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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风流艳主 作者:董妮 | 书号:34510 时间:2017/7/20 字数:77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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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挂,龙凤花烛庆吉祥。 月华和阮娇娇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众強盗张灯结彩,将偌大的山寨布置得喜气洋洋。 “这是在⼲什么?”他们不知道山上正闹疫症吗?而且发的还是痘疮!风五娘早在得知消息当晚便逃下山,阮娇娇也想走,她对齐皓的感情还没深到与他生死与共,但月华一直拉着她,她心里也可怜这个死心眼的小姑娘,于是便耽搁了下来。 “齐公子要和女医神成亲,咱们给他们布置喜堂。”一个強盗说。 “成亲?这种时候?”阮娇娇要疯了。“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痘疮啊!会死人的!这时节亏你们还有心情办喜事?” “就因为要死了,才要趁死前把未了的心愿都了结啦!”那強盗甩脫她的手,自顾忙和去了。 阮娇娇看着兴⾼彩烈忙碌的众人,气得直跺脚。“一群疯子!”她转过⾝,想叫月华清醒点下山吧,别跟这些人一起疯,会丢小命的。 月华在她⾝边,小脑袋低低的,啪答啪答地掉着眼泪。 “月华…”阮娇娇叹口气,这小姑娘与年轻时候的她真有几分像,一样出⾝好人家,学得三从四德,贞节而忠心,奈何命运弄人,节烈不止不能为她们带来幸福,反而让她们的人生磨难重重。 但月华比她好运,在人生的转折路上,月华碰见齐皓,没同她一般落⼊红尘。阮娇娇的一⾝傲骨是教活生生打折的,她现在是⾝如柳絮,心似落花,随风舞转,风吹到哪儿,她便去哪儿,也倦怠反抗了。 而月华,她几时才能学会向命运低头呢? 阮娇娇拍拍她的肩。“我们走吧!月华,你那位恩公…你们是不可能的。” 月华菗泣着。“可是娇娇姐,我只剩下恩公可以依靠了,离开他,你要我去哪儿?” “天下之大,总有地方可以容⾝。” “但要抛下恩公,他…他救过我,我却要在他最危险的时候离开他吗?” “你留下来又能⼲什么?你没见五娘都走了吗?听姐姐一句话,夫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况且你与齐公子连鸳盟都没有缔结,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走吧!” 月华掉着泪,让阮娇娇一步步拉离山寨。 来到寨子口,她兀自依依不舍地看着后方大抹大抹的红。齐皓要跟秦可心成亲了,他明知她患了痘疮,还是要娶她,为什么? 月华并不喜秦可心,姑娘家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像秦可心那样行走江湖、抛头露面,不是好姑娘。爹娘说过,真正的好人家不会要那种姑娘的。 但齐皓偏偏喜秦可心,哪怕她得病快死了,他还是要娶她。月华不懂,自己哪儿比不上秦可心,她甚至不求为,只要能跟着齐皓,为奴为婢,她都接受的。 阮娇娇说:夫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也就是说世间没有所谓生死与共的感情,那么谁来告诉她,齐皓和秦可心是怎么一回事? “娇娇姐,恩公哪怕是死,也要与秦姑娘死一块儿,他们不分开的…”她立在寨子口,却是不肯走了。 “那又怎么样?”阮娇娇很生气。这座山是不是有问题?任何人只要进了山,脑子就会秀逗,连死都不怕了。 “我要去问恩公,既然连夫都做不到生死与共,为何他要傻傻地陪秦姑娘一同赴死。”她转⾝,跑向了后山。 阮娇娇呆立在寨子口,心口堵得慌。是啊!夫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甭说大难了,她在天香楼里见惯了男人说一套、做一套的嘴脸,多少姐妹倾心于那些文采风流的书生公子,既赠金又送银,但求良人一朝得中,从此乌鸦变凤凰。 但这些痴情女子有几个真能得偿所愿?起码她没看过。 人都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郞。在她想来,天底下本没有有情郞,所以她讨厌男人。 但她也不喜女人,比如风五娘,结伴同行时说得多好听,这世间还是女人可靠,她们⼲了半辈子服侍男人的工作,下半生该享享福了,不如结为异姓姐妹,同觅一处山明⽔秀的好地方,两人织布、纺纱,互相作伴,好过再被臭男人蹋糟。 结果呢?一知道山上爆发的是痘疮,风五娘当晚便逃了,连通知她一声都没有。这世上是没有一个人值得依靠的,除了自己。 但现在,就在眼前,一桩事硬生生驳倒了她的思想。为什么?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不是自己吗?世间真有那种舍生忘死的感情存在? 不自觉地,她的脚步也转向了后山。 月华隔着⽩线,正凄楚地呼唤着齐皓,那一声又一声的“恩公”既哀伤又悲痛,连阮娇娇这个旁人听了都想掉泪。 可另一头,齐皓装作没听见,就放着月华不停地呼唤着,唤到口⼲声哑,哭到伤心断肠。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条⽩影婷婷走过来,一⾝的⽩⾐⽩袜⽩鞋,脸上覆着⽩巾,却是秦可心。 “月华姑娘,你别再叫了,齐皓不会出来的。”声音自牙里挤出来。秦可心很生气,她正在浴沐…好吧,是正和齐皓效法鸳鸯双双戏⽔,其乐无比。 月华突然号叫,秦可心本不理,但月华执着得教人心烦。没辙了,她把齐皓从自个儿⾝上推开,让他想办法安抚月华去。 齐皓只当听不见,迳自与她纠。 齐皓定力够,任月华千呼万唤,他神情没变过,但秦可心受不了,踢他踹他捏他,他都不为所动。她只能亲自出马,安抚这叫得快成哑子的小姑娘,可怜她的澡才洗了一半,待会儿还得回去再洗一次。 月华依然哭着。“为什么?恩公为何如此狠心,弃月华不顾…” 实话说,秦可心现在觉得齐皓很可怜,好心给人指点一条生路,怎么就得负责起这人的后半生? “月华姑娘,只要是人,生离死别这一关必走一遭,难道齐皓还能拉着你,千年百年永不分离?” “但齐公子还没有感染痘疮啊!他现在走,还有一线生机。”月华趴地跪下了。“秦姑娘,你人好心好,放齐公子一条生路吧!” 秦可心有一股对牛弹琴的无奈。她与齐皓两情相悦,几时成了害他的凶手? 一只手臂突然搁在她肩上,不必回头,秦可心也知道来的人是齐皓。他舍得出来了?她气得抬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 齐皓本不痛不庠。她心里很疼他,不管再气,拳脚落到他⾝上,都成了绣花枕头。 “我喜走什么路,我自个儿心里有数,还轮不到旁人来比手划脚。”拉着秦可心,他就要往回走,继续那快活的鸳鸯浴。 “但你会死啊!”月华大叫。 “我⾼兴,谁管得着。”山风吹起他一⾝黑⾐,配着那头闪亮银丝,他每踏一步,就像要往云端深处走去。 他是这样一个绝然出尘的男人,那般与众不同,却要为一名女子葬送大好人生吗?月华心好痛,忍不住就想伤人。 “恩公自然心善,今天你愿陪秦姑娘赴死,但若患病的是你,秦姑娘可肯与你生死不离?” 齐皓大笑,笑声响震天地,直舒人心。 “我只是做了一件我想做的事,别人怎么想、别人要如何做,又与我何⼲?月华…”这是那次街头相遇后,他第二度对她缓和了神⾊,淡漠的语气中蔵着丝丝温柔。“你的执着究竟是为了遵守“三从四德’?还是为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你还有大好人生,未来数十年的岁月里,你想怎么活?过些什么⽇子?你自个儿考虑清楚,若你一时无处可去,我在海城还有些基业,你可以去找一名姓庄的掌柜,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给你安排一份活计,你读过书,也识得字,谋生当不成问题。”话落,他牵起秦可心的手,继续往山里走。 月华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阮娇娇站在她⾝边,瞧着齐皓和秦可心的背影,一个黑⾐、一个雪衫,他満头银丝,她乌发如夜,那对比的颜⾊衬得周遭山景都失去了精彩,让人眼里只能看见他们两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丝毫不像将死之人,他们快乐地奔向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齐皓和秦可心,与阮娇娇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她蹲下⾝,拍拍月华的肩。“月华,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看清楚,他们很幸福的,他们…甜藌得让我都有些嫉妒了。” 月华呆呆地抬起头,那一⽩一黑的背影几乎消失了,融⼊了深山云雾中,可是他们之间的相知相惜,那种光是站在一起就契合得教人欣羡的感觉,却一直留存,良久良久,任凭风吹雨打,岁月流逝,月华知道,自己永远忘不了他们那神情语气间的开心与満⾜。 齐皓要她寻找自己的人生道路,但看过世上最美好的一幕之后,她没把握自己能找到同等的幸福。 她很茫然,但雾重重的內心,已被种下一点细微的光亮。 ************ “可心、娘子,你洗好了没有?”齐皓无奈地看着天⾊,夕正一点一点往下落,吉时都过了好久,这个预定今朝与他拜堂成亲的女医神还泡在温泉中不肯起来。 一个⼲净漂亮、时刻都保持着清香盈人的子是每个男人心底的美梦,但这个美梦若要用大量时间堆起,那便成恶梦了。 “再一会儿。”她开心地泼着⽔,唉,真舍不得这温泉,若离了这座山,去哪儿找这么漂亮又舒服的浴池,让她每天洗个畅快? “这四个字你已经说了半个时辰啦!” “今晚过后,咱们就很难再回到这座山上澡洗,你就让我多洗一会儿嘛!” “你再洗下去,吉时都过了。” “不是早就过了。” “你也知道早过了。可心,你喜温泉,我答应你,带你走遍天下,洗尽镑式各样的温泉,所以今晚你就忍耐点,将就洗洗,拜托你…”“唉,你真没耐。”她叹气,也是被搅得没心情了,⼲脆出潭。 齐皓连忙带着喜服跑过去,手忙脚地帮她着⾐穿鞋。 秦可心见他已经穿戴得当,头揷金花、背彩球,一⾝红衬着银⽩发丝,不似之前一⾝黑⾐般出尘脫俗,却更显俊美。 她忍不住伸手抚向在夜风中微微飞扬的⽩发。 她素爱洁,除非是病人,她不与其他人多过接触。但是齐皓,无论是什么时候看见他,她都有股想亲近、贴⾝依偎着他的感觉。 月华说,如果是他得病,恐怕秦可心不会誓死追随。 可看着这在她⾝边团团转的男子,她很清楚地知道,只要是为了他,她连⾝为大夫的职责与义务都会忘却,何况是一条命。“齐皓,就算你染了痘疮,我也会陪着你的。” 他停下帮她系带的手,抬眸,望见一汪秋⽔,层层波纹中,净是柔情。他帮她把带系好,画眉,点上胭脂。“如果你觉得陪着我会快乐,便陪吧!” 她嘟起嘴。“说得好像我若抛下你,你也不在乎似的。”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不过在乎之前,我更希望你快乐。” 她心窝里一股说不出的甜,什么山盟海誓都是虚的,一颗真正替对方着想的心才是世间难觅的珍宝。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快乐。” 他替她打扮得当,牵起她的手。“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吧!” 她抿,一弯笑弧像天上银月,不似太那般耀眼,却是后韵绵长,更引人心系情牵。 “说好的,可不许改。” “拜了堂,便成夫,生同衾、死同⽳,想改也改不了。” “拜堂嘛…”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我是不知怎么拜堂。” “我也不知道,反正祭告了天地,又有那么多人给我们作证,便成夫了。其余虚礼,不理也罢。” “也是。以前听人说过,成亲有很多规矩的,⿇烦得要命,咱们简简单单最好。”两人手牵着手,便到了秦可心用石灰画出⽩线的空地。 那里已堆起一圈营火,⽩线右边是染上痘疮的強盗们,虽然⾝体不适,一个个脸⾊青⽩、东倒西歪,还是強撑着出来为齐皓和秦可心的婚礼做见证。 与之相比,⽩线左边的人简直像⾝处天堂,他们置办了丰富的酒菜,每个人都穿上他们最漂亮的⾐服,显得喜气洋洋。 那一圈营火⾜有半里范围那么大,是齐皓特地叫人弄的,将两边做一个彻底的隔离,以防疫症扩散。 但看在月华和阮娇娇眼里,这明显的对比却恰似天堂与地狱。 可不论⾝处天堂或地狱,当齐皓携着头覆红巾的秦可心一起出现时,两边人都劲使呼起来。 这一对璧人到场,也不废话,直接跪下,拜了天地,一个病人拖着步子给他们送来两只酒杯,权当台卺酒。 再没见过比这更草率的婚礼,但有幸参与的人个个都红了眼眶。谁道世间无真情?只差在有没有那个运气遇见,能不能即时把握住机会罢了。 齐皓和秦可心轮流给大家敬酒,一杯喝完又一杯,不能越过⽩线也没关系,吆喝一声,自有人起⾝饮酒。 齐皓和秦可心敬完,一个病人一步三地走过来,隔着老远,营火照亮了他的睑,那张坑坑疤疤的面孔吓坏了月华和阮娇娇。两姑娘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形容如此恐怖的人。 她们不噤将视线栘向秦可心,不知在那红巾下,她的脸是不是也像这汉子一样丑陋? 难为齐皓这么一个英俊风流的俏公子,却要伴着无盐女过一生。然而,齐皓笑得如此开心,火光映着他灿亮的眼,眼里装満了幸福。他本不在乎秦可心长什么样子吧?只要那个女人是秦可心,他都喜的。 两个女人心里酸酸的,也不知是为了齐皓的痴情,还是秦可心的幸运。 这一顿酒直喝到月上柳梢头,齐皓突然把酒杯一摔。“好了,各位兄弟,喜酒喝到这里,该做事的,开始吧!” 热闹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阮娇娇看见⾝边几个汉子点亮了火把,他们眼里含着泪。 “你们要做什么?”她心里有些不太好的念头。 那些人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举着火把,各自散了开去。 秦可心隔着营火对她俩道:“二位,你们下山去吧!” “可现在天还没亮,山路黑漆漆,你让我们如何下山?”阮娇娇一颗心揪着,很不安。 “放心,不会叫你们摸黑的。” “秦姐姐。”一旁,月华突然揷了口。“为什么恩公只喜你?你又喜恩公哪里?” “喜便是喜了,哪有这么多理由?”秦可心娇笑,脸上虽覆着红巾,红巾下明亮的眸却灿胜天上星。 “恩公可以为了你赴死,你呢?” “他说随我⾼兴,只要我开心,他便満⾜了。”秦可心想了想,又道:“我不敢说自己真的不怕死,不过我很喜跟他在一起,因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手的。” 月华低下头,泪⽔又开始掉。“我知道了。” “你真明⽩吗?” “你们都觉得很开心,大家也很快乐,能够让所有人都⾼兴的事,应该就是对的。” “你只明⽩了一半,下过你还小,再过几年,等你遇上一个真心喜的人,你就会知道怎么让对方开心,自己又能⾼兴了。” 月华点点头,菗泣着。“我决定听恩公的话去海城。” “保重。” “嗯!”阮娇娇突然尖叫。“啊啊啊!烧山,你们为什么要烧山?”难道…她惊诧的目光看向⽩线对面那些幸存者和齐皓、秦可心。他们都自愿赴死、以求彻底断绝疫症的蔓延吗? 忽地,一条人影窜过她⾝边,跑向了⽩线另一端。 “二狗子,俺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陪你一道。” “死木头,你疯了!” “⼲娘死前把你托付给俺,俺答应照顾你长大,俺做不到,将来死了怎么下去见⼲娘?”他拍着那个顶多十三、四岁,病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小孩。 阮娇娇昅昅鼻子,眼睛模糊了。“难怪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娇娇今儿个算见识了。” “阮姑娘偏了,你瞧我那相公像个市井之徒吗?”秦可心轻笑。“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大伙儿都道:商人重利轻别离,我听着也不信,这世间,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自己的心决定的。” 阮娇娇只是苦笑。“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做自己的。” 秦可心知道她的来历,想来她是感怀起悲凉的过去,只是,世间多少人真能一生顺遂,不过有人提得起、放得下,有人却⾝陷泥沼,难以自拔。 她的目光透过能熊火光,看向⾝后那一头⽩发,笑容灿似朝的男子。谁知道他曾经拥有多么⾼贵的⾝分?又有几人能理解他心中的痛苦,那一夕⽩头的悔恨? 但他把所有的痛跟悔都抛下了,尽力创造,并且享受着生新。 “人生有无限痛苦,也有无数希望,就看你如何取舍了。”她转过⾝,牵起齐皓的手。 他笑着,和她一起向烈火深处走去。月华对着他们的背影喊:“恩公、秦姐姐…” “呜呜呜…”剩下的強盗们一边点火,一边哭了。 “取舍吗?”阮娇娇闭上眼,任泪⽔了⾐襟。火越烧越大,把半边天空都映红了。 “快快快,就是这里。”一阵轰声自山下一路传上来,中间夹杂着一名女子的嘶吼。那是风五娘,她终究去报了官,但这回她为的不是赏银,而是可怕的疫症…痘疮。她怕极了山上那些染病的人一时想不开,逃下山去,将疫病蔓延开来,那得死多少人。 可想不到她辛辛苦苦带了官兵上来,看到的却是一座被大火呑噬了的寨子。 “这…怎么一回事?”风五娘四下张望良久,才找到阮娇娇这个人打听消息。 阮娇娇见到她⾝边两个官差,心里早已有数,淡淡地道:“为免疫症传播出去,他们选择了这一劳永逸的方法。” “啊!”风五娘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倒在地。“没危险就好、没危险就好…”阮娇娇极目望去,场中有人悲伤、有人安心、有人愤慨…各式各样的情绪好像在呼应秦可心那句话: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由自己的心决定的。 那个笑着赴死的男人,还有那个豁达的女人啊…她抬头看天,瞧见群星闪耀,但那些光辉永远敌不过那对携手而行的新人。 她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齐皓和秦可心。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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