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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孤单天使 作者:惜之 | 书号:30828 时间:2017/7/18 字数:104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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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一眨眼,深深从法国回湾台已经半年多,这半年,她过得平静。 当深深从法国回来,家里有个最的礼物等着她,那是亮君,她用深深给的钥匙,在这里住下来。 看见她,深深看见上帝为她开启的一扇窗户,她的孩子毋须绝望,抱住亮君,深深太感动。 半年来,亮君和深深的感情像亲姐妹般,她们都是独生女,有了亲人相依恃,这是多么美好的感受! 她们卖掉深深叔叔留下来的农地,只留下住宅处和木瓜园,钱不多,但省吃节用,再加上代工收⼊和亮君台北房子的房租收⼊,⾜够让她们在产后一年不工作,专心带孩子。 知不知她们省到什么程度? 她们省到亮君的助听器被工藤靳⾐摔坏,舍不得花钱买新的;省到深深的心绞痛发作,拿糖果当心脏葯品医。 超音波照出来,深深肚子里的是女娃儿,亮君怀的是男孩子,她们的预产期相近,前后不超过一星期,于是两人约定,先出生的叫宝宝,晚出生的叫贝贝。 他们还约定,两个小孩若是郞情妹意,二十年后把他们送作堆。另外,若深深真熬不过产程,亮君要把贝贝当作亲生孩子,扶养长大。 她们都希望最后一个约定别成真,但那是在上帝手中的事情,没人知道结果。 另一方面,远在法国的奎尔,在签帐卡迟迟不见账单,却每个月收到创世纪基金会从湾台寄来的收据时,暴跳如雷。 他派了杰森再跑一趟湾台,这回有亮君挡在前面,杰森没办法再利用深深的善良,完成老板托付的重责大任,只好乖乖转述亮君的话--如果不想收到创世纪基金会的收据,就别再汇款到湾台, 于是,他决定再也再也不要管深深,她爱把钱捐给谁就捐给谁,反正他已达到了⽗亲的要求。 这个决定一下,痛苦的人不是深深,而是下决定的人。 奎尔常常夜半惊醒,他听见她的哭泣;常常工作到一半,她红着眼眶的影像浮现。他被弄得坐立不安,时时分心。 他的不对劲许多人都感觉到了,伯爵夫人还为此找他谈过,但他坚持自己没问题,所有人只好保持沉默。 他的不对劲在最近几个星期,更见明显,尤其和艾琳娜的婚期确定之后,他的暴躁,明显到下人也能感受。 奎尔向自己解释,这是婚前躁郁症,只要婚礼举行过,问题不会再出现。 但…深深苍⽩的脸⾊不犊旎断浮现,她一次次对他说:“我会祝福你,不管天上人间。” 他的心不在焉让人生气,他的夜不安枕让自己火大,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无法控制自己别这样。 门推开,艾琳娜红着眼进屋,⾝后跟着伯爵夫人,她不断安慰艾琳娜,但显然效果不大。 “如果你不想结婚,大可以说清楚,而不是用这种方法羞辱我。”她指着奎尔,气急败坏。 “你哪里不对?”稳住心,他把脑海中深深的影像收拾⼲净。 “我不对?居然是我不对?挑婚纱你不出现、订酒席你不在场,今天更离谱了,连拍婚纱照片你都不见人影,请问,这是什么意思?”艾琳娜跳脚。 她太凶了,深深就不会这样发飙。 深深?!不行!不能再想起深深!头摇,他摇去有关她的所有事情。 “头摇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吗?不嫁给你,我的人生不见得缺乏光明,你不必用一副⾼⾼在上的面貌对我,想追我的男人,世界五大洲都有。” 她是自尊自傲的娇娇女,哪受得了闲气?更何况,他接二连三,一次次让她没面子,她的生⽇宴不出席,圣诞节晚餐放她鸽子,知不知道她的好朋友怎么取笑她?更可恶的是,连情人节他都忘记送她花束,就算再忙,他也可以代下面的人办呀! 所以她推来推去,推出一个结论--他不在乎她,一点都不。 “你太情绪化!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讨论。”打开计算机,奎尔不和她吵这种没建设的架。 “我情绪化?不对,是你不敢面对我,承认吧!你心里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我。” 他总在看她时,分神,次数太多,多到她不能不猜测,他的焦点不在她⾝上。 他心里有女人?他想反驳,深深的声音跳出来阻止,她说:“不管如何,我喜你是真的,我不后悔,就算你恨我,我仍然爱你。” “承认了是吗?”抓住他的不语,艾琳娜拿他当默认。 “我没有承认什么,你先回去吧!等你气消,我们再谈。”艾琳娜的情绪从不能影响他半分。 “今晚我们要办家宴,如果你再不出席,我们的婚礼就此取消!”撂下恐吓,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奎尔眼神平静无波动。 李伊夫人是过来人,她怎不懂这种表情,儿子心中有没有艾琳娜,本不需要费神确定。 她想开口劝劝儿子,但比她更快的,是电话铃声。 奎尔颐手接起,电话那头的女人话说得又快又急-- “奎尔·李伊,你是全世界最烂的男人…” 奎尔的眼神起了变化,不再平静无波,他抓住的笔杆在一个用力之下,应声折断,他息、他皱眉、他焦虑忧心… 久久,电话那头的中文停止,他握住话筒的手迟迟不放。 李伊夫人了然于心,拍拍儿子的肩膀,当奎尔和她视线相触,她可以感觉儿子硬庒下中狂嘲,不在她面前表露感觉。 她微笑问:“我听不懂中文,但那是于深深,对不?” 他想反驳、想再一次向⺟亲确定,不管怎样,他都将⺟亲放在第一位,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她,就算她是…深深… 想至此,他的心无比沉重… “孩子,如果深深是艾琳娜口中的女人,去把她带回来吧!” “⺟亲?!”他不解⺟亲的决定。 她喟叹,事情是该公开的时候了,虽然瑞奇已不在,但她仍要还他公道。“等你把她带回来,我再告诉你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奎尔的犹豫只有三秒钟,他大步走出房间。 往湾台的路程很远,他必须加快脚步,至于艾琳娜晚上的家宴,他只能…抱歉。 ---- 亮君赢了,在深深陪她上下几十次楼梯后,她产下一名小男婴,所以他的小名是宝宝,至于深深肚子里跑输人的家伙,只好喊贝贝。 当护士把洗得⼲⼲净净的小男婴抱到⺟亲面前,深深看到亮君脸上的骄傲,⾝为⺟亲是多么令人骄傲的事啊! 若是可以…她愿意用一切,向上帝换得⾝为⺟亲的机会,只是,她拥有的东西不多,连生命都在上帝囊袋里,她哪有筹码和上帝谈判? “深深,你看他长得多好。” 亮君不停碰碰他的小脸,碰碰他的小手,一个小小的生命在逆境中形成,他没放弃一丝丝生存的机会,她该为他喝采。 “他的眉⽑很浓。”深深说。 一个⽩净的小男婴居然有两道浓眉,特殊得可以! “他像他。” 亮君点头,想起工藤靳⾐。分离多时,每次想起,她依然有哭的望,他还周旋在大老板娘、小老板娘、红粉老板娘中间?或者娶了条件资格相符的余瑛洁?她不知道。 看着亮君的黯然神情,深深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自己的嘴形。 “讲,他手长脚长,一点都不像倭寇。”深深努力把气氛弄轻松。 “工藤靳⾐很⾼啊!不像倭寇,大概是他有来自湾台⺟亲的遗传。”亮君知道深深的用意,撇开伤心,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小生命。 “我可以抱抱他吗?” “当然。”她把孩子递给深深。 碰碰他⽩⽩的小脸、皱皱的额头,不晓得要怎么养,才能将他养成一个丰腴的小家伙。 “我的贝贝生出来也会和他一样吗?” “会吧!我们看一样的东西、吃一样的食物、做一样的胎教,我想他们一定很有夫脸。”亮君笑说。 “那么…如果我没有机会抱贝贝,抱宝宝也是一样的,对不对?”抬起眼,带笑的脸庞闪过两行泪。 “深深,你有机会的,一定会有。” 亮君握住她的手,泪⽔跟着滚下。越接近生产,她们越不敢谈论这个话题,每谈起,便是噤不住的伤心。 “我但愿有,可如果…如果我真的不在,亮君,你必须一个人当妈妈、当爸爸,我知道很辛苦,可是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托付…请你好好扶养贝贝长大,要真有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给你。” “傻瓜,下辈子我又不当牧童,你做什么牛马?”搂住深深,两个人哭成一团。 “亮君,我好不甘愿,不甘愿就这样死了,可是…不甘愿又能怎样?” “不会不会,你好久没发病,从贝贝五个月后,你再没住院、再没吃葯,我们说过,为⺟则強的,对不对?” 不对!她的心脏常觉无力,她昏倒的次数一次比一次更密集,只是她不想浪费,想把钱省下来给孩子买粉。 “亮君,如果⽇子过不下去,把木瓜园和房子卖了,再不行的话,他每个月给我的五千块欧元,拿出来用吧!” “不行,那是你的骄傲和自尊,说什么都不能动那笔钱。”亮君头摇。 “孩子和骄傲自尊相比,我选择孩子。” “不会的,一定有更好的选择,比方选择你健康、孩子活泼,选择我们两个不需要丈夫的女人一起努力,为孩子打下一片事业山河。” 亮君一点都不去设想最坏状况,但是…深深不能不多替她和孩子着想。 “如果贝贝是不健康的…我不想她和我受相同的苦,放弃抢救吧!把她葬在我⾝旁,我亲自照顾她。” “不准说不吉利的话!我们约定好,快喜接生新命,你会安然度过,贝贝会健康正常。”圈住深深,她拒绝听这种话。 “我只是遗憾,遗憾不能再见他一面,听听他的声音,就是听他骂我也好。” “笨蛋!奎尔·李伊不值得你爱他。” “工藤靳⾐也不值得爱,你仍然无可救葯地爱上他了,不是?” “是啊!我们是两个大笨蛋。” “亮君,我想他,要是能再见一面就好了,通常死刑犯可以要求一个愿望,我的愿望是见他,一面,只要一面…” 她也想啊!也想再为靳⾐煮一次汤圆,也想再享受一次“员工福利”… 深深哭了,亮君也哭了,两个女人的泪⽔汇流到孩子的颊边,生命的形成需要女人付出多少牺牲? ---- 夜半,深深在病边照顾未出院的亮君,突然阵痛催,她摇醒亮君,说她不行。 话方出口,深深痛晕过去,亮君顾不得自己也是病人,扯下点滴,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她捧着下腹到护理站喊救命。 躺在病上面,深深有短暂清醒。 一群穿⽩⾐的护理人员在她⾝边奔跑,天花板一盏盏灯迅速掠过,她看见刚生产完的亮君牵着她手,不放。 她发不出声音,但她晓得亮君能读语,她打开嘴巴,重复说:“替我照顾贝贝,当她的好妈妈…” “我会!我一定会!”亮君大声回答。 她有好多不放心,可是死神的脚步越行越近,再不放心,终是得舍弃。“替我爱她、替我宠她,告诉她,我好爱好爱她。” “我知道、我知道。”亮君泪流成河。 “我抱歉,无力当个好妈妈,我求你…”“别求我,那是我的责任与义务,我会疼她,比疼宝宝更甚;我会爱她,比爱宝宝更多,我保证!” 深深微笑,眼神变得涣散。“亮君,谢谢,奎尔,我要走了,再见…天上人间,我祝福…” 手术室到了,厚重的两扇门隔绝她们的视线,亮君背靠着门,颓然滑下,抱住膝盖,她失声痛哭。 “我会照顾贝贝,我会用生命爱她,我保证、我保证,我保证…” 半个小时后,护士姐小送出来-个健康的贝贝,她哭声宏亮,混⾎儿的脸蛋,再没人比她更漂亮。 亮君认为上帝听到她的声音,认为上帝愿意再赐给她另一个奇迹,于是她跪在椅子旁祷告,祷告深深能走过这个关卡。 然而这次,她⾜⾜等了五个钟头,等到天渐明,太升起,等到跪在地上的双脚瘫软无力。 终于,手术室门打开,她勉力扶着墙站起来。 “于深深的家属?” “我是。” 她走到医生面前,一个踉跄,差点摔跤。 医生扶起她。“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你的意思是说…深深死了?” “她陷⼊重度昏,我们为她接上维生系统,不确定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她的情况只有换心手术能挽救,但时间紧迫,我想…你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亮君茫然。 “作最坏打算。” 哦…绕了一圈,医生只是用最委婉的口气,宣布深深的死刑。听懂了,裸⾜踩在冰凉地板,她的心比地板更冷。 突然,亮君想起什么似的,拔腿奔到病房,从口袋里翻出全部纸钞,她到护理站换得一堆零钱,站到共公电话旁,寻着记忆里的电话号码,一个字一个字按下数字键。 那是深深时时背诵的号码,客厅桌上、书桌上、墙上处处贴着这组号码,常常,她看见深深凌空对着电话键盘拨下这组号码,然后用甜甜的声音和渍了藌的笑脸,对着空话筒说话,这样的游戏可以让她快乐上一整天。 电话拨通,屏幕上的钱数减少,亮君本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不管接电话的是男或女,她劈里啪啦,一古脑儿说话。 “奎尔·李伊,你是全世界最烂的男人,你不爱深深,为什么让她孕怀?你不知道她有重度的心脏病吗?你不知道生产会要她的命吗?你不知道这十个月,她一面期盼孩子健康成长,一面倒数自己的死期吗?她战战兢兢过着每一分钟,她每天都心惊胆颤,害怕熬不过十个月、熬不到孩子正常出生。” 柄际电话吃钱吃得很凶,亮君一面说,一边抖着手指,把钱币一个个往里面塞。 “你很恶劣!你怎可以在她求助无门时把她赶回湾台?你怎能骂她自私自利,最自私的男人是你自己啊!她求你在她临死前见他一面,你却一口回绝,你怎可以在这么恨她的情况下,让她爱你爱得无法自拔?” “深深只是弱女子,她无能主张⺟亲和叔叔的爱情,你把帐算在她头上不公平!就算你要恨她,为什么不恨得更彻底一点?在她牵你的手时,用力推开她呀!在她投⼊你怀抱的时候,别过头去啊!结果你什么都不做,让她以为爱情有希望,让她误以为爱情值得幻想,你好忍残!” 亮君忍不住哭了,为深深的痴心,也为自己的“蠢情” “知不知道,深深每天写信放到信箱给自己,假装那是你的来信,她读一次,笑一回,跳着告诉孩子,爸爸好爱她们;知不知道,她天天假装打电话给你,说着说着,表情陶醉。我告诉她,幻想是最坏的安非他命,吃多了对自己有害无益,她回答我,如果安非他命能给癌症末期病患带来安慰,她觉得医生应该大量给予。” 亮君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反应,她就是要说,一直说,拚命说。 “昨天,她告诉我,如果钱不够,你每个月给的钱拿出来用了吧!那是她的骄傲呀!她再苦再穷都不愿意碰的东西,居然要我拿出来用!因为她走投无路了,医生说她执意生下孩子,就等于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她选择留下你的孩子,选择结束自己。她说死刑犯能拥有一个愿望,她的愿望是再见你一面,她进手术室时,喊着你的名字,说天上人间,她祝福…你怎值得她这样待你啊!你怎值得!” 亮君泣不成声,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她,她不在乎别人眼光。 “她进了手术室,医生说她不会醒了,医生要我作最坏的打算,打算?怎么打算?要如何打算?我统统不会啊!我只会笑着看她醒来,只会握住她的手说:我们一起为孩子奋斗。我哪里懂得如何送她走⼊死亡?只要她快快乐活着,就是她要幻想、要假装写信给你,我统统不管她了,只要她快乐,我保证不再管…”最后一块钱掉进去,电话断线。 亮君掩面大哭。断了,断了,什么都断了,深深的生命、她们的爱情,全断得一乾二净… ---- 一个发⾼烧的产妇照顾一个昏不醒的产妇,这样的两个女人居然以为自己有本事立独? 奎尔气疯了,凭什么她们有权利这样对待自己?凭什么她们认为没有男人会担心? 他应该心慌意的,奇怪的是,一见到深深,这些⽇子的焦慌忧惧反而不见踪影,空虚的心一旦被填平,他反而变得笃定,他又是充満信心的奎尔·李伊。 他才不管医生做了什么宣判,他执意要抢救的女人,死神都挡不了。 于是,他花大钱找心脏,他在全世界的电视新闻、各大媒体播出这则消息,只要能延续她的生命,什么事他都做。 奇迹吧!十二小时之內,深深得到一个国美脑死病人的捐赠,手术很成功,奎尔从上帝手里抢回一条命。 手术后第三天,远从法国来的医疗团队,用专机把还没清醒的女人带回法国,当然还有那组有夫脸的小婴儿--宝宝、贝贝。 另外,那个得了产褥热,还有办法在电话里面哭得声嘶力竭的女人,也被带回法国,她让一群护士限制在上,不能动、不能起,连儿子媳妇都不准抱,成天只能吃和睡。 伯爵夫人对奎尔说了那个远古时代的故事,在那个故事里,子和朋友在酒醉之后发生关系,有感情洁癖的丈夫离家出走,他怀着怨恨,不愿意面对。 他在外面认识一个女人、一份爱情,在他学会谅解时,回家面对子和友人。 他知道儿子心中的⺟亲是贞洁伟大的,所以他宽容地没有揭开这一切,十几年来,他不说破,只暗地要求友人专心爱情,爱护子、照顾子。 他期待子同他一样,在爱情中学会谅解,可惜子太过鲁钝,怀着怨恨一天一月一年,她不放过丈夫,也不放过自己。 最后,从湾台来的女孩带来叔叔的遗愿,不只为⺟亲求得原谅,更要子学会珍惜手边幸福。她听进去了、她大彻大悟了,她不再执着对与错,她学会珍惜眼前一切。 笔事结束,她把权利给儿子,如果他不愿意原谅自己当年错误,她愿意离开尼克,但求赎过。 经过三天详细思考,奎尔决定成就⺟亲的幸福,十几年前的错误,不该让它无限制延伸,更何况,深深说过,一旦撞上爱情,他会了解它的威力。 是的,他了解了,他愿意敞开心灵,接纳爱情。 病上的深深,一直没醒,通常家属对这种情形都会忧心忡忡,但奎尔并不,因为他相信他的医疗菁英,也清楚自己有个嗜睡子,只要她的脸⾊一天好过一天,只要医生告诉她,所有的排斥问题没有出现,只要睡梦中的她表情越见丰富,他愿意给她更多更多的休息时间。 但亮君可没有他的耐心,她一逮到机会就闯进深深房间,追问他,为什么深深不清醒?然后骂他不关心深深、不替深深担心,最后,着他更换医疗团队。 奎尔理解她的焦虑,因为她听不到声音、读不懂法国人的语,于是他给她配了助听器,找来老师教她法语。 亮君的进度很慢,但也渐渐和奎尔的⺟亲比手划脚成了好朋友,她们的话题全是可爱的宝宝与贝贝。 清晨,奎尔在上班前亲自到深深边,抚着她⽇渐红润的脸颊,和浓浓密密的睫⽑。 她很美,这是他第一次承认。 “如果睡够了,可以准备起啰!等你精神好一点,我带你畅游巴黎,不是观光客那种走走逛逛,是巴黎的深度旅游,我们可以花一整个月逛罗浮爆,把所有的艺术品看个够,我带你看歌剧,进红磨坊,虽然LV贵得不象样,但你可以买几个送给亮君,那个没见过名牌的爱说话女人。” 深深的眼⽪眨了眨,他没注意,自顾自走到窗边,从瓶中取出一枝熏⾐草。 “你说这种东西纯观赏太浪费,应该拿来做花茶,那么快醒来吧!园丁已经为你在园子里种下一大片,想做多少花茶,全由你。” 奎尔把花放在枕边,紫⾊小花映着她红润面颊,谁说她不是最清丽的睡美人? “信纸和笔在你的左手边的桌子,⾼兴的时候,给我写封信,邮票和地址都填好了,只要丢进邮筒里,会直接寄到我手上。” 他把一支新型机手塞进她手里。“我在里面输进我的机手号码,想打电话给我,按下键,随时来电,不要害怕、不必凌空拨电话,我乐于听到你的声音,一如乐意承认我爱你。” 亲亲她的额头,他离开她三步,几个回眸,几次的依依不舍,好不容易转⾝,奎尔跨出她的房间。 ---- 两个小时后,奎尔在办公室里,接到一通电话。 “奎尔·李伊。”他说。 “是你?!真的是你?!”嗓声提⾼,深深的音调问,有掩蔵不住的欣喜。 听见这个悉声音,奎尔的心脏提⾼一吋半。 “是我。”他回答得小心翼翼。 下一个动作,他关上计算机、合起档案数据,用笔在纸条上写下--取消今天所有行程会议。 “你在哪里?”怯怯地,深深问。 “我在办公室里。” 说完,他起⾝拿大⾐,走出办公室,把纸条放在秘书桌上。 “你还在为俗事繁忙?真辛苦!我和你不一样,我在天堂。” 轻轻笑,深深好快乐,他没有被自己的电话⼲扰而发怒,没有指着她喊自私,更没有大吼大叫“你是我的困扰”然后挂上电话。 “天堂?”他扬扬眉头。 “嗯,窗台上有一瓶新鲜的熏⾐草,深深浅浅的紫⾊亮了我的眼睛。我的上方有一层层的轻纱,风吹,它飘呀飘,飘出我満怀幸福感。天气不冷不热,空气中散播着舂天的味道,天堂里四季如舂。我想,死亡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这里很美好。” 咯咯笑开,最美好的是她可以打电话给他,肆无忌惮。 “是吗?”他走进电梯,倾听她的声音很有乐趣。 “是。我想我掉进中古世纪的天堂。” 电话这头,他听见她起的声音,仔细些,甚至可以听见她⾚脚踩在地毯上。 “天堂也有中古世纪?”奎尔问。 “嗯,我在一张古典的镶银丝梳妆台上,看见一杆羽⽑笔,和漂亮的信纸。这是不是代表,上帝允许我写信给你?” 不是上帝的允许,是他,他承认爱情,再不拒绝她给的每分感情。 “唉…我真喜天堂。” “喜为什么叹气?” “天堂很好,可惜没有你。” 低喟,人类总是贪心,有了甲便祈求乙,有了乙还想拥有丙,深深知道这样很糟糕,但贪心是天,她改不来。 奎尔坐进轿车,指示司机用最快速度开回家中,接到罚单也没关系。 接到老板的命令,得了⽔的鱼,不再像往常般优雅,正经八百的司机露出一抹诡魅笑容,脚踩,倾听引擎嘶吼。呵呵…这种⾼级轿车就是要这样,才不枉费它的价值。加⾜马力,奋力向前,冲冲冲! 奎尔没坐好,额头撞上隔板,发红的碰撞处,他非但没生气,心里还想着该给司机加薪。 他问深深:“你还想写信给我吗?” “想,但是邮差愿意到天堂为我收信吗?” “法国的邮差仁慈慷慨,我想他们会愿意。你想写信告诉我什么?” “想问问你,你现在好吗?” 深深想,有了娇,人生肯定幸福吧!酸酸的、涩涩的感觉涌上,原来成了一缕孤魂,心痛仍然。 “我很好。” “你快乐吗?” “快乐!”尤其是现在,他的深深终于醒来。 “那就好。” “有没有其它的话告诉我?” “曾经,我想送你一个小天使,可惜我没见到她的模样,不能向你形容她的长相。” 想起她的贝贝,深深哽咽,泪滑下,在⽩⾊睡⾐上晕出一点。 “为什么想送我小天使?” “她代表了一件重要事情。” “什么事?” “代表爱情曾经存在,代表它不是我的空想。” 奎尔不断引深深说话,因为小小的害怕在心底,他担心,回到家她又进⼊休眠状态。 司机很合作,在破世界纪录的时间里,把他送回家中。 他一面说话,一面从庭院跑进大厅,再跑上楼梯,不顾⺟亲和亮君的诧异,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跑进“天堂”告诉里面的女人--她的爱情,实真存在!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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