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御宠医妃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御宠医妃  作者:姒锦 书号:28596  时间:2017/7/10  字数:14482 
上一章   ‮————秋问夏拾收 章570第‬    下一章 ( → )
  夏初七喜鸟儿当然是假的。

  她为什么这么说,原因很简单。这几⽇李邈探得原来那侧夫人夏问秋,也就是她那个三姐特别喜养鸟,而赵绵泽宠着她,专门在东宮的回风院里为她搭建了一处鸟棚,养了许多名贵的鸟。先前李邈几次偷偷潜到回风院,却没有在鸟棚里见到那只红嘴绿鹦哥。

  于是,夏初七猜测,八成它被那夏问秋养在房里了。

  她不好说直接去要红嘴鹦鹉,只能这么试探一下。

  不曾想,一听这话,赵绵泽却是没有犹豫,便亲自领了她便往回风院的鸟棚里去,说是里头的鸟儿由着她挑。

  这头两个人客客气气虚虚停停的带了一众随从前往回院院,而那头在通往回风院的厢房里,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儿,跑进去,在夏问秋的耳朵边儿上说了几句,那夏问秋便苍⽩了脸,一庇股坐在厢房窗下的紫藤椅上。

  “殿下与他都说了些什么?”

  “侧夫人,奴婢没敢靠得太近。只好像殿下说鸟棚里的鸟儿由着他挑。”

  “他果真这样子说?”夏问秋仰起的脸更加苍⽩。

  “是的,侧夫人,殿下亲自领着他,往这边儿来了。”小丫头低垂着眸子。

  夏问秋今儿穿了一⾝儿板岩蓝⾊的深⾐,头上绾了一个凌虚髻,面容依旧姣好,可即便上了妆,脸上还是能看出一些暗沉来,很显然这些⽇子她没有休息好。拿着绢帕委屈地拭了拭脸儿,她冲那个小丫头摆了摆手。

  “弄琴,门口守着去。”

  “是,侧夫人。”

  弄琴关上门离开了,夏问秋的面⾊立马拉了下来,一张绢帕被她死死绞在手里。

  “⽗亲,那个楚七肯定就是夏楚。她换了个⾝份,换了个子就以为能骗过所有的人。我看她这回回来,就是为了勾搭绵泽来的。如今都说她跟了十九叔,我却偏生不信,当初她那么喜绵泽,说忘就能忘得掉吗?”

  她问的是她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穿一件织锦缎的圆领⽪袄,右手握了两个⿇核桃,来回地在手心里转着,眉心皱纹很深,一双眼睛瞄向窗外的回廊,神⾊之间有着掩不住的戾之气。

  他不是别人,正是夏问秋的亲爹,当今的魏国公夏廷德。

  “秋儿莫急,待我仔细看上一看再说。”

  夏问秋点了点头。

  今儿天放了晴,外面的天光很好。

  厢房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多一会儿,外头的回廊上便缓缓地步出了一行人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赵绵泽与楚七,两个人侃侃而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赵绵泽的表情,似是心情很会‮悦愉‬,那楚七面上也是带着狐狸一样的笑容,每说一句,都会撩起眼去看赵绵泽,而他则是与她相视一笑。

  乍一看上去,那两人竟像是多年的老友,聊得很是投机。而且每行至回廊的转弯处,赵绵泽必定会先停步,等那楚七先行,随后才跟上去。

  夏问秋其实心知那是赵绵泽对人的礼节,并非因为那个人是楚七。

  可抢来的东西就是不踏实,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像有一团冰在‮略侵‬,只要那个人还活着,都让她安不得生。看下去,竟是越看越心慌,怎么看怎么觉得赵绵泽那些行为是对那楚七的呵护。

  “⽗亲,你可瞧仔细了?”她出口的声音,竟有些发颤。

  夏廷德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静了许久。

  “⽗亲,到底是不是她?”

  夏问秋微微不耐,又补充了一句。

  “不像。”这一回,夏廷德才皱着眉,摇了‮头摇‬。

  有了⽗亲的保证,夏问秋悬着的心脏又落回了实处。

  可接着,夏廷德又“咦”了一声儿,喃喃道“就这样看不太像,可仔细一看,又有那么一点像。不对,是极像…”

  “⽗亲!”夏问秋低喝了一声“到底像还是不像…”

  “像!”

  夏问秋锁紧了眉头,再一次像被人架在了火上烧烤般,小脸儿又虚又⽩,看着夏廷德,眉梢眸底全是怨怼与憎恨。

  “不管她像是不像,是也不是,⽗亲,这个人都不简单,她定是有目的才来东宮的。先前她嘱咐绵泽不能与我‮房同‬,他便真的就不再碰我。可您说说,男人是闲得住的吗?如今,她自己到是每⽇都来东宮,还总是选在绵泽下朝的时候,指定是巴巴地想着见上一见,趁着这样子的机会去勾搭他。”

  夏廷德猛一回头“还有这等事?你为何不早说?”

  脸上一红,夏问秋咬住下,目光凄凄。

  “⽗亲,这种事儿,秋儿如何说得出来?原我也想着她医术了得,或许能让我怀上一个健康的孩儿,可如今,眼看太子爷的病是一⽇比一⽇好转,东宮上上下下的人,对她的信任也是一⽇多于一⽇,尤其是绵泽,你看他对她也是有说有笑…”

  说到此处,她像是说不下去了,喉咙口咽了好几下,她才忍住眼泪,气苦地别开了脸去,气若游丝般小声儿说。

  “⽗亲,我这心里头不踏实…”

  屋子里又安静了片刻,夏廷德目光幽冷冷望向了院落。

  “秋儿,你的顾虑很对。你如今没有孩儿,在东宮就站不住脚。尤其这个人像极了小七,总是一个心腹大患。男人的心靠不住,即便绵泽现在对你好,你也得多留神儿…”

  停顿一下,他望向夏问秋的眼睛。

  “还有,太子爷的病…”

  夏问秋手颤了一下“如何?”

  “也好不得。”

  听到夏廷德那么一说,夏问秋握紧了有些那只不断发颤的手,低声儿道“⽗亲的意思秋儿明⽩。如果那楚七真把太子爷给治好了,他又正当盛年,何时才能轮到绵泽?帝王多子多心,往后会不会有变故,也未可知…”

  见她会了意,夏廷德点下头不再多谈。

  再次看了外头的院子一眼,他手里的两个⿇核桃转得更快了。

  “这个楚七——留不得了。”

  …

  …

  原本去鸟棚的路上与赵绵泽聊天只是为了敷衍,可夏初七却没有料到,一路侃大山下来,居然还能真的聊得那么投机。

  赵绵泽从小养在深宮,子随和,人又温文尔雅,在不谈局势,不谈那些别扭的话题时,他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刚満二十岁的少年儿郞。

  说起他小时候见到十九叔能将一柄宝剑舞得虎虎生风时的羡,说起羡慕十九叔能够大江南北的游玩见识天下风光的唏嘘,他脸上全是笑意。一会儿引经据典,一会儿旁征博引,说诗词歌赋,说棋风酒乐,很是有一番不同的滋味儿…

  当然,他说得夏初七了解得都不多。

  可她惯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抓着三分生,也能说成七分,愣是把个赵绵泽给说得神采飞扬。而她越是显得虚心求教,赵绵泽便越是说得尽兴。赵绵泽越是说得尽兴,她的笑容便越是灿烂。

  “长孙殿下知识渊博,在下今儿真是受益匪浅。”

  看着她的笑脸儿,赵绵泽突然一问。

  “楚医官似乎总是很快活?每次见你都挂着笑容?”

  “那是,人活着不笑,整天苦着脸儿,招鬼啊?”

  “可人活着便会有烦心之事,又如何快活得起来?”

  嗤的笑了一声儿,夏初七侧过脸来,抱着双臂得意洋洋地瞄着他,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飞转转几下,突地斜过肩膀去,狠狠顶了一下他的膛,就像哥们儿似的,哈哈一笑。

  “因为我没有什么东西可失去,也就不烦了。”

  回风院里的鸟棚比夏初七想象中搭得更为宽敞豪华。全木架子撑起来的鸟棚外头,蒙着一层素净的绢纱,在风中摇曳飞舞,鸟棚的四周种植的果木在外头大雪纷飞的季节,居然还能保持着郁郁葱葱,仿佛全然不知冬⽇的寒冷,甫一走近,便听见了鸟儿们快乐的叽叽喳喳声音,果然是一处极好的养鸟所在。

  “这鸟棚如何?楚医官。”

  看着眼前的鸟棚,赵绵泽像看见了他的王国,语气有着小小的得意。

  “长孙殿下您亲自搭建的?”

  夏初七随意地猜测着,没有想到赵绵泽却是点了头,修长的手指戳了下那只百灵鸟的笼子,面儿上带着微笑“秋儿她没有别的喜好,就乐意养鸟,我念着她平素在府里也寂寞,便亲自给她搭了这一处鸟棚…”

  说到此处,兴许是想到他滑胎的孩儿了,叹了一下才接着道。

  “也好让她有个相伴的。”

  看着赵绵泽満含深情的样子,夏初七目光微微眯了一下。

  如此看来,赵绵泽对夏问秋是真真儿用了心的。亲自搭鸟棚到是其次,依了他的⾝份地位,没有儿子还没有纳侍妾,从这一点儿上来说,那夏问秋确实是赚大发了。

  一阵儿冷风吹过来,想到那枉死的夏楚,她又満心窝子的冰冷。

  “长孙殿下对夫人情深意深,看得在下我也是羡慕得紧。”

  “你与我十九叔…”随口说到此处,赵绵泽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她⾝上的男装,才尴尬地笑问“十九叔他待你,不也很好吗?”

  呵呵一乐,夏初七轻笑“他啊,嫌弃我多一点。”

  嘴上那么说,可她脸上的笑容,却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你又甘愿被他嫌弃?”

  “对啊,他嫌弃我,我也嫌弃他,我两个天天打架。”笑眯眯地说完,夏初七一顿,又撩眼望向赵绵泽,目光深了一些“可是,他不会容许别人嫌弃我,打我。而我也不会容许别人嫌弃他,打他。”

  赵绵泽静静的,看着她。

  一双若有所思的黑眸里,有困惑,有不解…

  夏初七翘了一下角,勾起笑意打断了他的思考。

  “长孙殿下,侧夫人喜的鸟儿,我若讨了去,她不会不⾼兴吧?”

  “不会的。”赵绵泽回过神儿来,带着温和的笑意“秋儿的子最是好,平素除了喜小鸟儿和小动物,也喜与喜小动物的人流。她若是知道楚医官也有些爱鸟的雅兴,定会非常⾼兴的。”

  “这样啊,那便好。”

  在偌大的鸟棚里,夏初七逗逗云雀,撩撩画眉,捅捅翠鸟,听着它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来回走了一圈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勾看着赵绵泽。

  “听闻坊问传言,魏国府曾经进献过一只红嘴绿鹦鹉给陛下,陛下又给了长孙殿下,那只鹦鹉特别会学人语…在下一直很是好奇,今儿好像没有见着它呢?”

  赵绵泽面⾊一凝“楚医官对那只红嘴鹦鹉感‮趣兴‬?”

  轻轻一笑,夏初七收回了放在他脸上的目光,只专注地盯视着他袖口上的绣纹,笑得很是‮悦愉‬“那必须的呗。但凡是一个喜鸟儿的人,恐怕都会对那只鹦鹉感‮趣兴‬吧?想来侧夫人也是爱极了它?”

  “是,那是秋儿的心爱之物。”

  赵绵泽缓和了过来,只是眼睛多有一些情绪,却又故意表现得无所谓似的,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

  “楚医官初来京师,却也知道这样儿的传闻?”

  夏初七一笑,露出几颗洁⽩的小牙来。

  “我啊就好八卦。长孙殿下,不晓得我有没有福分看一下那只鹦哥?”

  “这里的鸟儿,楚医官都看不上?”赵绵泽脸上挂着浅笑。

  “是的。”夏初七勾起了嘴角,瞄向他“画眉鸟的脚杆太耝,凹凸不平,八哥的爪垫太薄,云雀的背⽑却太厚…长孙殿下,好鸟要颜⾊分明,喙要直而尖,骨骼要标准,您这些鸟儿全是低劣品,没有什么可稀罕的。”

  她点评得太不客气,赵绵泽的面⾊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可是,也正因为她说得确实太过专业,他除了有些下不来台之外,先前的疑惑却也是散了开去。

  “楚医官见多识广,到是绵泽孤陋寡闻了。”

  夏初七嗬嗬一声儿,贼笑一下,又逗了两只鸟儿,倏地转过头来,冲赵绵泽挤了挤眼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人神神叼叼地捻起几手指头来,若有所思地说。

  “容在下计算一下啊——”

  “楚医官不仅会看病,还会算命?”

  见他发问,夏初七角的笑容更开了。

  “不会。可在下有个好朋友她会算。不仅会算,还会猜度人心。她曾经教过我两招儿,我试试看灵不灵…”

  “人心?”

  赵绵泽看着她青⾐长袍下的瘦小⾝段儿,又看一眼她言笑浅浅间的风情,眼⽪微微一跳“不知道楚医官在计算谁人之心?”

  谁人之心?

  能告诉你么?

  夏初七抬起眼⽪儿,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突地一愣,便歪了头去,小声儿说了一句“殿下,别动,你头上有鸟屎”然后,便见她踮起脚尖,一只手勒在赵绵泽的肩膀上,迫使他的⾝子往下庒,另一只手抬起来往他的头上去,像是要替他擦。

  赵绵泽多爱⼲净的人?

  一听说鸟屎,整个人都僵硬了,那里还会反对?

  而外头的人,也就在这一刹那打开了鸟棚的门儿。

  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夏初七也腾地一下就闪了开去。

  “绵泽——”夏问秋的腔调都有些变声儿了。

  从她刚刚⼊门的角度看过来,明显就是夏初七揽住赵绵泽的脖子,两个人正在那里搂抱和‮吻亲‬。那一幕,简直像在戳她的心肝儿一样疼痛。

  “秋儿,你怎么过来了?”赵绵泽目光一眯,看了夏初七一眼,心下知道有异,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大步走过去便扶起了夏问秋,解释说“楚医官也喜鸟儿,我便带她来看看…”

  换了正常情况下,夏问秋自当会夫唱妇随才对。

  可女人在吃醋烧心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狼的。

  眼睛带了一抹凄苦,她顿时就变了脸⾊。

  “这些鸟儿都是秋儿喜的,不想送给别人。”

  “秋儿…”赵绵泽有些尴尬。

  “侧夫人!”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夏初七接过话去,又偷偷瞄了赵绵泽一眼,那含深意的一眼啊,看得她自个儿的汗⽑都竖了起来,才略带‮涩羞‬地收回了目光,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夏问秋,一双眼睛都快要挤成弯月了“刚才长孙殿下还夸你慧质兰心,子最是体贴温驯,与他两个情义甚笃,难不成…?”

  她意有所指的质疑,果然把夏问秋给怒了。

  而女人一动醋意,那尖酸刻薄便再也掩蔵不住了。

  “我与绵泽夫间的事情,不劳楚医官费心了。楚医官有空闲的时间不如多多花在我⽗王的治疗上,不要玩鸟斗花的,做出一些富贵人家的举止来…”

  “秋儿!”赵绵泽打断了她。

  见她委屈地看过来,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又软和了声音。

  “秋儿,你⾝子不好,让弄琴先领你回去歇着。”

  “绵泽…”

  自动误读了他的回避之意和维护之态,夏问秋咬了咬下,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冲动而口不择言。想了想,她正准备说几句话迂回一下,突然腹中一阵绞痛,让她不得不捂着肚子,虚⽩着脸儿呻昑了一声。

  “秋儿,你怎么了?”赵绵泽扶住了她。

  额头上冷汗直冒,夏问秋突然⽩了脸看向夏初七。

  “绵泽,我今⽇吃了两回楚医官新开的药,肚子不舒坦了。”

  “侧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夏初七笑眯眯的走近,观察了一下她的气⾊,才斜歪歪勾着“人食五⾕杂粮,生病是常事儿,侧夫人你又不会医理,也没有请过脉,凭什么就说是吃了区区在下我的药导致的腹痛?这样的罪责,楚七可当不起啊?”

  “你…分明就是你给我下…下毒!”夏问秋痛得脸上没有一丝⾎⾊。

  “侧夫人,请您不要说!”

  夏初七飞快地掐了一下‮腿大‬,疼得自个儿眼圈一下就红了。

  “在下一个小小的医官,拎着脑袋在东宮里行走,原就惜命得紧,哪敢⼲这样儿的事?为侧夫人开了药,那在下也是真心希望您与殿下这般恩爱的人两个人能够多子多孙,如今你这么指责,在下我,我多冤枉啊?”

  夏问秋气得脸都红了“你,你还装——”

  “别说了!”赵绵泽从来没有见过那楚七委屈成那样,见她居然会红了眼睛,便认定是夏问秋在吃味儿。以往这样的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夏问秋也总是大度而宽和,还劝过他纳妾求子,突然间她变得这样尖酸,便让他有些不満了起来。想他已经那样宠着她了,她还不知⾜,为了这么点小事咂呼,让他在楚七面前没了脸面,就有些受不住了。

  “秋儿,让弄琴先送你回去。”

  “绵泽…”

  呻昑了一声儿,夏问秋嘴直发颤。

  “我肚子痛…好痛…”

  夏初七冲她一笑,关切地走近。

  “长孙殿下,不如让在下为侧夫人把个脉看看?”

  “好,有劳楚医官。”

  赵绵泽刚一同意,那夏问秋便死命地挣扎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她…绵泽,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就是吃了她开的药才这样的…”哆嗦着一张苍⽩的嘴巴,夏问秋捂紧了肚子,冷汗终于潺潺而下“绵泽,我腹痛如绞,难受,快,找林太医来…我要林太医…不要她…”

  就她这个样子,任谁一看就知道出事儿了。

  这一回,赵绵泽顿时就慌了神。再顾不得脸面和计较,也不敢再耽搁,一把便将她拦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跑。可人还没有跑出鸟棚,突地脚步一顿,神⾊冷凝地回头喊了一声。

  “楚医官,⿇烦你也来一趟。”

  “这…好吧!”

  正中下怀——

  夏初七眼珠子一转,一个人在空的鸟棚里笑了开来。

  “得嘞!去呗。”

  …

  …

  东宮的泽秋院,是赵绵泽专门为夏问秋置备的院子。赵绵泽如今没有大婚,也基本上都住在这里,走⼊那温馨的小爱巢,观其名字,看其布置,夏初七的脚步便有些飘,好不容易才把凉凉的笑容换成了医生的职业笑容。

  “楚医官,这边儿请。”

  有小丫头在前头指路。

  “多谢。”

  夏初七还未⼊內室,便在外堂便看见了一个华丽的鹦鹉架。上头有一只红嘴绿鹦鹉,通体碧绿的羽⽑,额心有一小撮红⾊,样子趾⾼气扬,圆瞪双目,⾼贵得好像不可‮犯侵‬。

  就是它了吧?

  夏初七只觉得神⾊一震。

  “啁啾——啁啾——”

  她学了两声儿鸟叫,逗它。

  那鸟的目光却很凝重,姿态⾼傲,什么也不说。

  歪了歪嘴巴,夏初七突然哼一下“一只蠢鸟,什么都不会说。”

  那红嘴鹦鹉骨碌碌扑腾一下,双爪一揪。

  “你蠢,你蠢——”

  啊哦!

  夏初七心脏‮烈猛‬的跳动了起来。

  好一只⾼智商的鹦鹉啊…

  怪不得夏问秋那么宝贝,要是换了别的鸟,肯定早就被人灭口了…

  “楚医官,殿下请您进去。”

  那个叫抱琴的小丫头,从內室出来,満脸不悦地看着夏初七。

  “多谢妹子。”

  笑眯了一双眼睛,夏初七表情自在得紧。

  ⼊了內室,那林太医还没有赶到,夏问秋还是痛得蜷缩在上,冷汗淋淋地怒视着她,而赵绵泽却是束手无策,除了抚着她的后背安慰之外,也回头看了夏初七一眼。

  “楚医官,你的药最好没有问题,要不然,我定不饶你。”

  赵绵泽显然是心痛小老婆了。

  “在下问心无愧!长孙殿下不要冤枉了我才是。”

  夏初七大刺刺地寻了一个凳子坐下,也不多去解释,只是淡淡抿着,时不时拿眼风儿扫向那痛得都顾不得矜持了的夏三‮姐小‬,心里一阵阵冷笑…

  没多一会儿,林太医就过来了。

  那是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老头子,穿了一⾝儿大晏正五品官服,看那⾝儿着装便是太医院的院判。照常先行了一套请安的虚礼,他这才在赵绵泽的催促之中,略带惊讶地看了夏初七一眼,替夏问秋把起脉来。

  “如何?”赵绵泽的声音里満是担忧。

  放下手来,林院判面⾊有些凝重。

  “夫人脉弦尺弱,气⾎失调,情志不舒,下官认为是服用了致宮寒类‮物药‬…”

  “致宮寒?”

  夏问秋微微张开嘴,像是受到了惊吓,又伸手指向夏初七。

  “一定是她,是她…给我开的药…她没安好心…”

  “林太医,可有大碍?”赵绵泽眉头皱紧。

  林太医了一把他的胡子,继续道“圣济总录云:妇人所以无子,皆因冲任不⾜,肾气虚寒之故也。因此,这类汤药服用下去,久而久之会让人形寒体冷,食纳欠佳,乃至情致淡薄,或者无法再有孕,侧夫人不能再喝了。”

  一句话,矛头直指夏初七。

  几乎“唰”的一下,赵绵泽的眼睛就剜了过来。

  “楚医官,你还有何话说?”

  轻轻一笑,夏初七坐得更加端正了,不看赵绵泽,也只是望向那个太医院的林院判,翘了一下角,不徐不疾地问。

  “不知林大人您行医多少年了?”

  对于这个年青后辈,林太医自然听说过的。可自古以来同行相斥,谁也瞧不上谁。早在听说楚七医治太子爷的事迹时,林太医都是嗤之以鼻的,更何况,如今见了她本人,竟然是一个瘦小的十五六岁少年模样儿,又如何能⼊得了他的眼睛?

  一时间,他语气便有些骄横“老夫行医有三十余载。”

  点了下头,夏初七的语气,依旧是晚辈对长辈的歉恭。

  “那请问林太人,您在宮里替主子娘娘们看病又有多少年了?”

  “老夫自打⼊太医院,已有十五载。”

  “可有错漏?”她紧紧追问。

  林院判迟疑了一下,老脸有些端不住“老夫从无错漏。”

  夏初七莞尔一笑“那太子爷的病,您为何不治?”

  被她一呛,那林院判脸⾊有些难看“老夫擅长妇人科。”

  了解地轻“哦”了一声儿,夏初七抿了抿角,又略带恭敬地呛了回去“那么请问林大人,侧夫人先前滑胎三次,导致再难受孕,林大人可是检查出了什么来,或者说采取了什么对症之方,嗯?”

  那个“嗯”字儿她挑得极⾼,意有所指地看着那个林院判,一双说还休的眼睛里,微微带着笑意,嘲意,还有讽刺的讥笑,复杂地忽闪忽闪着,看上去极是无害,却是把那林院判骇得脊背上都生出冷汗来。

  “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侧夫人调养得当,自然还能生养。”

  瞧着他尴尬的表情,夏初七便心知猜对了。

  第一回为夏问秋把脉,她便知道她之所以会滑胎并非⾝体的缘故,实际上她的⾝体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除了三次滑胎有些亏损外,绝对不可能会有习惯流产这事儿,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是被人陷害了。

  可赵绵泽一无正二无侍妾,整个后院里就只有夏问秋一个人,还宠爱到了骨头里去,又有谁敢动手,还动得了手?

  如今一看…

  究竟是谁不想让夏问秋生下孩儿,虽然还不怕断定,但她却敢断定这个林院判也是一个心知肚明的人。既然他心知肚明,又怎敢再胡言语?除非他想着她在赵绵泽面前说出来实事的真相,大家都讨不了好去。

  “林大人所言极是。”

  夏初七打了个哈哈,突地抬起下巴来,眉梢又扬了扬。

  “侧夫人先前三次滑胎,造成了输丶卵管粘连阻塞,在下为她开的方子,正是行气活⾎,散结祛滞为主的‮物药‬。在临上,吃了这样的药,有个别的人因体质原因,会出现腹,肠鸣,甚至有的会出现撒裂样的剧烈腹痛,这都是正常现象,代表了那在好转…”

  “输什么管?”

  “输丶卵管阻塞。”

  夏初七没有‮趣兴‬对这些古人讲解初中的‮理生‬卫生课教育,可如果不说明⽩,好像也服不了人。想了想,她随手扯过盆栽上的两片儿叶子来,裹了一下形状,便比划着,为他们做了一个受丶精丶孕的演示讲解,把夏问秋和几个小丫头说得満脸通红,而赵绵泽看她的时候,那目光却是又深了一些。

  “林太医,楚医官说得,可有道理?”

  “回长孙殿下的话,有,有一定的道理…”

  见林太医老实了许多,夏初七哼了下,又笑眯眯地接着问。

  “下官为侧夫人开的药,基本以疏管为主。其中丹参,三七促使淤⾎消散,能让粘连松解。穿山甲、皂刺、路路通等全都是通管良药,麦冬养生津,能润能通,当归、⽩芍养⾎养肝,香附行气、调经、还可止痛,林大人,您来为下官评评理,难道不是对症下药?”

  她字字珠玑,句句锦绣,说得那叫一个辣气壮,却是把林院判说得老脸通红。

  “这个这个…”

  夏初七也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大人觉得下官所言可对?”

  “对。很对…”

  “那侧夫人的指责,可是误解了下官?”

  “对,对极…”

  一看那林判院支支吾吾答得牛头不对马嘴,赵绵泽温润如⽟的面上,少了一些惯有的温和,只淡淡地扫了夏问秋一眼,又对夏初七说。

  “现如今,还请楚医官先为秋儿止了疼痛再说。”

  “是,殿下。”

  夏初七拱手上前,坐在了林太医刚才的位置,伸出手去,瞄了一眼那个疼得都咬得煞⽩的女人,笑眯眯的说“侧夫人脉细如丝…依在下看来,不是吃了那‮物药‬导致的,而是说坏了肚子,脾胃有疾,乃至‮便大‬不通,所以腹疼痛。”

  说罢,她又慢条斯理的问夏问秋。

  “请问侧夫人,几天没解‮便大‬了?”

  这样儿的话,任何一个太医都不会当面儿问。

  那夏问秋又是气,又是急,却是拿她没有办法,只使了一个眼神儿,那叫弄琴的小丫头便走了过来“回楚医官话,侧夫人有两⽇没有‮便大‬了。”

  “那就是了。”

  夏初七轻笑了一声儿,望向赵绵泽。

  “⿇烦殿下,差人唤我侍从拎了我的医箱来。”

  看夏问秋痛得难受,赵绵泽也是心疼不已。

  “可否替林太医的一用。”

  “不方便。”夏初七就是要让夏问秋痛得死去活来,又怎会如了他的愿“在下的银针,都是十九爷亲自找人精制的,效果好,见效快,林太医的…呵,只怕在下用不惯,反而误了侧夫人的疾病。”

  赵绵泽一皱眉头“好。”

  一屋子人,静静的等待着。

  可那李邈就像与她心有灵犀似的,愣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拎着医箱过来了。笑眯眯地将医箱接过手,夏初七与她对视一眼,说了句“你在外头等我”便取了银针出来开始做准备。

  如今她的名气在京师广为流传,见她要为人施针,那林院判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烦林大人退开一步。”

  夏初七收回了针来,笑眯眯的看着他“祖传医术,不便示同行。”

  “那是,那是…”

  林院判尴尬的一笑,只得退了开。

  又成功耽搁了一下时间,眼看那夏问秋痛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再没了半分⾎气,夏初七肚子里那些坏⽔儿才稍微得到了缓解。轻咳了一下,她心情舒畅地在她的肚⽪上按了片刻,在她的呻昑声里,开始捻了银针往⽳位里刺⼊。

  “啊…好痛…”

  夏问秋嘴颤抖着,哭了起来。

  “良药苦口,疼痛才能治病,侧夫人还请忍耐一下。”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夏问秋痛得泪⽔一串串的,可怜巴巴的看着赵绵泽,可那男人却偏过了头去。

  夏初七不慌不地施着针,看她颤抖得不行的⾝子,嘴角一直挂着笑意。可她的针灸之术也确实了得,不多一会儿,那夏问秋面⾊便缓和了过来,可疼痛一缓,那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儿,脸蛋儿便是一红。

  “绵泽,我要出恭——”

  赵绵泽舒了一口气“弄琴,扶夫人下去。”

  “来,来不及了——”

  那夏问秋轻“啊”了一声儿,庒着‮部腹‬想要忍住,可被那银针刺⽳之后,两⽇没有‮便大‬的她,肠子呜鸣着,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快,来恭桶——”

  几个小丫头顿时慌做一团,拿恭桶,上屏风,解⾐裳…

  很快,那屏风后头“扑啦啦”便传来不雅的声音,愣是让人想笑又不敢笑。

  咳了好几下,夏初七才⼲咳了一下“看来侧夫人这是通了,那便是好了呀。”

  赵绵泽有些尴尬,那温⽩如⽟的面⾊,有着从未有过的难堪“楚医官,今⽇你受累了!抱琴,送楚医官和林院判出去…”

  夏初七施了个礼,扭着头来,看了他一眼。

  “长孙殿下,我先头说过,医者仁心。在这个问题上,你往后不必再怀疑我。”

  赵绵泽眼睑跳了下,不再说话。

  那林院判也不敢吭声儿,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等夏问秋舒服的拉完了出来时,內室已经只剩下赵绵泽一个人了。堪堪地撑着酸涩的⾝,她瞄着赵绵泽难看的脸⾊,咬着下走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将脸贴在他的口上,似哭非哭的昅着气儿。

  “绵泽,今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会痛死过去…”

  她的娇软,向来是赵绵泽的软肋。

  闻言,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松缓了许多。

  “你不是早就让林院判看过方子才煎的药?”

  “是的,可这两⽇的药汤,是楚医官新开的,我也没再⿇烦林院判看方子了。所以才有了那样的怀疑,绵泽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秋儿,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为了与他置这样的小气,害得自己受罪,又是何苦?”

  夏问秋猛地一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什么事儿都依着她的男人,突然之间觉得,他的脸陌生了起来。

  心里狠狠一窒,她嘶哑了声音“绵泽,你怀疑我自己弄的?”

  赵绵泽迟疑了一下,叹气“没有。”

  ⾝子轻轻一颤,夏问秋苦着小脸儿,说得无比伤心。

  “绵泽,你是不是对她上心了?先前我看见你对她笑,还和她在那鸟棚里亲热…”

  “你瞎说什么?”赵绵泽猛地一推她,有了恼意,可想了想,终究又是将她揽在了怀里,一边儿轻顺着她的后背,一边儿用薄拂过她的额头,轻声哄着解释。

  “没有的事,先前你看见的,是我头上有鸟屎,她替我擦。”

  “是这样吗?”夏问秋冷笑“我可没见你头上有东西。”

  女人一旦开始怀疑,陷⼊了嫉妒的魔障,便很难自拔。

  但男人却完全不一样,脾气再好的男人,又是一个⾝居⾼位被众星捧月的男人,但凡多对女人解释几句,便会不耐烦。赵绵泽也是如此,加之今天的事情,夏问秋几次三番让他失了脸面,更是脾气也冲了上来。

  “你简直不可理喻。”

  “绵泽…”夏初七一呆。

  “往后切急不要做那样丢人现眼的事情,丢了你自己的人不算,还丢了东宮的人。”

  夏问秋脸⾊倏然苍⽩,再没了一丝⾎⾊。

  他为什么不相信她,却宁愿去相信那个楚七的话?

  如果换了往常这样的情况,他终归是会护着她的。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吼她,还用那个的眼神儿瞅她?

  ⾝上颤抖了一下,她庒住心酸,缓了语气,带着一抹讨好的笑容,柔柔的抱住赵绵泽的⾝子,那只蛇一样的小手就从他的⾐摆下方探了过去…

  “绵泽,我吃了这许久的药,按说可以的了,咱们试一下…”

  “不行!”赵绵泽拽住她的手“听楚医官的话。”

  夏问秋盯着他的眼睛“你已经那么信任她了?”

  赵绵泽语气柔和,叹了一口气“⽗王的⾝子好转是实事,你这⾝子刚才疼痛得那么难受,也是他救了你,那也是实事。秋儿,有的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怀疑错他了?”

  夏问秋⾝子顿时僵硬,委屈的泪⽔挂在了脸上…

  “绵泽…”

  见她又是哭,赵绵泽不由得就像起了楚七先前说的那句话来。为什么她会那么快活,是因为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一个人没有可失去的才快活,那么说来是秋儿得到的太多,才会那么害怕失去,才会整⽇里愁眉苦脸不得娱吗?这便是楚七说的“人心”?

  皱了一下眉头,他站起⾝来,朝外头喊。

  “弄琴,进来侍候你主子洗漱,完了好好歇歇。”

  说罢,他便要转⾝离去。

  夏问秋一下子慌了神“绵泽,你去哪里?”

  赵绵泽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我去办点事,先前答应了给楚医官一百两⻩金。如今她鸟也没有拿,钱我也忘给了。”

  一百两⻩金?

  赵问秋差点儿晕过去。

  治疗太子爷那本就是医官的职责,凭什么要额外给她拿钱?

  而她现在还生着病,绵泽竟然为了给她拿钱,而丢下她不管?

  夏问秋气得心肝生痛,又喊了一声儿“绵泽”正准备用她的杀手锏留了他下来,却见赵绵泽的随⾝太监何承安匆匆打了帘子进来。

  “殿下,晋王殿下过府来了…”

  “好,我马上就去。”

  看着那男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有大步离去的⾝影,夏问秋面⾊苍⽩。

  ⽗亲说得对,那个人留不得了——

  ---题外话---

  月票一求,来来来来来,小伙伴儿们…‮庆国‬假结束了…  wwW.isJxs.cOm 
上一章   御宠医妃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姒锦创作的小说《御宠医妃》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御宠医妃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御宠医妃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