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沥血伏龙(台版)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沥血伏龙(台版)  作者:柳残阳 书号:40977  时间:2017/9/18  字数:7948 
上一章   ‮髯白甲金 章五第‬    下一章 ( → )
  “九环武馆”座落在城西的斜大街尾“祥瑞胡同”里,四合院的平房,房屋虽然老旧,但里外却一片⼲净整洁,尤其占地广阔,看上去仍有那么一股固执的威严与倔強的气派,就如同武馆门楣正中悬挂的那方牌匾,字迹模糊了,原漆斑剥了,却硬是⾼居不下,睥-着来往的人头,傲着时光的消磨…

  原来十分清静的“祥瑞胡同”这时可不大清静,不清静并非热闹,只是气氛不好,气氛不对的道理在于紧张;胡同前后,散散落落的站着些劲装彪形大汉,这些汉子一个个耝膀阔,神⾊冷峻,像是和谁有仇一样盯视着每一个进出胡同的人,于是,紧张中便带着萧杀了。

  “九环武馆”门前,凭空多出十数匹健马,也有几名汉子守在门口,站在马旁,光景倒似把这个武馆封锁了一般。

  武馆的大厅里,馆主“九环神”蔡心悟正和他的两名大弟子殷殷招待着一批令他颇为头痛,却又不能得罪的贵宾——

  “金甲⽩髯”胡非烈,以及随同胡非烈前来帮场的若⼲江湖大豪,武林贤达。

  敬过一巡茶之后,容貌清癯,蓄着三绺长须的蔡心悟,朝着对面上首坐着的金甲⽩髯胡非烈微微欠⾝道:“烈翁,兄弟说来惭愧,接奉烈翁诏帖,已有五⽇,接帖之初,自忖力薄势单,生恐误了烈翁大事,因而迟疑不敢向那戴玄云下手,仅派门下弟子暗中监视,以便烈翁及诸位先达抵达之时,合同围袭,一举歼杀此獠,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戴玄云不知自何处听到风声,竟然连夜逃逸而去,兄弟愚鲁无能,未及截堵,尚请烈翁宽宥…”

  大马金刀坐于上位的“金甲⽩髯”胡非烈,是个头顶光秃,仅剩一圈灰斑⽑发的魁梧老人,别看他顶上无⽑,颔下一把⽩髯却是又浓又密,方正的脸形⾊泽略青,衬着他一袭黑衫,越发有一种凛厉森严的气势,感觉上,令人十分难以亲近。

  这时,他放下茶盅,表情生硬的道:“心悟兄客气了,我对心悟兄虽是仰慕已久,却无缘识荆,此次幸得‘金会’陈老兄引介,才有拜识之机,心悟兄与我渊源不深,来往更疏,承蒙不弃,慨接‘侠义帖’,赐力相助一臂,这等豪情壮行,实在令人感佩——”

  蔡心悟一笑道:“烈翁言重,这乃是兄弟份內之事,仗义锄恶,原为我辈⽩道中人的天职。”

  胡非烈沉声道:“心悟兄,那戴玄云逃往何处,兄台这里可有消息?”

  蔡心悟坦然道:“依兄弟门下查探的结果,据说是逃往距离此地不远的‘十里混沼’附近…”

  脸上形⾊不动,胡非烈道:“那戴玄云,禀凶残強悍,是个顽冥不化的匹夫,照我看,他离开本城,大约不是意图逃生,恐怕是有心择地抗拒,与我等决一死战!否则,天⾼地远,他那里不好躲蔵,为何偏偏选了距此甚近的那片沼泽?”

  蔡心悟手捋长须,缓缓点头:“不瞒烈翁,兄弟我也是这个想法,然则戴玄云只是倔傲不驯,好胜争強而已,凭他那点力量,待同烈翁及诸君顽抗,岂有幸理?”

  坐在胡非烈⾝边的,便是来自热河,威名极隆的“生死扁担”修长生,他的⾝材⾼挑,⽪肤⽩皙,发顶系着青⾊的飘带,穿一袭青⾊剪裁合⾝的绸⾐,加上手执大号香褶扇,竟是一派斯文。

  此际不见他那要命的扁担,只见他舒展端整的五官,和和气气的接道:“蔡馆主,十里混沼那个地方,不知馆主是否悉?若不悉,能不能帮我们找个向导?”

  蔡心悟暗中戒惕,却呵呵笑道:“这有何难?我门下弟子乔澹就在‘十里混沼’不远处的‘乔家集’生长,对那片沼泽可是之又,自小便玩着沼泽的泥巴长大,我派他去为各位引路就是!”修长生尔雅的拱拱手道:“多谢蔡馆主周全。”

  不管蔡心悟客套两句,胡非烈又跟着道:“心悟兄,戴玄云那厮,听说不单是一个人,他⾝边还另有帮手?”

  蔡心悟谨慎的道:“兄弟所得的消息,好像他还领着几个小混混随侍左右,我看不过是空马扬尘,虚张声势,凭那⼲人,能发挥什么作用?”

  修长生含蓄的笑了笑,神态安祥的道:“蔡馆主怕是小看他们了,戴玄云⾝边的那几个人,都各有所长,独擅一门,

  其中叫鲁魁的一个,体魄奇伟,双臂有千斤之力,外家功夫极为扎实,几有万夫莫当之勇,是以号称‘猛先锋’;

  另一个人呼‘鬼爪’的甘为善,猴形猴状,说话大嗓门,使一只栓连蛟⽪索的精钢五爪,远扣飞鸟,近取狡免,兜起人头来自更不在话下;

  还有一位曹大宝,是个红面胖子,别看他外貌臃肿,动作之快,却如奔雷惊电,两把‘贴肘倒弯刀’凌厉诡异,变化无穷,在他刀下玩完命的江湖朋友已经上百,所以他又有‘短命刀’之号;

  第四个方不去,禀赋特异,⽔惊人,不论陆上河底,都有超強的闭气之能,据说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內不须呼昅,此人如果潜游沼泽,发袭引优,却是一大隐忧,上面四个,都与戴玄云是八拜之,有过命的情份;

  再有一位马小七,外号叫‘马精刀’,是他们的好友,此人擅长奇巧技,惯制机关陷阱,手法尤为刁钻毒,蔡馆主,这几个凶神恶煞配合在戴玄云左右,正是如虎添翼,越增气焰,若说他们是虚张声势,不起作用,可就过于轻忽了…”

  没有料到对方竟有这么周齐的调查,如此详尽的‮报情‬,蔡心悟惊觉来人之行事手段,关系运用等实在不简单,他自己是坐地的大老,要想把事情查得这么仔细完善怕都不容易,而人家来自外地,连庇股尚未坐热,即已提出这份资料,他先前对人家的估量,显然是太天真了!

  望着蔡心悟愕然的反应,修长生又淡淡的道:“蔡馆主,这只是我们委托几位朋友提供的一点消息,或者不尽确实,但却相差无多,戴玄云那边,大概也就是这么个阵势了。”

  蔡心悟強笑道:“佩服佩服,诸君远道方至,席未暇暖,敌情敌事竟已了若指掌,如洞观火,正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反观兄弟我老匮昏庸,益觉惭愧…”

  修长生目光闪动,似笑非笑的道:“尊驾也太自谦了,我们不敢过劳馆主,方才做了如此小小安排,馆主大力惠助,盛情仍然可感,但有不⾜之处,尚请馆主再加支援。”

  蔡心悟当然听得出修长生话中隐约的不満,他保持镇定,一派从容的道:“应该应该,兄弟能之所及,无不尽力,各位有什么须要兄弟效劳之处,务请不吝吩咐,兄弟一准做棉薄之献——”

  胡非烈望向靠在门边坐着的一位瘦削中年人,语气中透着情不凡:“敬德,在心悟兄这里,你看还有什么事须要再请托的?”

  一叫名字,便不认识的也会连想到那位中年人即是长安“尚义门”的掌门人“⽩凤刀”公孙敬德;这位大掌门狭长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仅是摇了‮头摇‬,模样带着几分兴味索然的道:“我看没有什么事了,大哥,只要蔡馆主随时与我们保持连系就行。”

  蔡心悟颔首道:“公孙掌门释怀,兄弟自令派遣门下弟子常侍各位驻马之处,听候差唤。”

  胡非烈道:“大概蔡馆主知道我们一伙人是住在城郊的‘翠竹园’?”

  蔡心悟道:“兄弟猜臆各位可能会住在那里,不止因为‘翠竹园’地方宽敞,环境清幽,兄弟也知道‘翠竹园’的主人韩卫在未曾退隐江湖之前,与公孙掌门情谊甚笃,在韩兄的关照下,是要比借住他处方便得多。”

  坐在公孙敬德略后的另一位仁兄忽然没来由的吃吃笑将起来——这人生了一张大圆脸,但却是一张奇丑无比的大圆脸,脸上疤痕纵横,甚至一只左眼也被一道伤疤居中划过,把他的眼脸都扯紧了,现在他这一笑,越发显得一眼大一眼小,形状颇为惊人。

  “我看我们的蔡馆主可是一点也不老迈晕庸,反倒精明得厉害;想那‘翠竹园’的韩卫,早年未曾封刀之前,只在长安一带厮混,曾和我公孙师兄往的事外人大多不甚了了,然而蔡馆主却查询得一清二楚,这等挖究底的本领,⾜证蔡馆主手法不凡,别有通天之途,我们对蔡馆主免不了还要多有仰仗!”

  蔡心悟明知对方言词之中,弦外有音,表面上只好装做不懂,一再谦虚:“仇兄谬誉了,兄弟在地头上总有几个朋友,大伙外面跑跑,消息便来得又杂又快,道上风传多,‘翠竹园’的韩兄当年名气亦不小,他的出⾝来历及种种过往渊源,被人知悉也就不算什么稀奇了,兄弟人坐家中,耳未闲,却委实没有其他牵扯…”

  那疤面人,不是别个,正是公孙敬德的师弟“不死三郞”仇滨,这个姓仇的虽说是公孙敬德的师弟,在“尚义门”中的权威,在黑⽩道上的名气,犹要強过他师兄三分,此无他,仇滨的猛悍栗野令人畏忌,乃是个如假包换的拼命三郞!

  仇滨睁大那只右眼,含意莫测的盯了蔡心悟半响,嗓调有些古怪的道:“一旦到了节骨眼上,还请蔡馆主多少看在‘金会’老陈的份上,帮衬帮衬我们才是!”蔡心悟忙道:“仇兄言重,此乃理所当然之事。”

  于是,胡非烈与他的一⼲人起⾝告辞,蔡心悟率领徒众送到大门,眼见这批傲客上马扬蹄,在前呼后拥下从容而去,却是再连一句多话都不曾说。

  站在蔡心悟⾝后的,是他两名最钟爱的⼊室弟子廖昌与秦重,两个人岁数都不大,算是年轻的一辈,然而,此时两人的面⾊,竟有着不符合他们年岁的沉郁及忧戚,那种无言的忌虑,业已明显的凝形在脸容上了。

  蔡心悟没有回头,即已感受到两个徒弟传来的滞重气息,他低叹一声,转⾝道:“进去吧,记得把门关好,将来武馆的大门能否再开,端看这一遭的运气如何了…”

  那廖昌正想开口说什么,蔡心悟已摆了摆手,独自行去,而脚步挪移之间,宛似拖拽着不可期的未来,看上去就有那么艰辛…。

  “十里混沼”并不是连衡着方圆十里,它也并非是一片整体的沼泽;大约有四五里地的范畴吧,全被或大或小的泥潭占布着,较大的沼泽有几十丈广阔的,亦有三两尺宽窄的泥窝子,而且沼凹有深有浅,泽浆有浓有稀;深浓的泥洼是搅合的混泥,呈现出黑褐暗淡的颜⾊,稀浅的沼地则只是幌漾着的绿⾊污⽔,但不管这些潭窝是种什么样的卖像,却绝对引不起人们亲近它的‮趣兴‬,这片混沼,实塌实不是万物之灵适宜居留的所在。

  在那一眼望去,灰惨惨的雾氲蒙中,有些半死不活的枯树伸展着奇形怪状的光秃枝杈,彷佛恶鬼舞爪,而⻩黏斑⾚的藤蔓四处衍生,有若遍布沼地的蜿蜒蟒蛇——这里便真有蟒蛇,亦不⾜怪。

  最叫人难以忍受的,是那股稠得化不开的腥臭郁气,昅进一口,膈间少不了作闷,然而这股恶臭却无处不在,无处不有,人闻久了,几乎随时都有窒息的可能。

  靠着混沼的稍此边,倒有一块隆起的⾼地,这儿土质较为⼲燥‮硬坚‬,稀罕的是还长着一圈好似围墙般的杂木树,这圈杂木树固然也是恹无生气,却还生有疏落的叶片,叶片没有翠绿光泽,默默垂俯的是抹抹苍⻩,但好歹比它们的同类来得茂密。

  两座人字形的羊⽪帐蓬便搭建在这圈树木的中间,帐蓬的⼊口处还挂着纱幔,此刻,帐蓬里没有人,人都在帐蓬外面,正围坐成个半圆。

  戴玄云一腿盘起,一腿直伸,眼睛仔细看着手上一张字条,他看得非常用心,然后,把纸条寒进嘴里,像吃糖一样的咀嚼着,又“呸”的吐到远处。

  围坐四周的曹大宝、马小七、方不去、甘为善、鲁魁等五个人,全是満脸期盼的神情盯视着戴玄云,他闲闲的把伸直的那条腿也盘收起来,光景倒像要老僧⼊定了。甘为善一下子憋不住,嗓门就拉开了:“我说,那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消息哪能?老戴,真叫急惊风遇七慢郞中,你这么洒洒达达的,可把人呕死啦!”

  戴玄云形⾊自若的:“什么消息?在这等关口上蔡老爷子冒险派人送信,还会有什么消息?⾖腐渣脑筋不是?你当蔡老爷子要请我们去吃饭?”

  甘为善⽑燥的道:“少逗,我当然明⽩蔡老爷子不是请我们吃饭,但到底是什么事,你何妨直说了?也免得我们放在心里别得难受!”

  戴玄云随手捏了一团软泥抛向空中,眼睛望着远近飘浮的雾气:“蔡老爷子说,胡非烈那一伙人业已到达咱们地头了,而且来势汹汹,大有讨不回公道誓不还的决心,他老人家叫我们千万谨慎从事,自求多辐…”

  鲁魁重重一哼,暴烈的道:“他们有决心宰杀,莫非我们就没有毅力顶抗?他的亲娘,谁都是⾁做骨撑的,不妨豁起来看,那一边死绝了那一边算完!”

  甘为善忙道:“你且慢发火,鲁大个,这却不是冲动之事,我们要静观其变,以静制动,他有他的千方妙策,我们有我们的不变之规,定下心来,才好按步就班的收拾这些満口仁义道德,満肚子男盗女娼的东西!”

  轻咳一声,方不去冷静的问:“都来了些什么角⾊?老戴,和我们预先探悉的那批人物是否相符?”

  戴玄云笑得相当痛苦:“不但一个不漏,更有额外多加的帮手;方不去,这一遭乐子可大了,你不能不去,我也不能不去,大伙谁都不能不去,非去卯起来不可啦!”

  方不去古井不波的道:“看来胡非烈这趟出马,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而来,他搬出这么大的阵仗,目地显见是想赶尽杀绝,不让我们有苟存的机会;老戴,拼了也罢,人是一口气,佛是一炉香,将人到这田地,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鲁魁大声回应:“一夫拼命,万夫莫敌,我就不相信他们全活腻味了,个个抢着卖⾁比狠!”

  用手上一把锋利的短刀在轻削着一竹签,马小七笑昑昑的道:“又不是已经面对面的叫阵开仗了,都在自家兄弟跟前,却是卖的那门子慷慨昂?留着精神力气锋不好么?无聊!”

  戴玄云端整面容,神态十分严肃的道:“马小七说得对,大家先静一静,有怨有恨等着朝姓胡的那群人发怈,眼下犯不着飞狗跳,自己给自己找难过!”

  说到这里,他目光四巡,又沉稳的道:“我们分组已经分妥,各人的特定任务亦已待峻事,且再三演练过了,但这只是我们单方面的安排,人家怎么个布局出棋我们还不清楚,待到上阵接刃的当口,大伙切记要相互支援,彼此呼应,灵活运转既定的策略,别他娘死背成规,不知变通,对方人多,折损两个无所谓,我们就这几块料,去掉一个少一个,所以拼是要拼,希望各位务必爱惜命,能活着还是活着好!”马小七忍不住笑了:“这尚用你提醒?当然是能活着还是活着好,人生固然无趣,却总比冷冰冰的埋在土窝里有趣!”

  甘为善喃喃的道:“得要有法子活下去才行…”

  马小七耸耸肩:“猴叫天,老古人有一句话,早就告诉我们如何在处于危境之际奋力图存的法子——置之死地而后生;多记记,多体会一下,得,你活下去喽!”

  眼珠子一翻,甘为善悻悻的道:“去你娘的,还有兴致逗哩。”

  鲁魁若有所思的问道:“老戴,蔡老爷子有没有说明对方打谱什么时候展开行动?”

  戴玄云道:“随时都有可能行动,蔡老爷子叫我们留神戒备,刻刻都不可放松,他还没让姓胡的一伙起疑,已派遣他门下弟子乔澹引导姓胡的一伙人进⼊沼泽搜寻我们,但在进⼊沼泽后,会想法以某种信号先行警告——”

  甘为善急切的道:“可知道是什么信号?”

  吁了口气,戴玄云道:“现在还不确知,在那等情况下,要发出这个信号必须要随机应变,顺手自然,才不引起对方怀疑,如何做到两全其美,达成目地,只有看乔澹个人的机敏了!”

  方不去抬头看了看天⾊,而顶上的天空也只是一片翳窒的灰茫;他轻声道:“老戴,敌人要来,多半是⽩昼,选择夜暗的可能不太大,这里的地形特质,相当不利于夜战,我想胡非烈他们必会考虑到这一层上。”

  甘为善抢着发唠:“娘的,‘十里混沼’那里算得上是个人间世?堪堪就是个活地狱的写照,⽩天是沼气蒙蒙,晚上是蒙蒙沼气?昼夜全是一个鸟样,没啥分别,而整⽇叫这股子又臭又腥的味道薰染着,人都发馊啦!”

  方不去笑道:“你慢吐怨言,猴叫天,用不多久,就会有人巴巴赶来陪你一齐发馊。”

  “拍”的一声,甘为善扫手拍死一只停在‮腿大‬上的花斑蚊子,他一边圈指弹出,边唉声叹气“我恁情早做了断,也不愿在这鬼地方多待片时,算一算,已经窝了五天有剩,天可怜见,这五天竟若五年长啊…”马小七嘻⽪笑脸的道:“此地自是比不上‘烟⽔阁’,‘桃红院’,没有花不溜丢的大姑娘侍候左右,猴叫天,也不过只是几⽇功夫,你好歹忍熬着,一朝渡过却难,你想要怎么煞庠全随你,我马小七请客!”

  眼珠子一亮,甘为善道:“当真?”

  马小七一本正经的道:“这还有假话?哥儿们都听在耳朵里了,有那愿意奉陪的,我也一概包到底!”

  不知不觉的,甘为善见有了魂飞情驰的幻想,不可抑止的憧憬着那芙蓉帐里的温馨,鸳鸯枕上的绮丽,那红浪翻颤,⽟体横陈——他裂开嘴巴,无声的傻笑着,光景倒像已经置⾝在桃花源了。

  戴玄云脸⾊一沉,重重的道:“我把你两个好有一比——叫花子唱山歌,真他娘的穷快活,眼前面临生死关头,若不赶紧打点精神准备豁抗,休说那风流梦做不成,吊死鬼倒有现卖的一双,想要煞庠,刀口子玩过了才有那个指望!”

  鲁魁也幸灾乐祸的调侃着:“若是玩不过,我说猴叫天,就等下辈子吧!”

  狠狠瞪了鲁魁一眼,甘为善恼火的道:“老子不像你,中看不中用!”

  哈哈大笑着,鲁魁安安泰泰的道:“你试过了么,我的儿?”

  一巴掌又在面颊上拍死一只蚊虫,甘为善有些心浮气燥的咕哝:“剜⾁刮骨的‮腾折‬也就是那一阵子,这等要死不活的等待却不知还有多久?人不怕‮腾折‬,就他娘怕气闷…”

  马小七放下手中削修的竹签子,又拿起另一只竹签端详着,倒是一付随遇而安的模样:“稍安毋燥,猴叫天,学学我,学学方不去,当然,更得学学我们戴老大,你瞧瞧,我们是多么沉得住气?这才是个能撑大局的架势,说你是猴叫天,可别真个猴头猴像,猴急得离了谱哪!”

  甘为善没有吭声,独个儿站起⾝来往羊⽪帐蓬里钻,其实,帐蓬內除了一股闷热,何尝会有什么新天地?钻进去,亦不过是另一场枯燥罢了。

  戴玄云摇‮头摇‬,心中也在犯愁——这种暴风雨前的沉寂,最是给人精神上的庒力,令情绪难以稳定,他自己亦是同样的烦,但是他的不安与忧虑,却只能強行掩饰,不宜像伙伴这般随意宜怈表露,否则,影响个人尊严事小,动摇了军心士气,可就大大不妙。

  方不去又在观望天⾊,而现在是⽩昼不会错,然则是⽩昼的什么时辰,就谁也不敢断言了,那远近上下的一片灰沉笼罩,除了黯淡的天光之外,早已分不清时间的刻划,在这里,光似是停顿了。

  抓了一把黏的泥土在手心间,鲁魁的面孔上隐浮着一层幽绿:“老戴,眼前的这种经历,你曾经体验过没有?”

  戴玄云闷闷的道:“我又不是发疯,若无事实须要,去找这种短命的体验做什?”

  鲁魁轻吁一声:“说得是,我也不愿再有第二次相同的尝试,这等⽇月不分,⽩黑混淆的滋味,简直就不是人受的…”

  当然不是人受的,要不是为了挣生存,求活命,⻳孙‮八王‬蛋才会出这个点子,才会咬着牙在此地硬——戴玄云一言不发,⼲脆也学甘为善,一头钻进了另一座帐蓬里。是的,帐蓬里亦不过是另一场枯燥罢了——  Www.IsjxS.CoM 
上一章   沥血伏龙(台版)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柳残阳创作的小说《沥血伏龙(台版)》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沥血伏龙(台版)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沥血伏龙(台版)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