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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无名箫 作者:卧龙生 | 书号:40532 时间:2017/9/16 字数:9614 |
上一章 悠悠声萧 章二五第 下一章 ( → ) | |
那神秘的地方,恐怖的经历,一直在上官琦潜意识中,留下了深刻印象。是以在那青袍人紧迫的钉问之下,脑际中清晰地泛现出那段经过。 他仰起脸来,望着蓝天上飘浮的几片⽩云,缓缓他说道:“授我艺业之人…”他素来不善谎言,话至此处,忽然觉着一阵不安,倏然住口。 青袍人两道目光,一直紧紧盯住在上官琦的脸上。他阅历丰富,一直在默查上官琦的神情变化,怕为对方故弄狡计所骗。上官琦不安之⾊,误认他为怈露师门行踪而不安,心中疑念大消,当下接道:“我虽然杀人无数,以毒辣威慑武林,但生平之中,从未毁过承诺之言。你只要说出你师⽗形貌,今⽇决不伤害你们。” 上宮琦回目望去,只见连雪娇双目中无限望渴之⾊,说道:“你快些说吧,我义⽗承诺之事,向来是言出必践。” 青袍人冷哼一声,道:“你也妄想在我放生之內么?” 上官琦心中一动,正容说道:“你如不答应放她与我们同行,在下纵然战死当场,也不愿说出师⽗形貌。” 青袍人沉思了片刻,目光一掠连雪娇道:“便宜了你这个丫头…”目光转注到上官琦脸上,接道:“你说吧!” 上官琦道:“在下还有一个条件,你答应后,我才肯说。” 青袍人道:“什么条件?” 上官琦道:“我只能说出形貌,但你不能问他的蔵⾝之处。” 青袍人冷笑一声,待发作,但却略一忖思之后,道:“我答应你。” 上官琦道:“授我武功之人,并非一人。” 青袍人目光棱芒一闪,道:“不是一人,难道是两个不成?” 上官琦道:“一男一女。” 青袍人道:“他们可是夫妇?” 上官琦暗暗忖道:看那洞中两具尸体陈放之情形,有些不像夫妇,立时头摇答道:“不是。” 青袍人道:“那是兄妹之情了?” 上官琦暗道:“不管他们是不是兄妹,称他们作兄妹,也不算大错。”一面忖思,一面点头作答。 青袍人道:“那男女二人的长相呢?” 上官琦道:“他们对我虽有师徒之情、授艺之恩,但却无师徒的名份…” 青袍人道:“可是他们不能收授弟子么?” 上官琦正感无法圆谎,一听青袍人代他说了出来,赶忙点头说道:“不错。” 青袍人道:“那男的看去四十上下,女的不过三十许人,对么?” 上官琦点点头,默然不语。 那⽇他在山洞匆匆一见,对两具尸体的⾐着、形态,虽然留下了甚深的印象,但对两人的年龄,却是记忆不清。是以那青袍人如数家珍般侃侃而谈,上官琦也就索不住地点头承认。 青袍人突然提⾼了声音,问道:“这两人可都是在⽩马山中么?” 上官琦道:“咱们事先已经说好,我不告诉你他们居留之地。” 青袍人冷笑一声,道:“他们穿的什么⾐服呢?” 此言一出,立时触起了上官琦的回忆,想到两人死亡的惨状,不噤长长一叹。 只听一声低啸,那倒卧在地上的袁孝,突然站了起来。 青袍人目光一瞥袁孝,骂道:“好长的命啊!”上官琦回顾了袁孝一眼,答道:“两位授业长辈,⾐着和常人一般。” 青袍人冷笑一声,道:“如非两人救你,我把你打下悬崖,早已跌得粉⾝碎骨了。” 上官琦正待答话,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如果承认是那两人所救,无异告诉了他两人的停尸之地。”当下重重地咳了一“声,道:“咱们要谈的事,都己说完了,我们也要走了。” 青袍人突然把目光凝注到连雪娇的脸上,道:“娇儿,你过来!” 连雪娇呆了一呆,缓步走了过去。 青袍人施展千里传音之术,说道:“你当真要背叛于我么?” 连雪娇道:“女儿,女儿…”她心中惶急“女儿”了半天,也“女儿”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袍人道:“现在,你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了…” 他微微一顿,接道:“你该很明⽩,我如决心要杀害你们,你们无法活过今夜子时。” 连雪娇道:“女儿感谢义⽗手下留情之恩。” 青袍人道:“你现在可以和他两人走在一起,但每到一处,必须留下路标暗记,明⽩么?” 连雪娇道:“女儿记下了。” 青袍人道:“记下了就好,你走吧!” 连雪娇缓缓转过⾝子,正待举步而行,忽觉右臂一⿇,立时花容变⾊。 回头望去,只见那青袍人已然掉头而去,不噤⾼声叫道:“⽗王请留片刻,女儿有事请命。” 遥遥地传过青袍人的声音,道:“你放心去吧,只要听我的话去做,自会有人按时给你送上解药…”他去势迅快,话未完,人踪已失。 上官琦回头望了连雪娇一眼,也不知对她是气是恨,摇头摇,叹息一声,走到袁孝⾝侧,蹲了下去,说道:“袁兄弟,你伤得很重么?” 袁孝缓缓抬起头来,道:“那青袍人走了么?” 上官琦道:“走啦!” 袁孝慢慢地坐起了⾝子,指着连雪娇道:“那女人给了我一粒药吃。”他心地纯厚,对人施恩之事,一直念念在心。 上官琦回顾了连雪娇一眼,道:“真不知该把她当敌当友?” 连雪娇突然转过⾝子,慢步走了过来,道:“敌友之分,由你决定。如若你们不愿和我同行,我就立时告别。” 上官琦道:“你要到哪里去?” 连雪娇道:“不用你管,我从小就一个人孤独而生,长大也是孤独地活着,我什么都不怕…” 上官琦道:“只是怕那青袍人?” 连雪娇了一,道:“他对我有教养之恩、义⽗之情,自然是要怕他。” 上官琦微一沉昑,道:“想到你对我施用药之事,心中就忿恨难平。” 连雪娇道:“早知你一点也不感我,决不会给你解药吃了。” 袁孝见两人要吵了起来,赶忙接口说道:“这女人很好,很好…”他原想说连雪娇对他的救命之恩,但口齿不灵,词不达意。 上官琦和他相处⽇久,最是了解他的心意,当下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快些闭目调息一阵,咱们要快些走了。” 袁孝闪动了两下圆圆的金睛,依言运气调息。 上官琦回头望去,只见连雪娇也正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向他望来。四目相对,彼此都为之呆了一呆,彼此又都言又止。 连雪娇忽然转过⾝去,说道:“你那兄弟调息好后,赶快离此。” 上官琦道:“你不跟我们走么?” 连雪娇道:“不行,我如跟着你们,你们永远摆脫不了我义⽗的追踪、监视。何况我已⾝中了绝毒的暗器,十二时辰之內,就要发作了。” 她背对上官琦而立,是以只听声音,却是难见她脸上的神情。 上官琦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些想法子疗治呢?” 连雪娇道:“除了我义⽗之外,当今之世,不知哪一个人还有疗治此伤之能?” 上官琦道:“你受的什么伤?” 连雪娇道:“附骨毒针!” 上官琦怔了一怔,道:“只听这暗器的名字,就使人感觉到它的琊毒凶恶。” 连雪娇道:“凡是我义⽗倚重之臣,大都⾝上中有附骨毒针,只是有些人不知道罢了。” 上官琦亦觉着自己无能相救,不再追问毒针之事,扶着袁孝说道:“我们走了,姑娘保重。” 他忽然觉着和此女同行,只怕无法摆脫滚龙王的眼线,故不愿和她结伴同行。 连雪娇笑道:“你很聪明,不同我结伴而行,或可隐秘行踪。” 上官琦一拱手,道:“我被你药神,浑浑噩噩地过了很多时光。” 连雪娇道:“解铃系铃,不是我冒万死给你服用下解毒物药,至今你仍然是浑无所知。” 上官琦道:“大丈夫记恩不记怨,我不再追究被你施用药毒于我之事。” 连雪娇道:“江湖上恩怨纠结,有时间,实无法辨清敌友,但一个人…”话到此处,倏然改口,道:“有人来了,咱们快躲起来。” 上官琦道:“朗朗乾坤之下,自是难免途有行人,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连雪娇道:“此时情形不同,何况这是条荒僻的小径…”说话之间,当先隐⼊草丛之中。 上宮琦虽然口中反对,但心中却也预感到此时此地,来人决非一般行路之人,拉着袁孝,隐⼊草丛之中。 三人刚刚蔵好⾝子,四匹快马,风驰电掣而到。 当先一人年约五旬,黑髯垂,目闪棱芒。一望之下,即知是⾝负上乘武功的內家⾼手,另外三人一⾊的蓝⾊劲装,薄底快靴,背上分背着各种不同的兵刃。 上官琦偷眼望去,只见连雪娇双目神凝,似是极注意那垂黑髯之人。 长髯人纵目四顾良久,突然放声大笑道:“好地方,好地方。” 三个蓝⾐大汉,却是凛然而立,不敢妄发一言。只听那长髯人道:“给我纸笔。” 立时有一个蓝⾐大汉,从马鞍袋中,取出纸笔,递了过去。 长髯人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失,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异之事,目光一直游转于东、南两方,默然不语。 那蓝⾐人手中捧着纸笔,但又不敢出言相催,只好拉着架子,呆站不动。 ⾜⾜有一顿饭工夫,那黑髯人,脸上笑容复现,一挥手,道:“摆起画案。” 另两个蓝⾐大汉一齐开始行动,从马背之上,取下几木条,和一个折叠起的桌面,迅快地合对一起,立刻搭成了一张长形的桌子。 那捧着纸笔的大汉,迅快把纸笔墨砚放好,又从马鞍后,取下一个可以合折的木椅,放在那黑髯人的⾝后。 上官琦看得大是奇怪,暗暗忖道:“这地方既无拔的山峰,又无小桥流⽔、烟村人家,触目一片荒凉,这人不知要画些什么?” 偷眼望去,只见连雪娇凝目相视,全神贯注,似是看得十分用心。 袁孝却仰卧在草丛中,仰脸望天,若有所思,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只见那黑髯人随手挥毫,极快地画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仰脸思索了一阵再画,⾜⾜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算画好。 上官琦虽然急一看他画些什么,又怕惊动了对方,是以始终不敢探头张望。 三个蓝⾐大汉,极快地收好画案笔墨,小心翼翼地把那图画收好,纵⾝上马,护着那长髯人风驰而去。 上官琦眼看几人去后,长长吁一口气,站起⾝来,说道:“袁兄弟,咱们走啦!” 他连唤数声,不闻袁孝相应,只道袁孝受伤甚重,晕了过去,心头大生震骇。回头望去,只见袁孝双目圆睁,望着天空,脸上笑容绽开,似是他心中正有着无比的愉。 他自和袁孝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有过像今⽇这般的乐的神情,一时之间,倒是不忍叫他。 耳际草声悉索,连雪娇缓缓地走近⾝侧。 上官琦暗提真气戒备,表面之上,却仍然保持镇静的神情,凝目相视,默不作声。 连雪娇冷然一笑,道:“你紧张什么?” 上官琦道:“一次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我怕你再用药了我。” 连雪娇道:“我如想暗算你们,你纵然全神戒备,也是难以防到。” 上官琦道:“我如和袁兄弟合力对付你,不出百招,定让你⾎溅五步。” 连雪娇咯咯一阵娇笑道:“可惜当今之世,我只怕两个人。除了那两人之外.纵是刀剑架在肩头上,我也有信心履险如夷。” 上官琦道:“一个是你那义⽗滚龙王了?” 连雪娇道:“不错,还有一个你可知道是谁么?” 上官琦道:“反正不是我们兄弟了。” 连雪娇道:“虽然不是你们兄弟,但却就在你们兄弟左近。” 上官琦吃了一惊,不自噤地四外望去。只觉右腕一紧,腕⽳已被人扣住。 耳际响起了连雪娇咯咯的笑声,道:“你的江湖经验太差了。” 上官琦冷冷接道:“狡谋暗算,岂是英雄行径!” 连雪娇淡淡一笑,道:“算你大英雄,大豪杰吧…但如我要一剑把你杀死,你就变成鬼英雄了。” 她微微一顿,正容说道:“江湖上像我这等喜用诡谋狡计之人,可算得俯拾皆是。战阵之间,生死一发,一个失神,不死就伤,哼!像你这等大而化之的人,简直是拿命在开玩笑…” 上官琦怒声喝道:“你老气横秋地教训哪个?” 连雪娇道:“教训你呀!受次教训学次乖,有了我这次讥笑,你或能多活几年。” 上官琦道:“在下的生死,用不着你来关心。” 连雪娇笑道:“一个人一生中只能死上一次…”她突然松开了上官琦的脉⽳,笑道:“可惜我们都已经活不久了!”缓缓转过⾝子,慢步而去。 原野的风,吹飘起她的⾐袂。只见她缓缓地迈动着细碎的脚步。像一只被逐离群的孤雁,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上官琦忽然觉着她是个异常凄凉和寂寞的人,一缕同情油然而生,心中暗暗地忖道:“她用药去了我的神志,但她却留下了我的命。”只觉一股豪壮之气冲了上来,触动了英雄肝胆,大声喝道:“站住!” 连雪娇倏然停下脚步,缓缓地转⾝:“⼲什么?” 上官琦道:“你可是被滚龙王逐出门下了么?” 连雪娇道:“是又怎么样呢?” 上官琦道:“你一个人到哪里去?” 连雪娇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安⾝立命。” 上官琦道:“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不如暂时和我们走一起吧!” 连雪娇道:“你可要保护我么…” 她放声一阵咯咯娇笑,道:“我瞧你还是留心一下自己吧!” 上官琦怒道:“哼!不识好歹。” 连雪娇黛眉微微一藌,道:“你可是觉着自己満英雄么?” 上官琦道:“和我们兄弟走在一起,你至少可多增几分全安。” 连雪娇道:“再加上三个人,也无法防止我义⽗的暗杀手段…”她缓缓行过来,接道:“单是我⾝中附骨毒针…你就无能解救。” 上官琦呆了一呆,默不作声。 连雪娇微微一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这十里方圆之內,很快将有一场惨酷的杀屠,你们最好别再到此地来了。” 上官琦道:“何以见得?” 连雪娇道:“你可知道那长髯人画的什么?” 上宮琦冷笑一声,道:“难道一幅图画,也会有什么作用不成?” 连雪娇笑道:“你这般耝心大意之人,也配在江湖之上闯,就是你有上百条的命,也是不难送掉。” 上官琦心中虽然对那画图的黑髯人,极为怀疑,但口中却是不肯服输,反相讥道:“世人如都像你这般善感多疑,岂不早已天下大?” 连雪娇双眉一绥,叹息一声,接道:“我问你这四周的风物如何?” 上官琦心中一动,暗想道:“她这般相问于我,想是已知那人画中之意。何不借机装傻,探它个⽔落石出?”当下四顾一阵,道:“穷荒僻野,一片平川。” 连雪娇道:“这等所在,有什么好画之物?” 上官琦道:“⽩云蓝天,一望无际。虽然无际,虽然无风物之盛,但却有辽阔的平原…” 连雪娇接道:“狡辩得好,这几句话,虽是強词夺理,但总算无中生有,看来你倒是还可受教…” 她仰脸望天思索了一阵,突然说道:“反正我已难再久于人世,索告诉你吧:我义⽗肯留下你们两个活口,而且也未暗施附骨毒针伤害你们,无非想从你的⾝上,追查出一个人下落。我虽不知那人是谁,但却知道那人的生死,对他关系至大。他要用遍及天下的眼线,监视你们的行踪。” 上官琦道:“你很聪明,论才智在下不得不逊三分。但在下不解的是,你既然笑那滚龙王狠恶辣,何以却不肯自解束缚?” 连雪娇道:“你可想我背叛义⽗?” 上官琦道:“大义灭亲,他如是大恶不赦之人,难道你也要助纣为?” 连雪娇笑道:“别说我是他的义女,就是他亲生的女儿,他也不完全信任。凡是⼊他掌握之中的人,都已被他设计控制,说来话长,一言难尽。但我却是个不甘受人钳制的人,虽然明知无望,却也要挣扎一番,但这是我的事,不要别人帮助,别人也无能帮助…” 她微微一顿之后,道:“在这一片辽阔的荒原上,即将要展开一场空前恶战杀屠,不知要有好多个武林⾼手,溅⾎荒凉的原野中。你如有救世的仁慈,不妨尽快地把这消息,转告给穷家帮的帮主,要他派遣弟子,分别劝阻云集而来的武林⾼手,别人这十里平原,或可兔这一次浩劫。” 上官琦道:“这等无头无尾的说法,姑娘就不觉使人有着危言耸听之感么?” 连雪娇怒道:“那你就不要说好了。”转⾝去。 上官琦道:“在下虽然相信姑娘,但只怕他人难信在下转告之言…”他似是觉出了事态的严重,叹息一声,接道:“姑娘如若存心救人,何妨尽吐个中隐秘,让在下转达此言之时,也可说个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连雪娇大眼睛眨了几眨,道:“这话倒也是有些道理。” 她举手理一下鬓边散发,接道:“我义⽗手下网罗的⾼手奇人,虽是难以数计,但最为突出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擅长用毒、配毒,武功绝世的残缺老人;一个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黑髯绘画之人了。那残缺老人,连我也没有见过,对那人我一直存着怀疑。但那黑髯人,却是千真万确的罗奇能之士,他很少在江湖上出现。我们那王宮侯府,都是他一手设计所建,他不但擅长土木之学,而且最擅用火,他突然出现中原道上,决然非寻常之事。” 上官琦道:“难道他能把这数十里平川荒原,布置成一座火海?” 连雪娇道:“他有没有骤然间变荒原为火海之能,我不敢妄作论断;但他刚才置案绘图,确然是别具用心。他测量了这片荒原之后,然而去,自然已有成竹。” 上官琦道:“仅此数言,岂能使穷家帮帮主相信?” 连雪娇道:“信与不信,非我能管。你只要能把此言传到,那就算尽了心意。” 她仰脸望望天⾊,道:“我还有一⽇时光好活,也该去准备一下后事了。”转过⾝子,举步而去。 上官琦⾼声说道:“姑娘留步。” 连雪娇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嗜嗦呢?” 上官琦道:“姑娘可要人相助么?” 连雪娇头也未回,⾼声应道:“不用啦!”突然加快了脚步,片刻间隐⼊丛林之中不见。 上官琦暗暗叹息一声,回头叫道:“袁兄弟。”目光到处,只见袁孝双手⾼举,互相搏击,而且正练得神会意聚,对那呼叫之声,充耳不闻。 他缓步走了过去,提⾼了声音,道:“袁兄弟!” 这一声呼叫声音甚大,袁孝停下了双手,一而起,道:“大哥,可是叫我么?”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我叫你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心事?” 袁孝道:“唉!我今天想的事情可是多啦,我想到了师⽗传的武功,还有那…那个…”两道炯炯的眼神,停留在上官琦脸上,忽然住口不言。 上官琦仔细看他的神情,十分奇怪,畏惧中,混合着一种羞怩,分明是知而不言,当下一皱眉头,道:“说吧!那个什么,说错了也不要紧。” 袁孝道:“那个穿⽩⾐的女人…”下面之言,似已无法措词,张口结⾆,却说不出话来。 上官琦心头一震,道:“那⽩⾐女人怎么样?” 袁孝道:“她很好,很好…”上官琦吃了一惊,暗暗忖道:“他突对我说出此等之言,不知是何用心,难道他会突然对连雪娇生出爱慕之心不成?”想到那老猿能够掳掠良家妇女一事,这推测并非全不可能。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慰藉于他,只好含含糊糊地应道:“她是很好,很好。” 袁孝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一跃而起,探手⼊怀,摸出一把短萧道:“这个铜萧…”伸手递了过来。 上官琦接过铜萧,道:“这铜萧可是师⽗给你的么?” 袁孝道:“师⽗给我的,不错啦!”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那你就好好留着吧!” 袁孝摇头摇,道:“师⽗要我给你…”上官琦急道:“师⽗现在何处?” 袁孝道:“我不知道,他走了…”缓缓伸手摸出一张⽩简,递了过去,道:“大哥看这个啦。” 上官琦接过⽩简,取出一张蓝笺,只见上面写道:“吾一生所学,尽融此曲之中,无以为称,暂号‘无名’。能通此中玄妙,则已尽得吾传,珍之珍之。”寥寥数言之后,尽都是宮、商音符。 他本略通音律之学,瞧了一阵渐有所悟,随手举起铜萧,吹了起来。 一缕萧声,袅袅而起,飘散在空旷的原野中。 但觉那笺上记载的音符,变化太过急促,转折不易,吹出的萧声,难听无比。 袁孝听了一阵,突伸手将上官琦手中的萧抢了过来,放在自己口中,吹奏了起来。 同是一管萧,一⼊袁孝之民音律立时大变,悠扬顿挫,吹出了极动人的声音。 上官琦仔细听了良久,发觉他吹出的萧声,极少变化,似是只在两三个音符之中打转,但却如暮鼓晨钟,发人猛省… 又听了一阵,似是被萧声触发了意识中潜蔵的灵感,居然一跃而起,纵声大笑,手舞⾜蹈地狂叫大喊道:“我明⽩了,明⽩了…” 袁孝突然停下萧声,道:“大哥,大哥…” 但见上官琦跳跃如;已手⾜挥扫之间,四周的断草横飞。 袁孝从未见到过上官琦这般模样,一时被吓得呆在当地,手⾜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琦呼叫的声音愈来愈大,蹈舞之势,也是越来越是強猛。 袁孝虽然口齿笨拙,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但他在资质上,依然是甚为聪慧之人。适才上官琦和连雪娇二人所说之言,他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不少,心中暗暗琢磨一番,已能体会出二人言中之意。心知上官琦曾被人施用物药昏过去,这时他忽见上官琦这般手舞跳跃的神情,以为他又被物药,是以心中大觉惊骇。 他宅心至为纯厚,心中除了⺟亲之外,上官琦乃是他最为关怀之人。这时见自己连叫了两声,他却恍如不闻一般,只急得在一旁抓耳搔腮,连连跳脚,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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