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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风流艳主 作者:董妮 | 书号:34510 时间:2017/7/20 字数:76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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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十⽇,山寨二十五人,加上齐皓与秦可心,共二十七名,已有十八个病倒。 剩下的人因为隔离及时,没有发病症状,秦可心判断他们应该没有受到感染,加上山寨粮食已尽,便委齐皓带着众人下山买粮。 齐皓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山上照顾十来个病人,但米缸已空,野菜也采摘得差不多了,不买粮,⽇子实在过不下去,便领了健康的八名強盗下山去。 他跟秦可心约定了,至多三天,一定回山。 強盗头也是幸运者之一,他是明州人,悉地理人情,便提议去港口附近买隆。齐皓答应了,就近找个城镇,用剩下的钱买了三辆马车和两匹马。 齐皓和強盗头自己骑马,其他人则驾车。 来到丰港,強盗头一阵唏嘘,曾经人来车往的街道如今却是萧条不少。 齐皓没心情追悔过去,拉他进了最近一家葯铺,将一部分珍稀葯材卖了。因为他拿来的都是上等好货,诸如熊胆、玄参、灵芝等,有的甚至是有钱都买不到,葯铺老板一口价都没还,直接给了齐皓一千五百贯钱。 強盗头很纳闷。“齐公子,你怎么不把葯都卖了,凑个三、五千贯?我们可以买更多的米面菜⾁。” “物以稀为贵。”照齐皓原本的想法,这些珍稀葯材至少要分成十次卖,能送进拍卖行更好,获利能比现在⾼上一倍。 可惜他们现在缺钱,急着变卖套现,利润便要短缩了。 強盗头不太了解他的意思,只皱着眉,在那边抓着头发。 齐皓进了粮行,完全不看新粮,只把目光放在陈粒粹米上。同样的稻米,旧粮一定比新的便宜,反正他们也不挑嘴,能填肚子最重要。 他一口气就要了十石碎米,加上土⾖、⽟米、红薯…零零碎碎买了一马车。 店家开价五百贯,他一口气还到三百,最后以三百五十成,看得強盗头眼都直了。 接下来他又买油盐酱醋茶、腌⾁、蔬果,林林总总花了一千贯,终于买⾜了三大马车的食物,便叫那些強盗把车带粮运回山寨去。 強盗头看着自家兄弟驾着车走了,很是疑惑。“齐公子,既然粮食都买了,怎么不回山,还要做什么?” “买葯。”痘疮虽然无葯可治,但有葯可以减轻它为病人带来的痛苦。⾝体強健者,只要能熬过最初始的磨折,虽然会在脸上留下坑坑疤疤的痘痕,却能保住一条命。 秦可心与他提过,若有余钱,请买些止痛、退烧的葯材上山。 她的话对他来说就像圣旨,他必然做到。 但他们已经在丰港搅起太大的风波,不是每天都有人会在这里随随便便一洒千贯钱的。 为避免引起不轨者的觊觎,齐皓决定换个地方,向北走到宣府,找了间葯铺。这回他不卖,用一副熊胆、两成形的老山参换了三⿇袋的甘草、⻩连、⽩芍等普通葯物。 強盗头不知道齐皓是怎么做买卖的,这种换法亏大啦!他试着告诉齐皓,生意不是这样做的,咱们不占人便宜,也不能让人占便宜啊! 齐皓只是笑,带着他,再向西行,来到明州最大的商埠,海城。这里也曾是齐国对外的最大贸易港,直至五年前,朝廷下令抑商,实行到了民间,变成噤商,港口方才封闭,如今也不复过往的繁华了。 齐皓找了间当铺,当了一斗的珍珠。这是在江州时,他以炼葯需要珍珠粉为由,向⻩重知府敲诈得来的。 強盗头差点被他吓死。这男人,一张斯文俊俏脸庞,満头银丝,柔的气质本⾝就带着一丝诡异,再见他出手的豪阔不逊王孙,不会真是某个家国溜出来玩的皇族亲贵吧? 齐皓把当珍珠得来的两千贯钱匀了一千五给強盗头,又赠他一株紫⽟芝,这是他⾝上最珍贵的灵葯,要说生死人、⾁⽩骨是难,但运用得当,也可与阎王抢人。 “你想不想再做回庄掌柜?” 強盗头双眼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想又怎样?我已经没本钱了,就算有钱,这世道不攀个⾼官名门,哪个商号活得下去?” “我这便给你一个机会。”齐皓把那株紫⽟芝递给他。“明州巡抚是个大孝子,你知道吧?” “江巡抚仁孝,天下皆闻。” “江太夫人年事已⾼,⾝体一⽇差过一⽇,你且将这紫⽟芝献给江巡抚,记住,一分钱也不能要他的,明⽩吗?” “这么珍贵的东西要自给?”太浪费了吧? “我说,你做就是。”齐皓瞪他一眼,強盗头居然觉得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另外,你用手上那一千五百贯钱到海城,找尽量靠近港口的地方买间客栈、一艘商船,其他地产,能买多少,你就买多少。” 強盗头虽然还是怕他,也忍不住抱怨。“我说齐兄弟,你有钱没地方花,不如给了我,做啥这样蹋糟?朝廷噤商,海城现在除了地下买卖,明面上的生意早就没人做了,你说的那些东西一文钱都不值,你买来做什么?” “唉!”每一听人说“噤商”齐皓就有股砍人的冲动。上令不能下达,莫过于此啊!也许回山后,他要请秦可心跟大哥提一下,科举取仕要改改了,书生治国,只通经书,不知现实,再好的理念总难成真。 “庄大哥,做生意除了要会算帐,审时度势更不能少,我直接跟你说吧!上头的风向要变了,少则数月,多则半年,海城必重新繁荣。因此我们要趁现在下重本,能揽多少产业就揽多少,待得山上的兄弟们痊愈后,才有个归所。” 強盗头不知该不该信任他,但听得他话里话外都在为山上兄弟打算,心里总是感动的。 他有些发酸的眼睛。“齐兄弟,那个…兄弟们,能活下去吧?”他或许不聪明,却也不傻,兄弟一个接一个地病倒,他心里已隐然知道山上是发了疫症,所以女医神下令让兄弟们隔离时,他二话不说地以老大⾝分严命属下执行。 女医神不准他们下山,大伙儿心里怕得要命,担心就这样死在山里,但一想到他们若逃,疫症传播开来,祸害的就不止是山里人,可能是整个明州,甚至是整个齐国了,几个三大五耝的汉子不敢跑,只能在夜里偷偷缩在被窝里掉泪。 无葯可治的痘疮,这回它会带走多少条人命呢?说实话,齐皓也不知道,但他却不能表现出畏怯。 “当然可以,有可心在,你的兄弟会没事的。所以你要留下来,尽你所能地给大伙儿置办一份可以养家活口的基业,待众人痊愈,就能下山重新过活,不用再提着脑袋去做那无本买卖。” 齐皓不知道,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山里已经开始死人了… ************ 齐皓这一趟下山到回山,几乎没有住店休息。累了,就在野地里随便窝一下,眯一会儿眼。吃喝则在马背上解决,他一心想赶回山上与秦可心会合,以至于没发现自己⾝后缀了条小尾巴…月华。 三个⽇夜的奔波,齐皓累得一双眼都布満红丝。当他急匆匆赶回山上,还没踏进山寨,便听到阵阵哭声。 他的手脚忍不住发抖。痘疮一旦开始肆,就会像暴雨,人力无法止。 “可心…”她没事吧?他很着急,像有把火正烧着他的心。 几乎是半爬半滚地下了马背,他冲进山寨,就看见那些和他一起下山买粮的強盗一个个満脸鼻涕和眼泪。 他马上往后山跑,那是已经受到感染的病患和秦可心居住的地方。她一直不准他去,怕他也受到感染。 但她自己却跟那些病患同住同食,因为她是大夫,除了她,这里没有其他人能够照顾那些病患。 “齐公子!”一个強盗追在齐皓⾝后。女医神代过,没患病的人不能去后山,这些汉子都很信任她。 “你不能…”他没能把话说完,齐皓已经越过了那条由秦可心用石灰粉画出来的⽩线。 齐皓可以违背秦可心的话,但強盗不敢,他只能在⽩线边跺脚。“怎么这样冲动,过去了就不能再回来啊!”他不知道,齐皓心里本没有再回去的打算。齐皓早就受不了看她往火坑里跳,他却只能在洞口旁观看。 但他知道,有些事只有他做得到,比如这次的买粮、换葯材、为可能幸存的強盗们安置一条后路。 那个姓庄的強盗头在这里很有威严,可惜脑子不够灵活,办不了太多事,他得亲力亲为才行。 现在诸事已备,他没有后顾之忧,就算陪着秦可心一起跳火山,他都不怕。 奔到了病患们的住房,他开门一看,里头只有十二个人,剩下的六个呢?如果已经痊愈,外头的哭声不会这么大,所以… 他关上门,继续往山里更深处跑。 果然,在一处断崖边,他看见秦可心,依然是一⾝⽩⾐,纤尘不染,微风拂起裙角,飘飘然,她像要随着云烟回到只有仙子才能⼊住的仙宮。 “可心…”他几大步冲过去,抱住她不放手,就怕劲道松了,她就要乘云归去了。 “齐皓!”她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想骂他怎么不知好歹,⾝⼊险地,有个万一怎么办? 但看见他的脸,⽩⽟雕就的俊颜上一片温柔,几缕银丝垂在颊边,衬着一⾝黑⾐,他就变成了这座大山,雄奇俊伟,任风狂雨骤,他伟然不动。 跋走他的话语在她⾆尖转着,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相反地,她的心不断地变软,最终化成了舂⽔一滩。 “呜…”她抿抿,忍不住拉着他的⾐襟,垂泪偎⼊他怀里。 他眼角余光发现地上,一条⽩布下,两个拢起。这就是她哭泣的原因吧? 突然,山顶卷起一阵狂风,将⽩布掀起了一角。他看见两张惨⽩的面容,都很年轻,才十几岁,却教疫症夺去了大好青舂。 他闭上眼,抱紧她,岂止她难过,他的眼眶也酸了。 “我救不了他们、我救不了他们…”她已经用尽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医治这些痘疮患者,可人命依然如流⽔,不停地逝去。 疫症死去的人还不能⼊土为安,得一把火烧得⼲净。 自齐皓下山后,她每天要烧上两具尸体,看着熊熊烈焰呑噬掉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她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你救了。”他抚着她的发,轻拍她的背,安慰她。“想想前寨那些人,若非你应变及时,恐怕他们一个也活不了,甚至疫症可能散播到山下,江州、明州…方圆百里将成为人间地狱。” “可还是死人了啊!”她指着⽩布下一具尸体。“那个小四,他今年才十三岁啊!昨天他还告诉我,他想拜我做师傅,悬壶济世,做个了不起的大夫,今天就…齐皓,他们叫我女医神,可我有什么资格得到那称号?我治不好他们任何一个人。” 痘疮本来就无葯可治,否则天下各国也不会闻痘疮⾊变。 齐皓知道狄国前年也发过痘疮,为了不使它蔓延,国君下令,把一整个部落都屠尽了,然后放把火,烧得⼲⼲净净。 而西方的魏国君主就没有那么大的魄力,他在痘疮爆发的时候,组织了国全的大夫上疫区义诊,奈何人力难胜天,痘疮扫遍了全魏国,不过年余,魏国几成死域。 痘疮就是这么可怕的疫症,一旦没控制住,让它爆发开来,十有八九只剩死路一条。 秦可心能在痘疮蔓延前制住它,已经很有本事了。 但她正悲伤,有些话却不能直说,他拉着她,两人一起转⾝,往他来的方向望。“之前山上缺乏葯物,以致你无法顺利为染病者开葯诊治,这回我下山,买齐了各项葯材,再由你亲自施为,定能救回这许多命。” 她也知道他说的是虚话,但人有时就是需要一些谎言安慰,心里才会平静。 “我可以把其他人治好的,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是吧,齐皓?” “当然。”他紧紧搂住她,一吻印在她额上… 刹那,他整个⾝体都绷紧了。 她在发烧,她发烧了… ************ 齐皓和秦可心把尸体烧了后,她又全副心思投⼊救人大业中。 他被她指使得团团转,偶尔还听她骂几句。“说了几百次要你别进后山,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这一进来,我都不知道…唉,你可得给我撑着点,千万别感染了,知道吗?”她边说,隔着⽩线,边喊人把齐皓的马赶过来。他这回下山弄的葯材都在上头呢! “放心好了,我就帮忙煎葯、煮饭,其他什么都不碰,保证不会受到感染。”他笑着,任由她念,一颗心却像有支小锤子正击着、打着。 她专心做事时,常顾不得其他,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发烧。 齐皓不敢告诉她。他不是大夫,也判断不出来,她的发烧是因为受到感染?还是得了风寒?或是其他原因? “你凭什么保证?你又不是我,⾝上没半点功力,体质还差得要命。别忘了,你还在调养中。”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喜碎碎念,反正秦可心是一开口就很难停下来的人。“你啊!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还学不会照顾自己的⾝己。” “横竖有你在,经过你一番诊治,我现在的⾝体也许比多数人更健康呢。”他一边听她吩咐把马背上的葯材卸下来,一双眼却片刻不离她⾝上。 万一她真的染上痘疮了,怎么办?她能不能撑下来? 就算没死又如何?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偏偏痘疮愈后,影响最大的就是容颜,那坑坑疤疤的痘痕,便是天仙也变无盐了。 她能接受像那样地活着吗?他不知道,脸上笑着,可每一口气息都灼热得烧痛心肺。 “你还敢说自己健康,你看看…”她伸手,想揪一把他的⽩发,却在触到那银⽩柔亮的发丝后,芳心软软地化了。 多么美丽的银发,像暗夜里横过天际的银河,让她不噤瞧着失了神。 “可心?”好好地,她怎么呆了?莫非…他跳起来,捧起她的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看了一回,长吁口气。好险,没有红疹,只要不出疹,就不能证明她得了痘疮。至于一些风寒小病,秦可心要治好它,跟伸手从桌上拿颗橘子一样简单。 “你⼲么?”她眨着疑惑的眼问。 “我…”他给不了答案,便倾过⾝子,一记轻吻印上她的。 她凤眼瞠得更大。话说得好好的,他怎么突然亲上来了?他望见她吃惊的眸,一颗心像被什么东西打碎了,疼得他浑⾝颤抖。现在才发现,生死与共不仅是誓言,而是⾝边没了她,他便看不见将来。他不是喜她,也不仅是爱,她已经变成他的一部分,还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一个人如果被剖去了心肝,他还能活吗?秦可心就是他的心肝啊! “可心、可心…”抱着她,吻着她的、她的颊、她的额…肤上的⾼温一直炙烫着他的心。她烧多久了?什么时候会退烧?几时才能证明她…他祈祷她没染上痘疮,或者由他来替她承担得病的痛苦…怎样都无所谓,他只求她健康。 “齐皓?”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情弄得有点手⾜无措,但反手抱住他的,感觉他僵直的⾝体中微微透出的颤意。他在害怕吗? “你别担心,痘疮虽然无葯可治,但只要⾝体強壮,熬过了最初的病发期,病人就会渐渐康复的。再说我们即时做了隔离措施,也不怕它扩散开去,万一…”她已经有了与疫症共亡的决心,就可惜他了。 “可心,倘若发生了你口中的‘万一’,我们…还是一起吧!” “啊?”他什么意思? 他没告诉她,他已暗地命人准备了火油和木柴,假使痘疮控制不住,便放火焚山。只是…“可心,我有点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娶她。 “齐皓,我…”她低下头,搂住他杆的手松了开去,⾝子稍稍远离他。“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是啊!”他长叹,故作无奈不停地头摇。 她眼眶红了,⽔雾在眸底打转。 “齐皓…”她想叫他走,逃得越远越好,但⾝为一名大夫的职责却揪住她的心,告诉她,不能轻待任何疫症,因为丁点的疏忽都将为这清朗世间带来遍地⾎腥。 她不能太自私,单想着自己,而放任疫症流传,但让他陪着一起担风险,若有不测…不行、不行,她不知道怎么办,理智和感情在⾝体里烈地战,让她发抖,脑袋得像要炸开。 齐皓突然拉起她的手。“可心,我们成亲吧!” “啥儿?”她一下子傻住了。 “我们成亲。”他揽住她的,一只手慢慢梳滑过她绸缎般的秀发。不知道他们还能这样相依相偎多久? 不在乎地久天长、只在乎曾经拥有,鬼话、鬼话! 他的梦想是抱着她,驾一艘船,走过这片天、那块地,带着齐国的丝绸和陶瓷,卖给西方诸国度,再带回它们的金矿和银矿。 他要做生意,变成天下第一大商人,她就随着他,给世界各国的人义诊。 他会让她女医神的名号从东方传到西边,甚至南方的土着部落、极北的蛮族,人人皆知世间有这样一位好大夫。 他们会在船上度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到他们都老得走不动的时候,便回来海城,到他请強盗头置办的产业中,寻一块地,建一座庄子。舂天时,他们手牵手,一块儿在花园中散步。夏天到了,他为她摇扇子,让她夜一好眠。秋叶枫红,他与她坐在镜前,笑看镜底两头银丝,共话青舂到⽩首。冬天,大雪冰封,老胳膊老腿动不了,他就抱着她,一起躺在摇椅上,摇啊摇啊摇…如此,年复一年,死后同坟,永不分离。 他好想好想这个梦能成真,但是…他还有机会吗?秦可心伸手探一下他的额,看他是不是被疫症吓病了,这种时候求亲?“齐皓,你不能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们再成亲吗?” “我不想等。” “为什么?” 因为她可能得了痘疮、因为他们没有时间等了。只是这些话他万万不会告诉她,他想… “唔!”他闷哼。好端端地,她⼲么踢他? “亏我这么感动,结果…齐皓,你这个心花大萝卜,不要脸!”抬起小腿,恨恨地,她又是一脚跺在他的脚上,转⾝跑开。 “我怎么了…啊!”见鬼了! 他居然在秦可心画定的⽩线另一头看见三个姑娘,其中一名非常眼,不就是那卖⾝葬⽗的月华吗?她怎么找到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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