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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活不明白 作者:孙睿 | 书号:39424 时间:2017/9/6 字数:11998 |
上一章 了婚离 章十第 下一章 ( → ) | |
1 王大鹏住进单位分的房子不久后,便辞去公职。问他准备⼲点儿什么,他说要下海经商,当察警的这些年让他黑道⽩道认识不少人,趁着商嘲还没完全退,⿇利儿行动,捞点儿螃蟹贝壳应该不成问题,最不济也能捡点儿海蜇⽪,拌个老醋蛰头也算海鲜了。但房子王大鹏还继续住着,他是在确信房子的所有权仍归自己后才义无返顾辞职的。 前面说过,王大鹏是我们班最早长⽑的男生,其实不是他素比我们分泌早,只因为他初一多上了两年,比我们都大两岁,等我们⼊学的时候,他还上初一,让我们以为大家是一同⼊校的,都是同龄人。直到王大鹏和⽩结了婚,我才知道他的实际年龄。由此可以看出王大鹏极強的虚荣心,竟能如此隐瞒年龄,不过他要真这么爱面子,初一也不应该上三年。 王大鹏下海后可谓如鱼得⽔,做的第一笔买卖就小赚了一笔,于是心⾼气傲起来,感受最深的就是⽩。王大鹏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每天披星戴月,对⽩的小店不管不问,⽩进货的时候他也不去看摊儿,⽩只好抱怨着收摊锁门,王大鹏说即使你关了门才少挣几个钱,别耽误了我挣大钱。听得⽩这个不舒服。 2 王大鹏做的第一笔生意是不知从哪儿圈了一辆2。4的奥迪A8,他把2和4颠倒了位置,愣跟人家说是4。2的,不知道那人怎么就这么傻,居然相信了,还是先钱后货,这桩买卖下来,王大鹏净挣民人币10万。 这事儿我们谁听着都琊乎,可王大鹏确实有钱了。 王大鹏说,本来能赚更多钱的,他完全可以收到钱后一走了之,不给那人发货,但看着傻哥们儿天天请他桑拿KTV,便于心不忍,不仅发了货,还特意洗了车加満油后才发给他。王大鹏还够仗义。 3 虽然⽩和王大鹏成了夫,但各自挣到的钱却没有汇⼊同一条河流。以前⽩挣得多,所以她订了一条规矩:钱花自己的。现在王大鹏挣得多出⽩几倍,她后悔不已。忙的时候,⽩会找来老歪看摊儿,他也没什么不乐意,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最让⽩生气的倒不是王大鹏不再看摊儿,男人挣了大钱,帮不帮媳妇看摊儿又算得了什么呢,有哪个女人希望老公守在家里而不出去挣钱呢,⽩气的是王大鹏不再检点。男人有钱就变坏,至理名言。 为了让王大鹏改琊归正,⽩苦口婆心,却收效甚微,王大鹏也是在感觉自己太过分的时候,才偶然想起家庭,偶尔做一次家务,但这样做是为了更甚地放浪形骸时,能让自己心安理得。⽩见王大鹏这般执不悟,决定给他点儿颜⾊看看。 4 最毒莫过妇人心。⽩不惜重金,拿出自己部分积蓄雇了两个职业打手,要好好教训教训王大鹏,还早早地关了服装店,带着他们在王大鹏经常出没的KTV蹲点。 夜⾊渐浓,霓虹闪烁,三五成群地人们熙熙攘攘地进了KTV,⽩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等待王大鹏出现。 终于,一辆“索那塔”出租车停在门前,王大鹏和两个客户下了车,谈笑风生地进了KTV。⽩说,就是他。于是,两名打手尾随其后进了大堂,在等电梯的时候不由分说地对王大鹏拳脚相加。 王大鹏毕竟是王大鹏,怎能忍受如此辱凌,他奋起反抗,双方你一拳我两脚,厮打起来。两个打手左右夹击,人数占了上风,王大鹏腹背受敌,吃亏不少,却不忘招呼同伴:还愣着⼲嘛,动他妈手呀!打手同时放出话来:没他妈你俩啥事儿,别多管闲事儿!那两个客户早已呆若木,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打手配合默契,相濡以沫,一个攻上半⾝,一个奔下三路,转瞬间王大鹏就被放倒在地,然后一个打手从后面架起王大鹏,另一个打手戴上棉手套,冲着王大鹏的面门就是一拳。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出现,⾼呼一声:住手!于是,那记拳头在距离王大鹏门牙仅两厘米的地方嘎然而止。 一⽇夫百⽇恩,⽩实在看不过去了,心如刀绞,便及时阻止了悲剧的发生。打手疑惑地问:不是说要打得他満地找牙吗。⽩说,不用了不用了。打手说,那你也要按门牙被打掉的程度付钱。⽩说,行,该多少钱我给,然后掏出钱,打发了他们走人。就这样,王大鹏保住了两颗整齐、洁⽩的门牙。 ⽩走到王大鹏⾝边,关爱有加地问,老公,没事儿吧你。王大鹏抹了一把脸上的⾎,狂疯地吼道:滚蛋,这⽇子没法儿过了! 5 王大鹏执意要和⽩离婚,⽩说,你可想好了。王大鹏不以为然,说,当初和你结婚就是盲目的,现在盲目离婚又能怎样。于是,两人像过家家的小孩一样,说不玩就不玩了,去街道盖完章,出门后就分道扬镳。 ⽩从王大鹏家搬出,又住回服装店。临走时,王大鹏还想幽默一把,说,你常回来觉睡。⽩⽩了他一眼,说,一点儿都不逗,然后背起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大鹏继续声⾊⽝马的生活,⽩则起早贪黑,精心料理服装店。多亏老歪的鼎立相助,⽩的生意开始蒸蒸⽇上。 老歪说,你一个女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有啥我能帮上的事儿你就说话。⽩还真就没客气,一忙不开了就给老歪打电话,从这以后,老歪每接到⽩的电话,第一句都是:我这就过去。有时候⼲脆挂断,接都不接,不用问,又是⽩有事儿了,便一路小跑地过去。 6 老歪对待服装店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怀备至,他比⽩还热衷于打扫店內卫生,恐怕自己的孩子脸脏没法见人,而卖⾐服的时候,更对价格坚持不懈,无论买者如何侃价,他就是咬住价钱牢牢不放,真跟卖自己孩子似的,少一分都不行,据理力争。 当看到一些人无意购买,却又拿着⾐服在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的时候,老歪就会上前说:要吗,不要就别摸,摸脏了卖给谁。这时顾客会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试试怎么了。老歪就说,这是做买卖,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更何况你我无亲无故。这样一来,服装店闲逛的人少了,成率⾼了,每天的营业额并未因此而减少,老歪为了充分利用时间,拿了本英语书,边看边做生意,每天也能背下单词若⼲,完成阅读理解几篇。 这些⽩都看在眼里,感在心里。一个周末,⽩又给老歪打了电话,老歪为了节省话费没有接,挂掉的同时已经向服装店的方向走去。⽩发了一个信短:快点儿,急事儿!老歪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就风风火火地赶到服装店,进了门就问:怎么了怎么了? ⽩说,今天我要出去,打算关店一天。老歪说,走你的吧,我来了,就别关了。⽩说,你也跟我走。老歪说,⼲嘛去。⽩说,去游乐场。老歪说,我就算了,你自己去吧,注意全安。⽩说,你也去。老歪说,我还是看摊儿吧。⽩说,算陪我玩。老歪想了想,说,你要这么说,那好吧。 ⽩先打了一辆车,坐在车里看着老歪放下卷帘门,然后招呼他,上车吧。老歪看⽩坐在后排,就打开了前门。这时⽩说,你也坐后边来吧。老歪又关上前门,坐到了后排。 ⽩说,去京北游乐场吧,来京北好几年了,我还没去过。 老歪说,我听你的。 7 老歪说,我以前去游乐场随便玩,从不买票,南门那儿有面破墙,不⾼,一蹦就过去。 ⽩说,我行吗。 老歪说,没问题,不行你踩着我,一蹿就上去。 ⽩说,行,师傅,您听见了吧,南门。 出租车停在游乐场的南门,老歪领着⽩转了一圈,发现那面能逃票的墙已不复存在,被拆了重新盖了⾼墙,跟监狱似的,上面还拦了铁丝网。老歪说,没招了,只能买票了,说着就往售票口走。 ⽩说你回来,在这等着,然后自己去了售票处。 ⽩和老歪玩的第一个游戏是过山车。⽩说每次在电视上看人玩这个游戏都害怕,⾝临其境去体验更不敢了。老歪说,没什么的,一闭眼睛就过去了。⽩说,真的?老歪说,真的。⽩说,那就试试吧。于是,两人上了车。 坐在车上,⽩说,我紧张。老歪说,放松,深呼昅。⽩说,我连气都不上来了。⽩说,你给我讲个笑话吧。⽩说,快点想一个笑话出来。⽩说,不行,我要下车。可是这时候游戏开始的铃声响起,列车已缓缓启动。⽩说,啊,我害怕!见她都快哭出来了,老歪就说,要不你攥着我的手,你真掉下去我还能拉你一把。⽩听话地紧紧拉住老歪的手。列车爬到了最⾼点。 “啊啊啊啊…”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的喊声尤为突出。 一分钟后,游戏结束了,而两人的手还紧紧地攥在一起。 老歪问⽩还想玩吗,⽩快地点点头。 他们没有下车,依然坐在原位,等待游戏的开始,两人的手仍旧拉在一起。 第二次游戏开始了。 “啊啊啊啊…”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的喊声尤为突出,但老歪更胜一筹。 老歪发自肺腑大喊一声:啊! 8 老歪和⽩好了。几天后,便密不可分。 王大鹏说,我早就发现他俩眉来眼去了,⽩之所以与我一刀两断,就是因为已经有人了。 而老歪一再強调,是王大鹏和⽩分手后他才和后者好上的,期间经历了一段漫长而曲折的过程。 我认为无论哪件事儿先发生,都在情理之中,老公公能钻进儿媳妇的被窝,老歪和哥们儿的媳妇上也就不⾜为怪了。 9 ⽩走后,王大鹏异常失落,毕竟夫一场。如果王大鹏是个失恋女子,我可能会怜香惜⽟,用热情似火的吻亲 慰抚她,可王大鹏到底是个老爷们儿,胡子拉碴,我想我的热吻起不到作用,只好安慰他说,没关系,没有女人的⽇子一就过来,慢慢会习惯的。王大鹏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有了女人还有你嘛。我听后庇股一紧,心有余悸地说,王大鹏,我们是同学,可不是同志,你不要饥不择食,想⼊非非。王大鹏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我还有友谊。我听完放松了⾝体说,对,还有友谊,只要你不想别的。 王大鹏多少还是爱着⽩的,因为他经常向我抱怨:不认识你该多好呀,那样我媳妇还是我媳妇,也不会成了你同学的媳妇。我说这也不能怨我,只能说你和⽩的缘分已尽,如果没有我,说不定⽩还会跟别的男人跑,⽩是个不错的女孩,跟了老歪也算肥⽔没流外人田,都是自己人,⽇后大家还要常走动。其实我知道如此结局是王大鹏一手造成的,谁让他不安分守己的,可我不能这么说,他现在比较脆弱。 10 王大鹏对老歪并没有到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他甚至告诉老歪如何取悦⽩,还有⽩喜什么。在这个时候,王大鹏如同一位退了休的老师傅,老歪则是一个小学徒,把他们连接起来的正是⽩,她就像从师傅手中传到徒弟手中的那台机。 一次,老歪说在上无法将⽩推向浪尖。王大鹏问道,你们怎么弄。老歪如实回答,我上她下,传教势。王大鹏说,这怎么行,⽩喜在上面,我们一直就是这样。老歪回去一试,果然如此,屡试不慡,但他⽇后却无法到达顶点,因为他头脑中満是王大鹏的影像,他不希望自己⾝上兴致正旺的⽩将他当作王大鹏。 11 作为⽩的前夫,王大鹏可谓仁至义尽,他给了老歪一个存折,说以后你对⽩好点儿。老歪不要,说我有。王大鹏说你有个庇,拿着,别亏着⽩,她是个好姑娘。老歪说,你要真为⽩着想,当初就不该拈花惹草。王大鹏说,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我承认在这件事儿上做得不对,有时我也后悔,所以希望你能对她好些,说着把存折塞到老歪手里。老歪看了看存折,说,回头我会给⽩的。王大鹏说,我给过她,她不要,你就替她保管吧,将来会有需要的时候。 后来老歪把这个存折拿给我看,问我怎么办。我拿过存折看了看,问,存折怎么这⾊儿,不都是红⾊的吗。老歪说,死期的,所以是绿⾊。我说,还是你看着办吧,王大鹏为什么不给你活期的你应该明⽩。 12 一次娱前,老歪发现作案工具用完了,而顶风作案的危险系数太大,心急火燎的老歪甚至想出用保鲜膜或塑料袋代替,⽩说你以为那东西是⻩瓜吗,然后拿出一个东西说,这是王大鹏留下的,你用吧,老歪接过一看,正是上次我们和王大鹏在街边买的那种。 ⽩有了。 13 老歪说让我陪⽩去医院,我说你有没有搞错,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亏你想得出来,我可是有家属的人了。老歪说我不好意思去。我说我就好意思去了,⽩肚子是你搞大的,里面装着你的娃,你要害羞就戴上墨镜或者脑袋套上袜丝。老歪说那不成抢行银了,再把人吓着。我说你自己别害怕就行,听说过关云长刮骨疗毒吧,小刀在火上烤烤,然后把⾁切开,在骨头上刮呀刮“噌噌”作响,听了让人起一⾝⽪疙瘩,不过⽩没这么严重,只是大夫拿小刀把孩子刮掉而已。 老歪说,太忍残了,自己简直就是刽子手。我说不,你也是造物主,没准儿还是龙凤胎呢。老歪说如果再过几年我会让⽩把孩子生下来。我说现在也可以生,再过几年我的小侄子就能打酱油了。老歪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还没作好当⽗亲的准备。我说,我已经作好当叔叔的准备了,家里的箱底还放着我小时候的⾐服、子和瓶,不嫌弃的话就拿给我小侄子用。老歪说,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去不去你给个痛快话。我说没他妈你这样的,还要挟起我来了,去也得你丫去。老歪说,好好好,我去你也去。我说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去医院打胎,让人看了像什么。老歪说我是孩子他爹,我都不怕,你还犹豫啥,走吧。 进了医院,老歪一脸茫然,问我应该先⼲嘛,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什么病好像都该先挂号。老歪说对,你们坐那等着,我去排队。我和⽩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她紧张地东瞧西看,见并无人,才放心地直⾝子。 老歪排到了窗口,对里面的大夫说,看病。里面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知道你看病,这儿不换月票,什么科。老歪说,都有什么科。大夫一愣,说,什么病看什么科,精神病这不看。老歪说,不是精神病,就是肚子有点…哦,肠胃科,五块,不等老歪说完,大夫就撕下一张号。老歪说,不是肚子,是肚子里面有…大夫说,肚子外面的事挂外科。老歪说,跟肚子关系不大,是那啥了,老歪在肚子上比划出一个孕怀的动作。大夫说,哦,有了,你?老歪说不不不,不是我,是一个女同志。大夫说,那就妇科,十块。老歪说,不是五块吗,怎么变十块了。大夫说,是不是孕怀了。老歪说是呀。大夫说那就十块,看病的是两个人。老歪还想争辩,一米一以下的小孩坐车都不买票,何况一个仅仅一个月的受精卵,但又一想,如果是双胞胎,他还赚了五块,于是一⾼兴,痛快地掏给大夫十块钱,然后接过挂号单。 老歪正要转⾝离开,被大夫叫住:有病历吗。老歪说没有。大夫说,必须买,五⽑一本,叫什么名字。就听老歪灵机一动,说,陈静,又递进窗口一块钱。紧跟着一本病历和一个五⽑钢从窗口飞出,老歪接住问,大夫,病历不用买两本吗,大人和小孩的。大夫又一愣,想了想说,是流产吧,那不用了,我们不给死人建病历。 还好,老歪挂的是3号,1号在诊室里,前面只排了2号,一对外地夫妇。不一会儿,我们后面也排了许多人,看来大城市不仅通事故多,生育事故也屡见不鲜。我突然想起,⽗⺟结婚证上写的一句话,生育不能无府政主义,要有计划生育。 外地夫妇的笑逐颜开和老歪⽩的愁眉苦脸形成鲜明对比,也许前者是来生孩子的,他们幸福地手挽手坐在两个红漆大字“妇科”下面,等待就诊。 等待过程极其漫长,我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见许多男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报纸,似乎忘记了生育的烦恼,还有人不厌其烦地啃着一个⼲巴巴的面包,陶醉其中,现在有事儿做总比没事好,但⽩这种事还是不出现的好。 这时,一号病人走出诊室,大夫在里面⾼喊:王秀花,王秀花,外地夫妇赶紧跑了进去,只听大夫又说,男的出去,老爷们不许进妇科。男的解释说,她是俺媳妇,看看咋了。大夫说,这是规定,要不你看,我出去。男的还解释,却被大夫推出,门也“砰”地撞上,⽩⾊小门帘忽闪了两下。男的无奈地坐回原位。 大夫与病人的流依然清晰可闻。 “怎么了?” “有了。” “什么时候?” “正月十六。” “历哪天?” “不知道,只记得那晚月亮圆的,俺男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然后就要了俺。” “孩子要不要。” “是男娃俺就要,女娃就不要。” “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这种观念,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俺娘也是女人,可她就是因为俺也是女人不待见俺。能给俺超一下不,看看男娃女娃。” “现在超不了,要等小孩再长长。” “我最近稀罕酸的,八成是带把儿的,俺天天烧香。” “这都没用,要相信科学。” “俺相信科学,自打科学养猪后,俺家老⺟猪比原先多生了好几窝。” “人和猪是有区别的。” “可不,俺们都喜男娃子和女猪仔。” “跟你我是说不清了,反正流产要趁早,晚了就⿇烦了,受罪的是你自己。” “拿了男娃子怪可惜的,可俺要生了女娃子回家一样受罪。” “孩子的别已经无法改变了,还是趁孩子出生前改变你和你男人的观念吧,下一个,陈静!”王秀花走了出来。 “陈静!陈静!”大夫喊叫着。这时老歪才想到,是在叫⽩,于是赶紧把⽩推进诊室,并叮嘱说,你就叫陈静。 ⽩和大夫的对话听得老歪⽑骨悚然,他说没想到一时的痛快竟然酿成如此大祸,以后他要节,绝不再做男女爱之事。我说没这么严重,房还是要同的,只是戴上该戴的东西。老歪说,那东西不能戴。我问为什么。老歪说,你见过穿着袜子洗脚、披着雨⾐澡洗的吗,所以,我宁愿一辈子不洗脚、不澡洗。 14 流产远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虽然堕胎这两个字看了让人不寒而栗,但实际情况却是,⽩在睡中,就神不知鬼不觉只有大夫晓得地被摘掉了孩子。 ⽩做的是无痛手术,据她描述,当时往手术台上一躺,大夫说闭上眼睛,她就乖乖地闭上,然后感觉胳膊被针扎了一下,此后就一无所知。她是被大夫弄醒的,当时大夫拍着她的脸说,姑娘,醒醒吧,别睡了,孩子没了。⽩睁开眼,看见自己还躺在刚才的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她奇怪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居然没有做噩梦,而孩子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她的⾝体中消失了。 ⽩下了,被大夫送出手术室,她说这是她第二次进手术室,第一次是她妈生她的时候,她是被大夫抱出产房的,想到这里,⽩又感觉自己对不起留在手术室瓷盘里的孩子。 大夫给了⽩两块巧克力,让她吃完再走,⽩说她没事儿,就把巧克力给了我和老歪,我咬了一口,有股箱子底味,一看包装,我靠,过期半年多了,救死扶伤没这样的。 15 老歪考研未遂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他报的是北大的研究生,他说要考就考最好的学校,反正哪儿都考不上,不如报个牛点儿的学校,落榜也光荣。 成绩出来那天,老歪带了炸药去北大看成绩,说如果榜上无名就给北大点儿颜⾊看看,我以为老歪说着玩的。 当晚,新闻就报道了北大食堂炸爆案,罪犯尚未落网。得累,老歪动真格的了。 我想这个时候是否该给老歪打个电话呢,也许他的电话已被控监,如果安公机关调查到事前我和老歪有过联系,没准儿就会以知情不报、纵容犯罪给我定罪,但老歪是我哥们儿,目前生死未卜,我放心不下。 我还想到了⽩,她的命真苦。 就在这时,老歪给我打来电话,我说你丫哪儿呢。他说正和⽩吃饭呢。我说你怎么还不远走⾼飞。他问怎么了。我说你丫把事儿闹大了还问我怎么了,现在你可是国全通缉的罪犯,炸爆案已经上报纸了。老歪说,我也正看这条新闻呢,这和我一点儿关系没有。我说你还是主动投案自首吧,坦⽩从宽,别死扛着,对你没有好处,府政不会放走一个坏人的。老歪说,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呀,这事儿不是我⼲的,今天我是去北大了,就拿了几个小鞭儿想弄点动静,可因为忘带火了,就没点成,现在这几个小炮还在我兜里装着呢,炸爆案可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 果然,不久后,肇事者被我安公机关捕获,绳之以法。 老歪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不是我吧。 这种事情借老歪俩胆儿料他也⼲不出来。 16 千里之行,始于⾜下。万事开头难,王大鹏同样如此。 经商挣了第一笔钱后,王大鹏奋兴得不得了,彻夜难眠,于是就在一次酒⾜饭后,开始了寻之旅。 天刚刚擦黑,王大鹏已游走在大街小巷,忐忑地在一家发廊前停住脚步。里面,姐小端坐,电视在一旁开着,却视而不见,只是目不斜视地向窗外张望。外面亮,里边,她们什么也看不见,但知道能被路人看见,所以摆出一副副焦虑、望渴、心急如焚的样子,并伴以微笑,其实她们的眼中只有一片漆黑。 窗外北风呼啸,吹得王大鹏瑟瑟发抖,屋內空调电暖气,姐小们短衫裙短,舂暖花开。王大鹏不由自主推门而⼊,说不清是腿随心动,还是心跟腿走,反正他已意情,蠢蠢动。 “吱”一声门响,王大鹏已置⾝姐小的海洋中,暖风熏得他有点儿醉,宛如从寒冬腊月的京北突然到了烈⽇似火的夏威夷。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王大鹏的羽绒服就已不知被谁脫下后挂在了⾐架上,脖子上围了一块⽑巾,被一个姐小带去后边洗头。 当王大鹏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平躺在洗头台上,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弄着脑袋,哗哗⽔声悦耳动听。突然,一个蹩脚的京腔儿问他:先生,⽔热不。王大鹏说还行,见洗头姐小正俯视着冲他微笑。 抹上洗头⽔后,姐小开始给王大鹏挠脑袋,先是后脑勺,再是脑瓜顶,然后是脑门,差点儿把眉⽑也给洗了。王大鹏突然冒出一句:姐小,你冷吗。姐小一边用尖利的指甲刮着他的头颅,一边说,不冷。王大鹏又说,姐小你的腋⽑该刮了。姐小穿着无袖T恤,胳肢窝正对王大鹏面门。姐小下意识地加紧双臂,动作幅度收敛了许多,不好意思地说,最近活儿太多,没时间刮,然后故意将泡沫甩在王大鹏脸上,使得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姐小又问,先生多大了,在上学还是工作了。王大鹏说你看呢,姐小说我看不出来,我要知道还问你。王大鹏感觉这个姐小够贫的,也知道她别有用心,就跟狗一抬腿就知道它要撒尿一样。所以王大鹏便顺着她希望听到的答案回答说,上好几年班了。这句话产生的最显著效果就是,王大鹏感觉到给他洗头的手顿时充満了活力。 果然不出五句,姐小就问王大鹏做保健摩按不,败火,还说他脑门上的包就是因为火大了。其实那是王大鹏去海南谈生意的时候被蚊子咬的,也正是在这次海南之旅结束回京后,王大鹏骂人不再说你妈,而是改口说:丢你妈嗨。 17 王大鹏说那就做吧,姐小说好,说完找了一条⽑巾在王大鹏脑袋上一通胡噜,然后又狠狠地捏了捏他的太⽳,最后把⽑巾留在脑袋上说,自己擦擦眼睛,跟我来。 王大鹏跟着姐小上了二楼,没用对方说,他就平躺在摩按上,一动不动。姐小说,可以把⾐服脫掉,这样更直接。姐小说的是脫掉⾐服,但王大鹏只脫了上⾐,然后趴在上。姐小脫掉鞋和袜子,没有洗脚,就踩到王大鹏⾝上,跺来跺去,问道,重吗。王大鹏随着姐小的用力,哼哼唧唧地说,还行。 一会功夫,姐小已如比赛平衡木的体运动员一样,展开双臂,在王大鹏⾝上踱来踱去,如履平地。这时王大鹏说,姐小,你也有点儿上火吧,脚心够热的。姐小以一个优雅的势姿从王大鹏⾝上跳下,落地优美,难度系数不亚于霍尔金娜飞下平衡木时的动作,然后坐在王大鹏⾝边说,要不你也给我败败火,王大鹏起⾝说,好呀。 两人早已火中烧,搂抱着倒了下去。 亲热了半天,还隔着好几层⾐服,王大鹏并没有脫掉的意思,似乎只对拥抱接吻感趣兴,姐小觉得挣王大鹏的钱太费劲了,就说,要不要我脫光光给你看,王大鹏说,不用,我给你脫,于是先开解了自己的⽪带。 王大鹏脫掉姐小⾐服的时候发现,她的⽪肤好得不得了,比⾁⽪冻还光滑,比炼啂还⽩皙,简直秀⾊可餐,于是一个饿虎扑食,将对方牢牢庒在⾝下。 完事后王大鹏问姐小哪儿的人,姐小说是四川的,他就非要人家教他说四川话,姐小想了半天,用四川话说了一个“雄起”结果王大鹏起死回生,再次揭竿而起,姐小连连告饶,一个劲儿地说,你太牛了。王大鹏说,你丫京北话说得够地道了。 18 还有一次。王大鹏问姐小叫什么,她说叫李敏,王大鹏问她是不是敏感的敏,姐小说她不识字,王大鹏问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吗,这时王敏看见一张报纸,指着里面的“”字说,这个字我认识,妈咪说我现在从事的工作与这有关,她还说,如果我买子套,就去写着这个字的商店。 王大鹏觉得王敏有意思,就和她手拉手回了家,完事后发现,王敏的另一只手少了一个手指,她说是小时侯打架被人剁了,王大鹏听后不寒而栗,没有了再一次的趣兴。 从此以后,王大鹏在选择姐小的时候除了要看她的长相外,还要让她们伸出双手检查一番,许多十指健全的姐小对此做法很不理解,还以为王大鹏在检查她们指甲里的泥儿多不多,以此考察卫生情况。 通过这一环节,王大鹏发现,许多姐小看似光彩照人,但多数没有一双精美的手,她们中的许多人,一看就是⼲农活出⾝,刚从地里出来不久,不像城里姑娘,虽不少歪瓜裂枣,但各个细⽪嫰⾁。 事情无奇不有。一次,王大鹏领了一个姿⾊丽又气质典雅的姐小回家,脫去⾐服后,发现这个姐小真是美若天仙,不仅⽪肤⽩嫰,而且各部位曲线分明。王大鹏抱她上,决定对其⾝体仔细探索一番。就在他已经从上到下抚弄了个究竟,即将完成对她⾝体的研究,认定被他庒在⾝下的是一个完美无暇的尤物时,他突然发现,这个姐小少了一个脚指头。王大鹏当即松软下来。 王大鹏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总被他遇到,但就是这么巧。王大鹏本是个完美主义者,此事让他对自己的人生哲学产生了质疑,他认为世界上的确不存在十全十美,于是心头一阵凄凉。 19 王大鹏说,他的名字是二十画,如果一个女人代表一个笔画,那么他碰过的女人已经够写一个半名字的了。我问你是画正字吗。王大鹏说不,我攒她们的头发,现在已经三十了。我说,那姐小们每次岂不还要忍受头发被拔掉的疼痛。王大鹏说,我不会特意去拔的,只是她们的⽑儿掉在上哪儿都是,我怕被人看见,就都捡走了,每次留一,其余的扔掉。我说,反正你也没媳妇了,即便头发掉上又能怎样呢。王大鹏说,做这种事儿要养成好习惯,无论有没有媳妇。 王大鹏说,他就喜泼辣女子,完事后成就感十⾜,还会让她给他唱《服征》:“就这样被你服征,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服征,喝下你蔵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土…” 王大鹏还说喜经验丰富的,这样的人讲究配合,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协作和团队精神。 21 玩归玩,在生意上,王大鹏还是心存⾼远,壮志凌云。 他还当察警的时候,就曾说过:“早晚有一天,我要开着超长的卡迪拉克在长安街穿行而过,过一个路口没20秒钟本别想。” 当时我们挖苦他说:“开那么一玩意儿,跟大共公似的,你也不累。” 王大鹏说:“累得其所。” 后来不出三个月,王大鹏请我去顺峰吃饭,约好门口见面。我先一步到了,给他打电话,他说马上到,正在车里,他已经看见我了。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我走上去,忽听背后有人喊我:“我在这儿呢!”回头一看,王大鹏正从一辆“大奔”中探出脑袋,在向我招手。 王大鹏说车是他刚买的,做了几个月生意,这辈子已⾐食无忧。 王大鹏说,事在人为,只要你想、你做,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王大鹏说,一人得道,⽝升天,跟我⼲保你吃香喝辣。 我担心王大鹏的钱来路不正,出了事儿就该吃窝头啃咸菜了,便婉言拒绝:我不是狗,暂时还不想上天,地上呆着好,塌实! 后来凡是在街上看到大奔,我都要伸脖子向车內张望,看看开车的那个人是不是王大鹏。 现在我们都叫王大鹏王老板。 22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王大鹏死的时候却一无所有。 他⾚裸裸地来到人间,又⾚裸裸地离开。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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