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笑解金刀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笑解金刀  作者:萧逸 书号:35668  时间:2017/7/25  字数:22319 
上一章   ‮章31第‬    下一章 ( → )
  天近四鼓,公子锦盘膝座舟,一路顺⽔直下,舟行畅速,直放太湖。

  为了‮全安‬起见,一路舟行车马都要十分小心,敌人的打击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原来临江寺为应付全寺数百僧人的庞大开销,不能不从俗经营一些买卖,多年来与当地市商,联营了两处客栈和一家船号,赚些微薄利润。

  公子锦眼前所乘座舟,正是本寺所联营“江马驿号”所属,由两名方外和尚舟,天尚未明,约摸在“寅”中时分,即便启程上道。

  叶老居士一直送他登舟看行之后,才独自返回。为了顾忌敌人的可能跟踪,特别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发,即使那两个舟的外方和尚,也是由老居士亲自指定。

  天⾊既早,船行又畅,习习江风,尤其是夜雨之后,更似有几分寒意。

  辽阔的江面上,时有鱼儿的泼刺,公子锦打量着一江秋⾊,心里盘算着此行措施,倒也兴起了一些豪情壮志。

  由于此行计划精密,各路英豪策应得力,敌人一面虽是大举出动,看来也未见得便能得逞,公子锦心里充満了自信,大可从容应付。

  舟子送上了早餐,清粥小菜,两只⾁粽。他随即吃喝起来,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那舟子随即进前道:“天有些冷,先生里面坐吧!”

  公子锦站起来笑道:“不碍事,小师⽗法号怎么称呼?”

  一面向对**打量,见他瘦⾼直,英姿飒慡,连同持篙舟的另一和尚,二人俱已换了装束,各人一顶斗笠,外加蓑⾐,十⾜的舟子打扮,再无出家人痕迹。

  “小僧智勇。”指了一下舟和尚说:“他是我师兄智柔。”一笑又说:“早时在达摩堂服侍,年前派来了外方,改在⽔面上工作,都改了名字,我叫小江,他叫老周,从俗家姓,先生这么招呼就是了。”

  公子锦点头答应。

  小江说:“这一程路很远,叶老先生已开了船钱,到哪里停,有什么事,先生只管吩咐就是。”

  一面收拾着公子锦⾝前的碗筷。

  公子锦随即明⽩,这两个小僧只是奉命载送自己而已,对于自己此行所负的重大任务,可能并不十分清楚,也就不多说。再想叶老居士既然特别指派他二人随行,想来是有原因的。

  他于是向二人打量一下,只见老周黑耝壮实,膀开有力,小江猿臂蜂,⾝轻体健。二人既是临江寺达摩院出⾝,忍大师授徒一向谨慎,如非武术功力达到一定境界,决计不会让他们出来问世,可以想知当是具有一定⾝手。随即站起,踱向船首。

  在一片烟雾弥漫的⽔面上,江鸥翩跹,翠羽翻飞,衬着东方黎明前的云气氲氤,淡淡的鱼肚⽩⾊,确实景致如画。

  船行渐速,江⽔既深,老周与小江收拾了长篙,即将风帆升起。

  姑在⾼处理帆的老周忽然“咦”了一声,说:“前面有官人盘查…”

  公子锦心里一动,一长⾝,拔起八尺来⾼攀住了帆柱,向前方望了望…即见里许以外,雾气翻腾里,排有***璀灿,旗帜鲜明的一列官船,将大江自中拦截为二,自是南来北往的船只都必将停下来,在接受过官人上船检查盘问之后,才得通过中间的狭小⽔道放行。

  此刻天⾊过早,来往的船只并不甚多,却也因此一来,排列成行,等候检查之后才得通行。

  公子锦将此一番情况看在眼时,飘⾝落下,起落间翩若惊鸿,轻若飞燕,看在擅武者老周小江眼里,一时心存敬仰,好不钦佩。

  二人立时趋近,就教。

  老周说:“先生好⾝手,前几天寺里来人说起先生与两位年轻姑娘如何了得,我们还不信,今⽇才见识了。”

  小江亦是満面钦慕,频频向着公子锦上下打量道:“这一手轻功,像是‘太极门’的,就是和方丈老师⽗比起来也是不差。”

  公子锦一笑说:“你二人先莫说这些,眼下官人查船,却要好好应付,不要露了马脚。”

  老周说:“怕什么,我们是规规矩矩的⽔上买卖,又能怎样?”

  公子锦暗自一怔,问:“这几⽇清军与庙里开火的事你们可知道?”

  “听到过。”老周说:“风声很紧,说是死了很多人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大的事,他二人竟还不知道,可见清军消息封锁之严谨。一般老百姓固然得见大军之战,却不知为何而战,其它细节就更不用说了。

  小江说:“这几天通往庙里的路都被封了,⽔路也封死了,我们这边还看见清军打仗,可就弄不清楚为了什么打仗?传说是有土匪蔵在我们庙里,有这回事没有?”

  公子锦微微一笑,这事情一半时可是说不清楚,只冷笑道:“要是这样,我就是土匪了。”

  “啊…”二人一惊。

  小江说:“先生真会说笑,我们早知道,你是天南堡的人,是反清复明的义士…”

  “这就对了。”公子锦一笑说:“这就是清军为什么要攻打临江寺的原因了,他们要抓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二人恍然大悟地又“哦”了一声,一时脸现义愤。

  老周点头道:“原来如此,先生只管放心,这一路有我与小江护送,保你平安无事,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我们不怕。”

  小江说:“管船的师⽗说了,要我们一路上听候先生的招呼,有事只管吩咐。”

  公子锦点头说:“好。”随道:“回头官人问话,只听我的,见机行事就是。”

  说话的当儿,座船已来到了眼前。

  却见前面江面已吃清军⽔师一字拦江封死,只留下正中一处隘口供来船于盘查后放行,道口两侧,清军剑拔弩张,杀气腾腾。

  此时天光近曙,却是⽔面上雾气弥漫,依然看不甚清,清军船上***辉煌,渲染着⽔面一片⾎红,衬着刀剑出鞘的清军,更增无限狰狞气势。

  公子锦心里暗暗盘算,万一被对方识破,在这里动手开打,自己三人都有武功,对付这些清军,当然是毫无问题,自可全⾝而退,可是如此一来兴师动众,⾝份暴露,可就坏了大事,总是不好。

  心里盘算着,忙把一锭五两银子取在手中。即见一名头戴红缨的武官,带着两名手持长的兵弃,自前船靠近,大声吆喝着:“过来,过来。”

  老周施舵,忙把小船靠了过去。

  那名武官不待来船靠近,即行跃⾝而过,一脸蛮横样子,瞪着公子锦道:“是⼲什么的?这么早上哪里去?”

  公子锦拱⾝抱拳,一脸笑态道:“给总爷问好,是做小生意的,到扬州去,请行个方便。”

  小武官睁着一对红眼,上下打量着对方说:“小生意,什么生意?说。”

  公子锦说:“绸缎生意,小买卖。”

  “货呢?”小武官大声叱着:“做绸缎生意用得着起这么早?”

  公子锦益发赔笑道:“这两天不是打仗吗?不起早,怕走不了。”

  那武官一声喝叱道:“胡说!”

  刚要转⾝招呼船上兵士,公子锦已上前打躬道:“船上没有货,总爷你行行好,回头船一多,可就走不了啦。”

  “胡说!”小武官瞪着眼说:“走不走得了是你的事,关我庇事,你这小子…”

  眼睛一转,可就看见公子锦手里的那锭银子,登时神⾊急转,咳了一声:“走,带我到里面瞧瞧去,真是做生意的,我们也不难为你。”

  公子锦连称是是,转⾝带着这名武官走进蓬舱。

  “一点小意思,给总爷喝茶。”

  公子锦双手把银子奉上。

  小武官拿在手里掂了一下,说:“就这么些?”

  公子锦只得又取出一锭,小武官一把抓过来,快速揣在怀里,哼了一声:“小伙子还算长眼,得,没事啦,这两天江上不太平,没事少出门,这是忠告。”

  ⾝子一转,步出舱外,把揷在上的一面小小红旗拿出来,向着关隘一方大声道:“放行。”

  前道清军,拉起了浮栅,刚要放行,只听见一声喝叱:“慢着。”

  即见隘口左侧一艘极显气派的官船上,走出来一个⾝子瘦俏,长发披肩的浓眉老者。

  这人⾝着蓝⾊锦⾐,却把前面长襟下摆折起来遮在一杏⻩⾊的丝绦上,一双脚紧扎着得十分精神。却是左边胳膊显得不大利落,用一条绸子兜着。

  在场各人目睹着官船上浓眉老者的现⾝,俱显现出恭谨神态,纷纷打躬请安,执礼甚恭。

  公子锦心里一怔,一时弄不清什么路数,却见自己船上先时盘查的那个小武官已向着来人老者大礼唱诺,打千请安…

  “唐大人,您老亲自来了。”

  浓眉老人哼了一声,不待移船靠近,⾝势轻起,呼…一片云彩样的轻飘,已到了对方般上。

  起如飞云落似⽩鹤…好俊的一⾝轻功。

  公子锦由不住心里一惊,那是因为老者⾝手堪称惊人,初临乍见,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对方阵营里竟然还隐蔵着如此⾼明的人物。

  思忖中,这位“唐大人”已迈着鹤步来到近前。公子锦乃得看清了对方那一副大异常人的长相。

  双颧⾼耸,两耳招风,黑如墨的一双浓眉之下,那一双细小的眼睛如睁似闭,衬着过大的一个狮子鼻,模样可真有些“不俗”

  四目相对之下,公子锦顿时心里一惊,尽管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然而眼前老者的这副尊容,他可是记忆清晰,一个念头随地自心底升起…

  “飞天鹞子”唐飞羽。

  那一年在福建武夷山武林盛会,此人锋头甚健,由于其出⾝所代表的大內皇差⾝份,致使与会者无不测目,敬鬼神而远之,此人也就越发嚣张招摇,最后使“铁马神木门”的头子“云飘飘”亲自现⾝,乃得将此人击败,负伤而遁。

  公子锦其时随师与会,目睹经过,留有深刻印象,是以一望即知,此人乃大內“十三飞鹰”之首,平素为清朝皇室效忠,专为其主子⼲那铲除异已,杀害汉人的勾当,对于一些前朝不甘臣服的孤臣遗老尤其心狠手辣,赶尽杀绝,江湖道上无论黑⽩两派,只要略存义气,无不恶其伎俩,视为雠仇,想不到竟会在这里见着。

  因知此人⽇前为攻打临江寺,亲布“六六出⽔”阵势,设非为杜先生等一⼲⾼人识破,联手对付,后果不堪设想。猛老方丈在此役为其毒药暗器所伤,几至命不保,可见其人之毒恶伎俩无所不用其极。

  传说此人在与猛、忍二位方丈大师的联手对抗里不慎负伤挂了彩…观诸眼前对方这般模样,当知伤在左臂,言之不差了。

  面对着对方这个元凶大恶的忽然现⾝,公子锦內心大为动,真恨不能立时动手,施展全力将之毙于船下,既知其左臂负伤,自是机会难得。无如眼前公子锦重任在⾝,却又期期不可为之。

  那名小武官形⾊严谨地向着来人抱拳执礼道:“卑职已经查过了,什么都没有,大人请放心。”

  唐飞羽那一双细长的眸子扫向公子锦,后者抱拳躬⾝,一副生意人胆小怕事模样。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小武官上前一步说:“回大人,他是做绸缎生意…是去办货的,因为怕…”

  才说了一半“唐大人”一伸手就止住他,不叫他再往下说了。

  公子锦人长得斯文,由于前此在扬州混迹商场,多少学了些生意人的习,对于绸缎市场,颇不陌生,眼前面对着唐飞羽这等十⾜官场却又不脫江湖黑道习的人物,却是要十分的仔细小心,略有不慎,万难逃脫对方那一双观察精锐的眼睛。

  “这几天打…仗,不好走…小人才起了个早。”赶忙又低下头来。

  唐飞羽哼了一声,举步向舱內步⼊。

  小小蓬船,一目了然,只有叠置的铺盖,别无长物,他却偏偏还不放心,迈着方步,在舱內来回走动起来。

  登时,小船在他的走动之下,开始大大摇动起来。

  公子锦心里为之一惊,一时弄不清对方这是在⼲什么,却不噤为对方深湛的內力暗暗赞叹。不要看这小小一个动作,若无三四十年精湛內功造诣,万难施展。

  这艘船,虽说吃⽔不大,亦可载客二三十人之多,一个人即使施展全⾝之力,也难能使之在⽔上摇动,眼前唐飞羽竟然在走动举步之间,使之动如此之剧烈,功力之精湛,可想而知。

  眼看着这艘蓬舟在他走动下左右摇动,忽而又改为前后摇动,总之随着他脚下不同的踩踏方位,船⾝即作出不同方位的摇动,起先不过是微微晃动,随之越来越剧,竟至浪花飞卷,船⾝一如在惊涛骇浪中的大肆摇动起来。

  唐飞羽忽然停止了走动脚步,却是摇摆的船⾝并不因为他脚下的停止而中止动。唐飞羽双脚分跨,右手平伸,渐渐地止住了船⾝的摇动,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如睁似闭,脸上神采分明似在细细品味感觉着什么…

  公子锦忽然明⽩了。

  原来这老头儿是在借助船⾝的起伏摇动之势,运用特殊的感官能力在测判船⾝眼前的载重量如何,换句话说,如果这艘船上载有任何过重的东西,透过船⾝上下左右的起伏摇动,绝不同于一艘空船那般轻松,从而也就能自其中猜测出些什么…

  所幸,眼前这艘船上除了几个人外,什么东西了也没有。

  小武官几乎栽倒了,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大人…这是…”他吃吃地道:“是不是还要到舱底下去瞧瞧?只怕底下太小又…”

  “用不着。”唐飞羽‮头摇‬说:“下面什么也没有。”

  目光一转,盯向公子锦,缓缓走近道:“这里的绸缎生意我都,你是哪个号上的?”

  公子锦道:“苏州太和兴、下南村的张三爷都有来往。”

  唐飞羽点点头表示知道,一双眼睛只是在公子锦脸上打转,他似乎已警觉到了对方的不落凡俗,偏偏公子锦的一双眼睛就是避免与他眸子接触…

  这其间,正是公子锦留下了仔细小心。

  一个武功精湛的“练家子”大都有一双深邃明亮,菁华內蕴的眼睛,外人或许并无所觉,內行人却是一望即知,所谓“气练天庭,神蔵⽇月”⽇月者眸子也。

  眼前唐飞羽何许人也,公子锦焉能不对他心存小心?

  唐飞羽哼了一声:“你姓什么?叫什么?”

  “小人姓常,常大舂。”

  “常大舂,口音不是本地人呀!”

  “小人是福建泉州人,一直在外面跑,口音也就杂了。”

  唐飞羽点点头,不动声⾊道:“你刚才说到太和兴,当然知道这家买卖眼前已经盘给了外人。”

  “小人知道。”

  “嘿嘿!”唐飞羽进而探刺道:“新主子是…”

  公子锦心里一惊,这风声他曾有耳闻,那些⽇子在扬州假充绸缎商人,经四方茶楼管事与⿇四先生的暗中安排,也曾与本地商人有过几度酬酢,是以有所耳闻。眼前商场,最是嚣张,⾜跨绸缎盐市黑⽩两道,最吃得开并且最引人测目的当属那位徐七爷了。

  “大人指的是徐七爷?”公子锦赔着笑脸,依然不与他眼睛正面接触:“他老人家⾜跨盐绸两市,如今的买卖可是越来越大了。”

  这么一说,顿使这位大內神鹰卫士首领不再多疑了。事实上那个叫徐七的人,正是依仗与他有着一份特殊的情,这两年黑⽩通吃,就连附近州府,也因“十三飞鹰”的特别招呼,无不青眼相加,听令其买卖坐大,财源广进。

  徐七爷知恩图报,唐飞羽坐收渔利,这一份关税的银子,也就可想而知,当然不是小数目了。

  公子锦察言观⾊,也就知道自己所猜不错。

  唐飞羽目光注视着他说:“跟你打听个人你可知道?”

  公子锦垂首弯,连声称是。

  “燕子姑娘,”唐飞羽说:“这位姑娘你可知道?”

  公子锦心里一动,立刻点头道:“听说过…大人说的是小扬州那个卖唱的姑娘?”

  “对了,就是她!”唐习羽说:“你们认识?”

  公子锦‮头摇‬说:“小人哪里认识,那是七爷相好…听说他常去捧场听唱。”

  “不对吧。”唐飞羽冷笑着说:“这位姑娘大非寻常之辈,据我所知,她…哼哼,你可知道她如今的落脚处?我倒想看看。”

  公子锦故作不解道:“咦…她不是一直在小扬州的‘八音画舫’上卖唱么?”

  “嘿嘿,姓常的。”

  忽然唐飞羽往前走了一步,蓦地右手探出,直向着公子锦肩上直拍下去。

  公子锦一惊之下,本能地向后一缩,唐飞羽掌式落空,不噤为之一怔,却在这一霎,耳听着一旁大船上人声喧哗。有人大声喊着:“救火呀!拿奷细。”

  即见先时唐飞羽所乘坐的大船上冒出大片火光,随着火光起势浓烟里,一条人影倏地拔空直起,燕子般地轻巧,直向着另艘船上落去。

  公子锦眼光犀利,只见来人青巾扎头,⾝材曼妙,由于平⽇相甚捻,相知最深,虽只是惊鸿一瞥,也已认出她来。真是说曹就到,不是那位燕子姑娘又是哪个?

  设非是这位姑娘,别人也万难有如此⾝法。

  眼看着她腾起空中的⾝子,一起而落,随着妙手轻累挥哧…地打出了一掌火药暗器,直向着对方⽔师阵营的船上落去,一时间火光迸,人声大

  唐飞羽爆喝一声:“好丫头。”

  脚下力点,嗖地纵⾝而起,直循着对方乍然现⾝的⾝影追了过去。

  一追一蹑,霎时间已是百十丈外。

  船上各人俱看花了眼,公子锦却是心里有数,向着看直了眼的小武官道:“总爷…你老行行好,让我走吧。”

  小武官“嘿”了一声,不耐烦地挥着手:“都是你惹的事,快走吧…走走走。”

  一面挥动手上小旗,喝令前面拉开浮栅,公子锦有惊无险,就这么乘出来了。

  老周小江不待招呼,扯起风帆,‮速加‬前行。

  前行数十丈,才不闻⾝后人声。

  公子锦心知肚明,设非是燕子姑娘的及时现⾝,开了唐飞羽这个大敌,自己还真是一时不易脫⾝。看来这位姑娘一直都不曾离开自己左右,必要时现⾝为饵,引开了敌人,不早不晚,恰到好处,真好险也。

  小江脸现惊喜道:“好险呀,那位姑娘好本事,要不是她忽然出现,我们就走不了啦!”

  公子锦说:“刚才那个姓唐的,是当今朝廷大內十三名飞鹰卫士中最厉害的一个,虽然受了伤,依然了得,幸亏是杜姑娘及时出现,要不然,动起手来,我们虽然不见得怕他,可是却为此坏了大事。”

  小江怔了下说:“那位姑娘她也是咱们庙里来的?”

  公子锦点头笑说:“她就是我们刚才说到的那个燕子姑娘,她的轻功极好,姓唐的未必能追得上她。”

  小江“啊”了一声说:“原来她就是燕子姑娘,嘿!她的大名这里无人不知,我们只知道她歌唱得好,出了大名,却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好的功夫。”

  公子锦说:“这位姑娘是一位了不起的侠女,唱歌只是她的一个掩饰…不过经此一来,她是再也不会去唱歌了,你没听见吗?刚才那个姓唐的正在打听她呢,看来他们已经对她留意了。”

  老周在一边答腔道:“那可怎么办?燕子姑娘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那可就危险了。”

  公子锦一笑说:“她的本事大了,你们大可放心。”

  话声方顿,即见一艘快舟自⾝后拍浪而至,速度至为快捷转瞬间已来至眼前。三人先以为是官兵追赶来了,再仔细一看,才知道不是的。

  …那是一艘平头⾼帆时下流行的快速渔舟。

  何谓快速渔舟?

  原来本地⽔面,因江速流湍盛产一种行速极迅的梭子鱼,为捕此鱼,附近渔民因而特别设置了此种快舟,渔捕方式花样翻新,不是用“网”而是用“钓”钓鱼方式亦非用传统的鱼饵,静待鱼儿上钩,而是采取快速甩竿,随钓随起,鱼线上多至数钩,既无鱼饵,全仗钓者⾝手利落,眼明手快。梭子鱼群出没之时,多在黎明⽇出前后一个时辰之內,错过此时,再不会出现,钓者为捕此鱼,第一要务,便是对时间的至切把握。

  往⽇,这类快舟多为精于此道的老手十数人,人手一竿,沿舟散立,中间亦由精于此道的“快手”多人,专司接鱼起鱼,所谓的“切斩”钓者快速起竿后甩,接者眼明手快“切斩”亦须恰到好处,两者配合,天⾐无,江舟快速,紧跟着鱼群,蹑追不舍,此刻红天碧⽔,银鳞波刺,可谓奇观。

  却是眼前快舟“钓者”仅为一人“切斩”一人,舟子一人,全舟一共就此三人。

  站立在船头的这个钓者,瘦⾼鹘立,上⾝着一件盘领茶⾊耝布敞⾐,下⾝着⽪围裙,一双大袖⾼⾼挽起,妙在双手持竿,一路急行,紧追着梭子鱼群已至眼前。

  公子锦原以为清军快舟追来,心里还有些紧张,俟到看清了是只渔捕快舟,才自放心。

  过去在太湖这类渔捕,他也曾见过几次,钓者人手一竿,鱼群来时,长竿飞卷,银鳞跃空,那等场面,确是生平少见之奇观。却是像眼前⾝后渔舟,钓者双手持竿,独自一人追蹑钓鱼的场面,还是前所未见的新鲜,不觉一时大大引发了‮趣兴‬。

  旭⽇东升,光彩绮,直渲染得⽔面万紫千红。忽然传出“鱼来了!”即见打⾝后上游疾流处,蓦地涌现出一片⾊泽碧绿黑忽忽的东西,才见时不过方圆丈许,定眼再看,已扩及整个⽔面,红⽇渲处,锦鳞云诡,波彩瑰丽,直耀得人眼花镣,才知道果真是鱼群来了。

  此时,那艘平顶快速鱼舟,已自⾝后疾赶而前,近到几与公子锦所乘之船并列而行,伫立在船头的那个瘦⾼老者,目睹及此,哈哈大笑了两声,招呼着船上同伙道:“小子,看仔细了。”

  一面说时,即见他双手运竿,左右开弓,长竿甩处,银线如蛇,已向超越船⾝疾行而前的⽔面鱼群落去,却只是一沾即起,长长鱼线上已咬钩鲜鱼数尾,如此左右相运施,却把挂満梭子鱼的鱼线甩向⾝后,即由⾝后那个手法练的快手,快速把鱼儿取下,两者配合得恰到好处,手法一致,堪称绝妙。

  伫立船头的⾼瘦钓者,⾝手绝妙,双竿运施,挥洒自如。妙在竿梢的鱼线,飞行空中,舒展伸缩有如龙蛇,快慢随心,双手轮换,配合无间,手法之娴、老练,几至天⾐无

  公子锦一经⼊目,心中由不住为之怦然一惊,情不自噤偏过头来,向着几与自己并列站立的瘦⾼钓者看去。

  巧在瘦⾼钓者这一霎正自偏头来,四只眼睛接下,公子锦心中又是一动,只觉着对方眸子里凌人的劲气,极是充沛。

  瘦⾼钓者嘿嘿一笑,鱼线飞舞,左右抡施,长蛇怒卷般已数度自公子锦头上飞过。天际银丝,迤逦盘旋,所显示能耐,岂止是美丽练而已?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武技⾼超的健者,在向敌人‮威示‬。

  再看此人,双颧⾼耸,冷面瘦削,双眉如剑,额下无发,此刻他正仰天而笑,却偏偏脸上并没有一丝笑容,说不出的一种冷峻,其势咄咄人。

  公子锦下意识地似乎觉出了一种敌对的意识,双掌真力內敛,目光斜着地向对方视着。

  冷面钓者大笑声中,双手钓竿并不闲着,蓦地左手翻起,⾼叱道:“小心,低头。”

  话声出口,哗啦⽔花声里,一簇银鳞已自⽔面扯起,连同着长长鱼线,呼地一声直向着公子锦头上抡甩过来。劲道之強,有如流星飞锤,惊人已极。

  公子锦心里已然有了准备,冷哼一声,右手倏翻,噗一声已抓住了直眉心的一尾线上梭鱼。

  瘦⾼钓者“嘿”了一声道:“撒手!”

  蓦地手腕着力,长竿弓也似地弯了过来。

  却是那一条连同钓垂在半空数尾梭鱼的鱼线,紧紧抓在公子锦手里,并不曾松开。

  两者力道十⾜惊人,以至于鱼线紧绷,其上梭鱼颤颤战抖,那般快速行驰的船势,忽然间竟为之慢了下来。

  瘦⾼钓者哈哈大笑道:“小伙子,好劲道,再看看这个。”

  说话的当儿,右手钓竿“呼”地自⽔面翻起,挟着线上梭鱼,忽悠悠自另一面电闪星驰般,向公子锦⾝上抡来。

  公子锦左手待起的一霎,对方钓者哈哈一笑,却自菗招换式改了手法。

  那一条吊満梭鱼的鱼线,忽地就空翻转,挟着极其凌厉的劲风,忽悠悠已自公子锦头顶尺许空处横扫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也就在这一霎,公子锦⾝形猝然间腾空而起,那样子就像是对方长竿上忽然钓起的一条大鱼。一起即落,已落⾝于对方渔舟之上。

  公子锦似已猜知对方的来者不善,决计不再手下留情,⾝子一经落下,左掌递出,真力內聚,一掌直向对方当击出。

  平顶渔舟在双方巨力运施下,蓦地向下一沉,哗啦一声,起了大片⽔花。船⾝飞起伏间,瘦⾼钓者已似一缕清烟般地潇洒拔起当空,⽩鹤般落⾝于长帆之巅。

  公子锦一招失手,只觉着那只紧抓鱼线的手上一阵子吃紧,透过那一条细细鱼线所传递过来的‮大巨‬力道,更似万蓬钢针,蓦地由掌心向全⾝过来。正是內家极上的功力“点天心”的最佳写照。

  一念之警,公子锦不噤手上一松,那一只紧抓在掌心里的梭子鱼,已随同鱼线悠然抛空而起。

  瘦⾼钓者一声狂笑,伫立在帆竿的⾝子,蓦地一收,寒禽戏空般飘落直下。

  公子锦怒叱一声,跃⾝直上。

  两个人随即在窄小的渔舟上展开了⾝手。

  平顶渔舟乍沉又浮,在两个人腾挪翻闪的⾝势里,发起大片浪花。

  瘦⾼钓者俨然大家⾝手,只见他在此方舟腾飞进退,有似巨鹰滚翻,虽说手持双竿,并不觉丝毫累赘。公子锦一连十数个照面,并不能攻进他长竿所形成的战圈之內,这才发觉到对方的大异寻常。

  这个突然的警觉,使得他忽然站定了⾝子。对方钓者哈哈一笑,双竿竖立杵向舱板。

  “小伙子,你要跟我动手,还差上那么一点。”

  语音里透着“哈”…那是极不悦耳的山西腔调。

  他即用手里的长竿,指点着对方大刺刺道:“我领教了,紫薇先生能‮教调‬出你这样的徒弟,倒也难得,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大概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那位年轻英雄公子锦吧,幸会,幸会!”

  公子锦聆听着他异常刺耳的口音,目注着他那一张青⽪少⾁如似刀削的脸,心里大为狐疑。这个人显然以前没有见过,绝对陌生。

  只是武林中,能有如此⾝手之人,应是屈指可数,断然不会是无名之辈。

  他又是谁呢?

  江流湍急,迫使⾜下双舟在⽔面上团团打转。不知什么时候,两艘船已并为一体。妙在舟上各人在二人动手之际,只作旁观,并不参与其间。

  公子锦意味着要与对方决一死战,把心一横,倒也不存心退缩。

  “在下是…请教大名上下。”

  说话的当儿,右手轻起,已握住了那口新得长剑:“碧海秋波”的剑柄…一蓬冷森森的剑气,蓦地透鞘直溢,充斥于前方四周。

  瘦⾼钓者长眉挑动了一下,想是不曾料到对方年轻人竟有如此功力,更何况握在对方手里的是一口罕见的前古神兵利器,这就不噤使得他大大吃了一惊,一时间面现惊诧,倒也不可掉以轻心。

  “小伙子,你想知道我是谁么?”

  瘦⾼汉子冷笑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他手里的剑,接着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我一旦说出了名字,你就走不脫了。”

  “那也不一定…”

  话声出口,公子锦已巧妙地转动了一下⾝子。

  表面上双方虽然不曾出手一搏,却是暗中充斥的內气真力早已接触。⾼手对招,最是诡异莫测,常常是乘虚而⼊,举手投⾜之间,置对方于生死险地。

  面对着对方这个大敌,公子锦不得不格外小心。眼前这一式转动,看似无奇,实则得授以“天南堡”紫薇先生的秘功“金蜂戏蕊”上乘⾝法。

  瘦⾼钓者浓眉一剔,刚要发作,忽然有些警觉。却于此攸关时刻,一艘颇称精致的黑漆画舫自前方⽔面岔口横出。

  公子锦自然也注意到了,不由神情为之一振。

  却有一丝诡异的笛音,蓦地自⽔面上飘起。异在笛音的若断若续,却非传自那一艘远方黑漆画舫。

  妙的是,这一笛、一舫即时的显现,给双方都似有一种默默的暗示,隐隐地给双方以适当的约束,大大地打消了彼此眼前剑拔弩张的敌对情势。

  公子锦正为那一缕莫名而来的空中笛音而惊疑,持竿钓者却也注意到远方的黑⾊画舫。

  双方目光再次接触,已不复先时凌厉。

  杀机一退,笛音亦止。

  公子锦⾝势转起,翩若⽩鹤般已落⾝自己乘坐的快船。随着冷面钓者大袖挥处,紧并打转的一双船⾝,蓦地分了开来。

  立⾜于瘦⾼钓者的这一艘平顶快船,更似着了无比劲道,在对方暗中劲力催施下,突发如箭地一径快驶而前,霎息间已百十丈外,置⾝于烟波浩渺间。来去突兀,神秘莫测,真怪事也。

  正午时分。

  小船打尖在太湖之滨一处叫“⿇口”的小小渡口。

  公子锦待老周小江一番,自己离船上岸。几经转折,找到了一个叫“方小乙剪刀”的店铺。

  他不进去买剪刀,却在剪刀铺对面“方记茶楼”落座打尖用膳…原来这两家买卖其实是一个主人。

  秋后光璀灿,照在人⾝上暖烘烘的。

  茶楼座客甚多,也却轻松地在楼下堂座北面靠窗的第二个竹制的茶座上找到了位子,点了一客本地拿手的鳝鱼面,七只汤包,另外再加一客“醉蟹”

  他特意地关照伙计,七只汤包一定要新鲜蟹⻩调制“醉蟹”要本地澄湖的⻩⽑闸大蟹,不加任何调料。

  这份菜单很快到了分配管厨,也是茶楼老板“方胡子”手上。

  …他审视再三,特别站起来,远远向那个座头上的公子锦打量了一眼,才自坐下,待小伙计关照厨房照其吩咐侍候。

  随后,在忙碌一阵子过后,菗个空档,来到了公子锦座前,公子锦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用膳。

  “客人你来晚了。”方胡子边说边坐下,含着微笑说:“大闸蟹今朝缺货,不过这里的‘老青背’味道也不差,客人你尝尝就知道了。”

  公子锦一笑点头说:“不错,味道是不错…”目光一转⾝侧四周来客尽收眼底。

  嚣声中,他随即向主人笑说:“今天生意好啊,人都坐満了。”

  方胡子伸手捋着胡子,手指“四外一內”呵呵笑说:“早上好,来的人多,这会子也还将就…你先生订的座,原来是在对面角上那个座头,却叫别人给占了。”

  公子锦“啊”了一声点点头,眼睛一扫,也就看见了对面“角上”座头此刻坐着两个人,一个⾝材⾼大的驼子,一个黑肤马脸,头梳⾼髻的婆娘。

  一男一女此刻已用膳完毕,人手一碗清茶,正在相对品茗,时而聚首低语。

  方胡子说:“来了有半天了,磨着不走,一时还弄不清是什么路数,四先生早先来过了。”

  公子锦点头说:“知道了,老板你忙你的去吧。”

  方胡子一笑说:“不碍事…”

  伸手摸了一下茶碗说:“茶凉了,回头给你先生再沏碗好茶。”

  说时手蘸茶⽔,快速地在桌面上写了个“琴”字,嘿嘿一笑,就手又把这个字给抹了。

  公子锦点头一笑,表示知道了。

  四先生来过了“方记茶楼”又是天南堡的属下“暗脚”加以“黑漆画舫”的江面一现…一切都不出设计,按步就班。公子锦暂时总算放下一颗心,大可好整以暇,稍安勿躁了。

  吃完了饭,慢慢享用着方胡子送来的好茶…碧螺舂。轻呷一口,香沁五內,好茶!

  方胡子自非等闲之辈。

  “神拳”方太来,十年前江南地面上应是无人不知的人物,只是如今却没有人知道了,至于他后来如何加⼊“天南堡”成了反清复明的义士,以及又如何摇⾝一变,在此“⿇口”小镇开设了“方小乙剪刀铺”和“方记茶楼”成了典型的市井之徒,那可就更讳莫如深,没有人知道了。

  公子锦慢慢品味着手上的香茗,脑子里思虑电转,离不开方胡子先前蘸茶而书的那个“琴”字。

  自离天南堡师门后,他与“宝琴”师姐已很久不见,杜先生锦书有句:“伴琴而行。”他便猜知应是这位师姐“宝琴”姑娘到了。

  心里正惦念着这位姑娘,猛然抬头,一个长⾝鹤立,背有长琴的蓝⾐姑娘,已当面而立近在眼前。

  公子锦定睛细看,来人长眉杏眼,肤⾊偏黑,阔肩细,俏丽中别有英,特别是角边上的一颗相思小痣…正是紫薇先生座前唯一女弟子,人称“素手昆仑”的宝琴姑娘到了。

  隔着几张桌子,琴姑娘就瞧见他了,角牵动,向着他微微一笑,走过来,对面坐下。

  公子锦含笑起⾝,轻轻叫了声:“琴姑娘…”

  “叫师姐!”琴姑娘大眼睛瞪着他,忽然一笑说:“姑娘就姑娘吧,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

  微微停了一下,说:“近来可好?”

  公子锦笑说:“一年多没见,你好像都变了,个头儿也像⾼了。”

  琴姑娘“⽩”了他一眼,啐说:“别胡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能长个子?”

  这么一说,公子锦才忽然想起,可不是吗,自己才进师门的时候,她就二十来岁了,自己在师门八年,算算她可不是超过三十了,怪在这位姑娘人品武功均是第一流的,样样都好,就是一样,生平从来不谈男女事,自然也就单⾝一个“老姑娘”了,她却并不以此为憾,来去自如,快哉,快哉!

  公子锦更知道,这位姑娘因为跟随师⽗紫薇先生最久,一⾝武功不用说已尽得师⽗传授,由于她行事谨慎,武艺⾼超,是以最为紫薇先生所器重,无形中也就成为“天南堡”承上启下的一个关键人物,怪不得这一次接运宝物大事,便落在了她的⾝上。

  琴姑娘一双精华內隐的眸子,咕噜噜在他⾝上转着,点头说:“咱们虽很久没见了,可是你的事我却样样清楚,还是这个样子,像胖了点儿。”

  公子锦说:“是吗?我还以为瘦了些呢,姑娘你一向可好?”

  “还不是这个样…”顿了一下,她说:“咱们言归正传吧,这一趟,你是头儿,我听你的。”

  公子锦左右看了一眼:“小点声儿,留心隔座有耳。”

  “怕什么!”她竖了一下眉⽑,嗔道:“在外面混了这么些年,还这么胆小。”

  公子锦说:“不是胆小。”

  “怕什么,”琴姑娘说:“告诉你这地方最‮全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多,声音又杂,谁知道谁又在说些什么,就算他有千里耳也听不清楚。”

  小伙计送上茶,待要收拾公子锦吃剩下的东西。琴姑娘一口乡音止住了他:“我还要吃。”

  说时伸出两个手指拈了个包子放进嘴里,大眼睛向公子锦“⽩”着说:“这蟹⻩馅的真好吃,你可真会吃。”

  公子锦一笑,想着她还是这个不拘小节的样子,真是江山易改,本难移。

  “那就再点一客吧。”

  “不了,我其实是眼馋肚。”挥挥手招呼面前小伙计说:“拿走吧。”

  对于这位师姐,公子锦一向敬仰,平常玩笑归玩笑,还真有点怕她,一年多不见了,不免频频向对方脸上⾝上瞧着。

  “哟…”琴姑娘说:“可别这么看我,我害臊。”一面手托香腮,比了个害羞的样子。模样儿传神,真把人给逗着了。

  “一年多不见,还真有点生分了。”公子锦笑着打量她道:“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总觉着你有点变了,是头发不对了,还是穿戴…”

  琴姑娘说:“别瞎说。我一直还不就是这个样,怎么还非要叫我在后面梳个髻儿,弄个老太太样儿你才顺眼?我还不老呢。”

  一面比着老太太后面那个发髻儿的样子,绝透了,公子锦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笑!”琴姑娘喝了口茶说:“刚才我已经说了,这一趟我听你的,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师⽗可有什么待吗?有什么信给我没有?”

  “没有!”琴姑娘摇‮头摇‬,问:“宝船到了没有?”

  “宝船?什么宝船?”

  “咦…”琴姑娘说:“当然是装银子宝贝的船了?”

  “没什么船呀。”公子锦傻脸地看着她:“哪有什么船呀,不是改走…姑娘你还不知道?”

  琴姑娘脸上怪不得劲的样子,哼了一声:“你不说我哪知道呀,这一趟你是主子,我是跟班儿,师⽗说叫我凡事都听你的。”

  “那也不然。”公子锦据实而告:“临行之前,杜先生有锦书一封,指示我凡事要跟师姐你商量…我还以为你有成竹,什么都知道了呢。”

  琴姑娘看着他没出声,缓缓问说:“哪个杜先生?是小燕她爸爸?”

  “当然是他啦。””

  “这个人真了不起,什么事都知道。”琴姑娘一面“磕”着面前的瓜子,低眉寻思着道:“还是那句话,凡事我听你的,有什么事,你按杜先生的指示提出来咱们商量着⼲。”

  公子锦点点头,应说:“好吧。”

  他原以为这位师姐,奉有师命,对于自己定有指示,却没想到这个重担仍是吃重地落在自己肩上。好在有师姐就近请教,更因为有了这个帮手,面对強敌,大大增加了自己信心,一时心里大为释怀。

  琴姑娘看着他说:“你这一趟任务,责任重大,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早上的事…要不是我们即时出现,只怕是一时还不易脫⾝呢。”

  公子锦一笑说:“那倒也是,姑娘当时也在船上,都看见了,师⽗呢?”

  “都在。”琴姑娘左右扫了一眼,注视着公子锦道:“那个钩鱼的老头可厉害了,我看你不一定能胜得了他,就是先生亲自出手,也要让他三分,再说,他⾝后还有个更厉害的主子,所以不便当时出面,双方都透着玄、神秘。这叫‘蝎虎子掀门帘儿’…各自都露了‘一小手儿’给对方瞧瞧,双方一点都透各自退⾝,为对方留了面子。”

  琴姑娘说的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所谓的“蝎虎子”俗称“壁虎”这句“蝎虎子掀门帘”…“露一小手”的‮京北‬俗谚,拿来形容早上彼此敌我背后的剑拔弩张,确是极为贴切,令人发噱。

  公子锦问说:“这人是谁?”

  “你说呢?”琴姑娘竖起两指头:“对方阵营行二的…知道了吧!”

  “哦…”公子锦一惊道:“是他!…‘冷面无常’桑桐?”

  琴姑娘点头说:“就是他。”

  公子锦冷笑道:“怪不得这么棘手,这人我久仰了,只是从来没见过。听说此人情怪异,瞪眼杀人,却是为人有几分义气,不像‘神眼’木三那么坏,坏到了骨子里。”

  “哦…”琴姑娘侧目以视道:“这话怎么说?”

  公子锦说:“你还不知道,这个桑‮二老‬跟陆安师⽗,有点情,陆师⽗说他是‘盗亦有道’师⽗过去也说过。”

  “怪不得呢。”琴姑娘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接道:“怪不得先生今天不出面呢。”

  公子锦一笑:“他对咱们留了一手儿,不是吗?”

  琴姑娘点点头,思忖着说:“这么说即使没有云飘飘的笛子招呼,他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了?”

  公子锦一惊道:“云飘飘?你是说那笛子声音是云飘飘发出来的?”

  琴姑娘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那还用说?

  她说:“你应该知道,云飘飘神出鬼没,是无所不在的,就像现在,我们在这里说话,保不住他就坐在附近,当然,我这只是一个比如。”

  “你意思是他其实不在这里。”

  “当然。”琴姑娘哼了一声:“对他,我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只要他在这里,无论他以什么⾝份出现,都休想能逃过我的一双眼睛。”

  公子锦点点头表示同意,对于这位师姐的能耐,他确实一点也不怀疑。

  “那么其他人呢?”公子锦微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其他敌人混⾝这里,你也知道?”

  琴姑娘说:“当然知道,你用不着考我,你看见的我也看见了,你没有看见的,我也看见了。”

  公子锦微微一怔,刚想回头。

  “别看。”琴姑娘说:“他正在看我们,你一回头就穿帮了。”

  公子锦说:“你说的是北角上那两个?”

  “不是那两个。”琴姑娘眼睛也不抬地说:“你说的那两个早走了。”

  公子锦怔了一怔,侧脸一瞧,可不是么,原先坐在北面角落上的那个驼子和一个马脸婆子真的不在了,什么时候走的,自己竟不知道,琴姑娘才来不久,甚至不曾见她往那边看上一眼,竟然这么清楚,好厉害,对于师姐这般观察能力,不噤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别失望,回头还会见着的。”琴姑娘冷着脸说:“其实他们两个不⾜为虑,倒是这一个多少还有点棘手,要小心应付。”

  “这个人是谁?”

  其实他心里多少也有了点谱,站起来说:“我先去把账结了。”

  琴姑娘不动声⾊,一点也不⽑躁,继续喝她的茶。

  公子锦转⾝走向柜台,招呼方胡子说:“看账。”

  方胡子笑说“我记下了,下次一回算吧。”

  公子锦点点头,不再与他搭讪,回头来到自己座位上,琴姑娘站起来着他说:“咱们走吧。”

  公子锦点头说好,一来一往,他也已看见了,茶客熙攘里,一个秃头尖顶,着土布汗衫,平常到无以复加的中年瘦汉正在低头吃面。

  …这样一个人混⾝大众,实在一点也不显眼,如果说他可疑,那么任何一个人都远比他更要可疑。

  两个人混⾝人群,打他⾝边经过,这人甚至连头也没抬一下,但公子锦凭着直觉判断,认定就是他了。

  出得大门,光普照。

  “是他…那个秃子?”

  “你也看出来了?”琴姑娘一笑说:“别小看了这个秃子,这个人在‘铁马神木令’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一⾝轻功,着实了得。如今是铁马门中第五令令主,功力不弱。”

  公子锦着实吃了一惊,站住脚道:“竟会是他,‘天马行空’霍啸风?”

  琴姑娘说:“你也知道?”

  公子锦呆了一呆,说:“看来他已经盯上了咱们…”

  琴姑娘说:“不错,但同样的,我们也盯上了他。”

  琴姑娘一派轻松地笑着,打量着眼前的街道、店面,拉着公子锦笑着说:“咱们逛逛,你不知道,这些⽇子跟着先生哪里都不能去,一天到晚闷在船上可把我闷坏了。”

  她所谓的先生,便是天南堡之主,人称紫薇先生的百里长风了。

  公子锦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许她真的是闷坏了。

  眼前石板道上,人还真不少,秋天的太原本就不热,照在人⾝上暖烘烘的。一些做小生意的摊贩沿街而设,卖花布丝绒的、卖膏药的、卖粽子的…大姑娘小媳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琴姑娘毕竟是个女的,也凑过去,在一个卖布的摊子上拿起一块花布来在⾝上比着,问公子锦好不好看,她人⾼马大,那块布比着差一大截,卖布的也傻了,说:“哟,大姑娘你比我都⾼,不要紧,我还有…”

  一面说就要找,琴姑娘却赌气拉着公子锦走了。

  “这家伙真不会做生意。”琴姑娘笑眯眯看着公子锦,别有所指地道:“这可好,那两个家伙也来了。”

  公子锦眼睛一瞟,问:“哪两个…”

  再看一眼,又看见了。

  原来先前在茶楼北角座处饮茶的那两个人又出现了。

  一个⾝材⾼大的驼子,一个头梳⾼髻,黑肤马脸婆娘,两个人不期然,居然又在这小市集出现了。

  隔着一道街,两个人正在那边一瓷器摊处看瓷器,驼子拿着一只大碗对空照着,二人挤在一块,低声论说,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似的。

  琴姑娘说:“这两个人你知道他们的来厉么?”

  公子锦点点头:“像是大內来的,可是?”

  琴姑娘一笑,说:“你猜得不错,是大內来的,男的是‘神驼’谢坤,女的是‘女大鹏’温曼华…好温柔的名字。”

  公子锦一惊道:“我记起来了,她莫非是十三鹰之一?”

  “两个人都是,男的行二,女的行十一。”

  公子锦对于这位师姐的无所不知,心里充満了钦佩,不觉一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我一点也不知道。”

  琴姑娘眼睛向他瞟了瞟:“这就叫阅历,你还差得远,这一趟你跟我走下来,保管你会眼界大开,大大增加见识,你等着看吧。”

  公子锦皱了皱眉说:“他们俩看来也是冲着我来的,再加上那个霍啸风…如果一齐来还真有点不好应付。”

  “你放心,都有我呢。”说时她目光一转,似笑又嗔地道:“就算没有我在,也有别人,哼哼,你可得小心着点儿,一个女人还好应付,两个可就不容易打发了,年轻人走桃花运可不是什么好事。”

  公子锦心里一动,当然明⽩她的意思,知道她指的是谁,想不到自己⾝边的事情她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当下微微一笑,也没有多做解释。

  倒是琴姑娘竟是放他不过,忽然站住脚,脸上颇有愠⾊的道:“我可没有冤枉你,我问你早上替你解围的那个丫头是谁?”

  公子锦怔道:“你是说燕子…姑娘?”

  “杜雪燕。”琴姑娘点点头,轻轻哼了一声:“我早应该想到是她的。”

  公子锦怕她误解,即为之分辩道:“这一切都是杜先生的安排,她是专为策应我而来的,今天早上要不是她的忽然出现,走了唐飞羽,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琴姑娘冷哼道:“那也不一定。这丫头娇宠任,是被她娘给惯坏了。”

  “她⺟亲?”

  “不是亲娘,是她义⺟。”琴姑娘脸上隐现怒容,却又挤出一抹微笑,扬脸看向公子锦道:“冷⽟仙子丁云裳。这个人你一定见过吧?”

  公子锦点头说:“见过”

  琴姑娘说:“很接近?”

  公子锦点头说:“一度很接近。”

  琴姑娘说:“我知道了,这么说,丁仙子目前并不在临江寺了?”

  “不在…”

  公子锦摇‮头摇‬,据实以应。

  琴姑娘缓缓点了一下头,表示明⽩了,随即看向公子锦道:“你刚才说与丁仙子一度很接近,怎么个接近法?说来听听。”

  放着眼前大敌不与闻问,却对这些无关痛庠的小事问个不休,公子锦一时还真有点摸不清楚,只得据实以告。

  他随即把当⽇丁仙子为解救自己,击退“铁马神木门”之尚昆、徐铁以及为救助燕子姑娘制伏巨商徐七爷之事略略说了个大概。

  琴姑娘听后一言不发。

  公子锦欣然作⾊道:“这位前辈武功不在师爷以下,听说这个天底下也只有她敢与云飘飘正面为敌,云飘飘也只有对她一个人买账。”

  琴姑娘讷讷道:“是么?”眼睛向他瞟了一眼,徐徐道:“那又为了什么?”

  公子锦一笑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谁都有不知道的时候。”琴姑娘眼角向着侧方瞟了一膘,注意着那个驼子和马脸婆娘的行动。

  公子锦见她一直对此事喋喋问个不休,情知有故。一笑说;“那两个家伙走了,我们下一步…”

  “别打岔。”琴姑娘嗔道:“你说云飘飘只买丁仙子一个人的账,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曾是一双旧好,曾经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原来如此…”琴姑娘笑得很牵強地道:“所以你也就应该知道了,有时候女人是很危险的,更危险的是感情的事,你看,即使像云飘飘这等了不起的人,一旦在男女感情方面有了困扰,就会多少有了牵挂,办起事情来也会有些碍手碍脚,不过…他毕竟不同于一般凡夫俗子,我看丁仙子也未必就能真的使他投鼠忌器…临江寺如果想拿丁仙子这张牌来对付他,未免太天真了,不信就等着看吧。”

  公子锦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对付云飘飘这个老怪物,确实不能掉以轻心的。”

  琴姑娘眼角扫着他:“你一直叫他老怪物,他真的很老么?你见过他?”

  公子锦点头说:“见过,而且还跟他动过手,不过…看起来他倒是不显得老,不过四旬左右。”

  “你太幸运了。”琴姑娘说:“据我所知,能够在他手上逃过活命,殊属不易,看来他是对你破格留情了。”

  公子锦冷笑道:“他才不是对我留情,我刚才说过了,这完全是因为丁仙子的关系…”

  琴姑娘怔了一怔,哼了一声:“你真的这么以为?”

  “当然。”公子锦说:“要不是燕子姑娘及时出现,摹仿丁仙子的手法,施展丁仙子的独门暗器‘弹指金丸’,使他误认为丁仙子来了,他才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你难道不这么认为?”

  琴姑娘点头道:“也许你不无道理…看来云飘飘这个人也并非完全没有弱点…只是,即使没有燕子姑娘的诡计他也一定不会杀你的,留着你这个人对他以后更有用处…”

  微微一顿,她说:“好了,这件事我们就不必多说了,你刚才也已经注意到了,驼子夫妇走了。”

  公子锦说:“他们原来是夫妇?”随即示意道:“我看见他们好像是往这边走的。”

  琴姑娘一笑说:“是么?那我们就往这条路走。”

  当下转⾝,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道:“你要注意了,他们会随时向你下手的。”

  一面说时,脚下加快,率先而行,转了几转,即没处人人群。

  这位师姐的神出鬼没他是知道的,她既出言提醒,倒是不可不防。当下信步而前,一面暗中仔细留神,看看有没有对方驼子夫妇的踪影。

  经他仔细搜索下,果然在远处人群里看见了驼子⾼大的⾝影,却不见那个马脸婆娘在他⾝边,也不见琴姑娘前行的影子,心里正自诧异,却听见⾝侧一阵喧哗,却是两个人不知何故打起架来,唏哩哗啦弄塌了一个西瓜摊子,滚了一地的西瓜。

  打架者之一,正是卖瓜的汉子,嘴里骂着极脏的话,举着手里的西瓜刀,猛地扑向另一个人拼命,引得路人大惊小叫,闹成了一片。

  公子锦自然没有‮趣兴‬看这个热闹,却是⾝侧人拥挤不走,差一点把他挤倒了。

  张惶里一个女人甚至被人拥挤着倒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了公子锦⾝边脚下。

  “啊哟…要死啦!”

  这女人嘴里叫着,右手一攀,竟向着公子锦小腿上抱了过来,由于她⾝法奇快,出奇不意,忽然间来了这么一手,大出公子锦意料之中,一下子竟被她抱了个结实。

  女人嘴里嚷着:“要死啦…”那只紧抱着公子锦‮腿双‬的手用力地往里一收,竟然力逾千斤。

  话虽如此,却不曾把公子锦就此扳倒。

  先者,公子锦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女人一下子抱住了‮腿双‬,一惊之下瞬即力灌‮体下‬,随即觉出后者抱自己的一只手力道奇大,若非即时防止,势将被她扳倒无疑,一惊之下,才知道对方的来者不善。

  人声嚣,拥挤中,这个女人⾝势霍地向上一翻…公子锦蓦然间才看清了她的脸…嘿!原来竟是那个头梳⾼髻的马脸婆娘…“女大鹏”温曼华。

  马脸婆娘为布置这个突发的阵势,显然用了许多心思,想不到公子锦临危镇定,并不曾着了她的道儿。此刻图穷匕现,随着她仰首翻⾝的快速势子,右手翻处,一口尺半牛耳短刀,已自袖內抖了出来,紧贴着对方⾝子,一刀直向公子锦咽喉要害扎了过来。

  公子锦自然不容她得手,右手一抄,施了手“金丝腕”只一下已抓住了对方婆娘持刀手腕。

  这婆娘过分毒辣,竟然施展如此毒手,恨不能一下子即要公子锦的命,自是饶她不得。

  马脸婆娘一挣未脫,已吃了公子锦五指力收下的‮大巨‬力道制服,只觉着那只持刀手上一阵子发⿇,已为公子锦施展“拿⽳”手法紧紧拿住了⽳位。

  马脸婆娘“啊”了一声,登时全⾝一震,已做声不得。公子锦顺势出手,只一掌击中了对方后颈,这婆娘已似一摊泥样地瘫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妙在这翻施展,掺和在眼前打架的混里,本就不为人察觉。

  要说起来,这个“女大鹏”温曼华伎俩不止于此,却是错在她自家所设计的混阵势之中,以至于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公子锦声⾊不动,一举手间即把“女大鹏”温曼华毙之掌下,人声混中,从容离开。

  前行数丈,只见琴姑娘面过来,笑眯眯道:“好手法,十三飞鹰,这一下子算是彻底消灭了,可喜可贺。”

  公子锦一笑道:“那个驼子呢?”

  琴姑娘耸了一下肩:“那还用问,比你更轻松。”

  眼睛一瞟⾝侧⾼墙:“躺在墙后面,他喝醉了,起不来了…再也起不来了…”

  “喝醉了”是幌子,重点是再也起不来了,这位姑娘果然好手法,来去如风,瞬息间竟自解决了“神驼”谢坤命。

  这两人虽非十三飞座中的佼佼者,却也并非无能之辈,想不到今⽇碰见了他们两人,双双丧了,真个是活该倒霉…  wWw.iSjXS.CoM 
上一章   笑解金刀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萧逸创作的小说《笑解金刀》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笑解金刀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笑解金刀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