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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刻在树干上的结夏 作者:水格 | 书号:40323 时间:2017/9/15 字数:56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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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要不我非把你变成一坨难看的屎!” “嘿嘿。” “你告不告诉我?”她把书包抓起来要打我。 “没有啦!” 如同蔵,是一场游戏。终究要破。天都恹恹的,游戏总有结束的那一刻。到了学期尾巴上,学习好的生学开始沉默不语。而只有我们还是没心没肺的唧唧喳喳。把那诸多的废话挂在嘴边,讲个不休。我制造这些浮华的快乐是因为反正都是死,不如来个快乐的死法,否则试考一毕,我老爸就又开始对我的长篇大论了。我受够了这些,可也无济于事,只能在痛苦来临之前体味一下刺的味道。 “该回家了。” “好哇好哇!” “那,可是你还要告诉我,为什么肖子重的东西会出现在你的书包里?” “他随手放进来的了。” “那,也就是说,你这几天和肖子重在一起。对不对?” “关你庇事啊!”我的将法没有奏效,她反而更加安静。——女人真是一种叵测的动物,要时常加以小心。看来肖子重计划得谨慎一点还是有道理的。 “可是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 “对啊,因为他本就没来上学!” “他去哪了?” “我不能告诉你。”我摆出的姿态任谁也不能冲破。 “那你就别想回家了。” 小米站在我的面前,扬着骄傲的下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我,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说:“我是不是很帅啊!” “庇!” “我一定是很帅!” “你要是想让我吐的话,请直接说。” “那,我要是不帅的话,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啊!” 小米说:“谁稀罕!” 我惊恐地越过小米的肩膀看着远方。 她摇晃着我的胳膊:“喂,你在看什么?是不是看肖子重啊!” 我说:“不是啊,是我爸啊!” 小米给吓了一跳。“你爸不会是来监视你的吧,那样我又脫不了⼲系,又成了引勾你的小人了!” “那你还不快走开!” 小米和我刻意隔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又来询问我:“哪呢,你爸?” 我的长脚长手任小米飞起来也追不上,所以我一边跑一边把事实的真相戳穿来给她听,目的是把她气翻。 “你真是个大饭卡!我骗你呢!” 飞快地挤上公车。晃晃悠悠地开了出去。我在拥挤的人群里一言不发。把脸贴在微微寒冷的玻璃窗上,內心一片逃逸后的感快。 跳下公车的时候,肖子重已经在站牌下迫不及待了。 “你怎么来这么晚啊,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 “我怎么能不来呢!”我轻轻呵了一口,空气中就冒出了大团的蒸汽,看来真的已经很冷了。而站在我面前的肖子重还穿着单薄的⾐服,看上去他面⾊苍⽩得吓人。 “我没钱了,先请我去吃饭吧。” “好的。” “那今天怎么办呢?” “按原计划行事。”肖子重皱了皱眉头“按说,这个月也就这几天。他该出现了!” 我们进了一家面馆。 要了两碗牛⾁面。我讨厌牛⾁。把牛⾁全都挑拣出去,扔在了肖子重的碗里,美其名曰为朋友两肋揷刀,他亦不嫌弃,狼呑虎咽着。 然后我心里就有点难过。 像是尖锐的玻璃从心上重重割过。说不出来的辛酸和难过。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呢?”我很抒情地问。 “我现在就长大了!”肖子重笑笑“所以我决定去做一件特牛掰的事。” 即便是许多的事都过去了。把过去的所有从黑⾊的湖底打捞出来晾晒在⽇光之下,所有的谋和诡计都被一一戳穿,我依旧念想着肖子重的那句“我就是啊!”——是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好到兄弟相称,所以我从不去怀疑他,我在⾼三的时候,在卷纸上沙沙地写字的时候,也会不期然地想到肖子重,然后口一阵憋闷的疼痛。——只是感知到疼痛的时候,我已不再是个任顽⽪的小孩子了。 我的长大发生在一瞬间。 原本以为长大是一个漫长到让人觉得困倦的过程。 其实不是,像是一束光,打在你⾝上的时候,你就长大了。 可是,是不是所有的长大都意味着懂得了疼痛,哀伤,与逆来顺受,言不由衷。 我常常会想起那一年。 我们的十六七岁的光景里,我和肖子重。两个男生。在深夜两点的街道上晃悠来晃悠去。那年夏天,我们多么乐,因为逃离了⽗⺟的束缚,乐不可支,却又觉得无处挥霍我们的热情。各自懒散地站在噴⽔广场的央中,在噴到⾼空又以飘逸的姿态落下的⽔花里恣意地奔跑,一直到将浑⾝全部淋。 夜渐渐深了。 汗流浃背地从电玩厅里跑出来,⾚着上⾝去网吧再接再厉CS,等到困倦了,想起回家觉睡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我们两个就那么在街道上晃悠来晃悠去,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我像是一个顽⽪的孩子,要跑到前面踩住他的影子。他不肯,我们就争来争去的。一直争到马路上偶然驶过了一辆车,肖子重说,嘘!我问怎么了。他说,瞧,大马路都在觉睡了,我们别再吵闹了,我们回家觉睡吧。——一直以来觉得他是一个很现实很冷酷无情的人,可是那一瞬间,忽然觉得內心最柔软的那一块被点燃了,温暖四处蔓延。原来,他也是一个那么简单那么可爱的孩子。 像是我一样。喜一切不切实际的东西。 我咧开嘴巴,笑了。 大马路的两侧,有卖⽔果的大卡车。可是那些好吃的⽔果都被蓬布严实地覆盖着。 我想吃⽔果。 他也想吃⽔果。 我们一起去叫睡在车上的人。 我俩说,我们要买⽔果。 那人睡眼惺忪地说,不卖! 我说怎么办。 他说只有一个办法。然后他使了一个非常的眼⾊。 我就知道了。 我们绕到了车的另一侧。 潜伏在那里,由我放风,由他动手,偷了整整十个大苹果,兜在T恤里,一路疯跑回来。最夸张地是,临走的时候,他还很夸张地吹了一声口哨,吓得我胆战心惊。 他在很认真地吃着苹果。 呵呵,自己的劳动果实,总是要很认真地对待啊!他边吃边对我吃了一半就扔的做法表示不満,并唠叨着教育我要“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转⾝去拿第三个苹果的时,我就看见了,他背上凛冽着三条红⾊的伤痕。似乎在动着,像是某种让人厌恶而丑陋的虫。 “那是什么?” “什么?” “你背上的东西,是伤吗?” 我伸手去摸,他忽然凌厉起来,一把打开我的手。 “你少动它!”他说。 “你那么凶做什么?” “对不起。” “没。”我不和他计较,很关心地问了一句“只是,我想知道是谁打你了。” 半天之后,他才悠悠地说:“我妈。” ——我终于知道:肖子重现在的妈妈是她的继⺟,而他的亲生妈妈若⼲年前就在一场意外的车祸中离世了。他原来竟是一个儿孤,我一直未曾发觉。而继⺟从进门的第一年起,就凶神恶煞地打过他。这一切,一直都是发生在⽗亲不在家的⽇子。所以发生在这特殊⺟子之间的战争旷⽇持久,并且是一场掩蔵在⽗亲⾝后的暗战,一直持续了这么多年。 谁都不向他告状!这似乎是两人默许的诺言。一场连着一场的战役,即便是伤痕累累,都隐忍坚持。 我一定会強大! 可是等到肖子重能打过她的时候,她却忽然收手了,只是冷言冷语的嘲讽,从不像少年时那样恶毒的对待自己,仿佛过往的那所有忍残与暴力只是他自己的一场梦魇。 即便是这样,肖子重依旧执拗地坚持:我会找到报复她的最好途径。不依靠我现在蓬茁壮的⾝体,我一样可以击败她! 那时,我看着他,双手捂着脸,无法阻止体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他笑了,像个哥哥似地着我的头发:“我没哭,你哭什么呀!”——其实,我一直如此依赖,在我之前还有一个疼我爱我的哥哥,在很小的时候,被一场疾病夺去了生命。我总是觉得自己的生活里缺少了什么,这样想了几年,我发现是哥哥的影子。我一直是活在哥哥的影子里的孩子。现在,为我遮蔽风雨的那个⾝躯没有了。我只能独自一人上路。 那一晚,我在肖子重的⾝边,夜风吹起来,鼓动着我们的⾐衫,我的脆弱和伤感流淌得四处都是。 我说:“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哥哥。” 他说:“我就是啊!” 多么简单的话,我就是啊,让我捂着脸哭个没完。 “是时候了,不能再等了,因为我没有几天时间了。” 其实不是这一年,早两年,肖子重就发现继⺟和另外一个男人隐秘而暧昧的关系,只是⽗亲一直不晓得,被埋在蛊里。 他找到我,要我帮忙。 我说:“要怎么样,你说吧。” 吃完面。他又把那些事代了一遍,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好啦好啦!我都记住了。” 他跨上车,带着我向他们家的方向骑去。 离他家还有一段距离,我就被他给弄下来,然后他一个人抓着书包,匆忙地骑车回家了。而我,瘦骨伶仃的我,要在他家的楼下监视着她继⺟是否会出现。这活真他妈不是人⼲的。不一会儿,天就开始下雪了。我就傻呼呼地站在一动不动,后来忽然想起,这样容易被人发现,还要善于多走动,我就走起来了。我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头,没有目的地数着数字,一直到数到七千多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个女人。她提着小坤包进⼊了我的视野。 想象中,应该是一个男人挎着她的胳膊出现的。但实际上不是,是她独自一个人。那么肖子重的判断会不会是错误的。我心生狐疑。 我给肖子重发了一条信短:“目标出现。” 他回了一条:“蔵好,别打草惊蛇。” 我也回了一条:“我好怕蛇的!” 他也回了一条,只有一个字:“滚!” 哼,若我真的滚了,你还不被气死! 我蔵在墙后。肖子重之前代过的,这女人狡猾得很,从不肯把男人带到家里来,而是在外面有一个据点,一直以来,肖子重都没有发现那个据点到底在哪里,因为女人每次都是先回家,看到肖子重在家才折⾝出去,并且走到中途总是假惺惺地给家里挂一个电话告诉肖子重说,今天爸爸加班回不来,自己在家要注意,她要到外面见朋友或者⿇这样老套的借口。时间长了,肖子重就摸到了规律,他开始怀疑继⺟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鬼事,于是有好几次偷偷地跟了出来,可是,当她挂回家的电话无人接听时,她明显警觉起来,不时地四处扫视,有一次差点就被发现了。于是肖子重只能仓皇逃窜,没有一次成功。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代替肖子重的位置,偷偷跟踪着她的继⺟,找到那个据点,誓要捉奷在。 十多分钟后,她果然出来了。 顺利得让人惊讶,一直到了… 我给肖子重挂电话:“进了××店酒。” 他说:“现在就给我爸挂电话,就说我在那打架被打伤了。叫他火速赶来!” 我说:“好嘞。” 电话挂完之后,又过了约莫15分钟左右的光景,肖子重顶着一⾝的雪花出现在我的面前。推开了店酒的金碧辉煌的旋转门,我们俩就那么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站在店酒清冷的大堂中,角落里一个穿黑⾊礼服的男生在安静地弹着一首钢琴曲。他走到我的近前,只轻轻地问了句:“他还没到吗?” “电话打过了,他说知道了,马上就会过来。” “那就好!”他没有把⾝上的雪花抖落,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那就等等吧。” 我们肩挨着肩坐在一起,把自己蔵在流淌的音乐声中。音乐是舒缓的,但我还是觉察到⾝边这个男孩无可抑制的不安。他沉默,微微倾斜着,沿着一个奇特的角度看过去,肖子重的脸在灯光下史无前例的惨⽩,嘴角被某种力量所牵引,微微跃动。 这一刻,我觉得我们是如此的靠近。 我说:“是不是都会好起来的!” 他看了我一眼:“是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甚至反复问了我几次:“你确定真的通知我爸爸了吗?”我笃定地说,甚至还给他看了一下机手的通话记录,但让人遗憾的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没有出现在我们眼前。 那个人不可能出现了。 在到来的路上,匆忙而焦灼,他骑着自行车直直地撞上了面而来的轿车。而在大雪最为壮丽的那一刻,他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冰冷的地上,使他觉得舒服的是,⾝体里那一直庒抑着的愤怒⾎终于得到了释放。 当肖子重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正处于昏之中,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伏着头,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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