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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飞龙全传  作者:吴璿 书号:38607  时间:2017/8/16  字数:6378 
上一章   ‮王兴志剖帅元郭 市乞途穷贵君柴 回二十二第‬    下一章 ( → )
  第二十二回柴君贵穷途乞市郭元帅剖志兴王

  词曰:

  晚云凝,晚云横,烟草茫茫云树平。杜鹃声,不堪听,别泪暗倾,良宵空月明。冰蚕丝断琅-折,湘妃竹死青冥裂。短长亭,几千程,归计未成,愁随江⽔生。

  右录刘伯温《旅怀》调《梅花引》

  话说昙云长老与同赵匡胤将桃花山贼人尽都剿绝,回至寺中,对坐谈心。忽见僧人进来报道:“外有一群乡人,要见长老。”长老便与匡胤一齐来至大殿,与众人相见。原来是桃花山的几个年⾼有德的百姓,见贼人都已死散殆尽,便将擂台上匡胤遗下的行李、鸾带、⾐服等件,把来送至寺中。当时见了长老、匡胤,各各致谢道:“多承公子与长老盛德,除了地方大害,重见清平,小的们特来拜谢,并送行李、⾐服在此。”长老大喜道:“感蒙众位施主费心,请坐献茶。”因说道:“这位公子,乃东京赵老爷的公子,名匡胤,与贫僧有通家之谊,为人专打不平,剪除強暴。如今桃花山的喊人既灭,掷下这许多‮口牲‬在此寺中。但此地并非养马之所,烦列位施主带回村庄,如有缺少耕牛之家,发他一头两匹,免得乡人劳苦,乃是众位施主作善之地。”众人听了,一齐说道:“长老既有慈悲之念,我等自当效力。”长老大喜,分付僧人把马匹尽都赶到桃花山去,只留下⾚兔龙驹马赵公子骑坐。众僧奉命,随着众人,将马匹赶往桃花山去了。正是:

  不顾肥⾝保后计,常思利物济人心。

  匡胤在寺中又过了一宿,次⽇清晨,来别长老,就要动⾝。长老留定盘桓,又遇天⾊陰雨,路上难行,只得住下。终⽇与长老谈兵说法,论战言攻,彼此互参深机,追求妙理。因思“蛰龙”两字取得不妥,若龙遇了蛰,难以兴旺,与长老商议,将山门匾额,改作“兴龙”两字。自此,住在寺中。按下不提。

  却说柴荣在招商店,自郑恩去后,病又复发,十分沉重,又兼无人服侍,汤药不周,因此卧⽇久,奄奄一息,看看病有三月之外。柴荣命中该有百⽇之灾,那一⽇合当难星过度,灾去安来,适遇天时顿变,大雨倾盆,一声霹雳,把柴荣唬出一⾝臭汗。虽然七窍通快,內热消除,到底久病之人,⾝体软怯,怎经得大汗一出,元气不敷,竟自昏昏沉沉的睡在被里,就如死人般一动也不动。那店主人在外看见这大雷大雨,恐怕客房中漏,进来逐房照看。看到柴荣房內,只见炕头上点点滴滴的雨漏下来,叫声:“柴客人醒来,你的铺盖儿多漏了。”连叫数声,不见答应。走至跟前,用手推了两推,绝无动静,只得揭开被来一看。不看犹可,看了只唬得三魂失去,七魄无存,只见那柴荣仰面朝天,寂然不动,真似三分气断,一旦无常。那店主慌了,只叫声:“苦也,柴客人你坑杀我也!自你到店以来,病倒了三个月⽇,房钱并不与你算讨,那黑脸贼又私自逃去了。你病在此,叫我当灾,来往的客人怕染恶病,多不上门,连鬼也没有影儿,害得我家中诸物当尽。还指望你病好离门,等我烧陌纸钱,送出了瘟神穷鬼,重整店门。谁知你一病命绝,叫我那里制办得棺木起?”

  店主正在自言自语,无法支持,只见柴荣翻转⾝来,唬得往后退,満口叫:“有鬼!有鬼!”柴荣听了,渐渐开眼,见了店主,叫声:“老店家为何这等大惊小怪,只往后退?”店主听了柴荣声唤,又道好像不曾死的,把眼柔了两柔,说道:“柴客人,你当真是人是鬼?老实说了,免得我惊怕。”柴荣道:“我乃是人,你怎说是鬼?我方才出了些冷汗,病体大略有些好了,你休得这等惊恐。”店主听了这些说话,谅来未死,才得放心,叫道:“柴祖宗,宁可好了罢,休要唬死了我。你要想什么汤⽔吃,待我整治取来。”柴荣道:“承老店主美意,别的不想吃,只把米汤儿赐半碗。”店主出去,即忙端整一碗,与柴荣饮了,服侍安睡。此时天雨已住,店主出去料理店务。到了次⽇清晨,店主记着柴荣病体,走进里边,问长问短。那柴荣渐渐想起饮食来吃。店主经心用意,递饭送粥,随时伏侍。

  经过了五六⽇,病体好了一半,看看的硬挣起来。強坐无聊,以口问心,暗想往事,道:“我家祖传的推车贩伞,只因⽗在潼关漏税,被⾼小鹞拿住,死。我报仇,怎奈官民不敌,贵难争,只好含忍饮恨而已。今又流落在外,小本经营。又亏赵公子众友义气相投,结为手⾜。岂知木铃关外,又与二弟相离。只剩下愚鲁郑恩,指望相为裨益;谁道将我资本食尽,弃我而逃。以此气成大病,了百⽇,才得轻安。欠下房钱,毫无抵还。如今病虽好了,只是下无钱,三餐茶饭,从何而至?可怜举目无亲,形影相吊。再往几⽇,店家打发出门,叫我何处栖⾝,将谁倚靠?作何事业,以给终⾝?”左思右想,忽然忆着道:“我有一个嫡亲姑⺟,现在禅州。闻得姑丈做了挂印总兵,执专阃外,甚是威雄。何不投奔那里,安⾝立命?但是欠下房钱,店主怎肯放我起⾝?就使肯放之时,无奈盘费也无,如何去得?”

  正在两难之际,只见店主走将进来,叫一声:“柴客人,你今⽇的容颜,比昨⽇又好了许多,⾝子也渐渐轻強起来,应该出外经营,方好度⽇。”柴荣听了,长叹一声,说道:“老店主,小弟为此,正在思想。所有些须资本连货俱被那黑贼用尽,又已逃亡他方,因此我气成此病。幸今灾退,又蒙老店主大行陰德,念我孤客,调养余生。待经营,又无资本。惟有一处可以去得,乃是一个姑娘嫁在禅州,意投奔于他。又无盘费,更兼欠下老店主许多房钱,一时难以起⾝。因而无策可从,在此思想。”说罢,泪如雨下。那店主听了此言,心下打算:“巴不得送出瘟神,眼前讨个⼲净,就是舍了这三个月的房钱,譬如前⽇死了,也免不得买口棺木与他殡殓,还落下个野鬼在家,终⽇担惊受怕。”就満口答应道:“柴客人,禅州既有令亲,急须前去投奔才是。就是欠下的店帐房钱,也是小事,待你⽇后得了好处,再来还我不迟。若是没有盘费,也还容易,待我出去,对那旧⽇买伞的各铺店家,央他资助一二,他念昔⽇主顾,难道不肯不成?有了此项,便可起⾝了。”柴荣听了,満心喜道:“老店主所言极妙,只是又劳尊步,事属不当。”说罢,遂同店主出去,大凡易过的铺家,店主善言相告,彼处各无吝⾊,一口应承,也有助一钱的,也有助五分的,共十余家,随多凑少,约有九钱余银,拿回店来。

  柴荣方才心定,打点起⾝。那店主把行李收拾起来,款款的在旁催促,禅州本有一千余里,只说八百里路途,巴不得早早出行,才得了帐。柴荣叫声:“老店主,小弟在此,多蒙厚情。此去略有好⽇,补报大德。”说罢,别了店家,离了沁州,望禅州大路而行。此时正当早寒时候,一路上,但见浮减青晖,寒禽叫悲壑。晋时夏侯湛曾有一谣,单道寒时行路之苦云:

  惟立冬之初夜,天惨懔以降寒;

  霜皑皑以被庭,冰塘-于井。

  草槭槭以疏叶,木萧萧以零残;

  松陨叶于翠条,竹摧柯于绿竿。

  柴荣在路行程,将有十⽇之外,把九钱余的银子用得罄尽,无计可施,只得又把行李变卖了几钱银子,苦苦费用。又行了几⽇,不见到来,心內闷恼,遂问土人道:“此处可是往禅州的去路么?”土人答道:“正是。”又道:“还有多少路程?”土人道:“早哩,还有七百里程途,方是禅州界上。”柴荣听了,顿口无言,心中思想:“路程尚有大半,盘用尽无余,如何行得到彼?”⾝上又是单薄,腹中更且空虚,饥寒兼受,困苦难言。没奈何,只得沿门求乞,遇着村市店房,不惜体面的上前乞食,可怜把那剩饭残-,当作美味时食。正是:

  鸿运未通,暂为乞食;

  昔年子胥,匍匐沿门。

  在路之间,约又十数⽇,方到禅州,才把忧闷之心放下一半。细细打听,果然是姑丈郭威做了此处元帅,闻了此信,十分喜。迈步进城,到十字街上,逢人就问的来至帅府辕门。早见那两边巡捕‮员官‬,巡风军卒,一个个⾝強体大,面目凶横,见了柴荣⾝上褴褛,一齐⾼声喝道:“你这乞丐的死囚!这里是什么去处,你敢探头探脑,大胆胡行?想你有些不耐烦,要讨几记吃么?”柴荣见势头不好,怎敢分说,只得诺诺而退,半晌做声不得,心下想道:“我千乡万⽔,讨饭寻茶,来到此处,岂是容易。实指望投奔姑娘,得见一面,倘肯相留,便好立业;谁知帅府规模,这等威恐。他既不肯放我进去,且往衙门后面去看,若有后路,便好进府。”

  想定主意,顺着右边而走。不多时,忽见有座后门,紧紧闭着,两边也有四个小军把守巡逻。柴荣看了,心中害怕。正在无措,忽听得里边有人⾼叫:“开门。”那军校忙把门儿开了。只见里边走出两个丫鬟来,叫道:“军校,我奉太太之命,有三两银子在此,叫你送到万佛观中,与当家的老师太,明⽇初一,要在佛前供养,顶礼宝签的。快去快来,立等回话。”两个军校接了银子,如飞的去了,剩下两个军校在此守门。柴荣道:“我既到此,趁他有人出来,何不上前问他一声?虽着他一顿打,也強如饿死在此。”立定主意,连忙紧步走上前,叫一声:“姑娘,烦你通报一声,有个柴荣,在此探望。”军校听了,那肯容情,大喝道:“你这囚徒,这里是什么所在,你敢大胆前来求乞!”举起了儿,就要打来,唬得柴荣无处躲闪。那里面的丫鬟连忙喝道:“你等休便动手,且问他一个明⽩,然后定夺。”军校听了住手。那丫鬟问道:“你是那里人氏?从何处而来?到此来寻何人?你须细细直说,我便与你做主。”柴荣便说道:“我姓柴,名荣,表字君贵,祖贯徽州人氏。一向推车贩伞,流落他乡,不幸本钱消折、无计营生、因此不辞千里、特来投奔姑娘。万望通报一声。”那丫鬟道:“原来你就是柴大官人,我太太常常思想,不能见面。今⽇天遣相逢,来得凑巧。你且在此权等一回,我与你通报。”说罢,转⾝进去。那两个军校见他是元帅的內侄,虽然⾝上不堪,那里还敢拦阻。

  不多时,只见起先的两个丫鬟走将出来,笑容可掬,叫道:“柴大官人,太太传你进去相见。”柴荣听了,満心喜,跟了丫鬟,转弯抹角,来到后堂。丫头上前禀道:“柴大官人到了。”夫人听说,往下一看,见其⾐衫褴褛,垢面蓬头,肌瘦背耸,好似养济院內丐者一般。细看形容,依稀却还认得。便问道:“你果然是我的侄儿么?”柴荣道:“侄儿焉敢冒认?”夫人道:“你果是我的侄儿,可不苦杀我也!你⽗亲今在那里?做甚生涯?为甚你孤⾝到此,这般形容?可细细说与我知道。”柴荣双膝跪下,两泪流,叫声:“姑⺟大人,一言难尽。自从姑⺟分别以来,至今一十二年,⽗亲在外贩伞营生,权为糊口。只因在潼关漏了税,被⾼总兵捉住,死,言之痛心!致使侄儿一⾝孤苦,茕子无依,不得已,仍将⽗业经营,流落江湖,已经八载,历尽了万苦千辛。不幸在沁州得病,延了三月,因而盘费尽,资本一空,无所聊生,特到姑⺟这里,寻些事业。又打听得姑爹做了此处总兵,帅府威严,不敢擅⼊,因此只从后门遇着了这位姐姐,蒙他引见,真乃天假之缘,不胜欣幸!”那夫人听了此言,不觉下泪,说道:“自从你姑夫那年接我到此,与你⽗亲分别之后,我几次差人打听消息,多说你⽗亲⾝安家盛,谁知已作异乡之鬼?待我与你姑爹说知,务必提兵前去与你⽗亲报仇。但你姑爹生好⾼,最爱的是秀丽人材,今⽇叫你就去见他,恐你容貌不堪,未免有轻慢之意,如今且未可相见。我后边有三间佛堂,倒也幽僻,你姑爹从不至此,你可在內安⾝将养几月,待等容貌光彩,然后见他。”说罢,就命丫鬟送至佛堂。又分付在內丫鬟及使用人等,不许多言,说与老爷知道。众人各各依从。

  当时柴荣来至佛堂。原来这佛堂平列三间:中间供着观音大士,乃是金装成的尺余法⾝,庄严⾊相,摆列香几,供设灯烛;两边俱是书房,极其洁净。真是幽闲趣致,尘俗消除。柴宁进內,顿时清慡异常,心怀坦。须臾,小厮送将一盆热⽔出来,还有一套新鲜⾐服。柴荣就在书房‮浴沐‬了⾝体,梳发戴巾,换上新⾐。随后送进酒饭,甚是丰盛。又是小厮两边服侍,听从使唤。这回比前便大不相同。正是:

  饔和-味,寝眠锦绣重。

  从今鸿运至,平步上穹隆。自此以后,柴荣在佛堂居住,要汤则汤,要⽔则⽔,每⽇安闲快乐,毫无烦闷忧愁。自古道:“心广体胖。”不上一月的将养,把那肌⻩肤瘦形容,竟换了一副润泽光华体貌。

  那一⽇,夫人来到佛堂,见了柴荣,不胜喜道:“侄儿,你如今可去见得姑丈了。”遂分付小厮去后槽端整一匹齐整的骏马,又叫內班院子到外边暗暗的雇了一个跟随,重新换了一⾝华丽⾐服,从后门出来上马,仆从跟随,往别处抄至辕门之前。柴荣策马扬鞭,⾼声叫道:“门上的官儿,快些通报,说有內亲柴大宮人到了。”那些军校见了柴荣⾝披锦绣,跨坐雕鞍,如王孙公子的模样,口中又称是內亲,也不敢轻觑,也不敢喝骂,他那里知是个前⽇到过,曾被骂退的人?正是:

  世态惟趋豪富贵,人情只附掌威权。

  当下军校见了,一个个堆下笑脸,说道:“尊驾既是內亲,权请少待,容当通报过了,自然柏见。”那巡捕官即忙进了帅府,报与郭威道:“外面有一位公子,口称內亲,要见元帅,专候严命。”郭威听报,即传命请来相见。巡捕官奉命,连忙奔至辕门道:“柴大官人,我家老爷有请。”

  柴荣即时下马,跟了巡捕官,踱进帅府,至堂上,只见郭威⾼⾼坐起,甚是威严。柴荣朝上鞠躬施礼,双膝跪下,口称:“姑爹大人在上、小侄柴荣不远千里而来,特叩尊座。”郭威听言,把双目往下一看,见柴荣生来福相,楚楚人材,心中大加喜,即便欠⾝离坐,用手搀扶,叫声:“贤侄,你远路风霜,休得拘礼。你的姑娘终朝想望,时刻挂怀,幸喜今⽇到此,堪称素愿。可随我后堂见你姑⺟,以叙骨⾁之情。”说罢,携手而行,来至后堂,拜见夫人。那夫人看见,假意问道:“这是何处来的外客,直引到內堂来,却是何故?”郭威道:“夫人,这是你骨⾁之亲,君贵贤侄。你⽇常想念,今⽇见面,怎么不认得了?”夫人道:“这就是我的侄儿柴荣么?想杀了姑娘也!”说罢,抱头大哭。柴荣拭泪施礼,就座于旁。茶罢,夫人故意动问家中事体。柴荣把那⽗亲遭戮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夫人心伤悲戚,哽咽不止。郭威在旁相劝道:“夫人不必悲伤,待下官事机得便,领兵杀上潼关,拿住此贼,与舅报仇便了。”后来赵匡胤兵上潼关,取⾼行周首级,正为此事而起。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当下郭威分付备酒,与柴荣接风。至亲三人,依礼而坐,传杯递盏,饮闲谈。郭威举杯在手,谓柴荣道:“贤侄,你一向在外,可知近⽇朝內事情,兴废如何?各处民风可好?”柴荣道:“小侄近来相闻纷纷传说,新主登基以来,贪⾊好酒,终⽇与粉黛娇娥,百般取乐,辄兴土木,不理朝纲。以此民情大不能堪,四方⼲戈并起,只怕大汉的天下,难保安享,眼前必生事变,祸立至矣。”郭威听了,把酒杯放下道:“贤侄,想当初刘智远与我同在东岳总兵麾下,建了许多功绩。后来晋祚倾亡,他便自立为君,封我外镇。老夫心实不忿,常怀袭取之意,怎奈没有机会,隐忍于心。幸今匹夫丧命,竖子荒滢,务要夺取刘家天下,吾愿毕矣。但今半年前,有个相士,名叫苗光义,在此经过,老夫闻他陰有准,因而请他相我。他言有一朝天子之分,只待雀儿得了食,方能遂其大志。”柴荣就问道:“这雀儿之言,是何解说?”郭威道:“贤侄却也未知。老夫左膀天生的一个⾁瘤,如雀儿形状;右膀上也有一个⾁瘤,似⾕稔一般:因此人人都称我为郭雀儿。那苗光义说雀儿若能上⾕稔,方是我兴腾发迹之时。老夫思想,左右生成,相离五寸有余,焉能飞得过去?以此难遂其心,终⽇坐怀妄想。”柴荣听了此言,暗自思忖,一时起了许多妙想。有分教:暗动机关,提起兴王之志;明承襄赞,助成建业之功。正是:

  运至言言成妙解,时来款款见征符。

  毕竟柴荣想甚念头,当看下回便见。  Www.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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