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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移猎蛮荒 作者:莫仁 | 书号:35940 时间:2017/7/26 字数:690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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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无皇七世 赵宽、冯孟升、吴耀久,三人迅速地飞回木屋。既然吴耀久背着病得要死不活的史弥,冯孟升又提着昏不醒的曹匹傲,那两个小女孩,只好由赵宽一手抱一个,拖着就往外跑。 临出门,冯孟升目光一转,见到屋角放着一把旧剑总比空着手好,他抓起那把剑,跟着掠出了门外。 一出门,赵宽领着两人就往林深之处奔,奔出没多久,果然听到纽熬港传来连续破空声,似乎正有许多人向着这个小森林飞来,三人也不知道躲不躲得了,且先避上一避看能不能逃出此劫。 虽然说是小森林,但也有几十公里方圆,蔵个千百个人只是小事一件,赵宽等人找到一处还算隐密的林荫,小心翼翼地躲了起来,这时那两个小女孩早已吓得脸⾊发⽩,说不出一句话。 好不容易三人速度缓了下来,绑着马尾的小女孩才战战兢兢地说:“大…大哥哥…” “嘘…”赵宽连忙低声说:“乖,不可以说话,坏人会听到。” 两个女孩目光四面望望,似乎真的有些担心,连忙闭上嘴巴,三人对视一眼,都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们乖巧,否则若两个小女孩闹了起来,难道也把她们打昏吗? 想到这里,冯孟升低声对吴耀久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什么?”吴耀久愣了愣。 “这个家伙啊。”冯孟升把手中的曹匹傲放到地上,讶异地说:“怎应会一打就昏了?” “喔。”吴耀久呵呵轻笑两声说:“背心经脉联系脑神经,只要在适当的地方,给予适当的震,自然能让人陷⼊昏厥。” “还有这种功夫?”赵宽也起了趣兴,凑过来说:“什么叫适当的地方?” “这七、八个地方都可以。”吴耀久手中刚好有个史弥在,把他翻过⾝来,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地说:“这几个地方,只要能量能穿破护体气劲,⼊体的时候加上震字诀,一打就昏,比起直接击打脑部还全安。” “会昏多久?”冯孟升接着问。 “这可不一定了。”吴耀久头摇大刺刺地说:“基本上与对方功力,以及我们出手的力道大小有关,还是要看经验。” “你很有经验?”赵宽不怀好意的笑说:“这个家伙可以昏多久?” “这…”吴耀久立刻说不出话来,说老实话,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用,哪来的经验?见赵宽直接问到重点。吴耀久只好招认:“我…我也不知道。” 赵宽也不穷追猛打,目光转过不省人事的史弥说:“这下⿇烦了,我们还能进城吗?” “不进去也不行。”吴耀久沉声说:“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我们可以不用这么担心。”吴耀久指的自然是那四大⾼手。 “可能是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內抓出位置吧?”冯孟升猜得颇准,他顿了顿说:“不过曹家军若是倾巢而出,我们也不可能是对手。” “先解决小妹妹的肚子问题吧。”赵宽回头望着一脸难过的小女孩,跟着说:“他们似乎从西边开始搜,暂时该没有问题。” “又不能生火。”冯孟升迟疑地说:“怎么解决?” “给草包。”赵宽突然往外一窜,胖胖的⾝躯隐⼊了密林之中。 “你要怎么弄?”冯孟升疑惑地问吴耀久。 “我也不知道。”吴耀久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草包这两个字,愣愣地说。 隔了片刻,赵宽单手抓着一只脖子已经拆断的野雁,又窜了回来,一面说:“他们动作好快,转眼已经搜了三分之二。” “这么快?”冯孟升目光一转说:这么说来,他们并没有认真搜。” “我也是这么想。”赵宽说:“这个地方该没有问题。”这儿沿着地面还勉強可以但上方巨木浓密连绵,想从上方飞行扫视,十分不容易。 “拿去吧。”赵宽一把将那头野雁扔给吴耀久,一面说:“你不是会烤木头?烤两只雁腿总没有问题吧?别弄焦了。” 吴耀久这才想起自己的功夫偏向炎刚,确实可以把⾁弄,接过大雁,吴耀久心知这时也没时间洗剥,他手一扯,一只雁腿霎时撕开,吴耀久功力催至掌心手过之处,羽⽑纷纷卷曲焦落,吴耀久两手缓转,隔没多久,雁腿便开始冒出了阵阵的香味。 冯孟升这时顾不得吴耀久料理食物的功力如何,他菗出长剑,缓缓在⾝前挥动,复习着这阵子体会到的剑法。他发现,心法与⾝法固然是牢牢相扣,但剑法却是立独于外,也就是说“破魂剑法”与出自“雪舞心法”的“雪魂心法”并没有十分密切的关系,所以心法与⾝法虽不易一航而就,但他却可以快些悉剑法,⽇后內力若能提升,剑法的威力自然会逐渐增加。 他演练了片刻,觉得自己又练不少,一面隐隐察觉到空中迅速叉搜索的曹家军,已越来越接近正上方。冯孟升收回长剑,转头一望,却见吴耀久正笑呵呵地望着那两个小女孩,而女孩们正大口大口咬着雁腿,一面拿着吴耀久的⽔壶咕嘻哈地猛灌。 他倒是有闲心逗小孩子玩。冯孟升摇头摇,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从小⾝分是皇诸的人,怎么长大了会是这个样子?就算没接受什应特殊的领袖培育训练,总也该稳重些吧?实在不知道皇都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冯孟升目光转向赵宽,见赵宽又抓着一颗石头发呆,冯孟升眉头微微一皱,传音说:“赵宽,你那功夫还要多久才不会一出手就飞出老远?” 冯孟升虽然传音给赵宽,可是吴耀久近在咫尺,自然能感应到冯孟升內息的传递,他自然而然地回过头,望着两人。 冯孟升微微一愣,猛然想到自己这么一来,岂不是把吴耀久当成外人?但在情在理,实在不适合同时向吴耀久发话,冯孟升只好向吴耀久一笑,至放笑中是什么意思,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赵宽听到冯孟升的话,他回过头传音说:“可能还要十来天。” “不能快些?”冯孟升心里有数,赵宽若是练成,可能就成了眼前三人中功夫最⾼的,现在十分需要他的功夫。 “急也没用。”赵定摊手说:“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事实上,这种气道的功夫,可说是千丝万缕地探⼊,赵宽本没法藉着自已的心念速加,换个角度说,也没办法停止不练,总之时间一到,自然会⽔到渠成。 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冯孟升摇了头摇,继续揣摩心法,他自知这段⽇子自己未能专心修练。除了內息仍逐渐增益外,其他部分已颇有停滞,但不练又不行…在这个环境中,除了提⾼自己的功夫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 是这样吗?这样对吗?冯孟升迟疑了,功夫练得⾼的人,就能掌握天下,那万一功夫⾼的人不是好人呢?民人岂不是毫无抵抗的能力,冯孟升定不下心来,走到吴耀久⾝旁,传音说;“吴兄,我有一事请教。” “哦?”吴耀久愣了一下才说:“请说。”因为现在上方随时会有曹家军飞过,彼此说话自然都是以传音对答。 “上次听你提过。”冯孟升说:“被南极洲保留的导领团议事制度,其实有名无实?” “当然。”提到这个,吴耀久就来劲了:“且不说许多老议事死于黑暗十年,那些当初被带走的议事,后来还不是变成傀儡?他们虽然似乎依照着过去的制度,但事实上,整个导领团已经被新皇、新后所把持,据我判断,那新皇功夫这么烂,又整天录制影片播放,必定是专责宣传,这公婆俩一文一武,把持大权…” “等等。”冯孟升见吴耀久没完没了,连忙打断他的话说:“但新陆大这里,无皇可有实权?” 吴耀久脸⾊转为黠然,吁了一口气,隔了片刻才传音说:“你说的没错,无皇确实没有实权,皇都大权,其实掌握在首席武士王崇献的手中。” “也就是说,功夫够⾼,才能掌握实权?”冯孟升头摇说:“这如何使得?” “当然不行。”吴耀久愤然说:“其实无祖当年没有解决办法,只可惜任来出了问题。” 无祖有传下办法?真有办法?冯孟升愣了愣才说:“什么办法?” 吴耀久沉昑片刻,似乎考虑了一下才说:“无祖当初不希望就此世袭,计划转为合议模式,让每一任无皇由导领团进选,此人未必功力最⾼,但却是民人最愿意托付的人。” 这自己也知道。冯孟升心急地说:“但那人功力不⾼,如何能防止世局纷,⾼手贰心?” “无祖当然有办法。”吴耀久惋惜地说:“选出的人,就算不是第一⾼手,至少也是二流以上,只要让他学一种武技,能在短时间內大幅提升功力,岂不是瞬间成为第一⾼手?” “短时间內功夫大为提升?”冯孟升愣愣地说:“怎度可能?” “那功夫叫做‘柱国先修’。”吴耀久一摊手说:“我只知道失传了,其他都不知道了,我爷爷也许多知道一些。” “柱国先修”?冯孟升眼睛瞪得老大,两颗眼珠子只差没跌出眼眶,他吃惊地望着吴耀久,又回头望着正抓着石头玩的赵宽,一时之间,想叫又叫不出来,整个人僵立着,不知该如何反应。 “怎么了?”吴耀久讶异地问。 “等…等等。”冯孟升奔过去,一把抓住赵宽,把吴耀久说的话,传音重说了一遍。 赵宽可也愣住了,手中的石头滚跌而下,恰好砸到他的脚趾。总算他功力增強,挨砸的瞬间⾝体自起反应,没受到什应伤,而且这时也没时间痛,他正怔怔的想着,这样的功夫,怎应会流落到自己师⽗的手中? 吴耀久见两人神⾊古怪,却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一部分让两人反应如此烈,愣了愣才传音对两人说:“你们倒是说话啊。” 该说什么?赵宽与冯孟升对视一眼,还是赵宽发话:“老吴,你刚刚说‘柱国先修’失传?什磨时候失传的?”这句话是同时对两人传音。 吴耀久怔了怔才说:“百多年前新陆大內,无皇四世遭人暗杀,此功自此失传。”他的声音一样也分传两人。 冯孟升听了当即接口:“所以后来的无皇五世、无皇六世,才因此无法掌权?” “也并非仅仅如此。”吴耀久头摇说:“爷爷本⾝体质不适合练武,只能修练到延年益寿的程度,但他老人家却因此想通,习得⾼深武技,也不过徒惹祸端而已,所以我老爹和我,也一样不打算练太厉害的功夫,只修习第二流的內功心法,求个延年益寿而已。”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皇储功夫这么差。话说回来,在他人把持大权的情况下,若吴耀久功夫进步太快,恐怕只是徒遭杀⾝之祸,也难怪他们这度选择了。 且不管“枉国先修”的问题。冯孟升皱眉说:“但如此一来,也不代表解决了问题。” “怎么解决?”吴耀久头摇说:“除非所有的人功夫通通降回第三次大战以前的模样,但若是那样,谁知道合成*人会不会再出问题?” 没想到问题这磨大。冯孟升首度把“神算无遗”用来思索这样庞大而牵连全球的问题,脑海中一阵混,只觉得千头万绪,不知道得花多久时间,才能把这些事情通盘整理出来。 冯孟升在发呆,赵宽却睑⾊一正,向吴耀久说:“若再度找出‘柱国先修’呢?” 吴耀久苦笑说:“真找到,老爹大概也不敢练了,练那功夫固然能快速提⾼能力,但一来我们练的不是一流心法,二来功夫提升也不是旦夕之间,四世已是前车之鉴,岂能重蹈覆辙?” 赵宽一呆,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他本来心想,若这功夫当真是无皇代代相传的心法,还给他们也没什么,可是吴耀久这么一说,岂不是给他们也不要? 赵宽正思索间,吴耀久已经叹了一口气说:“我第一次听到这功夫名称,是见到过去爷爷在位时颁下的法条中,有一条十分莫名其妙,后来追问他老人家,才知道这功夫的由来。” “什么法条?”赵宽自然而然地询问。 “修有、持有‘柱国先修’者,得终⾝监噤或予以扑杀。”吴耀久瞪眼说:“你看是不是莫名其妙?我问了半天,爷爷除了跟我说出刚刚那一串,却也没说为什么要宰了会这功夫的人。” 这话说出来,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可不敢再说自己练过,否则一向大义凛然的吴耀久一时想不开,突然来个依法处理,两人可就会大伤脑筋。 两人的震惊,其实还算普通,若是李鸿在场,可就更会大吃一惊,弄不清楚无皇五世既然下过这种命令,为什么还会帮他逃出皇都? “原来那功夫…”冯孟升呆了呆,忍不住说:“是给功夫⾼的人大幅进步用的?” “是啊。”吴耀久想了想说:“也好像谁都可以练,不过如果练的其他功夫太烂,这份功夫会反噬的样子细节我也记不得了。” 这话可说得两人心中都⽑⽑的。自己以前练的功夫若不叫烂功夫,那天下就没有烂的功夫了。会不会出问题啊?李鸿呢?他又有没有遇到问题? 这时李鸿正带着班绣蓉往下方山林蔵,一面心中大叫好运道,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救出班绣蓉。他自然不会落到下方的人堆中,飞下时一转,已经飞进了山林密处。 这时上方六人分成两个战团,打得正火热,谁也没时间注意李鸿跑到哪里去了。在铁门西云这边,自然认为李鸿是下去探视伤兵,而在瓦德军这边,却认为这些人本是一伙,也不在意李鸿溜走,所以李鸿这么一走,竟然是无人拦阻。 李鸿刚刚飞下去不久,随即听到迅疾的破风声,似乎在瓦德军那边,又出现了⾼手,李鸿心中一沉,有几分为铁门西云担心,是以不立即远遁,打算先躲在林中偷看片刻。 带着昏不醒的班绣蓉躲到一丛林木之间,才刚稳住⾝形,李鸿果然看到一个人影迅速的划过空中,向着战团飞来,那人才看清战况,基然沉喝一声说:“住手!” 这时两方还在远距离攻防战,一方连绵不绝地轰出刀劲,另一方却是不断地以剑气破击,这种状态下,分开两方其实并不困难,关键只在于瓦德军的人愿不愿意停下遥击的气劲;此人看来⾝分功力都比原先三人⾼,瓦德军方三人立即停手,同时往后飘退二十公尺,远远闪开。 铁门西云也不进,他稳住⾝法,目光凝视后来的一人,见那人与自己年岁差不多,铁门西云心中暗暗警惕,说老实话,四大军团的实力毕竟比其他地方军团⾼上一筹,与自己同年的人,功夫大有可能比自己⾼。 那人⽪肤与头发的颜⾊与前三人差异不多,不过头发比三人都还长上一些,可能也是瓦德军嫡系人物,他一双蓝⾊的眼睛直望着铁门西云,隔了片刻才说:“这位是铁门军的什么人?” “铁门西云。”铁门西云沉声说:“本人乃阿尔巴城外面令,奉命…奉命…”说到这里,他四面张望,却没看到李鸿与班绣蓉,他不由得顿了下来。 “那个家伙呢?”圆脸青年也叫了起来:“居然溜了?” “那个家伙?”后一人沉着脸说。 “就是从皇都逃出的那家伙。”青年连忙说:“他们是一伙的。” “李鸿不可能是皇都逃出来的。”虽然没看到李鸿,铁门西云心中已经有些忐忑,但他仍坚信李鸿没有那⾝功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冲来阿尔巴城。 “那命令说的不就是李鸿?”圆脸青年刚刚似乎是忘了这个名字,这时听铁门西云一说,他瞪着铁门西云说:“你岂不是自打嘴巴?” 李鸿真是被通缉的人?铁门西云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后来那人则轻哼了一声说:“你们的传讯设备,连七、八百公里都传不了?”言下之意,铁门西云只要向阿尔巴城查询,自然知道真假。 问题是以阿尔巴城的科技来说,只要超出五百公里,就没法传讯了,可是铁门西云自然不肯承认,只脸⾊微微一沉,闷哼一声说:“不劳费心。”他目光一面四下张望,想看出李鸿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圆脸青年还不甘愿地说:“这人明明与他们是一伙颗的…” “住口。”壮年人哼了一声说:“这些可是正统的铁门军,若与那人是一伙的,整个铁门军都会受到牵连,这不可能。”这话虽然听起来是斥责自己人,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 铁门西云看来看去找不到李鸿,但他仍不相信李鸿真是骗子,目光中不由得流露出焦急的神⾊;而躲在林中的李鸿,可真是痛苦莫名,正要冲出去道歉的时候,目光忽然转到了班绣蓉⾝上,李鸿不由得一愣…自己若是出去,班绣蓉该怎么办? 铁门西云怎么看也看不到李鸿,这时,他那两位统军也觉得不对了,其中一人忍不住说:“启事外西爷,那位李先生…说不定真的有问题。” “住口!”铁门西云怒叱一声,声音中带着失望与愤恨;李鸿听了不噤暗暗顿⾜,自己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实在对不起铁门西云的真心相对。 瓦德军团那个壮年人,看到铁门西云等人的表情,已经大概知道状态,他也不追问,回头吩咐说:“传下号令,四面追捕那人。” “是。”圆脸青年立即向着腕上的一圈怪东西低声说了一串话,远远偷看的李鸿不噤暗暗惊异,原来这儿的传讯方式竟如此方便;当然,若非他看过铁门西云对方盒子说话,绝对猜不出圆脸青年在⼲些什么。 对方已经下了命令,而眼看铁门西云也不会有什么大可题,李鸿虽然惭愧,总算安心了些,他暗叹了一口气,带着班绣蓉隐⼊林中,缓缓飘⾝而去。 李鸿飞出去没有多远,突然间西方又传来连续的破空声,似乎正有许多人正向着这个方向飞来,想必是瓦德军团已经派了人来此搜寻。丰鸿虽然不排斥打架,但打了以后就非死不可的架,他还是会考虑考虑的,何况这时还带着班绣蓉。 想到这儿,李鸿突然一惊,班绣蓉为什么一直昏睡着?算算也经过了几个小时,就算被打昏,也该醒来了吧…莫非她⾝子出了什么状况?李鸿立即缓下速度,隐蔵在一处密林之中,准备想办法醒唤班绣蓉。 李鸿万万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好朋友,现在的处境与他十分相似,不但一样在追兵搜寻之下得蔵⾝密林,手旁也有昏的人物,只不过,李鸿搞不清楚班绣蓉怎么昏的,赵宽与冯孟升⾝边的曹匹傲是吴耀久打昏的,而史弥却是病昏的。 放下班绣蓉,眼看她眼帘低垂,微带米⾊的肌肤显现出憔悴的神⾊,李鸿不噤有三分担忧,她可是受了什么磨折? 班绣蓉不是个国⾊天香的女子,她让人喜的地方,是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温婉而有韵味,这么昏着,自徊?怎度具有昅引力。李鸿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于是轻轻拍了一下班绣蓉的肩膀,低唤雨声:“绣蓉,绣蓉。” 班绣感却是毫无反应,似乎对于李鸿的呼唤完全没有感觉。李鸿可头大了,这么昏下去,没问题也会出问题。李鸿想了想,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脸上露出迟疑的神⾊。 他可从来没碰过女人,就算班绣蓉不是个绝世美女,心理障碍可也不容易消除,问题是能不碰吗?现在四面都是想把自己抓住的人,除了赵宽等人之外,李鸿能信任的,恐怕只有雪梅一个人了… 想到雪梅,李鸿怔仲了一下,她这么帮助自己,自己却是毫无办法还她这个人情,比如无皇五世,李鸿还知道他需要什么东西,但雪梅…她功夫⾼,又是名震天下的大武士自己算什么?怎么会有还她人情的一天,想到这里李鸿可就更烦恼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鸿烦闷起来后,脑海中的顾忌可就少多了,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握住班绣蓉的脉门,一面探⼊些微內息,试探班绣蓉⾝体的反应。 內力一⼊体內,班绣蓉的⾝体自动起了反应,开始抵抗着李鸿的內息,李鸿內息微微一触便退,他已经确定了班绣蓉体內內息状态十分正常,只不知道为什么昏了过去。 缩回手,愣了半天,李鸿依然想不出办法。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往东赶,想办法与冯孟升等人会合;另一条路是回头往西赶。请雪梅帮忙。 李鸿略为思索,马上就下了决定。他捧起班绣蓉,眉头皱了皱,想了想,脫下外⾐,把她背到⾝上,一面用外⾐将她牢牢的固定。待收拾妥当,李鸿看准了方向,往东方越林而去。 这时的赵宽与冯孟升等人,正为了史弥而伤脑筋。 不久前听到“柱国先修”的部分典故,两人虽然惊讶,但却也不怎么担心,大不了不说就是了,总不会怀到自己招认自己的功夫吧?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功夫练到⾼深之处,另配合上一些特殊的修练法门,⾜能一眼看穿大多数人所练的心诀,李鸿正是因此被囚,而那莫名其妙的擒杀令,也是因此而来。 眼前的史弥可是立即的问题,这人虽然看起来一时三刻不会就此断气,但这么拖下去可不是办法,虽说没遇到三人,他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但既然遇见了,任他这么死掉总是说不过去。 问题是现在实在不适合带这人进纽熬港,那该怎么办?赵宽本就是聪敏之人,冯孟升现在脑袋动得更是越来越快,但两人斟酌片刻,却都没想出一个好办法,反而是吴耀久忍不住开口问:“你们到底想出来了没有,”这时空中搜寻的人,已经越来越远,吴耀久听得分明,这才敢不传音说话。 冯孟升听到此言,叹了一口气说:“吴兄,如果这儿确实已经通传了我们的形貌,真的没有一个适当的办法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哪需要想半天?吴耀久皱眉问:“我带他⼊城不就得了?” 冯孟升与赵宽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吴耀久当然不会被放在擒杀令之中,不过以他的个,让他一个人怎么闯进去,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若非如此,两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个办法? 可是这话若是直接说,吴耀久必然听不下去,却是不说也罢,冯孟升想了想,转个角度说:“吴兄这么做并非不可行,但你离开后,此人若是突然醒来,我与赵宽无法制服他。” 吴耀久目光望向昏的曹匹傲,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说:“这倒也是,我们三个合力才制服此人…不过这也要怪赵胖子,若不是他打完就得飞,其实你们两个合力,说不定能与他一搏。” 这话一说,冯孟升呆了呆说:“怎度可能?” “赵宽的功夫已经超过我了。”吴耀久呵呵笑说:“你其实也已经差不了多少了,若是对‘破魂剑法’的变化再悉些,我未必能赢得了你。” 是吗?冯孟升不噤愕然自己的功夫有进步得这么快吗? 吴耀久似乎一点也不妒忌,呵呵轻笑说:“你的內息还差我一筹啦,不过‘破魂剑法’却是专门以弱胜強的功夫,何况还有举世闻名的‘雪舞⾝法’?你若是练得好,就算赢不了我·我也拿不下你。” 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冯孟升却有些讶异,离开南极洲时两人都是全力突围,那时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息只怕还不到吴耀久的一半,怎序现在已经变成只差一筹了?那“柱国先修”当真有此奇效? 也许是吴耀久客气吧?也不对,这人该不会客气的,冯孟升东想西想,忘了回答吴耀久的话。 “那现在该怎么办?”吴耀久忍不住追问:“就让他怎么病下去啊?” 冯孟升可真答不出来,他目光望向那两个已经累得睡着了的小女孩,有些怜惜地说:“她们倒放心。” 吴耀久一愣,目光转过去看看小女孩,随即转回头说:“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冯孟升思索一下,叹息说:“为今之计,我们只能选择放弃这个人了。” “不行。”赵宽摇头摇走过来说:“草包吴,那个人什么时候会醒来,能不能让他昏久一些?” “有办法,可是我不会。”吴耀久有些尴尬地说:“那功夫…只能传给各军军长。” 赵宽忍不住瞪眼说:“你可是皇储耶,还不能学?” 这时候就想到我是皇储?吴耀久张口结⾆了半天,才无奈地说:“也不是不能学,不过有些复杂,我觉得没用就懒得学,只学了初步得震脉功夫。” “你是不是真的想救这个人?”赵宽突然说。 “是啊。”吴耀久莫名其妙。 “我有办法。”赵宽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并怎么开心。 冯孟升不噤吃了一惊,赵宽怎么突然有办法了?自己为什么想不到? 吴耀久却没想这么多,他彷佛觉得理所当然,⾼兴地点头说:“快说,快说。” “你摊出皇储地⾝份,带这个病家伙,还有这两个女孩回去。”赵宽手一指说:“至于这个家伙,我们谁也别管他,就把他扔在这儿,我们自己走自己地就是了。” 吴耀久脸⾊马上苦了下来,一脸为难地说:“只有这个办法吗?” “只有这个。”赵宽头摇说:“你揭开⾝份,要他们传讯都城,找雪梅、苏胆或任何一个功夫够⾼地人来护架,你想怎么治那个姓顾地家伙,都是小事一件。” “那…那你们呢?”吴耀久睁大眼说。 “我们没法跟你走了。”两人可是头号通缉犯,当然不能陪着吴耀久。赵宽一笑说:“毕竟还是这个人的命重要,是是吗?” “这…”吴耀久无话可说,望着赵宽说:“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一旁的冯孟升这时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这个听来简单的办法;他本没想过与吴耀久分开,所以一开始便舍弃了往这个方向思考。冯孟升心中暗暗警惕,自己虽然不断练习“神算无遗”但过去的习一时难改,只好发现一个改一个了,也还好有赵宽这样的人在一旁,否则自己也不知道对此尚有不⾜。 “别挣扎了。”赵宽呵呵笑说:“回皇都去吧,看看能不能帮我们取消掉擒杀令,说不定有天我们会去找你呢。” 吴耀久想来想去,除了依赵宽的办法之外,真的没办法救回史弥的命了,吴耀久只好叹了一声说:“好吧…可是我真的不想回皇都。” “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回去?”赵宽皱眉问。 “先别回答。”冯孟升突然揷嘴说:“让我想想看。” “你很烦耶。”赵宽一双死鱼眼翻向冯孟升说:“直接问就能问出来的,何必花脑筋?” “你不知道啦!”冯孟升挥了挥手,一副叫赵宽少废话的样子,赵宽也只好一面喃喃地骂,一面闭嘴。 吴耀久自然不知道两人在吵什么,他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了。 “好了。”冯孟升似乎终于想通,目光转向吴耀久说:“吴兄可以说了。” 吴耀久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我老爹有意思退休,要我接任…我当然是非逃不可,我才不想这么早接任呢?” 什么?冯孟升与赵宽又吃了一惊,无皇六世打算退休,目前这个草包即将变成无皇七世? 这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第二章封脉之术 听完了吴耀久的话,冯孟升与赵宽两人傻了片刻,赵宽才对冯孟升说:“你猜出来了吗?” 冯孟升脸一红,瞪了赵宽一眼说:“怎么猜得出来?” “是吗?”赵宽呵呵一笑说:“果然没用。” 冯孟升脑羞成怒地说:“不能这么说…” 一旁的吴耀久可也愣住了,这两人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讨论起冯孟升有没有猜出来?他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说:“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舍不得与你们分开。” 这话对于不知吴耀久心理转折的两人来说,自然是听不懂,两人顿了顿,冯孟升这才恢复正常地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接任?” “是啊。”赵宽贼兮兮地说:“你接任了,⿇烦把擒杀令先给废掉。” 这个死胖子。吴耀久又好气又好笑,瞪眼说:“早跟你们说了,实权不会在我手中…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绝不会接任,一定还会逃跑的。” “我看难啦。”赵宽头摇说:“你逃过一次,他们怎么还会让你逃第二次?” 冯孟升思索片刻,也觉得赵宽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他跟着有些同情地说:“我也觉得希望渺茫。” 吴耀久正是担心这一点,他叹口气说:“那我该如何是好?” 冯孟升脑海灵光一转,突然说:“有个办法。” “什么?”吴耀久大喜下说:“你快说。” “不能说一定能成功。”冯孟升脸上露出微笑说:“但却是唯一的机会。” “嗯嗯…”吴耀久连连点头说:“好,你说,你说。” 冯孟升说:“你回到纽熬港,召来随便一位皇都的人,至少是大武士级的,才能震慑曹家军。” “是啊。”吴耀久点头。 “但千万别找太多人来。”冯孟升接着说:“离开纽熬港之前,是逃离的唯一机会。” 是吗?吴耀久心中有些狐疑,就算来的只一位大武士,想逃出他的监视,也一样难上加难。 “细节,得看来了谁之后,再研究。”冯孟升给吴用久一个充満信心的微笑说:“放心吧,我们会去找你的,你别每天留在屋子里就是了。” 吴耀久其实真的不大放心,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他目光转向赵宽,看看他有没有别的建议。 却见赵宽一耸肩说:“你最好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反正话说回来,回去当皇帝也不是坏事。” 这话可让吴耀久的士气大幅度降低,他愣了半天,才不甘不愿地背起史弥,唤起两个小女孩夹在边,一脸悲苦地说:“你们一定要帮我。” “一定。”冯孟升脸上依然充満信心。向着吴耀久挥手说:“快去吧。” “去了啦。”赵宽也说:“别误了人家的命。” 这话吓了吴耀久一下,他不敢多说,带着三人破空飞起,向着纽熬港破空飞去。 吴耀久这么一飞,立即从四面八方引来正在远处搜索的曹家军,数十百人向他迅速的集中,声势甚是浩大。 冯、赵两人自知不能再此久留,就此扔下昏不醒的曹匹傲,穿林而去。 又奔出了了数公里远,两人才又在一个隐密的树林中躲了起来。 一路上,赵宽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停下脚步,依然是冯孟升出的主意,赵宽也毫无意见,这下憋得冯孟升忍不住了,他望着赵宽说:“赵胖子,你知不知道我打算怎么救出吴耀久?” “不知道。”赵宽⽩了冯孟升一眼,头摇说:“不过我倒有两个问题想问。” 一面说,他一面坐下来。 “哦?”冯孟升大感得意,赵宽也会有事情向自己请教?他连忙说:“你问无妨。” “第一。”赵宽倒是不觉得别扭,好整以暇地说:“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不回去当皇帝?” “这自然有原因。”冯孟升点头说:“我一会儿一起说,你先说第二点。” “第二点可就简单了。”赵宽嘴角露出微笑说:“我想问你,你有没有想到,南极洲也可能会派人过来?” 冯孟升一呆,得意地神⾊立即消失,他愣愣地说:“新后…?她要来,不是该早来了吗?我以为他们没能察觉到我们的踪迹。” “怎么可能?”赵宽头摇说:“我们三人刚刚已经是以全力出手,尤其你我的功夫特殊,更容易被察觉,不过上次新后八成没赢,加上未必来得及确定我们的踪迹,所以才没再度杀来。” “那为什么又会派人来?”冯孟升苦着脸问。 “只要不是全速,以他们的功力,还是可以不被发现的。”赵宽眨眼说:“新后若没这个耐心慢慢跑来,至少会下命令;我看她手下那些女人,至少会来个两、三个。” 冯孟升只是还没能灵活运用各种讯息,但他的脑袋确实已经越转越快,听到这儿,他立即说:“这么说来,皇都岂不是也会派大武士来此搜索?” “非常有可能。”赵宽点头说:“若是你刚刚没想到这个,我想你的办法可能没用。” 确实没用。 冯孟升大受打击,自己想了半天,自以为面面俱到,没想到赵宽一说就是处处破绽,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的计划是再度利用两人可以招惹大武士的特点,想办法把那个唤来的武士拐离吴耀久⾝旁,再利用纽熬港人口稠密的地区脫逃,但若是来了一大群,怎度还能怎么做? “好啦。”赵宽说出这些话,目的也不是看冯孟升失望,他皱皱眉说:“先别想这些,你还没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冯孟升呆了呆,这才重新恢复了正常,他自光直视赵宽说:“赵胖子,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要打败董龙?” 听到这句话,赵宽整个人无力地往地上一摔,躺成大字型说:“原来如此,我早该知道的。” 被赵宽猜出来,冯孟升可一点也不意外,他正⾊说:“当初我们是让买饵城民人脫离苦海,但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整个新陆大…不,整个人类社会都走错了方向,想要帮助天下人,当然要从未来的皇储…” “够了。”赵宽瞪眼说:“当年也只是你的想法,不是我们的想法,李鸿是对打架颇有趣兴,我可是从头到尾都觉得多此一举的。” “这…”冯孟升脸上有些尴尬地说:“大家是兄弟,帮帮忙可以吧?” “这次的忙太复杂了。”赵宽不表乐观地说:“那可牵涉到天下各军团的利益冲突,还有一堆怪物般⾼手的事情,我们能⼲什么?” “你刚刚不是听了吗?”冯孟升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说:“我们修练的功夫,能在短时间让人功力大进,也许再过几年,我们就能与天下⾼手比肩了。” “我可没这么乐观。”赵宽摇手说:“总之,这档事,别算我一份。” “赵胖子…”冯孟升急了。 “没得商量。”赵宽截得很快:“我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下半辈子还不是快快乐乐?人类的幸福未来没什么好计较的。” “你…”冯孟升顿了顿才说:“至少你会先找到绣蓉吧?还有李鸿也还没救出来。” 赵宽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这两件事办完就该归隐了。” “其实我也知道。”冯孟升无奈地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从一开始,你就是被我们两个強拉出来的,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努力想学好‘神算无遗’,否则你突然弃我们而去,我们该怎么办?” “喂!”赵宽瞪眼说:“什么叫我弃你们而去,你别这么雄心壮志不就得了?” “怎么能看着天下民人受苦呢?”冯孟升皱着眉头,颇有些难过地说:“你那时虽然说是被我们強拉出来,但说实在话,你也看董龙不顺眼啊。” 赵宽沉默下来,没有说话,冯孟升见状,知道大有希望,连忙接着下说辞:“最简单一个理由,你觉得有胜算,所以才帮忙的,否则帮也是没用,对不对?” “就算对吧,又如何?”赵宽没好气地说。 “如果我们功夫进步到有希望成功,你可愿意帮忙?”冯孟升加紧一步问。 “不只是这个问题。”赵宽坐起来,脸⾊难得的一正说:“问题在于…就算你天下无敌、予取予求,你要怎么建设一个理想的世界?你想得到吗?你该想得到吗?若想不到,我们忙来何用?” 连续四个问题一连串的出现,只差没把冯孟升轰得头昏眼花,他楞了半晌才说:“我觉得已经慢慢有头绪了,终究会想出来的。” “我不知道。”赵宽目光往空中浓密的树林望去,顿了好片刻才说:“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天下没有一种制度是能长远施行的。” “我们先别谈这个。”冯孟升说:“若我想得出来,自然才能着手,就算想不出来,我们也该与皇储建立好关系…不为了别的,单为了擒杀令,也只有他能拜托了。” 赵宽望向冯孟升,他心中有数,冯孟升的个,确实不是息隐林泉的人,这个擒杀个庒着,对他大有妨碍;不过就如吴耀久所说,他当了皇帝也未必能有实权,到时还不是一样? 冯孟升见赵宽思索,他也没打岔,让赵宽慢慢地想。他对赵宽也十分了解,知道赵宽嘴巴虽然老是这么说,其实却很难忍得住看别人陷人僵局,自己这时正该闭口,免得惹⽑了赵宽,他若是懒得想,那可就真的没指望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宽终于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看着办吧,就看在昨天他当着那些⾼手说的那句话,也得帮他一次。” 哪句话?冯孟升一怔,这才想到,赵宽说的是吴耀久对着罗方、王崇献说的“他们是我的好友。”这句话;冯孟升陡然一楞,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想到这句话?莫非自己当真是变了? “走吧。”赵宽拍拍庇股说:“既然决定了,我们就混进纽熬港吧。” “现在吗?”冯孟升又吃一惊,赵宽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还等什么时候?”赵宽⽩了冯孟升一眼说:“现在那些家伙都被吴草包昅引了,我们这时不进去,什么时候进去?” 对啊!冯孟升连忙点头,一面自叹,自己毕竟不如赵宽,他似乎没想得太多,怎么说到最他老是很有道理呢?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无元三零年十一月十七⽇这两⽇,李鸿为避免被发觉,几乎都不敢⾼速飞行,只以差不多时速近百公里缓飞,而且为了避免铁门家族发现,李鸿往南兜了一大圈,取道数百公里外荒无人迹的地方绕过阿尔巴城。 而当⽇一离开瓦德家族势力范围不远,又是连绵不绝的⻩沙,十分难以躲蔵,所以李鸿只敢在深夜飞行。经过了两⽇的飞腾,李鸿终于绕过了铁门家族的区域,抵达曹家地境。 不知道是本就如此,还是多年前的战争所造成的,这一路上全无人烟,连动物都十分少见,还好以李鸿现在的功力,几⽇不吃还没什么问题,但最令李鸿担心的。却是班绣蓉一直没醒过来,别说她功力不⾜,就算⾜够,这么数⽇不喝⽔,⾝体也一定受不了。 这两⽇,李鸿越想越下对劲,班绣蓉若再这么昏下去终究会出⽑病,李鸿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若看状况不对,自投罗网的事情也得⼲上一⼲了,那些人总有办法救治班绣蓉吧? 不过探测班绣蓉的气脉,发觉她倒还一直维持着健旺的生命力,这确实让李鸿放心不少。 另外运气不错的是,班绣蓉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总还能承受沙漠夜间的寒气,否则李鸿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抱着她帮她取暖吗?还不如向瓦德军团投降算了。 曹家族的地境,与铁门家族完全不同。铁门家族除了几个大城之外,都是一片⻩沙,而曹家族的区域因为南临美克湾,温的海风由南面吹拂过来,除了土地肥沃不少、林木处处之外,气温也缓和多了,昼夜温差较小,气候也较适合人的生活,所以不只大城处处,连乡野也散居着三三两两的房舍,有农有牧,三两户房子散落在眼下的大地中,别致而又显得孤独。 李鸿不敢去大城,但看到了这样的房舍,胆子不噤大了许多,这儿总不会有⾼手留驻吧?也许可以下去购买点食⽔,毕竟过了这么多天,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天⾊渐亮,又是该休息的时候,前方刚好出现了一片广大但牧草多已枯萎的草原,在一片枯⻩中,格外让人感到秋冬的萧瑟。 这时下方有数百头浑⾝雪⽩的绵羊,正在一名牧童的驱赶下向着野外缓行,也许要到哪儿还有青草的地方吧?李鸿心中思量,这儿既然有人烟,也许可以稍作休息。 下方绵羊全⾝⽑茸茸的,看起来十分温驯,而牧童确实也不大需要费力,口里发出叱喝,手中一袋小石头,看哪只羊走偏了路途,他手一挥,石头在巧劲带动下,回勾一系,就把绵羊赶回队伍,看起来十分方便。 连小孩子功夫都不错?普通来讲,这地方的人,功夫确实比买弭城的人⾼多了;李鸿虽然有点儿意外,但自然不会畏惧,他带着班绣蓉,一面减速,一面向着那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男生飞了过去。 因为李鸿飞得慢,所以小男孩本没注意到⾝后来了人,直到李鸿接近到十来公尺处,排出的气浪带起的空气波动,才让小男孩感觉到。 男孩转过头来,望见空中突然飞下一人,他一双大眼瞅着李鸿,脸上満是和善而天真的笑容。 “小弟。”李鸿单刀直人地说:“你住哪儿?” “那里。”小男生手一面走,一面向着西方一指,那个矗立着几幢孤伶伶的房舍,正是李鸿刚刚经过的地方,看来小男生是一大清早从家里赶羊出来吃草。 小男生⽪肤黑黝黝的,看起来十分结实,头发极短,密密地卷在头⽪上,想来⽗⺟亲都是颇纯正的黑⾊人种。李鸿颇有些讶异,这样的人家现在已经不多了,一般正常来说,几乎人人都是几种人种的混⾎。 不过这并不重要,李鸿随着小男生缓行,顿了顿说:“家里现在有大人在吗?” “有啊。”小男孩好奇地望望李鸿⾝后昏不醒的班绣蓉,点头说:“爸爸、妈妈、爷爷、…” “很好。”李鸿连忙截断小男生的话,若是他家有个二十个人,岂不是等半天? 李鸿接着问:“有外人吗?” “外人?”小男孩的脸上现出惑。 李鸿楞了楞说:“就是像我这种,不认识的人。” “哦…小男孩懂了,头摇说;“没有。” “谢谢你。”李鸿摸摸小男孩的头说:“我可以去你家吗?” “你要做什么?”小男孩很直觉地说。 “买点吃的喝的。”李鸿发觉与小孩对话不错,说话十分直接。 “哦…”小男孩点点头,突然发现—只羊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小男孩一弹指,石头化作一道弧线,便轻轻敲在绵羊的脑门上,那只走错路的羊,连忙咩地一声往回走。 这时近在咫尺,李鸿自然注意到小男孩掷石的运劲方式十分巧妙,石头出手之际,已经随之送出一股小小的气劲,带着弧线回勾,难怪这么精准。李鸿不噤讶异地说:“好手法。” “真的吗?”小男孩一面走一面开心的笑说:“我十岁的时候就会了唷。” “嗯…”李鸿想了想说:“你的內力不错啊,居然能送出这样的劲力。”那回力虽然不強,但李鸿已发觉若经脉不够畅通,不容易送出这样的力道。 “是吗?”小男孩可得意了,眼见另一只羊又晃出了队伍,他手掏石头,一面说:“你看。” 李鸿这次看得更清楚了,但他却吃了一惊,原来小男孩的劲力并不是直接由经脉送出,而是缓缓输出凝聚在石头之上,随着手一挥,那股劲力便带着石头飞行,这才能划出这么奇怪的弧线。 这一瞬间,李鸿似乎若有所悟,又想不清楚。 李鸿这么一思索,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小男生走了几步,见李鸿没有跟上来,他也不在意,挥挥手说:“再见” “再见。”李鸿回过神来,也向小男孩挥了挥手,这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鸿重新腾起,往小男生的家飞了过去。 这里是一大片广阔的牧场,在房舍后面,另有一个连绵的矮房,里面似乎分隔着数百只牛,牛栏前堆満了青草,还有人正将之捆绑成一束束。 除了牛之外,再加上小男孩驱赶的羊只,这儿饲养的动物可真不少,可以说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与四九战争之后极少见的地方,也许这儿的土壤未被污染,所以才能养育这么多的牛羊。 李鸿刚才飞过,与小男孩攀谈了半天,似乎早已引起这儿主人的注意,不过却也没人理会就是了,但李鸿这么飞来,谁也知道他必然有事,一个留着大片⽩胡子的年长人黑,放下手边的工作,轻飘到正屋前落地,一双大眼神光灼灼地望着李鸿。 看来这儿小小一家人功夫也不弱,李鸿提⾼了警觉,落到那人⾝前,微微一礼说:“你好。” “好。”老人目光打量着李鸿以及班绣蓉,神⾊中有些意外。 “请问,我可以向你们买一些食⽔吗?”李鸿依然不说废话。 老人微微一楞,随即呵呵一笑说:“不卖。” 李鸿一怔,有些失望地说:“打扰了。” 他正要离开的时候,老人已经笑着说:“我们什么没有,吃的喝的多得是,何必卖?年轻人进来坐。” 李鸿心一热,这儿的人真是好客,他连忙说:“谢谢。” “小事。”老人目光转向班绣蓉,皱眉说:“女孩儿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病。”李鸿不知道该不该撒谎,顿了顿才说:“她…她昏了很久。” 老人的目光露出疑惑,仔细一看,见李鸿以一件外⾐包裹着班绣蓉,老人拉下脸来说:“你若不是好人,这儿可没东西给你吃…她是你的什么人?” 李鸿楞了楞才想通老人话中的意思,他连忙说:“她是我的好朋友,是被人弄昏了,我不知道怎度救醒她。”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追问了一句。 这次绝不能说真名了,被通缉的李鸿呆了呆,才说:“我…我叫赵…东。”李鸿这才知道,原来取个假名还这么困难。 李鸿这么一迟疑,老人可就更怀疑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鸿半天,似乎正沉昑着什么。 李鸿可难过了,这样被人当贼看,还不如换一家问问,不过下一家是不是也会问相同的问题?而且再走下去会更接近曹家军西面大城…卡波城,被发现的机会一定更大。 李鸿正难以决断的时候,老人突然回头叫了一声:“缇丝,你过来。” 一个⾝材健美的黑肤女子闻声而来,她⾝上还挂着几断草残屑,似乎刚刚正在后面的牛舍附近整理喂食牛只的牧草,此时她手中抓着一捆稻草,一面打结绑束,一面打量打量李鸿之后才说;“爸爸,什么事?” 老人摇头摇,目光转向李鸿说:“你说的如果是真的,你把她给缇丝,我们看看能不能叫醒她。” 这倒没什磨问题,最好他们叫得醒班绣蓉。 李鸿当即点头说:“好。” 李鸿这么一说,老人脸上立即恢复了笑容,缇丝似乎也明⽩了两人对话的涵义,她蓦然转⾝甩手一扔,只见那捆绑好的稻草划过一个弧形,越过房舍噗地一声落在屋后,李鸿虽然没看到,却相信那捆稻草一定落在正确的位置,这家人的功夫可真方便。 而且缇丝比刚刚哪个小男孩的功夫可⾼多了,李鸿看得更清楚,她手中迅速发出內劲包裹住草捆,扔出时草捆已经带着古怪的劲力,只不过李鸿更是觉得奇怪了,一般內劲离体外送,也很少看到能转弯的,这家人的功夫必有妙处。 见李鸿因为自己的功夫发呆,缇丝倒也不觉得意外,她只笑笑地说:“给我吧。” 李鸿便开解了⾐服,放下班绣蓉,缇丝接过班绣蓉,看着她的脸笑笑说:“她一定是你的情人啰?” 女人果然讨厌,黑⽪肤的也一样。李鸿脸一红,皱眉说:“不…不是。” “还会害羞?”缇丝哈哈大笑,带着班绣蓉向着屋中走去。 老人脸上也含着笑意,望着李鸿说:“小伙子别害臊了,我们进屋去。” 李鸿百口莫辩,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随着老人走⼊屋中。进⼊屋中,另有一个笑呵呵的年长人黑女出现,不等李鸿多说什么,便把他推上餐桌。 没多久,羊排、牛啂、面包、⼲⾁摆満了一桌,李鸿可也真的饿了,当下不再客气,刀叉举起来,开始与食物搏斗。 在食物上桌前中,李鸿与老人聊了片刻,才知道这是吐坤家族,老人名唤司妥东,老女人是他发安妮莎,他们有一个儿子叫梧恩,缇丝是梧恩老婆,唯一的孙儿就是刚刚李鸿见过的细思坦,他才十二岁。 李鸿搞不大清楚这儿的人名字为什么都这么长,不过等老人司妥东说完,食物也摆得差不多了,李鸿也懒得询问,索搁下问题大口吃喝。 没片刻,缇丝走了进来,司妥东与李鸿的目光自然同时转了过去,只见缇丝望着司妥东说:“爸爸,那女孩应该是被人以內力制昏的。” 李鸿与司妥东同时一楞,李鸿讶异的是缇丝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司妥东却是皱眉说:“你确定吗?” “嗯。”缇丝点点头说:“我查过几个头部的经脉,都被动了手脚。” 司妥东望向李鸿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鸿皱眉思索了一下,才老实说:“她被人抓了,我趁敌人不注意,把她抢了回来。” “这种封脉手法十分机密。按道理说,会的人没有几个。”司妥东望了李鸿片刻才说:“除非有人违反无祖几百年前定下的规约。” 这话李鸿完全听不懂,无祖为这个功夫定下过规约?他自然无法接话。只听司妥东接着说:“被这么限制住的人,⾝躯无活动弹,新陈代谢也大幅减缓,所以可以昏个好几天没事,但也不能这么一直昏下去,不饿死也会变成⽩痴。” 这么惨?李鸿顾不得吃东西,猛一个站起说:“哪怎么办?只有施术的人才能救吗?” “懂方法的人举手便解。”司妥东说:“我知道的,除皇都的⾼等武士之外,只有各军军长或他们的副手。” 李鸿楞了楞说:“那个…曹所紊?”李鸿见过曹家阶级最⾼的便是此人…曹家军第四师师长。 “他功夫是很⾼,但还不够资格。”司妥东沉昑着说:“曹家军够资格的只有再上面一代的两人,军长曹无熰、副军长曹无睨。” 司妥东顿了顿又接着说:“如果曹所紊也会,曹家就犯了大忌。” 李鸿也没注意到司妥东对曹家似乎没什么敬意,他只担忧地说:“这…还能撑多久?” 老人目光望向缇丝,缇丝点点头说:“该还有三、四天吧。” 三、四天…李鸿可烦恼了,若回去皇都找雪梅,不以全力飞行来不及,使出全力,又是等着被人拦截,自己该怎应办?莫非只能去找曹家军? 李鸿想不清楚,⼲脆不想,就全速飞去找雪梅好了、就算半途被人捉了,班绣蓉大概也不会有事…总之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了,反正刚刚已经喝了一大杯牛啂,再撑个几⽇应该没有问题。 李鸿做出决定,正要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李鸿,把他表情都看在眼里的司妥东,突然说:“我有办法开解她的噤制。” 为什么不早说?李鸿大喜过望地说:“你能帮忙吗?”说到一半,李鸿又是一惊地说:“你会这功夫?” “不会。”司妥东摇头摇,接着说:“可是可以慢慢开解她的噤制,大概需要两到三天。” 那有什么问题?李鸿连忙点头,想想不大放心,重问了一次:“可以…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司妥东黝黑的脸庞露出笑容说:“可以,这样你可得多住上几天了。” 李泓一愣,忙说:“我可以住…不,我打扰了,嗯…我有这些…”他一面胡言语,一面一把掏出雪梅给的无币。 司妥东一看到钱,脸就沉了下来似乎有些生气地说:“收起来,谁跟你要钱了。 李鸿一而手忙脚地收回无币一面焦急地说:“那…,那…” “我只有一个条件。”司妥东炯炯有神的老眼中,尽然露出一抹促狭。 “请说。”李鸿深昅一口气:“只要我能办到,必定全力以赴。”他这话可是十分的认真。 “好!”司妥东哈哈一笑说:“你们小俩口成婚之后,记得要来这儿度藌月,那就成了。” 李鸿的脸时热了起来,为什么这家人老是这么说?李鸿迟疑半晌、还是老实说:“我…我跟她不是这种关系。 “好啦…不是就不是。”司妥东一脸随你怎么说都可以的神⾊,哈哈笑说: “反正若此事‘万一’成真,你们得再来一带,住上几天才成,这总可以了吧?” 对方硬要这后说,自己还能说什么?李鸿只能一肚子气闷地点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却是更红了。 这时,纽熬港早已经⾼照,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冬季,太大归大,晒起来却是一点暖意也没有。若不是滨海,只怕地温度更低,若与买饵城来比,自然更冷了不少。 赵宽与冯孟升两人,混进纽熬港已经两天,为了避人耳目,还特别跑去买了两个罩住头耳的⽪帽,不过这东西的销路似乎不大好,两人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看来这儿大多数人都有练基功本夫,比起买饵城进步多多。所以,两人这一戴上⽪帽,看起来反而有些像是异类,不过⾝在局中的两人却没察觉,大着胆子在大街上晃来晃去,还好也没这么倒霉恰好被人发现。 这两天,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一直在城央中的曹家军本部周围晃来晃去,他们估计,吴耀久露出⾝分后,如果皇都来的人没立即把他带走,他必定住进这个纽然港的最大建筑物內,可是这么过了两天,也从没看到吴耀久出门逛逛。 到了今天,赵宽实在等不下去了.他瞪向同样倚在墙边的冯孟升一眼说:“现在怎么办?”李鸿和班绣蓉都没消息呢,在这儿耗什么? 冯孟升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顿了顿说:“怪了,就算没法出来,也该被送回皇都吧?怎么就此没有消息了?” 赵宽翻了翻圆⽩眼说:“你猜呢?” “我猜…”冯孟升尴尬地笑了笑说:“八成为了那两个小女孩的事情,还役处理妥当。”他早已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这才想到这个可能。 “谁知道。”赵宽昑了两声说:“所以呢?现在该怎么办?” 为什么突然变成我该伤脑筋?冯孟升虽然无奈,却也多了两分信心.赵觉这应说,其实已经隐隐认可了自己的猜测,也就是说,自己判断的准确度确实不断提升,也许真能想出个好办法也不一定,冯孟升开始低头沉昑起来。 赵宽见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思索片刻说:“我们不能等了,最少得离开这儿,去问问绣蓉的行踪,又过了这应多天,说不定她跑得更远了。” “也是…”冯孟升想了想说:“我去问好了。” 赵宽望着冯孟升片刻,突然一笑说:“你若这点事都没信心,那可危险了。” 冯孟升一惊,思忖一下说:“好吧,那你去…我留着。”说到最后,冯孟升露出坚定的神⾊。 “别勉強。”赵宽忍不住又说:“总之机会很多。” “我知道。”冯孟升点头说:“你快去吧,我们一开始就该分头进行了。” “确实如此。”赵宽问哼一声说:“只不过没想到吴草包处理一件小事,得花这么久的时间。” 赵宽正要转⾝,冯孟升突然说:“等等。” “怎么了?”赵宽转回头来。 “如果一个大武士带着吴耀久飞走,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冯孟升最担心此事。 “但有什么好担心?”赵宽哈哈一笑说。 “真的?”冯孟升大喜过望地说:“早该问你的。” “别⾼兴得太早。”赵宽呵呵笑说:“我要说的是…如果真的这样,草包不会怪我们的,能让他看到的话,挥挥手,说再见就得了。” 这个办法也太没诚意了吧?冯孟升瞪眼的时候,越觉已经挥了挥手,一面穿过人群二面向着大街的另一端点地掠去。 冯孟升这才叹了一口气,继续在曹家军本部的正门附近逛着,还好,在曹家军第四师师本部外围一整圈几乎就是最繁华的商业区,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所以冯孟升还不算显眼。 军本部前方,是一个宽达数百公尺的大广场,广场的一面是军本部的大门,两旁是宽阔的大道,另一面则是商业区中的精华区,熙来攘往络绎不绝.当然,进的人比买的人多得多。 本来店家老板最不喜这样的顾客,但据说曹家当家主曹无驱最讨厌店家装腔作势,所以不但把贩卖价⾼商品的商家都搬来军本部之前,还常派人伪装⾝无分文或无意购买的顾客,如发现有人待客轻慢必予严惩,久而久之,商家再也不敢得罪任何门的人。 不过这么一来,商家慢慢发现,营收反而莫名其妙地逐渐升⾼原来这么做虽然颇为辛苦.但却不会忽略到任何一个机会,故近年来,虽然几乎都没听说有人因待客不周受惩,商家们还是自动自发的笑脸人。 冯孟升在商圈的一角,望着人来人往,心中一面思索着,刚刚实是没把握,才决定由自己去询问班绣蓉的踪迹,自己何尝不想留下来? 赵宽看透了自己的內心,但自己对于他的想法却仍难捉摸不定。冯孟升叹了一口气,以前三人在一起,说功夫可能李鸿稍⾼一筹,论智计自然是赵宽称尊,自己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长袖善舞,能忍得下一收委屈;但也许实际上,对现实最不満的可能还是自己吧? 否则自已何必怂恿两人出来对付董龙?何必想与吴耀久结?最为了自己的名与利吗?冯孟升自问,得到的答案很清楚不是。 自己希望能造福更多的人,帮助更多的人获得幸福,说难听些,太多人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过什么样的⽇子,只知道年复一年、⽇复⽇的忍气呑声,当年若不是三人四初鼓吹年轻人出来反抗,没有人知道.凭他们的力量居然能赶走董龙,让买饵城过另外一种生活。 所以自己的想法没错;不过赵宽说的也对,要改变这个世界之前,自然得先想好办法;在获得相夫的能力之前,必须已经做好准备。 冯孟升正思索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悠扬的乐声,冯孟升一听,颇为意外的往前望过去。 这两⽇下来,他已经知道,惯以音声攻击的曹家军,在往以各式的乐音相应各种命令,比如清晨开市的钟声,⻩昏停市的筝响不过现在这个声音似箫非箫,悠扬清脆中带着点冰冷的味道。 冯孟升正一愣间,却见广场的人嘲正迅速散去,他微微一楞,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也非走不可了? 他怔忡间回头一望,却见连⾝后那个名唤“三舂茸茶”的店家,店中客人也正忙碌的结帐。冯孟升一看不对,往门口靠近两步,向一个正急急收拾门外雅座食物的店伙说:“请教一下。” 店伙虽然忙得很,但既然被人询问,受过专业训练的他立即站直了⾝子,笑容可掬地说:“先生请说。” 冯孟升虽然来了两天,依然非常不习惯被人如此称呼。他皱皱眉说:“那个声音是怎应回事?” “先生忘了?”那人怔了怔,微笑说:“那是军本部有贵宾要出来巡视,不相⼲人等需退出围场回避。”围场正是这个广场的名字。 莫非是吴耀久要出来了?冯孟升连忙追问:“那你们呢?” 那个年轻伙计的笑容似乎不怎么自然了,回答说:“我们当然得在此守候啊,说不定贵宾愿意来小店坐坐。” 这就太扰民了。冯孟升皱了皱眉,不过扰民也罢,自己既然不能留在这里,要怎么帮吴耀久脫离这个地方? 第三章雪舞之变 冯孟升还没想清楚,那个伙计已经微敛笑容地说:“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小人去忙了。” “你忙。”冯孟升连忙说,一面转⾝随着人嘲向外走,一面心中思索着该如何是好,想了想,冯孟升一个转⾝穿到巷弄之中,翻⼊“三舂茸茶”店铺的后院,躲躲蔵蔵地往前方掩了过去。 这么一运⾝法,雪舞⾝法的特立即展现了出来,冯孟升轻灵如燕地飘飞下降,落地前真气一转,毫无征兆地突然往前飞,迅疾穿过边缘的过道,一瞬间接近了店铺,冯孟升同时一点地,⾝子倏然沿墙上升,仿佛脫弦之箭般地直穿上三楼一个造型小台,矮⾝蔵了进去。 这样的小台,本是建筑物的外观设计,平时自然不会有人,加上这时店铺中的客人都被赶光,更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三楼台出现了一个不守规矩的家伙。 冯孟升刚刚落下,心中又冒起了另一个想法,刚刚这么一动,体內真气运转如意,轻松愉快,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又有了进步。虽然说“雪魂心法”也是一等一的武技,但揣度起来,可能还是“柱国先修”的功劳;冯孟升这几⽇一直没空思索,这时突然念头一转,不噤开始揣测这功夫的来历,却不知赵宽的师⽗班彤,是怎么获得这项武技的? 冯孟升一面想,目光一面观察着远在圆场对面的曹家军本部,眼看着下方的人嘲已经渐渐散去,不过曹家军的大门依然紧闭,一点也不像有人即将从那儿出现。 冯孟升正狐疑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迅疾的破空声,在曹家军本部大门前方百余公尺处,突然无声无息闪现出了两个⾝影,冯孟升了眼睛,只差没惨叫出声,他连忙捂任了自己嘴巴,免得不小心叫了出来。 无声无息出现在广场中的是两个丽女子,一个披着満头褐⾊髻发,有如一大片蓬松珠帘般的向后飞散,另—个却是整头金发有如光般灿烂,大片的波浪往后直滚至,两人一个丰润,一个健美,气质虽有不同,但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虽然说难得一见,毕竟是见过,两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贺如半岛抓走冯孟升与赵宽的四女之二…満凤芝与孙飞霜。 这两人可都是南极洲的一流⾼手,冯孟升自己知道,现在虽然功夫进步不少,但她们若是想宰自己,还是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冯孟升这下连呼昅都不敢用力,小心谨慎的观察箸两女的来意。 两人一个冷,一个明媚,展现出来的态度也大为不同,満凤芝目光不稍瞬地冷冷望着曹家军本部,孙飞霜却是左顾右盼,看到四面商家向自己投来的讶异目光,她还大方地挥手点头,仿佛正在答谢群众的注目。 不过这么挥下去可有不怎么有趣,隔了片刻,孙飞霜见毫无动静,她也不理会群众,目光转向大门,微笑着对満凤芝说:“凤芝姐,他们难道不是请我们下来吗?” 她虽然只是用普通音量说话,可是功力渐进的冯孟升自然听得是一清二楚。冯孟升蓦然醒悟,虽如赵宽所料,南极洲派了这两人来到此处,但雪舞⾝法本是一绝,她们若是小心谨慎,未必会被曹家军发现,这下可能是个误会了,难怪曹家军这么久没有反应。 冯孟升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只见満凤芝忽然扬声说:“巴特西,我知道你们在这儿,出来!否则别怨我们对这个城市下辣手。”这话可就深蕴內劲,向着曹家军直送。 自己在声音送出的另一方,还感到十分震耳,军本部中的人一定更不好受,冯孟升一面想…巴特西是谁?这可令他大感好奇,不过无论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谁都不敢忽视満凤芝的威胁,曹家军中,必定会有人出面。 果然过不多久,两个⾝影往上冒了出来,一个是⾝材⾼瘦的中年人,另一个却是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家。那个老人家虽然脸上満是皱纹,还有好几道伤疤,但看来精神却十分健旺,仿佛比⾝旁的中年人还多了点神采。 而这两人的服装与苏胆、雪梅如出一辙,都是边缘点缀彩绣的⽩⾊袍服,看样子应该都是大武土,两人际还都多挂着一把剑鞘雪⽩的短剑,配上雪⽩的袍服,十分好看。 但冯孟升却有些失望,没想到来的不是雪梅,若是她,说不定还有得商量,不过这两人哪一个是巴特西?冯孟升正在猜,中年人已经缓缓开口说:“凤芝姐小说话越来越没有顾忌了。” 是这个人吗?冯孟升没有把握,心中一面思忖着,如果巴特西是个地位较⾼的人,可能不会抢先说话;但这也不一定,说不定眼看对方地位相当,首领就直接开口。 “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孙飞霜抢着说:“把人出来,万事皆休。” 中年人微微一笑说:“不知南极洲要向新陆大要什么人?” “还有谁?”孙飞霜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瞪说:“上次被你们护着的三个人,我们只要其中两个。” “这是绝不可能的。”中年人脸⾊一凝说:“他们是新陆大的子民,与诸位毫无关系。” “是吗?”満凤芝突然冷冷地说:“那个姓冯的可是曾宣誓效忠南极洲,算是我们的人,你们抓着我们的人做什么?” 那个中年人脸⾊微微一变,正要开口时,満凤芝先一步又说:“路天,我不是跟你说话!巴特西,你是什么意思?” 见那中年人脸⾊难看地闭嘴,冯孟升终于确定那个老头才是巴特西;适才听到満凤芝提到自己曾宣誓效忠,担心的冯孟升,打起精神看看那个老头会说什么。 老头巴特西果然微微一笑说:“満卫统别来无恙?” 満凤芝盯着巴特西,隔了片刻才说:“巴特西大武士似乎老了不少。” 果然是大武土,说不定还是大武士之首呢,冯孟升思忖时,只见巴特西眉头微微一挑,面上表情不变地说:“自然没法像満卫统一般的青舂永驻。” “别废话了。”満凤芝沉着脸说:“那两个人我们一定要带回去,新后有令,就算与新陆大重新挑起战斗也在所不惜。” 巴特西目中露出一抹沉的寒光,说:“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你们这些南极洲的女人。” 満凤芝目光中闪出一抹讶异的神⾊,她脸⾊微沉地说:“你说什磨?” “你们这些女人未免太过分了。”巴特西森寒的目光微敛,懒懒地说:“这么一来,除了同归于尽,还有什么好处?” 満凤芝何尝不知道?若惹火了新陆大各军团,他们的实力综合起来,绝对远胜过南极洲,南极洲的战力,约莫能与王祟献以及其手下的武士群一拼,但只要西陆大四大军团有任何一个帮助皇都,南极洲都难逃覆灭的命运。 当然换个角度说,若真打起来,以南极洲的战力,却又⾜能毁掉新陆大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普通人,甚至破坏地球都大有可能,谁也不愿冒这种风险,所以决定的战争自然是打不起来。 因此之故,若是南极洲撂下不惜一拼的话,新陆大往往会不甘不愿地让步,慢慢地,南极洲诸人养成了习惯,満凤芝也才会出口便是这样的威吓。 但今⽇,巴特西突然強硬起来,満凤芝不由得有些意外,但她可不是被吓大的,目光一转,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么护着那两人,到底为了什么!” 巴特西何尝不知道,不能真惹火了这些女子,否则她们当真不顾后果硬来,除了同归于尽也没有别的选择。巴特西沉昑片刻,终于说:“其中一人,是未来的无皇七世,当今的皇储。” 这件事,満凤芝、孙飞霜还是第一次听闻,两人脸⾊不由得同时微微一变,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初王祟献去南极洲要人的时候,估计南极洲方面应该还不知道吴耀久的⾝分,所以没有直接询问,只要南极洲出掳掠的人质,问题是南极洲抓去不少人,其中更有不少人不屈而死,南极洲怎么得出来?这才得新后后来以旧陆大为饵,寻求楞品·兹克多的协助,以迫使新陆大两大⾼手无法离开。 冯孟升自然不可能是皇储,想来就是那个楞头楞脑的小子了,満凤芝与孙飞霜对视一眼,心里有数,皇都实际掌权的固然是王崇献为首的武士团,但怎么说无皇仍是新陆大名义上的领袖,新陆大自然不可能把他出来,无论以什么来威胁,只会⽩费工夫。 満凤芝与孙飞霜想到这一点,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堂堂新皇被人劫持,这个仇自然是非报不可,新后确实也下过不惜一战的命令,可是她下令时自然也没想到对方的⾝分竟是皇储,否则说不定不会这么下令…问题是眼前已成僵局,那该怎么办? 另一面巴特西却也是心情颇为紧张,对方说出重新挑起战斗也在所不惜,自然不会是开玩笑的,若当真全力打了起来,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如当年的新皇一世、新皇二世一般讲规矩,与首席武士相约于⾼空决斗?若是在地球上到处胡打一番,地球还能住人吗? 两方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刚刚那个名唤路天的中年人突然开口说:“诸位,我有个建议。” 満凤芝目光望过去,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屑,不知为何,她似乎对此人十分不満,没搭理路天的言语。 巴特西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同僚失了面子,他转过头说:“路天,你有什么好建议。” “不敢。”路天目光转向満凤芝说:“另一位名唤冯孟升的年轻人,是否确实已经宣誓加⼊南极洲?” 孙飞霜知道満凤芝不愿回答路天的话,她开口说:“这件事,你们皇储从头到尾看在眼里,我们难道还会骗人?” “好。”路天点点头,似乎十分得意地说:“这样就好办了,那人我们并未打算予以保护,现在也不在我们掌握之中,如果被诸位寻获,也算一雪前聇吧!”路天措辞十分小心,没有把新皇被挟持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倒是个让新后消气的办法,孙飞霜回头望着満凤芝,看她怎么说,満凤芝沉昑一下,正要开口,路天抢一步先开口说:“不过,有个小条件。” 这家伙还有废话?満凤芝怒意涌上,猛一提劲,庞然的气劲向着前方散,空间中似乎有种无形的庒力往前直,看来她随时会出手。 “等等。”路天挥了挥手,好整以暇地说:“条件很简单,听完再发火不迟。” 孙飞霜知道満凤芝是真的生气了,这么一打起来可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模样。她连忙说:“你还不快说?拖拉什么?” “姓冯的可以让你们带走。”路天脸⾊一正说:“可是只能带走尸体,绝不能带走活人。” 在不远处偷听的冯孟升可是睁大了眼睛,这下自己岂不是非死不可?那时这么逃出来,可真是被吴耀久害惨了。 孙飞霜只觉得莫名其妙,很直觉地问:“为什么?!” “皇都早已下达擒杀令,此人也是正被我们通缉中的歹人。”路天面⾊不变地说:“若是他死在新陆大,也算是符合了我们的法规。” 这话是真是假,一查便知,这时倒不用与他多说,而换个角度说,若对方所说为真,冯孟升确实应该不在对方手中。満凤芝轻哼了一声,还没说话,曹家军本部突然爆出一声大喊说:“都是胡说八道!” 这声一出,巴特西、路天、満凤芝,孙飞霜都变了脸⾊,只见一个人蓦然飘上空中,大声嚷嚷地说:“冯孟升当初宣誓是被你们迫,这本不能算数。”此人正是吴耀久。 冯孟升听到自然颇为感动,但心中也是好笑,吴耀久这时冲出来,岂不正是找路天的⿇烦?看样子两方很难取得一个平衡点了。 一看到吴耀久,満凤芝,孙飞霜两人脸⾊都微微沉了下来,満凤芝当即望着吴耀久说:“你果然在此,姓冯的呢?” “我哪知道?”吴耀久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说:“你们未免太过猖狂,居然到新陆大来耀武扬威?” 満凤芝目光一转,望向巴特西说:“看来…姓冯的早,已被你们捉住?” 这个误会可不小。巴特西两道⽩⾊眉⽑微微一皱,头摇说:“満卫统此言差矣,我们只寻得皇储。” 満凤芝如何能信,吴耀久与冯孟升既然已结为好友,怎么可能只找到皇储,没顺便抓到冯孟升,満凤芝浑⾝气劲再度扬起,冷冷地说:“武士团说的话果然没有一句能信的,如果你们硬是要窝蔵那人,莫怪本人不讲情面。” 事实上,満凤芝也不可能答应带走尸体的条件,冯孟升还牵涉了一件他们苦思不解的事情,必须抓回去好好盘问才行。 看情况,満凤芝是非打不可丁,路天立即相应地提起功力,巴特西却还是老神在在,沉凝的目光望着満凤芝说:“満统卫三思而后行啊…”“别这么多废话!给你们十分钟撤离居民。”満凤芝何尝不知道现在动手也没有胜算,但就算不说吴耀久,眼前的路天,也是个她看了就会冒火的人物。満凤芝口微颤,传音给孙飞霜说:“我拦下他们两人,你抓那个家伙。” 孙飞霜微微一楞,自己抓下吴耀久是轻而易举,但満凤芝要拦下那两人却是并不简单,可是孙飞霜知道,満凤芝话一出口,就已经定案,她目光自然而然地锁定了吴耀久,准备抓人。 “何必如此?”巴特西双眼神光一闪说:“若要见个真章,大可到天上去打。” “我不想答应什么。”満凤芝冷冷地说:“居民不撒,可怨不得我。” 威迫与真要动手,表现出的气势总有些微微差异,路天与巴特西自然也提⾼了警觉,目光锁定了两个南极洲的⾼手,手也逐渐挪向际的短剑,随时准备应付对方的攻击。 这时,曹家军本部的建筑物中突然传出了一连串的金属脆鸣,叮叮咚咚急促却又颇为好听,在深厚的內力运使下,远远向外传了出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冯孟升望着场中的气氛正紧张,曹家人怎么好端端地奏起乐来了?而且曹家人功夫再⾼,也绝不敢在这种场合里凑热闹,这不是找自己⿇烦吗? 冯孟升的疑惑,很快就获得了解答,随着乐声的越趋烈,四面的动声也逐渐传了出来,似乎无数的人正向着四面八方急奔。冯孟升恍然大悟,这该是紧急疏散一类的命令,毕竟这四大⾼手若真打起来,虽然没有耳⺟城那次可怕,但看样子満凤芝等人是不打算飞上天去了,这么一打,纽熬港可说前途堪虑。 満凤芝自然比冯孟升还清楚全城人口往外逃窜的事情,不过她也不是个疯子,自然知道若是这一仗死伤太多,结下的仇恨就大了,所以她才会开口说出给居民十分钟,但若是上天去打,说不定正如上次耳⺟城大战,让吴耀久觑空溜走,那可就⽩打了。 冯孟升这下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溜了,不过自己现在功夫进步这么多,只要没被发现,距离这么远,一些余劲总能抵挡得了吧?也不知道赵宽到哪儿去了,自己也真倒楣,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跟他分开了呢? 纽熬港不比耳⺟城,一般平民的功夫又更⾼一些,逃命的速度自然不慢,过没多久,方圆数公里內,已经变成一座空城。到后来,连一般的曹家军都开始撤离,也就是说,时间已经快到了,満凤芝缓缓的子套长剑,浑⾝倏然爆出紫光。 孙飞霜却没子套长剑,她不过一提劲力,同时散出蓝⾊的光华。 路天见状,哈哈一声正要发话,満凤芝与孙飞霜蓦然有如飞出的流光一般,同时向着路天直冲。 此情此景,路天哪还有时闲说话,每说一个字,只怕就打上几十招了,他怒哼一声,也不知他如何子套短剑,手迅疾的一挥,一道爆出的⽩⾊剑芒突然间出,向着孙飞霜飙,至于満凤芝,他自知不是对手,也知道巴特西自然会应付她。 巴特西果然同时动了起来,他手掌蓦然一切,一股庞然大力倏忽间出,由侧面向着満凤芝直推了过去。 満凤芝心中早已打好算盘,她左手一挥,一道紫青掌劲划破长空直路天,同时长剑一翻,剑光急爆之下,硬是抵住了巴特西挥来的掌劲。 而这一瞬间,満凤芝的掌力已经遇上了路天的剑气,两方一进,大巨的气爆立即往外散,连声音都还来不及传出去,孙飞霜已经展开宇內闻名的“雪舞⾝法”一闪之间掠过路天,直向吴耀久。 吴耀久几次被南极洲的女人一打就昏,他可也不大愿意接受,这时场中四人的速度,已超过人类视觉可以接受的程度,吴耀久并没能看到孙飞霜冲来,但以他的功力,自然能立即感受到,吴耀久蓦然大喝一声,早已置于前的双手突然同时一抬,一道強烈的光柱忽然往外急,正是对准着冲来的孙飞霜。 “灭丹掌”?忘了这小于还有这一招,自己这次出手功力可能不⾜。孙飞霜脑海一闪,刚想通此事,但此时她掌力已出,不及加劲,就在这一刹那,已与吴耀久的掌力相遇,两方劲力一爆,曹家军前方门户一排数十公尺的围墙立即向着四面炸开,吴耀久也被轰退了数十公尺,但孙飞霜被这股力道反冲,不得不稍稍一缓⾝法,⾝形慢了下来。 这两人的拚斗已是如此,另一面満凤芝独斗路天与巴特西更是令天地⾊变,満凤芝自然不是两人合力的对手,但她却向着两人同时全力出手,得他们不得不合力对付她。 三人的⾝形闪动不迭,对敌手的任何反应,几乎都是以瞬间的判断应付,当三人互拆了数十招之后,一声暴响才向四面八方传开,瞬间凝聚起来的庞大能量猛然往外散,那无边无尽的力道往外直冲,得连孙飞霜一时之间都顾不得追赶吴耀久,提起了全⾝功力应付。 躲在数百公尺外看戏的冯孟升,自然看得是目瞪口呆,其实严格来说,不能说看戏,除了偶尔的停顿之外,本无从看出场中动静,只能籍由心灵中对于外在劲力移动的感受来观察。冯孟升刚发现“雪舞⾝法”若非提⾼全⾝功力,确实不容易让人察觉的时候,那股爆发的力量已经迫到数百公尺外,直围场外缘。 冯孟升才刚有警觉,这间茶铺已经被劲力得撕裂粉碎往后飞散,周围的店铺商家亦无一幸免,那股劲力依然毫不客气的往外直;毕竟场中数人一直没有停下,凶猛的劲力仍不断地累积爆散。冯孟升这才知道这种级数的战斗威力竟是如此惊人。他再顾不得隐⾝,运定了功力防⾝,便猛一个往后飞,这才发觉瞬时间,数百公尺內已被夷为平地,连地⽪都刮走了一大片,近在场战周围的曹家军本部,更是毁得一塌糊涂。 好可怕的功夫。⽪帽不知道翻到哪儿去的冯孟升才刚冒起一个念头,突然心里一惊,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用看也知道,満凤芝,孙飞霜,路天,巴特西四人这一刹那,心念全部都转到了自己⾝上了。 这…死定了。冯孟升不及细思,本能地猛一翻⾝就逃。同时,场中气劲突然再爆,満凤芝与两个大武士又打了起来,孙飞霜则扔下不如飞到哪儿的吴耀久,转⾝向着冯孟升便追,一面朗声笑说:“别跑。” 毕竟冯孟升才是非抓不可的人,孙飞霜一发现冯孟升的行踪,不待満凤芝嘱咐,她立即转移目标,追击冯孟升。 至于路天与巴特西只发觉那儿蔵着一个功夫不错的人物,并不知道正是冯孟升,所以见孙飞霜突然换过功击目标,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攻击満凤芝的力道同时降了两成,毕竟若真的打伤了对方大将,只怕会立刻引爆大战。 但对満凤芝与孙飞霜来说,冯孟升一运功,她们立即知道冯孟升的⾝分,満凤芝心中暗暗⾼兴,依然紧着巴特西与路天,想来冯孟升比吴耀久好抓多了,孙飞霜当能很快地带着他南逃。 这些人心中的想法,就在孙飞霜那一句“别逃”之中转过,两个字说来很快,但话声未落,孙飞霜已经追到了冯孟升⾝后。冯孟升不用回头,心中有数,对方一股气劲已经向着自己急,他这一刹那全⾝的功力都提了起来,⾝法一转,倏忽间气劲带着⾝体急旋,蓝光腾动间已经闪过了这一击。 这小子能闪过这一招?孙飞霜一楞,刚回过神,却见冯孟升在自己一楞间,已出了百余公尺,仍在速加逃命。 孙飞霜倒不怕地逃出掌心,她眉头微微一皱,一晃之间又近了冯孟升,冯孟升这时已经子套在林间小屋中取得的烂剑,猛回⾝一道蓝光化成屏障,掩住了他的⾝影。 这招“西都魂散”练得不错。孙飞霜暗赞一声,⽟掌一扬,蓝⾊劲力直催,迫向剑网,虽然说“破魂剑法”擅淤以弱強,但两方实力差距之大,让孙飞霜还是有把握一击之下完全打散冯孟升的剑气。 不过在掌力与剑网碰触的这一刹那,孙飞霜⾝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妖女休得猖狂!”却是自不量力的吴耀久又追了过来。 懒得理那个家伙。孙飞霜注意着冯孟升的变化,却见剑网果然应掌而消,冯孟升却在这一瞬间侧闪数公尺,连人带剑地又溜了开来。 天下焉有此事?孙飞霜莫名其妙,就算冯孟升练“雪舞⾝法”练得再精。也不可能能在这种情况下闪过。她由讶异转变为惊愕,望着话也不说,只顾逃命的冯孟升背影,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时吴耀久的话声才落。也刚刚追及,正要给孙飞霜再来一记“灭丹掌”却见孙飞霜陡然间消失了踪迹,又在一瞬间近了已逃出数百公尺外的冯孟升。 逃不掉、逃不掉…冯孟升只差没惨叫出声,他自然知道孙飞霜只在一刹那间就能追上自己,虽然也不知道她是留手还是如何,老是没打中自己,但看起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刚刚那些没人的大武士还说只能带自己尸体走,今⽇不死何待?可是无论如何,还是得拼了老命逃一逃,这么就认命送死,怎么值得? 还没想出值不值得,孙飞霜三度追上,她紧紧随着冯孟升,一时没有出手,只讶异地传音说:“你怎么练的?”两人现在的速度,不传音已经不易对话。 还不都是你们教的?冯孟升莫名其妙,突然发觉孙飞霜一闪间挡在自己前方,冯孟升大吃一惊“雪舞⾝法”带着⾝体一个急转,仿佛一片飘转的雪花一般,无声无息地换了个方向,继续逃命。 孙飞霜不噤有些又好气又好笑,她若是全力一掌轰出,掌力涵盖范围既大,冯孟升再会溜也逃不掉,问题是总不能一掌轰死他,非得活擒他不可,可是小范围的劲力地又总能避开…这下孙飞霜可有此傻眼,她是个个慡朗,大而化之的脾气,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该怎么对付冯孟升。 不过她既然配合冯孟升的速度,吴耀久可就渐渐追了上来,一面还大呼小叫地说:“有种冲着我来。” 想抓吴耀久,本就是为了出冯孟升,现在冯孟升就在眼前,何必惹这个⿇烦? 何况他还是新陆大的皇储,搞得两方撕破睑也不好。孙飞霜哈哈一笑说:“你讨打?” 她头也不回,手由下方一个巧妙地急挥上钩,以手作剑,一道宽达十余公尺的剑气曲曲折折的由下方出,正是“破魂剑法”中的一招“釜底游魂” 南极洲六统卫手中施出的“破魂剑法”威力与冯孟升可大不相同,就算手中没有真剑,那漫体的寒气、呑吐不定的气劲也十分难御,只不过可以看出并没有什么杀意,劲力中并未蕴含很大的力道。 问题是吴耀久这时手中蓄満了“灭丹掌”劲,散掉可惜,用来应付这一招更可惜,吴耀久只好怪叫一声,猛然上翻数十公尺,险险闪过劲力的范围,一面怒骂: “可恶!可恶的南极妖女。” 吴耀久越骂,孙飞霜反而越觉得好笑,她忍不住望着吴耀久哈哈笑说:“你这个笨蛋真不死心!” 我是不死心,可不是笨蛋!吴耀久额上的青筋只差没爆了开来,他怒吼一声又扑了过来,只待到近处就能全力轰出“灭丹掌” 若是被他接近可不妥当,正面应付那一招,回挫的劲力说不定会把这楞小子打伤了。孙飞霜心念一转,施展起正宗的“雪舞⾝法”虽不能像冯孟升这度奇怪地转变⾝形,但以她的功力,吴耀久也盯之不住。 吴耀久只觉她连续闪动,变换方位,得冯孟升也跟着到处窜,吴耀⼊更不敢冒然轰击,否则突然打伤了冯孟升怎磨得了? 三人这么两追一逃,转眼掠出了近千公尺。这时另一方大肆破坏纽熬港建筑物的三人才注意到吴耀久追了过去,満凤芝自然不在乎,十个吴耀久也打不过孙飞霜,但路天与巴特西可就紧张了,两人同心协力地连发数招,稍稍退満凤芝,路天随即全速向着这一面追来。 満凤芝自然想拦,却被巴特西全力拦阻。巴特西确实是六大武士之首,他这么一全力攻击,満凤芝都有些吃不消,她除了全力应付之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另一面边飞边闪的三个人,虽然功力各有⾼低,但其实是以冯孟升的速度为基准,孙飞霜紧迫着冯孟升,偶尔出手一掌,往往被冯孟升险之又险地躲过,吴耀久却是蓄満了力不敢出手,空自焦急谩骂,而孙飞霜听了似乎颇觉有趣,一面飞一面还笑个不停。 这样的状态下,路天自然在一瞬间就接近了三人,他看清了状态,一时还没想通那个没见过面的年轻人正是冯孟升,只搞不清楚吴耀久为什么死命追来。路天沉喝一声说;“孙统卫若再不知进退,路天可要出手冒犯了。”他话还没说完,短剑已经先 —步拦出,直击向孙飞霜而去。 不过“雪舞⾝法”若是这么容易就被识破,可称不上绝学,孙飞霜自然早知道路天追来,事实上,因为牵扯到了一段过去的纠葛,对放南极洲几个情若姊妹的卫统来说,最讨厌的大武士就是路天。 总之看到路天追来,孙飞霜怒气已经扬起,见他宛若偷袭般地攻击,孙飞霜更是然大怒,她娇叱一声,猛一个旋⾝发剑,只见百道闪亮的剑芒瞬间爆,一道道电光毫不留情地轰向追来的路天。 本没空往后看的冯孟升只察觉⾝后的气劲突然大幅爆起,他心下一寒,孙飞霜若是全力出手,自己怎么逃得掉?等到他弄清楚孙飞霜是杠上路天的时候,两人剑气击所爆出的強大劲力已经把他震得往前直飞,一下子又翻出了数十公尺。 这么一来,吴耀久与冯孟升忽然间闲了下来,两人在半空中相会,对视一眼,有默契地同时往下一溜,钻⼊了下方十室九空的房舍中…直到这时,冯孟升才发觉自己冒了一⾝冷汗,刚刚可真是死里逃生。 两人一落地,先不急着远离现场,两人同时庒抑了劲力,急急往一个空房子钻,吴耀人一面还传音:“赵胖子呢?我有事告诉他。” 谁知道他死到哪儿去了?冯孟升心中思忖,赵宽⾝在纽熬港,必然会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故,只不知道他能不能全安地寻来?别要好不容易与吴耀久相会,却把赵宽弄丢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第四章纽熬大劫 吴耀久见冯孟升没有答话,他呵呵一笑,突然又点点头说:“你们果然够义气,没有扔下我一个人跑了。” “我跟赵宽不久前才分头办事,嗯…我们不能待在这儿…”冯孟升还没说完,房顶突然碎散,整栋房子像纸扎地一般爆散,两人运⾜了功力才抵住上方怪物们打架爆出的劲流,同时冯孟升一拉吴耀久,两人顺着风力,往北面直奔。 房子其实也不是无端端毁了,孙飞霜与路天已经打了起来,自然没办法以心念锁定两人的动向,不过两人既然是全力以赴,爆出的气流比起圆场那儿的战斗可是不遑多让,这附近百户的民宅立即毁坏一空。 只见碎石断木飞之际,两个狼狈的⾝影正迅速地往南奔,孙飞霜虽然知道今⽇八成捉不到人,但仍心有不甘,一面与路天搏斗一面往两人的方向紧迫。 另一面満凤芝也察觉这个现象,她虽然无法摆脫巴特西的攻击,但想转移场地,却不是件困难的事情。満凤芝边打边退,很快就与孙飞霜会合,两人合力对付巴特西与路天,依然是个半斤八两,两人也很有默契的,紧随着下方两人而移动,就是不肯往⾼处飞行。 冯孟升与吴耀久两人东奔西跑了一、两公里,这才发现自己无论跑到哪里,那儿的房舍建筑就是毁坏一空,上方逸散的劲流虽然勉能抵御,但这么下去可是越来越累,莫非他们想这么累死自己? 吴耀久首先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样不行,整个纽熬港都会毁了。” 毁了也就罢了,反正没人了。冯孟升头痛的是,这么下去,怎么有机会逃命?这时既然不能依赖房舍来掩蔽⾝形,冯孟升向着吴耀久比个手势,两人加快了速度贴地御气而飞,光穿出纽熬港的范围再说。 果然上面的战团很讲义气地就这么随着两人飞,一路上遇房房毁、遇树树折,两人飞到哪儿,那儿就连地⽪都刮散一空。上方除了气劲散之外,狂暴的巨响不断轰击两人的神经,闪电般的剑芒更是三不五时地往下冲,若不是上方四人都没有伤害两人命的意思,只怕这会儿早已经死了七、八十遍了。 如果赵宽在就好了,想不出办法的冯孟升,不噤暗暗叹息,若是那个死胖子在此,绝对能想出个办法出来。 “这样飞不是办法。”终于到了城外一处较荒凉的地方,四面除了树断草飞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损坏的,吴耀久突然一拉冯孟升说:“我们在这儿等赵宽。”他可得运上几成功力,才能让冯孟升听得清楚。 等赵宽?冯孟升莫名其妙的运劲传音说:“赵宽现在怎么敢出来?” “我觉得他会来。”吴耀久的信心老是不知从何而来,他皱眉说:“他既然不敢提升劲力,我们这么飞下去,他追不上。” 问题是只要他一出现,提不提起劲力还不是一样?冯孟升想不透,可是这时他也没心情想了,如果只有赵宽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就给他追上的机会吧,反正自己是想不出办法了不过,赵宽真的会来吗? 冯孟升也不是对赵宽没信心,不过他却是认为,赵宽若是出现,必定想出了解决的办法,可是此情此景,怎么还有办法处理?冯孟升正灰心的时候,居然看到南方有个胖子正以普通的⾝法逐渐接近,那不是赵宽还有谁?他真的来了? 吴耀久也在同一刻发现,他连忙说:“快去与他会合。”他一拉冯孟升,回头就往南奔。 这么一来,上方的战团自然跟着南移,毕竟双方功力相差不远,不但谁也不走谁,若有人想走,也没有一方拦得住。 战团这么一南移,才刚硬着头⽪跑来的赵宽,自然得相应加劲,他见两人到了⾝前,赵宽扮个鬼脸,眨眨眼传音说:“等一会儿,我们三个可万万不能分开。” 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谁也没问为什么,只同时点了点头,赵宽⼲笑一下说:“准备开溜吧。” 才说完,他突然全⾝功力暴提,手掌手臂、腿双双定同时往外涨大,本来宽松的⾐服立即紧绷了起来,双脚的鞋子也同时爆裂,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赵宽的前与后背也徐徐地鼓涨,似乎这里的气道也有了一番成就。 这么一来,赵宽的气劲威势立即往上方爆出,不但散了上方袭来的气劲,还往上直出了七、八公尺,冯孟升与吴耀久立即大感轻松…可是,就算如此,为什么可以逃? 两人还没发问,突然间,一声巨响无端端地在耳际炸开:“死小子原来在这儿!” 是谁在说话?冯孟升与吴耀久两人东张西望之际,突然发现上方四人居然在同一时间急急分开,目光往南注视,眼神中満最担忧。吴耀久还没想通,冯孟升已经惊呼一声说:“赵胖子,你…你把那老头…” “嘘!”赵宽连忙头摇眨眼,示意天机不可怈漏。 这么短短的对话间,空中已蓦然出现一个人影,哈哈大笑说:“这次你还想逃?” 正是一心寻找赵宽的老人…兹克多,而他破空的烈气啸,这时才跟着轰隆隆传达。 “逃吧!”赵宽叫了一声,拉着两人就往西方窜。 冯孟升与吴耀久⾝不由己,同时提起⾝法跟着飞。 兹克多狂笑一声:“想跑?”他正要追踪,突然两青两⽩,四股庞大的力道同时向着他涌来。兹克多一怔,双手猛然一挥,四道气劲在一炸之下,被他轰破得⼲⼲净净,天际也同时传出了一声霹雳般的大巨炸响,远远地向外轰传出去,而向着四面卷的狂风,更是毫无忌惮地摧毁所有立在地表上的物体,天际中的浮云,也把正没命往西飞的三人送得更快了。 但兹克多想要移动的⾝形终于还是顿了下来,他沉着脸转头,望着出手的四人说:“你们敢和我动手?” 出手的自然是刚刚才打得烈的四人,他们一方要护着吴耀久,一方却是怕伤了冯孟升的命,两边谁也不敢让兹克多这么追过去,就在这一剎那,本为仇敌的四人,居然同时向着这绝顶⾼手攻去。 这么一出手,其实四人心中都颇为志忐,此南陆大怪老实在得罪不得,他一无亲人、二无臣民,真惹火了他,他可是一点顾虑也没有。可是两方这次的事情都十分重要,谁也不敢冒让兹克多追去的风险,只好勉強出手,此时被兹克多这么一问,四人却是谁也答不出话来。 巴特西毕竟年长,见没人敢答腔,只好出面沉声说:“请辈见谅,我们实在不得已…请教前辈,追寻这三人何意?” “我也不怕找不到他们,他们功夫越来越⾼,只会越来越好找。”兹克多见往西飞的三人越飞越远,他的话声中不噤充満杀气“不过你们胆敢坏老头的大事,必须给你们一点教训。” 这时拚命飞逃的三人却已经听不到这句话,他们全力速加下,只在这两句短短的对答间已经飞出了数公里远,眼看前方又是一大片密林,赵宽对两人传音示意,一头往林中钻了进去。 一⼊林,三人立即敛起功力,一面往林深处直窜,也算他们运气不错,若是到了铁门军的势力范围,可连树林都找不到了。 在森林中又奔出了数公里,赵宽这才突然嚷了一声说:“不跑了,累死了!”一面减速。 当吴耀久与冯孟升停下脚步时,赵宽已经找了个还算平的地方倒了下去,一面说:“休息、休息。” 吴耀久呵呵笑地奔回来,坐在赵宽⾝旁大声说:“赵胖子,你果然厉害。” 冯孟升一面头摇一面苦笑叹息,这种逃命的办法,也只有赵宽想得出来。 不过赵宽却不领情,他瞪了吴耀久一眼说:“厉害个庇,下次就不灵了,哪有每次都这么好运道?” “我也这么觉得。”冯孟升想起刚刚的情景,依然心有余悸“若不是恰好有四个⾼手,也不可能拦得住那个怪老头,赵宽可就完蛋了…咦,那个老头找你做什么?”冯孟升突然想不透。 “谁知道?”躺在地上的赵宽瞪眼说:“我还想问你呢,那个女人怎么一副不舍得杀你的样子?”赵宽说的自然是孙飞霜,想来他在一旁也躲了蛮久。 被这么一问,冯孟升自然是当场目瞪口呆答不出话来,吴耀久看了正好笑,却突然想起一事,他连忙说:“赵胖子,有个大消息。” “怎么?”赵宽目光转过去。 “班绣蓉早几天因为打探你们消息被抓了,两天前被曹家军送去铁门军团,转送皇都。”吴耀久笑嘻嘻地说。 冯孟升大吃一惊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这种消息,吴耀久会笑着说。 赵宽却不怎么动,只是缓缓坐起说:“然后呢?”看着吴耀久的笑容,他已经安了一大半心。 “李鸿恰好三天前从皇都逃了出来。”吴耀久呵呵笑:“他居然混到铁门军团中,把班绣蓉救走了…哈哈…”吴耀久跟着又大笑起来,随即赞赏地说:“你们这个朋友也不简单,非得与他个朋友不可。” 这可真是一连听到了两个大喜讯,冯孟升与赵宽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两人对视一眼,在心中悬念数⽇的问题突然解决,都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受。 冯孟升微笑点头说:“这么说来,李鸿一定正往这个方向走了。” “一定是。”赵宽突然哈哈一笑说:“能从皇都逃出来,又救走绣蓉?比我们刚刚的死里逃生还要神奇。”他这次可真的感觉轻松了,心中开始打着退休的念头。 “那我们应该怎么和他们两个会合?”吴耀久很⾼兴地问。 “等等。”赵宽皱起眉头说:“你到底打算离家出走多久?” 吴耀久一楞,搔了搔头说:“我…我…” “你好象很不想回家耶。”赵宽头摇说:“虽然说你不想这么快接位,但这么躲下去怎么是办法?” 冯孟升见吴耀久答不出话来,他打圆场地说:“吴兄功力⾼強,为人义气,在还没想清楚之前,与我们同行,也是个好帮手!” “是啊、是啊。”吴耀久连忙点头说:“这件事不急着做决定。” “我们得逃命啦。”赵宽没好气地说:“等找到了李鸿和绣蓉,我们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否则有几百条命也不够人杀。”忽然间把天下⾼手都得罪光了,赵宽到现在还莫名其妙。 “躲到哪里?”吴耀久很顺地问。 “谁知道?”赵宽哼哼说:“看哪儿都没人吧。” “什么?”冯孟升惨叫一声说:“要躲到没人的地方?” “不然呢?”赵宽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不是觉得南极洲的人不会宰你,所以可以被他们抓?” 冯孟升可不大敢冒险,谁知道他们抓自己是为了什么?说不定孙飞霜只是一时好玩才没下杀手。 “有件事很奇怪。”吴耀久突然说:“路天居然说只能带走你的尸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吴耀久一面说,一面用很奇怪的目光望着冯孟升。 对了,还有这个问题。冯孟升可叫苦不迭,他怎么知道理由是什么?只好一脸无奈地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是…吗?”吴耀久拖长音说:“看在大家好朋友的份上,你实在说,我说不定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这该如何解释?冯盂升正苦恼的时候,赵宽已经岔出来说:“与孟升无关,我想是因为我们练的功夫。” 赵宽要说啦?冯孟升一楞间,只听吴耀久已经讶然说:“什么功夫?” 赵宽思忖一下,顿了顿说:“你知道也没用,可能得去问你爷爷。” 问爷爷?吴耀久一楞,睁大眼睛说:“你不是开玩笑吧?” “否则就得去问那个首席武士。”赵宽叹了一口气说:“真是⿇烦,太⿇烦了…算了,还是躲起来简单。”说着说着又躺了下去。 “你给我起来。”冯孟升连忙拉住赵宽,不让他躺下,一面说:“我可不想躲一辈子。” “唉…”赵宽不甘不愿地被拉起,他愁眉苦脸地说:“你说怎么办?” 冯孟升以前最怕赵宽问出这句话,赵宽每次这么一问.几乎就代表没办法,可是现在冯孟升可不同了,他愤愤地说:“好,若是我想出办法,你可不能耍赖。” 赵宽挥挥大掌说:“想出来再说。”又躺了下去。 冯孟升可头大了,他正努力苦思的时候,吴耀久望着两人,突然莫名其妙地说:“想问我爷爷不难啊。” “什么?”冯孟升仿佛见到救星,连忙说:“可以见你爷爷?” “为什么不能见?”吴耀久呵呵一笑说:“他老人家只是少出来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啊。” 躺着的赵宽,听到吴耀久这么说,自然也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他皱眉说:“你不怕一回皇都,就被抓去当无皇七世?” 吴耀久一楞,当场呆在那儿,脸上果然露出了迟疑的神⾊,隔了片刻,他才露出笑容说:“不怕,你们再帮我逃出来就好了。” “不⼲、不⼲。”赵宽连忙摇手说:“疯子才答应这种事。” 冯孟升却也有些嚅笑皆非,刚刚猛一听,还觉得颇有希望,现在才知道有问题,帮吴耀久逃出皇都与帮他逃出曹家军,难度自然大不相同,但…难道自己此生就注定了得躲躲蔵蔵过一辈子? 无元五三0年十一月十九⽇李鸿在吐坤一家,难得地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天。 这两⽇,李鸿定下心神好好用功,发觉自己的內息仍然不断地有所增益,别说与过去修练的破烂內功相比,就算当初只修练“柱国先修”时,功力也没有现在进步得快,似乎当三十六丹球俱成,并开始修练雪梅传给自己的“气剑心诀”后,內息就没有停止增长过,尤其昨夜定下心来修练,效果更是显著。 李鸿固然⾼兴,却又有些不解,照理说內息增长到一个程度必然会有所停滞,怎么自己似乎一直没遇到这样的情形? 另外这个“气剑心诀”也让李鸿有些狐疑,这功夫专演主脉,內息滋长的速度是快了,但能从手脚轰出去的不到十之二三,有什么用?不过,李鸿硬是不相信雪梅会传给自己一个没用的功夫,他脑海里的逻辑本来就是…拚命练下去就会通。 两⽇前,东方又传来烈的能量爆震,只有李鸿与家长司妥东隐隐察觉,不过这次的震动时间与规模都比前一次小了很多,司妥东似乎是见怪不怪的不提,李鸿却是本懒得为此事讨论,八成又是一些怪物打了起来,只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倒楣。 今⽇晨起,太还没出来,李鸿自然而然地起⾝到外打熬功夫,虽然他现在已经开始修练上乘功夫,但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时也改不过来,他自然而然的在草地上活动筋骨,挥舞手脚。 练着练着,李鸿想起了两⽇前看到小朋友细思坦的功夫,李鸿思索良久,突然潜心静气,凝运着內息,依着“气剑心诀”的法门往头顶探去,但这次他不再一次探出大量內息,而是以心念控制着送出的內息不要散逸,让內息能在脑门外聚成另一个剑形的內息团。 果然这么一来,內息不再如往常一般难以输送,很快地李鸿脑袋上便开始隐隐闪现光华。感觉到內息源源不绝地送出,李鸿心中越来越喜,莫非正该如此?依着心诀的指示,至少得现出手掌两倍大的剑形,才勉強算得上略具雏形。 李鸿虽然看不到,但心里有数,那团內息蕴含量已经不少,但距两个手掌大小还有一段距离,现在恐怕不到一半,可是到了现在的状态,李鸿亡经感到那团內息跃跃动,似乎逐渐的无法抑制,李鸿心中泛出了几分焦急,现在又该怎么办? 前大半的心诀內容,一部份是修练內息的方式,一部份便是凝存剑形的诀窍,严格说来,李鸿是依⾜了规矩修练,可是到了心诀后面三分之一的时候,就开始产生了困扰,无法顺畅地送出剑形气劲。而且,除了这个问题之外,最后的一小段却一直让李鸿有些惑。 心诀的最后一段,仿佛与这些运劲施力全然无关,大多是叙述各种凝神內视之法,似乎是要让心念移往到气海內息之中;懂是不难懂,但李鸿对这一段十分不解,凝集心力本就是修练的基本,气剑心诀中写的方式虽然⾜见⾼明,但也未必值得特别一提,何况又特意放在最后一段? 李鸿想到这里,微微一分神,顶门內息突然一冲,不受抑制地往上方飞。李鸿愕然抬头,只见上方云端破了一个大孔,看来威力果然不小,而且速度极快,连光影都来不及看到,而这时的內劲含量,与心诀中要求的标准,还有好一段差距。 虽然这么说,但这一剑,也几乎汇集了前五个丹球的大半內息,李鸿这下可是损失不少。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气剑心诀”的第一段,李鸿摇头摇,知道自己练错了,就算运用吐坤一家的办法,缓缓凝聚送出內息,聚合成一个仿佛剑形的东西,也与“气纳隔,心凝如剑,运转如意,存想于心”大相径庭,心诀中明明⽩⽩地说了,得先凝成剑形再往外送。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李鸿皱眉苦思,若是这么简单就能送出大量內息,也不用凝成剑形送出头顶了,只要把凝结的內息出手掌,不就威力格外強大?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类修练方式,听说许多威力強大的腿掌功夫,就是利用这种原理,不过似乎都是从修练经脉着手,这套心诀,却完全没有这类的修练诀窍,怎么可能把这么结实的內息送出体外? 看来这方法还是不对。李鸿正叹息的时候,吐坤家的小朋友细思坦蹦蹦跳跳地出来,远远叫着:“赵叔叔,吃饭了。” 李鸿抬头一望,这才发现太不知何时已探出头来,晨光下,整片大草原无端端地亮了起来,就算没有満地碧草,依然能让人心一慡。 “赵叔叔?”细思坦见李鸿没答腔,他又叫了一声。 “喔…”李鸿向细思坦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细思坦眨眨眼.吐了吐⾆头,又笑嘻嘻地奔了回去,看起来十分快乐。 李鸿却有点无奈,他发觉自己不但看到女人会不自在,似乎也不怎么讨小孩喜,这可也办法勉強,李鸿除了苦笑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事实上,虽然李鸿对小孩颇有好感,问题是他脸上一向表情不多,说话又颇为简短,一般小孩见了他多半畏惧三分,就算像细思坦这样不怕生的小朋友,也不会对李鸿多有趣兴。 如果要说最有孩子缘的,就属赵宽了。李鸿想到赵宽,嘴角不噤露出笑容,但他的笑容随即又隐没了,不知赵宽与冯孟升现在如何?会不会落到了皇都的手中? 与吐坤一家五口吃早饭的时候,李鸿听说班绣蓉的状态十分良好,现在已可饮用牛啂、不过一时还没办法清醒,李鸿终于安下了心。 经过这两天,李鸿与这家人算是混得比较,每天在人家家里⽩吃⽩喝总不是办法,今⽇李鸿遂自告奋勇,说要帮忙⼲些耝活。 吐坤家老主人司妥东也不喜客套,李鸿既然出口,他看李鸿每⽇也是闷在屋中,于是慡快地答应,这也是两方恰好投缘,若一般人客套拒绝个两次,李鸿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了。 早餐过后,李鸿便与少主人梧恩一起到后方的牛栏,梧恩一面将一把斧面宽达半公尺的大斧绑在⾝后,一面慡朗地笑着说:“你其实可以休息的!” “多少得帮忙。”帮忙是其次,李鸿最感谢的该是司妥东将自己分配来帮梧恩,李鸿一见梧恩的老婆就不会说话,与小朋友细思坦又无话可说,与梧恩相处,对他来说最是轻松。 “其实到了冬天,除了牲畜的喂养之外,就是一些修补的工作了。”梧恩指着由一片片揷⼊地面木板围成的牛栏说:“有些地方的栏杆已有损坏,我们弄些新的来补一补。” 砍木头?那有什么问题?李鸿点头说:“都可以。” “我们走。”梧恩一面腾起—面说:“十五公里外有个森林,里面还有些大树。” 这时也不赶,两人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几分钟后到了梧恩所说的位置,果然有片绵延数十公里的森林,处处都是耝近半公尺的大木。梧恩也没有立即落下,又飞了片刻,才转头笑说:“就这四棵吧。” 哪四棵?李鸿目光转过,还没看出来梧恩选哪一株,梧思已经领着他,飞落到一棵约需一人合抱的大树之前。 看来就是这株了。李鸿见梧恩拿出背在⾝后的斧头,回头微笑说:“我一向一次只砍两棵,今⽇有你在,一次带四棵回去。” 话声一落,他回头一劈“噗”地一声,斧头倏然间直斩⼊少树近半,梧恩也不拔斧头,左手手掌运劲一推,大树嘎地一声怪响,硬生生往后弯折,哗啦啦地直倒⼊林中,斧头也同时弹了出来。 树有这么好砍吗?李鸿还没想通,梧恩左一下,右一下,再挥了三斧加三掌,就哗啦啦地连倒了四棵。梧恩将斧头绑回背上,向李鸿笑说:“搬树吧,⿇烦的还在后面。” 两人一肩扛一,自然不会觉得⿇烦,不过树⼲确实不轻,想飞起来可真的不容易,尤其李鸿飞行的能力与內息不佳,更是吃力。可是李鸿见梧恩这么轻松的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咬着牙紧跟。 很快的回到了牛栏旁,四支大木轰隆隆的滚下,两人开始去⽪分割,运是內力将大木化成一面面的木板,接着分成条状,成为一厚厚的木条。其间,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梧恩借着那巨斧完成的,李鸿目瞪口呆之余,其实帮不了多少忙。 梧恩整理出了二、三十结实的木条,刚放下大斧,便见李鸿在一旁尴尬的模样,他恍然一笑说:“帮我看看哪此木头该换,就拔起来。” 有事做了。李鸿连忙点头,一面伸手要抱伐好的木头,怎知梧恩却是伸手一阻说:“不用搬了,我来揷就好了。” 莫非揷木头也有学问?李鸿不敢多说,轻飘过去,一路看过去,看到一木条已经有些毁损,李鸿一把拔起,一面说:“就这样吗?” “就这样。”数十公尺外的梧恩,取过一木条笑说:“小心些。”他突然一挥手,木条划过空间,直飞到李鸿上方纔倏然下落,直直揷⼊刚刚才空出来的空间。 李鸿一楞,这些⽇子虽然早已见惯这家人的功夫,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接近被作的物体,李鸿获得的感受也特别深刻。 吐坤一家似乎也不是练功来克敌制胜的,就是用来方便⼲活,所以也没当作什么特别需隐蔵的技巧,往往就这么自在随意地在李鸿面前施用,李鸿看了两天,自然越看越是清楚。 所以今早李鸿才会尝试着运用于自己的功夫,只可惜已证明不可行,不过现在近看物体下落的怪异方式,李鸿仍不噤产生了趣兴。 “怎么了?”梧恩见李鸿呆了,笑笑地问。 “没什么。”李鸿绕着围栏走,又看到一个颇有问题的木条,他又“唰”地一下拔了起来。 这次梧恩不再提醒,手挥动之间,木条划空而来,又直直揷人土壤之中,这上面附着的劲力顺势直飞,本来在空中画出了一个漂亮的拋物线,但到了李鸿上方,那股附着的劲力突然作用,引着木条猛然一折,直直地揷⼊土中,仿佛往前飞的力道突然消失或转向,就这么往地面直窜。 确实是这怪异的劲力作祟,怎么会有这种功夫?李鸿想来想去,想不出道理来,內劲就算可以改变方向,也必须与⾝体隐隐牵系,但吐坤一家的功夫明明不是这样,看起来脫体而出的劲力,却能在适当的时候突然影响移动方位与力道,这实在是太奥妙了,若是能用在攻击敌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李鸿一面想,一面绕着圈子子套木条,梧恩就这么远远地扔着木条,飞到数十百公尺外,没过多久,李鸿手里的木条已经一大把,虽然还抱得动,却已经不大方便伸手。 李鸿正迟疑该不该询问梧恩,梧恩已经先一步醒悟地说:“啊!随便扔在地上就好了。” 不早说?李鸿有些啼笑皆非,他扔下木板,整个围栏绕了一圈,梧恩也把制造好的木条,一安置在李鸿子套的空位。 李鸿刚走回原位,梧恩已经飘过来说:“可惜我们这功夫,吐坤祖先有训示传媳不传女,可绝不可散,所以不能跟你说办法,其实也蛮简单的。”他一面说,捡起了地面的木条,回头一扔,木条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木屋的后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后的柴火。 李鸿听到梧恩这么说,自然有些失望,他本想向梧恩略为请教,没想到梧恩已经先一步开口。李鸿随着梧恩迈步,顿了顿才说:“是你们祖先创的功夫吗?” 梧恩突然咧嘴笑说:“好象不是,似乎曾有个神仙看到祖先搬东西辛苦,所以下凡来指点…会不会是无祖?呵呵…”说着说着,梧恩自己笑了起来。 会是无祖吗?李鸿暗暗摇了头摇,不过确实有许多人把无祖当作神灵化⾝,梧恩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既然人家说明了不能外传,自己怎么能问? “这功夫其实不是送出一大股內劲,而是缓缓送出的,你有看出来吗?”见李鸿没说话,梧恩反而忍不住开口。 李鸿不怎么起劲地说:“是啊,为什么不一次送出?”事实上以梧恩的內息与经脉状态来说,这样含量的內息确实可以一次送出…比起李鸿想送出的气剑,蕴含的能量可小得太多了。 “因为没必要直接送出来。”梧恩不怎么在意地说:“只要先存想形体,置人精气神,而后解体流出,这样万二次要途多一些,经脉也不会难过。” 李鸿听到这里,仿佛被一道巨雷击中一般,当场钉在地上,忘了移动脚步,霎时之间,所有疑问全盘想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梧恩还没注意到,他捡起地上的木片,一面扔一面说:“至于怎么置⼊精气神,那就不能外传了。” 他一笑问,回头看着李鸿,却见到李鸿呆楞在后方两步,眼睛发直地望着天空,口中不知喃喃自语着什么,梧恩一楞,放大声音说:“赵东,你怎么了?” 李鸿一楞回神,望着梧恩不知道该不该说,梧恩隐蔵的本不是关键,刚刚说出口的才是真正的窍门。如何适当凝⼊精气神本也是一个重点,但对李鸿来说,这正是气剑、心诀后面一小段的內容,当然没有一丝隐密,可是若老实说出口,岂不是让他难过? “你没事吧?”梧恩走近两步,有点儿厚的嘴一扁说:“还是生我的气?真的不能说啊。” 听到这句话,李鸿叹了一口气说:“没事,我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终于决定暂且隐瞒,先确定这办法有没有效再说。 毕竟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办法,谁也不知道,两种功夫的威力与使用方式完全不同,李鸿现在可以确定的,最多是想出了一个感觉若合符节的办法而已,不过他已经忍不到明晨了,今晚等到夜深人静,自己非得好好试试不可。 第五章剑心扬空 到了半夜,吐坤家中众人,渐渐的各归各房修练养神,李鸿回到房间,倾听屋中渐渐的寂静了下来,他推开窗户,缓缓的飘⾝而出,不带一丝声音。 不知道今夜会不会成功?李鸿心中有些异常的奋兴,虽然也搞不清楚成功了之后有什么用,但还是得先练完才能知道这功夫到底有没有用。 李鸿为了避免惊动屋中的人,直飞了七、八公里,隔了一个小丘,这才缓缓落地,望望四野空旷静寂,柔和的月光,在云彩的掩映之下,月光忽明忽暗,正如李鸿现在的心情一般,忧喜不定。 喜的是居然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可能的办法,忧的却是万一这个办法也行不通,自己实在没有能耐想出新的办法了,大概只有等到经脉开拓到气剑能直接送出,才有一丝希望,但真不知道还得修练多久,才能有此造诣。 定下心神,李鸿缓缓的重新在腹之闲凝结气剑,这部份倒是随着修练越勤,聚集越快,随着李鸿的存想,一个前端尖锐,两旁锋利的剑形气劲,慢慢的在气海中汇集。 李鸿心里有数,这样的量,当送出体外,自然会扩大数倍,也才有机会成为所谓的“两掌长的气剑” 完成了凝结气剑的动作,接下来李鸿就得灌注心念于剑⾝了,说老实话,为什么灌注心念会有用,李鸿其实还搞不懂,可是明明吐坤这家人就是能藉此控移动,没搞懂也得试上一试了。 凝注心念的办法,并不困难,也与內息大小无涉,重要的是专注力以及习惯,所以才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细思坦,也能轻而易举的施用这么精妙的法门。 李鸿虽然没试过,但说到专注力,他可不输给任何人,顶多因为不习惯,速度慢了一些,但慢慢地,李鸿已经觉得自己的部分意识存⼊了气剑之中。 这种心念凝注的法门蛮奇怪的,李鸿还有余力分神思索,一般来说,若是修练內息时引人、心神,大多要求全心全意的注⼊,这方法却是反其道而行,虽然要让心念深⼊气劲之中,却又另有一股、心念能存想于别处,用比较客观的方式,观看心念与气剑间的关系。 对于为何要如此,李鸿并没有趣兴,他这时专注着将气剑缓散松开外送,一面将心念罕牢地附着在气剑的每一个部分。 这么一散,气剑中的心念立即彷佛散失,李鸿有些恍惚的感觉,彷佛有一部分的自己,散⼊了气海之中,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但收回来岂不是等于没试?李鸿不断运转着內息,将原属气剑的內息迅速的往头顶外送,一面勉強稳定着心神的动。 很快地,內息再度在李鸿头顶凝聚成形,而且这次无须以、心念控制散出內息的形状,那些內息便自然而然地聚合,而李鸿被分割的心念,却莫名的越来越清晰,也开始产生了古怪的感应。 李鸿明明知道自己站在大地上,正运行着內息往外传送,但却又有另一个感觉,似乎自己无责无怒的飘浮在空中,而且似乎正慢慢的苏醒… 随着光芒的逐渐发散,剑形越来越清晰,那个奇怪的感觉,也跟着分明,李鸿察觉到自己似乎有另一双眼睛,正用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观察着自己⾝体,体会、昅纳着⾝体散出的能量,而同时间,⾝体却也感受到上方的气剑越来越是完整,也没有之前那种想要散逸、飞腾的迹象。 好奇怪的感受啊,李鸿设时间想清楚,只在一瞬间,两个感觉都清晰起来。这一刻,李鸿知道,自己已成功地在头顶上方聚集出一柄以內息打造的短剑,而同时李鸿也知道,这短剑正感受着所有外在能量的反应,虽然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却似乎能感知到所有的一切,如果用个比较简单的方式来定义,李鸿现在已经分成了两个意识,一个仍在⾝体之內掌握一切二个随着內息的外散,汇聚在那柄发出耀目光辉的气剑上。 还等什么?李鸿心念一动,与自己完全分开的气剑,突然在一瞬间绕着李鸿兜了数十个⾼低不等的大圈。不但上下飞腾无不如意,而且最特殊的,气剑自己有所感知,那儿的心灵彷佛处于一个举手投⾜毫无阻碍的躯体中,以无法想像的⾼速飞行腾动,尖锐的锋刀切割过空气的震动、气劲逐渐磨耗的感受,一丝丝清晰的被李鸿所感知,相对的.李鸿又能冷眼在旁,观看着气剑在自己眼前编织一大片光网,至于清晰的剑形,已经不是人类的目光所能追随得上了。 这样…算是练成了吗?气剑突然在李鸿面前两公尺处,毫无预兆的瞬间停了下来,李鸿望着气剑,气剑望着李鸿。气剑缓缓地向着李鸿接近,李鸿同时感受到自己想看气剑,以及气剑想接近自己⾝体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也不知道哪一方先开始,总之没过多久,李鸿的双手不自噤地缓缓轻触着恍若实质、自动收敛锋芒的气剑。透过指尖,李鸿感受到庞大的能量震动,以手指接触自己能量体,更是另一种完全新鲜、奇异的感受。 这一瞬间,李鸿竟不知自己还是自己,还是已经变成了这把光彩耀目的气剑。 李鸿闭上眼,冷俊的脸上展露出少见的微笑,气剑在这一瞬之闲,倏忽间破空直上,直达数公里外的⾼空,以一种非人类所能感受的方式,俯瞰下方这片辽阔的大地。 无元五三0年十一月二十⽇李鸿首次涉⾜这少人能达的领域,心中的喜慰真可说是言语难以形容,他就在这种几乎错的情况下,以一种狂喜的心情,体会了夜一。 这也是李鸿的运气,在这种巧合的机缘下,将“气剑心诀”修练功成。同时,李鸿也体会到了这功夫的优点与缺点,不明⽩气剑是依循着什么道理,快捷的速度几乎是李鸿所无法描述,彷佛想到哪里都只是一瞬间事,不过随着距离的增加,两个心灵的联系似乎也逐渐丧失,而气剑固然能有所感受,思维与判断似乎仍是本体所主张,若是当真切断了联系,气剑可能也会就此失控。 不过李鸿却一点也弄不清楚两方如何联系,为什么与距离有关,他现在可以确定,约莫飞出十余公里,联系就会逐渐的模糊,不过这十余公里的距离气剑却能倏去倏回,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显现,以此对敌,敌方焉能抗衡? 李鸿这时也知道,王祟献当初必然是以內敛锋锐的气剑锁住自己,才能瞬间使自己无法动弹,而修练这个功夫,也将几乎都无须学习其他功夫…气剑闪动若电,攻防哪还需要其他的功夫? 问题是,这么硬生生地把意识切成两段,并不是容易忍受的事,听说王崇献练成十把飞剑,莫非都是这种气剑?再说內息含量也是个问题。李鸿暗暗头摇,自己与所谓的绝顶⾼手,毕竟还是有老大一段差距。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李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状况,气剑在不断与空气磨耗之下,本来该逐渐减弱,但气剑似乎能以更快的速度昅收能量,补充到原有的状态,彷佛自己的另一个分⾝,可是另一面却不大正常…自送出气剑,自己的內息就大幅损失,约莫减少了三分之一的量,可是经过了这么久,除了各丹球彼此逐渐平衡之外,似乎没有补充內息的迹象,莫非引能⼊体的能力,也跟着跑了出去? 李鸿想之不通,暂且也不去想它,这时,突然一股微弱但无边无际的能量浪嘲,翻腾滚动地向着气剑冲来,竟似乎来自无限遥远的地方。李鸿一愣,感受到自己⾝体的状态,他睁开眼,只见东方绚烂的光正刚刚探出头来,无边无际的向着四面八方飞洒,照耀在草原、云彩,当然还有李鸿与生新的气剑。 对部分心念存在于气剑中的李鸿来说,每一样事物的感觉都有所不同,都一样的新鲜,不过,既然已经⽇出,不能再在这儿呆下去,李鸿心念一转,气剑又倏然回到李鸿面前,缓缓解体、重新融人了李鸿的⾝体之中。 李鸿这一刹那恍然大悟,既然气剑能重回己⾝,那自己的⾝体当然不能补回缺少的內息,否则不就回不来了?但回不来又如何?心念就此散速吗?是不是与飞到无法联系的地方一样? 这一连串问题,李鸿想之不远只好不想,不过现在时间已晚,吐坤一家说不定已经在找人了,还是先回去再说,说不定经过了夜一,班绣蓉终于清醒了呢。 他飘飞到空中二面运转⾝法飞行,一面又有些懊恼,现在的御气飞行能力,与自己的实际內息相比,未免差异太大,莫非修练这功夫,其他的功夫都得放下?想想,又有这么一点失望。 不过既然距离不远,也不花不了多少的时间,但李鸿远远看到吐坤一家时,却见门口站了二两个不认识的人,似乎正东张西望着,不知在找寻什么。 李鸿本来一时之闲还以为⾝分外怈,曹家军或是铁门军团的人追了过来,不过他仔细一看,发现是⾝着耝布⾐服的农民,李鸿松了一口气,料想是来探访吐坤家的人,也就不甚在意。 相对地,那两个人也发现到李鸿的出现,两人似乎微微一愣,立即奔人了屋中,李鸿也没什么趣兴,依然按着自己的速度,缓缓的接近。 直到李鸿落到了屋门外的空地,依然没有任何人出现,李鸿正要往內走,突然一惊止步,却是他发现到屋中正有许多人往屋后窜,沿着屋舍分由左右上三方往前掩了过来,这可不像是好意。 李鸿一惊,大踏步往內,一面叫:“司妥东?信恩?”话刚出口,李鸿便倏然止步,只见司妥东、梧恩、缇丝三人堵在门前,眼中都露出戒备的神⾊。同时,一个个人影从各处飘出,把李鸿团团包围起来。李鸿目光转过,见除了吐坤一家两手没看出来拿着什么外,其他的人有的拿着大斧头,有的提着,有人手中握着铁耙,脸上都是怒意。 李鸿看清了状态,知道吐坤一家没事,李鸿开始担心另一件事班绣蓉呢?李鸿脸沉了下来说:“她呢?你们拿她怎么了?” “混蛋!”司妥东満脸涨红,突然大骂一声说:“你原来是个坏小子。” 莫非自己的实际⾝分被知道了?邵么班绣蓉想来也凶多吉少,而且说不定正是班绣蓉说溜了嘴导致;见眼前没有军团的人,李鸿一面运气凝注气剑,一面说:“你们所知绝对是错的,我本什么事都没做。” “等你做出好事还得了?”司妥东怒气冲冲地说:“我自认会看人,没想到晚节不保,看错了你这个披着人⽪的家伙。” 如果不分青红皂⽩,那也没什么好说了,李鸿本不善辩解,对方如果只因为那莫须有的擒杀令就认定自己不是好人,那也不过是一群糊涂的家伙而已,李鸿气剑早已凝聚,散离间循行经脉往头顶探出,迅速的集结成一个闪闪发光的剑体,不过在光之下,不像晚上这么耀目。 而这时李鸿才发觉,这次运行气剑,比起昨夜的第一次快速多了,无论是心意凝剑,或是体外聚集,看来这功夫会越练越顺手,说不定什么时候能一下子跑出去,那岂不是更好,想到这儿,李鸿嘴角不噤露出微笑,颇感⾼兴。 会在这种时候还在为功夫⾼兴的,恐怕只有李鸿了。 但四面众人见到他的笑容,无不火冒三丈,他们原本已经充満怒意,李鸿这时的笑脸,彷佛点燃炸药的引线一般,一个站在李鸿右侧,手持长的年轻人蓦然大吼一声说:“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先抓起来再说!”话声一落,他往前一扑,长就向着李鸿当头劈下。 多数农民见到李鸿头上泛出的莫名光华,本来还有几分狐疑,但那青年一动,众人自然而然同时往前跨步,手中的农具似乎随时会挥出来支援。 功力不弱啊…李鸿无论是人还是剑,同时感受到了对方的威势,他不急着用气剑,旋⾝一闪,左手向着对方长急拨,同时往前闪⾝,想向对方欺近。 那人见李鸿一动,他怒而不惊,长顺势侧滑,往前一踏步之际,手握一转,前端顺着李鸿的格挡而偏,后段却是急撞向李鸿的腹。 比自己还快?李鸿一惊,不得不催动气剑,只见剑光一闪,长很突然无声无息的断成两截,李鸿便再顺手一推掌。对方一怔下,猛一个往后连退了三步,脸上都是不信的神⾊。 李鸿心中却在暗暗懊恼,自己功力可比对方強多了,但就是用不出来,看来除了气剑之外,自己是什么功夫也别想用了。 谁也不知道李鸿皱眉的原因,还以为他见未伤到对方而惋惜呢,不知道谁突然大吼一声:“杀了这小子!”一群人同时拥了上来,各种农具向着李鸿没头没脑地轰击。 李鸿知道若用拳脚,眼前每个人几乎都打得赢自己,他也不敢再保留,气剑倏忽间在周⾝绕成一道光圈,得众人谁也无法靠近。 有个不信琊的农人拿斧头一探,只听“当”的一声轻响,斧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宽扁的中空缺口,却是被气剑无声无息地穿了过去,这么一来,谁也不敢随意靠近。 这下可全安了。李鸿目光转过,望着目瞪口呆的吐坤一家说:“她可醒来了?” 司妥东宛如大梦初醒,怒目一瞪说:“当然!”话声一落,他突然两手连挥,原本隐在⾝后的手掌突然往前一甩,四把小刀迅疾地同时向李鸿出,虽然速度快得有些看不清,但內息却是感应得十分清楚。 李鸿正思忖着要破坏掉亦或是闪过这四把飞刀,突然飞刀同时一折,分取李鸿眉心、左右、下腹四个要害。李鸿暗暗吃惊,御使气剑霎时间破了上方三把,正要拦截往腹小的飞刀时,那把飞刀突然又是一折,直李鸿腿大,使得速度极快的气剑居然在这一刹那扑了个空。 不过气剑的速度毕竟与凡刀不同,在气剑上的心念,察觉到扑空的同时立即转向追踪,在飞刀还离李鸿尚有半公尺处,当地一下将飞刀撞毁,重新在李鸿周⾝三公尺外大兜圈子。 这下众人虽都变了脸⾊,李鸿却也是心中暗栗,他这才发觉气剑并非无敌,虽然气剑的速度快得无法想像,却依然是随着心念控制,若对方的变化速度超出自己的估计,或是自己的心念来不及反应,快也不过是扑空而已,看来修练之路,可还十分漫长。 “大家一起上。”一个不认识的老者突然说:“那一定是障眼法,大家别怕。” 别怕?李鸿忍不住瞪了过去,同时气剑条忽间停在那人面前,吓得那老人猛然往后飘飞两公尺二时说不出话来。 看不出来这年轻的坏小子有这种怪功夫。司妥东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眼前一亮,却见那剑形怪光倏忽闲停在自己⾝前两公尺处,司妥东只觉一股威势迫来,他不得不带着儿子与儿媳妇往內退了两步,只听李鸿冷冷地说:“把她出来,我不想伤人。” 这三天的情谊,李鸿毕竟感,何况若不是梧恩,自己也练不成这“气剑心诀”没到不得已,李鸿实在不想让任何人受伤。 司妥东脸⾊变了两变,还没说话的时候,上方二楼的窗口突然传出叫声:“天啊!”李鸿目光往上转,他脸⾊一霁,开心地说:“绣蓉,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刚才探出头的班绣蓉,惊呼说:“怎么是你…都误会了。” 误会?李鸿目光转过,却见四面众人也都是一脸错愕,司妥东愤怒的脸⾊变成讶异,但又变成另一种哭笑不得的怒意,他猛一个往上大声说:“你这丫头认识这小子。” “我…”班绣蓉停了半晌,急急奔下说:“我真的不知道是他。”她⾝体还没康复,这么一冲难免有些跌跌撞撞,随在一旁的司妥东老婆,连忙把她搀扶了下来。 司妥东目光转向李鸿,瞪眼说:“你小子不叫赵东?” 李鸿松了一口气,终于知道误会出在哪里,他头摇说:“我确实不叫赵东,请诸位见谅。” 看来班绣蓉一醒,与吐坤家一谈,完全不知道赵东是何许人,她又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李鸿所救,也不敢说自己实际上是被曹家军所擒,只说不知被谁弄昏。 司妥东一听自然大为紧张,原来李鸿不是好东西?何况他发觉李鸿不在房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更觉此人居心叵测,他立即吆喝了方圆数公里內的朋友聚集,打算拿下李鸿,却没想到李鸿居然有一手怪异的功夫,数十人围攻,无人可近,还好班绣蓉终于不顾劝阻,探头张望,否则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情况。 总算误会顺利化解,众人更是佩服李鸿的功夫神妙,一群人围了上来,对着李鸿品头论⾜,大表好感。 司妥东对于无端端找来一堆人也颇抱歉,索杀牛宰羊,举办一场野炊,更把窖蔵的美酒搬出来请客,反正冬季本不是农忙时间,难得有这个机会,一群人立即天喜地热闹起来。 李鸿十分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好不容易摆脫众人的纠,与班绣蓉有机会私下叙话,两人面面相对,李鸿突然间,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况班绣蓉也是女人,李鸿见到女人,嘴巴本就很难张开。 反而是班绣蓉想了想先开口:“李二哥…是你救了我?” “误打误撞。”李鸿简洁明了地说。 班绣蓉顿了顿,温婉地一笑说:“李二哥功夫变⾼了。” “嗯。”李鸿张了张口,还是又闭了起来。 “李二哥可有宽哥的消息?”班绣蓉微微低下头,目光望着地面说:“那时听说你们被带去皇都…” “只有我被抓。”李鸿突然想起一事,**地说:“你怎么会被抓到?” 班绣蓉脸上微微一红,还好她肤⾊较黑,不大醒目,不过从她的表情,却也感受得到她的涩羞之意。只听她以柔和的声音,缓缓地说:“我想到皇都打探消息,一路上也问了好些人,到了纽熬港,却被人抓了起来,听说宽哥与冯大哥都被通缜…” 说到后来,脸⾊不噤带着三分焦急。 “现在我也是。”李鸿点点头说:“不过,孟升与赵宽应该也正往这儿找过来。” “真的?”班绣蓉两眼突然一亮,喜孜孜地说:“他们都没事?” “我…”李鸿算了算⽇期才说:“五天前救出你的,那时听说他们还没被抓到。” 班绣蓉脸⾊立即沉重起来,轻侧着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皇都下了擒杀令,怎么逃得过啊?” 想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李鸿没回答这句话,突然说:“你醒了,我们该辞行了。”他一转⾝,就要向正大口喝酒、吃⾁的司妥东走去。 班绣蓉一惊,连忙拉住李鸿说:“等等。” 李鸿手臂突然被班绣蓉的小手抓住,他猛一怔,呆呆的回头,却见班绣蓉连忙放开手,温柔地说!“等宴会结束吧?吐坤大叔正开心呢。” 吐坤大叔?李鸿可不习惯这么叫,不过他也知道班绣蓉指的是司妥东。她这话说得也有道理,李鸿望望热闹的宴会,又望望班绣蓉,终于决定还是待在这里另一边感觉比较可怕。 班绣蓉见李鸿停了下来,却又不发一语,她也没说话,只静静柔柔地侧⾝坐了下来,目光望着东方的原野,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她好像不大说话,李鸿目光转过,望着班绣蓉的侧脸,突然间,班绣蓉目光转了过来,李鸿一呆,眼睛转也不是,不转也不是,只好呆呆地望着班绣蓉的脸。 班绣蓉目光与李鸿一对,她神情带着三分说异,自然而然向李鸿微微一笑,见李鸿面无表情,她似乎也不在乎,目光又转回东方,脸上却还挂着刚刚的笑容。 这么一来,李鸿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平静的感觉,而且刚刚班绣蓉对自己注目着她似乎并没有不満的意思,李鸿更是安心许多,开始放心大胆地打量着班绣蓉。 严格说起来,班绣蓉虽然肤⾊微黑,却又不是吐坤上家那种黑,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貌,算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若与当初抓走赵、冯、吴三人的南极洲四女相比,正可谓营火之比皓月,但她整个人就是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柔,无论是微笑、说话、行动,就是让人感到无比的舒服,连李鸿这患有女恐惧症的人都能在她⾝旁久待,就可证明此事。 李鸿望奢望着,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难怪赵胖子能与你相处这么久。” 这句话没头没脑地冒了出来,听得班绣蓉微微一愣,轻笑说:“李二哥在说什么?” “没有。”李鸿颇有三分后悔,摇头摇,没再说话,心中却想起往事。 赵宽虽然绝对称不上帅,但因风趣而聪敏,加上很快就能与人打成一片的本事,也曾断断续续的有几个来往较密切异姓朋友,但相处没多久,却又一个个自然而然地消失,李鸿对此十分不解,却曾在某次聊天中,听冯孟升说出对此事的看法。 记得冯孟升认为,因为赵宽其实对每个人都好,使得那些人却觉得赵宽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慢慢地也就自动离开。而最讨厌的,是没有人能看出赵宽到底喜哪一个人,赵宽也从来不提此事。 在这些来来去去的女人当中,一直没有改变的,除了甫出落成的宮雪珠之外,就只有与赵宽青梅竹马的班绣蓉了。冯孟升就此认为,赵宽虽然没说过喜谁,但估计这么下去,终究会与班绣蓉在一起反正他也没说过不喜班绣蓉,只怕突然出现了一个赵宽喜的,班绣蓉难免要黯然而去。 想到这里,李鸿突然哼了一声,莫名其妙地有些不満…喜便喜,讨厌便讨厌;对每个都好,又是什么意思?那个死胖子未免有些过分,这样让一个好女孩在⾝旁等,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听到李鸿哼了一声,班绣蓉愕然回头,见李鸿似乎依然不打算说话,班绣蓉掩嘴轻笑说:“李二哥…是不是有话要说?” “我…”李鸿呑了口口⽔,镇定几秒之后,又为了避免说错话,他张口又闭,待仔细想了片刻后,李鸿目光转回班绣蓉睑上,却她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轻轻侧着头,似乎一点也没有厌烦的感觉。李鸿信心大增,这才接着说:“你要想想自己的幸福。” 这下班绣蓉可就有些错愕了,她微微蹙着眉,不过嘴角还是合著笑容,望着李鸿轻轻地说:“李二哥…是在说什么?”虽然是问句,但一样十分温柔。 李鸿话一出口就大大后悔,见班绣蓉追问,更是呆了半晌,终于还是没说。班绣蓉见状,也没追问的意思,轻轻一笑,缓缓地转回头去。但她这么一笑,已经让李鸿心虚半天,一颗、七七上八下。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阵子,慢慢地李鸿的心境也平和下来,也许班绣蓉有种奇怪的感染力吧,似乎在她旁边,就有种莫名的安心平静的感觉。 李鸿望着太渐升,心中想着两个不知⾝在何方的老友,班绣蓉呢?她是否也正想着赵宽? “老弟。”喝酒喝得开心的司妥东,突然兴致一起,跑了过来说:“总得告诉我你的真姓名吧?” 李鸿迟疑了一下,终于说:“李鸿。”他们对自己也实在够意思,李鸿实在不愿再骗一次。 “李鸿?”司妥东似乎没听过“擒杀令”他呵呵一笑说:“这名字好啊,⼲什么要换?” 这就说来话长了,李鸿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时,班绣蓉适时说:“吐坤大叔。” “嗯?”司妥东目光转过,笑呵呵地说:“怎么?” 班绣蓉嘴角挂着笑,脸上却有些无奈地说:“我们隐姓埋名,实在不得已,还望大叔见谅。” 司妥东一愣,挥手拍着自己额头说:“当然当然,我老糊涂了。” “别这么说。”班绣蓉连忙头摇说:“都是我们不好。” 司妥东正想转回宴会场地,突然又转过⾝来,一脸神秘地庒低声音说:“你是不是谁家的姐小啊?是跟这小于私奔出来的?” 李鸿与班绣蓉两人的脸同时都红了,两人同时头摇,李鸿是说不出话来,班绣蓉则有些轻慎地说:“大叔怎么开起玩笑来了?” “不说不说。”司妥东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呵呵大笑几声,才接着说:“接下来打算去哪儿,总可以说吧?” 班绣蓉目光转向李鸿,似乎要给他回答,李鸿只好说:“往东,去哪儿还不知道。” “还是由你背着飞吗?”司妥东呵呵笑说:“那可变累的。” 提到这件事,李鸿就有此尴尬,偷眼望望班绣蓉,见班绣蓉満脸晕红的低下头,李鸿的脑袋霎时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隔了片刻才说:“我们用走的。” 司妥东见两人都一副怪样,他呵呵一声说:“不说了,不说了,老头似乎老是说错话,你们小俩口自己聊。”说着笑呵呵地转⾝,离开了两人。 这时聊得出话才有鬼,李鸿望望班绣蓉,见她依然微低着头,李鸿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对这时的李鸿来说,喧闹杂的宴会,恐怕比这儿还好。李鸿霍然转⾝,正要大步离开时,班绣蓉突然说:“李二哥。” 这一声轻唤,当下把李鸿的脚钉在地面,李鸿愕然转头,却见班绣蓉已经恢复了平静,轻笑着说:“这些⽇子,辛苦你了。” “没事。”李鸿连忙头摇。 “我想…”班绣蓉顿了顿说:“李二哥还是自己往东飞,看能不能找到冯大哥和宽哥,我慢慢走过去,也没什么…” 怎能如此?李鸿连忙说:“不行。” 班绣蓉微微一怔,轻侧着头说:“为什么?” “就是不行。”李鸿摇头摇,深昅了两口气才说:“我们就这么走去。” 班绣蓉目光凝注着李鸿片刻,露出体谅的神⾊,轻轻地点头说:“李二哥如果坚持,就这样吧。” “赵宽他们五天前已经进⼊曹家的区域。”李鸿想起当初听到的消息,他估算着说:“只不知他们到哪了?” “啊…”班绣蓉吃了一惊说:“我们待在这儿,他们怎么找得到?” 李鸿也颇为此担心,他隔了片刻才说:“总之,大家应该都会回到买弭城的。”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若是别无阻碍,只怕他们已经穿过了曹家地境,但在躲躲蔵蔵之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计算了,如果当真错过,只能期待在买弭城会合了。 “咦…”李鸿突然仰头往天上看。 “怎么了?”班绣蓉微笑问。 “没什么。”李鸿摇头摇,又往空中望了一眼,这才低下头说:“似乎怪怪的。” 班绣蓉笑容中带着惑,讶异地说:“怪怪的?”她也抬头往天上望望,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李鸿知道很难解释,好比六⽇前、三⽇前的东方异变,感受得到的人,就是感受得到,也不知道怎么向感受不到的人解释,刚刚的感觉,最上方突然有股不大不小的力量突然扬起,不过随即就消失了,若要说,可能有人在上方练什么功夫,不过只练了一招就不练了,这话说来颇怪,李鸿索不说,何况,那八成也与自己无关。 李鸿望着班绣蓉,见她还望着天上,李鸿头摇说:“别看了…” “啊…”班绣蓉突然轻呼一声:“那是什么?” 李鸿愕然抬头,却见十来个似人的小点正从极⾼的空中缓缓落下,看样子,目标正是这儿,虽然远远看过去二时还看不出对方是什么人,但李鸿却已开始担心。 这时李鸿也了解了刚刚感受的由来,八成不是谁突然发出功力,而是这群人同时在⾼速中减速那一瞬间爆出的劲力,难免会让自己感受到,但他们现在这么缓缓下落,若不是班绣蓉抬头,可能李鸿本就不会发现到对方的形迹。 “绣蓉。”李鸿越想越不对,他连忙望着班绣蓉说:“我得背着你。” 班绣蓉吃丁一惊,涨红着脸头摇说:“李二哥,你…”“那些人…”李鸿停了停说:“可能是来抓我们的!” 班绣蓉会过意来,脸上的⾎⾊瞬间褪去,她怔了怔才说:“别管我,你快走。” 这岂非开玩笑?李鸿一急,应对女人的怪脾气发作,有些示⾼兴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班绣蓉一怔,吓了一跳说:“对、对不起。” 李鸿刚发了脾气,反而自觉不好意思,他不敢看班绣蓉,眼睛四面转着,心想,若非这儿四处平野,一时无处可躲,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可想。他目光扫过吐坤一家的房子,若躲进去,到时牵连到这一家人,岂不是对不起人家? 李鸿摇头摇,目光紧盯着上空,只要一看清对方的⾝分,抓着班绣蓉也得逃。 虽然说对方不是用很快的速度下落,但毕竟已经是眼睛可以看到的距离,没多久,李鸿已经望清了对方,同一瞬间,对方也看见李鸿,空中立即传来一声怒斥:“你果然在这里…”那十余人突然速加,向着李鸿与班绣蓉冲来。 李鸿暗叫糟糕,连忙转⾝背对班绣蓉说:“快上来。” 若是昏还好说,现在神智如此清醒,怎么能就这么趴上个大男人⾝上?班绣蓉迟疑了一下说:“李二哥…啊…”她惊呼一声,却是被不耐烦的李鸿猛一个转⾝把她横抱了起来,往东方就飞了出去。 这其实也怪不得李鸿,单单“李二哥”三个字,对方就已经迫近到不到数百公尺的距离,等班绣蓉说完话,也不用逃了。李鸿来不及解释,猛一个抱着班绣蓉逃命,但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自己就是飞不快,今⽇八成完蛋大吉。 刚刚李鸿了望时,已经看清了两方面的人,其中八个宽袍彩服的二看就知道是曹家军,其中领头的人很面善,短短的胡须卷区的发,正是曹家军第四师第一团团长曹匹宕,另外五人却是让李鸿看了就心慌,领头的居然是那満脸苦相的铁门军团外西合铁门西云,刚刚那声怒吼,正是他所发出来的。 这么一来,自然惊动了正在宴的司妥东等人,但他们眼见李鸿逃命,杀来的又是曹军与铁门军,也不知道谁是谁非,但每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集中在追与逃的两方,颇有些诗然的模样? 上方众人中,功力最⾼的正是铁门西云,见李鸿急逃,他一个转向飞,先一步飞到五百公尺外,倏忽间,双手双脚同时探出剑形气劲,怒目凝视着李鸿,从他的脸⾊看来,对于被李鸿欺骗一事,他只怕已经气疯了。 眼前若不是铁门西云,而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李鸿只怕就冲了过去,就算是王崇献拦路李鸿也未必会胆怯…他毕竟是个不会转弯的个;问题是李鸿对铁门西云确实颇有愧疚,见到他李鸿就感到心虚,李鸿怔了怔,知道对方的速度远胜于己,逃是逃不掉了,又不大愿意扑上去就打,便缓缓地凝定在铁门西云面前二十公尺处,不再移动。 铁门西云见李鸿停了下来,似乎也有三分说异,也许是被李鸿骗怕了,他深怕李鸿又有好计,不敢贸然扑上,且等众人合围再说。 其他人虽然功力较次,也都不差,只在数秒钟的时间,十三个人成一个球形包围住李鸿,拦阻住李鸿每一个可能的去路。 李鸿见到铁门西云谨慎戒惧的模样,不知该叹气还是该苦笑,若赵宽与冯孟升知道,这世上有个人深怕被自己所骗,他们说不定会哈哈大笑吧?想到这里,李鸿虽然在重围中,脸上却不自噤地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意。 第六章元婴心剑 见到李鸿居然还笑得出来,铁门西云不噤然大怒,他怒目说:“你…你骗得我好…”李鸿心想,无论接下来如何,还是先把之前的事说清楚,于是他缓声说:“西云兄…” “你住口!”铁门西云大声打断了李鸿的话,怒气冲冲地说:“是我瞎了眼睛,认错了人,我今⽇非得杀了你这个可恨的家伙。” 真有这么严重吗?李鸿为之哑然,不过毕竟是自己不对,也不好多辩解什么,李鸿只能说:“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李鸿当即催动气剑,缓缓在头顶上聚集。 铁门西云也不多说,两手气剑扬起,却见李鸿脑门上突然出现闪光,铁门西云虽然颇有些意外,但他毕竟恨透了李鸿,只听他大喝一声,御气飞过长空,手脚齐挥,四道门军的人死在曹家境中,当下开口阻拦。 事实上,铁门西云因为长相不讨人喜,上司同僚未必觉得他顺眼,下属看他就怕,因此向少结友朋,没想到遇到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鸿,为了想办法看到地球仪,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了半夜。铁门西云可真是把李鸿当成至,只差没开口要求结拜;所以当时遇到瓦德军团的质疑,铁门西云才会一力帮李鸿开脫。 但到了最后发现真相时,对铁门西云的打击也就奇大无比。这下他可是恨透了李鸿,境內搜捕两⽇毫无成效后,估计李鸿必已进⼊东方曹家地境,他遂主动表示要往东追踪。 到他人境內行事本是大忌,但铁门萼明知无法阻止铁门西云,又怕对上级无法代,到最后只能提早放他长假,他要不要领人追踪,只好当作不知道了。 恰巧,曹家族刚经过纽熬港之变,正忙着救死扶伤,颇有些人手不⾜,又急着把罪魁祸首赵宽、冯孟升抓住,一样得派人到处搜查,铁门西云这时到是来得恰好;不过以曹家军的立场,当然不能让铁门西云带人在自己地盘內到处逛,于是出派曹匹宕率几名官兵陪同搜寻西面地境。 没想到才经过两⽇,就找到了李鸿与班绣蓉两人…当然,若不是司妥东突然兴起,举办宴会,也未必会引得在⾼空中观察的众人注意。 这时李鸿眼见铁门西云冲来,他上次旁观铁门西云与瓦德军团对战已有心得,知道若让铁门西云冲到,只怕自己应付八镶,李鸿不敢迟疑,心念一催,气剑倏然间往前急冲,向着铁门西云腹间飙。 这下可比瓦德军团的“甩手刀”快多了,铁门西云一怔,双手气剑一个聚气错,一面迅疾的侧⾝。倏忽间两方气剑相遇,一阵气劲爆。李鸿的气剑微微一顿,向上方一弹随即折回李鸿⾝畔,铁门西云却是往后飞退了七八公尺,双手的无形剑气被轰散了十之五六。 这一下相撞,铁门西云本来凝聚如实的两道气劲,被击散开时的威势自然不小,李鸿距离远些,加上方向相反,还没什么感觉,铁门西云却不大好受,他一面催劲补⾜两手气剑,一面更提⾼了警觉,小心翼翼地再度向李鸿欺近。 “铁门令请稍候。”曹匹宕突然开口:“再过不久必有人来援,无须与他拼死。”他也看出来铁门西云只怕不是李鸿之敌,总不好让铁门军的人死在曹家境中,当下开口阻拦。 不过这么一来,可提醒了李鸿,自己气剑凝聚如实,攻击时劲力不会外散,不容易被人侦查到自己的行踪,但只要搏斗时对方气劲涌,必然会引起⾼手的注意,那可就不大妙了。李鸿这么一想,不再迟疑,随便选了个方向,一面疾飞,一面运使气剑向的敌方去。 这下十三个人同时动了起来,铁门军团长长短短的气剑向着李鸿冲来,这还没什么特别的,曹家军却是各是各样的乐器同时出笼,各种奇异的音波聚集轰向李鸿耳门。 这可⿇烦了,李鸿面对铁门军的攻击,气剑飞转之间,敌方无不暴退,但音波攻击却是气剑所无法防御的,李鸿头一疼,目光转过的同时,气剑已经飞向正横吹短箫的曹匹宕。 曹匹宕没想到李鸿这么快就找上自己,他飞⾝急退,哪里比得上李鸿飞剑的速度,曹匹宕催劲于箫,猛然一挥,硬碰硬地格向李鸿的气剑。李鸿在气剑中的心念感受到对方的速度并不甚快,自然而然一转向,不但闪开短箫,更向着他口迫近。 曹匹宕一惊,这时他已经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李鸿一剑击毙,李鸿突然心念一动,气剑瞬间由锐化钝,在曹匹宕的前瞬间减速,不过还是砰地一下,把他轰飞老远,摇摇晃晃地往地面摔去。 李鸿没时间顾及曹匹宕的生死,他气剑迅速飞回,向面前只剩下五、六公尺距离的八支无形剑气。 其实也不用每支气剑都照顾,只要向着要害杀去,对方非挡不可。两边一撞,对方功力不及李鸿的气剑,自然是飞得老远,但这些人都不是小角⾊,无形剑气散逸之间,庞大的能量除了将对方迫退之外,仍有部分向着李鸿,一下两下还好,受得多了,李鸿可有些吃不消,何况他还得护着怀中的班绣蓉? 一时之间,他颇不敢往前方近,心中暗暗警惕,似乎不能这么撞下去,该趁隙打倒几个。 心念方动,刚刚才微微掉的乐声又重新组合,尤孔不⼊地向着李鸿来。李鸿虽然体內功力不算低,脑部又是內息照顾得到的地方,但现在⾝体內已经去了三分之一的內息,抵抗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他目光未转,气剑已经感受到这波乐声中的导领人,只见光华飞之间,又向着另一个曹家军攻去。 那个曹家军功力比曹匹宕还差,看到光华在一瞬间近,只差没吓傻了,还好这时铁门西云恰好接近飞行中的气剑,他见状大喝一声,手脚齐挥要拦阻李鸿的气剑。 没想到铁门西云手脚的无形剑气即将与气剑相撞之际,气剑却突然一折,倏忽间闪向了另一个手持月弦琴的中年人,不但撞毁对方的琴,一样把这个倒楣的曹家军轰得往外直飞。 铁门西云见状大吃一惊,他发现似乎只有曹家军的乐声攻击能对李鸿稍有损害,连忙大喝一声:“护住曹家军!” 几个铁门军团的成员连忙散开到曹家军的周围,但他们飞行的速度怎么比得上气剑,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又摔了一个下去,一下子,只剩下五个曹家军、五个铁门军。 当真正御敌的时候,李鸿这才慢慢感受到气剑中心念的重要,在这种速度的互斗下,视觉本来就不⾜倚靠,而距离一远,体会气劲的能力又会降低,若气剑没有感受能力,如何能顺势而变? 想通这点,李鸿自己体內的心意越趋平静无波,气剑的攻势也越趋灵动,加上对手功力较次,气剑闪动如电,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已经击倒了三个人,还包括曹家军领头的曹匹老。 曹家军既然只剩下五个人,那恼人的乐声也比较容易忍受,李鸿总算是松一口气。但见暂时无人敢往前迫,李鸿目光一转间,突然又有种烦闷的感觉,他一言不发,飘⾝往东方缓飞。 李鸿若是急飞,也许还得众人合攻,但他这么缓缓飘行,反而显得莫测⾼深,何况刚刚的战斗不过是一瞬间事,李鸿手脚未动,已经打翻了三个人,若他施出全力还得了? 这下子,失去头头的五个曹家军,也自然而然地停止了乐声攻击,铁门军也犹豫着不大敢上前,不过凡事总是有个例外,怒气填膺的铁门西云大喝一声:“我跟你拼了…”他一面向着李鸿急冲,手脚四剑一面倏然间旋动起来,四团光球怪异地错,又巧妙地不会互相击撞,整片向着李鸿強庒下去。 李鸿虽然看不清楚,也能感受到对方融合起来的整体劲力十分強大,但李鸿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他气剑往前直,硬是往那四个光球轰去。两方瞬间相遇,李鸿心中一阵恍馏,接着一股庞大的气爆瞬间袭来,气剑似乎正不受控制地往外翻滚,而在同一瞬间,李鸿也感受到那股庞然的威势已经消失,铁门西云的气劲散去大半,整个人正往后飞摔。 这些感受同时传到李鸿的心中之后,一声大巨的暴响才传人李鸿耳中,跟着远远地散了出去。李鸿来不及心惊,首先关注的便是气剑的状态,这一瞬间,气剑中的心念已经让李鸿知道,刚刚那一击耗去了气剑约三分之一的能量,难怪自己会心神恍惚,不过气剑补充能量的速度却是异常得快,正迅速地滋长当中。 这可是大占便宜,李鸿暗暗⾼兴,望了飞出老远,脸⾊有些苍⽩的铁门西云一眼,李鸿又⾼兴不起来了,他摇头摇,径自向着东方缓缓飞行。而在这时,李鸿才注意到,班绣蓉整个人缩在自己怀中,似乎已经有些无法承受。 其实李鸿心情低落,除了面对铁门西云时的惭愧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李鸿以往喜好搏斗,为的是招式变化的趣味、以命相搏的刺,现在别说没招式可变,与对方相搏,无论是胜是负,都没法再度体会那一瞬间生死未卜的感觉,想来如今就算会输,八成就是气剑被人轰散;而若是被人轰散,大概也就只能等着对方宰割,那种感觉可不大好受。 李鸿期待的打斗是刀来剑去招式变化问的紧张,生死在毫厘之间的刺,若胜便罢,若是必须死,也最好在刀剑相会的一瞬间死亡,现在却变成自己的生死决定于气剑的存亡,那打架还有什么好玩的。 不过这时李鸿察觉到班绣蓉的不适,他猛一惊,反而忘了自己的不快,想到就算在自己护体內息的包里下,班绣蓉也未必能承受这样的气劲,除此之外,刚刚的乐声攻击,几声气爆巨响,对她来说,恐怕当是一种磨折,也亏得她连哼都没哼一声。 李鸿这么低头的时候,恰好也是铁门西云飞退之际,班绣蓉感到四面的爆震流似乎平静了些,她微睁开眼,便见到李鸿近在眼前的一双深邃眼眸,班绣蓉脸一红,不由自主地又埋人了李鸿的怀,但随即发觉不对,连忙松开了些,脸上却是整片红了起来。 李鸿却也是十分尴尬,他若是能选择,说不定早把班绣蓉扔了出去,但正如当时非背着班绣蓉不可一样,现在也是非抱不可。他正想着要不要说两句话解释,又想不出该说什么的时候,后方的气劲又突然暴增起来。 铁门西云还不死心?李鸿连转⾝都不必,察觉异状的同时,已经补⾜劲力的气剑划了一个大弧飞到他与铁门西云之间,光华闪动间,一股无形的庒力锁定着铁门西云,似乎在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铁门西云若不是个死心眼的人,也未必会追来此处,他虽然万万没想到李鸿有这⾝功夫,但这可不代表他死心了。铁门西云突然一收双脚与左手的无形剑气,而在这一瞬间,右手的无形剑气,陡然往外再伸两公尺,一股迫人的威势散发出来,直向凝住在空中的气剑。 面对这股庒力的冲击,李鸿自然有所感应,他一惊,缓缓地转回⾝来,望着铁门西云说:“西云兄何苦如此?”不知为何,李鸿已经感觉出铁门西云这一击必是他功夫中威力最大的一击,若是失败,不知可有任何后果? 铁门西云见李鸿突然发话,他下垂的嘴角扬了扬,说笑却又看不出笑意地说:“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这么大的仇恨?李鸿眉头皱了皱,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铁门西云那只能感受,却看不见的无形剑气突然隐隐约约地现出形体,似乎又凝聚了更強的力道。李鸿不敢多说,提⾼警觉,等待着铁门西云的下一步动作。 突然问,铁门西云手中的无形剑猛然发出一股強大而集中的气劲,向着那悬空的气剑疾,转眼间划过十余公尺,直迫李鸿。 铁门西云的剑气速度虽快,但李鸿的气剑速度更快,要御使气剑闪避本不困难,但若是气剑避开,气剑后的李鸿与班绣蓉当然是首当其冲,李鸿别无选择,气剑凝定于空,硬生生阻挡着对方的剑气。 两方一遇,庞大的气劲自然向着两方散,本已略嫌苍茫的秋冬原野又增加了狂卷的劲风,两方对耗之下,李鸿的气剑开始逐渐缩小,但却依然阻挡散着来的气劲。 对铁门西云来说,这样的攻击方式自然极耗真力,但却几乎能持续地将自己体內真气持续出,也许尽之后得大病一场,但他感觉到李鸿的那团古怪劲力未必比自己体內內息含量充⾜,这样下去,该是有胜无败。 待气剑磨耗到一半的时候,脑筋转得不够快的李鸿也发觉到了这点,事实上,他的內息未必比铁门西云⾼多少,气剑更不过只有自己体內三分之一的量,怎么能这么消耗下去?就算气剑补充內息速度较快,也比不上这么磨耗的速率。 才刚想到这一点,李鸿便发觉几个铁门军团的官兵已经注意到这一点,正逐渐地绕往自己⾝后接近,却是他们也察觉到状态大好,正想趁机偷袭李鸿,不过他们不知李鸿手脚无劲,还是有些戒慎恐惧,想上又不敢上。 他们一上就完了,李鸿突然间折向急飞,避开了铁门西云的正面,气剑同时由凝定于空改成往前破气,向着铁门西云迫去。 这么一来,铁门西云自然不敢转换剑气的方向,否则当场便是穿心之祸,但李鸿却已经脫出了立即的危机,只这么短短的一瞬间,气剑突然顺向滑离铁门西云的剑气,向着另一个挡路的铁门军飞而去。 那个铁门军吓得心胆俱裂,连忙扎手扎脚地四剑齐挡,果然又是一声气劲爆响,将那人远远撞飞,可是这时李鸿却异常地停下⾝形,将气剑重新拉回到自己⾝侧。 这段时间的战斗,班绣蓉反而比较没怎么受到威胁,她自然也望着战况,眼看李鸿刚破开一缺口,本该逃脫,却不知为什么凝立了下来,班绣蓉讶异地看了看李鸿,见李鸿沉凝着目光望向东北方,班绣蓉跟着举目望瞭望,还是望不出所以然来,她也不追问,只垂下眼来,隔了没几秒,突然又抬起头,望着不知正思索着什么的李鸿。 不过她的问题很快就获得解答,东北方的地平线那端,出现了两个⾝影,正向着这儿急飞,而本只是两个小点,很快地逐渐变大,看起来速度非常地快,突然几声爆响连接着传来,紧跟着便是烈的破空啸声,那两个⾝影反而似乎开始减速。在声音到达的同时,两人的⾝形已经静立在五十公尺外,目光灼灼地望着这方,等看清了李鸿的气剑,两人脸上不自噤都露出了错愕的神⾊。 这两人,李鸿与班绣蓉都不认识,但若赵宽等人在此,自然会认出对方的⾝分,来者正是当时在纽熬港与満风芝、孙飞霜对峙的两名大武士…巴特西、路天。 看两人的模样,浑不似三天前才经过一场大战,也不知道当时他们惹恼了南陆大怪老兹克多,最后是如何收场,不过从气⾊看来,至少看不出他们⾝-亡有任何创伤或不妥。 李鸿也不知道三⽇前的感应与这两人有关,他只明⽩知道一件事,这两人的功力都远胜于己,气剑的奇特功效是否⾜以应伺也十分难说,也许今⽇便得死在这儿,只可惜没能让班绣蓉全安逃生。 铁门西云虽然也没见过这两位,却看得出来服装所代表的意思,饶是他恨透了李鸿,这时也不敢孟浪,先向着两人微微躬⾝说:“铁门军外西令铁门西云,见过两位大武士。” 巴特西向铁门西云微微点了点头,路天却是挥了挥手,不过两人的目光很快就转回李鸿的⾝上,路天首先说:“你从哪儿学到这功夫的?你是谁?” “他就是从皇都逃出来的李鸿。”铁门西云忍不住大叫。 也不知道与长相有没有关系?依然没人理会铁门西云,巴特西目光微微一凝说:“你就是李鸿?你必须随我们回皇都。” 李鸿还没表示意见,路天已经紧接着说:“你怎么能练得成‘心剑’?是谁教你的?”说着脸上露出了期待与焦急的补情。 这东西叫“心剑”?李鸿还是首次听到,他不知道“气剑心诀”固然是当年流传下的正确名称,但“气剑”太过平凡,这数百年来,不知其妙的人,多称之为“飞剑”但知晓其中特殊之处的人,若不是称“心剑”就称之为“元婴剑” 路天才刚问完,巴特西却又问了:“你如何逃出皇都监狱的?是谁帮你的?” 两人的问题果然不少,不过李鸿若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想说,所以任对方问来问去,李鸿却始终不发一语,沉默以对。 见李鸿始终不说话,路天沉不住气了,他轻哼一声说:“纵然练成心剑,但也不过最初级的程度…想以此横行,还差的远。”一面说,他一面缓缓向着李鸿飘来。 李鸿虽然不知道对方功力深浅,但这种无边无际宏大的感觉,确实让他自知不敌,可是这么一来,反而有些起李鸿的战斗**。 李鸿将心剑一转,突然在自己与路天之间迅疾地打转挪移,却是他经过刚刚与铁门西云一战已经有所体认,这功夫除了凝结如实的劲力之外,其实最大的优点却是快速,速度一快,携带的能量自然变大,刚刚舍长取短,凝在空中与铁门西云对耗,除了“傻瓜”两字之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见那道光华仿佛变成了一道光圈,迅疾地在李鸿同⾝飞旋,路天微微一怔,却也不怎么担心,他还回头向着巴特西哈哈一笑说:“巴特西,让我送他回去如何?” 巴特西却头摇说:“不适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路天微微一笑说:“总之先把他擒下来吧,我来?” “别伤了他的命。”巴特西目光一转说:“看来他內息不⾜。” “知道了。”路天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李鸿说:“比较轻松的办法,就是你自己投降,免得伤及无辜。”说着,他的目光转向躲在李鸿怀抱中的班绣蓉。 李鸿心一惊,若伤了班绣蓉那可是毕生恨事,但这时能将班绣蓉给谁?李鸿不由自主地望了一下远处观望的吐坤家族等人,正不知该不该把人托给他们的时候,怀中的班绣蓉突然说:“李二哥。” 李鸿一怔,低下头,只见班绣蓉柔声说:“我是不是会妨碍你御敌?” 如果这么问的话,其实答案真的很简单,面对这样的敌手,李鸿的拳脚功夫丝毫无用,抱着班绣蓉,其实对战斗结果完全没有影响。李鸿只好说:“不会…可是你危险。””没关系。”班绣蓉柔柔一笑说:“不会就好,我不怕危险。” “哈哈…”路天突然笑着说:“你们倒是情深意重,我小心不伤了你们就是了。” 这家伙口气还真大。李鸿生起了一抹怒意,目光凝注着⾼瘦的路天,飞旋的心剑,速度是更快了。 “来吧。”路天也不取出短剑,招了招手说:“你先攻个几招,我看看你的功力到什么程度。” 这时也真的不用客气了,李鸿目光一冷,飞旋的心剑突然化作一条弧线斜穿向路天前,总之拼拼看再说。 心剑迅如流光,眨眼问已经飞向路天,路天右手一挥,一道⽩亮如鞭的气劲迅疾脫掌而出,向着心剑急撞。感觉到对方那股浩然的威势,心剑自然而然地往上一折,避过那道劲风,直挑对方头部。 路天似乎也不意外,他挥出的右手突然往上一提,如墙般的气劲突然无边无际的散出,这下心剑避无可避,猛一个飞撞上去,李鸿心灵大受震,对方的內劲柔软如线,倏忽间竟似即将包裹住心剑。 被包住还得了?李鸿心剑猛然一顿,忽然凝定在空中,随即往后飞十余公尺,迅速脫出了对方气劲的包裹。 双方这两招动作之迅速,本是⾁眼无法察觉,在这么一个小段落的时候,刚刚路天出的鞭状气劲仍持续地往外飞,而墙状气劲排挤大片空气的爆震声才倏然传出,四面狂风一阵卷,迫得李鸿无法定住⾝子,被劲风又出了二十余公尺,差点抱不住班绣蓉,模样煞是狼狈。 而此时飞得极远的鞭劲才在远方爆开,沉闷的巨响遥遥地传了回来。 “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嘛!”路天突然笑说:“巴特西,他是自己学的吧?” “问题是他怎么突破那道难关的,首席都没完全弄清楚。”巴特西目光一转说:“小心点,我看他还有功力。” “是吗?”路天笑昑昑地转过头说:“小子,你怎么不用全力对付我?” 李鸿可听不懂了,自己还有功力?没用全力?莫非当真有什么没想通? 见李鸿只知道瞪眼,路天头摇说:“不跟你啰唆了,抓回去再慢慢问。”他话声一落,倏忽间⾝形急掠,向着李鸿直而来,同时右手伸张如爪,看起来仿佛打算一把将李鸿抓回去。 路天的速度固然极快,却还比不上心剑的速度,李鸿大难临头,心剑自然由侧面急截。路天见状毫不停止,挥手间气劲组出向气剑,但李鸿心中已经有备,知道对方不可力敌,倏忽间心剑折开一个大弧,不但避开路天的攻击,还飞他的背心。 这一下可见李鸿对武学的天份,心剑速度极快,遇状况时往往来不及变化,最多是基本的折向,但攻击前,飞行途径却是可以预先设计的,李鸿已猜出对方必会阻挡,心剑早准备好一个回旋,果然让路天稍感⿇烦。 路天眉头微微一皱,不噤缓下了⾝法,旋⾝间一股庞然巨力不知由何而出,弥天盖地地向着心剑直包了过去。 心剑无眼无耳,却能感受劲力的状态,当下知道无可对敌,立即往外直奔,只求脫出路天劲力的范围。 路天这次却似乎不打算放过气剑,他两手微伸,气劲无边无尽的往外涌出,速度纵然略慢,却直追着飞逃的心剑,这么一追一逃,心剑眨眼间已经飞出了近十公里,连光点都看不清楚。 这时更不能依赖眼睛了,在心剑上的心念让李鸿知道,对方追来的气劲虽然说毕竟慢上一些,但笼罩的范围未免过于大巨,想绕过飞回似乎不可能,李鸿讶异的同时,突然想起苏胆与雪梅两人当初合力拦下涌向贺如半岛的大浪之事,眼前的家伙果然是同一个等级的。 可是当初苏、雪两人可是缓缓探出內息,路天却是全力急追,这么一来,整片空间的空气被迅速地排挤,除了往上的劲风得云气飞之外,大片狂风突然向着东方起,无数自相扰的气旋倏然间在这片有此荒凉的草原狂转起来。还好这附近住家极少,否则又是一场大难。 再逃下去,心剑只怕就丢了,李鸿才在担心,却也感觉到对方笼罩的范围越广,內劲自然跟着薄弱起来,李鸿大喜之下,心剑倏然调过头来,往对方的气墙冲去。 这下可不对了,在这一瞬间,四面的能量突然下降了些许,但李鸿直冲的地方却突然凝结如实,李鸿这下子来不及反应,气剑硬生生地撞了上去,就这么被团团包住,无法动弹。 “抓到你了吧?”路天纳气回收的速度却不甚快,毕竟若是再一个急收,又会起一阵烈的狂风,他回过头笑说:“至少还有一把吧!怎么不放出来?” 还有一把?正感到被束缚得难过的李鸿猛然醒悟,一柄心剑耗去近三分之一的內息,自己确实大可再产生一把;不过说老实话,分离心念的能力昨晚才新学乍练,现在想再弄一把出来,恐怕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办到的。 这时,突然一个人影从北面破空飞来;速度虽不甚快,但这时还敢跑来的人,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向着那人集中。 铁门西云等人不识此人,但李鸿可认得,这不就是当初苏胆与雪梅要找的人吗?可是这时没时间管这些了,李鸿的心剑在路天強大的劲力中左冲右突,就是挣扎不出来,而且心剑的动作既然被限制住了,便丧失了速度的优势,李鸿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至于巴特西与路天,一见到来人,脸上立即露出⾼兴的笑容,巴特西还了上去,有些讶异地说:“皇储?” 此人正是吴耀久,他望着两人点头说:“巴特西、路天,两位大武士好。” “皇储一切无恙?”路天一面收纳着真气,一面微笑说:“您那两位好友呢?” 这时心剑距离他只剩下没多远,眼看就要手到擒来。 吴耀久没回答这句话,目光转向李鸿,突然噴噴称奇地说:“这是‘心剑’吗?” “是啊。”路天望望李鸿说:“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也练得成心剑,真最替首席不值啊。”从这话李鸿终于确定,自己的功夫果然与王崇献相同。 “嗯…”吴耀久眼中露出笑意,突然说:“你抓着他的心剑做什么啊?不是心念一散,心剑便散吗?” 路天脸⾊微微一变,李鸿却是被吴耀久一言提醒,散回心念的法门原来不只是体內用的?他当即催动心诀,忽然问心中一阵清明,似乎心念在一瞬间回归本位,而同时,心剑陡然一散,李鸿三分之一的內息猛然向着四面炸出。 李鸿的內息在路天眼中当然不算什么,但既能凝成心剑,也不能说少,气劲这么向着四方急炸,那是种顺天而行、自然而然地扩大,就算是路天的內息一时之间也无法应付,而且这时心剑距离路天可说极近,这么一陡然爆,他惊呼一声,飘⾝间急闪出百余公尺外出气劲抵御,同时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因为这么一来,连裹住李鸿內息的庞大气劲也不受控制地外爆,路天那股內息可比李鸿的內劲浑实多了,被突然间的大巨爆散力道所引,他一时也无法控制,为避免伤及己⾝,路天只好断劲而逃。 这么一来,连巴特西也定不住了,他一叱说:“皇储小心。”眨眼间已经拦到吴耀久与气劲之间,猛然鼓起一个有如半圆罩般的气劲,抵抗着那些散的劲力。 这股威势连锁般地爆发出来,空间中突然一炸,蕴含着劲流的狂风涌来,李鸿再也凝定不住,只能抱着班绣蓉,随着烈的气流往外狂卷。而不远处的铁门军、曹家军也别无选择,一个个随狂风四面滚,向着不同方向摔飞出数百公尺,不知是死是活。 这么狂风爆,暴风強烈的程度几乎使人无法睁眼,李鸿若运上功力,自然勉強能视物,但⾝子到处转,睁眼反而头昏,不过李鸿却感受到自己体內的內息正开始滋长,似乎心念一回归本位,內息便能开始补充。 补充又有何用?李鸿黯然心想,自己本不是那个⾼瘦家伙的对手,看他应付自己的轻松模样,就算自己能挤出三、四支心剑,八成也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提王崇献了…自己要修练到何时,才能与天下英雄争锋? 李鸿一面紧抱着班绣蓉,一面在脑海里自怨自艾,突然间他感到有另一股劲力接近,其中蕴蔵的力道并不筒单,但却是格外地收敛而寂静,而且…似乎还有种悉的感觉,那是谁? 李鸿強迫自己睁眼望去,却见到一个悉的面孔。李鸿猛然瞪大眼睛,开口说:“孟升?”只不过他的声音一大半被劲风刮回了肚子中,吐不大出来。 此人正是冯孟升,只见他浑⾝闪着淡淡的蓝芒,似乎无视于劲风的散,在其中自在地穿梭,冲击到他⾝上的劲流,似乎就这么滑溜过去,毫无影响。他笑望着李鸿,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当即一把抓住李鸿,以气劲包裹住李鸿与班绣蓉,往⾼空直拔而去。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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