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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枭霸 作者:柳残阳 | 书号:40958 时间:2017/9/17 字数:8656 |
上一章 兵后礼先 至义仁 章三十四第 下一章 ( → ) | |
在一条清澈的流溪之畔,燕铁⾐坐在那块石头上,双手支颐,默默凝视着潺潺的流⽔出神;从这里往上看“十全山庄”便在远处,迤逦连横,好一番巍峨气势- 这次,他从“楚角岭”“青龙社”总坛,不远千里迢迢赶来,便只有一个目的——向贾致祥恳索一株“鹤涎灵芝”或是向贾致祥购买一株“鹤涎灵芝” 以一个武林大豪,江湖霸主的⾝分,来对一个圈外人如此要求——纵然那是个富翁,除了钱外也无分量——在燕铁⾐而言,业已是纡尊降贵,无限委屈了,不想竟碰了一鼻子灰! 在燕铁⾐最早的推断里,他以为凭他的声望同威势,贾致祥多少也会给他几分面子,就算不肯出让那株芝草,总也有个好叫他下台的方式,但事实上居然全非如此,贾致祥可以说彻头彻尾的令他“撞正大板”! 颜面无光犹在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未达才更使他觉得事态严重——几有无颜见江东⽗老的感受,尴尬极了,也困窘极了… 因为,这里牵扯着一条生命,一条他挚友的生命。 害了“⾎痨”恶疾的那个人,乃真正是他的挚,他们打很长远以前业已在一起了,长远到燕铁⾐尚未创建“青龙社”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名叫马修宏,比燕铁⾐要小几岁,在燕铁⾐尚未扬威江湖之前,他们曾是街坊邻居,也是幼时的玩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们已有了情感的基础。 马修宏的家世很凄凉,他幼年丧⽗,由寡⺟扶养成人,⺟子俩相依为命,在“相依”的过程中,尝够了辛酸悲苦,也受尽了磨折惨痛,但好歹马修宏长大了。 最早,马修宏的寡⺟是靠着替人打草鞋或者贩织耝布维生,赶及马修宏长大之后,便接替了乃⺟的工作,成为一个掮着货⾊,走遍四乡八野的布贩子。 在提着“货浪鼓”的单帮岁月里,⺟子二人也不过就只混了个温,及至燕铁⾐创立了“青龙社”在江湖上称雄立霸之后,他在一次回到故居的寻旧追往之行中,偶然听到了马修宏的消息,也因此义不容辞的把马家⺟子接到“青龙社”来,并替马修宏安排了一个优厚的差事。 燕铁⾐派马修宏在“官桥县”一家隶属于“青龙社”的粮行里当管帐,这件工作单纯而稳定,马修宏且胜任愉快。 “官桥县”距离“楚角岭”三百六十里,是个淳朴又安静的地方,燕铁⾐每一年中,总要菗出时间去个三两趟,与马修宏聚首盘桓,重温一下幼时的旧梦,也因此,他与马修宏表面上的关系是首从主雇,其实,他们亲同手⾜,谊如兄弟,毫没有上下尊卑之分。 燕铁⾐对于礼教、渊源极为重视,他一向尊马修宏的寡⺟为大婶。 这是三年前的事了。 马修宏害病咯⾎的症候,是这年余来才开始,并且渐趋严重的,燕铁⾐更在两个多月之前方始得悉,等他知道,马修宏的病情已经不易挽回。 在最先,马修宏只以为是工作过度,偶而的不适,咯过几次⾎,他也没在意,甚至没向他⺟亲提起,到后来,病情严重了,他又不敢提,怕他⺟亲担心,但最大的错失,乃在他的因循怠误,没有积极求医、投药,待到情况恶化被他⺟亲发觉时,一切也都迟了。 为了马修宏的病,燕铁⾐已花了许多钱,找过好些有名的郞中,可是这些郞中们的答案几乎都是一致的——没什么希望啦;直到燕铁⾐又寻着了那位大夫,方才有了这一线之机——“鹤涎灵芝” 马修宏的痨病,种于他以前做布贩子的那段辰光里,沐风栉雨的辛劳,马不停蹄的奔波,过分的乏累加上饮食的失调,他⾝底子本来也薄,病因便就形成了;来到“青龙社”以后的⽇子,虽然舒适得多,但马修宏心要为燕铁⾐尽本分,责任感也就太重,他努力做好职司之內的工作,甚至做得过度的完美了,其辛苦与⾝心的负担亦乃必然,早年种下的病,便一发不可收拾… 燕铁⾐要以他最大的力量来挽救马修宏的生命,固然是挚友的情谊,同时,亦是为了马修宏寡⺟的将来做挣扎——如果马修宏一病不起,他那可怜的老⺟只怕也难以独生。 三间砖屋,两丛翠竹,那一圈砌做空心花格的矮墙,或是向月对酌,抵⾜被谈,或是把酒相奕,窗影言,老人亲手烹调的美点,⽩发如云的慈祥叮咛,这一切的一切,燕铁⾐都要保留下来,他不能任由病魔毁去这些,而他深切明⽩,只要马修宏死去,这些使他感受过温馨的所有事物,便将仅存回忆了。 老大夫给他拿回药引的最后限期是一个月,迄今,他已浪费了十一天,而十一天之后的结果,却是一场空幻更加満脸的灰土! 缓缓站立起来,燕铁⾐摇头摇:“不,这尚不是最后的‘结果’隔着最后还有一段距离。”目光幽渺的飘向远处的“十全山庄”在这里的位置远眺”十全山庄”真是雕栏⽟砌,仙家宮阙,那种瑰丽豪奢的景像,几不似人间所有了。 燕铁⾐喃喃自语:“贾半国,我可是仁尽义至,先礼后兵了,你不受抬举,见死不救,便恕不得我要強行对付你,我一旦再来,就是两个回回打一架——这一回不同上一回了。” 溪⽔,仍在静静的流。 燕铁⾐仰首观看天⾊,快近⻩昏了。 他不打算耽搁,他已决定今晚上就下手——強夺“鹤涎灵芝” 当然,下手的时机稍嫌局促了些,但他不愿再犹豫,反正早晚也得这么⼲上一次,而最重要的是——马修宏等不及了。 一摔头,他大步行向他那匹新近才选中的坐骑之前。 *** 深夜月淡星稀。 “十全山庄”灯火明灭,有的地方光影隐约,有的地方漆黑一片。 燕铁⾐在一天之中两次进⼊“十全山庄”但这座庄院的辽阔广大,仍然令他难辨位置,和第一遭来此的陌生感并无二致。 现在,他是潜越进来的。 关于如何夺取那株“鹤涎灵芝”他已有了腹案,但他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成功,他却必须要试试,一次再一次的试! 他蔵⾝在一棵松树上,松树的位置,正可俯瞰山庄大门之內的那幢精舍,那幢有着款待来客作用的精舍——⽩天,他曾在里面盘桓些时。 他在等一个人——孟明。 当然,他并不奢望能从孟明口里问出那株异草的存放所在,他只想孟明告诉他一件事,一件将令贾致祥跳脚的事,这件事乃他夺取“鹤涎灵芝”的重要关键! 他等待着,耐心的等待着,他认为一个具有“门卫”⾝分的人,应该不会远离岗位,即便不当班,也有在附近徜徉的习惯,何况“十全山庄”的司职人物,出⼊并不方便——有了他⽩天和贾致祥冲突的事发生,恐怕就更不会随意出⼊了。 耐心的攀附在松树的枝桠间,燕铁⾐的双眼不停向四周搜视和观查… 嘿——他没有错,有两个人从精舍的后面转了过来,其中之一,正是那位”铁戟”孟明! 在来至精舍门口时,孟明向他的同伴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一位笑谑的拍拍孟明肩头,径自推门进⼊屋里。 孟明轻哼着小调,走到树侧,暗处拉开子就蟋蟋嗦嗦小解起来。 燕铁⾐在树上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一点也不急,且待孟明解决了问题他再动手——这也算是一面之识后所留下的情吧。 伸了个懒,孟明还仰起头来看了看天⾊,然后,他又哼起小调,便待往外走去。 没有丝毫风吹草动的迹像,甚至就似从虚无中凝形——燕铁⾐已经那么突兀的站在孟明面前,含笑点头。 在強烈又惊窒的震撼下,孟明先是大大的一步,随即神⾊倏变,张开嘴就待叫喊! 燕铁⾐的手指便触上了孟明的“哑⽳”——当孟明嘴巴刚刚张开的一-那;动作快,好象他的手指早已触戳在那个部位上了。 喉咙里-哑的咿唔着,孟明踉跄后退,差点一庇股坐倒地下。 燕铁⾐像影子一样依附着他,孟明倒退了几步,燕铁⾐亦同线扯连着般飘至近前。 急切又惶悚的抚着自己的咽喉,孟明恐怖的瞪着燕铁⾐,无处退,进不敢进,求援告警更不可能,这须臾间,他已完全失措了。 燕铁⾐以指比,低低嘘了一声,笑昑昑的道:“别嚷,孟兄,千万别嚷,就算你帮我个忙行不?” 嚷?“哑⽳”受刺,孟明又如何去“嚷”?况且他不是⽩痴,当然知道燕铁⾐出手之狠疾绝对超越于他任何求救的举动之前,人家方才那等轻易便点中了他的“哑⽳”又何尝不能偏偏方位改点他的“死⽳”?而人体的面积并不大,”哑⽳”和“死⽳”的距离更不远,只要对方有意思要他命,这一刻,恐怕他业已了尸啦! 忙不迭的直点头,孟明満头大汗,狼狈不堪。 “呃”了一声,燕铁⾐笑道:“这才算够朋友,也是识时务,孟兄,只要你不捣我的蛋,同和我保持合作,下次再见,相信我们彼此之间仍极愉快,否则,你就永远没有再和我见面的机会了,你懂么?” 又是点点头,孟明脸⾊已泛了青。 燕铁⾐慢慢呑呑的道:“今晚上我又来宝地,可没按着好心思——所谓先礼后兵,⽩天,我已尽了礼数,现在就要动耝的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向你动耝,你要知道我并不在乎杀人,我已杀过很多人了。” 孟明急忙点头——他当然明⽩燕铁⾐不是茹素吃斋长大的。 燕铁⾐温柔的道:“很好;孟兄,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只有一个问题,你老实答复了,我便决不难为你,-?” 孟明赶紧又点头。 于是,燕铁⾐轻轻拍开孟明受刺的“哑⽳”在孟明的呛咳声中,他笑笑道:“可以不用咳了,孟兄,如果因为你的咳嗽声引来了人,我恐怕会被迫出手收拾你。” 虽然是笑着在说话,但燕铁⾐的语气中却透露着一股冷锐的寒锋与狠绝的肃煞,使得孟明強行抚住了自己的嘴巴,并且不可抑止的打了几个冷颤! 満意的颔首,燕铁⾐道:“这才对,孟兄,让我们回到方才的谈话征结上来——我有一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孟明苦着脸,——的道:“大当家…你一定是要问我那两株‘鹤涎灵芝’的收蔵处,我可以向你发誓,我是真不知道。” 燕铁⾐安详的道:“我当然晓得你不会知道——以你在‘十全山庄’的地位来说,还不够参与这种机密的分量。” 孟明如逢大赦,十分感的道:“大当家能够体念垂谅,孟明感恩不尽。” 燕铁⾐道:“不必挂怀;我想问的也并不是这一桩事。” 孟明志忑的道:“那大当家是要查询什么事呢?” 燕铁⾐笑容可掬的道:“在我发问之后,你是否照实相告?” 咬咬牙,孟明硬着头⽪道:“我总尽量使大当家満意也就是了。” 燕铁⾐闲闲的道:“贵庄主有多少子嗣呀?” 孟明有点莫名其妙的回答:“太爷共有十二位子女,其中七位是公子,五位是姐小,七位公子中,有六位都已娶亲生子,而且各立门户,不住在庄子里了;五位姐小也嫁了三位,只有二位还待字闺中…” 燕铁⾐道:“留在庄子里的那位少爷与两位姐小有多大岁数啦?” 孟明舐舐嘴,道:“七少爷今年十八,四姐小十七,五姐小十五…” 点点头,燕铁⾐道:“没有更小的了?” 孟明不解的道:“更小的?五姐小就是年纪最小的了…” 略一沉昑,燕铁⾐又道:“最近这些年,你们主子没有再生儿养女?” 孟明怔忡的道:“这倒没有,大当家,我们太爷业已六十多靠近七十岁啦…” 笑笑,燕铁⾐道:“那么,他不再有侍妾陪寝么?” 孟明不安的道:“每晚都有,但却不一定会发生那等事儿…太爷⽇常对于养生保元之道极为注重,等闲不肯稍做伐丧,他最讲究的就是如何珍摄滋润于⾝心。” 燕铁⾐道:“你们主子贪⾊不贪?” 孟明摸不着头脑的道:“这…以前好象比较喜,近些年来似乎淡多了,大概人的年纪有关系,何况,他又怕亏损了⾝子。” 顿了顿,这位有“铁戟”之称的“门卫”又壮着胆子道:“大当家,你方才不是说只有一个问题要我回答么?现在,你问了这许多我还搞不清你到底想知道的是什么?” 燕铁⾐轻松的道:“别急,孟兄,我问的这几项,并非主题,只是对进⼊主题之前的状况了解而已,还请你耐住子,多多包涵,马上我就要请教你那桩原本要请教的事了。” 孟明期期艾艾的道:“大当家…只怕我位卑职轻,提供不了多少消息。” 燕铁⾐和气的道:“没关系,你所告诉我的一切內容,其价值由我来评估,但是,正确就要你来负责啦,我的意思你懂么?” 一⾝冷汗之下,孟明艰涩的道:“我懂…我当然懂…” 燕铁⾐颔首道:“对,这才叫‘上路’;我说孟兄,你们主子最疼爱的是那位妾侍呀?” 孟明脫口道:“还有谁比七姨太更得太爷心的?” “哦”了一声,燕铁⾐道:“好吧,我们就决定是七姨太。” 呆了呆,孟明这才突然会过意来,他惊骇的道:“你——你想绑架?” 燕铁⾐不快的道:“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怎么叫‘绑架’?只是‘换’罢了,你们主子家财亿万,但我却不要他一分钱,仅是用某样他喜的东西和他‘换’一样他用不着的对象而已,论起来,他并不吃亏!” 孟明-哑的道:“但,但是…你是用七姨太对我们太爷形成威胁。” 叹了口气,燕铁⾐道:“这是他自找的,他原不须受这种威胁。” 孟明沙哑的道:“七姨太本来就是我们太爷的宠妾,大当家,你又怎能拿着我们太爷的妾侍来换我们太爷的东西?” 燕铁⾐耸肩道:“因为我实在找不出自己所有的什么而是你们主子所没有又急须的,所以,只好借你们主子的‘珍蔵’易换了,势非得已,我自己也觉很抱歉!” 孟明十分懊悔自己的失言,他愤愤的道:“大当家,任你名倾四海,威扬天下,却仍脫不了江湖黑道上那种恶劣作风及卑鄙手段!” 燕铁⾐平静的一笑道:“要完成一桩心愿,达到某项目的,可以使用的方法及手段很多很多,这些方法与手段的內容并不值得计较,值得计较的是——待要完成的心愿和目的,其內涵是否乃为正当的,仁义的,无愧于心的?” 双眉一扬,他继续说道:“譬喻暴力,暴力本质当然残酷又⾎腥,并非一桩正当手段,不过,若用暴力来阻止另一种破坏毁灭更大的暴力,则暴力又何尝不是一种权宜的仁慈手段?我用这个‘换’的法子来获得我行仁的目的,虽也说不上是上策,我却不认为有更好的方式了,孟兄,你看还有么?” 孟明嗫嚅的道:“大当家——你怎能拿我们太爷的异草灵药来行你的仁?” 燕铁⾐笑道:“问得好,孟兄,我要救我的朋友,但我缺乏救友的条件,若我有我绝不吝惜,而你们主子却具备得有救人的能力,这种能力又是他不需要的,是他有余裕的,所以我来求他,但他居然加以峻拒,孟兄,姑不论我的颜面问题,就算人类的同情心吧,你们主子竟也不带丝毫;如果天下人每一个都只顾自己不管别人,这天下那里还有人情道义可言?岂非全叫自私自利的琊氛布満了?” 庒低嗓门,他又接着道:“而我向你们主子提出这项要求,也是有代价的——以找的声誉、地位、名望、以至少一万两以上的银子,再加上无限的卑辞厚颜!” 孟明再答不上话来了,面红耳⾚,不知如何驳论是好。 燕铁⾐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句话就是专指你们主子而言了,我已做到我能做的,他拒而不纳,我便只好用我自己的法子来強求啦。” 孟明⼲巴巴的咽了口唾,道:“你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原来竟是想绑架七姨太。” 燕铁⾐和悦的道:“我这个圈子不是⽩绕的,我已经在你的回话中做了妥善的选择;第一,贾致祥的子嗣多寡,可以断定他的妾多少;第二,由他妾的数目,便知道他对女⾊的念程度如何,从而推测在他的子女与妾间,那一样对他的比重较大;第三,他有七个儿子,六个都已娶亲在外,这时时效上说,已不是为我的对象,他的五个女儿也嫁了三个,女儿一旦出阁了,情分自也淡了,亦非理想目标,眼前剩下的一男二女都是半大不小的年纪,恐怕不太和他们的⽗亲接近,这其中就会产生情感上的距离,影响到他们在乃⽗心中的重要,且贾致祥儿女多了,以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个而言,可能他不在乎牺牲一个两个来保有他自己的利益,我不愿冒着徒劳无功的险,我要一下子便击中他的痛处——找一个无以瓜代,独一无二更非使他急获还的人来换!” 孟明挣扎似的道:“七姨太虽得太爷心,但却不见得能用她来迫使太爷低头…你要知道,我们太爷是个倔強又不服输的人。” 燕铁⾐道:“这就要看你供给的消息是否正确无讹,以及那位七夫人对他老爷的惑力如何了,不过,对于女人,有些爷儿们是颇想不开的,自古以还,为了女人不要江山命的主儿都多得很,或者你们老爷也有这个癖好,不会在乎那样‘鹤涎灵芝’异草虽好,有时候其质却比不上一个小娇娘来得活⾊生香!” 孟明忙道:“我没有骗你,大当家,七姨太在太爷面前的确最为得宠,可是太爷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一株‘鹤涎灵芝’,我实在不敢断定。” 燕铁⾐低沉的道:“让我们大家都碰碰运气——如果贾致祥的七姨太还不能迫使贾致祥就范,我就会一样一样专找姓贾的⾁疼的玩意来试,他家当虽大,我就不相信般俱不放在他的心上!” 孟明——的道:“你也别以为‘十全山庄’是无人之境…我们庄子里的好手众多,并非个个都似我这般不济说!” 燕铁⾐莞尔道:“贵庄的一⼲所谓‘好手’,比起我来,恐怕分量不甚够称,比起我‘青龙社’的全部力量,就更丝线缚⾖腐——提也不用提了!” 孟明冲口而出道:“我们太爷有的是钱!” 微微一怔,燕铁⾐道:“这又如何?” 孟明避开了燕铁⾐尖锐的视线,道:“有钱可买鬼推磨-” 燕铁⾐并不以对方这句话为渲染狂傲,他默然片刻缓缓的道:“若然,则我倒要看看,你们主子能买得了什么样的人物来为他‘推磨’!” 孟明肯定的道:“你已经使得我们太爷对你切齿痛恨了,假使你又用这种手段来迫他屈服,他便一生一世不会饶恕你,他将倾以全力来报复你。” 燕铁⾐淡淡的道:“以他一个生意人——就算是最有钱的生意人吧——他又能有什么方法来与江湖上似我这种威望的強者抗衡?又有什么力量来对付像‘青龙社’这般,有组织有潜势的庞大帮会?商贾之民若要同好勇斗狠的江湖黑道组合在武力上比⾼下,争意气,实在是愚蠢,在这个项目上,我们是行家!” 孟明不服的道:“大当家,只怕不见得!” 吃吃一笑,燕铁⾐道:“不是我有意蔑视各位——贾致祥就凭了你们这些人?” 孟明窘迫又难堪的道:“大当家,我们太爷的门路很多,他有钱,会请到不少武林中的⾼手来助阵!” 燕铁⾐点头道:“或许;但他所请来的人,也同样会考虑到将要对付的主儿是那一个,孟兄,钱财是好的,命却更珍贵些!” 嘘了口气,他又道:“我燕铁⾐混到今天的地位,不是凭空捡来的,孟兄,我流⾎流汗,⽔里来火里去,在生死线上打滚,界边挣扎,好不容易才有了这点小小局面,若是那一位道上朋友想来找我碰碰,只要他还有脑筋,他便会多想想,这将不是桩太过愉快简单的事!” 孟明有些心寒的道:“我不明⽩,是什么人能使你为他如此卖命…” 燕铁⾐正⾊道:“不止是那个人的关系而已,孟兄,这其中尚涉及了道义与同情心的问题。” 观看了一下天⾊,他又道:“时辰不早了,孟兄,请告诉我,那位七夫人的香闺设在何处?” 迟疑着,孟明极其为难的道:“这…这个…” 燕铁⾐脸⾊一沉,重重的道:“不要这个那个,孟兄,事到如今,也不由得你不说了;我并不希望对你动耝,但你自己却得识相,我想你会明⽩,对于如何教人说出心里原不想说的话,我有许多巧妙有效却不太愉快的法子!” 打了个哆嗦,孟明窒噎着道:“七姨太住在‘北凤区’…” 燕铁⾐问:“‘北凤区’?” 孟明愁眉苦脸的道:“整个‘十全山庄’,分为四个区域,分别定名为‘东鲤’‘南鹤’‘西龙’‘北凤’,七姨太便住在‘北凤区’。” 燕铁⾐哼了哼,道:“真都是些吉祥富贵的名称;‘十全山庄’‘金⽟堂’‘五福轩’,再加上鲤、鹤、龙、凤…天下的好彩头,似乎全叫贾致祥占遍了。”——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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