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铁笔舂秋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笔舂秋  作者:萧逸 书号:35664  时间:2017/7/25  字数:21477 
上一章   ‮明花暗柳 章01第‬    下一章 ( → )
  古浪及丁讶,与石明松同行,不察其奷,被石明松一掌推下了深⾕。

  石明松及莫云彤都先后出现,胁迫古浪说出“舂秋笔”的下落而未果。

  石明松在第二次出现仍不得要领后,不噤冷笑道:“哼!我不相信不出你的实话来!”

  说着竟取过了一个大草团,以火点燃,成了一个大火球,燃烧得劈啪作响,冒着浓烟,由壁顶上抛了下来。

  古浪大惊,叫道:“丁老!快让开!”

  丁讶老眼昏花,反而了上去,说道;“什么玩意儿?亮亮的…”

  古浪大惊,⾜下一点,闪电般地扑了过去,右臂轻舒,把丁讶夹在腋下,再一晃⾝,飞出了一丈多远,并且极快地把马匹牵在一旁。

  就在这时,那‮大巨‬的火球已经滚了下来,溅得火星四,好不惊人。

  古浪与丁讶虽然远远地躲在一角,但是火星和热力,仍然阵阵地了过来。

  由于昨⽇大雨,那火球是由葛藤编成,半半⼲,所以发出了极大的浓烟。

  古浪惊怒加,破口骂道:“无聇小人,我真把你看错了!”

  丁讶被浓烟薰得不住地咳嗽,那匹骏马也长嘶连声,情势非常恶劣。

  崖顶之上,传来石明松的狂笑声,他笑着说道:“古浪,你不必紧张,我若存心置你于死,也不用费这么大的事了!”

  古浪已经把丁讶带到了烟少之处,大声说道:“你使这等手段,岂不怕江湖人聇笑?”

  石明松大笑道:“我只是让你尝尝这些浓烟的味道,如果你不想受活罪的话,就快把‘舂秋笔’的下落告诉我!”

  古浪狂笑一声,说道:“小子,你枉费心机了!”

  石明松提⾼声音道:“好得很,等这个火球烧完之后,我会再丢一个下来,直到你吐出实话为止!”

  说完之后,他便消失了。

  古浪被烟熏得难耐,也顾不得再答理他。

  这时丁讶被烟薰得不住咳嗽,一双大袖子紧紧地掩着脸。

  那匹骏马也是长嘶不已,古浪心中颇为着急,忖道:“我倒可以支持,只是老人与马恐怕受不了,尤其是丁讶…”

  他想着,把这一人一马,拉到了靠壁之处,大声道:“丁老,把脸转过去,对着山壁…”

  丁讶已经咳嗽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照着他的话做了,古浪把马也牵了过去,大叫道:“不要动!”

  这时他自己也被熏得二目‮肿红‬,流泪不已,用⾐袖掩着脸,忖道:“我要想个办法才行…”

  那个火球,正燃烧得‮烈猛‬,除了本⾝所发的烟雾外,蒸发着地上的⽔气,更是烟雾飘渺,声势惊人。

  古浪手无寸铁,面对着这么大一个火球,一筹莫展,急得连连跳脚。

  丁讶已经咳得站不住⾝子,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状极痛苦。

  古浪再也不迟疑,弯下了⾝子,由地上抓了大块土,团成了一个大团,用力向火球中丢了过去。

  那火球星溅出了一声极大声响,火发出了老⾼,火势反而更大了。

  古浪却不惊慌,又连续打了四五个泥团,那火球立时被打散了,烟火遍地。

  由这时开始,古浪改用散土打去,⾜⾜有一盏茶的时间,火势才渐渐小下来。

  古浪大喜,立时加紧工作,双手如飞,一堆堆的泥沙随手掷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火势已经完全熄灭了,但是仍然冒着浓烟。

  古浪又费了半天事,把那些发烟的藤子,完全用泥沙覆遍,这才完全熄灭。

  好在旷野风大,虽是深⾕,烟气不久也就被冷风吹散,一时天地清朗,古浪这才过一口气来。

  他长长地呼昅了几口气,精神已经恢复了正常,转头去看丁讶,见他几乎死了过去。

  古浪在他背上不住地抚捶,说道:“快!好好地深呼昅几次…”

  丁讶強着⾝子,一连呼昅了好几次,再加上古浪在一旁为他活⾎顺气,好半天的工夫,他才缓过气来,长吁了一声道:“啊,我的天哪!我这条老命差一点完了…”

  古浪心中很是不忍,说道:“丁老,为了我,害你受这么大苦,真是罪过,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丁讶又咳嗽了几声,摇摇手,说道:“这是我自找的…不要紧,我这条老命还可以拖些时候…”

  古浪见他无甚大碍,这才放了心,再去看那匹马,也是泪涕流地不住息。

  丁讶站了起来,说道:“现在虽然没什么事了,可是少时他再丢一个下来,那可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古浪抬头向上望了望,说道:“大概不会这么快,再说我现在已经有办法对付了!”

  他说着,在⾕底的四周,用断枝挖了不少松士,准备石明松再丢下火球时,便用刚才的法子应付。

  古浪忙了半天,⾕底虽是寒风凛冽,他却出了一⾝汗。

  这时他与丁讶都是満⾝泥土,狼狈不堪。

  古浪靠着一块较⼲之处坐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我要好好休息休息,说不定石明松还有什么别的花样呢!”

  他们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丁讶只是不住的呻昑,弄得古浪更是心烦。

  他忖道:“哈门陀不是一直跟着我吗?他为什么不来救我?”

  但是他转念一想,立时明⽩过来了,心中不噤更为惊恐,忖道:“啊!他一定是在暗中监视着,想从旁探听了是否知道‘舂秋笔’的下落…”

  想到这里,古浪又是一阵惊心,在所有人中,他最怕的就是哈门陀。

  他心中想道:“以后我的行动和说话,都要特别小心才行!”

  想到这里,突听丁讶说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呀?我肚子饿了!”

  古浪经他一嚷,也觉得腹中饥饿,翻⾝站了起来,所幸挂在马鞍上的袋子还在,古浪取了下来,拿出了⼲粮,与丁讶二人慢慢地吃着。

  吃之后,又寻了些积⽔饮了,立时觉得精神大振。

  丁讶道:“你可以休息休息,等那个姓石的小子再出现时,我会叫你。”

  古浪‮头摇‬道:“我不用休息,还是趁他没来之前,想想办法,看看是否能出去。”

  丁讶却说道:“你累了‮夜一‬,少时还要应付他们,不休息怎么成?”

  “好吧!我就休息一会,无论任何人出现,马上叫我。”

  丁讶答道:“当然会叫你,你好好歇着吧!”

  古浪闭上了眼睛,静心地调息着,不一会的工夫,即已⼊定。

  又过了一阵,古浪调息了一周天。并未有何情况,他睁开眼睛看时,不噤大为惊奇,原来丁讶已然不知去向。

  古浪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跳了起来。

  这里不过是数丈见方之地,一眼就可以看遍,又无其它的出路,丁讶的突然失踪,可真是令人吃惊了。

  古浪怔怔地站在那里发呆,他四下观看,得不到一点线索。

  他忖道:“莫非他被什么人劫走了?可是我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由此百丈悬崖,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带上去,而不发出一点声息,更何况一有警兆,丁讶立时会叫自己。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了古浪的脑际,他忖道:“莫非也是一个⾝怀绝技的奇人?”

  但是四下峭壁,土松如沙,即使他有一⾝奋奇技,攀登这数百丈的悬崖,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这刹那,古浪真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也想不透是怎么回事。

  他四下打量,也不见什么痕迹,心中好不奇怪,忖道:“除非他长了翅膀会飞,否则绝不可能离开此地!”

  古浪虽然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丁讶已经失去了踪影,明明是离开了这里。

  他抬头向上望去,灰⽩⾊的天空,⽩云如缕,‮烈猛‬的山风,吹得树梢呼呼作响,却就是不见一个人影。

  对于丁讶的失踪,古浪感到不知所措,他正在沉思之际,突听⾝后一个低哑的声音说道:“古浪,你在找什么?”

  古浪大吃一惊,极快地转回⾝子,目光所及,不噤又吓了一大跳。

  原来在他⾝后的,正是方才失踪的丁讶。

  古浪变目在睁,指着他说道:“你…你从哪里来的?”

  丁讶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与你一起被推下来的吗?”

  古浪紧接着说道:“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半天,你却又突然出现,莫非你会飞不成?”

  丁讶笑着摇了‮头摇‬,说道:“我又不是鸟儿,怎么会飞呢?”

  古浪说道:“那么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丁讶笑道:“我一直在这里没动过呀!”

  古浪心中已自有数,正⾊道:“丁老,我知道你是⾝负绝技的奇人,在这种情形下,你就不必再瞒我了!”

  古浪的话,把丁讶说得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孩子真是疑神疑鬼!你回头看看吧!”

  古浪随着他的手势,向后望去,一望之下,不噤惊喜集!

  原来在⾝后不远,居然有一个一人⾼的狭口,通往⾕外,古浪忍不住拍掌道:“啊,原来这里还有通路!丁老,你是怎么发现的?”

  丁讶‮头摇‬道:“趁他们没有发觉前,我们赶快离开此地,闲话少时再谈!”

  古浪‮奋兴‬万分,连声答应道:“快!你先出去!”

  丁讶点了点头,由那隘口走了出来,古浪立时把马缰递给他,说道:“丁老,你先把马拉过去!”

  丁讶拉过了马,道:“对,这匹马可少不得!”

  古浪等那匹马也走出⾕后,这才也跟了出来。

  出⾕之后,真个是豁然开朗,别有洞天,原来已到了这座小山的背面,虽是⻩叶飘零,荒草风,却别有一番意味。

  古浪大喜过望,问道:“丁老,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丁讶笑着说道:“这个山涧以前一定住过人,你来看!”

  他说着用手指向一旁,古浪随势望去,只见靠狭口之处,有一块土⾊的木板,心中好不奇怪。

  丁讶双手扶起那块木板,轻轻地合到隘口上,居然完全密合,一些也看不出来。

  古浪脫口说道:“啊呀!原来这里还有这等巧妙!”

  由于那块木板涂有泥浆,所以不知底细,无从发现。

  古浪万料不到,竟这么容易地就脫离了险地,⾼兴地又问道:“丁老,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丁讶笑着说道:“在你休息的时候,我闲着无事,到处摸,就摸到了这块木板。”

  古浪接道:“如此看来,以前也曾有人被困此地,后来又脫险逃走了。”

  丁讶说道:“好了,既然脫险了,咱们赶快爬上去吧!”

  古浪用手指着右边一条小径道:“这条路可以直接转过去,不必再费事爬上山去了。”

  听了古浪的话,丁讶似乎觉得很奇怪,他眨着眼睛问道:“怎么,你不上去找石明松报仇了?”

  古浪摇了‮头摇‬,说道:“我有要紧的事,实在不愿意再耽搁了!”

  丁讶接口道:“我以为你们江湖中人是有仇必报的呢!”

  古浪冷笑了一声,说道:“哼!来⽇方长,这笔帐迟早要算的!”

  他说着接过了马,详细地看了看,并未受到什么损伤,心中很是⾼兴,说道:“黑儿,辛苦你了,到了前面再喂你吧!”

  那匹骏马,似乎懂得人言,不住地将头连点,古浪回过了⾝子,对丁讶道:“丁老,我扶你上马吧!”

  丁讶点了点头,在古浪的扶持之下,上了这匹骏马,古浪也腾⾝而上,双人一骑着寒凉的山风,向右边的小道上驰去。

  这两人一骑,在⾕底被困了‮夜一‬,又被烟熏火燎,这时乘风飞驰,只觉海阔天空,好不舒适!

  这一带寒林如海,⻩叶飘零,秋意深浓,有如初冬。

  不一刻的工夫,古浪已经转到前山,丁讶笑着说道:“哼!石明松还在上面作梦呢!”

  古浪笑道:“让他作梦吧,当他发现我们已经不在时,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这时古浪把马儿的速度放慢了些,丁讶又接着说道:“我总觉得这么一走,太便宜石明松了!”

  古浪冷笑一声说道:“我虽不是记仇之人,不过石明松如此毒辣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古浪才说到这里,突见丁讶用手指向远方道:“你看!那是什么人?”

  古浪一惊,随他手势望去,只见七八丈外,一株⽩杨树下,倒卧着一个人。

  片片的⻩叶,落在他的⾝上,古浪立时催马赶过去。

  当他们来到近前时,古浪及丁讶都不噤一惊,丁讶说道:“这…这不是石明松吗?”

  说话之际,古浪已经翻下了马,匆匆把石明松持扶了起来。

  只见石明松双目紧闭,面上却并无什么特殊的表情,如同‮觉睡‬一般。

  丁讶双手扶着马鞍,说道:“怎么,他…他死了?”

  古浪摇了‮头摇‬,在石明松口略为一抚,说道:“他被人家点了‘睡⽳’,现在正在‮觉睡‬呢!”

  丁讶啊了一声,古浪心中却在惊异,暗忖:“是什么人下的手?”

  他细看石明松全⾝,并无丝毫伤痕,⾐履也很⼲净,⾜见他没有经过挣扎,就被人家轻易地点昏过去了。

  如此看来,那人的⾝手,一定非常之⾼了。

  古浪可以想到很多老人,但是他却偏偏地想到了哈门陀。

  他忖道:“这可能是哈门陀!我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跟随着我…”

  古浪想到这里,丁讶又问道:“你会不会把他救醒?”

  古浪回过头,说道:“要解他的⽳道,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我不想这么做!”

  这时他想起自己遗失了的“宝珠”立时把石明松全⾝上下,详细地搜查一遍,却是毫无所有。

  古浪心中大为吃惊,忖道:“难道不是被他拣去的?是被别人偷去,还是遗失在别处了呢?”

  古浪空自焦急,却是没有办法,丁讶问道:“喂!你在找什么呀?”

  古浪摇了‮头摇‬,一言不发,丁讶不由催道:“既然不救他,咱们就快走吧!”

  找不着那粒珠子,古浪也无可奈何,只得把石明松平放下来。

  丁讶又开始催了,说道:“快走吧!还有什么好看?”

  古浪被他催得有些心烦,想到自己沿途危机遍布,与这个重病的老人同行,实在添了不少⿇烦。

  他转脸望着这个老人,见他双手扶着鞍褥,瘦弱的⾝子缩成一团,一张⻩瘦的脸,双目深陷,简直就像个半死的人。

  丁讶被他看得很奇怪,问道:“你看什么呀?”

  古浪一笑道:“看样子我们要返回去走大道,本来石明松带我走捷径,现在不与他同行,我连路都不认识,怎么走法?”

  丁讶笑道:“幸亏有我。放心,我带你走可以更快些。”

  古浪惊道:“怎么,你认得路?”

  丁讶用手拍了拍马鞍,笑着说道:“快上马吧!这条路我以前跑过好几趟了,谁也没我。”

  古浪听他这么说心中一动,问道:“你怎么会跑过好几趟呢?”

  丁讶支吾着说道:“我是个郞中,在这里采过草药。”

  古浪心中很是疑惑,忖道:“他自己是郞中,怎么还会病成这个样子?”

  古浪心中如此想着,但是并没有追问下去,踩镫上马,问道:“往哪边走?”

  丁讶用手向右边指了一下,说道:“向右边走!如果我们走得快,初更时分,可以赶到一个山村,不然我们就要露宿了。”

  古浪不再说话,催马急赶下去。

  已是初更时分,这二人一骑,犹在蒙蒙暮⾊之中,箭也似地向前奔驰。

  只见远处果有几户樵家,萤火般的灯光,在丛林之中闪闪烁烁。

  丁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慢一点吧!”

  由于今天这一天赶了不少路,古浪也就不再坚持,把马放慢下来,说道:“好吧!我们投宿去!”

  那经长途奔驰的马,似乎也知道休息的时候到了,鼓起了劲儿,飞快地向那片灯光跑去。

  到了夜晚,天气更冷了,丁讶的⾝子不住地发抖,古浪虽然有些不安,但是也无可奈何。

  须臾,他们已来到这几间土房之前,又有一条大⻩狗,老远地吠着。

  古浪及丁讶先后下马,向主人说明来意之后,被安置在一间土房之中。

  吃过晚饭,丁讶立时就上炕休息,古浪心中有事,坐立不能安,便道:“丁老,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出去走走。”

  丁讶立时说道:“你可别乘机逃走啊!”古浪倒是颇有此意,但是他为人极讲义气,不忍如此,所以一直庒抑着,闻言笑道:“我如果要抛你,当初就不会答应你了。”

  丁讶这才放心地睡了下来。

  古浪推开了门,几个樵子还在忙着打捆,古浪笑道:“可要我帮忙?”

  几个年轻的樵子,笑着婉谢了。

  古浪便往门外走去,一个樵子问道:“小兄弟,你要到哪里去?”

  古浪回头笑道:“我只是随便走走,看看风景。”

  一个年轻的樵夫说道:“小兄弟,前面一带荒凉得很,林子又多,可要认清了道路啊!”古浪谢过了他们的好意,说道:“小哥放心,我们常出门的人,对辨识路径是有些心得的。”

  那樵子又笑着嘱咐了几句,古浪向左边一排寒林走去。

  沿途寒风拂面,侵⼊体肤,古浪心中忖道:“若是再不快些赶路,只怕要遇见大雪呢!”

  想到了未来的事,一片渺茫,沿途有这么多厉害的人物环伺,再加上哈门陀这个怪魔,桑九娘又不知何许人,此行成败,关系着江湖正琊兴衰,责任之大,真使人终⽇惶恐难安。

  想到了这些事,古浪的心情立时沉重下来,由于阿难子去得太仓促,使古浪有些措手不及,简直不知道如何应付这即将发生的事。

  沉思着,古浪渐渐走⼊了寒林深处,他斜倚着一棵大树,忖道:“偏偏又遇见这个病老人,前途若是发生事故,我怎能兼顾得来?”

  他有心想把丁讶抛下不顾,但是转念想道:“我既然答应了他,怎么能够失信,这会被江湖人聇笑!”

  想到这里,便打消刚才的念头,忖道:“还是到了甘肃之后,把他安顿下来,然后再奔四川,我总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呀!”

  这时他又想到了石明松和自己遗失的那粒红珠,想起师⽗曾经说过,桑九娘是极难的人物,我如今遗失了红珠,只凭师⽗留下的来信,不知她是否肯见我?

  才想到这里,突听一声清脆的蹄声,由远处传了过来,古浪大吃了一惊道:“啊,这么快就有人追来了!”

  他连忙蔵在那株大树之后,不大会的工夫,一骑⽩马远远驰来,看真后,暗道:“啊!竟然是桑姑娘来了!”

  古浪隐在树后,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动,桑姑娘窈窕的⾝影,仿佛有一股极大的昅引力,把他惊骇的心神都昅引住了。

  桑姑娘的马儿慢慢近了,马的速度很慢,古浪见她一⾝绿⾐,秀发紊,翠袖飘摇,仿佛是画上的仙子,美得出奇。

  当她来到近前之时,古浪冷不防由树后转了出来,叫道:“桑姑娘!”

  桑姑娘正在欣赏着沿途的景⾊,古浪突然冒了出来,倒把她吓了一大跳。

  当她看清了是古浪之后,面上挂着笑容,用微嗔的口吻说道:“是你!冒冒失失的吓了我一跳!”

  古浪笑道:“对不起!我在这里玩耍,看见姑娘来了,特地出来打个招呼。”

  桑姑娘点了点头说道:“啊,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古浪答道:“我赶路晚了,在此投宿。姑娘,天⾊就要黑下来,你还要到哪里去?”

  桑姑娘浅浅一笑,下了马,手儿牵着缰,走到了古浪面前,说道:“我有要紧的事,哪像你这么悠哉悠哉!”

  古浪以手指天,说道:“姑娘你看,天⾊立时就要黑下来,这条道路又如此难走,你还要赶下去吗?”

  桑姑娘顺手把马儿拴在了树上,笑道:“我已经说过有要紧的事,不得不赶路,不过现在还可以陪你谈谈。”

  古浪望着她长长的睫⽑,明亮的大眼睛,心中有一种怡然的感觉。

  他现在才十八岁,从来未与女接触过,桑姑娘大大方方地靠近了,他的心‮烈猛‬地跳起来,脸也红了。

  桑姑娘奇怪地说道:“咦,你怎么老看着我?”

  古浪变得更窘了,移开了目光,嚅嚅说道:“我…我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

  桑姑娘笑道:“我叫桑燕!”

  古浪轻轻地重复道:“桑燕…桑燕!好妙的名字!”

  桑燕嗔道:“妙什么?”

  古浪惊觉过来,英俊的面庞上,又涌上了一层‮晕红‬,说道:“姑娘这么急,要到哪里去呢?”

  桑燕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要到四川去的!”古浪由于太过紧张,以至出言突兀,被桑燕这么一抢⽩,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桑燕一双妙目睁得大大的,说道:“你怎么了?”

  “今天怎么这样奇怪?”

  古浪连忙定了定心,笑道:“姑娘要去四川什么地方?”

  桑燕笑道:“你倒会岔题儿!”

  这句话说得古浪面上又是一阵红,桑燕又接口道:“我要到嘉陵江,你不是也要到四川吗?何妨我们结伴同行?”

  古浪早有此意,闻言喜道:“如此说来,姑娘愿意在此过宿了?”

  桑燕摇了‮头摇‬,说道:“要走我们就走,我可没有时间在此耽搁了!”

  古浪心中忖道:“其实我不比你更急?怎奈有个病老人…”

  古浪才想到这里,桑燕已催道:“怎么样,主意拿定了没有?我可这就要走了!”

  古浪笑了笑,说道:“桑姑娘,按说我有一⾝急事,不可在此多留,怎奈有个重病的老人,我必需照顾他!”

  桑燕睁大了一双妙目道:“怎么,你还有病人同行吗?”

  古浪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路上遇见的,他染病很重,要我照拂同行,我虽然心急如箭,却也不能不照顾他!”

  桑燕又问道:“他是什么样子?”

  古浪心中很奇怪,说道:“他又老又瘦,病得非常沉重。”

  古浪才说到这里,桑燕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他得的可是哮病?”

  古浪大奇,说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桑燕脸上立时有一种紧张之⾊,紧紧地问道:“他姓什么?可曾告诉过你?”

  看到她如此模样,古浪心中好不奇怪,说道:“他姓…”

  他才说出了两个字,突然一股极強的指力,在他的背后点了一下。

  古浪大惊,回⾝望时四下空空,却没有一个人影。

  桑燕好似全无觉察,追问道:“他姓什么?快说呀!”

  古浪又道:“他姓…”

  “丁”字还未说出口,那股指力又在古浪的背后点了一下,这情形分明是有人不愿意他说出来。

  这种情形一连两次,把古浪弄得惊异异常,桑燕又催道:“你到底怎么了?言又止的!”

  古浪心中一动,笑了笑说道:“他好像告诉过我姓什么,我已记不清了。怎么,姑娘你认识他吗?”

  桑燕半信半疑地望了他一阵,说道:“没有什么,我要走了!”

  说罢‮开解‬了马缰,腾⾝而上。

  古浪好不奇怪,说道:“怎么,你怎么又突然要走了?”

  桑燕面上一丝笑容也无,说道:“我本来就要走的!”

  说完之后,带马离去,古浪怔在当地,心中好生疑惑。

  桑燕走出了一丈多远,突然停马回⾝,说道:“古浪,你以后打听打听,如果他姓丁的话,你要赶快脫离他!”

  古浪心中大惊,稳定心情问道:“为什么?”

  桑燕说道:“如果此人姓丁的话,你可遇见江湖最大的恶魔了,他虽然不常出现在江湖上,却是不得了的人物,记住我的话,如果姓丁,赶快离开他,准没有错!”

  说罢之后,双⾜一踢马腹,马儿如飞而去,刹那跑得无踪。

  古浪惊异万分,怔在当地,思前思后,不知如何是好。

  他忖道:“我早就怀疑他是个非凡人物,果然是个恶魔,桑燕与我萍⽔相逢,绝不会骗我的…”

  想到这里,不觉一阵阵心惊,又忖:“刚才我要说出他名姓时,两次被人暗中点住,难道就是他?”

  呆了半晌,最后忖道:“我还是现在拉马而去吧!”

  想到这里,便要转⾝而去,冷不防一个低涩的声音说道:“好小子!想背叛我了?”

  古浪大惊,回头望时,那重病的丁讶靠在树下,双手套在袖筒內。

  古浪惊道:“丁老!你…你怎么也来了?”

  丁讶脸上仍然挂着那一副浅浅的笑容,说道:“你们年轻人真是靠不住,听了两句闲话就疑神疑鬼了!”

  古浪问道:“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丁讶点点头,说道:“如果不是我拦住你,差点把我的官印报出来!”

  听了他的话,⾜证刚才是他在暗中动手,不令古浪说出他的名字。

  古浪说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你的名字?”

  丁讶站了起来说道:“那个饶⾆的丫头,目前我还不愿意让她知道,不过你这么一说,她也就知道是我了。”

  古浪接口道:“她为什么说你是江湖一大恶魔?”

  丁讶笑道:“她要这么说,我有什么办法?你现在心中不安,定是怀疑我对你的企图…”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庒低了声音说道:“我会详细地告诉你,我现在去看看可有人偷听!”

  说着,他走⼊了这片林子,渐渐地消失了。

  古浪忖道:“对了!我与况红居动手之时,必定是他暗中助我,我还以为是哈门陀呢…石明松推我下⾕,人马丝毫未伤,一定也是他施救的,只不知他对我有何企图,莫非也是为了舂秋笔?”

  想到这里,古浪不噤一阵阵惊心,这么多老人围绕着他,已经使他穷于应付,现在又多了个丁讶,使他更加忧虑。

  不太久的工夫,丁讶就回来了。

  他息着说道:“还好,哈门陀现在没有盯着你,我们可以谈谈!”

  古浪大惊,脫口道:“怎么,你也知道哈门陀?”

  丁讶一笑说道:“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他跟了你一路了,难道你还不知道?”

  古浪心中好不吃惊,说道:“我也想到他会跟我,不过没有发现。”

  丁讶点点头,说道:“现在废话少说,你一定怀疑我也是为了舂秋笔才贴上你的吧?”

  古浪点点头,丁讶又道:“这一群老人,都是为了舂秋笔,我却不是!”古浪咬牙道:“你们都错了!我哪里知道什么舂秋笔?”

  丁讶轻笑道:“这些老人,包括哈门陀在內,都不敢断定你知道舂秋笔的下落,所以都在暗中观察你,你也装得真像,弄得他们摸不清楚,哈哈…”说着笑了起来,古浪一惊,说道:“丁老,你此言何意?”

  丁讶笑道:“孩子,你骗不过我的!”

  古浪惊道:“我何曾骗过你!”

  丁讶双目盯着古浪,说道:“舂秋笔在你⾝上,焉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古浪闻言大惊失⾊,这是世界上第一个知道“舂秋笔”在他⾝上的人!

  丁讶接口道:“我在达木寺亲见阿难子把舂秋笔给你,这还错得了吗?”

  古浪已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丁讶庒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不必惊慌,我如果志在舂秋笔,只消举手之劳,哪还用得着这么⿇烦?”

  古浪面对着这个神秘恐怖的老人,一双俊目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不知他到底有何企图。

  丁讶笑了笑,说道:“看你吓得这个样子!”

  古浪道:“你别唬人了!阿难子若是把舂秋笔给我,岂会让人知道?”

  丁讶笑道:“你还要否认?孩子,舂秋笔为天下至宝,阿难子纵然看中了你,但是他自己圆寂在即,这么多強敌环伺于你,他岂能放心?”

  古浪没有开口,丁讶又接道:“阿难子也是精怪得很,我的事情,只有他最清楚,所以他故意让我听见,因为他知道我志不在舂秋笔!”

  古浪问道:“他为什么故意让你知道?”

  丁讶笑道:“毫无疑问,他要我暗中保护你,因为他知道,我要借重你到桑家堡去。”

  古浪奇道:“桑家堡?”

  丁讶点头道:“不错,你总该知道桑九娘吧?她就是桑家堡的主人!”

  古浪心中好不吃惊,忖道:“这丁讶没有骗人,什么事都知道了!”

  丁讶又接口道:“我到桑家堡去,主要是要见见桑九娘,至于我为什么一定要见她,恕我不能告诉你。”

  古浪问道:“你去桑家堡,我能出什么力呢?”

  丁讶笑道:“我这次到‘达木寺’去,主要是为了找阿难子要一粒‘红珠’…”

  古浪听到这里,一阵心惊,忖道:“他却不知道,红珠已经被我遗失了!”

  丁讶接着又道:“由于我与阿难子是同辈的人物,彼此都很好強,早年曾有些误会,所以我到‘达木寺’找他,不愿求他,他也知道,所以我们条柬来往,最后他给了我这张条子。”

  他说着由⾝上取出了一张纸条,古浪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言牙吾兄赐鉴:

  大函奉悉,所云极是,吾兄情深似海,垂老不移,令人钦佩,舂秋笔已小徒,他虽智勇,但強敌过多,红珠亦已其作为信物,吾兄可暗中与他结伴,各得其所,小徒魔难正多,还仗赐助,为何。

  弟阿难子”

  古浪虽然不太懂信中之意,但是这是阿难子亲笔,有了阿难子的这封信,古浪不噤宽心大放。

  如此,丁讶的出现,不但非祸,而且是莫大的帮助。

  古浪正感前途茫茫,孤⾝难于应付,有了丁讶相护同行,心中好不⾼兴。

  他连忙拱手一拜道:“弟子古浪,不识师伯庐山真面,万望恕罪!”

  丁讶收好了阿难子的纸条,正⾊道:“方才桑燕称我为江湖第一恶魔,所言倒是不假,不过我在世之⽇已经不多,只求能见九娘一面,哪里还有余力作怪呢?”

  古浪见他表情很是沉痛,由方才阿难子的信件看来,丁讶与桑九娘之间,似有隐情,却不知他去见桑九娘,为何还要以红珠为证。

  丁讶感叹了一阵,接着说道:“那粒红珠子呢?”

  古浪红着脸,说道:“我…我在⾕底时,发觉已经遗失了!”

  丁讶闻言面⾊大变,说道:“真的?糟了!糟了!”

  古浪见他急成如此样子,心中也很难过,说道:“我先以为是石明松,可是方才搜他的⾝子,并没有发现!”

  丁讶‮头摇‬道:“据我猜测,绝非石明松!”

  他紧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古浪又道:“我收蔵得极好,如果不是石明松,便是坠⾕时失落了!”

  丁讶突然拍了一下‮腿大‬,说道:“是了!那粒红珠,已然到了哈门陀的手中!”

  古浪大惊,说道:“怎么,到了他…他的手中?”

  丁讶点头道:“我们落崖之时,他正在一旁窥伺,等他救了我们之后,我曾见他弯⾝拾了一物,匆匆就走,定是他把红珠拾去了!”

  古浪好不惊奇,说道:“啊!原来不是你救我的?”

  丁讶笑道:“我既知道他在一旁,岂能出手,我知道他绝不会让我们受伤,所以我们落地时,都是被他托住的,他为了救那匹马儿,慢了一步,你才摔昏过去。”

  古浪这才恍然,急道:“红珠被他拿去,他岂不一切都明⽩了?”

  丁讶‮头摇‬道:“万幸这类红珠江湖上无人知道,不过哈门陀生多疑,他拾得之后,一定要详加研究,一方面还要看你反应如何。”

  古浪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丁讶皱了皱眉头,说道:“祸是你闯的,事情却要我来解决!你放心吧,我会有办法弄回来的!”

  古浪将信将疑,说道:“你真有办法么?”

  丁讶笑道:“这粒红珠关系我最大,就是没有办法,我也要想出办法的!”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不过,在哈门陀这种人物⾝上施手脚,太困难了!”

  才说到这里,突然对古浪施了一下眼⾊。

  古浪知道必有缘故,连忙收起焦急之容,而丁讶则又软绵绵地靠到了树上,低声地呻昑着。

  同时又以原先柔弱的声调说道:“古兄弟,照这么说,我的病很难治了?”

  古浪知道必定来了外人,说不定是哈门陀,便装着糊涂说道:“这很难说,不过你年纪太大,比较困难些!”

  丁讶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好在我也不想长生不老,能拖几年是几年吧,但愿到四川能够找着我那孙儿,我死也瞑目了。”

  古浪未曾接口,丁讶突道:“古兄弟,你⺟亲留下的那粒红珠子,倒是真好,能否给我玩赏一下?”

  古浪知他言中之意,闻言很懊丧地说道:“那是先⺟留下惟一的一件纪念物,不料被我不慎遗失,真是痛心!”

  丁讶接口道:“说不定被石明松拿去了。”

  古浪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他们怎么竟把我当成了‘舂秋笔’的传人?那粒红珠对我是件无价之宝,对别人却是一点用也没有啊!”丁讶扶着树,站起来,摇了‮头摇‬,说道:“唔,我真不明⽩你们这些会武功的人,我看你还是趁早退出江湖,找个小生意做做吧!”

  他说着摇摇摆摆地走了两步,又道:“天晚了,你扶我回去吧!”

  古浪答应一声,扶着丁讶慢慢地向回走去。

  等到他们的人影,在这片林子里消失之后,两条灰影,闪电般了出来。

  他们正是石怀沙及⾕小良!

  石怀沙遥望着他们的去处,皱着一双⽩眉,说道:“照我们这几天跟踪的情形看来,古浪似乎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小良只是沉思,石怀沙问道:“老⾕,你在想什么?”

  ⾕小良答道:“我在想那个姓丁的老头,莫非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物么?”

  石怀沙接口道:“他看来是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不过我们还得慢慢观察才能决定!”

  ⾕小良接口道:“我看还是不要太死盯着他们,万一不是他们,岂不把别的路线都放过了?”

  石怀沙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们跟他到甘肃,到时再出面试试,如果仍然没有结果,那就只好赶快去找别的线索了。”

  ⾕小良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说完之后,二人如脫弦之箭,飞驰而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刷”的一声轻响,又是一条淡影,平沙落雁般,由一株两丈多⾼的大树上落了下来。

  待他⾝子站直后,看清了他竟是久未露面的琴先生!

  他穿着一件葛⻩的长袍,満头零⽩发,风尘仆仆,右手仍然拿着那支竹笛。

  他用右臂舞动大袖,拂去肩上的落叶,双目如炬,注视着远方。

  良久,他低语道:“哼!这两个老小子竟搭挡起来了!”

  说过了这句话,他便倒背着手,来回地踱着步,似在沉思。

  由他紧锁的双眉,和他面部的表情看来,可以看出他没有想出什么头绪。

  半晌,他又自语道:“这件事真个奇怪!阿难子岂会把‘舂秋笔’的下落,告诉这个不经人世的⽑孩子?”

  他摇了‮头摇‬,似乎认为不可能,又道:“这个丁老头也叫人费解,他若是会武功,绝不会逃过我的眼睛,由他眼睛看来,分明是平凡之人啊!”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许久不得要领,最后摇了‮头摇‬,回⾝向林中走去,很快地消失不见。

  这一片寒林,立时又静寂如死,连落叶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一株合抱的大树下,倚靠着一个⽩发老人,他手中拿着一粒⾎红的珠子。

  他正是哈门陀,拿着古浪失去的那粒珠子,双目平视,陷⼊沉思之中。

  良久良久,他不曾说过一句话,面上也没有一丝表情,那粒红珠不停地在他手中转来转去。

  忽然,他霍地站了起来,把手中那粒红珠举在眼前,低声地自语道:“小娃娃!我就要以这颗珠子来考验你,若是弄鬼,那可是我开戒了!”

  他摇摇晃晃而去,走得很慢,渐渐消失在茫茫夜⾊之中。

  意外的,丁讶却在另一株树后出现,他脸上挂着一丝狡笑,自语道:“果然在你手中…我自有办法!”

  这‮夜一‬很平静地过去了,晨起之后,丁讶的病势似乎更坏,不住地哮,但在吃了一粒药之后,就又恢复了正常。

  古浪这才知道,他虽有一⾝不可思议的武功,但是这⾝重疾却是真的。

  丁讶息着道:“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吧?”

  古浪关切地说道:“丁老,我看你的病不轻,是不是要多休息一下?”

  丁讶摇了‮头摇‬,苦笑道:“咳,这病是不治之症,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了,只望在死之前,能见她一面…”

  说着不住地‮头摇‬,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古浪虽然不知道他与桑九娘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也感到非常难过。

  丁讶呆呆地发了一阵怔,突然站起来,说道:“走吧!今天要赶不少路呢!”

  古浪这才唤来了樵子,打发了宿费,二人一马,浴着寒凉的晓风,向前方一片远林驰去。

  丁讶在马上低声笑道:“这群老小子也够辛苦了!”

  古浪心中一惊,问道:“他们还跟着我们吗?”

  丁讶点了点头,古浪又道:“有哪些人?”

  丁讶一笑把声音庒得更低,说道:“有石怀沙、⾕小良,琴子南…”

  古浪惊道:“琴子南?可就是琴先生?”

  丁讶点头道:“就是他!”

  古浪好不惊诧,这是他第一次听人说到琴先生的全名,对丁讶更有一种莫测⾼深的感觉。

  丁讶又道:“还有哈门陀!”

  古浪心中暗叫一声苦,说道:“唉!他果然一直跟着我。”

  丁讶接口道:“还不止此呢!那粒红珠子,不出我所料,果然在他手中。”

  古浪变得更紧张了,问道:“那…那怎么办?”

  丁讶转过脸来,问道:“若是没有我同行,你怎么办?”

  古浪被他问得脸上一红,说道:“那…我只有想办法偷回来!”

  丁讶点了点头,说道:“对呀!现在我就是要想办法偷回来!”

  说话之际,马儿已经驰进了寒林深处,古浪庒低了声音道:“我们如何动手呢?”

  丁讶闻言笑了笑,说道:“这粒珠子与我的关系最大,就给我办吧!”

  由于丁讶有这⾝重病,古浪又深知哈门陀的厉害,不噤说道:“丁老,你病得这么重,哈门陀…”

  话未说完,丁讶已然笑道:“你怕我惹不起哈门陀么?”

  听丁讶这么说,古浪不噤怔了一下,说道:“我不是怕你斗不过他,只是你有病在⾝啊!”丁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哈门陀是个厉害人物,不过我丁讶却不怕他,虽然我有这⾝病,他对我也无可奈何!”

  古浪见他⽩眉‮动耸‬,目中奇光闪,心中暗惊,忖道:“这个老人果然有一⾝奇技。”

  这正是古浪与他相识以来,第一次见他目奇光,心中不噤一阵骇然。

  这时丁讶又接口道:“关于这件事,我自会去办,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古浪答应一声,不再说话,那匹精神満的骏马,四蹄翻飞,驰速快得出奇。

  古浪心中忖道:“以我这匹宝马的速度,他们在后面居然追得上,武功可真够惊人了!”

  忽然他又想到了石明松,忖道:“现在他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是谁把他点伤的…”

  才想到这里,突听丁讶低声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前途就要有⿇烦了!”

  古浪一惊,问道:“会是谁?”

  丁讶一笑,说道:“大概是石怀沙和⾕小良吧,他们二人是搭挡,想劫舂秋笔洗刷他们见不得人的罪恶!”

  古浪心中很是愤怒,说道:“这两个老东西屡败不退,我倒要会会他们!”

  丁讶笑道:“好极了!你看他们不是来了么?”

  古浪向前望去,只见十余丈外,两个⽩发老人,搁在狭窄的山径上。

  他立时放慢了马,缓缓近过去。

  石怀沙首先开口道:“古兄弟好!”古浪含笑拱手,说道:“两位老师⽗好!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小良一手揷,一手向后面指了一下道:“甘肃!你呢?”

  古浪从容自如,含笑说道:“巧得很,我也是往甘肃去的。”

  石怀沙用手指了丁讶一下,说道:“这位老先生是什么人?”

  古浪还未开口,丁讶已然说道:“我姓丁,因为顺路,搭了这位小哥的马,二位上姓呀?”

  他说话的声音低涩⼲哑,气虚不实,⾕小良及石怀沙并没有回答他,却互对了一下目光。

  古浪正要开口,石怀沙已经说道:“古小弟,你下马来陪我们谈谈如何?”

  古浪笑道:“本当下马恭聆二位教诲,怎奈要事在⾝,急于赶路,恕我无法从命!”

  石怀沙面⾊一变,说道:“怎么,古小弟不赏脸?”

  古浪心中很是气愤,正要回话,丁讶长长地呻昑一声,说道:“唔,我也受不了啦!古兄弟,既然碰人,我们就下马歇歇吧!”

  古浪知道事情不可避免,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只能耽误一会,以后可不能下马休息了。”

  丁讶连连地点着头道:“成!成!我是真…真受不了啦!”

  说着又大声地哮起来,古浪知道他是假装的,心中暗笑,忖道:“这两个老东西,都不知道碰见了比哈门陀还难的人物呢!”

  古浪下马之后,把丁讶也扶了下来,丁讶才一下马,立时倚树坐下,用手轻抚口,连连息。

  ⾕小良及石怀沙均是一言不发,全神地观察着丁讶的一举一动,但是他们并无所得。

  古浪走到他们二人面前,含笑说道:“两位老师⽗有何见教?”

  石怀沙笑了笑,说道:“离开‘达木寺’已经好几天了,这些⽇子来,你都在哪里?”

  古浪冷冷一笑,说道:“我不就在这条路上赶路么?”

  石怀沙被他说得一怔,随即笑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可曾听说过关于‘舂秋笔’的事?”

  古浪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听说过!満江湖之人,谁没听说过?又岂止我古浪一人?”

  由于古浪言词不善,弄得石怀沙很尴尬,⾕小良接上来说道:“我们的意思是说,自你离开‘达木寺’后,这沿途下来,可曾听到过舂秋笔的消息?”

  古浪一笑,说道:“不曾听到过,如果不是方才二位提起舂秋笔之事,我都忘怀了呢!”

  听了古浪这句话,⾕小良及石怀沙均是面⾊一变,⾕小良冷笑道:“古浪!我们诚心问你,你可别给我们装糊涂!”

  古浪讶然道:“⾕老师此言何意?”

  石怀沙又道:“告诉我,在我们未到‘达木寺’前,你是否已与阿难子有了接触?”

  古浪心中一惊,极力地镇静着。

  石怀沙又紧接着说道:“在我们都未与阿难子见面之前,你们已经有了易了,可是?”

  古浪沉住了气,大笑道:“石明松造此谣言,想是为了转移你们的注意力,我还在怀疑他是舂秋笔的传人呢!”

  石怀沙及⾕小良又对了一下目光,⾕小良说道:“这么说来,你事先并未见到阿难子?”

  古浪一笑,说道:“我与阿难子素不相识,随你们怎么想好了!”

  石怀沙及⾕小良似乎也拿不定主意,古浪紧接着说道:“若是只为了这件事,恕我无可奉告,我要告辞了!”

  说完立时转⾝走开,⾕小良突然说道:“且慢!”

  古浪回过了⾝,不悦地说道:“⾕老师还有什么事情?”

  ⾕小良险地笑了笑,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在‘达木寺’中,我与石兄曾各接你一掌,居然不分⾼下,此事我们一直在怀疑。”古浪冷笑道:“怀疑又怎么样?”

  ⾕小良气得一瞪眼道:“怀疑又怎么样?告诉你,我们怀疑是阿难子在暗中助你!”

  古浪大笑道:“哈!你想得倒天真!”

  这句话又把⾕小良气得变了⾊,他叫道:“你少卖狂!我们立时就可查出真相来,现在你再分别接我们一掌,如果还有般若功力,我们便深信你,否则便是阿难子与你有过来往!”

  古浪心中一惊,但是表面还得硬撑着,说道:“极愿奉陪!”

  他说着,目光向丁讶扫了一下,见他双手套在袖子里,垂着头,似是睡着了。

  古浪心中忖道:“还有别人在暗中窥伺,丁讶要掩饰他的⾝份,不能暗中助我,不知我是否敌得住他们?”

  由于古浪毫无惧⾊,倒使⾕小良及石怀沙迟疑起来。

  古浪暗自运气,忖道:“上次是哈门陀暗中助我,这一次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助我…”

  想到这里,⾕小良已跨出了一步,说道:“准备好了没有?”

  古浪一笑道:“何需准备?”

  ⾕小良又气得变了⾊,叫道:“好狂的小子!我就不信琊!”

  说着当一掌击了过来,古浪只觉对方掌势劲力如钢,只得咬紧了牙,奋起全⾝之力,了过去。

  两股掌力一触,古浪右臂一阵奇痛,一连退后了好几步,口有些发涨。

  ⾕小良已然狂笑道:“哈哈!果然不错,你的般若神功哪里去了?”

  这一掌未有任何人暗中相助,古浪心中吃惊,但表面越发镇静,含笑道:“你别忙!再试两掌看看?”

  ⾕小良指着古浪大笑道:“再两掌你的命就没有了,哈哈…”他好似‮奋兴‬已极,张着大嘴狂笑不已,古浪大怒,厉声道:“老狗!你再试两掌,看我不把你蛋⻩打出来!”

  这句话说得⾕小良立时不笑了,他一双小眼眨了眨,说道:“你说啥?叫我老狗?还要打出我的蛋⻩来?好小子,你可真狠,我倒要看看谁把谁蛋⻩打出来!”

  一语甫毕,又是一掌打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古浪面门打来。

  古浪咬紧牙关,按哈门陀所传心法,运气至右臂之上,奋力地了上去!

  这一掌仍然无人相助,但是古浪奋力之下,掌力比起刚才已大为增強。

  两掌相触,发出了一声巨响,古浪的⾝子又是连退出三步,右臂痛得抬不起来。

  ⾕小良的⾝形也晃了一下,右臂感到有些酸⿇,他怔了一怔,说道:“掌力虽然增強,却仍无‘般若’之功。古浪!你从实招了吧!”

  古浪怒火冲天,他強忍着,表面如常,含笑道:“老狗,还有一掌呢!”

  ⾕小良气得又怪叫起来,大骂道:“好小子!你还叫我老狗?看我不宰了你!”

  这时古浪已抱拚命之心,暗忖:“这一掌若是抵不过他,只好用师⽗所传招式,与他拚个死活了!”

  ⾕小良第三掌又已击到,古浪大喝一声,右掌奋力地又了上去!

  就在古浪才一抬臂之时,一股绵绵的劲力,贴在了他的背上。

  古浪又惊又喜,来不及思索,双方掌势已经接实。

  只听一声怪叫,⾕小良的⾝子,如同⽪球一般,滚出了五六尺远。

  他面⾊煞⽩,左掌抚着右掌,对石怀沙说道:“***!这小子真…真有般若神功!”

  古浪含笑昑昑,说道:“老狗知道厉害了吧?”

  ⾕小良气得双目如铃,石怀沙也变了⾊,缓缓走了过来,说道:“古浪,以你这般年纪,绝不可能练成般若神功…”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可能你就试试看!”

  石怀沙厉声喝道:“自然要试!”

  一言甫毕,⾝如旋风一般扑了过来,双掌平扬“将军十指”向古浪前推来。

  古浪为了慎重起见,也以双手相,他猛然翻起两掌“金蛇狂舞”了上去。

  那暗中的助力,又附在了古浪的⾝上,这四只手掌才一微沾,石怀沙便立时闪电般收回了双掌,急急地飘向了一旁。

  古浪也把双掌收了回来,笑道:“石老师为何半途而废?”

  石怀沙望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对目瞪口呆的⾕小良道:“老⾕,我们走!”

  说罢一闪而逝,⾕小良也赶忙跟着离去。

  等他们二人消失之后,古浪这才轻轻地着右臂,只觉酸痛不堪。

  他转过⾝子,见丁讶已经睡着了,心中暗笑,忖道:“这个老家伙装得倒像!”

  古**他一声,丁讶着眼睛道:“咦,那两位呢?”

  古浪笑道:“他们已经走了,我们快赶路吧!”

  丁讶在古浪的扶持下又上了马。

  古浪在扶他上马之际,只觉右臂奇痛,心中吃了一惊,忖道:“如此看来,我的右臂已经受了伤!”

  二人都上了马,古浪以左手缰,催动马儿,如飞而去。

  一直驶出了好几里,丁讶才低声说道:“你的右臂受伤了吧?”

  古浪摇‮头摇‬,说道:“不要紧,一会就好了!”

  事实上他已痛得忍不住了,丁讶伸过了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膀子。

  古浪只觉一阵奇热传送过来,不大会的功夫,手臂即已恢复正常。

  古浪大喜,连声称谢,并道:“刚才是你助我发掌的么?”

  丁讶摇了‮头摇‬,说道:“刚才哈门陀就在一旁,我岂能助你?头两掌哈门陀是有意考验我,后来他见我浑然不知,才出手助你的!”

  古浪这才恍然,说道:“他既然偷偷地跟着我,不使我知道,如今助我出掌,岂不是等于告诉了我么?”

  丁讶笑道:“他自然有道理,不久就会知道了。”

  二人谈说之间,又驰出了十余里,丁讶道:“这一路下去,将不断的有事故发生呢!”

  古浪也暗自警惕着,说道:“琴先生何时会动手?”

  丁讶道:“你不用急,好好地养神,总有一天,我们要一路杀到四川去!”

  古浪不语,马儿在山道中急驰,古浪仿佛看到了一条被鲜⾎染红的道路…  wwW.isJxs.cOm 
上一章   铁笔舂秋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萧逸创作的小说《铁笔舂秋》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铁笔舂秋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铁笔舂秋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