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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无忧公主  作者:萧逸 书号:35657  时间:2017/7/25  字数:16782 
上一章   ‮节32第‬    下一章 ( → )
  这一面常孟比他⽗亲也不见得好,他乍见暗器飞到,慌不迭闪⾝让开,却失之于动作太慢“噗!”一声,直被对方那口小小飞刀中了肩窝,深⼊没柄,痛得他全⾝打颤。

  朱翠虽然暗器出手,却未能将对方杀死,心里一口怨气出不来,偏偏环⾝敌人如附骨之蛆,一时想摆脫颇是不易。

  现场这么一闹,顿时情势大,呐喊声中,二十名马上卫士,顿时跃⾝下马,蜂拥而至。

  朱翠一不做二不休,豁出一死,决计要与对方一拼到底。当下一剑在手,施展出全⾝功力,左攻右实,招招剑势俱皆凶狠猛厉之极,瞬息之间已为她砍伤了多人。

  几名近卫刀剑在手,拱侍在马车四周,保护着车內的常氏⽗子,更有人叱喝着要用火来对付。

  常氏⽗子在两名车內卫士搀扶下匆匆离开了马车,急改换骑马离开。

  朱翠一眼看见,心里大急,只是⾝侧敌人却是恋战不舍,虽为她一连杀伤了多人,却是摆脫不易,眼看着仇人⽗子奔向两匹坐骑,在环⾝众多侍卫保卫之下,正待认镫跨马。

  猛可里,⾝侧响起了一声清叱。一条人影,像是火星天坠,直由道边上一棵⾼有数丈的树梢上纵⾝而下。

  这人好快的⾝法,⾝形一经扑下,随即腾起如鹰,起落之间已袭向常氏⽗子⾝边,陡然伸手抓住了常威⾝后⾐领,反手间已把他掷了出去。

  这一手大摔活人当真还不多见!眼看着常威偌大的⾝体,在这人振臂之间,就像是球也似地被摔了出去。

  朱翠虽是与眼前各人纠打斗,可是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辆马车,常氏⽗子离车待要上马之际,她眼看着不能脫⾝,內心之焦急可想而知,想不到却在危急一瞬间,半路杀出了这么一个人来成全了自己的心意。

  猝然闪出的那个人手法好快,第一把抓住常威摔出,紧接着第二把就抓向常威之子常孟。

  通过朱翠眼光所见,看见的只是此人一个背影,唯一可以断定的,对方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显然有惊人的快速⾝法,出手之招式更是奇怪得很,她想要抓谁好像那个人怎么也逃不开。

  眼前她一把抓向常孟,常孟竟然是无法躲开,被她一把抓在了背上,尖尖五指有如五把钢钩深深陷⼊常孟背心,显然她无意取他命,否则在进手上只要加些力道或是改抓为击,常孟就得当时毙命,然而她却也饶不过常孟。

  随着她抖出的手势,常孟整个⾝子跟他⽗亲一样,球也似地抛了出去。

  这一先一后两个人似球被摔出来,恰恰好就落在朱翠⾝边不远。

  朱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见对方的正面之影,不过对方是站在自己这一方面,这一点却是毫无疑问,尤其是她明明可以出掌致死常氏⽗子,何以却仅仅把他们抛开到自己跟前,这又是为了什么?然而这个问题,不过是一刹那间,就使她得到了回答,原来对方敢情知道自己对常氏⽗子的刻骨仇恨,是以特地把常氏⽗子抛向自己,要自己亲手予以剪除之。一念触及,朱翠顿时为之热⾎沸腾。

  这可是难得的一个机会,当下娇叱了一声,⾝子霍地跃⾝而起,当真是起飞如鹰,其势之疾猛确是出人意外,起落之间已扑到了常威⾝后。

  常威活该有此一劫,怎么也想不到拐弯抹角仍然是落在这个丫头手上。他随行虽有许多卫士,无奈在此要命的关头,却是一个也来不及救他的命。

  朱翠⾝子一欺,正好来到他⾝后,掌势一抖,噗一声正击在了他后舿上。

  由于常威⾝子方自爬起,正是一个前进的姿式,是以这一掌的力量无形中化解了不少,尽管如此,常威却也大大吃受不起“哇呀!”一声,一头栽倒地上,一张脸顿时为地上沙石擦得⽪破⾎流。

  他毕竟是习武出⾝,当此要命关头,也只有拼命自救之一途,上既跨有刀,当下在地上一个骨碌爬起,蓦地菗刀在手,霍地回⾝,一刀向朱翠⾝上劈出。

  这一刀他虽是施出了全⾝功力,在朱翠眼中却是不值一笑,只是一伸手已捏住了他落下的刀锋。

  常威一连挣了几下,未能把刀夺下,急得大吼道:“来人…快来人哪…你们这些死人!”

  蓦地朱翠把手里的刀一松,常威一个倒栽葱反跌了出去,猛可里,嗖嗖嗖一连纵过来三条人影,呐喊着待向朱翠扑来。

  朱翠心里一急,掌中剑脫手而出,这一招显然又是她救命的绝招之一,宝剑一经出手,带出了一道醒目的⽩光,只听见“噗哧!”一声,正中常威前,由于出手劲道极猛,直把他刺了个前后透明窟窿。

  这位镇武将军嘴里发出了沙哑的一声嘶叫,⾝子一个前扑,就倒下来不再动了。

  朱翠一连两个快速的扑纵,纵⾝而前,自常威⾝上拔下了长剑,待要回头再去追赶常威之子常孟时,⾝边人影闪动,已有四个人把她团团围住。

  只见为首一个黑壮⾼大的汉子在大声嚷道:“将军被杀了,千万不能放她走了。”四下里传出了一阵子喧哗之声。

  镇武将军被刺⾝死,当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顿时所有各人俱都为之震惊。

  常威之子常孟,这时乍听⽗亲被刺⾝死,不噤吓得‮腿双‬连连打颤,有心返回探看,却被⾝边两个侍卫拖着匆匆上马,三匹健马方自转⾝待行,猛可里先时那个云龙一现的女杀手霍地自空而降。

  原来刚才这个女人匆匆一现,掷回了常氏⽗子随即隐⾝不见,却在常孟上马待逃的一瞬间,又忽地自空而降。树帽子“哗啦!”一响,带着这人纤细瘦削的⾝影,直直地由空中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常孟的坐马之前。

  由于这个女人突然的来势,三匹坐马为之大受惊吓,长嘶声中,纷纷扬蹄人立而起,马上的三个人一时无备,俱都由马鞍上仰⾝折翻了下来。

  常孟早已是惊弓之鸟,这时惊叫着由地上一个骨碌爬起来,面所见的这个女人有着瘦瘦的一张脸,明亮的一双眼睛,一⾝黑⾊长⾐,并非她所悉的无忧公主或潘幼迪二者任何一人,实在陌生得很。

  然而这个女人却是他⽗子不折不扣的‮魂勾‬使者、要命煞星。

  若非是这个女人方才的现⾝,常威自是不会死在无忧公主手中,是以常孟乍然见到她现⾝眼前,早已吓了个魂飞魄散,当下大吼一声道:“救…命!”

  他⾝边的两位卫士,乍然见状,俱都奋不顾⾝地向着对方那个黑⾐妇人扑了上去。

  二侍卫一人手拿大环刀,一人是虎尾节,一声招呼之下同时向着对方偎了上去。

  常孟把握着这一霎良机,霍地翻⾝上马,策缰待逃。

  他可真是作梦也想不到,对方这个女人敢情出手之快,较之无忧公主更要快了许多,随着两名侍卫的刀双双挥下的一刹那,即见那个女人一双⾐袖倏地向外一分一扬,乍开即合,两名持械的卫士,顿时像是被点中了⾝上的⽳道,一动也不动地僵立现场。

  瘦女人好快的⾝手,一式分花拂柳,双双点中了二人的⽳道,⾝子却并不因此而略显缓慢,猛可里拔⾝而起,霍地向下一落,再一次向了常孟的马前。

  常孟手上拿着一把剑,一声惊叫,霍地直向着瘦女人头上劈落下来。

  这口剑眼看已经劈中对方脸上,忽地那个女人左手倏扬,只一下捏住了这口剑的剑⾝,略一连劲“啪!”一声,一折为二。

  随着对方的一只⽩皙瘦手,猛地向前一递“噗”地一声,已把常孟当抓了个结实,紧接着她⾝形起处,不过是两三个起落,已扑到了朱翠与各侍卫混战现场,只听得她一声冷笑,倏地把手上的常孟用力抛出,扑通一声直落向朱翠面前。

  常孟连惊带吓,再加上这一摔,顿时鬼也似地叫了起来,朱翠脚下一个上步,抢到了他⾝前,宝剑一吐“噗!”一声,刺中了他的前,结果了他的命。

  是时围附在他⾝边周围的十数名侍卫,纷纷大叫着扑⾝而上,却被朱翠一连砍翻了两人。

  猛可里面前人影一闪,那个黑⾐瘦长的女人己来到了。她眼前。

  朱翠方自认出来人正是⽇前邂逅的风来仪,不噤心里一惊,后者已欺⾝而近,大声道:“还不快走,想死么?”

  说话间,风来仪双手同时挥动,一连打倒了两个人,倏地拔⾝而起,有如一只冲天而起的巨鸟,起纵之间已拔⾝在道边大树之巅。朱翠料必她话中有因,不能怠慢,当时聆听之下、紧跟着她⾝后也施展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陡然拔⾝而起,落在了那棵大树上。

  她⾝子方自踏向一树⼲,未容站定,风来仪已蓦地附⾝而近,急唤道:“快!”紧跟着,她⾝子一个急转,已落向另外一棵大树。

  朱翠不顾思索地跟着她腾⾝就起,她⾝子方自纵出的一霎,耳边上只听得“轰隆”一声大响,大片火光闪处,无数铁砂子儿飞向先前落⾜的大树,大片枝叶散飞得満天都是。

  敢情是对方已发了火

  朱翠惊心之下,亦不噤对于这位不乐岛的女岛主暗存感,若非她及时接引援手示警,自己即使能够杀了常氏⽗子,只怕也在敌人火之下丧失了命。

  朱翠一念之兴,对于自己侥幸捡得了这条活命,不噤大为庆幸,当下,哪里还敢多作停留。

  一时间,只见风来仪在前朱翠在后,两条快速的⾝影有如星丸跳掷一般,倏起倏落起伏于群树之间。树下火更不迭连声发放,烟雾弥漫里,无数铁砂子儿轰向树梢,无奈对方二女的⾝法实在太快了,树下的火总是慢了一步,眼看着二女的背影一路腾纵如飞,倏起倏落消逝于视线之外,转瞬无踪。

  在一阵亡命飞驰之后,前行的风来仪忽然立⾜于一座山神庙之前,略候片刻,朱翠方才来到了近前,却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地成一片。

  “小女娃子不知天⾼地厚,哼哼!”风来仪打量着她冷冷地笑道:“要不是我救你,我看你非但报不了仇,恐怕再多两条命也早就完了。”

  朱翠原本对她心存感,打算见面之后对她说上几句感谢的话,这时听她这么一说,发要強好胜之心,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风来仪说道:“怎么了,你还不服气么?”

  “有什么好服的?”朱翠冷笑道:“你虽然帮了我个小忙,目的还不是希望我早一天跟你回不乐岛去!哼,你们不乐岛的伎俩,还当我不明⽩?”

  风来仪倏地一挑长眉道:“好个丫头片子!”话声出口,霍地就像一阵风似地闪在了朱翠⾝边,蓦地一掌向着朱翠脸上打去。

  这一掌劲猛力⾜,眼看着已将打在朱翠脸上,偏偏朱翠竟是不闪不躲,看看风来仪的手已将触及,忽然她却临时停住。

  朱翠脸上含蓄着一片冷笑,分明并不惊怕。

  风来仪奇怪地打量着她道:“你为什么不躲,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朱翠冷冷地道:“我们已经打过了,不是么?”

  风来仪哼了一声道:“你应该记住,从今天起你已是不乐岛的俘虏,可不是不乐岛的客人。”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又接着道:“不乐岛上的规矩很多,这一点等你到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朱翠耸了一下肩膀道:“我就不相信不乐岛有什么了不起,我能进去就能出来,到时候倒要看看谁能阻挡得住!”

  忽然风来仪⾝子一晃,快如闪电般已来到了她面前,朱翠不明她究竟何意,吓得怦然一惊,只觉得双肋上一阵发⿇,再看对方时,风来仪却已退出两丈以外。

  朱翠只觉得‮腿双‬关节处一阵发软,差一点坐了下来,不噤心里吃了一惊。

  “你…⼲什么?”

  说时她⾝子摇晃着,只觉得全⾝乏力,差一点又要坐下来。

  “哼哼!丫头,这是我们不乐岛的规矩!”风来仪接着道:“凡是要去不乐岛的,都免不了的。”

  朱翠这时只觉得‮腿两‬弯上一阵子发软,由不住膝盖一弯,扑通坐了下来。

  风来仪这时候缓缓向朱翠走近,含笑道:“用不着担心,我只不过用一种特殊的手法,点了你的⽳道而已,一天半天你就能复原如初,一点关系也没有!”

  朱翠咬牙忍着膝问的痠楚,心中燃着怒火,冷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来仪道:“为什么?你很聪明,想一想也就明⽩了,我走了,晚上再来看你!”说罢⾝子一晃,已拔上了一棵大树。

  朱翠心里一急,再加上填的怒火,抖手向着她背影发出了一口飞刀。

  这口小小飞刀,一出手即化成了一道⽩光直袭向风来仪后脑。眼看着即将触及的一刹那,风来仪霍地一个快转,二指轻舒,其势绝快,只一下已将那口柳叶薄刃飞刀拿在了手上,紧接着她⾝形起落,一路纵跳如飞而逝。

  朱翠娇叱一声,霍地跃⾝而起,想去拦住她,可是⾝子方自跃起,却觉得腿弯间一酸,情不自噤地又坐了下来,这一次由于力道用得过于‮烈猛‬,‮腿两‬弯间一时宛若针扎,只痛得连眼泪都落了下来。

  一个人坐在野草地里,起亦不能,愈想愈气,‮子套‬宝剑左右砍了一阵。忽然一阵心酸,趴在地上情不自噤地哭了起来。她一直是要強惯了,想不到一连串的不如意事连番地打击着她,満以为此行前往不乐岛能相机救回⺟亲弟弟及家中各人,却没有想到这个风来仪手段如此毒辣。

  看来她似乎已施展了特殊的手法,将自己‮腿双‬废了,年纪轻轻落成了残废,自是人生至悲之事!

  想到恨处,朱翠真恨不能当时横剑来一个自了。

  一个人正自伤心饮泣的当儿,忽然⾝前微风轻袭,以朱翠的经验,顿时测知有人来到了眼前,陡然吃了一惊,慌不迭地抬起头来,目光所接触处,乃是一袭蓝缎长⾐,像是一整匹缎子那么的平整光华。

  朱翠心里由不住怦然一动,因为这袭长⾐是她所悉,她的心跳得那么厉害,紧接着她目光已接触到了那张她所悉并深深盼望着的脸。

  “噢…你…海…兄…”

  由于心里过于动,太过突然,使得她张口不知所言,这几个字说得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海无颜,正用着那双深邃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她。

  “噢…海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

  “那你…”朱翠抓住了一株小树,想站起来,⾝子才站起一半,情不自噤地又坐了下来。

  “看见没有?”朱翠红着两只眼睛,伤心地道:“我…我的腿…我已经完了!”

  “哼!别说这种怈气的话!来,抓着这个!”说时,海无颜递出了手里的剑。那是一口连鞘的剑。

  朱翠用力地抓住了剑鞘,只觉得剑⾝上含蓄着一股昅力,却是她从来也没有体会过的,手上略一用劲,已站了起来。

  “腿上发软是不是?”

  海无颜声音显得很低沉,但是却掩不住他的关怀情谊。奇怪的是,听见了这个声音,朱翠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温暖,她‮望渴‬听见这个声音已经很久了。

  “不是软,是酸!”一面说,她试着走了一步,⾝子一晃,嘴里“哎唷!”一声,差一点又坐了下来,幸亏通过了手里所抓住的剑鞘传过来的力道,总算稳住了她摇摇坠的⾝子。

  “不要紧的,你只要紧紧抓住,倒不了的!”海无颜左右打量了一下,眼睛认定了前面不远的那个山神小庙:“走,我们到里面说话去。”

  朱翠委屈地点了点头。海无颜一手握剑,用这口剑接引着她,缓缓前行。

  朱翠侧过眼睛看了他一眼,喃喃地道:“是风来仪,不乐岛上的那个风来仪,她…”

  海无颜点点头道:“我知道,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了?”

  “嗯!”海无颜似乎已猜到了她心里的疑团“时候不到,我还不能见她,再说…”

  二人目光接触,朱翠不知怎么回事,只感到脸上阵阵发热,心里一个劲儿地发慌,仿佛小说里所形容的那样,揣着一头小鹿似的。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她赶忙低下了头。

  在海无颜这口剑的接引下,朱翠总算没有跌倒,当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山神庙前。山神庙就是土地庙,小得可怜,两扇门半掩着,想是长久没有人来的缘故,其上结満了蛛网。

  随着二人⾜步踏近,两扇虚掩着的庙门自然地敞开来,朱翠情知这是得力于海无颜精湛的气波內功,心里不噤深深为之折服。

  庙里就只是一间小小殿房,除去了那尊山神像外,余的空处只是很小的一块地方。

  有一方木制的神案,上面堆着稻草,不知何方的乞儿,曾在这里夜宿。

  海无颜道:“你先等一下!”随即把供桌上的稻草清理⼲净,这才扶着朱翠坐下来。

  朱翠感地点点头道:“谢谢你,我中了风来仪的暗算,这‮腿双‬可能已经残废了。”

  “还不至于吧!你先用不着担心,让我来看看!”

  朱翠看着他苦笑了一下。

  海无颜道:“我是听说了镇武将军常威⽗子被刺的消息才匆匆赶来,当时就猜想到可能是你所为,大⽩天拦路行刺,哼…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面说时,他两只手已缓缓伸出,贴在了朱翠的两边气海⽳道上。

  朱翠顿时觉得通过他的双掌,传过来两股温热气机,一经⼊体,随即蛇也似地顺着大脉向⾝上各处游去。她轻轻的呻昑了一声,情不自噤地扭了一下⾝子。

  “我现在运施五行真气,试一试你到底伤在哪里。”海无颜微微一顿,随即接下去道:“当时风来仪动手伤你时,我因为距离很远没有看清楚,你告诉我一下当时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朱翠摇‮头摇‬道:“我也不知道,真是奇怪得很,其实她武功比我⾼得多,随时可以杀了我,又何必出此下策,我只记得她点了我的一双气海⽳,腿一⿇就走不动了。”说到这里,象是海无颜双掌所运施而出的气机触及了痛处,⾝子菗*动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

  海无颜眉头一皱道:“是这里了!”

  朱翠只觉得通过对方双掌所发出来那两股气机,忽然中途打住,那地方显然正是痛楚所在,一时只痛得花容失⾊,连声呻昑不已。

  海无颜冷冷一笑,忽地收回了双掌,只见他双眉微蹙,沉思着什么。

  朱翠痛楚稍失,看着他道:“怎么…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海无颜点点头道:“风来仪用‘太罡气’锁了你的‮体下‬十二处⽳道,手法险毒得很,但是你放心,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朱翠心里一惊道:“太罡气…”

  海无颜道:“只要你运功调息,半⽇之后,痛楚全失,看来与好人一样。但是这种罡气一⽇不消除,就一⽇潜伏在你⾝体之內作祟,这倒是一件头痛的事情。”

  朱翠一惊,低头不语。

  海无颜道:“看来这是风来仪迫你就范的一种伎俩,这么一来,你便不得不听她‮布摆‬了。哼,今天既然被我撞见,我就偏不让她称心如愿。”

  朱翠心里一喜道:“你难道知道解救的方法?”

  海无颜看了她一眼道:“这也是机缘凑巧,这几年来,我为了打通⾝上各处关节,不得不強习‘太罡力’,已有七成的火候,正是对方太罡力的唯一克星,这个隐秘,不乐岛上三个老怪物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朱翠听后心里自是⾼兴,当下连连催海无颜快些施展手法解救。

  海无颜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子道:“好吧,我到外面去看看,你不妨先运功调息一下等到痛楚稍失之后,我再下手也是不晚。”说罢他站起来,潜⾝外出。

  朱翠只以为他所以避开,是要让自己从容调息,当下宽⾐解带,就在这神案上盘膝坐定运功调息起来。

  小半盏茶之后,她已全⾝炙热汗下,这才知海无颜所说果然没错,自己下半⾝多处⽳门俱已被一种无形气机锁住,虽然运功调息,试通关⽳,亦无能打开。

  这一霎,只觉‮部腹‬酸痛,十分內急。

  山神庙內自是不便,只得由后门步出,寻一僻静处行一方便。只见排出之物腥红一片,大是骇异。

  当她再行返回小庙时,海无颜已然在座。

  朱翠脸⾊微红,生怕他问自己上哪儿去了,这类事女孩儿家自是羞于启齿。

  海无颜像是成竹在道:“你可觉得好一些了?”

  朱翠点点头道:“好多了!”

  海无颜道:“你可试过运气调息?”

  朱翠点头道:“试过了,你说得不错,确实有很多⽳道被锁住了。”

  海无颜道:“你可觉得腹痛,想要⼊厕?”

  朱翠瞟了他一眼,奇怪他什么都知道,当下脸⾊微红地点了一下头。

  海无颜道:“这就对了,如果你⼊厕时注意到排出的秽物如同⾎块,那便是⾝中‘太罡气’的证明,我才可以放手与你医治。”

  朱翠很窘地看了他一眼,索大方地点头道:“你真料事如神,都说对了!”

  海无颜由香案上取下了一束香,打火燃着,揷在香炉之中。

  朱翠奇怪地道:“⼲什么?”

  海无颜道:“我在施展功力时,除了不得有外力⼲扰之外,最重要的是不能见风,即使一些微风也要避免,否则对你不利,这束燃香正是要测知风力的流向。”

  朱翠注意燃香时,果见香端冉冉升起的⽩烟偏向一边,海无颜站起来过去关上了窗户,才见那缕⽩烟一线升天。

  海无颜点点头道:“现在可以了。”

  朱翠奇怪地道:“你要怎么来治呢?”

  海无颜道:“太与太罡气,都可以透过精神的感应传⼊对方⾝上,你我只要四目相对,专心一致,我即可将功力传⼊你⾝体之內帮助你打开⽳道,并把留在你⾝上的大罡气驱出体外。”

  朱翠听后大感奇怪,她武功涉猎颇广,只是像对方所说仅凭彼此注目,即可将功力传送的神奇方法却是以前闻所未闻,不噤大为骇异。

  海无颜这时已在神案另一端盘膝坐着,朱翠与他对面相向,四只眼睛自然而然地对在了一块。

  立刻,她就感觉到通过海无颜的那双眼睛,传过来两股奇热的劲道。

  想到了海无颜刚才的关照,当下她忙即镇定心神,运用本⾝气机向內收缩。

  这么一来,果然大生功效,顿时只觉得通过双瞳传送进来两股热热的气机,就像是小蛇也似地顺体直下,用不了片刻时间,已聚集体內,一时満⾝生热,顷刻间已贯彻上下,简直按耐不住。

  二人这时自是全神贯注,意不旁属。忽然之间,庙外传过来一声森的冷笑。

  虽然声音不大,只是在眼前这般情况里,听在二人耳鼓之中,却有似⻩钟大吕般地给人以震撼之感。尤其是朱翠甫一聆听之下,⾝子由不住大大地摇动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遍体上下万针齐扎,痛得她花容失⾊,几乎失声叫了起来。然而她毕竟知道此举关系着成败至大,虽然在如此情况下,也不敢稍微大意,一时咬紧牙关,不使意念旁驰,却是险状万般。

  海无颜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视着朱翠,冷冷地说道:“不要紧,这是找我的,你千万不可分神。”

  朱翠心里虽急,无如她知道这一霎对于自己太重要,只得強自镇定。

  却听得门外传过来一男一女的口音。

  男的说:“海兄弟,有财大家发,⼲吗一个人吃独食?光不挡财路,把我弄走了,自己来个独呑,太不够朋友了。”

  女的说:“哼,我们夫妇一直敬重你的为人,这一次你可⼲得太不漂亮了。”

  男的又说:“你杀了那邵一子和瞎子这件事,我们也都知道了,哼哼,当真是手段毒辣得很,比我们夫妇⾼明上百倍不止。”

  女的冷笑道:“要我们不说出去也很简单,只要把东西拿出来就行了,只是又要做人又要独呑,那可是休想。”

  这一男一女像是说双簧似地一唱一答,却把命攸关的朱翠吓出了一⾝冷汗。

  蓦地她⾝边响起了海无颜的声音道:“立刻闭气调息,守住中宮,只要气机不散,便对你无妨。”

  朱翠点点头。她立刻抱元守一改守中宮,果然情绪大为缓和。

  耳边上又响起海无颜的声音。

  “来人是青砂堡的澜沧居士童⽟奇夫妇,武功很⾼,但我⾜可应付,此二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你只不声不动,一切听我嘱咐行事就好。”朱翠微微又点了一下头。二人虽相对咫尺,海无颜却以“传音⼊秘”的功力将声音再送过来,显然是预防到为外人听知。

  也就在他话声方住的一霎间,耳边上砰然一声大响,掩着的两扇木门霍地大敞开来。门虽敞开,却不见人影进来。

  甚久之后,才见人影闪处,门外双双现出了一双⽩⾐男女,男的四十上下,面相斯文,额下留有半尺左右的三络黑须,⾝侧妇人姿⾊不恶,只凭外貌,任何人也都会以为他们是士林人物,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黑道人物,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来者二人果然是新近败在海无颜手下的澜沧居士童⽟奇夫妇。

  他夫妇二人,新败之余,再次找上门来,自然显示有几分“有恃无恐”只是“所恃者何”?却显然又让人有几分费解了。

  童氏夫妇乍然现⾝门口,对于里面的情形也像是全然不明,忽然发觉到“无忧公主”朱翠也在座,倒是吃了一惊。夫妇二人情不自噤地互相对看了一眼。

  童“芙蓉剑”莫愁花立刻脸上堆満了笑容。

  只见她细眉微挑,红轻撇,露出了瓤犀⽟齿,含着微笑道:“唷,啧啧啧…真想不到,这可真是想不到,好亲热呀!”

  童⽟奇呵呵一笑道:“海兄弟,敢情外面传说你这‘苍海无情’是假的,但不知这位姑娘是什么人,能够得到一世奇侠海无颜的垂青,可真是不容易呀!”

  这番话听在朱翠耳中,顿时大为动,忍不住目光转移,向着童氏夫妇看去。

  耳边上响起海无颜的声音道:“不必理会他们,我已将‘太罡气’尽其可能地都传进了你的⾝体,你只守住中宮,便可无害。”

  朱翠原想点头示意她已知道,只是碍着強敌在侧,不便表示出来。

  海无颜又传声道:“你原可闭目养神调息,但那么一来,敌人便有所戒备。”

  微微一顿,他才又接下去道:“现在你我仍装成原样,敌人只以为我们命相关之际,不能分神,必会有所蠢动,那时候便可出其不意地伤他们其中之一,这么一来,便容易对付了。”

  朱翠又眨了一眼睛,表示会意,立刻目光直视着对方,不再移转。

  童氏夫妇现⾝之初,已看清了眼前情形,心內大为‮奋兴‬,只以为对方处此要命关头,正是自己下手最佳良机。

  原来他夫妇二人自从被海无颜退,将到手的宝图支出之后,表面上像似惧于海无颜的威势,不再二图,其实心里却是一万个不甘心,退回不久即再潜回。

  二人知道海无颜厉害,不敢贸然再次出手,只是在暗中尾随不去,即使在暗中,他们夫妇亦不敢丝毫大意,生恐为海氏发觉,等到侧闻左瞎子与“剑花先生”邵一子先后死亡,才不噤大为吃惊震怒。

  童氏夫妇不知下手杀害邵左二人的是不乐岛的⽩鹤⾼立,却直觉地认定是海无颜所为,只以为自己夫妇上了对方的大当,心里更生忿怒,无如海无颜实在过于厉害,终究不敢贸然出手。

  直到海无颜进⼊了山神小庙,夫妇二人远远蹑上来略一商量,认为机会不可惜过。

  原来童氏夫妇所习“澜沧门”之武功、以奇异之阵法见长武林,这时见海无颜⼊庙,正是下手良机,由是乃在庙外,按照本门最厉害的“九九生死呑合阵法”在这座山神小庙外布下了厉害的埋伏。

  他夫妇用心原以为海无颜过于厉害,如果在庙內动手,即使夫妇联手,只怕恐非其敌,所以才由童⽟奇发声冷笑,只把海无颜出⼊阵,那么一来,夫妇二人再联合出手,加以阵势之威力,定可如愿以偿,将宝图出来,无如冷笑之后庙內毫无动静,这才联合现⾝门端,向內探望。

  这一望之下,不噤使得二人心花怒放,戒心大去。童氏夫妇自非泛泛之流,一看之下,即知海无颜正在运用本⾝纯內功,渡⼊对方那个姑娘⾝內,他们虽不知对方那个姑娘⾝罹何疾,但是却可猜知伤势不轻。他夫俱是內功⾼手,自然知道这一霎的命攸关,这一霎不要说海氏无能向自己夫妇出手攻击,只怕说话声音略大,亦可令他心神失所,一个疏忽,气走玄关,即形成全⾝瘫痪,便成终⾝残废。

  又他们哪里料到海无颜该是何等精细之人,眼前危机又焉能看不出来,是以海无颜在初闻童氏发声冷笑之际,已测知他夫妇到来,当时却是吃惊不小。

  如果童⽟奇冷笑之后立刻现⾝庙內向海无颜动手,后者便万万难与其敌,后果则不堪设想。无如童氏夫妇二人作贼心虚,发声之后等候甚久才⼊內查看,这么一来,便无形中给了海无颜从容防备的机会,只不过外表上仍然做出难以摆脫的模样,童氏夫妇初探之下,不及多想,自以为大是得计。

  他夫妇发话探询,不见回答,更以为所料不差。”

  童⽟奇仰天一阵朗笑,其声嘹亮,声震屋瓦,这番笑声用意至为明显,自是旨在扰对方心神。

  海无颜当然明⽩他的意思,眉头微皱,脸上现出了无限痛苦的模样。

  童⽟奇细察之下,更是大为得计,笑声一顿,立刻现出了狂傲形态。⾝形微闪,已来至海无颜与朱翠⾝边站定:“姓海的,想不到你也有落在我童某人手中的一天,可真是天从人愿。”

  海无颜仍然目光瞬也不瞬地向朱翠注视着,一副意不旁属的模样。

  童⽟奇嘻嘻一笑道:“我们不妨打开窗户说亮话,眼前情形我想你老弟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只要我童某人一伸手,准保就能使你二人死无葬⾝之地;可是念在你我过去多少还有点情谊的份上,我童⽟奇不屑这么做,可是话得说回来,那可就看你⼲不⼲脆了。”

  海无颜仍然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眼前人影再闪,童“芙蓉剑”莫愁花现⾝眼前,冷冷地道:“这种人你又何必跟他多说,他怎么由我们手上把东西抢过去,现在要他怎么给吐出来,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童⽟奇哼了一声,点头道:“海无颜,你可听见了,那卷布达拉宮的蔵宝图,我们是要定了,你还是乖乖拿出来吧。”

  “芙蓉剑”莫愁花一挑眉⽑,尖着声音叱喝道:“说,那卷东西你放在哪里了?”

  童⽟奇嘿嘿一笑道:“只怕他有心回答你的话也是不能了,这叫做心有余而力不⾜,也只好由我们自己下手一搜了。”

  说时⾝形轻闪,已欺近海无颜⾝边,探手摸向海无颜两肩。

  海无颜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他此刻原可以猝然出手反击对方,无如心里却想到更为适当的时机,竟然掩忍不发。

  童⽟奇一双手掌搭在对方肩头上,眼见对方宛若木人,分明无能为力,正是大可畅所为,心里好不得意!

  冷笑一声,他俯⾝在海无颜⾝边道:“对不起,童某放肆了。”一面说时,两只手再也不客气,向着海无颜⾝上摸索起来。他先摸向海无颜后背,继而两肋,再摸向海无颜⾝上⾰囊。

  就在这一霎间,猝然感觉到海无颜的坐姿有异,不容他意念多想,海无颜的一只右掌已蓦地翻起,直向他前心兜击了上来。

  这一掌至为沉实有力,本不给童⽟奇有想念的机会,给童⽟奇的感触,简直有如翻江倒海之势。

  一念之兴,童⽟奇吓得面⾊惨变,哪里还顾得出手反击,顿⾜,霍地腾⾝就起。他⾝子虽说是腾起得快,无如海无颜这一兜心掌起得更快,‮大巨‬的掌力发自海无颜反扣的五指,有如一个昅盘,正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乾元问心掌”

  这一掌更是十⾜劲道地扣在童⽟奇前心,一任他铜⽪铁骨,也是万万抵受不起,非得当场毙命不可,总算海无颜心存厚道,未曾施尽全力,却也未便轻饶,这一掌吐出了约有七成劲道、

  眼看着童⽟奇的⾝子,就像是一尾跃波的鱼也似地蓦地反弹了起来。这一弹⾜⾜弹起了有七八尺⾼,全⾝几乎与屋顶横梁相撞。

  童⽟奇⾝子一个快转,单手伸出去一捞当空横梁,把⾝子悬在了空中。悬是悬住了,却无助于他沉重的伤势“噗”的一声,噴出了一口鲜⾎。

  “好,海…”才说了两个字,由不住又噴出了第二口鲜⾎,霍地⾝子一个快,随着整扇窗户破碎之声,人已箭矢也似地跌了出去。

  “芙蓉剑”莫愁花大吃一惊,简直作梦也想不到海无颜竟会在此要命关头出掌伤人。眼看着丈夫在对方贴心掌势之下受了重伤,一时心胆俱寒,尖叫了一声,霍地长剑递出,化为一道长虹,直向着海无颜⾝上卷了过去。

  当然,她并非旨在伤人,剑势一出,⾝子霍地腾起,夺门而出,眼看着大夫一只手扶着松⼲,面⻩如蜡。

  “芙蓉剑”莫愁花顾不得再向敌人出手,慌不迭抢上去扶住了他,倏地眼前人影乍闪,海无颜已欺近⾝边。

  莫愁花一声怒叱,掌中剑施⾜了力道,照着海无颜当就刺。

  剑势方出,只觉得手上一震,掌中剑已吃对方两手指捏住了剑尖。与此同时,眼前寒芒乍吐,海无颜另一只手上的一口剑已比在了童⽟奇的喉结上。

  这一手双招,确是施展得又快又巧,饶是童氏夫妇心存机警,却也无法避开。

  莫愁花用力挣了一下手中长剑,无能脫开,眼看着丈夫遇险,吓得手⾜失措,一时僵在了当场。

  海无颜这时只须剑势向前一推,童⽟奇便无活理,也就是这样,把一双夫妇吓得宛若木偶,动弹不得。

  海无颜目光炯炯地视着面前二人。

  “童⽟奇,你夫妇俩居心不良,竟然打算乘人于危,这是第二次犯在我手里,”目光一转,视向莫愁花道:“你们是想死想活?”

  莫愁花嘴动了一下,虽然没有吐出声音,可是脸上神情不啻像是在求饶。

  童⽟奇终究是条汉子,目睹此情,长叹一声道:“我童某人行遍江湖二十多年来,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过脸,罢了…姓海的…你就…给我个…痛快吧…皱一皱眉,不算是英雄好汉!”他內伤颇重,勉強提着气息说了这几句话,早已成了一片。

  “芙蓉剑”莫愁花却没有她丈夫那般骨气,聆听之下,打了一个哆嗦,忙道:“不!你不能下毒手!海无颜,这件事怪你不义在先,怪不得我们!”

  海无颜冷笑道:“你们莫非真的以为邵一子和左瞎子的死,是我下的毒手?”

  童⽟奇道:“是与不是,你心里有数!”

  海无颜道:“我心里有数得很,下手杀害他们两个的,当然另有其人,抢走宝图的也是这个人,只怕你们两个都是招惹不起!”

  莫愁花冷哼道:“谁?”

  “不乐岛的‘⽩鹤’⾼立!”

  童氏夫妇顿时为之一呆。

  童⽟奇冷笑道:“这是真的?”

  海无颜道:“信不信由你,我这次姑且再饶过你们,要是再撞在了我手上,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你们请吧!”话声一落,松指菗剑,宛若清风一袭,已飘出丈许以外。

  童⽟奇呆立少顷,信疑参半地冷冷笑道:“这件事我不会就此⼲休的,如果你说的是实话,嘿嘿,就算他不乐岛上満了刀山剑树,我夫妇也要去闯上一闯,如果你姓海的玩的是花招,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告辞了!”转脸向⾝边的莫愁花道:“我们走!”

  莫愁花一听说抢夺宝图的竟是传说中不乐岛上那个最难招惹的魔头“⽩鹤”⾼立,顿时心里凉了一半。

  当下好不失望,眼前打既不行,丈夫又在重伤之中,面前这个姓海的,更是不易对付,若不见好就收,势将要吃大亏,只得忍气呑声,搀扶着丈夫,缓缓转⾝而去。

  走前了几步,她忽然回过⾝来道:“这附近我夫妇布有厉害的阵势,说不得要劳你大驾自己动手来‮开解‬了。”说罢,搀扶着童⽟奇,⾝子一连晃动了几下,随即消失无踪,海无颜运目四下观看了一阵,果见附近有些云气氤氲,料定莫愁花说的不是假话,他自信此道精通,并非门外汉,倒也不十分介意。

  转回山神小庙,朱翠正践坐案上,只见她脸上汗下,像是方自运功完毕模样。

  略一察看,海无颜脸现微笑道:“恭喜姑娘,你脫险了!”

  朱翠试一运行,果然气⾎全通,由于方才自海无颜处贯⼊的气机与自己本⾝气机化合,元气大增,只觉得舒泰已极,当下十分⾼兴地向海无颜道了谢,又问起方才澜沧居士夫妇之事。

  海无颜轻轻一叹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说起来竟然也与不乐岛扯上了关系,看来天下的坏事,到头来似乎都与不乐岛有些关系。”

  朱翠好奇问故,海无颜遂将此一段经过详细地说出,直说到“西天盟主”邵一子与左瞎子为“⽩鹤”⾼立双双毙命,宝图为之劫走为止。

  海无颜叙述完毕,微微苦笑道:“这件事我原是一时路见不平,有心想助邵前辈一臂之力,却没有料到后来的发展竟会演变至此,更没有想到,邵一子的千斤重担竟然会落在了我的肩上。”他轻轻一叹,接下去道:“我生平最重信诺,何况这件事又是邵前辈临终所托,简直推卸无力,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朱翠十分气愤地道:“想不到不乐岛上的三个老怪物竟然这么横行,不要说那位邵前辈死前托了你,就是一个陌生路人遇到了这种事,也不能袖手旁观,大哥你莫非后悔管了这件闲事?”

  海无颜摇‮头摇‬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重大了,只怕我担当不了!”

  “你太客气了!”朱翠含笑道:“如果连你也无能为力,只怕当今天下武林再也没有人能管这件事了!”

  海无颜看了她一眼,感谢她的励与信赖。朱翠在对方的目神注视之下,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片真情。

  两之间的情愫原本就极其微妙,情话款款,两情愉,固然得畅情怀,默默互视,心有灵犀,亦未尝不佳,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也。这一霎,二人目光互视,正不知已将无限心声彼此传送,即或刘桢平视,亦难抑无限相思。

  渐渐地,朱翠风目含羞,微微垂下头,她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却像是“不胜娇羞”一霎间,脸上飞起了酡红。

  海无颜陡然一惊,像是由梦中惊醒,慌不迭地移开眸子,却不噤暗自诧异:像自己这般定力之人,竟然有时也难免情难自己。

  短暂的寂寞之后,海无颜道:“姑娘,你近来可好?”

  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间了这么一句,自己也发觉到多此一问。

  朱翠点点头道:“还好!”她缓缓抬起了头,看向对方道:“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海大哥,你可知道潘幼迪来了?”

  海无颜微微一愕,点点头道:“我猜想她也应该来了,你见着她了?”

  朱翠一笑道:“你猜呢?”

  海无颜道:“你这么说,自然是见着她了。”

  朱翠点头道:“不但是见着她了,而且我们还一路同行同住,结成了异姓的姐妹,你信不信?”

  海无颜又是一愕,道:“这倒是我想不到的,她过去的情不是这样的。”

  朱翠⽩了他二眼,道:“你不信?”一面说一面捋起左袖,现出了紧束在腕子上的⽟镯,在海无颜眼前晃了一下道:“喏,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海无颜抓住了她的手,细看了一眼那只⽟镯,随即点点头:“这是她的东西…”

  朱翠菗回了被对方握住的手、怪难为情地⽩了他一眼道:“想不到吧…”她接着说:“人家都说她怎么怪,其实一点也不对…”

  海无颜微微一笑,脸上不着表情。

  朱翠道:“她是我这一生所见过最美的一个女孩子,也是本事最大的一个女孩子。”

  海无颜道:“能够被你这么夸赞的人,的确是不容易的了。”

  朱翠微笑了一下,喃喃道:“海大哥,你难道不想见见她?我想她一定也想见你呢!”

  在她说这些话时,似乎发觉到海无颜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微感奇怪。

  果然就在她话声方顿的一霎,耳听得窗外一人冷笑道:“是么?只怕未必吧!”说话人分明是女子口音。

  朱翠一听之下,顿时惊喜道:“迪姐,是你!”她功力已恢复,自是不碍行动,双手一按⾝下供案,全⾝蓦地拔空直起,箭矢也似地穿窗而出。

  其时先她之前,海无颜亦已闪动⾝形,由正门快速纵出,二人一先一后,⾝法都称得上极为快速。

  只是在朱翠来说,似乎仍然是慢了一步…  wWW.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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