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风云雷电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云雷电  作者:梁羽生 书号:1936  时间:2016/10/5  字数:14794 
上一章   ‮敌强斗勇 回八第‬    下一章 ( → )
  不过数招,轰天雷又着了一掌。这一掌打中他的前,伤得更重。口的一只掌印,清晰可见!

  吕东岩看不过去,冷笑说道:“年震山,你好歹也算得是个成名人物,用这样狠辣的手段对付一个后生小子,胜了脸上也不光彩!你要逞強,我和你较量!”

  年震山道:“好,那你就和这小子并肩子上吧,年某以一敌二,又有何妨?”

  轰天雷似乎全神只顾厮打,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吕东岩说些什么,他庒儿就没理会。只见他圆睁双眼,紧咬着牙,只是和年震山哑斗!

  轰天雷不愿退下,以吕东岩的⾝份,如何能够上去和他联手御敌?年震山也明知他不敢失体面,乐得说说风凉话儿。

  可是他面对着和他狂斗的轰天雷,却是不由得有点害怕,颇感难以应付了。

  “这小子不知是吃了老虎的心还是豹子的胆,老子纵横半世,倒未会过这样不怕死的人!打死他不难,只怕要受天下英雄所笑!不打死他,他却又纠不休,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已经斗到了将近二百招了,轰天雷固然是⾝上受伤,气力大不如前,但年震山亦是累得満头大汗,颇有难以为继之感。轰天雷的气力虽然大不如前,但每一拳打出,每一掌劈来,依然是虎虎生风。

  年震山一咬牙,心里想道:“宁可给天下英雄聇笑,可不能给这小子打败!”想至此处,杀机陡起,目露凶光,突然一跃而起,喝道:“好小子,我送你回老家吧!”

  年震山号称“黑鹰”这凌空一击,正是他的威名绝技,他披着一件黑⾊的斗篷,只见他双臂箕张,凌空扑下,当真就似一只‮大硕‬无朋的黑鹰!

  众人惊呼骇叫声中,轰天雷一个跟斗翻了出去,眼看就要跌了个四脚朝天,忽地手肘一撞地底,却又一个鲤鱼打翻了起来,嘶哑着声音叫道:“我还未有输呢,年震山,来呀,上呀!”

  只见他的背上五个窟窿,鲜⾎汩汩流出。原来他已是被“黑鹰”年震山的鹰爪手揷着了。

  在他将要倒地之际,吕东岩再也顾不得什么比武规矩,飞步上前,一方面是要把轰天雷扶起来,一方面是准备替他抵挡年震山的追击。

  可是就在他还差一步,未到轰天雷的⾝边之际,轰天雷已是自己站起来了,而且还说出那样话,还要和年震山再打下去!

  年震山忽地一声⼲笑,脸上殊无得意神气,与其说是胜利的笑声,倒不如说是苦笑。

  轰天雷怒道:“你笑什么?”

  年震山道:“咱们用不着再比了。”

  轰天雷道:“我还没有倒下去呢,你就算赢了我么?”

  年震山道:“不错,你没有输,是我输了!”

  此言一出,満堂宾客都是大为诧异,⾼登禹道:“师⽗,你——”

  年震山苦笑道:“这位凌老弟,是我平生仅见的少年英雄,武功超群那是不用说了,更难得的是豪气⼲云,令人心折。年某从来不轻易赞许别人,如今对这位凌老弟可是心服口服,我是自愿认输了。吕老哥,咱们的账也不用再算啦,请恕我来打扰,后会有期!登禹,咱们走吧!”

  轰天雷遍体鳞伤,还要再打,已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年震山分明已是稳胜券,再打下去,不难取了轰天雷的命、却忽地自愿作输,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吕东岩看着他们师徒的背影走出大门,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了结,让自己度过难关,当真仿佛是做了一场恶梦。

  老英雄蒋中平初时也是和众人一样,呆了一呆,此时忽地哈哈笑道:“黑鹰年震山拿得起放得下,这一认输,聪明极了,果然不愧是个老江湖!”

  经蒋中平一语道破之后,许多人也都跟着明⽩了。有的人便向吕东岩奉承:“吕庄主,用不着你老亲自出手,黑鹰已是怕了你啦!”更多的人对轰天雷夸赞:“凌老弟,你这次可真是一雷天下响啦!连名震江湖的黑鹰也不能不佩服你了!”

  吕东岩听了那些奉承的说话,心里又是喜,又是惭愧,说道:“还是多亏了我这位凌贤侄,若不是他挫折了黑鹰的气焰,黑鹰岂会一走了之。当真较量的话,只怕我也未必能是黑鹰对手。”

  年震山的自愿作输,的确是如蒋中平所说:聪明之极!

  要知他是一个早已成名的人物,和吕东岩是同等的⾝份,轰天雷事实是打不过他,众人有目共睹,他自愿作输,还可以博个爱惜后辈,但假如他不肯认输,再打下去,固然轰天雷命难保,但胜了轰天雷,他自己也必将精疲力竭了。那时吕东岩能放过他么?他有言在先,胜了轰天雷是必须和吕东岩再斗的。

  又即使吕东岩烙于⾝份,不屑斗他。,但他重伤轰天雷,甚至杀了轰天雷,众宾客于义渍,又肯放过他么?

  权衡轻重,与其和吕东岩命相博,当然是毋宁向轰天雷认输了。

  吕东岩是和他⾝份相等的成名人物,他一向后辈认输,吕东岩自是不能再迫他决斗的了。

  俗语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年震山就是打言这样的主意,走出了吕家的大门的。

  年震山师徒一走,众宾客都争着围拢上来。吕⽟瑶挤不进去,在人堆外面叫道:“爹爹,你还不赶快给这位凌师兄裹伤!”

  话犹未了,忽听得轰天雷大笑三声,叫道:“我赢了!”突然一口鲜⾎噴了出来,在笑声中卜通倒地!

  原来他委实是伤得极重,刚才不过是凭着一股勇气支持的,年震山一走,这股气一松,登时只觉天旋地转,再也支持不住了!

  宾客中有精于医道的“点苍医隐”叶元章替轰天雷把了把脉,说道:“这位凌少侠的奇经八脉都已受伤,幸亏他的真气未散,尚未至于有命之忧。不过——”

  吕东岩连忙间道:“不过怎么样?”

  叶元章道:“不过也得好好调治才行。没有三五个月,恐怕是不能复原的了。唉,可惜我的一枝千年何首乌没有带来!”原来他诊断的结果,倘若没有补气培元的灵药,轰天雷纵然医得好,也会得个痨病,一⾝武功,恐怕也要从此废了。

  蒋中平道:“我有一枝老山参,不知行不行?”

  拿出来给叶元章一看,叶元章大喜道:“行呀,这是长⽩山的老山参,功效稍逊于千年何首乌,但已是可以保住凌少侠的元气了。”

  蒋中平笑道:“吕大哥,说老实话,这枝人参我本来是想送给际作寿礼的,心里又有点舍不得。现在不送给你,送给这位世侄了。”

  吕东岩喜出望外,连忙说道:“这可比送给我,我更领你的情。”

  青城派的名宿萧欣圣跟着拿出一个瓷瓶,说道:“这是我自制的生肌⽩⽟膏,吕庄主,你拿去每天替他敷一次伤。”青城派的生肌⽩⽟膏是外科圣药,比侄何金创药都好,吕东岩接了过来,说道:“待我这侄儿好了,我再带他上青城山向你叩谢。这次真是多蒙各位相助了。”

  萧欣圣道:“谢什么,这是应该的。”

  丘大成站在一旁,心里酸溜溜的想道:“这小子可变成了凤凰啦,大伙儿都捧着他!”

  吕东岩向宾客作了一个罗圈揖,说道:“我要向各位行个罪,给他先行调治,待会儿再出来陪各位喝酒。”

  蒋中平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客气什么,当然是先给凌少侠治伤要紧。”

  众宾客让出一条路,吕东岩这才能够把轰天雷从人丛里扶出来,吕⽟瑶和丘大成跟在他们后面。

  轰天雷受伤之事,早已有家人禀告给吕夫人知道,吕夫人已经布置好一间静室,给轰天雷权充病房。

  吕⽟瑶亲手替轰天雷敷上生肌⽩⽟膏,看见轰天雷几乎体无完肤,忧心仲忡的问道:“凌师兄伤得真重,爹爹,你看能治好吗?”

  吕东岩笑道:“有老山参和生肌⽩⽟膏还怕什么,叶元章说治得好,那就一定治得好。”

  丘大成跟着表妹进来,表妹一直没有和他说话,好象忘记了他站在⾝旁似的,不由得又妒又恨,満肚⽪都是酸气,说道:“这位凌师兄有表妹细心服侍,当然是一定会好得更快了。”

  吕⽟瑶也没有看他面⾊,便道:“今天若不是多亏了他,我就要平⽩受人欺负了,服侍他是应该的。对啦,你也是多亏他才得保存一条臂膊的呢!”

  丘大成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是呀,他是我的大恩人,我还没有多谢他呢。可惜我也受了点伤,却不能够服侍他了。”当下皱起眉头,作出忍受疼痛的模样,其实他受的只是⽪⾁之伤,敷上了金创药,疼痛早已止了。

  吕夫人心里想道:“⽟瑶对他的伤间也没间,怪不得他要吃醋了。”她比女儿心细得多,丘大成那一脸妒嫉的神情,她当然是看得出来。当下连忙说道:“大成,你自己的伤也应该保重⾝体,小心调治。有我们照顾凌铁威已经够了,你回去歇息吧。东岩,你看要不要请叶元章替他补看一把脉,开张方子。”

  丘大成道:“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了,我的伤不要紧的。”

  吕夫人道:“那也应该早点歇歇。”

  丘大成不想离开表妹,可是更不愿意在她⾝旁边看着她服侍轰天雷,心里想道:“还是眼不见好些,免得自己生气。”于是说道:“多谢姨⺟关怀。凌师兄醒来,请表妹替我向他多谢吧。”灰溜溜的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轰天雷方始渐渐醒了过来,人还是糊糊的,不过已经多少有了知觉。

  糊中,轰天雷隐约听得吕东岩说道:“凌浩那封信你蔵好没有?”

  听得吕东岩提起他⽗亲的书信,这封信说的什么,正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以虽然是在糊糊之际,精神也不知不觉的集中起来,又清醒了几分了。

  吕夫人道:“你突然提起这封信⼲吗?当然是早已蔵好了。”

  吕东岩道:“你没有让⽟儿看过吧?”

  吕夫人道:“你怎么这样善忘,你不是和我说过,叫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阿⽟的吗?我怎能还让她看这封信?”

  吕东岩笑道:“我现在倒想改变主意了。”

  吕夫人眉头一皱,说道:“我看这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刚刚说到这里,就听得吕⽟瑶的声音叫道:“爹,凌大哥醒了没有,参汤已经弄好啦。”随即就听见她走进房间的脚步声,原来她刚才是出去给轰天雷煎药的。

  吕东岩笑道:“你倒很挂念你的凌家哥哥,他还没有醒呢。”

  吕夫人道:“这碗参汤先放一边,冷它一冷,再给他喝。”

  吕⽟瑶道:“爹,你刚才和娘谈些什么,为什么我一进来,你们就不说了。”

  吕东岩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在谈你的凌大哥罢了。”

  吕⽟瑶道:“对啦,我正想问你,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过凌家伯伯。”

  吕东岩道:“我本来想待你长大一些才告诉你的,现在凌家哥哥已经来了,我就告诉你吧。”庒低声音说道:“他的曾祖是轰天雷凌振,轰天雷凌振你知不知道?”

  吕⽟瑶又惊又喜,跳了起来,说道:“是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当中的轰天雷凌振么?”

  吕东岩道:“哄声,提防隔墙有耳。给外人听见了可不是当耍的,你要牢牢记住,切不可怈漏出去。”

  吕⽟瑶道:“你当我是小孩子么,我懂得的。”接着又埋怨⺟亲道:“娘,你为什么不和我早说,只说他是爹爹的世。”

  吕夫人道:“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呀。其实你不知道还好些。”

  吕⽟瑶道:“我说过我决不会怈漏的,你们怎的老是不放心我!”

  吕东岩笑道:“刚才我和你娘说,凌家这孩子看似傻里傻气,人倒很是不错,有一副热心肠。”

  轰天雷心里想道:“吕伯伯刚才分明是在谈爹爹的那封信,不是谈我,为什么他要对女儿说谎?”

  心念未已,只听得吕东岩又笑着说道:“⽟儿,我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我。”

  吕⽟瑶噘着小嘴儿道:“爹爹,我几时和你说过慌话。你要问我什么?”

  吕东岩道:“你喜不喜凌大哥?”

  轰天雷本来想要睁开眼的,听了这句话,可不敢睁开了。心里想道:“倘若给吕姑娘知道我在偷听,可是不好意思。”

  吕⽟瑶怔了一怔,说道:“爹爹,你这句话可是问得有点奇怪。”

  吕东岩道:“何以你觉得奇怪?”

  吕⽟瑶道:“凌大哥这次帮了咱们的大忙,替你挽回了面子。爹爹,难道你不喜他么?”

  吕东岩笑道:“你还不明⽩我的意思,你也快満十八岁了,我是想要知道、知道——”

  也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脸上却泛起一朵红云(可惜轰天雷看不见),说道:“爹爹,你今天是怎么啦!爹爹,你要知道什么?”

  吕东岩笑道:“好,我换个说法问你吧,你喜凌大哥多些,还是喜表哥多些?”

  吕⽟瑶道:“爹,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我和凌大哥还是今天才相识的呢。”

  吕东岩道:“那么,你是喜表哥多些了?傻孩子,对爹娘害什么羞,说吧?”

  吕⽟瑶顿⾜道:“我不知道!”话虽如此,毕竟还是透露了一点口风:“表哥待我很好。不过,凌大哥的为人是很值得令人敬佩。爹,你别问我了好不好?我都没有想过呢!”

  吕夫人连忙说道:“是呀,⽟儿年纪还小,你也用不着这样着急问他!”

  吕东岩道:“不过凌浩那封信却是要我回覆的。”

  吕⽟瑶问道:“凌家伯伯给了你一封什么样的信?”忽地发现爹爹脸上的笑容有点古怪,她是个小巧玲珑的姑娘,登时料到了几分,不由得脸上又是一红,连忙说道:“爹,你们大人的事我不想知道了。你问我已经问得多啦,现在也该轮到我问你了”

  吕东岩道:“你要问我什么?”

  吕⽟瑶道:“爹,你是怎样和那黑鹰年震册结上了梁子的?”

  吕东岩笑道:“这不也是我们大人的事吗!”

  吕⽟瑶撒娇道:“我要知道,我要知道嘛!”

  轰天雷听了他们⽗女的对话,心头却是不噤卜通通的跳了!

  “爹爹那封信说的是什么呢?吕伯伯一再提起那封信,跟着就问他的女儿是不是喜我,难道这两件事情是关连的?”轰天雷虽然为人老实,却并非愚笨,隐隐猜到了几分,心头不由得卜通卜通的跳了。

  也许是他的心情紧张之故,不觉动了一下。吕夫人道:“凌世兄醒来啦!”

  轰天雷不便再装睡,缓缓张开眼睛。吕东岩喜道:“好了,醒来了!你觉得怎样?”

  轰天雷道:“似乎好多了。多谢伯⽗伯⺟的照顾。”

  吕东岩道:“你先别说话。⽟儿,给参汤你凌大哥喝。”

  “不知他可听见了爹爹和我刚才的说话?”吕⽟瑶心里也是卜通卜通的跳,给轰天雷喝了参汤,便即向他试探,说道:“凌大哥,我们刚才正说起你呢?”

  轰天雷道:“说我什么?”

  吕⽟瑶道:“爹爹说你很有侠义心肠,他很喜你。这次多亏你给爹爹挽回了面子。”

  轰天雷道:“这是应该的。但不知伯⽗和那黑鹰年震山是怎样结下的梁子?我醒来的时候,好象你正在提起这件事情。”

  轰天雷从来没有说过谎,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心里暗暗惭愧。

  吕⽟瑶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想道:“原来在这之前的说话,他果然全没听见。”

  吕夫人却听出了一些破绽,心里想道:“他一定不仅是听见了这几句话,那有这样巧的!唉,他若知道这件事情,留他久注,只怕他对⽟儿定会有非份之想。说不定他们两人或许还会闹出事来?可是他现在是受了重伤,叶元章说过,恐怕是要半年才能复原的。我总不能将他赶出去呀。这可如何是好?除非早些替⽟儿和大成定了名份。”

  吕东岩沉昑半晌,说道:“这事我从来不向外人说的,但凌贤侄你不是外人,我和你说自是无妨。”

  轰天雷道:“若是不便说的,侄儿也不必知道了。”

  吕东岩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最好不要怈漏出

  轰天雷心里有点不大舒服,想道:“你信不过我,那就别说了”这话他停在口边,吕东岩已是说出来了。

  “这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我有一位朋友,是在洛开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孟霆,那年我恰巧经过洛,住在他的镖局里。他要我替他保趟镖,这个‘镖’可是十分奇怪!”

  吕⽟瑶大感‮趣兴‬,笑道:“爹,我不知道原来你还会当过镖师,保的是什么镖,十分古怪?”

  吕东岩道:“你猜是什么,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文弱书生。”

  吕⽟瑶道:“是什么豪门公子么?”

  吕东岩道:“他的祖先倒曾经做过宋朝的官,宋室南渡之后,他的⽗亲就跑到江南去了。他是寄托亲戚家里养大的,这个亲戚是在乡下教蒙馆的,所得只堪糊口。”

  吕⽟瑶道:“那他为何要请保镖,还怕有人打劫他吗?而且他也花不起钱请镖师呀。”

  吕东岩道:“虎威镖局的总镖头盂霆也是一个极为古怪的镖头,行事与众不同。有时你愿出千两⻩金也未必能请得动他,有时他却分文不取,义务帮你保镖。他的保镖是因人而施的。”

  轰天雷道:“我曾听爹爹说过一个盂霆保镖的故事,听说三十年前,在洛隐居的武学大宗师韩大维曾托他,护送女儿到扬州成婚,当时他不知道韩大维的⾝份,要了韩大维⻩金千两作保镖,途中被強盗抢劫,孟霆打不过那帮強盗,还幸亏是那位韩姑娘出手,才得解围。不过韩大维还是感他,因为其时正是蒙古进犯中原之际。韩大维又有病在⾝,他的女儿是准新娘,一个新娘是不能自己跑到夫家完婚的。这个‘镖’除了他没人肯保。那次也幸亏是孟霆保镖,才只不过碰上一帮強盗否则还会遇上更多⿇烦呢。”(按:这一故事,事详“鸣镝风云录”)

  吕东岩道:“不错,后来韩大维和他成为好朋友,我和他就是在韩大维家里认识的。那时我还是一个初出道儿的雏儿,以晚辈的⾝份去拜谒韩大维,算起来我和孟霆也有了将近十年的情了。”

  吕⽟瑶笑道:“这次也是去送人完婚么?”

  吕东岩笑道:“不是。那个书生是要到江南找他⽗亲。”

  吕⽟瑶好奇偈心大起,问道:“他是怎地会找到孟霆来作保镖的?”心想与孟霆往来的,除了武林人物,就是富商大贾,一个在教蒙馆的穷亲戚家里养大的穷小子,怎能和孟霆结识?

  轰天雷道:“这书生会不会武功?”

  吕东岩道:“我也曾怀疑他的亲戚是武林侠隐,但我和他谈论,他却只会昑诗作对,丝毫不懂武功的。”

  吕⽟瑶道:“这就奇怪了。”

  吕东岩继续说道:“这个书生姓耿名电。至于他怎地会找到孟霆来作保镖,或者是孟霆自动给他保镖,孟霆都没有说。

  “他只是和我说道:这位耿公子是我朋友的儿子,我一个人送他到江南去找⽗亲,放心不下,你肯不肯帮我的忙?”

  “当时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要知道孟霆乃是当今最负盛名镖头,虎威镖局也是最大的镖局,护送一个不名一文的穷书生,莫说没有強盗打劫,就是有強盗打劫,孟霆还怕应付不了?再说虎威镖局有数十名镖师,孟霆不放心,为什么不多派几个镖师,一定要我帮他的忙?

  “但我知道孟霆的脾气,他若是肯说的早就对你说了,不肯悦的,或者是未到时机不想就说的,他不会多说半句。那位耿公子⽗亲的⾝份,也是他后来才告诉我的。”

  吕⽟瑶道:“他的⽗亲是什么⾝份?”

  吕东岩笑道:“我暂且卖个关子,盂霆是后来才告诉我的,我也押后再告诉你们。”

  接着说道:“孟霆当时问我,别的事情你不用多管,我只是要你的一句话:你肯不肯帮老朋友的忙?”

  “这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我和孟霆亦已是有了将近二十年的情了,冲着这份情,我还能够不帮他的忙吗?”

  “于是我不再多问,就和孟霆作伴,给这位耿公子保镖了。

  “路上孟霆和我说,若是碰上有人要危害耿公子,由他先来对付,对付不了才要我帮忙。他又说:你在一旁观战,若是自忖武功比不过对方,就得赶紧带这位耿公子逃跑,至于我的生死,那你就不必管了。

  “我听他说得这样严重,心里还在暗暗好笑:‘一个穷小子还怕有江湖海盗打主意?,那知真的就有!”

  吕⽟瑶道:“想必是黑鹰年震山了?”

  吕东岩道:“不错,那天我们在⻩昏时分经过一个险要的山欺,正是年震山在那里等候我们。

  “那天孟霆本来是很小心的了,他要在⽇落之前经过那个山坳,就是想避免风险的,不料还是碰上了。

  “最初我遵守盂霆的叮咛,袖手旁观,一看不对,我就赶忙去替他,叫他带耿公子逃跑!

  “按照孟霆的脾气,平时他是一定不肯让我这样做的,但当时他无暇和我争论,只好带了耿公子逃跑!”

  轰天雷听到这里,不由得大为钦佩,心里想道:“怪不得到爹当他是好朋友,果然是侠义可风!”他初到吕家之时,一来因为受阻于知客,二来见了吕家的气派,说实在话,虽然不至于对吕东岩有甚恶感,却也没有多大的好感的。在他的心目中,总觉得吕东岩和他的⽗亲、师⽗不大象是一个路子的人。至此对吕东岩的观感,方始改变。

  吕⽟瑶泪盈于睫,说道:“爹爹,你、你——”

  吕东岩道:“咦,好端端的,你怎么哭起来了?”

  吕⽟瑶道:“不,不,我是喜,爹爹,你真好。”

  吕夫人笑道“傻孩子,你现在才知道爹爹好么?”

  她是和女儿打趣,却不知吕⽟瑶真的是这样想。她在想道:“原来爹爹从前还是曾有过这样一桩侠义的行事,何以他现在却好象变成了怕事了呢?难道就是因为和黑鹰那一战吓得胆小了么?”

  吕东岩继续说道:“孟霆和耿公子逃跑之后,我没有牵挂。放心和年震山恶斗。他果然不愧是名震江湖的黑鹰,孟霆已经消耗了他许多气力,他的七十二路鹰爪手还是招招狠辣,厉害非常,你们瞧,这就是他在我⾝上留下的标志。”

  吕东岩脫下长袍,袒露背心,只见背上有五道疮疤,每道伤痕都有三寸来长,令人触目惊心。

  吕⽟瑶叫道:“爹,你是给那黑鹰抓伤了!唉,这个伤可真是不轻呢!”但回头一看,看了看躺在上遍体鳞伤的轰天雷,心里又再想道:“不过,比起凌大哥的伤,却又算不了什么。凌大哥刚刚出道,就敢于和黑鹰拼命,更是值得令人佩服。”

  吕东岩微笑说道:“不错,这是给他的鹰爪手抓伤,伤得的确不轻。但我终于还是把他打败了。我在他的⾝上也留下三个窟窿,是给我的利剑刺穿的,伤得也未必比我轻了!”说罢哈哈大笑。

  吕⽟瑶道:“那位耿公子呢?后来你可曾见过他?”

  吕东岩道:“他们早已走得远了,我受了伤,那里还追得上他们。孟霆后来是曾见过的,那位耿公子则一直没有见过了。”

  吕⽟瑶道:“爹爹,你这故事还未说完吧。那位耿公子到底是什么⾝份?”

  吕东岩笑道:“你别这样心急,让我一桩一桩的来说。”

  他喝了一杯,歇了一歇笑道:“⽟儿,你今天能过这样的好⽇子,说起来还是那位耿公子之所赐呢。”

  吕⽟瑶想了起来,说道:“不错,我记得小时候住的是泥屋茅房,后来忽然搬到青砖大屋来了。那一年——”屈指一算,接着说道:“恰好是在十年之前。爹爹,敢情是因为你救了那位耿公子,他报答你的。可是你不是说过他是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吗?”

  吕东岩笑道:“这位耿公子可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不过这座房子可不是耿公子给咱们盖的。⽟儿,你应该想到是谁吧?”言下在有得意神⾊。

  吕⽟瑶道“是孟霆伯伯?”

  吕东岩道:“不错,是孟霆。”忆起往事,一面笑一面说道:“那年我回到家里,准备养伤。一回来看见咱门的那座旧房子已经不见了,却盖上了一座青砖大屋,我也很惊诧呢!后来见了你妈,方才知道是盂霆给咱们盖的。”

  吕夫人接着说道:“盂霆还派人送了一千两金子来。我本来不敢收的。来人却说是你寄存在孟霆那里的金子,要我非收不可,弄得我也是十分惊诧。”

  吕东岩道:“后来我养好了伤,特地再到洛,退还这一千两金子给他。孟霆哈哈大笑,对我说道:‘你给我保了一次镖,这是你的镖银呀!本来是你的东西,你怎么拿回来给我?我说,你不是也没收那位耿公子的镖银吗?他说:‘我做这行,有时也收了不应该收的镖银,例如韩大维给我的那一千两⻩金就是我不该要的。现在我就拿他这一千两⻩金送给你,也不过是求心之所安罢了。你若不肯收下,那就不够朋友了。”无可奈何,我也就只好厚颜收下啦。孟霆是为了我帮忙他救了那位耿公子酬报我的,所以我说,递本追源,咱们今天能够过这个好⽇子,还是拜那位耿公子之所赐呢。”

  吕东岩细说他“发迹”的往事,轰夭雷听得颇感有点刺耳,心里想道:“吕伯伯口里说不爱钱,但也得了这一千两⻩金,心里其实是十分喜的。”

  吕⽟瑶也似乎听得有点不耐烦了,打断⽗亲的话,说道:“爹,这些不紧要的闲事你以后再说不迟,先说紧要的吧。”

  吕东岩道:“什么才是紧要的事?”

  吕⽟瑶道:“那位耿公子究竟是什么⾝份,你说了半天,还没说到呢!”

  吕东岩笑道:“你这丫头真是急子,好吧,你急于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吧。”说到这里,却又慢条斯理喝了一杯热茶,这才回过头来,对轰天雷道:“你听过耿照这个名字么?”

  轰天雷道:“是不是有江南大侠偈称的耿照?””

  吕东岩道:“不错,这位江南大侠就是那位耿公子的⽗亲。”

  吕⽟瑶道:“这我可不明⽩了。他既然是江南大侠的儿子,问以却又不会武功?”

  轰天雷道:“莫非他是真人不露相,假装不懂武功?”

  吕东岩道:“这倒不是。我与他同行数千里,相处两月多。他若懂得武功,决不能瞒过我的眼睛。”

  轰天雷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的猜疑不能成立。“这位耿公子如果懂得武功,在那样危急的情形之下,他又怎能袖手旁观,忍心让孟霆和吕伯伯替他拼命?”

  吕东岩笑道:“你们不用费神猜测了,我告诉你们吧。这里头有个缘故。

  “这位耿公子在盂霆送他到江南之前,是还没见过⽗亲的。

  “她⺟亲怀着他的时候,正是兵荒马之秋。耿照当时是在南宋名将虞允文的军中,奉了军令,潜回北方已经沦陷的家乡侦察敌情。他在家乡成了礼,本来是准备夫一同回江南去,不料子怀了孕,而战事又突然爆发,战事一起,他就必须提前回去,禀报军情了。

  “当时产期已近,耿照只好托个亲戚照料他们⺟子。以为待得太平之后,就可以回来接他们的。不料连年战,金宋兵之后,接着又是蒙古‮犯侵‬中原。耿照在南宋出任军职,也做到总兵的职位。官做得大了,也越发不能擅离防地了。

  “到了这位耿公子三岁那年,他的⺟亲才得一位江南来客带来的消息,说是耿照在某次战役中受了重伤,如今正是吉凶未卜。

  “耿夫人一听这个消息,当然急着回去照料丈夫,可是当时金宋正在长江对峙,柑途金兵的哨所又是星罗棋布,即使她的⾝份能瞒得过敌人,也决不能带了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偷渡长江。

  “无可奈何,耿夫人只好仍然把孩子留在亲戚家中,单⾝回去寻夫。

  “这一去就去了十三年,他们夫不但没有回过乡下,连消息也断绝了。是以这位耿公子的⽗⺟虽然都是有一⾝超卓的武功,他却是一窍不通,只懂昑诗作对。”

  吕⽟瑶道:“哦,他的⺟亲也是一位女侠吗?”

  吕东岩道:“不错,耿夫人是耿照的表妹,姓秦,名弄⽟。二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的女侠呢。”(按:耿照夫的⾝世,见拙著“狂侠·天骄·魔女”)。

  轰天雷道:“黑鹰年震山拦途截劫这位耿公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份?”

  吕东岩道:“对这一点,我也还是捉摸不去。”

  吕东岩继续说道:“耿夫人南归之时,曾留下一串夜明珠给她的儿子。这是耿家的传家之宝,价值连城。不过耿夫人将它留给儿子,倒并非因为它是稀世奇珍,而是预防有甚意外,溜下来作为他年⽗⺟儿子相认的信物的。

  “耿电十六岁的时候,那个亲戚将他带到虎威镖局,求见总镖头孟霆,说是有件事情,只能和孟霆一个人说。

  “镖局里常有客人要来保‘暗镖’的事,是以孟霆也不觉得奇怪,就在密室里接见他们。

  “客人把耿电的⾝份告诉了孟霆,接着拿出了那串夜明珠,说道:‘我是个穷酸,付不起镖银。总镖头若肯答应将这孩子送到江南,这串夜明珠是他⺟亲留给他的,就当作是耿家付你的镖银吧。”

  “孟霆如何肯要,当下哈哈一笑,问那客人道:‘你我素昧平生,何以你敢把这样秘密的事情告诉我?不怕有灭门之祸么?’要知耿照已经是宋国驻防长江南岸的一位总兵官,此事倘若有人向官府告发,收蔵耿公子的这位亲戚的确是可能会有灭门之祸的。何况他还蔵有一甲价值连城、引人觊觎的夜明珠。

  “那客人道:‘你我虽然素昧平生,但你盂镖头的侠义名声,天下谁人不知?我若信不过你,还敢到这虎威镖局来么?’”

  “盂霆听了这话,哈哈笑道:你称赞我的话,我不敢当。但你要付我镖银,却又未免把我看得小了!当下就将那串夜明珠在耿电⾝穿的一件旧棉袄內。

  “这个秘密,当时只有孟霆知道。我是在三年之后,重见盂霆之时,他方才告诉我的。”

  轰天雷听得悠然神往,噤不住赞叹道:“孟老镖头固然是侠义可风,那位穷亲戚也当真不愧是个义士!”

  吕东岩叹了口气,说道:“可惜这位义士现在却是死生未卜,祸福难知!”

  轰天雷吃惊道:“他遭遇了什么意外了?”

  吕东岩道:“孟霆把耿公子送过长江,回来之后,曾经去找过那个教蒙馆的老夫子,向他报个平安喜讯。不料他那蒙馆早已关门,他的乡人说自从他那次带耿电出城之后,就没有回来过,孟霆很担心他是给年震山这帮強盗绑架去的。”

  吕⽟瑶道:“但愿他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吕东岩继续说道“此事是发生在年震山劫‘镖’之前,是以也有一个可能是,那人经不起拷打,已经吐露了夜明珠的秘密,年震山才会来劫‘镖’的。”

  轰天雷道:“这人一副忠肝义胆,即使当真是被年震山绑架,受到非刑敲打,想必他也不至于吐露秘密的。”

  吕东岩道:“但愿不是如此。但如若不是如此,祸患只怕就更大了。”

  吕⽟瑶道:“为什么?”

  吕东岩道:“年震山来劫这位耿公子,为的什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要抢这串夜明珠,一个是,他知道耿公子的⾝份,要向金虏邀功领赏!

  “若是前者,年震山不过是寻常強盗的所为;若是后者,他就是金虏的鹰⽝了。我与他结了仇,祸患不是更大吗?”

  吕夫人道:“那个穷亲戚,会不会把两件秘密都吐露了呢?”

  吕东岩道:“按情理说是不会的,那个穷亲戚若然当真是一出镖局,就给年震山绑架了去,那么年震山的目的就一定是为了求财。”

  吕夫人道:“为什么?”

  吕东岩道:“他们⾐裳破旧,敢于踏进虎威镖局,有眼力的強盗自必会猜测他定是⾝怀重宝,才能够请得动孟霆来作保镖。”

  “再说,那个穷亲戚为了保命,也只须说出夜明珠的秘密就够了,何须再冒灭门偈祸,说出另一件秘密?”

  吕夫人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我倒宁愿、宁愿年震山只是为求财了。”在说到“宁愿”两字之时,她停了一停,过了半晌才说出下面的话。原来她是想说:“我倒宁愿那个穷亲戚是被绑架的。”

  吕东岩道:“是呀。倘若不是为了求财,那就是年震山早就知道耿公子的⾝份,甚或他本来就已暗中投靠金虏,这次是金虏派他出来的了。不过,若是这样,他也用不着绑架那个穷亲戚了。”

  吕⽟瑶揷口道:“爹爹,你也不用太过担忧。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十年,年震山直到今天才来找你。若然他是金虏的鹰⽝,又已知道耿公子的秘密,他们岂能让你平安过这十年?”

  轰天雷道:“我也是这样想。年震山将我打得重伤,我当然是痛恨他的。但按他今⽇的行事来说。他来寻仇,却也还是依照江湖规矩。大概不至于是金虏鹰⽝吧。”

  吕东岩道:“你们说得都很有理,不过,我对年震山捉摸不透,总是难免有点怀疑。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肯和人提及我和年震山结有梁子的原因了。”

  吕⽟瑶笑道:“爹爹,我看这几年来,你是越来越胆小了。”

  吕东岩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凡事总是小心一点好些。”沉昑半晌,接着说道:“我有好几年不走江湖了,凌贤侄,待你的⾝体好了一些,我倒想出门一次。”

  吕⽟瑶道:“爹爹,你是为了何事?”

  吕东岩道:“一来是去探访你的凌伯伯。铁威在咱们家里受了伤,恐怕要待一年半载,才能回去,我也应该向你的爹爹报个讯,免他挂念;二来我也想顺便到大都拜访丐帮的陆帮主,他们丐帮消息灵通,或者可以查出那个黑鹰年震山的底细。”

  还有一个原因池不便说出来的,那是他想和轰天雷的⽗亲商谈儿女的婚事,这头婚事,目前他还决断不下,是以他要待轰天雷好了一些,即是再过一段时间之后,方能走夺。在这段时间中,他可以冷眼旁观,看看这对小儿女,是否情相投,而凌铁威又是否适合做他的佳婿。

  轰天雷当然不知道他有这个心思,说道:“老伯不用为小侄担心,我的⾝体是自小打熬惯的,现在死不了,自然就会好起来,老伯有紧要的事情,可别为小侄耽误了。你们一家人对我这样好,我己是过意不去。再误了老伯的事,我的心就更不安

  吕东岩笑道:“你帮了我这样大忙,以至受了重伤,我更是过意不去呢。你安心静养吧。总得待你好了一些,我才能向你爹爹报喜啊!”“报喜”二字,语意双关,轰天雷听不懂,吕夫人心里可是明⽩。不由得暗暗着急,想道:“他若是定要把女儿许配给这傻小子,这可如何是好?这傻小子对我家有大恩,人也其实不错,唉,但总是比不上我自己的亲侄儿。”

  轰天雷果然复原甚快,起初以为他至少要半年才能走动的,不过两个月,他就能够下了。

  在这两月当中,吕⽟瑶固然是经常在他病榻旁边,丘大成也不时进来问候。轰天雷是个耿直的人。不知不觉,也就拿他当作好朋友看待了。

  这一天轰天雷试着走出院子,伸拳踢腿,活动筋骨,吕⽟瑶陪着他,见他拳打脚踢,虎虎生风,大喜说道:“凌大哥,你好多啦!”

  院子里摆有几副练武用的石锁,轰天雷一时兴起,说道:“待我试试。”吕⽟瑶来不及拦阻,他已经把一副头号石锁举了起来。吕⽟瑶急道:“快放下来,别弄伤了⾝体。”话犹未了,只见轰天雷把石锁一抛,随手接下,这才好好的放下来。把吕⽟瑶吓了一大跳。
 wWW.isJXs.cOm 
上一章   风云雷电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梁羽生创作的小说《风云雷电》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风云雷电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风云雷电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