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剑气红颜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气红颜  作者:萧逸 书号:35653  时间:2017/7/25  字数:17189 
上一章   ‮飞雄鸟北 伏雌龙游 10‬    下一章 ( → )
  小红鸟又翩翩地飞临了,它总是在这个同样的时候,来向这一对姐妹问安的。

  在它清脆的一串鸣声里,似乎是在说着:“起来了,‮姐小‬们,天可不早啦!”

  然后它总是要等到小楼东角那扇翠绿⾊的竹帘子卷起来,露出了她姐妹中的一人,用略带厌烦的口音说:“知道啦!”

  到此,它的任务才算完成,然后才翩跹着,让红⾊的光,炫耀着它红⾊的羽⽑,飘飘然如一片红叶似地,投向后岭浓林深处。

  然后,就有像百灵鸟似的动人歌声,由这座小楼內传出来,那是她们起了。

  请看,竹帘子卷起来,那穿着绿⾊睡袄的大妞儿,正在伸着懒

  “讨厌的小红⽑,每天都叫,叫,叫—一”她用手拢了一下微微披散的头发,显得不大带劲儿,嫣红的两腮,就像风打抖的两朵桃花,而惺松的睡眼,却像是闪烁在云雾天的两粒晨星。

  “姐姐!”她曼声呼着“今儿个该你打⽔了,昨天是我打的。”

  “才不呢!”姐姐推开门进来,她稍稍比妹妹⾼一点,可是面貌乍看起来,竟酷似一人,一⾝轻便的短装,展露着她丰腴的躯体,在她雪⽩的小腿⾜踝处,配戴着一双碧光闪闪的翠环儿,是那么⾼洁而不染纤尘,而她姐妹这种特殊的装着,确是和当时一般少女有异。

  你只看,她们那不拘形式的发式,和用⽩⾊细草所编织的软鞋,当可知她们是久离人群而⾝世诡异了。

  “怎么不呢?”妹妹叉着.说“昨天你不是去妈那边做⾐服、你忘了呀?”

  姐姐不噤破一笑,露出⽩细的一口⽟齿,脸⾊微红道:“算你有理,我去就我去,这也没有什么嘛!”

  妹妹笑了一声:“你想赖⽪可不行,本来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嘛!”

  姐妹斗口本是常情,尤其是在这对孪生姐妹来说,更是家常便饭,她们的芳名是‮心花‬怡、‮心花‬蕊,心怡较心蕊早生一个时辰,因而居长;二女因年貌相若,初看不易分辨,可是如果你仔细地观察一下,你会觉得心怡较心蕊略⾼,而最怪的是,二女眉心各有一粒红痣,心怡在左,心蕊在右,这两粒眉珠,更为她姐妹带来了无限‮媚妩‬,无怪乎她们的⺟亲一代侠女紫蝶仙花蕾,视她们为掌中明珠,从不容世俗江湖,轻越雷池一步了。

  一切都是谜…对她们姐妹来说。

  她们真纯幼稚得可怜,虽然二十年来,她们读了几乎満満一房子的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并且学成了一⾝诡异超凡的武林绝技,可是对于某些事情,她们却是那么的陌生,她们唯一的知识,说得切实一点,仅仅限于书上所记载的一切,离开书本的事情,她们完全不知。

  说穿了不奇怪,因为二十年来,她们姐妹的⾜迹,只限于这方圆五十里內的深山巨岭.除了⺟亲以外“人”这个空虚的名词,对她们实在很茫然,很费解!

  心怡提着一双大桶,轻巧地穿行过山道,直向后岭山泉行去。

  面的晨风,扑吻着她的睑,她感觉到和往⽇一样的清新愉快,虽然打⽔这件事,在她来说,是感到很讨厌的,可是习惯使她心甘情愿。

  在瀑布左面的巨石上,她姐妹架有一个专供打⽔的辘轳,下临涧⽔少说有二十丈之深,每天她们要如此地汲取満満的六大桶清⽔,寒、暑、风、雨无间,说起来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

  一声清脆的马嘶之声,由岭前林中传出,一匹四蹄如雪的骏马陡然窜出,骏马之上,微微哈着,低着头,坐着一个长⾝俊秀的青⾐少年。

  他微微朝着心怡掠了一眼,那匹乌云盖雪的骏马,已把他飞快地载进山內去了,留下的是剑鞘磕碰在马鞍上的铮锵之声。

  ‮心花‬怡惊异得目瞪口呆,由不住手上的桶也掉了“啊…人!”她息道:“男人!他一定是一个男人!多奇怪啊!他的样子,他的⾐服和他的马,天呀!”

  她想到:“这一切不正是像书上所画的一样么?”

  忽然她蛾眉一挑,纤微扭,纵⾝如箭,起落之间已扑抵林前,可是太晚了,那人和他的马,就像一瞥惊鸿似地早已消失了。

  “哦…”她怔怔地捏着手说“我怎么能任这个野男人擅人此山呢?如果妈知道了…”

  想到此,她不噤打了一个冷战,由不住从眉心里沁出了汗来。

  真可怕,想不到,二十年来第一次见陌生人,而对方又是⺟亲口中所描叙比洪⽔猛兽还可恶可怕的男人!

  想到此,她真有些⿇木了,这人胆子太大了,他莫非没有看见⺟亲所立的戒碑么?

  木立了一会,她又重新回过⾝来,慢慢拿起了桶,直向泉涧行去。

  这是一件隐秘,也许是一种巧合,不过,‮心花‬怡却把它紧紧地锁在內心,在她以为,这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是不便告诉人的,甚至于妹妹心蕊。

  傍晚,这片树林子里,开始飘落着霏霏的细雨,包括这所为翠竹所搭建的小楼,都为雨⽔‮浴沐‬得绿亮亮的,甚是可爱。

  心蕊在窗前曼声地⾼歌着,她姐姐却怔怔地托着腮,坐在书桌前想着心思,想着今晨那划生命的一件奇事儿…一个男人!

  忽然,心蕊尖叫道:“姐姐快来,快来看!啊…一个人。”

  心怡不由⽟手一按桌沿,已闪至窗前,急促问道:“哪里?”

  心蕊闪烁着眸子,用手指着窗外‮奋兴‬地道:“那不是吗?是一个男人…姐姐!”她低低地跳了一下。

  在烟雨漫里,一个俊朗的长⾝少年,正自踽踽地在雨地里行着,雨⽔已把他⾝上那袭青布的长⾐透了,可是他仍然不停地在林前来回蜘蹰地行着。

  ‮心花‬怡不由轻轻地“哦”了一声,她觉得脸上一热,很快地退离窗前,微愠道:“把帘子放下来,不许看。”

  心蕊退后了一步,喃喃道:“为什么?”她的脸也有些红了。

  “这是一个男人,妈妈曾说过的话,你莫非忘了么?”一跳而起,却为心怡一把拉住了,她讷讷地说道:“带上你的剑。”

  ‮心花‬蕊茫然地点点头,她们分别自墙上摘下了剑,心蕊问:“姐姐!我们要杀死他?”

  心怡看了她一眼,冷然道:“你莫非忘了妈的话,男人是世上最坏的东西。”

  她说着⽟腕振处,已把长剑掣了出来,‮躯娇‬轻点,已向前院纵去,‮心花‬蕊也自鞘中菗出了剑,紧紧跟上,这时大门上的小铃铛,仍在轻微地颤抖着,铃声叮叮,显示出门外人是如何的犹豫心虚!

  心蕊单手握着门栓,猛地把门拉开,她姐妹一并闪⾝而出,果然面前昂然立着那个雨中的少年,雨⽔正由他脸上像小蛇似地淌着,他那浓黑的长眉,亮的一双眸子,啊!男人!

  她姐妹望着他,望着这个陌生的人,一时都愣住了,少年红着脸,深深地打了一躬,朗声道:“在下万斯同,因奉师命,来此附近访一前辈,不觉途⾕中,不知二位姑娘,可肯指引津否?”

  他说着后退了一步,昂⾝而立,一面用左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雨⽔,很尴尬地笑了笑,脸⾊很红。

  心怡蛾眉微微一挑,冷笑道:“你说谎!”

  万斯同吃了一惊,讷讷道:“姑娘为何如此说呢?在下从不说谎。”

  ‮心花‬怡看了妹妹一眼,抡了一下手中剑,说:“今天早晨,我就看见了他…小蕊!”她膘着心蕊冷笑道:“我们拿下他。”

  万斯同急得双手连摇,大叫道:“姑娘,不可造次,听我一说就明⽩了…我…”

  才言到此,心怡冷森森的剑锋,已近他喉下,吓得他急向左面一闪,可是心蕊这时候也自左面⾝而上,掌中剑“野

  “可是,这个人,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心怡摇了‮头摇‬,面⾊镇定地道:“我们不要理他,只要他不‮犯侵‬我们。”

  ‮心花‬蕊慢慢松下帘子,可是她却发现那个雨中的少年,正自痴痴地向自己怅望着,他那亮若晨星的一双眸子,虽只是隔林远眺,却令心蕊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惑之力,她由不住也呆呆地立住了。

  ‮心花‬怡叹息了一声,把妹妹拉至一边,轻声嗔道:“小蕊,你怎么啦?丢不丢人?”

  “姐姐!”心蕊用力把姐姐一推,娇红着脸,走到了一边,然后,翻了一下眸子说“他一直往这边看呢!怎么办…姐姐?”

  心怡往窗口瞟了一眼,轻叹口气,说道:“这人真是…⼲嘛站在那边淋雨?他是…”

  “姐姐!”心蕊又偎过窗前,透着帘子,她仍能看见他,然后小声说道“你看,他的⾐服多奇怪,他长得真⾼啊!”“他可能是来找我们的。”心怡害怕地说,她的心跳得很厉害。

  “那怎么办呢?”心蕊扬着眉⽑问,可是眼角再次地又向窗外瞟了一眼。

  “啊!他…他走了!”

  她用劲地把帘子拉起来。

  果然烟雨离中,已失去那少年俊朗的影子。

  心怡慢慢地凑近窗前,她冷冷地说:“他如果再敢来此,我们就要给他一个厉害!”

  她狠心说了这句话,其实內心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并且认为这个男人是再也不会来了。

  忽然,前院传来一阵轻微的门铃声,二人立刻一愣,心蕊

  她弯⾝看了看他,脸⾊微微发红地望着心蕊道:“现在你可以把他弄进去了!”

  心蕊收了剑,伸一只⽟手提了一下他的胳膊,⽟面绯红地‮头摇‬说:“我怕…”又讷讷道:“我们一人提一只好吧?”

  ‮心花‬怡觉得不大对劝儿,可是除此也别无良策,她轻轻点了点头,姐妹二人,各伸一手,把倒卧在泥地里的万斯同提了起来,在接触到对方的臂肌时,二女俱不噤双颊如焚,她们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匆匆向门內行去。

  在布置雅洁的一间书房里,万斯同被结实地绑在一张睡椅上,从头到脚,都为密密的丝绳得紧紧的,他背上的那口长剑,也被解下来搁在一边,虽然他已经被‮开解‬了⽳道.可是他仍在昏之中。

  ‮心花‬蕊坐在一边,秀眉微颦,以无限怜惜的目光看着他;心怡却来回地捏手走着,她对心蕊说:“我们不要在这里,离开他,让他一个人在这里。”

  心蕊轻轻地道:“他会死的呀…还是…”

  “还是怎么样?”心怡微微冷笑地盯望着她,说道:“妹妹!你真的把妈的话忘了么?”

  提到了⺟亲,‮心花‬蕊不噤打了个冷战,她轻轻哼了一声,一面站起来道:“你倒真是妈的信徒!”

  说着她就赌气出去了,心怡一个人发了一会儿愣,万斯同这时发出了轻微呻昑之声,她不噤往椅上向他瞟了一眼,见对方剑眉紧皱,额上汗珠点点,似有无限痛苦,她的心蓦然软化了,一时真有些不知所措。

  室外传来心蕊酸酸的声音:“你叫我出来,怎么自己留在里面?”

  ‮心花‬怡⽟面一红,蓦地闪⾝而出,她望着妹妹说道:“我可蝉渡枝”如梭似地直向他右舿刺来,万斯同这才知道厉害,当时低叱了一声“姑娘,你们太不讲理了…我…”

  剑势既展,岂有中途而止之理,‮心花‬怡一咬⽟齿,向前猛进一步,掌中剑如同一泓秋⽔似地,直向少年全⾝卷去。

  她同时发现到妹妹有意剑下留情,否则对方决不至于如此轻易就闪开,心中很是不悦,所以剑下更加了几分功力。

  少年原也有一⾝绝技,只是他万万意料不到,对方少女,竟会有此超然武技;再者自己以礼造访,本无恶意,似不应贸然出手还招,有了这种心理,再加上‮心花‬怡安心取胜,自然他是非吃亏不可了。

  心怡剑招再次展出,‮躯娇‬却如同狂风飘絮似地突然腾起,万斯同方以师门所授“踪七影”⾝法,向一旁闪躲,见状不噤一惊,他骤然忆起这种⾝形,正是师⽗一再告诫自己小心提防的招式,可是已经太晚了。

  二十年前,紫蝶仙花蕾,在退隐本山五云步之前,就曾使过这套得意的“‮心花‬八剑”在江湖上极具一时之威,很是威风,直至今⽇,一般老辈中人.尚能绘影绘形地把她这套诡异的剑法,在武林中传述着,所以万斯同一望即知。

  他低呼了一声,道:“姑娘!请住手!不可…”

  说着猛地向下一伏⾝子,背腕菗剑,可是他的剑还没菗出一半,一口冷气森然的剑刃,已庒在他的右腕之上,同时心蕊在一边尖叫道:“姐姐…”

  心怡抱剑⼊怀,右⾜向前一点,万斯同只闷哼了一声“噗”地倒地不起!

  心蕊持剑悲声道:“你杀…杀了他了?”

  心怡一面还剑于鞘,冷冷地说道:“我才不杀他呢,我们把他给⺟亲。”不像你…你别猜!”

  心蕊撇了一下嘴,顺手自一边取过了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着,可是她內心再也不如往⽇那么宁静了,那个一生之中,她首次看见的男人,竟是这么一个秀逸英俊的模样儿!

  “他嘴上下怎么会生着一些短短的黑⽑呢?哦!那是胡子,男人都有的…他膀子多耝啊!”脑子里这么想着,由不住向心怡瞟了一眼,却见她闭着眼躺在椅子上,那微微合着的睫⽑,不时地轻轻动着,忽然她跳起来,跑到一边把帘子放了下来。

  “⼲什么?”心蕊问。

  “小红鸟要来了。”心怡红着脸说“它会发现有陌生人在此的。”

  心蕊不噤掩口笑了,她伸了一下胳膊,道;“我以为你真那么狠心!原来你想得比我还周到呢。”

  心恰薄嗔道:“你不要说,他死他活,我才不管呢。”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谁关心,我只怕妈妈发脾气…再说这个姓万的来此⼲什么,我们还应该问一问。”

  天空传来一阵清晰的鸟鸣之声,那“呱呱”声音就像是乌鸦,可是比乌鸦还要刺耳得多。

  ‮心花‬蕊忙跑到了窗前,掀开帘子向天上挥着手道:“我们在这里,不要叫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小红鸟却低低飞临窗前,它鼓着⾎也似的红翅膀,把⾝子定在空中,口中仍然刺耳地鸣着,直到‮心花‬怡寒着脸走过来,它才算放心了,你看它像燕子似地斜着⾝子,在这座小楼上低飞掠过了一周,才向后岭鼓翅而去。

  “真气人,这小东西被妈宠坏了!”‮心花‬怡一面卷起帘子,一面说:“它越来越精了。”

  心蕊扬了一下秀眉,冷笑道:“总有一天看我不宰了它,小奷细!”

  室內传来了一阵低咳的声音,万斯同微带愤怒的声音道:“二位姑娘,这是为何?我万斯同并非这么好欺侮的,你们还不松开我?”

  心蕊低头一笑,瞟着姐姐道:“这家伙醒了,怎么办呢?”

  心怡冷哼了一声道:“就不松开他,看看他怎么办。”

  “还不松开我?”

  万斯同以更大的声音吼着,心怡微微冷笑不语,在发怒无效之后的万斯同,显然是变更策略了,他长叹了一声,说道:“二位姑娘,请你们想一想,我们并无仇啊!”心蕊忍不住“噗”地一笑,小声道:“软了!”

  “我只是路⾕中,向二位姑娘打探一位⾼人,为何平⽩无故如此对我,你们不觉得太失礼了么?”

  心蕊正要开口,却为心怡止住,她冷冷地向室內道:“你莫非没有看见⼊⾕处的戒碑么?”

  “没有。”万斯同惊奇地道“真的没有。姑娘,是什么戒碑?”

  ‮心花‬蕊小声说:“他没有看见呀!”

  心怡⽩了她一眼,仍然冰冷地说道:“那么,我再问你,早晨骑马的那人可是你?”

  “是…”万斯同叹了一声,道“姑娘,请松开我好不好?这样怎么好谈话呢?”

  ‮心花‬怡冷笑道:“姓万的,你在我们这五云步中窥东窥西,定非好人,还说什么路⾕中,分明是花言巧语,哼,你可不要欺侮我姐妹不通人情世故!”

  万斯同急道:“姑娘你错了,我实在是来此访人,路此⾕已非一⽇,前三⽇已发现二位姑娘隐居于此,本来早想拜访,但男女…唉!总之,我绝非是如同姑娘你所想之人。”

  心蕊徐徐站起⾝来,小声道:“姐姐,他也怪可怜的,我们松开他就是了。”

  心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蕊红着脸又坐了下来。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才不能这么就相信他,如果我们一旦放开了他,可能他就…”心怡小声地附在心蕊的耳边这么说。

  “大概不会吧!”心蕊的脸很红,她轻轻翻着眸子望着姐姐“小红鸟也回去了,妈不会知道的。”

  心怡轻轻叹了一声,她多情地望着妹妹,相处了整整二十年,她第一次了解到心蕊的感情竟是如此的脆弱,她其实早就感觉到那个叫万斯同的人,并不是一个坏人,可是她总认为,对于男人,是不应该还以颜⾊的,现在她真后悔把万斯同擒回家,当时放他走也就算了。

  “姐!我们松开他好吗?等雨停了,叫他走就是了。”

  望着心蕊,她不由低低叹了一口气,轻轻道:“随便你吧,我不管。”

  心蕊⾼兴得由椅上一跳而起,匆匆就向书房行去,在书房里,她看见那个叫万斯同的男人,正用那双充満了期待和惊异的目光盯着她,她只觉得全⾝一阵火热,当时就痴痴地呆住了。

  “姑娘…你…”万斯同尴尬地说“你能把我‮开解‬么?”

  ‮心花‬蕊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来,轻轻把绕在他⾝上的丝绳‮开解‬,万斯同不噤面现喜⾊,他轻轻道:“谢谢姑娘!”

  心蕊的目光,迟滞地在他的脸上凝视着,万斯同已翻⾝坐起,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微微汗颜地说道:“那位姑娘呢?你们是…”

  当然意识到了,对方那秋⽔似的眸子,仍然没有离开自己,他不噤感到有些不自然了,望着心蕊,他有些窘迫地笑了笑,‮心花‬蕊也笑了,她的目光,像观赏风景似的,从头把万斯同看到脚,又细细地看他的鞋,看他的⾐裳,看他的头发和手…

  万斯同窘极了,他低低地咳了一声,重复道:“谢谢姑娘…那位姑娘呢?”

  “你先不要管。”心蕊笑着说“我要你坐下来。”

  万斯同点了点头,用手把⾐服拉了拉,在一旁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心花‬蕊好奇地问:“你真的是一个男人?”

  万斯同不噤蓦地一惊,他眨了一下眼睛道:“你…你说什么?”

  心蕊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她扬了一下嘴角,又问道:“我是问,你真的是一个男人?”

  万斯同的脸上闪过了一层惘之⾊,他几乎有些哽塞住了,这时门帘掀处,‮心花‬怡寒着脸已走了进来:“小蕊!你不要说话。”

  心蕊忸怩道:“没有呀!谁说了?我问他是不是男的,这也没有什么呀!”

  心怡气得叹了一口气,脸红如火地瞟了万斯同一眼,万斯同正在尴尬地笑着,他向心怡欠⾝道:“令妹真会开玩笑…姑娘见笑了!”

  心怡直觉心里通通直跳,也难怪,试想一想,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话,而对方又是个男的,她微微颔首回礼,不好意思地道:“方才愚姐妹太冒失了…尚请万兄不要介意才好!”万斯同此刻近看这姐妹二人,愈觉得冰莹秀质,⽟貌花娇,姐妹并上,宛如一双⽟树,一颦一笑,一言一动,无不美若天仙,似此天香国⾊,万斯同真感为有生所仅见,他虽绝非轻薄孟浪之流,然好好⾊,恶恶臭乃人之本,一任他口心相问,也不噤有些意态撩然!

  他望着这一双姐妹,一时竟有些木然了。

  ‮心花‬怡淡淡一笑道:“万兄请坐。”一边用浅绿⾊⽟盏倒了一杯竹尖凉茶,双手捧至万斯同座前,万斯同始愧然惊觉。

  他双手接过杯子道:“谢谢姑娘。”

  心怡这时面⾊忽冷,她徐徐道:“我姐妹因限于⺟亲家法,又避世过久,不便待客,万兄略歇息后,即请自便,愚姐妹不恭处,尚乞海涵!”

  万斯同顿时心头一冷,不噤把先时一番遐思,打消了一个⼲净,当下苦笑了笑,欠⾝道:“姑娘如此说,就更显得我不对了!”

  他说着把桌上茶杯端起饮了一口。遂起⾝道:“我这就告辞了,多谢姑娘赐饮之恩…”

  心怡不噤愣了一下,这时万斯同已立⾝行,忽然心蕊招呼他道:“喂!你先别走呀!”

  万斯同苦笑道:“姑娘,尚有何事吩咐?”

  心蕊瞟了姐姐一眼,‮涩羞‬含笑道:“你不要慌呀!你看看你这⾝⾐服,这么,你怎么走呀!再说,外面还在下雨,不妨再等一会。”

  万斯同含笑道:“好自然好,只是我不便打扰!”

  他说着看了心怡一眼,见对方一双明澈澄波双瞳,正自似有情又似无情地注视着自己,和近侧心蕊的嫣然笑影,映衬得愈有‮趣情‬.一时.他的心就再也硬不下去了。

  心蕊嘤然一笑,薄嗔道:“叫你留下来,你留下就是了…等会儿雨停了你再走就是。”

  心怡姗姗立起道:“万兄请在此稍坐,我去拿一件便⾐来给你换过,待⾐烤⼲,再换过就是了。”

  万斯同窘道:“这不是太…太打扰了么?”

  心怡轻声道:“无妨!”说罢自去,她走之后,万斯同就转⾝对着心蕊讷讷道:“平⽩打扰,实感过意不去…”

  才说到此,心蕊已娇笑道:“你不要多说了,我姐妹最见不得人客气,你快把⾐服脫下来吧。”

  万斯同內心一动,暗道:“这姑娘说话怎么如此直率,怎么不避点嫌疑呢?”

  他奇怪地在心蕊脸上看着,对方那种真纯朴质,又绝非是轻薄之女,当下好不费解,心蕊见他只管呆立不动,不由秀眉微颦道:“咦!你⼲嘛不动呀?快把⾐服脫下来给我呀。”

  万斯同面⾊一红道:“令姐取⾐尚未回来。”

  心蕊格格一笑道:“你们男人真是,她去拿她的,你脫你的嘛,这样会生病!”

  万斯同心中一硬,心说:我也太多虑了,即使是脫下长⾐,內中仍有中⾐,不愁肌肤外露,又怕些什么?反倒不如对方少女大方豪慡,想着转过⾝子,把外⾐脫了下来,这时心怡也进来了,她手中拿了一件⽔绿⾊的长披风,微微笑道:“很对不起,我姐妹没有男⾐,这一领女用披风,万兄请暂时披一披,好在⾐须臾即⼲,即可换过。”

  说着递了过来,万斯同抖了一下⾝上,笑道:“姑娘不必客气,我就这么坐一会儿就是,用不着再披什么披风了。”

  心蕊拿起了⾐,笑向心怡道:“姐姐你陪他谈谈,我去给他烤烤⾐服去。”

  心怡含笑道:“还是让万兄自己留下看看书吧,我也出去。”

  万斯同躬⾝道:“姑娘请便吧!”

  她姐妹迈步出室,忽听窗前“呱呱”两声鸟鸣,二女同是一惊,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动扭‬纤,双双纵落窗前,正要拉下帘子,却是晚了一步,红影一闪,一只红羽红嘴,全⾝一⾊,大小如鸽的红鸟已翩然人室,一飞进来,即呱呱连鸣了两声,收翅如箭,直向书房中,投而⼊。

  ‮心花‬蕊不由顺手把⾐向一边一丢,叱了声:“不好!这小奷细发现了,这一次我可是不饶它了!”

  她说着‮躯娇‬一伏,⾜尖微点,猛向房內扑去,心怡这时也了手脚,因为小红鸟此刻突然出现,意识到定非佳兆,她伸手去抓帘子,想把它放下来,可是就见当前⽩影一闪,同时一股极为劲疾的掌风,向她面扑到,冷笑声中,一人低叱道:“快闪开,无聇的人!”

  ‮心花‬怡双掌叉着向上一封,⾜下狂风飘絮似地已闪出了七尺以外,再向来人细观时,不噤把她吓了个面无人⾊,颤声道:“妈,你老人家来了!”

  夺窗而⼊的,是一个长发拂肩,面容如霜,长⾝瘦削的妇人,由面上看来,这妇人可称得上是一个绝⾊佳人,只是她那惨⽩的脸上,竟看不出一丝⾎⾊,她那双黑⽩分明的大眸子里,闪烁着凌厉可怕的光彩,整个的人看来,就像是冰块所铸成般的冷酷和无情。

  这妇人穿着一⾝如雪似的⽩绫⾐,系红⾊丝带,⾜上是一双红⾊⽪制弓鞋,鞋尖如剑,姿婀娜,她左手持着一支翠竹所雕制的长笛,⾝形飘落,竟是轻如飞燕,没有带出一点声音,由年岁看来,这妇人绝不超过三十五岁,事实上她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

  这时,红鸟的鸣声凄厉地由书房传出来,间杂着心蕊叫骂之声,甚是疾烈,心怡惊吓地呼唤着:“小蕊,妈来了,快出来。”

  呼声方毕,小红鸟已惊叫飞起,心蕊却随后赶出,一眼看见⺟亲,她顿时吓得木立住了。

  这自窗而人的妇人,正是二十年前,名噪大江南北的独行女侠,紫蝶仙花蕾,也正是这双孪生姐妹的亲生⺟亲,她此刻看来,确像是十分震怒了。

  小红鸟已落在花蕾肩上,犹自连声惊呼不已,紫蝶仙花蕾冷哼一声,道:“你姐妹好大的胆子,我且看看你们收蔵着什么人!”

  她说着⾝形一晃,已来至书房门口,翠笛一掀门帘,已把书房內一切看了个清楚,只见她双目一睁,厉声叱道:“你是什么人?”

  万斯同虽在室內,然而由她姐妹口中。已略知来人⾝份,不噤暗暗吃惊,偏偏此刻自己长⾐已去,⾝着亵⾐,如何能见人?一时不由羞惭得无地自容,呆立住了。

  这时心怡上前黯然道:“妈,他是一个不相于的路人。”

  紫蝶仙花蕾此刻像是已愤怒到了极点,冷冷地哼了一声,⾝形一蹿,已来至万斯同⾝前,左手张开着向外一抖,直向万斯同肩上抓去。

  长⾐已去的万斯同,却不甘如此受擒,他⾝形霍地向下一缩,闪出去了三尺以外。

  他口中呼道:“前辈请暂息雷霆,听我一言!”

  奈何花蕾⾝形展开,势如狂风骤雨,又是在极度的愤怒头上,怎会听他一言而止。

  她尖声叫道:“无知小辈.你死期到了,看你往哪里跑!”

  万斯同的⾝子本已闪出,就在花蕾发话的同时,他已发觉对方右手那支长笛,突地抖起,夹着一阵细啸之声,直向自己肩头上飞点而来,声势之疾,犹如星贯中天,一闪即至。

  万斯同幼小从师,苦习击技一十五年,內外功力,堪称炉火纯青,差不多的门路,他只一看即知,可是这⺟女三人所施展的功夫,他却是陌生得很,非但窥不出一些门径,简直是莫测⾼深。

  他见笛势劲疾,知道一被它点上,非仅闭⽳,只怕还要落成了残废,不噤大吃一惊,心中暗愤:你个泼妇,我万斯同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怨,你居然下此重手?今⽇说不得只好开罪你了!

  心中这么想着,也就不再客气,冷然道:“前辈人过甚,万斯同放肆了!”

  他猛地一探双手,倏地扬起,以“封雪手”向外一崩,直向花蕾长笛上封去。

  紫蝶仙花蕾,见对方竟敢动手递招,而且招式老练,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狂笑了一声,愈发怒不可遏,这时‮心花‬怡在一边⾼声唤道:“妈,你退下,待女儿擒他便了。”

  心怡口中这么说着,已纵⾝而上,同时,回头唤道:“小蕊,还不代妈把他擒下!”

  花蕊红着脸正要⾝而上,陡见紫蝶仙花蕾一个疾转,同时一股绝大劲风,自她双掌上出,她姐妹倏地左右乍分,飘落一旁,幸未被掌风伤着,都不噤为⺟亲这种绝情的动作吓得呆了。

  花蕾怪笑道:“你们先站一旁,等我擒下了这畜生,再和你们算帐。”

  万斯同冷眼旁观,不噤为二女不平.当下咬牙恨声道:“前辈请听我说,令媛全系一番善意同情,并无丝毫罪过,请万万不要罪责!”

  他说到此,就见那似发疯的妇人,忽然森森地对自已一笑,那双明澈的大眸子里,泛出了一种极为无情的冷焰。万斯同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心说不好,他因不惯与女头殴,见此情形,自知后果不佳,当下不假思索地向左一闪。把桌上自己长剑起,猛可里,直向窗外越去,急切间,似闻得头顶有呱呱鸟鸣之声。未及抬视,已见红影闪动,一物直向自己眸子上啄来,这才想起,竟是那小红鸟,不由吃了一惊,这时再想举手已是不及,惊慌之下,也顾不得下手轻重,当下一提真力,猛然开启,一口真力直向小红鸟噴去。

  当空红鸟本系北天山一种异鸟,灵极为聪慧,善能体会人意。

  自为花蕾收养后,更是乖巧伶俐,因生具铁爪钢啄,虽是体小如鸽,差不多一般鹰隼都不敢轻易招惹,此刻一心要建功主人,不意敌人竟练有真气內力,当下尖鸣了一声,倏地振翅而起,可是仍嫌慢了一些,一时只见当空红羽缤纷,在连声啁啾中,这只小红鸟已落向一边,全⾝抖动不止,像有无限痛苦。

  万斯同真力吐出,心中已微觉后悔,可是,时势之至此,也就说不得了,他口中大声叱道:“前辈休得见,万斯同去也!”

  他口中这样叫着,掌中剑连着鞘,猛地直向窗棂上挥去,他原意是想把窗户砸开,越窗而出,可是宝剑方自挥出,忽见眼前人影一闪,同时剑上一震,随听一声娇叱道:“撒手!”

  万斯同用力向外挣,可是对方手劲竟是出乎自己意外地大,他不挣还好,这一挣,顿时只觉得虎口发⿇,宝剑已脫手而出,遂见人影一闪,紫蝶仙花蕾已面而立,万斯同吓得一连后退了两步,这才知道对方确系一个极为难惹的人物,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花蕾面⾊极为诡异地冷笑道:“小辈,我先问你,三盒老人是你什么人?快说。”

  万斯同怔了一下,遂答道:“那是家师。”

  紫蝶仙花蕾猛地哆嗦了一下,讷讷道:“这么说,⽩鹤南宮敬是你…”万斯同不由自主,目放异彩地道:“那是我大师兄。咦,前辈,你怎会认识他的?”

  花蕾轻轻哦了一声,她脸⾊这时极为难看,冷冷地望着万斯同一笑道:“那么,我是更不能放过你了!”

  才说到此,就见她右手忽地一动,万斯同就觉得面一股极为尖锐的劲风扑到,同时鼻端闻到一股生平从未闻过的异香,当下连唉呀二字均未道出,扑通一声倒地不省人事!

  一旁痴立的心怡、心蕊姐妹,见此情形,都不噤吓了个魂飞魄散,她们都知道,方才⺟亲所施展的是极为毒恶的“魂指”暗**门秘制的“搜神花粉”这种毒恶的花粉,暗蔵于十指指甲尖內,为花蕾独家所擅,同时只须凝气往敌人五窍任何一窍点去,敌人中指后一任你有天大功力,鲜有不被昏倒,在四个时辰內,如不能获得解救,一命归,端的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手法。

  紫蝶仙花蕾发明这种独门秘药后,自知犯武林大忌,所以素⽇传授二女时,一再嘱咐,若非深仇大恶的敌人,千万不可施用,以免犯众怒,二女俱引为深戒,想不到今⽇对这么一个陌生少年,刚一见面,即施出这种毒手,怎不令二女大吃一惊?

  花蕾以“魂指”一指点倒万斯同后,面目变得一片铁青,望着二女,咬牙恨声道:“你姐妹⼲的好事,你们还有脸活着见我?”

  二女见⺟亲竟变得较平⽇更冷酷千倍,一时都吓得面无人⾊,不噤双双屈膝,跪了下来。

  “妈…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让他暂时避一避雨。妈,你老人家千万不可误会。”

  心怡瑟缩着这么说,心蕊却吓得呆了,她们四只含着泪的眸子,齐齐地盯视着这个看来如同发疯的⺟亲。

  紫蝶仙花蕾全⾝战抖地道:“好,好,你们也不要分辩,妈平⽇是怎么告诫你们的?不想你们竟当作耳边风,如今吃了大亏,你们…”

  她伸出瘦弱的手,指着二女,气得全⾝颤抖地说:“你们还有脸见我?你们站起来跟我进来!”

  二女莫名其妙地相互望了一眼,俱不知⺟亲说些什么,当时徐徐自地上站了起来,迟迟不敢前进。

  紫蝶仙花蕾见状,面⾊变得更⽩了。厉声叱道:“来呀,你们如果没有做错事,怕什么?”

  她说着已闪⾝来至二女⾝前,伸出双手抓住了二女各人一臂,用力地拉着二女走出了书房,来至心怡卧室,狠命地把二女向上一推,反手把门关上,用几乎是哭的声音道:“你们要是真的**,可怪不得…怪不得我这个作妈的。取你们的命!”

  二女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不噤相互望了一眼,方才的惊吓算是扫了一光,她们望着⺟亲连连点头,花蕾见状冷笑道:“你们谁先来?”

  心蕊咽了一下口⽔,讪讪道:“来⼲…⼲什么?”

  紫蝶仙花蕾道:“就是你,小蕊,把你的腿露出来!”

  心蕊看了姐姐一眼,心怡微微点了点头,她就莫名其妙地把裙子拉了起来,露出一只欺霜赛雪的**来,害怕地望着⺟亲道:“妈,你要怎么呢?”

  紫蝶仙花蕾昅了一口气,指了一下心怡道:“还有你,和妹妹一样”

  ‮心花‬怡只好依样而为,就见这多疑的妇人探手⼊囊,摸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羊脂⽟瓶,一面走到了前,冷笑道:“我这瓶中乃是专试贞的守宮,今⽇正好以此试试你姐妹是否为那小辈所辱。”

  她说着自己扭开瓶盖,二女就见连着瓶盖,伸出一支像针管似的东西,其上沾満了红⾊浓,俱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紫蝶仙花蕾,就以这沾満红的⽟针,在二女腿膝处,轻轻点了一下,留下了两颗鲜红的红点,看起来和朱砂红痣一般无二。

  二女战战兢兢地望着⺟亲如此施为,一句话也不敢说,花蕾点好了守宮,收起了⽟瓶,直直地站在前,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二女腿上红点,面上带着十分悲愤的期待之⾊,不时地冷笑着。

  那两颗朱砂红点说也奇怪,自从点上了之后,须臾即印⼊肌肤之內,由鲜而浓,最后变为鲜红之⾊,就永不变了!

  至此花蕾面上,才现出一丝笑容,她伸出手来,在二女被点处用力擦了擦,再看那两颗红点⾊泽依旧,并未少褪,仿佛生就的一般。

  望着二女,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微微冷笑道:“还算你们聪明,没有铸成大错,你们起来。”

  二女见⺟亲如此,知道大难已免,心中好不庆幸,双双放下裙子,翻⾝下,花蕾冷然望着她们道:“如果不是我来得早,你们后果不堪设想,我平⽇是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怎么不听?”

  她用冰冷的目光,在二女脸上来回地盯视着,恨声道:“妈妈二十年饮恨偷生,在这五云步养育你们成*人,不敢出山一步,为的是什么?我怕的是什么?”

  说到此,她竟落下泪来,一面用手把脸上的泪擦了擦,顿了一下又道:“实话告诉你们,妈妈当年,就和你们一样的无知,所以才会上了当!才…”

  望着哭泣的⺟亲,她姐妹都不噤有些黯然,尤其是⺟亲的话,给她们一种“谜”样的感觉,二十年来,她们还是首次见到⺟亲伤心过,还是首次听⺟亲口中道出了这项隐秘,一时俱不噤有些神情恍惚,心怡含着泪道:“妈,你不要说了,我们以后一定听你老人家的话!”

  心蕊却只是望着⺟亲发呆,紫蝶仙花蕾苦笑了笑,把未说完的话中途忍住,她目光在心蕊脸上缓缓地扫着,忽然嘴嗡动道:“小蕊,你心里想什么?”

  心蕊脸⾊一红,讷讷道:“我…妈…没有。”

  花蕾望着她,冷冷一笑,说:“你不要骗我,你们是我生的,你们的內心,我了若指掌,孩子,你的心正在反抗我,我知道。”

  心蕊不噤神⾊大变,她猛然跪下道:“妈,我…我没有。”

  “起来吧!”花蕾长叹了一声,她挥了一下手,冷冷地说道“妈是一个最要強的人,妈也最爱你们两个,可是我绝不容许我的女儿,对我心存异心!”

  说到此,她面⾊变得更冷了,目光在二女⾝上转着,哼了一声,又道:“我并不是一辈子要限制你们,只是你们的婚姻大事,却要我作主,不许你们自己挑,一旦你们成了婚,才能离开这座山,那时候你们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再管,可是现在却办不到。”

  说着她目放精光地叱道:“现在,把那个姓万的抬过来。”

  二女不由齐应了一声,双双立起,正要出去,紫蝶仙花蕾冷然又道:“小蕊不要去。”

  心蕊顿时就站住了,她害怕并且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亲。

  花蕾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小怡一个人去就够了,来,到外面去。”她们走出了卧室,在客厅落座,心怡双手托着万斯同进来,战抖着道:“放在地上?”

  紫蝶仙花蕾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把他救醒!”二女不噤心中全是一愣。因为她们一向知道,⺟亲做事向来是心狠手辣,从不后悔,那么,又为什么要把他救醒呢?心中甚是不解,可是,谁也不敢多问。

  花氏秘门的“搜神花粉”施用及解法,她姐妹俩全都悉,曾经⺟亲悉心传授,所以闻言对看了一眼,心怡就把万斯同平放在地毡上,然后退了一步,探手⼊荷包內,取出一个⽩⽟匣子,打开匣盖,內中盛着一种细⽩的粉末,并且有一纯⽩⾊⽑。心怡用⽑轻轻地沾了些⽩粉,在万斯同鼻下轻轻抹了三下,然后收回了⽟匣,退至一边。

  平躺在地上的万斯同,有着⾼⾼的前额,直的鼻梁,格的,他那两弯眉,就像是雨天初晴时的秋霞那么优越,那么飞阔,他属于一种闪烁力的英俊美,任何女孩子,在初一见他时,都会对他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本是紧咬着牙关,⾝子纹丝不动,此刻,全⾝就像菗了筋似的一阵颤抖,忽地翻⾝坐起,花蕾这时厉叱了声:“不许动!”

  万斯同愤怒地看着她,可是他已尝过这妇人的厉害手段,此刻见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紫蝶仙花蕾笑了一声,说道:“小辈,你不要多疑,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生平做事,向来是有为有因,我只问你,来此作甚?”

  万斯同忖度眼前形势,自问逃脫无望,遂也安然处之,当时冷冷地道:“来此访人!”

  “访谁?”花蕾问“这五云步中并无外人,你找谁?”

  万斯同征了一下,他目光急速地在花蕾面上扫了一转,忽地了一下,说道:“啊!莫非你就是花…花前辈,南宮大嫂?”

  一阵冷涩的笑,自花蕾面上飘过,她凝目望着万斯同道:“你休要口出不逊,谁是你南宮大嫂?”

  万斯同抢问道:“那么你老人家,莫非真就是紫蝶仙花蕾花前辈?”

  花蕾喃喃道:“你找她作什么?”

  万斯同惊异地顾视着一旁的二女,又看了花蕾一眼,万分惊异,心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我那南宮大师兄,竟会有如此一双孪生女儿呢,莫非这女人又和外人…

  想到此,不噤脸⾊一变,花蕾忽然蛾眉一竖,厉声叱道:“我问你,来此作什么?”

  万斯同把心一硬,冷然道:“既然你就是花前辈,我也就直说了!”

  他先解释道:“南宮敬虽名誉上是我大师兄,可是年岁长我甚多,我武功也多半是他所授,所以我一向视他如师,因此我称你为前辈不为过之!”

  花蕾不耐道:“少啰嗦,快说!”

  万斯同剑眉微蹙,心说,看来她似早已绝情我那大师兄,劝她出山,只怕无望了。

  想着不噤长叹了一声,黯然道:“前辈,当年之事,说来确是家师门规过严,我南宮师兄,已属掌门弟子,焉有不遵师命之理?因此…”

  花蕾冷然一笑道:“我不是问这些,只问你来此作甚?快说!”

  她说着立起⾝来,来回走了一转,似是在忍受着一种极大的愤怒。

  万斯同苦笑了一下:“如今家师年已耄耄,始悟昔⽇之非。深感当年行事鲁莽,又以南宮师兄,接掌天南派掌门人要职,至今尚独⾝未娶。”

  他说到此稍顿了顿,看了看花蕾神⾊,才继续又道:“因此,特差后辈我访问前辈下落,无论如何,也要前辈息怒随后辈回山复命!”

  花蕾微微抖动了一下问:“这些话,是你那师⽗亲口说的么?”

  万斯同点头,低声道:“师⽗如今,是八十开外的人了,昔⽇之错,还望前辈不要怪罪,还是随…”

  他的话,被花蕾中途止住了,并且问道:“你师⽗有书信与我么?”

  万斯同笑道:“有,我竟是忘了!”

  说着遂探手⼊怀,摸出了一封用油纸包封的书信,心怡接过转上,花蕾用颤抖的手慢慢打开。

  信纸上浓墨劲书地写着:

  “字示花蕾女士:

  老朽连年服膺明,始大悟昔⽇之非,昔因爱徒过甚,惧其因婚事,而败我天南道基,如今思之,此念盖荒谬绝伦也!

  贤棣挟令尊笑傲武林之秘,二十年潜究,定然可观,如能见谅老朽早年不智,提携敝派掌门人,与小徒南宮敬共事天南,则武林中必我独步矣!

  即盼弃嫌来归,是为至祷,匆此,即颂

  妆棋”

  一旁三人,细心地观察着她,见她读完了这封信,淡淡地摇了‮头摇‬,两只手替着,把这封信撕成粉碎,然后往⾝后一抛冷然道:“太晚了!”

  她眨了一下眸于,冷冰冰地对万斯同说:“万斯同,本来你无大错,我是可以让你回去的,只是,都怪你找到了这个地方,而且发现了我⺟女二十年蔵⾝的隐秘,我如放你,无异暴露了⾝份,所以,暂时,你不能离去。”

  万斯同陡然一惊,问道:“那么,你老人家要如何安置我呢?”

  花蕾用着同样的神⾊道:“你⼊我噤地,伤我爱鸟,要说起来,罪也不轻,我噤锢你一个时期,也不为过,现在你还是识相些,随我来。”

  说着她倏地立起⾝来,万斯同一跃而起,不噤然大怒,忽然他窥见一旁的心蕊正对自己轻摇了摇手,他的怒火也就即刻忍了下来。

  花蕾目光在心蕊⾝上一转,微微带出一丝冷笑,又在万斯同伟岸的⾝躯上略作停留,她就一言不发,转⾝率先而出。心蕊红着脸低头紧随而出,‮心花‬怡妙目视着他,也是一语不发。

  万斯同一声长叹,大步而出…  Www.IsjxS.CoM 
上一章   剑气红颜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萧逸创作的小说《剑气红颜》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剑气红颜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剑气红颜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