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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作者:关心则乱 | 书号:28682 时间:2017/7/12 字数:91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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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回 这夜,两人说了许久,直到更深露重,才就了寝。 明兰睡的很心痛,连梦中都恨不得捶顿⾜一番,顾廷烨也没怎么腾折,只搂着她沉沉睡去,明兰暗忖,大约是刚回忆完亡⺟他不好意思那啥啥吧。 男人体热如火,生生圈着明兰在怀里,明兰好似挨着个炉子睡,没多久就捂出一⾝汗来,稀里糊涂中想踢被子,却只踢的脚趾疼,糊中呜呜了几句‘脚趾疼’,然后感到一只带薄茧的大手去自己胖乎乎的⾁脚趾。一开始的确是疼,但着着就变了味道,那只大手顺着光滑的小腿慢慢往上摸;明兰动扭⾝想甩脫那只手,她很说‘想想你可怜的娘吧’,但没这胆子,只好说:“明⽇你要早朝呢。” 男人似乎顿了顿,难受的扭了扭,愈发把明兰箍的死紧,在自己⾝上磨蹭了好几下。 不知过了多久,天⾊微明,明兰半眯着眼睛,茫然的望着帘,伸手去摸,⾝边已空空如也,她一个灵醒了过来,轻呼道:“…老爷呢?” 薄绸⽔红金丝霭霞锦帘被掀起,丹橘微微的笑脸过来,道:“等您?老爷早迟了!老爷如今怕是已在朝上了。” 明兰木木的坐在头,早朝是寅正开始,算上路程,顾同志恐怕没睡两个钟头就起来了,难怪昨晚这么容易就消停了;古代当官真不容易呀。 “谁服侍老爷梳洗的?”明兰的声音还有些飘渺。 “我们也起晚了,亏得夏荷她俩还记得;回头姑娘给排个值,好轮着服侍老爷上早朝。”丹橘瞥了眼明兰埋在锦缎堆里的⾝子,光裸的肩头旧痕未褪新痕又上,一片青紫暧昧,脖颈间只有一条殷红的玲珑如意绳,下头是一件葱⻩绣葱绿鸢尾细花的肚兜。 丹橘看着明兰眼圈依旧发黑,又恼怒又心疼,拿过一件⽩绢棉的中⾐给明兰披上。 明兰呆呆的由着丹橘扶着下,忽然想起一事,甩开丹橘,⾚着两只小脚丫踩在厚实的地毯上,蹬蹬走到更漏前看了看——咦?才卯初。 明兰木木的发起呆来,现在情况很诡异,这府里没人需要她请安,也不需要点卯,老公又上班去了,那是不是表示…她可以再睡会儿? 想到这里,她直直的跑回上,翘着光脚丫子,一掀被子又往里钻。 这套动作丹橘再悉不过了,她气急败坏的把明兰拎起来,轻嚷着:“姑娘,你可不好再睡了,今儿您事可多着呢;适才前头的妈妈已来传话了,说一众丫头婆子下人会在前堂jihe,等着姑娘训示呢。你再睡…再睡?我可叫崔妈妈了!” 明兰痛苦的起了⾝,在宽大的浴桶里泡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上舒坦了些,屋內柔和的羊角宮灯渐渐失去了光彩,天已渐亮了;明兰坐在镜台前叫丹橘梳头妆扮时,小桃进来传:“管事的赖妈妈和廖勇家的来了。” “叫她们进来罢。”明兰轻道“丹橘,今儿不出门,梳个利落的纂儿就成,边上散些吧,没的勒紧我头⽪疼。” 丹橘的手艺得房妈妈亲传,十年来服侍明兰早就了,动起手来极是⼲脆,三下五除二就绾好了纂儿,还把余下的头发细细编好,绕成几个小花髻堆在纂儿下面,慢慢往上头别着小小的珠花和金珠发钗。 过不一会儿,一个圆脸敦实的矮个中年妇人还有一个瘦削微黑肤的媳妇子进来了,她満脸笑容的冲明兰福了福,势姿显得很恭敬,明兰微微颔首:“赖妈妈,廖勇媳妇。” 两人这才起⾝,赖妈妈首先笑道:“给夫人请安了,夫人今⽇觉着可好;本来老奴早就该给夫人请安了,可这几⽇夫人忙也不好打扰;昨⽇老爷吩咐说今⽇夫人要看家里奴才。” 明兰笑了笑,颇为和气:“还成,大家都来了吧。” “夫人头回训示,大家伙儿早早就起了等着呢。”赖妈妈笑的十分恭顺“不知…” 明兰看了看一旁的滴漏,道:“半个时辰后,朝晖堂见罢,你们把家里的人分一分。” 赖妈妈愣了愣,这时那个廖勇媳妇忽抬头了,谨慎的问道:“敢问夫人,该怎么分?按着差事分,还是按着一家子分?” 明兰略带赞赏的看她一眼,道:“按着差事分,一宗差事的站一块儿。”说着,看那赖妈妈似想说话,明兰转而道:“赖妈妈原先是太夫人处当差的吧,便由您领个头,把宁远侯府过来的人,另站一块儿。” 那赖妈妈勉強一笑:“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分呢;临走前太夫人特意吩咐了,说夫人最是好脾气的,叫我们好好服侍。” 明兰慢慢从镜台前转头,静静的看着她,直看的赖妈妈心里发憷,看了一会儿,明兰嘴角噙着轻淡的笑意,语气带着冰冷的礼貌:“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便是。”竟一句理由也不给。 廖勇媳妇颇有些讶异,飞快的偷瞄了明兰一眼,然后低下头去,赖妈妈看着明兰美若冰雪的面庞,无端生出一股敬畏,低头应声。 两人出了嘉禧居,两人笑着互相辞了,分头朝两个方向而去。 廖勇媳妇年轻,脚程快,顺着穿堂迅速走出夹道,那边等着一群媳妇婆子,见了她立时便涌了上来,拥着她进了一个角落,七嘴八⾆问了起来。 “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脾气可好?”… 廖勇媳妇沉声道:“真瞧不出来,年纪轻轻的,娇滴滴的花朵般模样,竟这般有威势!适才赖婆子已碰了个钉子,你们都放老实些,别自讨没趣!” 那一头,赖妈妈也回了仆妇院落,面对旁人的提问,她只重重的一句:“怕是个厉害的!” … 明兰独自坐在右梢间用早饭,一边轻皱着眉吃着并不怎么可口的炸糕,一边慢慢回忆昨晚看的东西,账目先放一边,先看人,明兰掠过人员清单后,大脑里迅速整理信息。 都督府里的仆役共计62口,对于这么大的府院来说,人其实是少了点。 这些人大致可分成三类,一类是顾廷烨立府后最近从外头买来的,没什么基,但可能已巴上哪方势力也说不定;第二类是皇帝赏赐的,大多是罚没的罪臣家奴,要命一点的,里面还可能夹杂了个别前姐小公子,这得注意;第三类,就是宁远侯府送过来的四房人,分别是太夫人送了两房人,四老太太和五老太太各送了一房。 哦,对了,还有她自己陪嫁过来的那些人。 用过早饭,明兰略略整理了一下妆容,⾝上穿着一件家常的鹅⻩⾊折枝绿萼梅花对襟褙子,外头是一件轻烟淡柳⾊系襟纱⾐,明丽的一⾝,由一群丫头引着,去了朝晖堂。 此时天光大亮,四面槅扇齐齐都打开,东西两面墙上挂着四幅中堂画,坐北正墙上则⾼悬着当今圣上所赐的匾额御宝,下头上一张极光亮鲜丽的红木八仙桌,两旁是同木材扶手大椅,下头两排笔直着排放了好些矮背宽椅,每两把椅子之间就隔一个小小的如意雕花方几。地上是打磨的极其光亮的青石板,正中铺着暗红短绒地毯。 好一间正丵府大厅堂!气势宏大,气宇磅礴,昂扬四顾。 明兰看着那把红木⾼背大椅,暗忖这种椅子其实由盛老太太那种年纪的人来坐会比较有气势吧;不过她现在就这府的主⺟,除了她还真没有旁人可坐了。 她沉稳的迈着步子上前坐下,已有婆子端着茶盘在一旁等着,忙上茶请安,明兰微微一颔首,抬眼看去,只见厅堂外头,自阶梯以下起已密密⿇⿇的站満了人,清楚的分成了几大块,有几块站的很整齐,有几块站的很松散。 廖勇媳妇上前一步,垂首恭敬道:“禀夫人,府里的人都在这儿了,除了留了四个看着前门,连厨房的几个也来了。” 明兰很満意她这种⼲脆的作风,颇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廖勇媳妇似是得了鼓励,指着外头那几排人,简略介绍道:“这几个是专生洒扫清理的,…这几个是针线上人,这几个是管采买的,这些是护院的,这些是…”介绍了半天,她又指着边角上十来个岁数尚小的女孩们道“这几个还没个正经差事,常嬷嬷说待夫人进门后,慢慢教好了规矩再使唤,现下先打杂帮忙着。” 那几个小女孩瑟缩的偷眼望了望明兰,见明兰清亮如⽔的眸子看过来,立刻低头站好。 明兰顺着廖勇媳妇的手指一一看去,发现皇帝还是蛮靠谱的,发送来的奴仆大多青壮,没有那种特别老迈的,女孩们看着也⽔灵;明兰细细记下那一工种的人看着整齐,哪些看着松散,然后记下他们的领头。 最后,廖勇媳妇迟疑了片刻,低声道:“还有,后边跨院里荆扉阁…呃,伶仃阁的那位凤仙姑娘,她⾝边的两个大丫头不是府里的,是以…没来。” 明兰微微皱眉:“那院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廖勇媳妇反应的很快:“原先叫荆扉阁的,后来被凤仙姑娘改成伶仃阁了,…老爷没功夫理睬,大伙儿也就跟着叫了。” 明兰并不置一词,只看着她笑了笑,廖勇媳妇心头陡然一突突,低头退下;明兰心中暗笑:看来这位凤仙姑娘蛮清⾼的,非但没疏通打点,还惹了不少人厌。 然后,明兰转头去看赖妈妈,只见偏门边的台阶上站着几个明显⾐着光鲜多的人,赖妈妈笑着介绍:赖家和花家是太夫人送来的,田家是四房送来的,刁家是五房送来的。 介绍完毕后,众人齐齐拜倒给明兰磕头行礼,齐声呼道请安。 这么大的磕头齐呼场面,明兰有些不适应,但她很努力的忍住了,镇定的微笑叫起,轻轻放下茶碗,闲适的将两手叠在腿上,朗声道:“老爷曾说,这舂晖堂平素是不轻易开的,逢年过节或是贵客来访才开,我便想了,今⽇我与大家伙儿头回见面,也算是件大事儿吧,便斗胆开了这厅堂,也算正式与大伙见了。” 下头众人反应皆有不同,或有感动的,或有欣喜的,或有疑惑,或有假笑的,不一而⾜。 明兰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接着微笑道:“以后,咱们便是自己人了。然,这之前,我并不认识各位,是以,今⽇我也不说旁的,但只叫我悉悉诸位吧。” 这番说过,阶下众人俱是一脸糊涂,不知何也。 明兰也不解释,只朝后头挥挥手,丹橘早准备好了,叫人在堂中摆一个小几,上头摆有笔墨纸砚,然后若眉上前执笔而坐,丹橘站在一旁,夏竹怯生生的走上前去。 丹橘微笑道:“别怕,我来问你,你今年几岁,出生在哪儿?” 夏竹愣了,木木道:“十三岁,土…墩村,通州西边的土墩村。” “家中几人?都在做什么?”丹橘手执一张纸,利落的问起来。 “爹,娘,姥姥,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我…我最小;家里都是种田人。” “怎么来府里的?” 夏竹看了看明兰,明兰朝和气的点点头,她才鼓起勇气道:“十一岁那年,天老不下雨,田里收成不好,哥哥们又要娶媳妇,爹爹就找了人伢子把我们姐妹三个卖了给人做丫头,我运气好,来了这里,天天有好吃的!” 下头已是嗤嗤轻笑,明兰淡淡一眼扫过去,声音全无,众人肃立;若眉飞快的记录着这些,只闻簌簌笔刷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后来呢?”丹橘温和的问。 夏竹渐渐胆子大了:“后来常嬷嬷挑了我,教了我大半年规矩,然后进屋服侍。”对面丹橘她们,夏竹天然有一种自卑感,就好像一个单位里初中生看见硕士生的那种羡慕。 接着,若眉停下笔头,面无表情问:“来按个手印吧,以后若发现你有欺瞒主子,这便是实证,到时别怪旁人。” “不会,不会!”夏竹连连头摇,连忙按了手指印。 明兰含笑道:“好了,你很好,过来我这儿吧。” 夏竹如闻大赦,松了口气小步跑到明兰⾝边站好,堂下众人已渐渐明⽩是怎么回事了,有些脸⾊发⽩,有些面有疑虑,还有些似有不服。 明兰不去理他们,朝着赖妈妈那儿看了看,然后朝一个漂亮女孩招招手,那女孩柳眉大眼,蜂隆,⽔灵媚妩,颇有几分姿⾊:“对…,就是你,过来吧。” 那女孩満面疑虑的看了看⾝旁的一个中年婆子,然后深昅一口气上前来,丹橘満面温和的笑容,拉着她站在跟前。那女孩胆子似乎颇大,也不羞怯,一双眼睛还频频朝明兰这儿打量,绿枝看着不⾼兴了,走过去拉开丹橘,转头笑道:“夫人,我来问这位姐姐可好?” 明兰微笑着点点头,并且叫⾝边的秦桑上去换了若眉。 还没待绿枝问,那女孩就笑言言的开口了:“奴婢叫明月,我是…” “这名字不成!”绿枝倏地打断她“这名字和夫人冲了,回去叫你老子娘给改一个,去掉前头那个字!” 明月当即脸红了,回头看了看赖妈妈⾝旁的那个婆子,目光中似有不忿,绿枝不去管她,径直继续问起来。 “今年几岁?” “十五岁半。” “是家生子还是外头买的?” “家生子!”明月颇有些自豪“我娘就是刁妈妈,原是五老太太的陪房,我爹是…” 绿枝再次打断她:“他们可在这府里?” “自然!”明月骄傲的回头一指,赖妈妈⾝旁的婆子和后头一个中年汉子上前点头哈。 “那你就不用说了,回头问到他们时自然会知道。”绿枝好像判官一样的口气“家中还有其他人吗?他们现在哪儿?” “有。”明月咬了咬牙“还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兄长,姐姐在灵姑娘⾝边服侍,哥哥们…目前还没差事,等着二老爷和二夫人发话呢。” 秦桑一脸凝重的记录着,绿枝依旧没有表情:“就是说,你并非全家跟过来的?好了,你呢,之前当过差吗?” 明月得意道:“我原被挑去服侍惠姑娘了…” “几等丫头?”绿枝打断她已经十分习惯了。 明月脸⾊发窘:“三…三等;可是我常在姑娘⾝边…” “进府服侍时几岁?” “十…十三岁;可是我…” “便是说你只服侍了一两年了咯,什么时候抬成三等的?” “…是…半年前,可是炀大老爷常夸我…” “识不识字?” “识得一些…” “识得多少?说清楚些!三字经可看过?千字文呢?” “…三字经读了一半,其余的没有…”明月看了看面前下笔如飞的秦桑,还有适才的若眉,脸红如猪⾎了。 “这期间可受过什么赏赐?银子?首饰?⾐裳?” “有!”明月憋红了脸“大赏了我好些新⾐裳,说叫我来好好服侍二夫人和二老爷,还夸我…” “可有受过什么责罚?受骂?挨板子?为了什么缘故!” “绝对没有!” “你可想清楚了!”绿枝冷冷的“这可是要按手印的,你之前犯点子小错不打紧,反正挪新地方了,可若头回见了夫人就说谎,那便是不能用了!” 明月一阵发窘,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回头看了好几眼刁妈妈,脸⾊变的灰⽩,才蚊子叫般的轻声道:“只被大责骂过几回,因我弄损了惠姑娘的东西,其他没有…” “成了!”绿枝一拍手,表示问话完毕。 明月面⾊十分难看的按了手指印,慢慢退了下去,眼眶中似有泪珠滚动,一回去就搂着刁妈妈轻轻哽咽。 明兰朝绿枝点点头,表示満意,她事先提点过,府里这么多人,如果各个都讲上一段长长的故事,那估计要问到半夜,所以此次问询的宗旨是,事jian要尽量明确严肃,个人履历要尽量清楚,什么苦衷呀悲惨往事呀都暂时省略,等有需要时可以再问。 这时,她眼角一瞥,瞧见厅堂边上站了一个颇眼的⾝影,她低头一思索,暗暗好笑。 这两个人问过,余下众人全都明⽩明兰的用意了,有些表示无所谓,有些则十分愤慨的样子,还有些则有些鬼祟,总之下头一片嗡嗡声。 明兰看着差不多了,站起⾝来,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明兰含笑道:“大伙儿都瞧见了吧。你们中大多人以后是要当用的,要用人,自得知道你们的能耐,以前做过些什么差事,做的如何?这般才能叫各位一展所才,不是么?” 这些话说过,下头大多数人渐渐定安下来,不少人甚至面⾊坦然起来,尤其是廖勇媳妇和她⾝边的几个婆子媳妇,反而觉得这样对她们这些外头来的更有利。 廖勇媳妇上前一步,大声附和道:“夫人说的极是!这法子既省事又明⽩,夫人原本就不认识咱们,与其叫我们稀里糊涂的互相试探暗问,还不如这般明光正道的!” 赖妈妈那边的人有些脸⾊难看,却一时之间不敢反驳,只低头互使眼⾊。 明兰朝廖勇媳妇微微一笑,上前走出几步,居⾼临下站在众人面前,语气依旧温和:“待这件事儿办完了,我便要布置府內人手了。这之前,我得先说一句。我觉得,主仆相待,贵在一个‘诚’字,以后咱们要天长⽇久的处着,上下互重,方是道理。是以,我只盼望诸位莫要糊涂,若落了‘欺瞒’这桩罪过,我顾家可是不敢用的!这丑话,先撂这儿了。” 年少的夫人端庄秀美,盈盈端立上首,说话缓慢斯文,瞧着一派柔雅和气,可下头众人却谁也不敢小觑了去。 赖妈妈那一众人,面面相觑,自来这里起,他们早想着揽事揽权,谁知先是遇上个活阎王似的顾廷烨,整⽇黑着个脸,什么都不许他们过问;太夫人了两句,他当着全府众人的面,疾声厉⾊说什么內宅之事当由主⺟安排,可是那时还没有当家主⺟呀?! 于是他们等呀等呀,终于等到了明兰进门,原想着看明兰年轻不知事,新嫁娘又面⽪薄,他们几个作为顾家的老人儿,仗着顾府长辈的脸面一通讨要便能成事;谁知明兰在屋里躲了两⽇才出来,一出来也不说怎么分派差事,先来了一番‘查底’! 赖妈妈脸⾊转了好几圈,终忍不住上前,大声分辨道:“夫人考虑的十分周到,与外头进来的人自是要清楚盘问的,可是咱们几个却是顾家几辈子的老人儿了,何必如此?夫人但有不明⽩的,可以去问太夫人,四老太太,五老太太呀!” 明兰敛去笑容,只淡淡的看着她,目光冷冽清明,只隐隐含着一股寒意,赖妈妈额角慢慢沁出汗来,她实在不明⽩,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看起人来怎么这般有威慑力! 厅堂上下一片寂静,众人都等着看。 明兰盯着赖妈妈,缓缓道:“赖妈妈,今⽇你已是第二回驳我了。” 赖妈妈立刻跪下,颤声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提醒夫人。” 明兰冷冷道:“我以为,长辈们送你们来,是来做帮手的,不是来给我做祖宗的。” 赖妈妈背心一阵出汗,连声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明兰微微眯起眼睛,说的很慢,声音里还带着一种冰冷的甜藌:“赖妈妈,今早你驳我之时,我与你说了什么?” 赖妈妈抬头,眼神瑟缩了一下,嗫嚅着不敢说话,明兰微笑着低声补充:“别说你忘了,这么会子的功夫,这么记不好,还是回去养养老罢。” 赖妈妈一个灵,连忙道:“夫人说…夫人说,夫人说什么,咱们便做什么便是!” 明兰璀然一笑,梨涡隐现,明不可方物:“赖妈妈真好记。”随即,隐下笑容,淡淡道“下回,可别再忘记了。” 赖妈妈连连磕头,退了下去,已是浑⾝汗。 明兰似有些累了,倦倦道:“廖勇家的,你说,这府里谁最尊最贵?” “自,自然是老爷。”廖勇媳妇赶紧回答。 明兰又问:“那我是谁?” 廖勇媳妇大声道:“您是这府里的当家主⺟!” “…很好。”明兰面上浮起淡淡的倦⾊,又缓缓坐下在上首的⾼背大椅里,端茶轻呷“记不住这点的,这府里可用不起。” 这番一来,还有谁敢废话半句,丹橘绿枝等人心头俱是大喜,还带着异常満⾜的骄傲,连看人时都带着盛气凌人,原本她们还担心明兰一个四品文官的庶女,在这般⾼门大户里受欺负,被人瞧不起,连带她们都心下惴惴的。 谁知明兰心如铁石,丝毫不畏惧,神⾊自若,浅笑轻斥,连脾气都没发,连话也不多说半句,就镇住了场面——她们忍不住两眼放光。 众人依次退下去应答发问,厅堂外头渐渐空了出来,明兰⾝边留下小桃和夏竹两个服侍,外加几个刚被唤来的账房先生,还有好几个跑腿小厮侍立在一旁。 明兰懒懒的坐在椅子上,转头轻声道:“公孙先生,您可瞧够了。” 原在厅堂角落的一个青袍长衫的中年文氏,这才施施然的出来了,走到明兰面前一拱手,低低一鞠,笑道:“狂生无礼,给夫人请安。” 明兰起⾝敛衽,恭敬的还礼,然后请公孙⽩石下首第一座坐下。 “夫人何以如此?”公孙⽩石端起茶碗,笑容有些老奷巨猾“我原当夫人今⽇是要派差事的。” 明兰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道:“小时听过个小故事,古时有一个不太昏庸的皇帝,偏他有群极颟顸奷猾的大臣。皇帝明明只是想挑两个美人,下头人却在国全大肆搜索美女,弄的民怨四起;明明皇帝只是想修座小园子,下头人却举国搜刮银钱,弄的民不聊生…没过几年,家国就亡了;那皇帝被砍头时,还觉得自己很冤枉。” 公孙⽩石颇有兴味的望着明兰,等她继续说下去,明兰接着道:“从古至今,多少事就坏在‘用人不当’这四字上,上面说东,下头却做西。是以,理事,先治人;不计何事,若无可信合适的人去做,想的再好也是无用!” 明兰转头看向厅外,神⾊悠闲:“要用他们,起码得晓得他们是什么人吧。”管理一个企业,一份详细确实的人事档案十分必要;而且如果他们敢撒谎,她就有借口赶人了。 公孙⽩石的神⾊渐渐肃穆起来,静静的看了明兰好一会儿,才恭敬的一拱手,低声道:“都督有幸,得娶佳妇。”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19号的,大家放心。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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