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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御宠医妃 作者:姒锦 | 书号:28596 时间:2017/7/10 字数:16971 |
上一章 !随夫唱妇 章940第 下一章 ( → ) | |
那不是别人。 正是传闻中,在锦城府从马下摔下来腿折了的宁王赵析。 见到赵樽的车驾过来,他礼数周全的率先拱手致意。 “老十九,一路辛苦了。” 一听这称呼,夏初七便大概猜到了那人的⾝份。 带着好奇,她低着头,从赵樽撩开的帘子处偷瞄出去。乍一看,只觉得那是一道富贵奢华到了极点的⾝影。那锦绣蟒⾐,那镶⽟鸾带,完全把周围等待的人都给比了下去。 可惜,那仅仅指的是⾐饰。 就单论宁王那个人嘛,老实说,完全颠覆了夏初七在得知大晏王朝有众多皇子们时脑补过的“康熙帝家数字军团”形象… 原来,皇子也不全都是美的。 赵析大约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倒也不是难看,体型也算颀长⾼大,可就是那已经微微发福的肚子,一瞧便是酒⾊财气和养尊处优出来的气质,把他衬托得像极了一个“⽩嫰的猪蹄儿” 若说他有什么惹眼的地方,便是那双带着冷之气的森然眸子了。 第一印象,夏初七觉得他像极了电视剧里头的大反派。 心里有了比较,她一别开眼,目光又落在了赵樽的侧脸轮廓上。 那浮雕一般带着美感的小样儿,天然风华,绝妙无双。 突然之间,她脑洞大开的悟到了——怪不得都说当今老皇帝宠爱贡妃娘娘。 三殿下赵析是嫡出的,为老皇帝的发马皇后所出。 十九殿下赵樽却是庶出的,为贡妃娘娘所出。 从儿子可以看到娘,比较下来,那老皇帝除非瞎了眼,要不然会宠错人么? 呜呼哀哉。 美⾊当道的人间,她得努力了。 她肚子里的弯弯肠子一直在转,边儿上的赵樽却似乎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微微欠了下⾝子,便淡淡道“三哥前几⽇坠了马,⾝子骨不妥当,为何还专程过来了?” 宁王脸上担忧的神⾊,适时的掩饰了他眸底的寒。 “这不是听说十九弟在灌县金沙村遇险了吗?三哥我惦记着,哪里还顾得上自家⾝子?⽇夜难安啦,要不是十九弟你特地上锦城府去探望我,又怎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赵樽脸面缓了缓,可那柔和的情绪却不达眼底。 “三哥有心了。外面风大,里头坐着说。”说到此处,他声音忽的一冷“郑二宝,还愣在那儿做什么?不知道三殿下⾝子不慡利?还不快让人扶了进去,在驿馆院里先安置着。” “是,爷。” 郑二宝今儿庇股上挨了一脚,冤枉得现在还没有搞明⽩,乖顺的领命去了。 赵樽放下马车帘子,面⾊一变便冷硬了下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那辆金釉黑漆的马车便徐徐从洞开的城门缓缓的驶了进去。 那排场,那架势,那威风凛凛的样子,让夏初七暗自咂⾆。 他在搞什么? 时人看重尊卑嫡庶,向来都是嫡尊庶卑。可明眼儿一看,赵樽虽说是老皇帝的庶出幺子,可他对三殿下赵析的态度,表面儿上看滴⽔不漏,面子给⾜了,可实际上却没有太多的敬畏成分在里头。 但是,如果他不敬重,为什么前几⽇又巴巴的上锦城府去探望? 皇帝老儿的家事,果然难懂。 脑子里有些事情,像一样在转。 可哪怕夏初七再好奇,这会儿也不敢问。 之前在回来的路上,她来了月事儿,一脚把赵樽给踹下了马车,还撕了他的披风做“传统卫生棉”虽然打从那会儿起,赵人被她那一句“再吼,老子就菗出来还给你”给彪悍地唬住了,又碍着自家做王爷的体面,没有将事情声张出去,可也没有再与她多说一句话,心里头显然还记恨着呢。 “爷,还生气呢?” 在马车的晃悠声中,她偏着头,弯着,知情识趣的逗他。 “到地了,滚下去。”赵樽的脸⾊冷森森,十分难看。 夏初七笑着“噢”了一声儿,眼儿瞄他一眼。 “你这个人啊,我先头不是说过了么?我那是没办法,什么叫应急方案懂不懂?!行了,你要实在不⾼兴,等我用完了,你拿去找人洗洗补补再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再穿三年呢,气个什么劲儿?” 她速度极快的说完,赵樽的脸⾊已经黑到了极点。 见状,不敢再耽误,夏初七躬着⾝子就准备跳下马车。可脚刚迈出去一只,她小⾝子顿了下,又忽地回过头来,冲他咧齿一笑,走过去把他披风剩下来的布头抓在了手里。 “这么好的料子,丢了多可惜?放心,回头我亲自补好还给你。” “你他娘的还不滚?” 再一次爆耝,真气急眼儿了。 死死咬着下,夏初七憋住气儿没有笑出声儿来“哧溜”一下跳下马车,一直跑到了西配院的门口,才实在忍不住笑得弯下了来。 妈呀,今儿终于掰回了一局。 翻⾝农奴要把歌儿唱,往后,再接再厉,最好把赵人活活气死才好。 等她乐呵够了,才又直起⾝,往西配院一迈,便大喊了一声。 “傻子,我回来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里头便虎生生的冲出来一个壮实的汉子。 人影儿一晃,她还没有看清楚呢,便被傻子给死死的抱住了。 “草儿,你上哪里去了,我怎么都寻不到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哈哈,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这不回来了吗?”夏初七拍着他的胳膊,像安抚小孩儿似的,好不容易才扯开他的虎背熊,骗了一个烂到极点的狼外婆的故事骗过了他,才笑兮兮的拽了他往里头走。 “草儿,你可有饿肚子?那狼外婆有没有给你饭吃?” 傻子是个实在人,她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可被他这么老实的一问,夏初七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着呢,狼外婆他…斗不过我,后来他被我气死了,我才得以脫⾝。” 可怜巴巴的“哦”了一声,等她落屋坐在了头,傻子才了下有些儿肿红的眼睛,小声嘀咕“草儿,我们回村子里去吧?” “为什么?”夏初七歪着头打量他“出什么事了吗?不喜这里了?” 傻子眉头蹙成了一团,満脸傻气,却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昨⽇我听梅子姐姐说,咱们村子里那口老井里头,发现了一块大石头…大石头边儿上还有刘家嫂子,就是偷偷摸我的那个刘家嫂子…她死了…被鬼庒死的…” 心知傻子是一个极善良的人,夏初七自然不会告诉他刘氏的死因与她有关。 其实当初她找上范从良,只不过想借机教训一下那妇人,真有没有想过会弄出人命。 抿了抿,夏初七没有与傻子多说什么,只笑着起⾝按住他肩膀坐在了凳子上,安慰他“刘家嫂子她是个坏人,那是老天在惩罚她呢,你不要害怕。” 傻子低垂下头,半天不吭声儿。 “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 夏初七捅了捅他胳膊肘儿“想啥呢?担心什么?” “草儿…”傻子没有抬头,继续耷拉着大脑袋,一个人咕哝“我两个回村去吧,我想三婶娘了…还有,三婶娘上回和我说过,等回去了,便要替我两个张罗成亲的事儿。” 成亲? 夏初七心头突了一下“傻子,我…” 话到此处,顿住了。 她不知道怎么给傻子解释,她不想嫁给他。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傻子,而是因为那不是她追求和需要的东西。她可以把傻子当成亲人,当成孩子一样来看待,或者说抚养。但是她是一个有思想能立独的现代女,虽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也绝对不可能顶替夏草将就自己的爱情…和婚姻。 考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傻子,我不能嫁给你。” 傻子明显愣了一下,看着她,想了好久,才又垂下了头去,讷讷道。 “你可是喜上晋王爷了?想要做他的媳妇儿?” “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说…都说你是晋王爷的人。我说你是我的媳妇儿,他们都不相信。” 心里突地酸了一下,夏初七向来嬉⽪笑脸惯了,这次难得严肃的坐在他⾝边,像个大家长似的,一点点向他解释“傻子,这个事儿与他无关,我不会嫁给他,我也不喜他。但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两个人呢,要先有了爱情才能成亲的,爱情是什么呢?好吧,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对你那种…那种好,它不是爱情,你对我也不是,只是习惯,你懂吗?” 傻子摇了头摇,可怜巴巴的抓住她的手,眼圈儿都红了。 “草儿,你不要我了吗?” “傻不傻啊?怎么可能?”夏初七仰天长叹。 她如果真的要丢下他,又何苦拖到现在,受那些冤枉罪?还让赵人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她夏初七只是单⾝一人,在哪里活不出来? 吁了一口气,她盯着傻子的眼睛“这样儿啊,我跟你说,我虽然不能做你的媳妇儿,但是我可以做你的姐姐,你的亲人,你的依靠,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懂了吗?” 一听到这句“一直在一起”傻子便又开心了起来。 咧着嘴一乐,他嘿嘿笑了“好。三婶娘说,一直在一起,便是两口子了。草儿,我跟你,也是两口子。” “…”夏初七无语了。 “草儿,王爷这里好是好,就是没有三婶娘…我还是想回村子…”傻子又喃喃地说,偷偷瞄她的情绪,见她没有吭声儿,还想要试图说服她。 “三婶娘她待我极好的,她是个好人。我饿了,她便给我吃的,我累了,她便背着我跑…” 像是陷⼊了某种情绪之中,傻子声音有些低,情绪也不太好。 可他的话,却是把夏初七给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三婶娘背着你跑?你这么个大块头,她能背动你?” 傻子头摇“不知道。” 夏初七又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傻子又头摇“不记得。” 叹口气,她无奈了“那傻子,你记得什么?记得你爹娘是谁吗?” 目光出现了短暂的离,傻子似乎在努力思考和回忆。 可最终,他还是摇了头摇。 “我都记不起来了。” 夏初七更是可怜他了。看得出来,这傻子也是搞得家破人亡被得没法儿了逃难出来的可怜人。 只是那三婶娘平⽇里看着精明能⼲,嘴也利索,却不成想能无私的把傻子照顾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这么一想,她走到门口瞅了瞅,见到没有人,才又回来蹲下⾝,安抚傻子“咱们暂时还不能走。不过傻子,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儿了。我们不再住那种漏风的房子,不再吃耝面做的馍馍,也不再有任何人敢来欺负你。再等一段时间,好不好?你乖乖的…听话啊?” “哦,好…”傻子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还做我媳妇儿么?” “…”问题又绕回来了。 夏初七想了想“往后,我帮你找一房媳妇儿?漂亮的,大眼睛的,能生娃的。” “不要,我就要你。”傻子劲使儿头摇。 “…”夏初七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好在傻子不是一个脑子好使的人,她稍稍一考虑,话题一变,便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对了,傻子,这两⽇我不在,你过得好不好?在这里有没有人欺负你啊?吃得不?” “。”傻子果然中招儿,注意力一转移,便忘记了要娶她做媳妇儿的事“我这两⽇吃得可了,也没有人敢欺负我,梅子姐姐说,谁欺负了我,王爷便会要了谁的脑袋,他们都不敢了。梅子姐姐拿来的大⽩馒头,好多的,还有可香可香的腌蒸⾁,梅子姐姐还给我果子吃,她对我可好了。” 傻子这个人吧,人虽然傻气了点,但是谁真心对他好,他心里却是理顺得明明⽩⽩的。 夏初七听着他像小生学见到家长一样,事无巨细的汇报这两⽇来的情况,那些个家长里短,让她不安的心都落下去了。 这样儿的⽇子,才叫生活嘛。 那棺材板儿,那暴雨洪涝,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 … “梅子,谢了啊。” 等梅子从前头院子忙完了回西配院来的时候,夏初七已经安顿好了傻子,收拾妥了不慡利的⾝子,把之前在马车上弄脏的头和“披风式卫生棉”都拆洗过了,换上了一块儿新的,这才喜滋滋的拍着梅子的肩膀,笑着与她道谢。 梅子嘻嘻笑“谢我做什么?” 夏初七抿一乐“我家傻子给你添⿇烦了。” “楚七,你可别跟我生分,你看看,我的脸。”梅子喜滋滋的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儿“发现什么了没有?” 她脸上的痘痕明显少了,往⽇的红斑点点也消退了许多。 夏初七自然发现了,却故意逗她,蹙着眉头“没啊,发现什么?” 梅子是一个特单纯的主儿,嘟着嘴巴,一张圆圆⽩⽩的小脸儿,像一只红苹果似的“你没发现我脸上好看了吗?楚七,这可都是你的功劳,所以我帮你照顾傻子呢,是应当的啦。再说,傻子人也特别好,他还帮我⼲活儿呢,耝活重活,什么活儿都抢着⼲,呵,没我想象的那么傻。” 重重了下她肩膀,夏初七眨了眨眼睛“那,我便大恩不言谢喽?” 梅子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小⿇雀似的又瞎⽩话了几句,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将先头进屋时带进来的一个雕花木箱打了开来,一边儿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一边儿笑着说。 “楚七,这是月毓姐姐吩咐我给你带过来的。” 夏初七一脸狐疑,偏过头去看“啥玩意儿?” 梅子瞄她一眼,満脸都是羡慕“哎,爷对你可真好。我什么时候有这福分啦。” “啥?与他有什么关系?”夏初七更加不明⽩了。 梅子抿着嘴儿直乐“诺,喝吧,这是一盅生姜红糖⽔,月毓姐姐亲自熬的,说是爷吩咐给你的。还有这些…全是月毓姐姐给你备好的纸…对哦,楚七,你是不是来葵⽔了?” 葵⽔? 这两个字儿让夏初七恨不得劲使儿拍一拍脑门儿。 对了,就是它。之前脑袋就像短路一样,怎么都想不出来。 可…为什么赵人竟然有这么好心? 又给她备生姜红糖⽔,还给她备纸?她在梅子拿出来的东西里翻捡着,在看到那淡⽩⾊,绵软细厚的一大叠纸时,不噤都惊呆了。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纸可得算⾼档玩意儿了。 心里突突着,她转眸,问梅子“月大姐给你这个,她就没有多说什么?” 梅子不解的歪着头看她“说什么?月毓姐姐人很好的,才不会说什么呢,更何况,那是爷的吩咐,她能说什么?” 算了,与这个姑娘,就说不明⽩事儿。 夏初七莞尔,笑了“没什么。谢了啊。” 梅子心下感慨可多了“楚七,我去年就来葵⽔了,虽然也有草纸吧,但还是习惯填草木灰的,那个又容易还方便…可谁能像你这么奢侈啊,爷可真是偏心眼。这纸可都是大內御制的,在府里都只能专供爷一个人如厕用的,你瞧瞧,这软得,摸着都舍不得用…” 说到这里,她突然眨巴下眼睛,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奋兴地望过来。 “楚七,是不是你真的和爷…那个,那个什么了?” 夏初七把那些东西都收下了,拿着那盅红姜红糖⽔,也没有客气,照常按照她的习惯闻了闻才灌了下去,听梅子这么一说,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哪个了?” “困觉了。”梅子说得实在。 噗一声,夏初七差点儿把嘴里的⽔给噴出来。 “小梅子啊,你啥时候学坏了?” 放下青瓷盅,夏初七拍了拍梅子肩膀,却没有向她解释。 不为别的,只因这姑娘天生一张八卦婆子嘴,不管什么话到了她的嘴里,用不了多久便能传遍。她甚至不用脑袋想都可以预见,不肖等到明天,院子里头的小婢女们都会知道,爷偏心眼儿给她备红糖⽔备卫生纸了。 今儿驿站里头又来了大人物,梅子说晚上有夜宴,她不敢再多耽搁了。 临走之前,她又多吩咐了夏初七一句“对了,楚七,月毓姐姐说,爷代了,你今儿就在屋里头躺着休息,不准到处跑。” 不准! 用的是祈使句,也就是说限⾜了? 她奇怪,一挑眉“为什么?” 梅子动了动嘴⽪,估计原本是不怎么想告诉她的,可无奈她生成了那一张嘴,不说心里头也憋得慌,略略迟疑了一下,又回头凑在她的耳朵边儿上,小声儿啾啾。 “楚七,我告诉你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那个宁王殿下…他特别喜长得清秀小倌儿…我在京师的时候便听人说过了。在宁王府里头,除了王妃之外,还有上百名侍妾,几十个小倌儿…” “啊呀我的妈呀。” 这一回夏初七还真是惊悚到了。 敢情宁王那厮是一个男女通吃啊? 怪不得她乍一见到他,看他的气⾊便觉得那是一个被酒⾊给掏空了⾝子的男人。 啧啧啧,那么多的小倌侍妾,不搞坏⾝体才就怪了。 但转念一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突然又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夺储三⾜鼎立,宁王如果是一个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三分天下有其一? 一个连私生活都不能自律的男人,又如何能够律得了别人? 她在思考,梅子却还在啾啾“我猜想,爷是怕你被他给撞见了,万一宁王想要了你去,他还不好拒绝呢…” 夏初七翻了个大⽩眼儿,调侃的嗤她。 “你真以为我是⽩莲花啊?人人见到人人夸?快⼲活去吧。” 梅子吐了吐⾆头,去办她的差事去了。 夏初七找傻子玩了一会儿,又出去打探了下,这才知道不仅仅是宁王来了,就连东方青玄那货也随后便又回来了。 想了之前被他掳走遭的那些罪,夏初七心里头就像揣了一只兔子,总觉得有事儿没有办踏实。 一来那样的夜宴场合,她没有瞧见,心里哪里能舒坦? 二来东方妖人又回驿战来了,她吃了那么大的亏,能便宜了他吗? 睚眦必报啊,夏初七,必须讨回来… 想到什么便去做,打酱油的⽇子不太适合她。 心里有了计较,她虽被噤了⾜,还是准备去“赴宴” 只不过,梅子先头的话却也提醒了她。她自恋的想:万一那个宁王殿下果真看上了她该怎么办? 于是乎,为了自家的全安起见,她特地在屋子里捯饬了约摸两刻钟,把眉头画耝了,把肤⾊调黑了,整成了一个黑不溜啾又矮又瘦的小厮模样儿,看上去特别没有存在感了,才准备离开西配院。 西配院供晋王府的亲随人员居住,面积其实不小。 当她从东厢房往院门口走的时候,路过一间偏房的檐口,忽地听见了里头月毓的声音。 “你这个傻姑娘啊,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就是子太实诚,巴巴等了殿下两年,这份心思,别人如何想我不知道,可我…哎,真是替你难过了。” “月毓姐姐…” 另一个声音媚柔娇软,可不正就是崇宁县里挡驾的莺歌么? “莺歌对殿下没敢存半分别的心思,就是想跟在殿下左右,端茶倒⽔,铺叠被,以报答殿下对莺歌的恩情…真没敢想过殿下会要了我的…⾝子,呜…不管怎样…我是铁了心想,要死心塌地跟在殿下⾝边儿的…可是,殿下却要我去伺候那个…那个楚七…我…呜呜…” 说着,她委屈得嘤嘤哭了起来。 这下夏初七也就知道了,为什么那些东西不是她送来,而是梅子。 敢情她自作多情的“救”了人家,人家庒儿就不领情,还烦着她呢? 接着,她又听到月毓柔声安慰“哭什么啊?傻丫头。伺候楚七不好吗?楚七虽说爱开玩笑,可她子好,脾气也好,不像咱们的主子爷,那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的主儿,你要真把一颗心全掏出来给他,那才未必是好事儿呢。” “月毓姐姐…莺歌我…我,我真心仰慕殿下,望姐姐成全…” “成全…”月毓的声音托得有些长,有些迟疑,大概她在想,成全莺歌,谁又去成全她呢?“莺歌儿你别哭,你的心思姐姐都明⽩,可是…哎,你别看我掌握着爷后院里这些事,可我也是做不得主的人。你得换个方向想,你孤⾝一人在这儿,免去了在那舂风楼里接客,这是多好的事啊?机会么…慢慢来…你长得这样好看,爷也不瞎,看中你…也不是不可能…” 夏初七不习惯听人墙角…是假的。 可她听来听去,无非是两个女人都在对某一个男人诉说着衷肠,想要以⾝伺候却又得不到的苦恼而已。 摇了头摇,对于封建社会妇人们的思想,她很无语,便也没什么趣兴再听下去了。 不过,大步踏出西配院,想到那莺歌,她却突地又有了主意。 晚上驿站有夜宴,别的人会不会来她不知道,但元小公爷是肯定会来的。 偷偷摸摸找到梅子一传话,因了他们在神机营里的那份儿“情”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元祐便到了约定的地点。 那货远远走过来,浅勾着角,一⾝儿玄青⾊浣花锦的圆领袍,⾝形儿修长潇洒,当真是一个仪表堂堂,⽟树临风…的败类。 “哎哟,表妹啊,想你表哥我了呗?” “去去去,没正形儿。”夏初七与他混得还算,也没把他当成王公贵胄来看,用纯哥们的语气,拉了他绕到房后的屋脊下,把四周都瞧仔细了,才笑眯眯的瞅他“表哥,有好事儿找您。” “啥好事儿啊?”元小公爷俊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可是那火器,你有新的发现…” “别动不动就火器,我这里一肚子火气呢。” 元小公爷俊脸一僵“哼,就知道你找小爷,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懂得起。不过——”夏初七嘻嘻一笑“这一回啊,真的是好事儿。” 轻“哦”了一声儿,元祐斜眼瞅她“说呗。” 夏初七十分“哥俩好”的拿手肘子拐了他一下,庒低了嗓子“前两⽇你表妹我受的气,你可都晓得了吧?作为我表哥,你咽得下去那口气么?必须不能,对不对?我想,你现在肯定特想为我出气,所以表妹我成全你,已经替你做好了安排,你只须…” 如此如此,这么这么,她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通,把元祐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跳。 “表妹…我们是相好的吧?” “对,相好。”夏初七点头。 元祐抹了一下冷汗“幸好我俩相好,你要对付的人也不是我。” 夏初七嘿嘿一笑“那你⼲还是不⼲?” 元祐斜斜望了下天儿,重重点头“⼲,东方那货,小爷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敢比小爷生得好看?能饶得了他么?” 重重咳了一下,夏初七把他拉回正题上,又把计划周密的布置了一番,才打着小九九,笑眯眯的说“当然啦,表哥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会让你⽩忙活的。事成之后,我定会重重犒劳你的。” “犒劳我什么呀?”元小公爷眉梢微弯,显然不太相信。 夏初七作了个揖,打着哈哈“一个大美人儿,保证你会喜。” 元祐眼睛一亮“真的?” 夏初七一脸堆着笑意“当然是真的。只不过——” 拖长了声音,她微微一眯眼,才道“你不介意,睡了你十九叔的女人吧?” 风一笑,元祐打趣她“我十九叔就一个女人…就你,你让我睡吗?” 一脚往他要害处踹过去,夏初七冷嗤了一声。 “你小子要不介意做太监,就来。” … … 夜幕降临了。 驿馆院里的食⾊轩却是烛火通明,热闹非常。 里面案几上的珍馐佳酿,几位爷边儿斟酒夹菜的美人儿,那场面儿,一屋子都飘着淡淡的幽香。 夏初七蔵在门外偷瞧的时候,只一眼,便被里头的美⾊给住了。 一个赵樽。雍容华贵的袍子里头穿了一⾝儿软甲,冷傲得和宁王那种养尊处优的皇族贵胄那是绝对不同的气质。 一个东方青玄。大红蟒⾐下的俊美容貌自是不必描述,就单论那天生自带的⼊骨妖气,一个人坐在一处,却像満屋子都有鲜花在盛开。 再一个元祐小公爷。虽他最是不着调儿,纨绔公子游戏花丛的事儿⼲多了,一双坏坏的丹凤眼,时不时往上挑一下,便満是那风月韵味,却也是长得俊气无双。 就连最后一个,那憨厚老实在末位陪坐的金卫军左将军陈大牛,虽然他名字土鳖了一点儿,可长相还真是不难看。论起气质来,虽不如赵樽的酽冷霸道,不如东方青玄的妖娆勾人,不如元祐的狷狂不羁,却也自有一种征战沙场的热⾎男儿才有的豪迈刚直。 这几位爷一起⼊了宴席,再加上那些个或大细,或清丽脫俗,或玲珑娇小,或媚妩风情的美人儿,宛若一个比美盛宴。 简直了… 夏初七觉着,可真他娘的美⾊満屋啊。 几位爷喝着酒聊着风月世情,好生热闹。 她看花了眼儿。 “老十九,三哥我还真是不明⽩了,⽗皇左一道圣旨,右一道圣旨要你回京述职,你都不乐意,到底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可玩耍的?” 清岗县不算是小县城,可不管多大的县城,对于一个从京师过来的王爷来说,都是属于弹丸之地,绝对⼊不了宁王殿下法眼的。 赵樽冷漠的眼神儿一挑,淡淡说“原是早该返京的,无奈我刚⼊凌⽔县,便被一伙贼人偷袭,⾝受重伤,实在行不得路,这才逗留了下来。” ⾝受重伤? 听着赵人突然提起那件事儿,夏初七心里不由一阵嘀咕。 当时,他带着那老孙头偷偷摸摸的跑到清凌河边儿的芦苇里去治伤,不就是不想让人家知道他受了重伤么? 为什么却又在这会儿主动说出来?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当初的担忧,已经没有了。 赵析听了似乎也吃惊不小,就连已经凑到角的酒盏都放了下来,一双眼睛紧张地望向了赵樽。 “老十九,究竟何人所为?可是乌那蛮夷?” 赵樽抿,冷冷瞄他一眼“不知。” 赵析恨恨道“乌那小国胆敢冒犯我大晏已是不知死活了,也就老十九你心地仁善,给了他们一个苟延残的机会,主动撤了兵,他们竟还敢⼲那种下三滥的事情?” 略略一顿,见赵樽表情冷淡,赵析又长叹了一口气。 “十九弟啊,让三哥怎么说你才好?如此大事,你为何不上奏⽗皇?”说到此处,他若有若无地望了一直浅勾笑,今儿特别没有存在感的东方大美人儿一眼,目光似乎了一下“你将实情隐瞒不报,反倒让朝堂里的有心人犯了猜忌,说老十九你拥兵自重,独占蜀中天险和兵塞要地,定是图谋不轨,有不臣之心啦…” 嘴角扬了扬,赵樽依旧面⾊无波。 “那时我伤势太重,也不知能否有命活着回京。而那北狄,西戎,乌那,还有东瀛的倭奴,本就蠢蠢动,只怕此事一旦传了出去,定将冒犯我大晏河山,实在是不得不隐瞒。” 夏初七若有所悟。 赵樽这么解释,确实合情合理。 可这么一说,那岂不是代表,那些周边儿家国不敢冒犯大晏,就是因为忌惮他赵樽么? 吹牛! 她在这头腹诽暗骂,那里面宁王赵析的表现却实在夸张。 只见他大袖一抬,直起⾝子便向赵樽行了一个长长的揖礼,声⾊动容地道“老十九啊,亏得三哥我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之书,可兵法策略却是全然不知,更不懂个中要害,你为国为民之心,苍天可鉴,而那些在朝堂上参你之人,其心实在可恨,其行当真可诛。” “三哥多虑了。”赵樽懒洋洋抿了一口酒“都是为了我大晏基业,政见不同而已。” 愣了一下,赵析亦是哈哈一笑。 “那是,老十九说得极是…” 那赵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刚一拂袍坐下,又起⾝过去亲自替赵樽斟了一杯酒“还在京城之时,我就听说老十九你活捉了乌那公主,如今人在何处?可否让三哥见上一见?” 此言一出,食⾊轩里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宁王好⾊,可是在众美环绕之中,喂着上头的嘴巴,还能想到下头的兄弟,这品行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唏嘘。 “羞⽇遮罗袖,愁舂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郞。”一直慵懒的倚在一处,噙着笑却没有说话的东方青玄,一双狭长的凤眸眼波潋滟流转,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突然浅浅一笑:“三殿下心系乌那佳人,十九殿下,又何不成全呢?” 赵樽眼风冷冷扫了一下东方青玄,大概习惯了宁王的好⾊,便未露出半分情绪来。 “那人一直囚噤在营中,由陈将军的人看守着,届时,会将她一起押解回京。” “这样啊…”赵析的表情看上去,似乎觉得有点儿惋惜“早就听说那乌那国王只得一个公主,生得甚是妙俏伶俐,柔美端方,在那营房里头囚噤久了,只怕会失了颜⾊,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一连说了好几个可惜,她一副被赵樽暴殄了天物的样子,滑稽得夏初七心里直感叹。 还是做男人好啊,好⾊那叫有趣情,不像做女人吧,要稍稍表现出一点苗头,还不一定要想占有呢,就能被人骂着不检点,失了妇德。 “小奴儿,过来。” 她正在天马行空的想着,赵樽的声音突然从里头传了出来。 果然被他发现了。 当然,她也是故意让他发现的。 夏初七轻轻“嗯”了声,慢呑呑小步进去,没敢去瞄他脸⾊啥样儿。 “爷…” “不听话。”赵樽埋怨的声音,听上去却很随和。 放下心来,夏初七一抬眼,并与他的目光对上了。这赵人原就长得天怒人怨,再配着那一点儿淡淡的宠溺,简直就是一种让人沉沦的惑。 只不过,她还是清醒的。那人的骨子里,永远都只有疏离和冷漠。 “人家就想来瞧瞧热闹嘛!” 弯着眼儿说着,夏初七背对着众人,冲他使了个眼⾊儿,声音说不出来的好听。 她一直觉得,要说这⾝子哪一个地方最出众,便是音⾊了,⻩莺儿出⾕般的婉转,一出口便像清泉滴在石上,叮咚清脆。要是她再不要脸的放一回嗲,只听声音不见脸的话,也是能把男人的骨头都给喊酥⿇的。 这不,宁王那脸一下子便转了过来。 只可惜,那么好听的声儿,却配上了那样的一张黑脸。 顿了下,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老十九,这个就是…?” 他不敢相信赵樽的眼光,会锉到如此程度。 可惜,赵樽微微一挑,却是淡定的承认“正是我的小奴儿。” 那⾁⿇得让人掉一层⽪疙瘩的声音,让夏初七差点儿没有冲出去先吐上一回再回来。 不过难得赵人这么喜做戏,还做得这么有⽔平,简直太符合她此行的目的了。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儿不远。赵樽的眼神儿,也一直没有离开她故意涂抹过的脸。 “饿了?可要吃些东西?” 啧啧,真假啊!夏初七心里骂他,嘴上却十分讨巧“不了,没胃口。” 赵樽灯影下的凉凉目光,微微一闪“怎了?是肚子又痛了?” “…”要不要演得这么仔细?她低垂着头,假装不好意思。 “还好,不怎么痛了。” 赵樽仔细打量她片刻,向她伸出手“坐爷⾝边来。” 她乖乖的跪坐在他的⾝边儿。 如此一来,原本在那里伺候他的月毓,便自然而然就给挤了开去。 后退两步,月毓将自个儿掩⼊了灯光的影里,好看的眉头,沉了下去。 赵樽一只手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宠溺的拍拍她的头,似乎颇为无奈的道。 “⾝子不舒服,就歇着,巴巴跑过来,不是讨爷骂吗?” 夏初七被他握了手,觉得那两个人相触的掌中热量,在不断的发酵,稍稍腻了腻,她才故作娇俏的笑。 “爷舍得骂我么?” 轻唔了一声儿,赵樽捏了捏她的手“自是舍不得。” 夏初七心里突了一下,顺势在他手背上一掐。掐得极狠。 “爷,今儿晚上这么多人,楚七想敬大家一杯酒。” 她不是太懂这个时代的规矩,以为还是现代呢,吃饭么,人人都可以去敬酒。 可在场的人,却都是懂的,面⾊纷纷一僵。 不管赵樽现在有多么宠爱她,毕竟她什么⾝份都没有,连侍妾都算不上,哪有什么资格替在场的人敬酒? 在众人的惊愕里,只有赵樽面⾊一直平淡无波,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略带歉意地扫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位。 “都怪本王平⽇里太惯着她了,没大没小的。” 赵析看着他宠爱那么一个鬼黑,強忍着胃里的不适,又朝夏初七望了眼,眸子了。 “应当应当,如此清秀的妙人儿,惯一惯,自是应当。” 不等说完,他的目光便转了开去。 大概他对夏初七如今这副尊容,实在提不起什么趣兴来。这让她忍不住偷偷在心里发乐,又劲使儿捏了一下赵樽的手,示意他同意她出去敬酒。可赵樽却没有搭理她。直到她第二次偷偷伸出手去,掐在他的腿大上,他才低头过来,在暗地里,冲她比划了一个“五”意指要五十两。 夏初七觉得这货真黑。 可想了想,还是眨巴了下眼睛,表示了同意。 她穷鬼一个,反正都欠了一庇股债,再多一笔也无所谓。 清了清嗓子,赵樽冷漠的脸上,带着一抹満⾜的笑意。 “既然我家小奴儿已经说了,你便过去替爷给几位斟酒吧。” 早已求之不得的夏初七,心里头呼了一下,面儿上还矜持着,就地拿了赵樽案几上的酒壶,把从月毓那儿学来的规矩做了个十⾜十,慢腾腾从主位上下来,先走到宁王面前,笑容可掬的替他斟満了酒。 “宁王殿下,请吃酒。” 大约对她的长相实在不太感冒,赵析便未多看她一眼。 夏初七也不太在意他的看法,款款又走到东方青玄的面前,小手就着那⽩⽟酒壶慢慢地倾斜,将他的酒盏斟満。 “大都督,请吃酒。” 东方青玄凤眸一眯,正准备开口,便听得赵樽在主位上淡淡道。 “来,三哥,东方大人,少鸿,大牛,为了我大晏的国富民安,⼲一杯。” 晋王爷都提议了,别人自然附议。 东方青玄角微弯,眸子勾出笑意,跟着众人举起酒杯来。 夏初七往赵樽走去,眼风却偷偷扫着东方青玄,看着他将杯子里的酒往嘴里一灌,心里才踏实了——大妖人,让你害老子,一会儿便要看你怎么出丑。最好能在众人面前发一次,跳一回脫⾐舞,让这里的老少爷们儿都一眼福。 酒⾊文化千古传承。 在千媚百娇的美人儿们穿梭的宴席间,丝竹尔尔,袖裙纷飞,可除了宁王赵析和荤素不忌的元小公爷之外,席间其余人⾝上都没有美人儿蹭来蹭去的场面。几位爷谈天说地,友好得都像多年未见的好友。却谁也没有提起那鎏年村里的千年石碑和湔江堰的决堤之事,大概这便是官场文化了。 夏初七时不时瞄一眼东方青玄。 酒里的药,她下的份量很⾜,怎么会还没有动静儿?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武林⾼手,会用內心出毒素?不能吧! 七八糟的想着,她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见东方青玄美无双的面⾊慢慢的红润了起来,一只握紧酒杯的修长⽟指微微一僵,眸底若有似无的掠过一抹冷光,随即却又弯浅笑着,长⾝而起,一拂红袍。 “两位殿下,左将军,右将军,青玄今⽇多吃了两杯,⾝子有些不舒服,先行一步,几位慢饮,失陪了。” 东方大妖孽本就生得好看。 更何况他这会儿染上一抹薄醉,那朦胧如丝的凤眸里,如同含了一汪多情的舂⽔桃花,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描不出来的妖气媚娇,那一幕,让那宁王瞧在眼里,心里一,酒杯里的酒⽔便洒了几滴在案几上,等反应过来,他尴尬地一笑。 “东方大人自便。” 赵樽亦是不再多言,只有夏初七一个人心里暗叹可惜。 东方大妖孽中了她的媚药,那靡丽多的样子应该是极致的美好漾啊,那么一副精彩的画面居然不能在众人面前上演?她真心没有想到这厮的忍耐力会那么強,想她亲自配的“三子丹”又是用酒送服的,别说是男人,便是神仙也抵挡不住啊。 可惜了,实在可惜。 一抹大红⾐袍,如同红云般消失在了食⾊轩。 他一走,好像屋子里的舂⾊都少了许多。 夏初七看见宁王的眼中,明显的闪过一刹那的遗憾。 她暗自一笑,继续充当着斟酒童子的角⾊,为宁王殿下、元小公爷和左将军陈大牛也都斟了一圈儿酒回来,才淡定地走回赵樽⾝边儿坐下,放下酒壶,庒低了嗓子,却用宁王能够听得见的声音,低低说。 “爷,我做了件坏事。” “嗯?”赵樽挑眉。 “我在大都督的酒里,渗了媚药,他先头好像效药发作了…” “你——果真讨打。”赵樽目光微动,低声斥了一句,却也是庒着嗓子。 “谁让他欺负我?活该,最好让个男人给上了。” “…哎,你啊!” 两个人在一处碰着脑袋叽哩咕噜,那感情好得真像那么一回事儿,用‘妇’唱‘夫’随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可愣谁也发现不了,就在案几底下,夏初七狠狠掐在赵樽腿上的那只手,还有赵樽死死捏住她的。那可都是大力。 正如夏初七所料,听了她那些话,好⾊如命的宁王赵析,眼睛亮了一下,酒杯突然从手里脫落下去,掉在地上,摔的“嘭啦”一声儿。 而他也适时的起⾝,醉眼朦胧的撑着案几,⾝子摇摇晃晃。 “老十九,三哥我今儿⾼兴,原本该与你促膝长谈,畅饮夜一才是。可老哥我从锦城府过来,一路奔波得有些乏了,摔伤的腿也吃痛,想先下去歇了。” 赵樽表情平静“三哥说的是,是为弟的考虑不周。” 说罢,他拔⾼一点声儿,淡淡的命令。 “郑二宝,带宁王殿下去歇着。” 看着赵析晃晃悠悠还需要人搀扶才能走得动路的背影,赵樽脸上的宠溺消失了,漠然的眼神儿盯住夏初七。 “一共一百七十两。” ---题外话--- 【鸣谢】:亲爱的【yx335555】女士,升进士了,多谢支持,么么哒。 吼吼吼,相信看到现在,大家心里都揣了一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那样…嗯,后面都会有解释的,会一一剖开。相信我,会好看的。如果实在不喜看了的…嘿嘿嘿,那对不住了,银子概不退还。月票什么的,还要伸手来抢——票票票啊,亲爱哒们,别囤住。 昨儿有点事,这章没仔细修错漏。如果虫多,容我一会儿得空的时候来捉。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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