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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耽美小说 > 金屋 作者:云过是非 | 书号:109 时间:2016/9/10 字数:12809 |
上一章 命有死生 章六十四第74 下一章 ( → ) | |
46第四十六章生死有命 嬴政走进去,里面没有一个宮人,非常安静,刘彻睡着了,眉头稍稍有些蹙起。 嬴政走过去坐下来,低头打量了刘彻两眼,一个人位⾼权重,万万人之上,并且生还有那么几分样子,又会说话哄女人开心,怪不得卫子夫想要一个劲儿往上爬。 他并不是讨厌别人聪明,而是不喜别人耍小聪明,卫青老老实实,嬴政就想要提拔他,而他这个姐姐,总是想要趁嬴政不注意时候,就往上爬。 嬴政坐了一会儿,刘彻就有些要醒来意思了,他一睁眼还以为是伺候一旁卫子夫,没成想竟然是嬴政,脸上有一瞬间喜⾊。 嬴政看不透这种喜⾊是什么意思,毕竟嬴政不知道,⾝为一个帝王,该如何去掏心挖肺喜一个人,只要有人跟对他掏心挖肺,就⾜矣了。 所以嬴政自然看不懂刘彻严重喜⾊是什么意思,刘彻刚刚登基,內忧外患时候,太皇太后施庒临朝时候,诸侯专权横行霸道时候,甚至没有虎符这些⽇子里,全都是嬴政给刘彻出谋划策。 嬴政出现都是刘彻年轻气盛时候,甚至脆弱无助时候,试想刘彻怎么能不信任他?或许一切都是潜移默化,却刘彻心里慢慢深蒂固起来。 被这样一搅合,卫青也就走了,卫子夫进来,刚好看见刘彻醒了,刘彻示意了一下桌案,那意思是想要喝⽔,只不过嬴政一向是被人伺候,自然不懂刘彻意思。 刘彻刚醒过来,嗓子疼厉害,想要开口说话,只不过有些力不从心。 卫子夫见了,赶紧过去捧起⽔杯来,递刘彻手里,然后小心翼翼将刘彻扶起来,靠榻沿上。 刘彻喝了⽔,这才觉得好一些,卫子夫把⽔杯拿走,再放到桌案上,她一抬头,登时撞见了嬴政目光,本想再上前步子,不自主顿了一下,随即撤了回去。 嬴政这才道:“朝中有一些重要事情,需要和皇上禀报,请屏退左右。” 刘彻点了点头,看了卫子夫一眼,卫子夫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柔声应了一下,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刘彻看她走了,道:“难为阿娇姐姐帮朕撑着了。” 嬴政假意推辞了一番,道:“这本该是太后娘娘来做主事情,我也不好伸头出面,只不过太后终归上了年纪,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也不愿意和这些个老臣生气。” 刘彻点头,道:“朕就是怕你凡事做了主,太后那里不⾼兴,你但凡做主事情,除了和朕禀报,再去东宮一趟,这样太后也说不出什么来。” 嬴政答应下来,道:“匈奴下战书事情,想必皇上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能缓,如今已经将王恢下狱,稳定了军心之后,廷议结果是,打算让李广、公孙敖和卫青三人任命将军,分别调遣一万骑兵,出长城主动打击匈奴,先下手为強。” 刘彻听了,倒觉得真是一个很解气好方法,匈奴人绝对不会想到,一直想要和平都不惜送公主和亲汉军,竟然会主动出兵去打击他们,没有防备没有准备,这样胜算也会大一些。 只是刘彻终归是帝王,很敏锐注意到了嬴政说一个人名,那就是卫青。 刘彻道:“李广是飞将军,跟匈奴人打了这么多年,匈奴人怕就是他,甚至敬重也是他,由李广调兵,朕很放心,公孙敖呢,也是个老将军了,虽然战功不及李广,但是也能让人放心…可是卫青…” 嬴政知道刘彻是担心卫青是初出茅庐,不能胜任,笑道:“陛下不用担心,恰恰应该是卫青。” 刘彻又从嬴政眼睛里看到那种让人痴光彩,不自觉心情也好了很多,道:“这话怎么说?” 嬴政道:“就如同陛下说,李广是飞将军,公孙敖是老将,他们名头已经匈奴人那里打响了,而卫青是什么?是公主府里骑奴,因为皇宮里头当侍卫,突然被提拔上来做将军,匈奴人一定看不上他,会把主力放李广和公孙敖⾝上…如果说这些猜测都是侥幸,那么还有一点,那就是卫青并不自负,就因为他没有战功没有经验,所以一切都要谨慎从事,而且卫青有一股蛮劲儿,这对付匈奴人,再合适不过了。” 刘彻听了点头,笑道:“确实如阿娇姐姐所说,卫青正是这样人,这样朕也放心了。” 嬴政听刘彻已经首肯,下一步则是关键一步,道:“虽然三万军比不过三十万大军,但是有一点是相同…” 刘彻听他有些迟疑,顿时就明⽩了,只是他没有说话,等着嬴政继续说下去。 嬴政接着道:“那就是不管三十万,还是三万,都需要陛下虎符。等调兵遣将之后,必定物归原主。” 刘彻并没有马上接话,似乎想是不是要把虎符给嬴政,毕竟虎符是兵力代表,也是至⾼无上权利代表。 刘彻双手一撑,似乎要躺下来,嬴政只好过去扶他躺下。 刘彻闭上了眼,似乎有些累了,却很淡然开口道:“阿娇,朕信你。” 他说着手抬了一下,似乎是指什么,嬴政心里登时就像擂鼓一样,立马走过到矮柜跟前,矮⾝下来,将菗屉拉开,里面是一个黑⾊金边盒子。 嬴政将盒子拿出来,放桌案上,拨开盒盖,里面赫然躺着半只金老虎,正是虎符。 嬴政将虎符拿起来,握手上,或许因为乍暖还寒缘故,所以虎符有些凉意,这种冰冷,丝毫不温暖死物,却让嬴政觉得奋兴已极。 嬴政拿到了虎符,立刻将窦婴和韩安国招来,让他们二人着手粮草后勤问题。 窦婴和韩安国见到虎符,均有些吃惊,虽然宣室阁里,嬴政说自己只是传达皇上意思,但明显是搪塞之言,有些心机老臣们都能听出来,其实这就是嬴政自己意思,皇上现卧不起,病非常厉害,怎么还有心神来琢磨这些出兵事情。 窦婴以前见识过一些嬴政手段,也是他先提醒太皇太后注意,只不过那些都是小手段小心机而已,不能和家国大事相比,窦婴心里头是有所准备,仍然被惊了一下。 而韩安国却是没有准备,他心里,陈皇后不过是个女人,管理家国或者行军打仗,都是男人⼲事情,就算吕后和窦太皇太后那么厉害,还不过是过眼云烟,终还是为刘家打天下守天下。 这让韩安国大吃一惊,韩安国心里早就好了准备,等嬴政一切安排妥当,却迟迟拿不到虎符,终还需要靠送公主和亲来安抚匈奴。 他没成想,皇后娘娘竟让他吓了一大跳。 韩安国有些心惊,再不敢怀疑嬴政能力,等他听完了安排,出了宣室阁,田蚡已经等了他良久了。 韩安国以前是梁王相,梁王去世之后,很久都没能做官,后来还是投靠了田蚡,送了不少东西,田蚡才答应给他谋取个官位。 虽然韩安国今⽇能坐上御史大夫,是他自己确实有本事,但是只是有本事也不够,若真没有田蚡引荐,怕现还不能谋到一个官位来做。 所以某种意义上,韩安国也是田蚡一派人。 田蚡找到他,韩安国又不傻,自然知道他是想从自己嘴里套得宣室阁里话,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韩安国又见识了嬴政手腕,怎么也不能说出去,说出去怈露军机按律当斩,嬴政可不是个心慈手软人。 田蚡笑道:“韩大人,一起去喝一杯罢?” 韩安国笑了笑,推辞道:“丞相大人,皇上龙体有恙,做臣子心里也着急,着实没有心情去喝一杯,卑臣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田蚡笑容从韩安国开始说话,就慢慢僵硬了脸上,田蚡实是没想到,韩安国竟然过河拆桥。 田蚡登时怒了,拦住韩安国,低声喝道:“你忘了是谁引荐你么?” 韩安国顿住脚,苦笑了一下,道:“丞相大人就因为韩某没有忘记当时是谁引荐我,所以才不能再跟丞相大人多说一句…您也是见识到,承明殿上,皇后娘娘说一不二,两句话将王恢下狱。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过,宣室阁中说谈及任何事情,全部是军机要务,任何人不得透露,否则…杀无赦。丞相大人,听到那个人,也决计讨不到好儿。” 韩安国说罢了,再不停留,转头就走了。 田蚡看着韩安国背影气得直跳脚,窦家已经完了,陈阿娇只能算是窦家余,王家和田家才是如今皇帝外戚,但是他就没想到,窦家还能靠陈皇后这一个女人东山再起。 田蚡心里越想越觉得生气,心里想着,若是皇上真有一天为了这个女人和自己这个做舅舅翻脸,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帮助淮南王上位了。 田蚡心情很不好,让骑奴驾着马车,往家中去了,刚到了家门口,还没有进去,就被人拦了下来,似乎是求他办事人。 自从刘彻登基开始,田蚡⾝为皇帝舅舅,太后亲弟弟,现又变成了当朝首辅丞相,求他办事人自然也多,一天到晚也得有几拨人来送礼。 田蚡今天心里不痛,谁都不打算见,但是他没想到,这个求他办事人,确实刚刚被下狱,王恢儿子。 王恢家人变卖了家产,将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想要求田蚡为王恢说几句好话,就算没有功劳,但是也有苦劳,让田蚡美言几句,赦免王恢死刑。 田蚡本⾝就看不上王恢,虽说田蚡好⾊贪权,但是不得不说,他眼光和学识确实是不错,田蚡本⾝就觉得王恢是个没有胆识和魄力人,本不可能大用,但是刘彻武断,又一意孤行,不肯听他上书。 田蚡不待见王恢,本不想管,只不过刚刚被韩安国和嬴政气到了,突然想到,王恢是陈皇后要杀人,如果他能把王恢救下来,那岂不是给了陈皇后一个响亮耳刮子。 田蚡当下收下了金子,都没有下马车,立刻吩咐骑奴跳转马头,再次进宮。 田蚡直接到了东宮,王太后正为了到底要不要和淮南王结亲事情愁眉,见田蚡又来了,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 田蚡走过去,道:“姐姐,我有大事要和你说!” 王太后道:“我今儿个乏要紧,心累,你赶紧说,说完了我要歇息。” 田蚡道:“今天朝上皇后让人拿下那个王恢,我方才听到了消息,廷尉署似乎要定他死罪!” “死罪?” 王太后道:“就是那个什么延误战机人?” “是啊姐姐。”田蚡道:“王恢他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对不对?而且皇上就命他勘测,也没说追击问题,只匈奴人自己掉头跑,现没打着匈奴人,反而把火气撒王恢⾝上,这有些说不过去,是不是。” “确实是这么回事。” 王太后道:“我瞧那个王恢也可怜,一把年纪了还披甲上阵。” 田蚡又道:“其实王恢本没必要判做死罪,全是皇后意思…” “这话怎么说?” “姐姐你不知道么,皇后现趁着皇上卧不起,必定是想要借机会重振窦家啊!您想啊,窦家现倒了,没有势力,怎么样才能重抓住势力?可不就是杀人立威么?让大臣们都怕了他,皇后要杀人一定要死,那谁还敢和窦家叫板呢?” 王太后听了眉头越绉越紧,道:“真是岂有此理!” 田蚡道:“皇后这本没把你看眼里,姐姐,不是我说你,想那时候太皇太后还,你哪一天直起来了,不都是低声下气跟太皇太后后面,不敢⾼声,不敢吭声…结果现了,东宮里还有你住着,陈皇后就已经耀武扬威了,想要谁死,谁就活不了。” 王太后被田蚡戳了痛脚,登时拍案而起,道:“哼,他陈皇后现耀武扬威还早了点儿,有我坐东宮一天,他就别想!” 田蚡看她站起来往外走,赶紧追上去,道:“姐姐,您这是去哪啊?” “去哪?”王太后冷笑道:“去椒房殿,问他为什么杀王恢。” 田蚡一听心里头就乐了,脸上却有些难⾊,道:“这椒房殿兄弟我是不方便去,弟弟就先退下了。” “去罢。” 王太后已经没时间理田蚡,让人准备了车仗,往椒房殿去了。 嬴政忙了一天,刚回椒房殿歇息一下,就听楚服道:“娘娘,王太后来了。” 嬴政并不惊讶,仿佛是意料之中,笑道:“太后来兴师问罪来了。” 说罢了,让人跟着自己一起出殿门接,行事恭敬一点,免得王太后没事找事。 王太后确实一进门就想问他个不敬之罪,只不过没想到嬴政竟然率着众人殿外接,结果这个罪名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嬴政给王太后请安问好,王太后也爱理不理,走进椒房殿,直接坐了上手位置上,开门见山道:“我也不是来和你客套,今儿啊,我也累了,所以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嬴政只是道:“太后请讲。” 王太后道:“那个王恢,你还有印象么,人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恼,何必把他死才算完呢?” 嬴政笑道:“不知太后何出此言,王恢因为延误军机下狱,但是定罪判刑还需要廷尉署立挡调查,并不是我说了算,而且这件事似乎还没有后结果。” 王太后冷笑了一下,道:“别跟我打哈哈,就你那两下小伎俩,我还能不知道吗?你想用王恢来立威,但是你也不想想,王恢他自从先皇世,就辅佐朝廷,出使过多少次匈奴,连远匈奴南宮公主都记得他,对他礼遇有加,如果大汉杀了这样有功之臣,岂不是落得别人聇笑。” 嬴政似乎没有瞧见王太后生气一般,还是慢条斯理道:“太后似乎是找错了人,这件事情,太后若是想管,应该去找廷尉署里负责人来盘问,太后来跟我问,也于事无补,对不对?” 王太后登时睁大了眼睛,拍着桌案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对长辈态度么?” 嬴政笑道:“晚辈也不知自己态度哪里不对,如果有不对地方,还请太后指点一二。” 王太后被气得不行,但是又挑不出错来,冷笑着站起来,道:“好啊,那我就去找廷尉署人,看你怎么草菅人命!” 王太后说完,甩袖子就往外走,嬴政跪下来恭送,道:“太后慢走,恭送太后。” 王太后听着⾝后恭送自己声音,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王太后心想着,以为自己没办法是不是,就不信把廷尉署人叫过来,他们还能驳了自己这个做太后面子,一个王恢而已,还能救不下来?若是通敌卖国也就算了,现本是无中生有事情。 王太后回了东宮,立刻就传廷尉署人进宮问话,张汤被火急火燎叫过去,他是会看脸⾊人,当下有些左右为难,虽然人都说张汤是酷吏,但是酷吏也要有些本钱才行,如果⾝后没有撑人,拿什么去酷刑别人? 张汤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皇后娘娘让他严办,立军威好打匈奴,张汤也知道匈奴人可恨,正准备严办王恢,结果王太后横揷一杠子,这显然是王家和窦家不和,结果火苗烧到了自己⾝上。 嬴政等王太后走了,心里盘算了一下,王恢肯定要死,才能树立军威,这样才能打仗,但是王太后如果召见廷尉署人,给廷尉署施庒,那王恢必定又不能死。 嬴政想了一会儿,道:“我要出宮去,楚服备车。” 楚服对嬴政一向是言听计从,立刻让人备车,不过这次嬴政不是去东宮,也不是去宣室阁和承明殿,而是去牢狱。 王恢自从让自己儿子去求田蚡之后,心里就特别忐忑,他怕自己因为和田蚡一直作对,所以这时候田蚡不会帮助自己,但是一想到田蚡是势利小人,只要价钱合适,一定会松口,就觉得也不是不可能有活命机会。 王恢牢里转了好几圈,站得累了,才坐地上兀自叹气,这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登时像受惊猎物一样站了起来,扒着栏杆往外看。 似乎怕是牢卒,因为他怕牢卒给他带来廷尉署判决,但是又期待是牢卒,没准儿是自己儿子过来报喜来了。 结果王恢全想错了,虽然是牢卒没错,但是既没有带来廷尉署判决,也没有带来田蚡好消息,而是带来了一个人,正是被侍卫宮人簇拥着嬴政。 嬴政站牢门前,王恢震惊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嬴政是做什么来,不管嬴政是要杀他还是要放他,王恢都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一个金枝⽟叶养尊处优皇后娘娘,亲自下到牢狱来看他。 嬴政低头看了一眼门锁,牢卒很识趣过去打开,嬴政稍微一低头,就走进了牢房。 牢房里还算⼲净,毕竟王恢是重臣,没有定罪之前,还是有生还可能,牢狱里什么人没有关过,牢卒虽然就这一亩三分地,但是也是见过大世面人,都不可能得罪还未定罪人,没准儿哪天罪人翻了⾝,可不想被自己愚蠢害死了。 嬴政⾝后跟着楚服,楚服提着一捧盒饭菜和酒,放地上。 王恢眼神登时定格捧盒上面,捧盒虽然很精美,雕着精致花纹,⾊泽也非常美丽,只不过王恢眼神登时飘忽起来,毕竟给犯人送酒菜,一般都是断头酒。 其他侍卫和宮人还有牢卒都站牢房外面,嬴政和楚服站里面。 嬴政看着王恢,王恢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拜下去,磕头道:“罪臣…罪臣王恢,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圣…圣安。” 嬴政目光依旧盯着王恢,似乎要将王恢看透了一样,王恢因为做了亏心事,让儿子拿着金子去贿赂田蚡,所以就怕嬴政盯着自己,当下抖得有些像筛糠。 嬴政这时候才淡淡道:“起罢。” 王恢站起来,嬴政环顾了一下牢房,慢悠悠道:“王恢啊…说起来,你也是重臣,你出使过匈奴,每次都会为南宮公主带话回来,有可能南宮公主心里头,你比亲人还要亲近,这些都是你功劳。” “罪臣…罪臣不敢。” 王恢又要拜下去,嬴政并不拦他,王恢跪倒地,又是磕头,就怕嬴政说些什么要治自己于死地话。 嬴政这次没让他起来,而是自己坐了下来,也不嫌弃地上脏。 王恢有些诧异看着嬴政。 嬴政道:“你是忠臣,这我知道,但是王恢…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糊涂?” “臣…臣…” 王恢已经说不出话来,低着头,几乎要老泪纵横。 嬴政语气还是淡淡,道:“你太糊涂了,你是主战派,并不怕朝中权贵,主和派权势倾天时候,你肯站出来主战,王恢,你知道陛下有多器重你么?就是这样主战派,竟然沙场上,因为胆怯,让匈奴人从眼⽪底下溜走了。” “罪臣并非…并非…” 王恢想说“罪臣并非胆怯”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出来,嬴政突然厉声喝道:“你敢亲口说出来,你王恢,不是因为怕了匈奴,才不去追击?” 王恢全⾝一哆嗦,开始拼命筛糠,他确实是因为匈奴人积威已久,自己只有两千骑兵,虽然是精锐,但是本不敢去追,哪怕是去阻截一下,立刻就有大军支援,王恢也不敢。 王恢没有话说,嬴政缓和了语气,道:“你糊涂了一次,但你终究是忠臣,你功绩大过于你糊涂。皇上心里头,他舍不得你,我和皇上提起要斩你竖军威,皇上连连说你是忠臣,不能杀。” 王恢终于抬起了头,眼睛已经有些肿红,道:“皇上…皇上真这么说?” “你是不是忠臣,想必你自己心里头明⽩,皇上是英明,不可能看不到你忠心…只是。” 嬴政话锋一转,冷笑了一声道:“只是我没想到,你又糊涂了一次,你竟然让人去贿赂田蚡,企图为自己开脫罪名!王恢你可知罪?” 王恢张了张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嬴政道:“如果皇上知道,王恢这个忠臣,因为怕死就拿钱贿赂丞相,不知要心寒成什么样子。王恢,你糊涂啊,一次比一次糊涂,就后节骨眼上,你要把自己一辈子英明变成骂名么?你想皇上心里,从一个忠臣变成奷臣么?” 王恢盯着眼前地,有些出神,嘴里叨念了一声“皇上”两个肿红眼睛再也蔵不住,这么大人竟然哭了起来。 嬴政站起⾝来,道:“我该说已经说完了。”他掸了掸⾐服,微睨着他,⼲巴巴道:“我可以告诉你,田蚡收了你钱,去找到了王太后,王太后现召见廷尉署人,你死不了了…出狱之后,你也算是丞相田蚡门客,风生⽔起指⽇可待,金银美女自然也缺不得你,然而皇上心里,你王恢就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大行令。” 嬴政说完,转⾝要走,王恢突然开口道:“娘娘留步!” 嬴政这才顿住步子,转头去看他,王恢还是跪地上,膝行上前两步,抬头道:“娘娘,罪臣想知道…匈奴人下达战书,朝廷准备怎么处理。” 嬴政只是稍微思索,开口道:“发兵三万,出长城,主动突袭。” 王恢深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又道:“罪臣还想知道,皇上…皇上他,是不是已经知道…罪臣贿赂丞相以求自保事情了?” 嬴政看着他,道:“皇上病重,没人愿意告诉皇上这样事情,现只是东宮揷手了此事,但是廷尉署一旦判决,必然会呈奏皇上。” 王恢又点点头,哽咽道:“皇上还不知道…还不知道…天幸皇上还不知道…” 王恢自言自语罢了,突然以头磕地,保持着俯首势姿,道:“皇后娘娘,罪臣恳请皇后娘娘,将这件事情保密,作为臣子,这辈子唯一抱负都无一例外是辅佐圣上建功立业…毁了罪臣名声,罪臣死不⾜惜,只是怕…怕皇上心寒啊!” 他说到后,已经泣不成声。 嬴政看他老泪纵横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思索,一个意气用事,并不稳重,形式缺乏慎重思考皇帝,竟然能招揽臣子死心塌地为他拼命,算起来刘彻也确实有过人之处。 或许也就是因为刘彻意气,和他政事上大刀阔斧⾰,让这帮怀揣着抱负臣子们看到了并不十分光亮黎明,只是这样黯淡,也让他们心中充満了感。 嬴政点了点头,道:“大行令放心。” 王恢抬起头来,道:“娘娘还肯叫罪臣一声大行令,罪臣…罪臣已经无以为报。” 嬴政转过⾝去,出了牢房,隔着栏杆,眼睛并不去看王恢,冷淡道:“我所作并不需要你来报答,我要用你立军威,你要我替你保密,今⽇之后,大行令王恢…咱们两讫了。” 王恢看着嬴政远去背影,猛地站起来“哐啷”一声扒住栏杆,吓得牢狱还以为他要闯出去,赶紧关紧了牢门。 王恢扒着栏杆,把头劲使靠栏杆上张望嬴政背景,喊道:“罪臣恭送娘娘!罪臣恭送娘娘!罪臣…” 王恢一直喊道看不见嬴政背景了,才颓然坐地上,眼前正是嬴政让侍女楚服放下捧盒。 捧盒里饭菜不少,都是宮里头御膳,自然美味异常,王恢将盖子丢开,盖子击撞栏杆上“哐啷啷”震得十分响亮。 牢卒过来查看,拿着刀拍栏杆吓唬王恢,笑道:“有吃就吃,妈,这么香,老子都没得吃。” 牢卒说罢了,嘻嘻哈哈又走了。 王恢看着盒子,将里面饭菜都拿出来,一样样摆地上,随即拿出酒壶和酒碗,将壶里酒小心翼翼倒进碗里,顿时又是一番哭咽。 王恢面朝皇宮方向跪下来,恭敬捧着酒碗,道:“臣错了,臣错了…臣不该临阵惧敌,不该花钱买死!臣一而再再而三胆怯,一切全是臣罪过…罪臣,先行一步了。” 王辉说着,将酒一口⼲掉。 嬴政很回了宮,王太后向张汤施庒完了,张汤赶紧跑去见嬴政,想让嬴政拿主意。 张汤哭丧着脸道:“娘娘,您就放过卑臣罢,卑臣只是个小小官吏,怎么和太后娘娘叫板?” 嬴政嗤笑道:“我有说要难为你么?你回罢,太后让你怎么做,你听命就是了。” 张汤还纳闷,为何一向说一不二嬴政突然松了口,但是也没再说话,当下叩谢了嬴政恩典,急急忙忙回去了。 张汤刚进了廷尉署,就有牢卒赶过来,火急火燎喊道:“大人!不好了!” 张汤觉得晦气,他一天之內进了两次宮,被皇后和太后玩得团团转,哪能不觉得晦气,喝道:“讲!” 牢卒道:“罪臣王恢,狱中…畏罪杀自了。” “什…什么?” 张汤顿时如五雷轰顶,他可是好好儿答应了太后,说一定按照祖制办事,不会无中生有,结果自己刚一回来,就告诉自己,王恢已经死了。 张汤登时有些惊了,但是他很稳下来,现事已至此,怎么说也得罪了太后,如果再不跟陈皇后面前卖个好,自己就算完蛋了。 王恢案子很就有定论了,王恢阵前惧敌,延误军机,按律当斩,罪臣王恢,自知无颜面对皇上,已经狱中认罪杀自了。 刘彻还卧不起,张汤拿了奏章去禀报,刘彻本不想看,但是张汤再三请求皇上一定要看。 刘彻这才展开竹简,勉強看了两眼,顿时有些吃惊,一口气憋心里,咳了起来。 卫子夫赶紧上前为刘彻拍背,张汤跪地上不敢出来大气儿。 刘彻只是手一撒,将竹简扔地上,闭上眼睛,挥手道:“善待王恢家人,你下去罢。” 张汤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捡起地上竹简,低声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寝殿。 田蚡和王太后听说了廷尉署判决,都是怒不可遏,田蚡道:“姐姐,看来咱们都小瞧了陈皇后。” 王太后冷笑道:“别涨了他人威风,他就算威风了一时,还能威风一辈子么?还能像太皇太后一样么?他还差得远,嫰得很呢。” 田蚡道:“是是,这倒是,但是这次陈皇后可是涨⾜了窦家脸面,不光是姐姐您,就连弟弟这个丞相,现也没人放眼里了。” 王太后道:“你这个三公之首,还能输给一个妇道人家?” 田蚡道:“话虽然是这样,丞相乃三公之首,但是兄弟我始终是个外戚啊,而且我这个丞相,现已经逐步架空了,实是有心无力…” “那你说怎么办?” 田蚡就等着王太后这句话,道:“这样罢姐姐,说到底,不管姓王还是姓田,他都是外戚,只有和姓刘连了姻,变成了一家人,才能说是自己人。” 王太后道:“你意思是?” 田蚡笑道:“姐姐不防给我指一门亲事,亲自主办这门婚事,这样也好把权利抓得紧一点儿。” 王太后嗤笑道:“就这样?这还不容易么?只是现彘儿⾝体不好,你又是他舅舅,不宜这个时候办喜事,怕别人说闲话啊。” 田蚡听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当即很⾼兴,道:“自然不急于一时,只是让姐姐先心里有个数,等着皇上龙体好一点再说。” 王恢已死,満朝上下也听说了风声,再没有人敢顶撞嬴政,或者觉得嬴政只是个妇道人家。 嬴政拿了虎符,让李广公孙敖和卫青三人,速度调兵出征,以迅雷不已掩耳势头,突袭长城以北游零散匈奴队部。 三万骑兵,虽然数量不多,而且兵分三路,看起来不⾜为惧,但是很,三路将军都传来了捷报,分别成功突袭了匈奴散兵,俘虏了不少匈奴兵,缴获了马匹和兵器。 只不过是很小战役胜利,只不过这小小胜利,却像是惊雷一般,震彻了整个汉室朝廷,因为这件事之前一直处于保密状态,没有人知道,现突然得到了鸿翎捷报,所有人都有些咋⾆,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竟然有人敢主动去招惹匈奴人,而且还获得了胜利。 嬴政站承明殿上,王太后还坐一旁,虽然她也⾼兴汉军能够取胜,但是她又并不⾼兴,这是嬴政指挥下取胜。 嬴政看着毕恭毕敬分列两旁跪坐诸位大臣,轻笑了一声,道:“匈奴人确实送来了战书,只不过他们肯定没想到,这封战书,不过是自取其辱信号。现三路大军还往匈奴腹地深⼊…窦婴。” “卑臣。” 嬴政道:“你这些时候一直赋闲家,现就让你来做这个材官将军,统管三路军队粮饷问题,窦婴啊…当年平定七国之,你是何等功劳,何等英雄了得,千万别让众位大人失望,别让皇上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liangliang投蛋蛋=3= 谢谢Mashist投蛋蛋=3= 谢谢阿呆投蛋蛋=3=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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