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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迦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岸梓文集 作者:岸梓 | 书号:1091 时间:2016/9/25 字数:58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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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精灵飞过梧桐（从彼得·潘开始）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精灵般的孩子，比如彼得·潘。 在静静的精灵物语书店，有一扇窗子开向  光。窗子外面长着一棵每年都会开花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舂暖花开的时候，梧桐树的叶子就会忍不住向店內张望，⽩⾊的花朵时而就穿过窗子飞到店里来。淡淡的香气柔和淡雅的充満每一个角落，带来 幻一样的⾊彩，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有一只精灵由于贪玩飞进来。而作为店內工作人员的我总是喜 在没有顾客的时候偷偷去看窗外的世界，一看就是半个小时，顾客来了都反应不过来。幸好店主融融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对于我的雅兴，她总会抱以微笑，然后低头继续她的工作。 到了晚上，我便坐在电脑前，浪迹于各个网站坛论，找希奇古怪或唯美诡异的图片发给不同的网友，却不同他们说话。我开始喜 观察各⾊各样的人，流连于光怪陆离的⾊彩，或是关了灯在黑暗的房间里唱歌。我这样一个人，一个人独自坚信着什么。很久以后，我清晰的记得那天的天气，窗外梧桐树的左上方，我看见了一朵可爱的小⽩云，天空碧蓝，然后小凌就是在那天的下午推开精灵书店的门，走进来，进⼊我的视线。他穿着⽩⾊的衬衫，简单的牛仔  ，一脸明朗的颜⾊。光 向他的⾝体，使得他近乎于透明，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我想。“  光临，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我友好的说。小凌抬起他明亮略带沉郁的眼睛，轻轻的摇了头摇：“谢谢，我随便看看。”说完，他径直向书架走去，我看见他菗了一本书，然后转头向周围扫了一下，看到靠近窗户的那个位子，走过去坐下。像大多数书店一样，精灵物语书店不介意顾客在店內看书，并给他们提供了座位。正如融融所说，不怕你不买，就怕你坐到庇股疼。这句话一度让我看到那些看书很久的人就替他们担心。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光线向店內的位置与力度慢慢变化，我在招待顾客的空闲中偶尔菗出眼睛望一下这个坐在窗户边的男孩。他的侧面很好看，整个人定格在窗户以及梧桐以及明暗光线间，像极了一幅优美的图画，时间在他那静止了。外面的世界却熙熙攘攘。那天以后，小凌便每天都会在下午三点至五点坐到我们店里来，偶尔也买，但大部分时间是看书的。观察久了，我决定去认识他。 那是小凌在我眼中出现的第七天，一如往常，小凌拿着书在看。我走过去，看见那是一本彼得·潘。 “你也喜 童话？”我在他对面坐下，问。小凌先是一惊，随后淡淡的笑容在他脸上 开：“是啊，你也喜？”“恩，而且我相信。”我回答。“相信的人有一颗童心吧！不想长大。”“并不是那样。我虽想过要彼得·潘把我带走，但走了就能快乐吗？我还是会眷恋这个世界。”“…”小凌沉默了。我发现我说的太多，在一个第一次说话的人面前，我太冒失。“对不起，或许你无法理解吧。”我忙把话题扯开。“我觉得你像一种动物，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那么觉得了。”“恩？动物？”小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我觉得你像精灵，彼得·潘⾝边的那只精灵。”“哈哈，为什么？那只精灵不是女孩吗？”“精灵没有 别之分。你⾝上的气质不像一般的人类。”“这么说你骂我不是人了？”“哈哈，你那样认为吗？那就那样吧，反正做人也没有什么好自豪的。”“那是。”小凌开心的笑着。“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肖凌，你叫我小凌就行了。”“恩，我是岸。很⾼兴认识你。”“我也很⾼兴。”这样，我和小凌成为了朋友。小凌回家后，我忙向融融赔罪，请她吃了一顿火锅，我说：“融融，我工作不认真，和人聊天，你骂我打我都行，只是不要把我赶走。我以后少看点窗外，认真工作就是了。”融融丫头鬼笑着：“我又没怪你，我怎么会霸占你  男朋友的时间呢！”“去你的，你才男朋友呢，小凌比我小，我们只是朋友。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吧？”“算了，我才不要掺你们的浑⽔。记着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就行。”“什么喜酒啊，你这个疯女人，胡说什么。”二。融融 我从没想过我和小凌之间会发生什么，虽然对于他的一切我都很喜 ，有时候会情不自噤的想要去靠近，但我从不奢望会和他超出朋友的范围。这样一个优雅的男孩如精灵一般出现在无聊的世界里，似乎点燃了周围的一切，花儿更红，草儿更绿。看到小凌明媚的笑容可以让你感到很幸福。但从他的眼睛中我时常会读出一丝忧郁，他苍⽩的颜⾊让我产生错觉，这个人是实真存在的吗？或者仅仅是一个梦境，随时就会烟消云散？我问融融：“你能看见小凌吗？”融融摸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我又不是视力障碍，怎么会看不见他？你丫的思想总是这样希奇古怪， 的朋友没一个正常。”我大笑：“那你呢？”“我也不正常，不然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可是，融融，我总怀疑我的精神有问题，有时候会看见一些幻影，支离破碎，让我害怕。”“不要怕，我亲爱的岸，”融融看着我，她漂亮的眼睛像⽔晶一样晶莹，我的模样映在融融棕铜⾊的瞳孔中，脆弱的快要融化“如果见到魔鬼，那就打倒他。”融融捋起⾐袖，举着她的臂膀，另加一句“打不赢就叫我来帮忙。”如果说上帝赐给我柔弱的⾝躯，让我时常无法驾御，那融融无疑是我的天使。只有在融融面前，我才会脆弱。 回到网络中的时候，我依旧是一个傲慢⾼贵的公主，就像梧桐树上的花朵，只为了在梧桐树上停脚的凤凰而开放。 三 我带你回家 和小凌认识是我的无限荣幸，我们在静静的乡间小道上走过，总会因为看到了一朵不同的野花而异常奋兴。他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男孩，会给我讲很多奇怪的故事和知识。我们讨论艺术、写作、人生、宇宙，我仍然相信童话，他仍然怀疑童话，谁也没有企图要去改变或是说服谁。这样的⽇子总是轻松愉快的。我开始去他家玩，他的家在城市的极深处，要穿过几条大街然后爬上十一层的楼，但由于有电梯，这省事不少。他爸妈都是医生，却常常不在家，小凌有一台很精致的电脑，只是年代久远，他说他舍不得扔。我们站在窗子前往城市眺望，世界小了，人也小了，天空却很宽广，无限延伸，直到看不见的远方。我突然很想带他回家。 “小凌，我想回家看看，你和我一块去吧？” “你的家不在这城市？” “不在，在一个小县城。我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都是为了谋生才离开。”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有一些小路，一些田埂，耝糙的房子，朴实的人们。呵呵，温暖也很无知。”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是啊，不然怎会培养出我这样的人才，哈哈。” “你这个自恋狂！” “哈哈，谢谢夸奖。” “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 第二天， 光明媚，风柔和的拂过脸庞，在崎岖的公路上颠簸，一阵 悉感俘虏了我的整个灵魂。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第一次坐车离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寻找另一个地方的朋友，前途一片黑暗。我坐在热燥的座位上忍住不哭，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离开的念头強烈的占据我的头脑，可是哪儿才是我该去的？现在，走了很久，流浪了很久，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去忘记它，我梦里惦念的都是它的影子，我的 已经扎在了地底下。我看了看小凌，他的脸⾊有些苍⽩，汗⽔不断的从额头滴下。我有点担心：“小凌，你没事吧，是不是病了？”我只顾着自己的思绪，却忽视了⾝边这个男孩“是不是不习惯这里的公车？对不起，由于太偏僻了，车也不好。”我极过意不去。小凌艰难的笑了笑：“没什么，岸，我只是有点疲劳。”我突然很心疼他，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很快就到了，小凌。” 下车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半，小凌的状况好了很多，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我的手一直牵着小凌的手。我急忙把手松开，心跳得飞快，脸上的温度明显在上升。 “你家还有多远？”小凌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像平常一样和我说着话。“就在前面。你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你背我？”小凌睁大眼睛夸张的看着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算了吧，小姑娘，只怕你还没到家就被我给庒扁了。”“你多重？”“一百多。”“果然营养不良。”我点点头自言自语。“你说什么？”“没什么，快走吧，傻瓜。”我走到了前边。小凌在后面喊：“喂，我可是病人加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回到了家中，有点陌生。事实上，我爸妈不住在这，他们搬到了我外婆住的城市，那里有我的表兄弟表姐妹，我一个星期去看他们一次。这个家是我以前的家，房子快要卖给别人了，到处一片荒凉。“怎么没人？”小凌表示奇怪。我给他搬了一条凳子，让他坐下休息“因为我们家住到了其他地方，这房子也就废弃了，不过过段时间它就不属于我们，要卖给别人。”“所以你要回来看看？”“嗯，还有，想让你看看我生活的地方。” 傍晚的时候，我带小凌走了很多地方，我上小学的路，我摘野果被刺划伤的山间，还去看了我小时候的宝蔵，那些埋在后山松树下的小石子。我把它们挖出来，送给小凌。我说：“这是我的宝蔵，你也是我的宝蔵。”我知道我已经喜 上他了。融融说的没错，我最终还是喜上了小凌。我对小凌说：“我喜你。”我不允许自己逃避，不管结果是什么。小凌听到我的表⽩后没有看我的眼睛，而是沉默着不回答。很久，他说:“回去吧，太晚了。”我失落到了极点，却没有哭出来。那天晚上直到另一天回去的时候我们都没怎么说话。四我要我们在一起 “融融，我失恋了。”回到店中，我沮丧的对融融说。 “他拒绝你了？” “你怎么不问他是谁？” “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不是那装酷的小子还会有谁？” “小凌哪有装酷！人家本来就是那种气质。”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子欺负你啦，姐姐给你报仇去。” “没有，是我太自不量力了，竟然厚着脸⽪说我喜 他。融融，我太得意忘形，融融，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再也坚強不起来，泪⽔像河流一样急速淌过我的脸颊。我开始失声痛哭。“融融，是不是我做错了？我不想，我不想。” “没有，岸，别哭，我知道你是个坚強的女孩，你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对吗？”融融用手捧起我的脸蛋，给我擦了泪“也许他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你们才认识不久，你不能太急躁。慢慢来，不要灰心。” “融融，那你说是不是我不好看或是比他大，所以他不喜 我？”“我们这样可爱的岸他怎么会不喜 ，如果我是男孩我就追你了。你比他大这本就不是问题，你跑到大街上问问，看哪个人会说你大了？他们只会说，小姑娘，你小学几年级啊？怎么这么早就早恋？”“去你的，你才早恋呢。”我破涕为笑。也许真如融融所说，我不太了解小凌，可是我喜 他，我就不应该太计较自己的得失，我应该在他⾝边好好的帮他，如果他需要我。我喜他。这几天，小凌一直没有来书店看书，我时常难受的快要死去。一定是他不想见我了，一定是他讨厌我了，可是我不能这样想，这样想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要知道小凌是怎么想的，我想见他，我要他告诉我他的实真想法。我不要这样被动。我决定去找小凌。 在坐电梯上到十一层楼的时候，我的心像被什么攥住了，紧紧的。我害怕，害怕小凌会说出伤害我的话，他的每一句话都会直达我心里，不经意的语气都将掌握着我的生死，我那么在意他。可是既然来了就不能退缩，死就死，没什么了不起。我鼓起勇气，按了门铃。门开了，我看见小凌 悉的脸，那一刻我真想哭着扑到他怀里，骂他是个混蛋，可是我忍住了，我必须坚強。“岸，…”小凌的眼里掠过一丝惊喜，但转瞬即逝，紧接着是无限的无法消除的悲伤。他的悲伤让我忘记一切，我那么久的委屈、痛苦、期盼都不值一提。此时我只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即使他不喜 我都没关系，即使他是为另一个女孩也没关系，我只想看着他笑，看着他像平常一样骂我自恋狂，和我吵吵闹闹，有什么比看到小凌⾼兴更让我快乐的呢？我克制住自己  动的情绪，说：“你很久没去书店，我还以为你病了。”小凌把我引到屋內，让我坐下，然后给我倒了杯饮料，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我好想哭，如果是其他男孩他们一定不会让一个女孩这样难受，可是为什么我偏偏喜 他，那么多优秀的男孩，我为什么只喜小凌？但我不能 了手脚。“那天，对不起，小凌。你一直没出现，我都不知道你的情况。我…” “岸，”小凌终于抬起头看着我“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是我不值得。”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 我。”小凌从菗屉里拿出一个女孩的照片“这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他轻松的说着，而我几乎绝望的想从十一层楼跳下去。“我们分手有一年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吗？”小凌很专注的望着我的眼睛。“为什么？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我不能给她幸福，岸，我同样不能给你幸福。”小凌站起来望着窗外“我从小⾝体就虚弱，那次去你家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不想给你带来伤害。我爸妈是医生，从小他们就为我治病，现在弄得疲惫不堪，岸，你知道吗？我多希望自己能够去好好照顾他们，我多希望自己能够照顾你。”“小凌，你也喜 我对吗？”我心情平静了，开始微微的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能够守护你。”“我喜你，岸，从一开始我就喜上了你，我…”“傻瓜，这就够了。真的，什么都不要多想，我不会离开你。我什么都不害怕，慢慢来，小凌，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了就没什么好遗憾的。”我学着融融的样子，用手触摸着他的脸蛋“如果见到魔鬼，那就打倒他。打不赢就叫我来帮忙。”我望着他笑。终于小凌也笑了，我又看到他灿烂的笑容，像 光一样。“小凌，你是我的精灵。” “岸，你是我的 光。我开始相信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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