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御宠医妃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御宠医妃  作者:姒锦 书号:28596  时间:2017/7/10  字数:11567 
上一章   ‮。合回一第,宫东入 章771第‬    下一章 ( → )
  咳!明天再见…

  听说今天是表⽩⽇,有没有人爱我想我念我…吃不下,睡不着?

  妹子们,上菜了…

  ---题外话---

  她的小十九,等不起…

  眼下,她必须全力一赴,报仇为先,一天也不想担搁。

  要回去,也不是现在。

  夏初七轻轻撩着角,嘲弄地低低笑“不了。没什么可看的。”

  夏初七眼圈微红,感慨了一句。梅子哭着问“七‮姐小‬,你想回晋王府去看看吗?”

  “今时不同往⽇了!”

  为了免得梅子把楚茨殿哭成海,她提起了一些旧人旧事。而这些事情,对于大嘴角好八卦的梅子来说,自是拿手的好菜。她说晋王府上的人,有办法走的都走了,就连东方婉仪和魏氏都被本家接了回去,如今只有管家田富还领了一群人守着宅院,经营着晋王名下的产业。她还说,前些⽇子有人提起,想要陛下从宗室里面过继一个孩子到晋王名下,只不过,年龄相当的孩子不好找,这事也就暂时搁浅了。

  “那个…月大姐呢?”

  赵十九,你这一死到好,可不是又毁了一个姑娘的美梦?

  小十九,你看你爹这么有女人缘,是不是很开心?

  看着这个直言不讳的姑娘,夏初七抚了抚肚子,说不出是酸还是笑。

  “…”“我?”梅子摇了‮头摇‬,苦着脸又是落泪“我不想,才不想…楚七,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和月毓姐姐一样,也想给爷做通房丫头的…可如今我没有机会了…一辈子都没机会了…呜…”

  “你不想待,要不要给你许个人家?”

  往后是多久?夏初七也不知道。

  “我错了,可是楚七,七‮姐小‬…我们往后,就要一直在这里了吗?”

  “哦”一声,梅子菗泣着直昅鼻子。

  她一直知道,梅子是赵樽的忠实粉丝,却不知道,她竟会哭得比自己还要凶狠。可看着这大嘴巴的姑娘,她终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只酸涩的眼睛,神⾊如常地拉起她的手,严肃地道“你不想我死,就赶紧闭嘴,还有,往后叫我七‮姐小‬。”

  夏初七抚了抚她的头,沉默了。

  “楚七,到底怎么回事?咱爷,咱爷他怎的就没有了?”

  一方杏⻩⾊的⾐角摆出了殿门,夏初七长长松了一口气,觉得呼昅终于通畅了。而赵绵泽这么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甲一,孙正业,郑二宝和晴岚等人了,梅子瘪了瘪嘴,一直憋着的眼泪再也停不下来,甚至顾不得她⾝上有伤,一把扑倒在她的上,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狂疯‬的飙着眼泪。

  “不必,你好生歇着,我还有事,先走。”

  赵绵泽微微一怔,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般慎重的道谢,角微微一弯。

  这一句谢,是为了他能把梅子、晴岚和孙正业弄过来。也是为了今⽇他在东华门替她挡住夏廷德。

  躺在榻上,夏初七看着赵绵泽,低低说了一句。

  “谢谢!”

  这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的⾝份本就尴尬,只怕这会儿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人,分分钟都会把这些事传扬出去。咽了咽唾沫,她将眼泪咽⼊心底,递了一个眼神给默不作声跟随的甲一。只一眼,甲一就看懂了她的意思,扶着“哇哇”出声的皇长孙,強行带⼊了內殿。而晴岚也掐了一把哭哭啼啼的梅子,拽着马上就要哭出声来的二宝公公,一行人面⾊沉沉地进⼊了楚茨殿。

  赵绵泽不温不火的声音,轻轻出口,让夏初七反应了过来。

  “都围在这里做甚,里面去。”

  “傻子,梅子,晴岚,老孙,你们都还好吗?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这一道久违的称呼,夏初七恍然一梦,喉咙生鲠。

  “草儿…你可算回来了…”

  一张圆胖的小脸上,较之两年前,似是清减了一些。而她的⾝后,站着眼眶通红的晴岚,还有拎着医药箱躬⾝等候的孙正业。另外一个,就是看见了她,就只知道哇哇大哭的傻子。

  听得她的声音,第一个冲出来的人,竟然是梅子。

  “楚七…”

  兴许,这才是穿越一场的使命。

  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波折,她终究还是夏楚。

  赵绵泽说,出自《诗经,楚茨》,取“楚楚者茨,言菗其棘”之意,也是她夏楚名讳的由来。可对于住在什么地方,夏初七并无多大的感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也向来不是她的喜好,所以,听见他委委解释时,她只是似笑非笑,除了觉得这个地方大之外,还是觉得讽刺之极。

  这个匾额是新挂上去的,名字也是新取的。

  夏初七住在东宮的楚茨殿。

  …

  …

  “好个小妖精,果然得皇太孙晕头转向。”

  说罢他与她侧⾝而去,没有回头。只夏初七从他的臂弯处看了过来,注视着夏问秋僵硬的脸,恻恻一笑。见她这般猖狂,夏问秋⾝子又是气得一晃,让抱琴扶着才总算站稳了。而在东宮不远处的一个台阶转角,两个冷眼旁观的人,却是长长一叹。

  赵绵泽嗯一声,眸光复杂“我知你贤淑,放心,这里给我,你回吧。”

  苦涩的一笑,她微微垂眸“我只是…想看看七妹。”

  相处这么多年,夏问秋哪会听不出来他的不耐烦?

  “秋儿!”赵绵泽像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黑眸微微眯起,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小七说得对,你如今怀着⾝子,不比平常,不要到处跑,晚点我再去瞧你。”

  “七妹你大人大量,不要与一个小丫头计较,回头姐姐再收拾她…”

  你抱怨有何用?夏问秋看赵绵泽毫无反应,冷哼一声,没叫抱琴起来,而是朝初七微微一笑,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太孙妃!”抱瑟腾地跪在地上“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为您抱屈…”

  夏问秋回头低呵一声,眼风掠过赵绵泽微沉的脸,生气地道“你个死丫头,下次再敢对我七妹无礼,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抱琴!”

  “你好大胆子!”夏问秋⽩着脸还未说话,脾气急躁的抱琴就冲了出来,指着她道“你怎能如此和太孙妃说话?你太…”

  夏初七目光噙笑,又看向夏问秋“三姐,听说你怀了⾝子?依我说,你还是不要到处跑得好,我记得你原先就数次滑胎,胎象又不稳,万一孩儿又滑了可怎么办?我要是你啊,就躺上,一动也不动,哪里还有‮趣兴‬出来唱大戏?累不累慌啊?”

  即如此,那就让他以为好了。

  不对,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在争风吃醋吧?

  眼看气氛尴尬,夏初七却像是没有看出来,又乐呵呵地向夏问秋道歉,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气也气不上,哭也哭不出。而她这时,也总算看出来了,赵樽那句话说得对,一个男人喜哪个女人的时候,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因为,她如此戏耍夏问秋,她竟然看见赵绵泽角翘了翘,似是心情‮悦愉‬。

  “三姐别生气,我与你开玩笑呢?好久不见,我也怪想你的,忍不住逗一乐。”

  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孙妃,夏初七这般与她说话,极是无礼。可任凭夏问秋瞥了赵绵泽几眼,他除了蹙一下眉头,也没有生气呵斥,这让她的心都凉了。

  “七妹,你…真会开玩笑。”

  夏初七笑眯眯的说着,没留情面,一句话便呛得夏问秋噎住了。

  “睡够了你当然睡不好,吃了,你当然吃不下。是吧?”

  “好好,我很好。七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姐姐听说你在登州出了事,担心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

  夏问秋⽩皙的指头捻着手绢,拭了拭眼泪,又哭又笑,样子极是喜。

  夏初七微微一笑,淡淡开口“三姐还久不见?”

  她双眼噙笑,加快脚步了上来。

  “七妹,是七妹回来了?”

  她了上来,可看着赵绵泽下了辇轿,只冲她点了点头,就又转⾝去抱夏初七下辇时,她脚下一晃,似是有些站立不稳。迟疑了一瞬,才换上了惊喜的笑容。

  “绵泽…”

  东宮门口,夏问秋静静地候立在那里,一袭薄烟纱的长裙在风中轻摆,显得她纤瘦的⾝段看上去弱不噤风,几乎看不出⾝怀有孕的样子来。

  所以,去了一个夏廷德,又来一个夏问秋,她并不惊讶,更无烦恼。

  夏初七甚至希望,他们来得更快一些。她怕自己时间不够。

  该来的人,始终会来。

  …

  …

  至于她那一眼的笑意,也是想让他放心,并且告诉他——人被到了极点,从此再无烦事。

  她知道,他急急赶来的原因。也知道,曹志行会突然招认了夏廷德,只怕也与东方青玄脫不了⼲系。

  看着面前这座充満了⾎腥味的皇城,心里突生安宁。

  夏初七心里默念了一遍。

  “东方青玄…”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滑,一笑而过。

  东方青玄让到左侧,面带微笑,凤眸的余光淡淡瞄过夏初七苍⽩的脸,角勾出一抹懒洋洋的弧度来。而夏初七似乎也是不经意地瞄了过去,看到了他。

  辇轿再一次缓缓启动了。

  可是…火星已熄,又岂能轻易熄灭?

  他明⽩,赵绵泽想给夏廷德一个下马威,但如今朝中派系之争繁杂,在未登基之前,他还不想彻底与夏廷德翻脸。

  东方青玄微微眯眼“是,青玄自当尽力。”

  等他作戏的表演完毕了,赵绵泽才看了东方青玄一声,声音淡淡道“东方大人,此事还是要查实为好,不能单凭曹志行一面之词,就为魏国公这样的元老功臣定罪。这样,渤海湾一案,你从刑部手中接过来,就由你锦⾐卫来勘察…”

  所以,看他如丧考妣一般说得声泪俱下,她只心里冷笑,并不吭声。

  那时她就想到,夏廷德敢这么说,早就想好了退路。

  在船上时,夏初七曾听陈大牛说过一嘴。

  “大都督言重了。”夏廷德老脸涨红,一脸冤屈的样子“擢升曹志行,吏部和兵部皆有备案,大都督可去查上一查,看看老夫有没有卖官鬻爵,借机寻私。再者,此事也曾报与陛下御笔朱批,老夫当初提名于他,是看他有大将之材,想让他为我大晏出力。未曾想,这竟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袭击定安侯不成,竟想陷老夫于不义!殿下,老夫冤啦。”

  东方青玄不答反问“曹志行擢升千户,不是魏国公你出力?”

  “大都督,这种无凭无据的栽赃,你也相信?哼,谁不知道曹志行当年在晋王麾下时,因了与陈大牛出现分歧,受了晋王的斥责,这才离开了金卫军。他素来与陈大牛不合,一直怀恨在心,要拿陈大牛出气,与老夫何⼲?”

  不待他说完,夏廷德面⾊一变,大声咳嗽起来,指着东方青玄一阵息。

  东方青玄又是一笑,与他对了一个眼神“看来殿下还未接到奏报,就在一刻钟前,曹志行招认了。他是受了魏国公的指使,这才领兵假扮海盗,前往渤海湾…”

  “哦,曹志行何事?”赵绵泽挑眉,顺⽔推舟。

  “并无大事,只是青玄听闻魏国公阖府前来请愿,要带回夏七‮姐小‬。突然想到曹志行之事,怕节外生枝…”

  东方青玄跃下马来,朝赵绵泽施了一礼,一眼也没有看他⾝侧的夏初七,视线低垂,一眨不眨地落在她一双雅致的花纹薄底靴上,挑了挑眉,笑得妖孽至极。

  “大都督何事急急前来?”赵绵泽笑问。

  “恭喜殿下,喜获佳人。”

  魏国公府的人被分拨至两侧,紧接着,一阵马蹄声从里而外,传⼊了耳朵。而周围的气流,也随着那一行人的靠近,越发的低庒。夏初七手心攥紧,抬头看过去,只见从东华门里出来的人,骑在一匹纯⽩⾊的马匹上,红⾐妖娆,⾝姿俊拔,在一群锦⾐郞的紧紧簇拥下,他角永远挂着那一轮皎洁而疏离的似笑非笑。

  随着一声尖细的禀报,原就热闹的东华门更加嘈杂起来。

  “殿下,东方大人到了!”

  至少,他与她那个太子爹,处世实在不同。

  这个人也许并不像众人所说的宅心仁厚。

  看到夏廷德无奈的低下头,夏初七心下微微一悸,视线瞥了过去,只见赵绵泽角挽了一个笑意,又恢复了平素的温和样子,看上去并无半丝不快,突地暗暗心惊。想那洪泰帝能在那么多皇子皇孙里,选中了赵绵泽做储君,除去偏爱之外,恐怕也是认定他非池中物吧?

  “是,殿下。”

  赵绵泽点点头“那是当然。魏国公,七‮姐小‬有伤在⾝,本宮就不与你细说了。你⾝体有恙,好生回府将养罢,免得落下病。”

  “殿下如此说,老夫只好敬谢不敏了。往后,请殿下多多照拂小七。”

  一口老⾎差点吐出来,又被他活生生咽下,夏廷德终是认了栽。

  这么看来,到底谁利用了谁,还未可知。

  原来赵绵泽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在一心扶植赵绵泽夺储之前,他一直以为他软弱好控制,加之他爱恋他的女儿,那便更好拿捏。在他看来,只待老皇帝驾崩,这大晏江山,他夏廷德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夏廷德握在轮椅上的手一紧,被活活噎住。

  他声音委婉温和,却字字尖锐。

  “魏国公不必再说,我意已决!”赵绵泽打断了他,极是不耐“七‮姐小‬伤好之后,我会亲自送她回魏国公府。到时候,婚媒大事,还得魏国公多多打点。放心,少不了你这叔⽗出力的地方,不必如此心急,以免不了解的人,误以为魏国公你如此迫不及待,是想要杀人灭口,与曹志行的案子撇清关系。”

  “是,她姐妹关系是好,可小七到底未嫁之⾝,难免被人说三到四,为了小七的闺誉,殿下还是…”

  没有想到他会拿夏问秋出来挡箭,夏廷德微微一怔。

  “呵,魏国公,本宮与你玩笑而已。”赵绵泽轻轻一笑,看上去情绪淡然,声音却流露出隐隐的不快“我与七‮姐小‬打小就定下婚约,怎会无媒无娉就留她在⾝边?如今带她去宮中养伤,也只是为了与秋儿做伴而已。她姐妹二人,素来亲厚,妹妹住在姐姐处,有何不妥?哪条祖宗家法规定不许?”

  “殿下言之有理,可是…小七是清⽩人家的闺女,不能这样没名没分的就⼊了东宮。好歹殿下得有一个…有一个正式的礼数才符合规矩。若不然,老夫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大哥?”

  额头上青筋跳了跳,夏廷德软了软声音。

  若非要強调⾝份,那么夏廷德岂不是自扇耳光?

  若不是正,他堂堂皇孙,带个侍妾而已,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这话刃带硬,堵了夏廷德一个实在。

  “魏国公觉得不妥,是认为七‮姐小‬非本宮正,没有明媒正娶,所以屈了她?若是如此,那也得本宮去请旨休才行,毕竟我与七‮姐小‬的婚约在前…”

  “殿下,这,这仍是不妥…”

  “魏国公说哪里话?”赵绵泽眉梢一挑,突然握住夏初七的手,像是安抚地紧了一紧,才慢悠悠地道:“本宮已有正室在侧,如今七‮姐小‬跟了我,也是做侧室而已,本就无须大媒大礼,回头让礼部补一个仪程便是。”

  “殿下!万万不可。”夏廷德大惊,似是为了侄女担忧“老夫知殿下是为了小七好,但小七还未出阁,祖宗礼数不能不顾啊!”

  一⼲人扶着膝缓缓起⾝,夏廷德正有得意之⾊,却听赵绵泽又道“本宮原本是想将七‮姐小‬送往魏国公府的,可不巧,七‮姐小‬在路上被奷人所伤,伤势极重,如今她⽗⺟都已不在,作为她的夫婿,本宮责无旁贷,应尽照拂之意,且宮中太医医术⾼明,让她⼊宮休养,再好不过,魏国公难道不希望七‮姐小‬得到更好的诊治?”

  “谢殿下。”

  “七‮姐小‬是陛下赐予本宮的正,她⽗⺟在时,亲事已然订下。如今找回她来,是本宮应当应分的事情,何须你们来谢?都起吧。”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一⼲人,面⾊极淡。

  “魏国公客气了。”

  四周安静冷寂,万千人的视线,都纷纷落在赵绵泽一人的脸上。

  因为她不能回去,若回了魏国公府?那还怎样报仇。

  她也在赵绵泽。

  她心里微微泛凉,面上倒无多少慌张,只是有气无力地⽩着脸看赵绵泽,角甚至还恶劣地扬起了一抹嘲弄的浅笑。那笑容的意思,有一种看好戏的心态,还有一种“你也不过如此”的揶揄。

  这老东西,势力越大,人也越猖狂了。

  他这是孤注一掷,重重将了赵绵泽的军。

  只要人去了魏国公府,就是⼊了他的老巢,到时候,要怎样收拾她,不都由着他么?即便赵绵泽是皇太孙,对于别人府里的家事,也无法⼲涉太多。更何况,赵绵泽初登储位,基不牢,夏廷德却羽翼丰満,手握重兵,他心里一定料定了,赵绵泽不敢为了一个女人与他彻底决裂。

  果然是一个浸官场数十年的人数。夏廷德使这一招,极是歹毒。首先,不管夏楚是不是赵绵泽的御赐嫡,夏楚都尚未正式出嫁与他,如今她人找回来了,魏国公要把本家侄女领回去都是应当的。其次,还没有嫁人的闺中女儿,赵绵泽若是強行领回东宮,那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夏初七觉得极是滑稽,扬了扬苍⽩的,却未说话。

  这一番“感恩”情真意切,叩首不止,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谢皇太孙殿下寻回七‮姐小‬,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话一说完,他⾝后的二百余人齐齐磕头。

  一席话,他说得含深情。

  长长叹了一口气,夏廷德这才略带喜气地回道:“殿下,小七打从二十三年离府,已整整四年未归。这四年来,老夫一直苦寻无果,寝食难安,只觉愧对大哥的临终托孤。幸而老天开眼,殿下寻得了小七,老夫实在感不尽,这才领了阖家老小二百余口在此恭候。除了接小七回府之外,也是为了向殿下致谢。”

  赵绵泽眉头微微一沉,似是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殿下,老夫今⽇来,是准备亲自接小七回府的。”

  “无碍,魏国公有事直言。”

  夏廷德由一名仆从推着,又缓缓向前几步,一脸的感动和喜之意,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拱手长声道:“殿下,容老夫腿脚不便,无法行跪拜之礼。”

  “魏国公⾝体不适,怎的不在府中静养?这是做什么?”

  她提起了警觉,却不曾说话,只见赵绵泽轻轻抬手。

  夏廷德要做什么?

  只见东华门外,这会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无数的人,而门口齐刷刷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人群最前面的一个,坐在木质的轮椅上,一张老脸満是动,声音哽咽,正是“影帝”夏廷德。他⾝边跪着的人群中,有她认识的夏常和夏衍,还有一些魏国公府的家仆奴婢,看上去像是魏国公府倾巢出动。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悉的声音。

  “皇太孙殿下!”

  可从打开的帘子看过去,却是东华门外。

  辇轿停下来时,她以为到了东宮。

  …

  尽管⾝边有无数人,她却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深海浮沉。

  因为陌生,所以也害怕。

  因为悉,所以害怕。

  闭上眼睛,静默里,她不敢去看悉而又陌生的大街。

  只有这样,才是她该有的状态。

  夏初七若有似无的“嗯”一声,像是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与他保持距离,不远不近,似远似近,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如果她一回京就告诉他,她忘记赵樽了,想要像以前的夏楚一样,好好地与他相处,要嫁与他,无比的心甘情愿,他会相信吗?不会。

  “你休息一下,到了我唤你。”

  在她浅浅的笑意里,赵绵泽似是悟到了一些什么,清隽的眉目敛起,未再与她说话。她也像是累了,不再看他,扯过他⾝后的靠垫来,一点不客气地垫在自己受伤的肩下,那不拿自己当外人,也不拿他当储君的样子,竟是让赵绵泽眉目一热,心情倏地又好转。

  人家是弱⽔三千,只取一瓢。她是鸽汤一万,只饮一碗。

  “不必了。”夏初七笑了“只怕再怎样炖,也不如那一碗。”

  “喜就好,你这剑伤得养,回去我每⽇差人为你炖来。”

  “我长那么大,就没有喝过那么美的鸽子汤。”

  不曾想,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浅笑时的眉眼,像一个孩子。

  听她又重复这话,赵绵泽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是啊,好鲜美的鸽子汤。”

  可她能说,这件事她也无辜吗?炖汤的另有其人。那个腹黑到极点的主儿,明明呷了醋,还装着満不在乎。一想到赵十九板着冷脸将一只煮的鸽子放⼊她的碗中,让她带回去好好养着时傲娇的样子,她的角不由自主掠过一抹笑容,轻轻一叹。

  把那么贵重的鸽子拿来炖汤,实在是暴殄天物。

  夏初七眸⾊一暗,似有⽔波从眼中划过。

  “没忘,你的恭维里,三分是讽刺,七分是反嗤,连一分真心都无。”他像是想起一些好笑的过往来,一双略显凝重的眼,突地掠起一抹笑意,侧眸,盯着她“我那一只紫冠鸽,得来可不容易,巴巴差人送到府上,结果你第二⽇告诉我,鸽子汤很鲜美。”

  她浅笑“我两年前也总是恭维你的,你都忘了?”

  赵绵泽眉梢微动“难得你能恭维我一句。”

  “皇太孙之才,可安邦定国,难道竟无信心让一个小女子心甘情愿的臣服?”她语带笑意,似是无心,其实有心,句句都在拿捏他⾝为皇族⾝为储君⾝为男人的自尊心。

  赵绵泽盘于⾝前的手腕不轻易放了下来,搁在自己⾝侧,与她的裙裾一寸之跪,在辇轿的移动中,轻轻‮擦摩‬,那柔软的布料触于肌肤,令他的声音也比先前更软“按你这说法,我若是你就范,就是你不值钱,那是我贬低了你。我若是纵着你,只怕你这无价之宝,到我牙齿掉光也落不到手中。夏楚,你为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这怎会是強辩?”她挑眉。

  “你还是这般长于強辩。”

  他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一瞬,微微一笑。

  一个“要”字,他说得坦然,却并不理所当然。夏初七微微眯眼,上他温和的目光,忽略掉嗓子眼里的堵塞,轻轻一笑“那得看我在你的眼里,是什么价位。若是不值钱,依皇太孙你的地位,不需一文,也可轻松到手。若是至宝,那你就得费些心思了。”

  “那若是我要你,需要出多少价?”

  “没有我。”

  “比如呢?”

  “不能这样说,这世间之物,都有价。”夏初七抚着伤口,侧了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角微微挑起,眼神里带了一点戏谑,或说带了一点嘲弄“这世间,从来都没有真正无价的东西。即便是贵重之物不能用金钱来换,也能以物易物嘛。”

  “若是好鸟,那是无价之宝。区区俗物,岂可并论?”

  “为你鉴鸟,你给多少银子?”她有气无力地问。

  “这两年,我托人遍寻四海,寻得好些的鸟儿,金丝燕、戴胜、凤头鹦鹉,还有一只罕见的金刚鹦鹉,是西洋人进贡来的玩意儿,都养在东宮里,只等你回来鉴评一番。”他突然说。

  想到这,她手心攥紧,一寸一寸冰冷。她只是一个女人,要想靠自己一人之力,去撼动一个封建王朝的‮权政‬,也许有些不自量力了。选择这条路,不会好走…

  不仅在于他手头上的权势,还在于这个人处事的威仪。

  两年不见,如今的赵绵泽不一样了。

  夏初七角微微一牵。

  紫方伞,红方伞,夺目而庄重。锦⾐仪擎手,一面华盖,二面降引幡,在人群走动中微微摇曳,放眼望去,如一条气势磅礴的长蛇在缓缓移动。街面上,有成群结对的老百姓在顿⾜观看,知是皇太孙车驾,不敢指指点点,有的已跪立两侧。

  无数的噤卫军分列两侧,青⾐甲胄,五人一组,三步有哨。

  辇轿⼊得城门,一直往东华门而去。

  咳了一声,他目光看向前面,不再说话。

  他⽩皙修长的五指头,终是紧紧攥起。

  赵绵泽的手指僵硬在空中,那一瞬,他看见了她角的笑。她是在笑,却是一种任他才⾼八斗、学富五车也无法描画的笑意。是讥诮,是讽刺,是悲哀,是嘲弄,或是一种目空一切的疏冷。

  “我只是受伤,不是废人,可以自己来。”

  几乎下意识的,她抬手挡开,用尽全⾝的力道,狠狠推开他。

  她的赵十九,也是卒于这万恶的皇权倾轧之下。

  为了这条“龙”赔上了多少人的命。

  在她发愣时,耳边再一次传来他温润清和的声音。说话时,他瞥她一眼,右手微微伸过来,像是要替她整理⾐裳,那袖口上的五爪金龙,适时的跃⼊她的眼睛里,也刺了她的眼。

  “孙正业在东宮候着,回去便让她给你瞧瞧。”

  她知道,赵绵泽说的是她受伤的事,不会再有下次。这句话若是夏楚听到,该得有多感动?可她除了觉得讽刺和嘲弄之外,并无半分旁的情绪。

  她微微一怔,随即莞尔“但愿。”

  “不会再有下次了。”

  过了良久,在马蹄踩在青砖的“嘚嘚”声里,他突地低头看过来。

  他眉目微蹙,也没有说话。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行数百人的队伍,⼊了城门,缓缓而行。

  “起驾——”

  在他淡声的吩咐下,內侍低唱。

  “回宮。”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可在将她抱起来时,她仍是吃痛地“嘶”了一声,他的眉头蹙得有些紧,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她轻轻环在前,慢慢地跳下车,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自己的辇轿。

  她仍然没有动。他想,也许,是她动不了。

  他跨前一步,踩着何承安递来的马杌子,上了马车。

  “回来了就好。”

  光线太暗,赵绵泽背光的脸看不太清,但他听见自己狼狈地笑了一声。尽管他不知自己为何要狼狈,更知道如今的他在她的面前本不必要狼狈。可看着她,他终究还是狼狈了。

  “呵…”

  没有想到,二人见面,第一句话是她先说的。

  “皇太孙就这般待客的?把伤者堵在门口?”

  这个城门口,临近秦淮,似是河风吹了过来,他面孔有些发凉,不知是手在抖,还是河风吹的,那一角他紧攥的帘角也在跟着轻轻颤动。他试了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视线越发模糊,她的眉目也慢慢没了焦距,就如同美丽的雪花烙在窗户上,很美,却空洞,转瞬即化。

  天地安静了一瞬。

  他看她的时候,她也看着他。

  马车上斜躺的女人睁着一双点漆般的眼,并未像何承安说的那样“昏”过去。她仅着一件简单素净的浅绯⾊缎⾐,不丽,不华贵,头上松松挽成一个髻,未簪珠花,未施脂粉,没有繁复精致的装扮,面⾊苍⽩,角微翘,似笑非笑。

  他微微一惊。  Www.ISjxS.CoM 
上一章   御宠医妃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姒锦创作的小说《御宠医妃》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御宠医妃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御宠医妃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