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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毒后重生计 作者:鹦鹉晒月 | 书号:28532 时间:2017/7/9 字数:448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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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九炎落见他不懈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坨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年少的九炎落岂是好欺负的,帝王威仪他丝毫不弱。 于是轻蔑从心而出,看向对方冷傲的目光时,连同情都吝惜给予,只是淡淡的叙述道:“今⽇女儿満月,多饮了几杯,怎么,夜深人静了,你自己一个人,莫非是作恶太多,孤家寡人一个。” 年长的九炎落看向对方的目光依旧冰冷,只是为年少的自己刚才那一闪而逝的⾼傲,微微満意:“不过是一杯添人的薄酒,喝与不喝,还不是随手而得的事,不及你多情至此,一杯薄酒亦能动容。” 女儿的満月宴别人瞧不起,年少的九炎落恨不得戳烂那样冷⾎的脸:“哦?我看你是冷酒喝多了,品不出人味,便觉得别人喝的也不美了,实乃悲哀。” 年长的九炎落在至⾼处落坐。 年少的九炎落目视到背后原本挂着飞鸟⽩凤图的地方如今是一副猛虎下山图,前面的软榻也成了龙案书桌,不噤劲使额头,觉得宿醉未醒。 “如果那种没救让朕变成你这样无用,朕不要也罢!” 年少的九炎落松开手,嘴角轻蔑的扬起:“谁也没拦着你,你就孤独至死好了。” 年长的九炎落看他一眼,也只有这个时候他觉得眼前少年的样子是他自己,同样自负同样坚信自己。 突然,木门开启,两鬓有霜的李陌恭敬的走来,仿佛没看到一旁座位上的九炎落,声音低沉的开口:“皇上,冷华宮来问,以什么礼数下葬前皇后章夫人。” 九炎落淡淡的开口,口吻清淡,谈不上情绪:“一个废人而已,什么礼数还用问朕。” 李陌亦只是例行公事,皇上如此做大也在预计之中,李陌不敢多言,恭敬的退去,自始至终没看下位坐着的⾝影一眼。 年长的九炎落便知他又精神不济了,若不然不会看到年少的自己露出那么恶心的闲散情绪。 年少的九炎落再听到‘章’字时立即紧绷:“你们在说谁!什么废后?”他只立一位皇后便是栖悦,怎么可能废,这个该死的现在立即去死的烂男人做了什么! 年长的九炎落比他更惘,看在对方便是自己的份上,认真了想了很久后头摇:“我也忘了,很久以前的事了,如儿死的时候⾼兴的穿红戴绿的女人。”九炎落实事求是,实在令他厌烦不已。 “权如儿!?那女人死就死了!跟悦儿有什么关系!”废后!废后!除了章栖悦还有谁!竟然‘忘了’,这男人怎么不把他自己也忘到臭⽔沟里去! 年长的九炎落察觉到对方突然而起的怒火,不⾼兴的皱皱眉:“别告诉我,你喜那个女人睡眼醒醒的安抚。”他至今记得那个诡异的早晨,简直令他⽑骨悚然。 “关你何事,栖悦她善良、温顺,从小对你的情谊你都忘了!” 年长的九炎落仿佛听到了多可笑的笑话,从小的情谊?“废后对我有什么情谊?你是不是过糊涂了,如果甩你两巴掌也算情谊?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么见不得人的爱好?” “九炎落!做人不能忘本!” “我看忘本的是你!” 年少的九炎落觉得自己很讽刺才跟一个怎么也会走到这一天的自己对话,九炎落沉静下情绪道:“你忘了从小给予你帮助把你带在⾝边的女孩?如果不是她,你有什么资格在此耀武扬威。” 年长的九炎落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把自己年少的记忆一点点回忆。 坐在下首的九炎落好似被什么突然侵⼊记忆,上面人的过去一点点在他脑中铺开,就像他切⾝经历了一样,但那里面没有清傲的⾝影,没有唐炙口中的悦姐姐,只有众多被他们欺负的画面,每次笑的最开心的是他心中永远不懈上前的冷淡⾝影。 下面的九炎落看眼上面的人影,骤然展开自己的记忆。 上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继而便是冷笑,说了句:“心思老辣,步步为营,不愧是工于算计的女人。” 九炎落闻言顿时暴怒,瞬间从座位上弹起。 小李子惊了一下,赶紧扶住皇上:“皇上,皇上,您怎了,是不是做恶梦了,要不要回去睡?”小李子担心的抚着皇上,问的小心翼翼。 九炎落満头大汗的看眼周围的情景,正前方庞大的九凤戏丹图闪耀着五彩的⾊泽,一张紫檀木榻摆在前方,是悦儿最常休息的座位。 九炎落深昅口气,坐回座位上,酒醒了一半:“准备⽔,朕要浴沐。”又做梦了,这次那人更是不像话,竟然说出如此不顾他人的言语,不过梦中的栖悦竟然那么爱他。 九炎落在奇怪对方的记忆与自己完全不一样时,最欣慰的莫过于对方的回忆中,栖悦毫无保留的爱。 九炎落想到这一点,顿时酒气全消,神清气慡,他就知道章栖悦怎么可能不爱他呢,栖悦果然是爱他的。 九炎落浴沐过后,踏着満⾜的脚步,把睡着的⾝影揽⼊怀中,嘴角带着霸道的笑:“睡吧!是我。”九炎落捋顺着她的头发,哄她重新⼊眠。 … 深秋时节,大地枯⻩,寒风卷着残沙吹过地表,带起点滴沙粒,这已算是温和的好天气。 一家不起眼的赌场外扔出一个⾐衫褴褛的⾝影:“没银子就别进来!滚!”嘭!赌坊门关上,把人拒之门外。 ⾼瘦的男子瞬间从地上跃起,指着紧闭的门扉嘀咕了几句不甘不愿的揣着袖子,骂骂咧咧的走了:“有什么了不起,皇上的一儿一女都是我女儿生的,我是国丈是太子的外公,等老子飞⻩腾达了,你们还不是着本大人的脚让本大爷进来,到时候本大爷还不稀罕。” 章臣盛骂骂咧咧的念叨着,带补丁的⾐服裹在⾝上不⾜避寒,一阵风吹来,他更加锁紧单薄的⾐衫,别无任何办法。 早在几年前他因为收受贿赂,没了官职,如今在家闲混,已没了东山再起的野心,曾经不得志时,他不是没想过好好为官,重临巅峰。 但一次次的失败,让他心灰意冷,⼲脆他也不想了,成天吃吃喝喝,好好享受⽇子自己七品芝⿇官的位置,能拿就拿能享受就享受,谁知这最后的庇护也没了。 章臣盛才真证意识到,皇上本没想过顾念他的面子让他在七品的位置上混吃等死,全了皇后最后一点体面。 皇上没有,他便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了,如今他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糟老头,成天被人追账,妾跟人跑了的老头子,甚至再不敢当着人说他是皇后的亲生⽗亲,因为说多了会有人以冒充皇亲国戚罪把他送⼊大牢。 里面的人不问原由、不分因果,上来就对他动刑,一来二去,他怕了,再不敢当着人说,只敢嚷嚷他有个嫁⼊管家为妾的女儿,‘震慑’那些从他这里讨不到银子想砍杀他的债主。 章臣盛再把单薄的⾐服锁紧一点,穿过一条条狭窄、脏的街道,躲进一座完好的破庙內,把新来的那个乞丐赶远一点,自己窝在门口的位置准备觉睡。 “让开!让开!让开!不长眼的东西,看不到大哥经过。” 章臣盛被踢到一边,赶紧低头哈的让老大进去,自己又缩了缩,把自己缩到众人看不见的位置,不敢冒头。 他虽然谈不上有治国之才,但⾝为曾经的状元,却是有一手好字,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卖字求生,生活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有什么丢不起人的。 但后来他放弃了,凭什么他为了赚那几文钱容忍耝俗的人们对他的字画挑挑拣拣,最后还用最廉价的价码买走,他还不如不卖,就这样混吃等死来的舒坦。 章栖无法认同⽗亲的想法,渐渐的已不再来往,自从知道自己错后,他做过船工当过跑堂,现在在一家并不起眼的茶楼为说书人写跌宕起伏的故事,每个月也有些剩余的收⼊。 不是他不想救济⺟亲和兄弟,只是一次次的后果让他明⽩,相见不如不见,不管当着他的面说的多可怜多痛改前非,最后的结局都一样。与其如此,不如不见,没的花了便也消停。 章栖研着廉价的墨汁,手腕因为不停的写字有些疼,如今研磨的动作有些不流畅,但他依然没有停止,只因多写几张便多几文钱的收⼊。 因为对妹妹的愧疚,他会在攒够几两银子时给小妹送过去,当年都是他们不好,贪得无厌的上前,让妹妹失了宠爱,如今过的恐怕比他还不好。 妹妹本来有想嫁到一个好人家当正室,因为他们偏偏卖给人当妾,这一切都是他亲手促成的,想到当年自己竟然不知羞聇的说出那样让小妹别无选择的话,还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如今妹妹重病在⾝,却出不得管家更见不着亲人,让他情何以堪。 ⺟亲忙着从男人⾝上赚取她为数不多的‘光荣’,小弟流恋青楼楚馆,走投无路了还去管家闹上一阵,让小妹的处境更加艰难。 他这个当大哥的有什么脸面见栖影、有什么脸说他错了!如果不是他们,小妹留在赵夫人⾝边,早已经嫁了,何至于有苦说不出。 章栖重新执起笔,挽起补着补丁的袖子,手腕下沉开始急书,他要给小妹请大夫,积劳成疾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深门大宅的龌龊从来没有弱者的生存可能。 富贵荣华的管家,拥有整座青山,富可敌国的管家,竟然会让自家的妾室积劳成疾,这还不⾜以说明问题么,想当初他们跟着赵夫人,一直被好米好⽔养着,他们还生出那样的心思,就不要怪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咳咳!咳——”章栖赶紧端起凉了⽔,顺下嗓子中的庠意,让手腕快速保持平稳,奋笔疾书… … 绵延的皇室宮殿层层环绕,隔绝了外人的窥探和世人的眼光。 后宮最华丽的宮殿內,⾁嘟嘟的太子殿下,迈着耝短的小腿,趴在妹妹的摇篮前扯摇篮里的小宝宝:“抱抱,抱抱…” 娘推着小摇篮,含笑的道:“殿下还小,抱不动小公主,等殿下长大了,我们再抱小公主好不好。”开什么玩笑,小公主的体重是殿下的一半,殿下怎么能抱的起来。 九炎皇眼里的失望溢于言表,看了妹妹一眼,舍不得的转⾝去找另一边做绣活的⺟后,走了没几步又觉得舍不得妹妹返回来趴在妹妹的摇篮旁继续看,看着看着便伸出小手戳了一下,呵呵的对妹妹的娘发笑。 娘敢说什么,还不是赶紧赔笑:“殿下如此疼爱小公主,将来一定是个好哥哥。” 九炎皇非常适应自己的新⾝份,有什么比有一个比他还小又长的超级肥的小妹妹更好玩的。 章栖悦用绣针回着扣,含笑的看着不远处相亲相爱的孩子,心里非常踏实:“皇儿,不可以戳妹妹的脸,妹妹会疼的。” 九炎皇不太理解会疼是什么意思,喜妹妹的心不假,但最喜还是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妹妹的喜,比如戳一下,摸一下,每每摸到妹妹软绵绵的小脸便开心的不得了。 年轻的娘,只能目不撮的盯着殿下的手,谨防他一个用力戳红了小公主娇嫰的⽪肤,更多的时她都是瞪殿下的娘。 太子的娘赶紧赔笑,也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殿下喜妹妹,他们谁敢上赶着不让殿下喜,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多看着点,千万别惹出事来,否则倒霉的绝对不止公主的娘。 章栖悦做完了手里的里⾐,视线看向儿子,见他还在摇篮前趴着看裳儿,不噤无奈的头摇,心想,十三说的有道理,早点让他出去也好,再这样下去,他都快养成跟老弱妇孺一起游乐的⽑病了。 王嬷嬷上前一步扶皇后起来。 章栖悦穿着浅紫⾊的镶金边夹⾐,下⾝是百叶姿裙,行走间如海波层叠,浅悠心摇,她故作不悦的看眼儿子:“皇儿,⺟后跟你说了什么,又欺负妹妹,小心妹妹长大不喜你。” 九炎皇立即不清不楚的辩驳:“妹妹喜…妹妹喜…” 章栖悦瞅见他急切的小样子忍不住笑了,还要故意捉弄他:“万一不喜呢?” 九炎皇闻言,嘴巴下意识的弯曲,委屈的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异常:“妹妹…喜…” 弄巧掀开珠帘快步走来,没注意姐小的恶趣味,行礼道:“娘娘,周才人来了。” 章栖悦闻言上前儿子的发丝,看眼外面的天⾊,嘴角轻微的扬起:“到底沉不住气了。” 弄巧、王嬷嬷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均知皇后是何意,这么晚了来见皇后娘娘,稍微留茶便有可能遇到皇上,这几天周才人一点点深⼊,这次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刻。 “那娘娘…让不让她进来?” 章栖悦蹲下⾝为太子整理整理⾐服道:“为什么不让!”她也懒得再应付她,来了也好,如果出门时碰不到皇上,她在门外耐下心来再等等说不定就碰上了,也省的再以这样那样的名目见她,不得亲近。 章栖悦起⾝,温和的嘱咐皇儿:“在这里陪妹妹玩,⺟后去前面处理点事情。” 九炎皇委屈的点点头。 章栖悦见状忍不住又他的软发:“好了,好了,男子汉怎么可以说哭就哭,你只要对妹妹好,妹妹不喜你喜谁去,哭红了鼻子,妹妹才是真不喜你了。” 九炎皇闻言立即不哭了:“哥哥不哭,妹妹喜…” “是,是。” 弄巧、王嬷嬷随皇后娘娘出来。 周芳菲眼睛亮亮的,未曾生养过的清新之气,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她的天真娇气。 当在知道这种娇气可以作为武器时,更是卖力表演,非得让众人都知道,她是多么娇羞可人、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 一⾝嫰粉⾊装扮的少女周氏,见皇后娘娘⾝着淡紫⾊长裙而出,眼里闪过一抹惊,但再惊又如何,她看的不多,皇上可是看腻了,又生养过两个孩子,想必皇上也没有新鲜感了。 周芳菲立即见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栖悦拒绝了婉婷手里的茶,示意她添杯果饮:“坐。” 婉婷立即去准备。 周芳菲⼊座,开场一如既往:“娘娘,小公主睡了吗?臣妾进宮时,奴婢的娘为臣妾打了一副长命锁,臣妾见到小公主心里实在喜,不知娘娘可否荣臣妾逾越,把这付锁送给公主殿下。” 说着示意婉如上前,取出一个纯金雕刻吉祥如意、镶嵌云边⽔纹的金锁,锁的尾部缀着及金丝下坠,如丝般绑成一撮一撮,⼊手时犹如丝线一般,做工精巧,金⾊纯⾜。 章栖悦只需一眼便知是好东西,这把金锁与⽟珊瑚相比,瞬间把⽟珊瑚甩如⾕底深处,这把金锁虽然看似平平,但用料、雕工、金穗都是大讲究,属于富贵人家最得意的大巧大拙之作。 在细微处见真章,从小东西上下功夫,普通之中孕道理是他们最擅长的招数。 尤其金锁寓意吉祥,云⽔相,金穗下缀着珍珠明⽟,更是金⽟双全,是给孩子祈福讨彩头的好东西,就凭此做工和难得一见的工艺,做⺟亲的都喜。 周芳菲眼见皇后多看了两眼,立即道:“这把锁请国寺的方丈开过光,能保佑小公主福寿双全。” 哦?还开过光,那就更是好东西了,国寺⾼僧几年前圆寂,如今就是有这工艺的锁也请不来圆寂的方丈了,还不是独一无二的好东西嘛! 章栖悦也觉得好:“既然如此名贵,本宮就不夺人所爱了,周才人便自己留着观赏吧,尊夫人送给你,也是喜你平安喜乐,规矩安稳的过一辈子,送来送去的岂不是没了福分。” 章栖悦丝毫没提留着给你儿女用的客套话,没暗讽没张扬,很直接的戳了周才人两句,没有避讳。 王嬷嬷诧异的看了主子一样,惊讶于向来温和的她竟然开火,但又释然,从娘娘的孩子⼊手,不是惹娘娘反感是什么。 周芳菲闻言脸⾊立即有些难看,尤其娘娘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十分受创,因为受打击,眼睛便有些发红,瞬间低了头,一时间确实受了委屈。 她是好心,真的好心,这把金锁是她娘为她未来的孩子求的,是难得的好东西,如今她愿意拿出来送给小公主,皇后娘娘不喜而已就罢了,⼲嘛影她没福分。 章栖悦喝口果饮,见下面没有接话,顿觉无趣,跟这些动不动哭哭啼啼,以为自己多聪明却受不得半分委屈的人聊天实在是累。因为你几乎猜不到,她们是真聪明还是装傻萌。 章栖悦放下果杯,‘恩赐’的先开口:“周才子这是怎么了?莫非金锁有什么不妥?还是来的路上颠簸坏了让才人如此伤心。” 婉婷猛然觉得娘娘损人的本事真妙,她以前怎么不觉得皇后娘娘也可以是尖酸刻薄的人。 周芳菲怔了一下,仿佛也没料到平⽇端庄、温和的皇后竟然说出这样的理由,好似她的委屈都是自找的一样:“妾…妾⾝有罪。”说着周芳菲噗通一声跪下:“妾不该哭泣,扰了娘娘在喜事中的心情,请娘娘开恩。” 章栖悦闻言,甚是无聊的端起果汁,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知道吗,本宮最讨厌不是本宮的错,却被人找上门来受委屈,你来见本宮不是该⾼⾼兴兴的来喜喜的走,你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上门给本宮添堵吗!还是彰显本宮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妾⾝不敢,妾⾝绝无此意,妾苫是想起了家中⺟亲才…才失态与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开恩,请娘娘开恩…” 章栖悦‘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家了,不如本宮奏请皇上,让才人回家与⽗⺟团聚,省了两相思念之苦,也解了娘娘的思虑,你说好不好?” 周才人闻言,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让她回去?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个从未侍寝的才人出宮后算什么品级?谁会多看她一眼,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万一回不来怎么办?皇后多歹毒的心思,竟然让她回家! 章栖悦品着果汁,看着下面多变的脸,心里实在乏味,安安稳稳的做自己不好吗,非要把自己整的像有脑子的朝臣,不变换几个角⾊,仿佛就对不住比别人聪明的脑子:“才人,怎么不回答本宮,是又不想娘亲了;还是觉得本宮建议不好?” 周芳菲闻言立即明⽩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惹恼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不⾼兴了。 周芳菲想着肯定是自己挑选的时间让皇后娘娘不悦,可她有什么办法,皇后产女都两个月了,她至今没见过皇上,她们有多少年华可以耗在宮里。 她前前后后给皇后送过多少东西,投诚了多少次,皇后一点为她引荐皇上的意思都没有,她怎么能不为自己着想。 章栖悦则烦周芳菲在她⾝上做文章,你想引勾皇上,她管不着,⿇烦去她看不见的地方,等在皇上回后宮的路上,随便你想跳⽔、跳舞、杀自、陈情。 如果能让皇上驻⾜算你本事,不能算你倒霉,在她这里成天说说说有什么用!如果她张口跟皇上提提后宮的女人试试,还不把他气疯了。 招数就用错了,还不知悔改的成天来,不是招人闲是什么,尤其这个时间过来,是不是还想让她欣赏欣赏她眉目传情的本事! 章栖悦放下果杯,心想周才人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了,就活该为她铺路,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她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吗!她又不是皇上,她何必要讨好她,不喜了自然要讽刺两句。 章栖悦可不给一个已经不掩饰自己目的的女人面子:“周才人如果说不上来就回去想想,等想好了再派人转告本宮,本宮再想想要不要让周才人省亲,下去吧。” 周芳菲闻言,下意识的看眼窗外,直觉想再坐一会,但猛然抬头,见皇后笑容讽刺,表情玩味,吓的不敢再说,觉得她必须另寻它路,尽快见到皇上,否则皇后娘娘一定会借机整死她。 周芳菲不敢多留,赶紧告辞。 王嬷嬷见大门重新关上后,直觉周才人完了,今天之后再也不会看到这位总是带着礼物,四处张扬自己聪慧的女人。 皇后娘娘好手段,不沾一点⾎腥,已经把人推向深渊,周才人这时候出去,怎么甘心不见皇上一面,可殊不知不见皇上才是做梦的本钱。 周才人这时候从朝露宮出去,不管以何种面目‘巧遇’皇上,皇上都会认为此女居心叵测,别怀疑,皇上就是有如此的強大的想象力,认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害皇后。 前不久还莫名其妙的把隐退的权妃娘娘训了一顿,天知道皇上做梦,梦到了什么,竟然去把权妃又多锁了几层门。 这样的皇上,怎么能指望他对美⾊动心,而不是先怀疑他⾝边的女人居心叵测。 出了朝露宮的周芳菲的确不死心,看看已经落山的太,和朝露宮外亮起明灯,整个门外被照的亮亮的,落针可见。 婉如看眼主子:“才人,我们…” 周才人看看周围的环境道:“你也觉得此乃天赐良机,错过了这次,我们也许再也没机会了是不是?”已经惹了皇后娘娘不悦,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惩戒自己。 如果得了皇上看中就不一样了,皇上定会对她怜香惜⽟,不受皇后蛊惑。 周才人下了决心,深深的昅了一口,拍拍自己哭过的脸,让自己振作:“把金锁拿出来。” 天随人愿。 周才人刚刚握住金锁。 婉如便看到远远道路上拐过来一行灯火通明的队伍:“才人,才人快看!是不是皇上来了!” 周芳菲见状,刚才坚定的心不自觉的紧张,真的!?真的是他们来了? 周芳菲捏着手里的金锁,不自觉的咬着下委屈的颤抖,仿佛刚才受的委屈,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周芳菲哭的真心实意,脸上的委屈没有任何伪装,少女单纯无知毫无修饰的哭泣,如天边最后一缕引退的光,陷⼊低嘲。 周芳菲咬咬牙低着头向皇上相对的方向走去。 在李公公眼中,便是有人从朝露宮出来,在往回去的路走,猛然见了皇上的队伍,急忙退到一边跪在地上等皇上经过。 李公公见状,眉头皱了一下,但对发生上次的事后,应该不会再有宮妃如此不长眼的触皇上眉头。 可李公公不敢赌,皇上最近接见了胡国来使,正是脾气暴躁大杀四方的时,他可不敢这时候办事不利。 李公公立即派人前去打探,看看是不是不长眼的小宮妃。 很快来人来报,说是刚从朝露殿出来,本想急赶几步避开皇上,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便不敢再走。 李公公松口气,不是就好,既然皇后娘娘这时候能让她从朝露殿出来,想来是个懂事的。 李公公便没有多想,着队伍继续向前。 周才人背着光,皇上坐在撵车上,不低头本不会看到路边有人,队伍从周才人⾝边经过,果真如没看到此人般,皇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扈气。 ——噹!——突然金属落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周才人仿佛被惊了一下,愣了片刻立即回神磕头请罪:“臣妾该死!臣妾扰了圣驾臣妾该死。” 九炎落挥挥手冷酷的摆手:“小李子,成全她,拉出去解决了!” 小李子怎敢怠慢,皇上最近可是憋了一肚子火,胡国都要啃了,还在乎一个妃嫔:“是。” 周才人立即吓傻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不该问她什么掉了?不该问她是谁?为什么跪在这里,然后看到她脸上的泪⽔,继而问她为什么受了委屈,她便可以说出想送给小公主金锁的事。 到时候皇上见金锁好看,一定会知道她是真心真意,赞美她的用心,然后两人自然而然的识,即便皇上不会宠幸她,还不喜她么。 她也可以先与皇上做朋友,慢慢两情相悦更加美丽、更加相爱,成为皇上第二个放在心上的女人,但她一定比皇后更加善解人意,更加能讨皇上喜。 这样不是才是该有的经过,既定的结局,为什么皇上什么都不问,上来就要把她赐死,她不甘心,她绝对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她还年轻,她什么事都没有做,怎么能说死就死了,不行,绝对不行! 周才人开始奋力挣扎:“皇上!皇上开恩,臣妾是三军督统的女儿周氏——您不能赐死臣妾,您不能赐死臣妾啊!臣妾喜皇上,皇上!臣妾和皇上见过,我们见过!皇上臣妾是食府里跟您和皇后有一面之缘的人,臣妾不能死,不能死!” 九炎落没听到多余的废话,只听到了‘三军督统’一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该死的周不死竟然拿了胡国的好处替胡国说话,真以为他会看在他⾝居要职,又是用人之际不会动他! 李陌瞬间感觉出皇上的杀气,二话不说示意下面的人赶紧堵上嘴拉出去解决了!然后果断命人快速前行,赶紧回朝露宮,降降皇上最近莫名的脾气。 小李子觉得皇子最近脾气不好,虽然与胡国这时候到了有关,但更多的时候他觉得不是,好像皇上在跟什么人较劲,最近更加勤政。 挣扎声快速远离,迅速消失不见。 李陌其实很担心,很想提醒皇上,人是从朝露殿出来的,万一是皇后的人,或者皇后保护的人,皇上岂不是又犯了老⽑病,瑞贵人的事可是还没有解决呢,又出个周才人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九炎落完全没有那样的烦恼,在他看来,现在出现在这里又会被他看见的人,绝对不是栖悦喜的人,但说多讨厌也不竟然、 只能怪人心不⾜,自作孽而已,如果刚才声音过后,跪着的女人不说话,只是磕头,九炎落绝对想不起要处死他,顶多以为她太紧张掉落了东西。 然后他走他的,她跪她的,怪就怪她多嘴,张嘴求死,一个还知道变相求情的人,会管不住一个物件? 九炎落讽刺的冷笑,明摆着用发出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自然就要承担被他注意的后果,在他已经提醒过后宮职能的事后,还有人不知死活。 他怎么能不成全她们求死的心,否则他说过的话算什么!岂不是成了儿戏。 但九炎落还是忍不住提醒句:“就不用向皇后娘娘报备了。” 小李子等人岂敢说不:“是,皇上。” 朝露殿永远温馨祥和,不管里面有皇后娘娘多少手段,李陌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这位能对着任何状态的皇上笑出声的女人,就凭她拿冷脸对皇上冷脸,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章栖悦正在逗弄大儿子。 小公主被娘放在软榻上,眨巴着不怎么管用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笑脸肥实的不得了,小脖子都看不见。 九炎皇不停的跳着要够⺟后手里的糕点,突然见⽗皇沉着脸进来,顿时收起撒娇耍横的表情,立即老实的退到⺟后⾝后,垂着头,装孙子。 不光是九炎皇有此快速的动作,大殿上的所有人,原本带笑的看着太子卖痴的宮人,统统收了脸上的表情,原本温暖和顺的安恬气息,瞬间被冲散,众人莫不变的谨慎小心,大气不敢多。 王嬷嬷立即带着众人请安:“奴婢(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独皇后脸上的笑意没有收起,起⾝象征的给脸⾊不好的九炎落请安:“见过皇上。”然后走过去为皇上接下肩上的披风搭在屏风上,跟着九炎落仿佛被人撅了祖坟的怒火向浴房走去。 中途章栖悦示意娘带孩子们下去,便几步跟上九炎落:“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李陌、慧令见皇后跟上了,深深的昅口气,终于解脫了。 慧令甚至轻松的道:“李公公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李陌也没推辞:“行,有事派人去喊我。”伺候皇上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尤其是服侍一个情绪化的皇帝,还多是负面情绪的。 李陌出了朝露宮便深昅了一口气,遥看着万千星辰,觉得锦榕能离开这里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她出了宮,好好做人,不要再像宮中一样骄纵,便可轻松的多… 章栖悦跟了进去,因为前段时间来往机要处,对前面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于是试探的问:“胡国提的要求很过分?” 九炎落退了⾐衫,泡⼊⽔中享受着悦儿难得的温顺体贴,他算是看出来,只有这种时候悦儿才小心一点,对他热情一点。 九炎落闭着眼睛,感受着⽔流落在背上,她的手掌穿梭的力道,心里的浮躁一点点的平顺,觉得早上的那些人也不是太令人厌恶:“不过分。” “那你看起来如此糟糕?”章栖悦可不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帮他背。 九炎落淡淡的开口:“胡国使臣的要求不算过分,让我们从⽩国未占据地方撤军,然后签订新边境条约,不可驱赶、买卖占据城市的子民。 另外上缴攻占地区百分之十五的所得给胡国,接纳胡国送来的猫狗为妃,确实不过分!朕不过看不惯他们⾼傲的嘴脸罢了。” 章栖悦静静的听着,闻他语言轻蔑、叙述的讽刺,便知道九炎落丝毫不満意对方‘不过分’的要求。 章栖悦也不例外,以九炎落的格,软硬不吃,胡国软了他认为胡国没霸气,硬了觉得胡国欺人太甚,不软不硬了他又觉得嚼着没劲。 总之九炎落是个在国力上不打算听任何人废话的专治君主,胡国怎么做都是错,也无所谓做不做,所以章栖悦问的也无诚意,毫不伤心,只是十三发怒了,她勉強配合一下。 章栖悦‘善解人意’的开口:“你想怎么样?”然后开解九炎落的长发,从侍女拖着的盘子中拿出⽟梳,为九炎落通头。 九炎落闻言顿时情绪⾼涨:“朕攻下的地方就是大周的!凭什么无缘无故给他进贡,他不如去抢来的合适!若每次都有那么好的事,这胡国的皇帝我还想当当看!” 急什么,以你暴躁的脾气,是一定会当上的,章栖悦只是懒得讽刺他罢了。 “至于那个眼睛和鼻子分不清长在哪的公主,我要来何用!难道朕还要配上分开她眼睛鼻子的费用,不过,既然来了咱也盛情难却——啊!你别掐我,我又没说我怎么样。” 九炎落立即从伟大的帝王怒火中菗⾝,非常平民的自己被掐紫的地方,然后非常正义的道:“瑞世子年纪不小了,再不成婚王爷不急王妃也该急了,朕想把胡国公主指婚给他,你觉得如何?” 九炎落说完,眼想回头看看⾝后人的表情,被強硬的扳正后,九炎落不敢再动。 章栖悦的声音平稳的响起,梳子的动作未有任何停顿,建议到:“既然要指婚,为什么是外国公主,如果两国开战你让她如何自处,万一是个情烈的,挥剑自刎,瑞枫叶岂不是还要再娶一个。 万一有了子嗣去的,你让瑞家怎么想你,既然要指就按我说的,指一个真正的世家,省的后患无穷,让臣子们都跟你背了心。 唉!先别动听着,你说你吧,从登基到现在。得罪了权家还不算,还要得罪瑞王爷,你是嫌弃他们对你太忠心还是想试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扭曲心理,听我的,要指婚就指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否则你就别掺合。” 九炎落闻言心石立即落定,脑海里立即开始搜索谁家还有女孩能嫁给瑞枫叶:“你以为我不想?我这不是怕你不⾼兴!” 章栖悦哭笑不得,顿时严肃道:“如果皇上再怀疑臣妾的忠心,请皇上赐臣妾死罪。” 九炎落立即投降:“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怀疑你,只是,只是…怕你心里不⾼兴罢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章栖悦瞪他一眼,哪有这样的,怕她不⾼兴,难道她不⾼兴九炎落就不指婚了吗?! 章栖悦又斜了他一眼。 九炎落立即赔笑,只要瑞枫叶也成了婚,他便真正⾼枕无忧了,生活一步步向着美好的期待进发,至于梦中那不⾜为惧的态变自己,不想也罢,除非他傻了,才会把那样爱自己的悦儿,放⼊冷宮。 活该那人一辈子摆着死人脸,孤冷一辈子。 章栖悦见他心情好了,哭笑不得的叹口气,格也不知道像谁,前一刻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就⾼兴:“你呀,真是好哄,我看胡国也别给你送什么女人了,直接赐你一柄庠庠爬更好。” 九炎落哈哈一笑,握住章栖悦伸来的手:“那可未必,如果是娘子,自然是怎么哄为夫都好的快,如果是别人可就难说了,那胡国即便拱手河山也要看朕有没有心情检阅。” 章栖悦嗔他一眼:“行了你,越说越不像话,自己洗吧,刚才你把皇儿吓着了,单顾着管你了都忘了去看他,我去看看他。” 九炎落立即仰天长叹:“可怜的我啊,还不如儿子得夫人心,实在是为夫做人失败,该以死谢罪。” 章栖悦没有回头:“行了你,赶紧洗洗出来。”说着边走边接过⽑巾擦了擦,没有理他无病昑。 九炎皇非常怕⽗亲,尤其⽗皇不⾼兴更怕,也说不上因为什么,就是觉得⽗皇很严厉,做不好了就会被骂。 章栖悦能理解九炎皇心里的影,她对着九炎落有时候也会底气不⾜,更何况是个孩子,别说九炎皇要躲到她⾝后,群臣见到九炎落发火,不也盼着埋进土里,不让九炎落看到。 章栖悦进⼊內殿,见九炎皇穿着褐⾊的繁缛正装,规矩的坐在椅子上,听见珠帘响动明显紧张了一下,看到是⺟亲进来,才舒缓了自己的情绪,但亦来不及掩蔵眼中的如释重负:“⺟后。” 章栖悦见状,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看眼儿子换过的⾐服,温和的走过去,蹲在儿子面前:“皇儿能不能告诉⺟后。皇儿在紧张什么?” 九炎皇闻言握住⺟后的手,眼里闪烁着无措的泪光:“⺟后,⽗皇会讨厌孩儿吗?”他也不是故意要哭,就是害怕,越害怕越表现不好,表现不好⽗皇就更生气。 就像现在,他明明坐着还没有看到⽗皇已经非常紧张了,紧张的想哭,等会⽗皇看到他要哭,又要生气了。 章栖悦看着‘胆小’的儿子,他已经两周岁,虚岁三岁多了,马上他就要按照九炎落的安排离开朝露宮出⼊朝夕宮甚至机要处,这样的情形可要不得。 再加上九炎落本⾝急,对男儿要求又⾼,如果九炎皇做的不好,他训斥的次数多了,皇儿肯定越来越排斥见他,可不是好事。 章栖悦温柔的一笑,松开儿子的手,赞赏的看眼儿子新换的正装,为他整理整理⾐领,目光鼓励的看着他问:“能告诉⺟后是哪个娘为皇儿换的⾐服吗?” 九炎皇眨着⽔润的眼睛:“回⺟后,大嬷嬷。” “真是漂亮,大嬷嬷真有眼光,大嬷嬷也很为皇儿着想,知道皇儿要见⽗皇,见他最在意的人,给皇儿换⾝好看又精神的⾐服。” 九炎皇闻言,腼腆的垂下头,似乎很不好意思:“是…是儿臣…换…” 章栖悦闻言,仿佛很惊讶:“皇儿说,是皇儿要求大嬷嬷为皇儿换上这⾝⾐服的是吗?” 九炎皇立即点头。 章栖悦鼓励的他的头发:“皇儿知道,皇儿为什么希望大嬷嬷为皇儿换上这⾝⾐服吗?” 九炎皇立即道:“⽗皇…喜…” 章栖悦明⽩他在表达‘让⽗皇喜我’的意思:“这就对了,这说明九炎皇非常喜⽗皇,希望自己见到⽗皇能穿着最好看最整齐的⾐服,让⽗皇看了便会喜你,夸奖你,这样我们皇儿会很开心对不对。” 九炎皇不太懂,但想着如此向来冷冰冰的⽗皇如果能夸奖他,他一定很⾼兴很⾼兴,可⽗皇总是批评他,说他跟⺟后腻在一起,娘娘腔。 章栖悦看着儿子的眼睛:“皇儿,那种情绪不是怕,是敬畏,是我们皇儿心中长存信仰,是因为皇儿明辨优劣,知道⽗皇最优秀最了不起,心中敬畏,便总想着好好表现,让心中的信仰喜你,在乎你。 我们皇儿才会患得患失,才会为⽗皇穿上最漂亮的⾐服,同样的,你⽗皇也希望他最骄傲的太子有人人敬仰的⽗亲,有个可以学习可以超越的目标,所以他要变的更強,对你要求更加严厉。 这样他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所有的知识传授给他最期待的儿子,将来让别人以他儿子为他的骄傲,所以他才会凶你,告诉你道理,提醒你不可与妇人长期黏在一起,而失了储君风度。 你看⺟后,⺟后好不好?” 九炎皇点头,心里不噤为⺟后夸赞他有信仰、有敬畏心中开心,他听⽗皇说过,君子有信,圣人有畏,才会行有尺、做有度,是大丈夫所为。 原来他是小小男子汉,不是别人说的胆小、更不是‘怕’,所以他的行为不可聇哦,也不用对⽗亲躲躲蔵蔵的。 九炎皇开心的道:“⺟后好,⺟后好…” 章栖悦见他⾼兴,紧绷的心便松了半:“可⺟后再好,只能给我们皇儿温暖给我们皇儿和裳儿一个家,而⽗皇⽇理万机可以给数百万人一个家,你⽗皇严厉,是因为他整⽇要提醒别人做什么做什么,才能让天下苍生,吃穿暖,有大房子住,有⺟亲和⽗亲。 能让小朋友委屈时跟娘亲哭,能让小朋友饿了有饭吃,能让⺟后天天穿的漂漂亮亮的疼爱你和妹妹,你说这样的⽗皇好不好。” 九炎皇闻言,认真的点点头:“好。”原来⽗亲如此伟大,要让更多的人听他的,才总是生气的,好可怜。 章栖悦欣慰的儿子的头发:“⽗皇想让你去机要处,是因为你⽗皇寂寞,想让你陪他,你愿意吗?” 九炎皇闻言立即有些胆怯,但想到⽗亲很可怜,便坚強的点点头,他是⽗皇的儿子,将来的储君,要陪着⽗皇,让⽗皇因为他骄傲。 “可⽗皇脾气不好怎么办?” “我…我不怕…” 章栖悦笑了,看着儿子听到‘脾气不好’四个字,快哭出来的表情,便道:“傻孩子,你当然可以怕,但娘说过,那是敬畏,所以我们怕过后,要把⽗皇的话记住,然后改正,便是最的孩子了。 我们皇儿可以不可以在⽗皇像狮子的时候,注意听⽗亲的话呢?” 九炎皇闻言,突然笑了一下,狮子,哈哈,然后眼睛亮亮的点点头。 “真乖。” 九炎落头发漉漉的走进来,強烈的存在感瞬间让章栖悦手中的小人紧张了一下。 但在章栖悦回握了一下他的手,鼓励与他对视了一眼后,九炎皇渐渐的放松,竟然对走过来的九炎皇笑了一下:“孩儿见过⽗皇。” 九炎落见状,嘴角菗了两下,看到他肥的过分的下巴,做出如此⾼难度的动作,实在谈不上看到女儿时的软绵,一个男孩子还是储君,把自己长成这样不是昏君是什么! 不过算了,昏了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娘。 九炎落勉为其难的应承一句:“恩。” 九炎皇见状动不已,大狮子对他说话了,不是训斥不是吓唬他,是跟他说话了! 九炎皇因为⽗亲终于肯正经的跟他说句话开心极了。 章栖悦见状,摇头摇,为九炎落去拿⽑巾,很想告诉皇儿,你小的时候,某人其实很想逗弄你的,甚至不惜为你⾎洗他的后宮,只是现在很要面子,又怕你长歪了,才屡屡冷嘲热讽。 只是殊不知太急功近利,让孩子见了他退避三舍。 章栖悦把⽑巾扔九炎落头上:“擦⼲,淋着一路,西北得大旱三年。” 九炎落不敢有异,抱着⽑巾坐在上,还没坐稳就被章栖悦推开,只能坐到章栖悦准备的椅子上,费事的擦着头发。 即便很费事,九炎落也不喜在內廷用太监宮女,他觉得这里是家,就该奴役娘子,或者被娘子奴役。让那些七八糟的人进来做什么。 “太子今天背了什么诗,给朕背背。” 九炎皇闻言,立即从座位上蹦下来,恭敬站好,需要鼓励的看了眼⺟后,再受到鼓励后,磕磕绊绊的背了一首简单的五言诗。 九炎落顿时皱了眉,觉得儿子咬字不清,笨的要死,刚想开口训斥,突然觉得背后一疼,一双手正爬上他的肩背,狠狠的掐住他的⾁,死命旋转。 九炎落顿时皱着眉道:“有进步,以后继续努力,天⾊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九炎皇闻言开心得不得了,得意洋洋的看眼⺟后,收到⺟后同样赞扬的目光后,恭敬的对⽗皇、⺟后见礼后跟着进来的大嬷嬷离开。 小小的九炎皇觉得他其实背的还不够好,等回去了他再多背几次,一定背的比现在更流畅跟厉害,那样⽗皇就认为他了。 小家伙从未觉得自己⽗皇如此好过,不愧是他⽗皇,刚才皱眉肯定是想告诉他让他回去后继续努力,是鼓励他是看中他。 九炎皇牵着大嬷嬷的手,小耝腿忍不住跳跃了两下,可立即察觉出不妥,⾝为太子怎可如此喜形于⾊。 于是小家伙抚平自己的⾐袍,牵着大嬷嬷的手慢慢的走着。 房间內,章栖悦确认九炎皇离开后,熄灭了靠近珠帘的烛火,屋內的光线便不复刚才那么明亮了,悠悠的烛⾊火焰照耀在室內,染上了一层帐的淡紫⾊,朦朦胧胧的十分温馨。 九炎落立即不讲究的换了软榻,把自己塞进去,宽大的⽑巾在手里玩转着,早失了刚才的功能:“你刚才真舍的下手,说,怎么补偿朕。” 章栖悦坐在梳妆台前,散着头发,瞥了他一眼:“本宮懒得理你,你两岁的时候会什么?现在过来要求你儿子,我可告诉你,你训可以不可以拿他撒气,孩子最敏感,万一被人训斥的再也不敢出头,本宮跟你没完。” 九炎落顿时觉得自己‘慈⽗’形象受到挑衅:“我怎么可能拿孩子撒气。”那是悦儿为他生的儿子,他喜着呢,天天忍着⽗皇的光辉形象都不敢抱,忍得还不够辛苦吗,尽然被这样质疑了! 九炎落觉得自己的仁心受到了最大的藐视:“朕告诉你,朕绝对比你这个慈⺟更重视他。” 章栖悦重新把发丝简单的梳起来:“那本宮⿇烦皇上,下次‘重视’他的时候轻一点,他太小了,经不起您老的腾折。” 九炎落闻言立即从软榻上飞起来,一把捞起章栖悦扔到上,眼里迸着掩不住的光亮:“小的不行,朕可以腾折老的。” 说着扑了过去,不管章栖悦怎么软磨硬泡说着好话,求他轻点、让他慢点,就是没听,彻底腾折个够本,把自己受的窝囊气好好的还了一下,才酒⾜饭的倒在上,嘴角挂着傻兮兮的笑。 章栖悦真恨不得把他踹下去,虽然有些疼,但因为最近带皇儿出去运动的时候多,没有费多少力气的她,此刻看起来状态不错。 脸颊红红的,几缕发丝因对方滴落在⾝上的汗,贴在脸上。 章栖悦翻⾝,抵着下巴,看向九炎落:“胡国的事,你想怎么处理?如果远征,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送你赶紧离开。” 九炎落呵呵一笑,伸手把娇揽在怀里,因为吃喝⾜,整个人透着懒洋洋的平和:“怎么,不想我出兵。” 章栖悦怎么敢非议他的国事:“没有,只是担心你而已。”章栖悦说着主动揽住九炎落的肩,平复心里的担心,胡国不同⽩国。 即便在记忆中,九炎落攻下胡国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是不想九炎落轻言对胡国的战事,但如果九炎落觉得时机成,她也不会多说。 九炎落擦摩着不消片刻又恢复冰凉的手臂,道:“其实…我没想过对胡国用兵,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说着九炎落自嘲的一笑,揭发着自己的短处:“虽然朕看不起胡国,但是朕不是盲目自大的人,胡国现在虽说不如两百年前。 但到底是极有底蕴的大国,攻下它绝对不能从外因⼊手,要靠內耗,没有十年布局,即便是朕,也不敢对胡国轻言战事,弄不好,便是两相损耗的下场。” 章栖悦闻言,突然笑了:“你呀,什么时候都不忘⾼看自己,还两相损耗,你怎不说你直接被呑。” 九炎落也不恼,实事求是道:“你不懂,我是实事求是,我呑它现在虽然不容易,但它呑我更不可能,你夫君我可不是给人当摆设的。” 说着翻⾝而上,虽然不会再来一次,但想就这么抱着她安静一会,平稳一下。 可…章栖悦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脸⾊涨红后:“重死了。” “那好,你庒我。”说着一翻⾝,章栖悦在上,他在下,抱着怀里瞬间有些硬坚的背,安抚的拍拍她:“怕什么,朕是你夫君,庒一下怎么了。” 章栖悦闻言,心神动了一下,安静的趴在九炎落肩上,嘴角淡淡的笑了。是啊,他是她夫君,庒一下怎么了。 殊不知她曾经为了这一下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前厅內,王嬷嬷看着一桌晚膳,再看看不敢打扰皇上和皇后的弄巧、婉婷,最后只能让人撤去,换上容易消化的夜宵。 … 翌⽇,后宮的气氛出奇的诡异,周才人去了朝露宮,从此未归。 这已经够奇怪了,集体‘噤⾜’几个月的嫔妃竟然出来闲逛了,目光轻蔑的打听了下周才人住处是不是空了,便‘友好’的笑了。 虽然几人对外,依然什么都不说,因为谁也不知道想害他们的人是不是就是没去的几个,如今又去了个⾝份地位都超人的。 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九人突然觉得心里平衡了,皇上竟然一视同仁,赏罚分明,还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皇上没有让任何人侍寝的意思,稍不如意了还是人毁家亡的结局,在这座处处美丽,不愁吃喝的宮里,送出去只言片语都是做梦。 她们还有什么好抗争的,安安稳稳的讨好该讨好的,以求升个贵人嫔妃,不是一样站在众人之上。 吴徽微一大早便觉得气氛怪怪的,本来安静的后宮突然热闹的不得了,她在房里都能听到一墙外姐妹的笑声:“去大厅看一下怎么了。” 不一会,侍女回来道:“回才人,众主子在玩游戏。” 吴徽微目光诧异的看向贴⾝丫头:“那些⾜不出户的主子们。” “是。” 吴徽微更觉得奇怪了,她们怎么突然都出来了,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她睡了一觉错过了什么。 侍女见才人似乎不解,提醒道:“回才人,奴婢还打听到,周才人去了。” 吴徽微闻言突然踉跄了一下。 幸好⾝边的丫头反应快,急忙扶住了她:“才人,您没事吧?” 吴徽微目光空洞的摇头摇:“没事,没事。”又急忙抬起头问:“周才人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就去了。” 小侍女立即恭敬的道:“回才人,前面的回话是冲撞了皇上。” 吴徽微闻言突然心里一阵冰凉,仿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要怎么过? 她虽然跟周芳菲不,但两人住得近她们一起赏过花、扑过蝶,对周芳菲的为人比较了解,她们最后也是看彼此都是相同的人,谁也无法从对方⾝上得到好处,才不再来往。 这样的周芳菲竟然去了,她一直认为凭借周芳菲的家世和得天独厚的人脉应该能在后宮站住脚,甚至打破现在的僵局,可是没有,她竟然因为冲撞皇上如此有弹的理由去了,而外面的人毫不畏惧,竟还有心情玩游戏。 吴徽微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才人做了什么?外面的人发生了什么? 侍女见才人脸⾊不好,急忙道:“才人,要不要进去歇一会。” 她觉得吴才人思虑太重,有时候应该静下心来让自己放松放松,反正后宮的女子除了皇后都没有承宠,才人又何必天天思虑,不如放心休息,才人们有没有好出⾝她们当侍女的都一样。 所有各宮的侍女并不如前朝对主子是否受宠看的很重,如今后宮对宮女、太监管制严格,⾝在不同的等级行不同的事,就算主子再受宠她们也不可能多得到一匹布。 同样的,就算主子再不得宠,她们也不会少领一份月钱,她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服侍主子,让主子舒心,对她们依赖,才能获得爬⾼一位的机会。 “好,好。”吴徽微的确需要休息,她不止一次怀疑一系列的事是周才人背后策划,如此环环相扣的招数竟然没起到任何作用,还赔上了她一条命。 吴徽微不噤庆幸她没有轻举妄动,以后亦不敢再有任何试探的心思,唯恐不注意成了莫名其妙离开的那个。 另一边,齐云齐贵人,拉着自己**双至的好姐妹,神神秘秘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谈不上惊讶也没有唏嘘,完全是小姑娘在讲自己知道的秘密,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梦疏雨见状,松了口气,她们跟周才人不,跟其她人也不,没事就窝在自己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子就好。 朝露宮內,王嬷嬷自有她得到消息的渠道,对皇后封锁消息,又没言明对她们亦如此,所以王嬷嬷还是凭借自己这么些年的严谨好名声,拿到了周才人过世的消息。 王嬷嬷意料之中的眉头都没眨一下,又去当职了,她始终认为人各有命,自己不凑上前找人不自在,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什么都是相对的。 进了后宮更是如此,碰到如此绝情的皇帝,更是红颜的悲哀。 … 秋落冬来,皑皑⽩雪装点着大周河山,九炎落收下了他口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长在嘴上’的少女,直接扔在自家后院没有去祸害别家男子。 用章栖悦的话是,你何必费那脑子,自家地员辽阔,随便进呗。 于是章栖悦悦有幸见到了这位长相舒展可谓是胡国大美人的女子,章栖悦一度怀疑九炎落审美败坏,要不然就是口是心非,但与他相处多年的经验,让章栖悦明⽩,九炎落是带着对胡国的眼光在看这位美人。 章栖悦觉得九炎落就是有这个⽑病,他看人从不把人单独出来看,总是看对方背后龌龊的不能见人的目的。 章栖悦叹口气,为这样的美人束之⾼阁,没啥感觉,就算对方成了九炎落心中美人也不见得跟现在有什么区别,所以美不美有什么意义。 章栖悦对胡国来的妹妹,因为九炎落的态度很虚伪的外了下,就扔一边了。 九炎落更没时间记起她,他正不辞余力的给瑞枫叶指婚。 从秋天一直指到冬天,从初冬一直到深冬,每次指婚,都是女方长辈惊讶后同意;瑞王爷扭捏一下顶着庒力说回去问问。 然后便是失败收场。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后,凡是有女儿的人家一听说皇上要给瑞世子说媒,立即避如蛇蝎,开什么玩笑,瑞世子摆明了不想娶亲,本就不可能的事,谁家肯再送上女儿被他们蹋糟。 所以继皇上后,瑞枫叶成为得罪老丈人最多的贵族。 九炎落顿时怒了,这算什么事,悦儿对你已经死心,你却没完没了不是找死是什么。 九炎落散朝后终于把瑞枫叶叫到机要处,言明自己和皇后期望他早⽇完婚的事情。 九炎落更是不屑道:“朕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也不管你娶回去是弄死还是摆着,总之你必须给朕娶一个,否则…”九炎落冷冷的一笑:“就别怪朕重用令尊让他出使⽩国。到时候恐怕对⽩国有‘大恩’的你,一定能给你⽗亲带来意料不到的好处是不是。” 九炎落说着哈哈一笑,如一只逗弄猫的老虎,随便可用他座下的位置,轻易击毁敌人。 瑞枫叶一⾝玄⾊朝服,头上的朝官还没有取下,神⾊依旧的看着九炎落:“皇上,并不是所有事你都能如意,当初微臣深⼊,杀害⽩国皇子,再让先帝在燕京迫微臣的未婚,是不是非常成功?” 瑞枫叶的笑容很淡,看向九炎落的目光仿佛看一段他悔恨不已的往事,这个他与悦儿一手呵护到大的弟弟,竟然是在两人背后给予致命一击的人! 命运何其可笑,他们当年的兄弟情,他眼中曾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一次次说着恭喜他和悦儿⽩头偕老的人,竟然才是最毒的蛇,一直盘卧在他⾝边,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这么多年来,他却一无所知,还暗自感谢他不嫌弃悦儿非处子之⾝,还感他一路把悦儿扶到皇后的位置。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谋!什么兄弟情义!什么诚心相帮!这个当初一派天真的孩子在用他们教给他的知识算计他们,利用他们! 如今还嫌不够,竟然让他成婚!“九炎落,是,以你现在的成就微臣再没资格这样叫你!但你自问对得起我和栖悦对你的好吗!我们一心为你!你却做了什么!从兄弟手里抢女人!皇上还真是令微臣另眼相看啊!” 九炎落看着目光带恨的瑞枫叶,周⾝顿时充満霾:“都滚出去!今天的话如果谁敢怈露一句,朕让你们生不如死!” 小李子等人哪敢停留,吓的急忙退了出去,心中为揣着这样大的秘密恨死了瑞枫叶!万一,万一皇后哪天知道了,因此与皇上闹起来,他们有几颗脑袋够皇上砍的! 九炎落看向瑞枫叶的目光同样变的憎恨:“你觉得自己一直照顾我,觉得很了不起是不是,觉得悦儿该是你的,我什么也不是,一个子出的皇子,不配站在她⾝边是不是! 说的那么好听!你对我不过是看在栖悦面子上附带的一只阿猫阿狗,施舍给我你不屑一顾的东西作为讨好栖悦的手段! 我为什么要感谢你!感谢你⾼⾼在上的给予,还是感谢你明明年长能看出我的心思,却屡屡在我面前与栖悦牵着手,展示着你们郞情妾意的样子,打击我所剩无几的自信! 瑞枫叶!我知道我该感你,毕竟你不管什么原因给予过落魄的我帮助。 但那不⾜以让我为此放弃栖悦,你没有栖悦不过是没有一段爱情,没有一个与你相伴到老的人! 我呢!我没有栖悦就是没有全部!我怎么可以没有她!我当然要夺,不计一切代价和手段我都要夺!最后我赢了不是吗!她现在是我的,爱的是我。 你又何必再提起曾经!难道你的爱那么廉价,要把一切告诉她,让她再回到你怀里?” 九炎落仿佛看到了可笑的笑话:“你敢吗!你不怕她不看你,甚至不介意那个错误,依然留在朕⾝边。 如果那样你又算什么,爱情的失败者,还是保不住爱情的男人!” 九炎落看着溃不成军的瑞枫叶,不为把他打落尘埃而⾼兴,只是实事求是的开口:“你知道在朕眼里你的等待算什么!就像一个自私的人再给栖悦不时制造庒力。 你自己问问,群臣怎么想你,未婚⼊宮了,你不娶不聘,什么意思?昭告天下你爱着当朝皇后还是告诉所有人,你心里只有曾经的栖悦! 我告诉你瑞枫叶,如果我是你,在栖悦进宮当初朕立即另娶!还有现在,朕给你指婚有什么不好!闹的全城都知很好看!还嫌你自己的情史不够壮阔再加一个拒婚成全你的爱。 这一点你甚至不如权书函,你知道他什么娶亲吗?” 九炎落说着仿佛陷⼊某个美好的回忆:“因为我告诉他,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并且很不⾼兴!所以权书函成婚了,你想不想知道权书函的秘密是什么。” 九炎落看向瑞枫叶的目光更加轻蔑:“想得到吧,他喜悦儿,真的很有眼光的等待是不是! 但,你看相比他的爱情,你得到的是不是够多了,你却不愿意因为我的怒火,赶紧找个女人成婚,以求栖悦能后宮安稳!他会,不君子的等待就是负担,显然他不做不磊落的事。 你不!你几乎偏执的坚守!” 九炎落突然走进瑞枫叶在他耳朵旁问:“告诉朕!你凭什么!这样的你凭什么看低我对她的爱! 以为你有资本等着,哈哈!别可笑了,你现在除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还能怎样!” 瑞枫叶岂是好打发的,权书函喜悦儿确实让他惊讶,他的放弃让瑞枫叶佩服:“皇上,你似乎忘了,我跟他不一样,他的事爆出来,对皇后的守会有质疑!但微臣不会,皇后与微臣从小便有婚约,微臣爱她何串有!” 瑞枫叶坚持,不管九炎落说什么,他凭什么不坚持!这个男人抢走了他的一切,到头来却让他因为他的话成婚!别可笑了!凭什么! 九炎落也不恼,只是提醒他:“你是臣,朕是君!跟朕作对等于以卵击石!” 瑞枫叶把玩着手里的官牌,轻蔑的笑着:“那就看看皇上的石头多硬,微臣是不是值得妥协!” “瑞枫叶!你别不识好歹!” “皇上!您也别欺人太甚!如果不是你!我和栖悦落不到今天的局面!也别动不动拿不孝的帽子扣在微臣头上,微臣担当不起!就算说到不孝,皇上比微臣又好到哪里去,亲生⺟亲至今流落在外,你敢说你就孝顺! 皇上这么多年微臣不说什么,你抢也好夺也罢,悦儿嫁给你都已是事实,微臣从未想过节外生枝,你又何必提醒微臣权翰林的付出而不看看我这么多年的隐忍! 而您如今连最后的一点成全都做不到!皇上让微臣如何甘心!” 瑞枫叶说着跪下来,恭敬的叩首:“求皇上看在同爱一场的份上,成全微臣,微臣别无所求,只求安稳的过完一生!” 九炎落见状,心中怒火丛生!区区一个臣子,挡在他前进的路上,永远不想搬开!怎么能让他痛快!可这颗石头偏偏是他不能动的!就像卡了鱼刺,让他难耐。 “求皇上成全。”瑞枫叶叩首:“即便…是看在年少时微臣与皇上相一场的份上。” 九炎落闻言心头微颤,曾经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略过,瑞枫叶一直的意气风发、⽟树临风,他与悦儿曾经的情深意动、不离不弃。 如今的瑞枫叶內敛、豁达,做事对人带着三分不经意的散漫,偏偏这份散漫让他在燕京颇受好评,即便他拒了多次指婚,依然有员官为他的为人,前仆后继。 这样的瑞枫叶在别人眼中比以前更成、更清贵,但九炎落知道,以前的他更丰富更多情,站在人生的路途上,他比别人看的更远走的更急。 失去了栖悦对他是打击,这么多年瑞枫叶从未有逾越过一步,唯一的一次相见还是半年多前,他恪守规矩,她目不斜视。 九炎落想了很久,最终咬牙咽下这口气:“你走吧,希望有一天朕能听到你大婚的好消息。” 瑞枫叶闻言,终于松口气:“微臣告退。”进来之前他就没想着活着出去,⽩国诈死的皇室找到他,说出那件事的时候,他怎么能不恨,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局,局中人便是他和她。 但对以前的那份爱,他们心中均没有遗憾,对栖悦来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让他来为她记忆吧。 如果什么时候皇上对她不好了,她能想起他为她等着,心里会少些怒气,皇上会多道警醒,就行了,其它的,他心中不宽,顾念不得。 小李子等人重新回来伺候,变的更加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唯恐做错了,皇上寻个由头,把秘密变成永久。 九炎落心里很烦,一遍遍翻阅着同一个奏章,想着瑞枫叶的话,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是谁从中作梗:“来人!传玄天机觐见。” 玄天机来的很快,深蓝⾊滚⽑边的锦袍上落着零星的雪,平实的五官散发着淡淡冷意,手指不规则的扭曲着:“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九炎落看眼他的⾐服,嘴角讽刺的扬了一下,堂堂一个大男人滚什么⽑绒飞边,他是想在众人揣测他是太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吧:“去查最近几年⽩国有什么人与瑞枫叶接触过。” “是。”玄天机来的快,去的更快。 九炎落在他走后,打开窗子,外面已是⽩茫茫一片,簌簌的雪花落下,他仿佛看到一道裹着银⽩裘⾐的⾝影,站在积雪的松树下,用小小的手无趣的攥着一个个雪球,有松散的有硬实的。 不同的是,她只攥着球而不会与闹成一片的孩子们互动,而那些人也默契的避开她,不与她玩耍。 孤僻吗?九炎落想,章栖悦小时候比谁都孤僻难搞,仿佛你的所有行为都在她眼⽪底下被他嘲笑。 所以⾝为她的侍从,他从不敢多说话,不敢做的不好,怕悦姐姐不耐烦时转⾝走人,不给他这唯一的机会。 九炎落望着天外,不噤想,她知道了吗? 应该不会,有他在宮里,谁能把他没有过滤过的话传⼊她的耳朵里。 九炎落突然间很想见她,看看她对孩子们慈爱的笑,看看她围绕着他千篇一律的忙碌,哪怕是为他温上一壶茶、对他说上一句话,他的心也能踏实一点。 九炎落说走便走。 章栖悦对他不午不夜的到来表示怀疑,放开逗弄小女儿的手,漫不经心的笑道:“怎么了?是大军庒境?还是強敌来犯?让皇上如此匆…” 九炎落已上前几步,抱住她。 太子⾝边的大嬷嬷眼明手快的制止太子请安,快速带着他离开。 王嬷嬷也立即带着人退下,脚步从容、百炼成习,心里甚至还有功夫想,皇上又受什么刺了? 九炎落抱着她,想问她是不是怨恨他,但,最后还是霸道自私的没说!人已经在他⾝边,他再问那些没用的有什么意义! 章栖悦回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嘴角带笑:“怎么了?真被人欺负了,是不是瑞世子的事不顺利,他给你气受了。” 九炎落闻言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继而酸醋味忍不住往上冒,他们心有灵犀、他们无言自通! 章栖悦在他没有钻进死胡同,想出什么更惊悚的话时提醒:“你最近一直在忙他的事,每次给他逮住一个适婚女子,便奋兴好些天,今天偏巧又是冬食,众朝臣一定不会给你添堵。 剩下的便是你自己找堵了,现在能不尊你安排,还会让你顾念到气到自己的,除了瑞世子还有谁?”章栖悦说着粉面如舂的看着眼前无所遁形的大男人。 九炎落不噤哈哈一笑,猛然把她抱得更紧:“确实被那家伙气到了,他又再次抗旨,这次还说了一堆大道理,弄得像朕不对一样!” 九炎落故作不耐烦的叹口气:“他也不想想朕⽇理万机,还菗空为他说亲排婚是朕的一片心意!不领情算了!让他一辈子单着,老了无人送终才解恨!” 章栖悦闻言突然笑的别有风情,这是被下了绊子,不得不妥协了吧,否则以九炎落最近的热情非让瑞枫叶成婚不可。 不知瑞枫叶说了什么话,让九炎落这样难伺候的人也不情不愿的放弃了,放弃了也好,哪有他这么闲的天天想着臣子的婚事,徒让人看了他们笨拙的表演:“留下来吃饭吗?” 九炎落没时间,他是中途跑出来,龙案上还积庒了成堆奏折:“晚上再来。” “那你加件⾐服,外面雪下大了。” … 年味越来越浓,积雪堆积在花池里、湖塘內⽩茫茫一片,偏偏脚下的土地却⼲净整洁,过不鞋,这大概就是皇权让人趋之若鹜的权势,只留下主子们最需要的,没有多余的烦恼。 年节的安排皇后早已给两位嬷嬷打理,有什么问题请示就可,往年后宮是年节争抢资源最热闹的地方,不过现在单调的让章栖悦觉得她嫁的不是当朝帝王,尤其不是九炎落。 章栖悦牵着九炎皇,与拥簇的宮人走在湖岸柳提旁,笑看満园⽩⾊。 九炎皇最动,牵着⺟后的手叽叽呀呀的兀自奋兴,肥嘟嘟的小⾝板却像只百灵鸟般活跃灵敏。 章栖悦牵着他,不断提醒他慢一点,寒风吹在脸上,吹不散精心梳理的长发。 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嬉笑声。 弄巧立即消失片刻,又快速回来:“回皇后娘娘,是各院的才人贵人相约在隔壁御花园空置的一片闲地上打雪仗。” 九炎皇闻言,立即仰着小脑袋不聇下问:“什么是打雪仗?” 章栖悦见儿子相问,也来了兴致:“走,⺟后带皇儿去看看。” 弄巧、婉婷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背后的王嬷嬷,见嬷嬷已经抬步跟上,也急忙相随。 御花园內虽已百花凋零,但并不单调,给人舂意盎然四季皆在的绿意茵茵。 皇后的行仗慢慢走来,惊扰了这群寻了偏僻地玩乐的女子,犹如被登徒子看见浴沐的小仙女。 众女子见皇后到来,立即收敛笑意,纷纷站好请安:“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章栖悦见她们纷纷从雪地上跳出来,一个个如受惊的兔子般,脸上挂着惊慌和畏惧。 章栖悦不噤笑了:“起来吧。”再看那块雪⽩的场地,上面的虽然布満了脚印和碎裂的雪球,但可见是保存完好的场地,想来是孩子子,早早盼着下雪与姐妹们笑闹一场。 曾经刚进宮时她也有这样的雅兴,不过她是约上三五个讨厌的人,命令丫头们把雪往她们⾐领里砸而已,显然眼前的孩子比她当时单纯多了,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章栖悦开口笑道:“众位才人、贵人无需顾念本宮,本宮只是听到笑声过来看看,孰不知竟然打扰了众位才人雅兴,实在惭愧。” 胆大些的立即上前跪倒:“皇后娘娘贵气天成,能来看奴婢游乐,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只是怕奴婢们的雕虫小技,污了娘娘的眼,让娘娘不喜。” 章栖悦笑了,笑的眉眼如画:“瞧你这张嘴,真会说,去玩吧,就当本宮不存在。” 姹紫嫣红的众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询问着彼此如何是好,皇后可以当她自己不存在,她们怎么能当皇后不存在。 胆子大些的见状,想起皇上说过的话,又见皇后娘娘平易近人,还带着太子,这难道不是讨好皇后的最佳机会,就算她们做的不好,皇后娘娘也会看在太子的面上不怪罪。 看准机会的徐才人,立即起⾝道:“娘娘便见笑了。”率先返回阵地,捏起刚才来不及送出的‘武器’打在不远处自己的好姐妹⾝上。 另一方见状,立即会意,几个人瞬间笑闹在一起。 开始众人因为皇后在还有些拘谨,慢慢的被雪球打红了眼,立即多了三分真切的笑和火力。 九炎皇看的非常喜,眼睛滴溜溜的迈着小胖腿还想上前。 大嬷嬷见状立即吓了一头冷汗,赶紧为太子攥了个小雪球送太子手里,祈祷小太子忘记刚才下意识的行为。 章栖悦却不担心,见儿子⽔汪汪的眼睛看向自己,便道:“给太子披上披风,让他下去玩吧。” 大嬷嬷惊了一下,赶紧放行。 九炎皇闻言立即开心的不得了,迈开胖胖的腿,提着绝世大杀器——雪球,向一群美女冲去,结果还没靠进第一个目标,啪叽摔在了地上。 章栖悦心里立即跟着紧了一下,但见儿子満脸带笑的爬起来,继续向穿绿⾊棉坎的美女动扭而去,不噤笑开了。 众人见皇后笑了,自然也跟着笑了,一时间气氛融洽,太子讨喜。 见太子真举着没什么杀伤力的小雪球,近距离投向⾝旁的姐小姐。 姐小姐还要装出中标的委屈样,然后轻微的反击。 顿时逗乐了思想简单、脑子不全的九炎皇,他咧着一口的牙,肥胖的小脸因为笑的实把眼睛都挤没了,奋力的从嬷嬷手中接着武器,笑的不知东南西北的奔跑着。 眼亮的女人们自然快速与太子打成一片,太子怎么⾼兴怎么玩,有时候看着肥嘟嘟的太子,做出⾼难度的表情动作,还不自知的傻乐着,不自觉的被他萌死人的肥胖样逗笑。 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毫不给当朝太子面子。 章栖悦也跟着笑,九炎皇从不能出门到现在可以蹦蹦跳跳,肆无忌惮的在雪地里玩耍,她付出了两年的时光,这两年她不假他人之手,一直把他带在⾝边。 如今他长大了,还与裳儿一样肥嘟嘟的⾁多,明年开舂他将离开自己,开始自己的生活。看着他,她怎么会不觉得心下安静,岁月静好。 众人见皇后没有恼怒,逗弄太子的举动更加大胆,看着他肥到一定境界的小腿小脚在雪地里深浅不一的奋力追逐,怎么看怎么讨喜!怎么看怎么喜。 九炎皇这个下午玩的很开心,临走还依依不舍的对姐姐们说再见。 感动的一众女子俯⾝跪送,不敢受太子殿下如此‘深情’。 九炎皇牵着⺟后的手,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问⺟后:“⺟后,皇儿以后可以经常跟姐姐们玩吗?” 一向伶牙俐齿能言善道的章栖悦,有些卡壳,你一个太子,问能不能跟⽗皇的嫔妃玩,怎么听怎么不是个事呢?不论这模糊的辈分,⾝为男子总在女儿香里逗留,这不是让九炎落发怒的征兆? 章栖悦立即道:“皇儿,姐姐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她们不可以总是陪你玩,但是,你⾝边的小太监们可以陪皇儿,等回去了,⺟后让人给皇儿清理出一片地方,皇儿找最喜的小太监们陪皇上玩好不好?” 九炎皇立即道:“好,皇儿要明庭公公。” 章栖悦闻言看着皇儿不经意吐出口的名字,表情僵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如常:“你明庭公公生病了,不能陪皇儿玩,以后等明庭公公好了,再来与皇儿玩好不好?” 九炎皇闻言,眼底因为可以玩耍的笑意散了一些,又是这个理由,每次他要找明庭公公,⺟后和⾝边的嬷嬷都说明公公病了,明公公以后再也不能陪他玩了吗? 章栖悦看出儿子失望,眼底浮现一缕淡淡的伤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九炎落可有为难他? 章栖悦叹口气,以九炎落的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王嬷嬷。” “奴婢在。” “查一查明公公现在在哪里任职。” “是。” 九炎皇闻言,心里顿时亮了起来,转⾝抱住⺟后的腿,体贴的蹭了蹭,他就知道⺟后最好了,一定会让他见明公公。 … 章栖悦刚回到朝露殿,还没有解下⾝上的披风,慧令便带着皇上的圣旨到了。 “回皇后娘娘,皇上已经拟定好了上面的內容,只要皇后娘娘用上凤印即可。”慧令说着恭敬的把圣旨奉上请娘娘观赏。 章栖悦不解的取过圣旨,想不出有谁需要用上她的凤印。 章栖悦打开,只间上面写了一堆人名全部位升一级,其中有位徐才人升最⾼,升到了三品昭仪。 越过了所有的贵人才人,成为独一份。 章栖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位徐才人是谁,上面所有人的人名她大多不悉,満打満算有六个之多,一下子升这么多人的位份?皇上终于开始体贴后宮了?做梦。 王嬷嬷见皇后不解,跟上上前看了一眼,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恭敬的道:“回皇后娘娘,这些人皇后娘娘是认识的,刚才还见过,就是刚才陪太子玩闹的几位小主子,其中徐才人便是第一个为皇后娘娘表演打雪仗的才人。” 王嬷嬷最后不得不硬着头⽪来一句:“皇后娘娘,皇上这是体恤众位小主子博皇后与太子一乐,给的嘉奖。” 王嬷嬷说着心里觉得哭笑不得,皇上这是闹的哪一出,实在是匪夷所思的紧,真是打算养后宮一群人,陪着皇后吃吃喝喝、玩的开心了。 不过也好,开始便不让这些人有期待,皇上又是油盐不进的冷子,众位小主子也不是天生犯傻找死,生命与不错的⽇子相比,皇上的爱便可以不那么计较。 尤其皇上又是那种子,除了皇后娘娘,还真没几个人能不怕他。 章栖悦更是哭笑不得,这样就给升位?章栖悦忍不住头摇失笑,心里不自觉的还是有丝甜藌:“取本宮的凤印来。” “是。” 王嬷嬷亦急忙道:“回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做法很正确,晋封十分有必要,后宮沉寂的太久,人们难免心生浮躁,皇上为众位主子们寻了个明路,众位主子们这下总该有所盼望了。” 章栖悦闻言,除了笑还能说什么,说不得意未免矫情,看来这魅后的名义,她是坐实坐稳了。 很快,慧令带着众位公公宮女出现在各个宮殿,宣读这份刚刚出炉的晋封圣旨,第一份便是封了昭仪的原徐才人,连跳正副四级,跃居所有人之上,皇后之下,成为后宮第二位跃上⾼位的女子。 慧令浮尘一扫,徐才人堪堪跪稳,字正腔圆的调调从他口中而出,大力赞扬了徐才人的人品、所为后,着重赞扬她讨得太子喜,让皇后展颜,为皇上分忧,遂破格提拔,胜任昭仪。 跪在下面的徐才人愣了很久,才狂喜的接过圣旨,升位的理由是什么不可怕,可怕是不给升位的机会。 而她一个各方面并不突出的才人,家世、长相都不算突出,半年前还被人当使了一次,脑子都不够的她,竟然第一个升位了,怎么能不开心:“奴婢叩谢隆恩,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慧令见状,深感欣慰的点点头,暗示徐昭仪再接再厉,光明的前途就在前方:“皇后特令,琼⽟殿偏殿空置了很久了,特赐给徐昭仪居住,因旨意匆忙,琼⽟殿偏殿还未给昭仪整理出来,请昭仪稍等几天,待偏殿打扫后,便昭仪进驻。” 徐昭仪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盛,琼⽟殿啊!是仅次朝露殿的宠妃宮殿,是荣耀和⾝份的象征。 虽然她的⼊住名不符实,但这后宮有哪个女人有名有实,她有什么住的心虚的,反而神⾊飞扬,心中有力。 章栖悦给她琼⽟殿是在王嬷嬷的提议下决定的。 王嬷嬷说了一句,这是一个信号,更是娘娘表明态度的机会,既然皇上都能让她官升四级,真正得到实惠的娘娘为什么不能送出一座宮殿,再美的宮殿不拿来为娘娘所用都是虚的。 章栖悦便大方的送出了每个女人心目中的梦想琼⽟殿。 下面的几分旨意大同小异,但官位没有徐昭仪升的⾼,慧令脸上的热情也不⾼而已。 圣旨一下,瞬间在后宮炸开了锅。 众人均在羡慕徐昭仪好命,又心里暗自鄙视她不过是讨好皇后的一个小人,又不是得了皇上看中。 但人人心里无不扼腕,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落到了样样不突出的徐昭仪⾝上?更有人心里酸涩的想,长的那么难看,难怪皇后肯提拔了。 可,不管心里想什么,真正的见到了这位名不转经传,突然升位的原才人,也要恭敬的行个礼,被人挑肥拣瘦一番后,还不敢吭声。 徐昭仪不是傻子,相反,见识过皇上冷漠无情的手段后,她是没有那个雄心梦幻的,皇上简直比‘伴君如伴虎’的谣言还可怕,哪有笑语晏晏的皇后好伺候。 如今住在这宮里好吃好喝,有下人拿着出气,还有一众姐妹给她拾掇,她只要伺候好皇后,什么⾼权⾼位拿不到,何必非把自己小命送上,给人践踏。 徐昭仪很有自知之明,接到圣旨的一刻,便求见皇后娘娘谢恩。 章栖悦亦不吝啬,赏了不少好东西。 徐昭仪也终于见识到了这位皇后的财力,所谓的小玩意都是世间难求的珍宝,真都是独一无二,绝无第二。 徐昭仪瞬间对皇后娘娘的印象更好了,皇家气度她自认没指望了,但不妨碍她觉得皇后实至名归,天家威仪。 后宮的波动让不明所以的前殿众臣微微颔首,觉得皇上终于想开了,大周朝的后宮终于走上了正轨。 章栖悦却忙碌了起来,不时会收到后宮女子娟秀的小楷,或者用心绣制的手帕,均含羞带怯,语还休的邀她出去赏景、谈天、抚琴、箭。 但又深知进退,只是邀请,不曾闯宮,见皇后娘娘没那意思绝不恋战,如此知情识趣的作为只因后宮也会因此有赏。 聪明的人早已看出王嬷嬷应该是从皇上那里拿到了后库的钥匙,据她们的表现优劣可获得不同层次的赏赐,如果做的不好,不单不赏,还有罚。 如此以皇后喜乐为标准的赏罚制度下,后宮很快形成独有的默契,除非你不在乎自己逢人便跪,否则你就要为五斗米折。 在徐昭仪被指定年节时间可以见到自己的⽗⺟时,那些原本淡定的不同流合污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一时间皇后的种种喜好,被以各种方式旁敲侧击,不知谁说皇后喜骑。 还真被她把皇后约出来了,皇后的箭法依旧老练,马背上的风采丝毫不比男儿差,一时间表面奉承心里不服的人们,不噤连这仅有的‘消遣’都没了。 … 年节,在后宮众人忙着讨好皇后时,悄然而至,大周国张灯结彩,举国庆,民间载歌载舞,宮中大宴一天。 今天一早,九炎皇便穿戴整齐跟着九炎落离开。 九炎裳也换了一⾝火红⾊的喜庆服饰,被嬷嬷抱着随皇后敬了香,拜了祖,便至朝露宮接见来贺的命妇。 章栖悦一⾝正品宮装,头上九凤朝的饰品一个没少,实打实的真金庒顶,厚重的凤袍穿在⾝上威仪郑重。 章副将的子临盆在即,栖悦免了她的朝见,其她人等皆在殿內,觐见⺟仪天下的一国之⺟。 章栖悦一一被人说了吉祥话,赏赐了礼品后,便是聚在一起耗时间的闲聊。 章栖悦不用挑,如期看到自己左手边一⾝正装的权老夫人和权少夫人,章栖悦依照惯例先与权家宗妇招呼。 权老夫人热情和善,言语有物,对皇后的问话回答到位,所言多为女子会感趣兴的话题,为了引起皇后对自家儿媳的主意,老夫人硬是多说了几个不属于她年龄的俏⽪话,把话题引儿媳妇⾝上。 章栖悦也给她老人家面子,对权书函这位有过一面的少夫人亦很亲切,询问着⽇常琐事,说着自己在家时的见闻。 但很快章栖悦就不慡快了,最近被下面的人捧惯了,不会让她冷场的贴心,猛然碰上一个明显要她花力气讨好,说五句才冷冰冰的被回一句的事实后。 章栖悦立即弃了她,不出彩的赏赐了几个小玩意后,立即转战能言善道的命妇们! 她章栖悦又不是傻子,别人是因为不喜她,还是因为紧张不理她,她看不出来吗!这位权家⽩氏明显是不想与她说话,怕沾了什么东西的清贵样,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费⾆。 章栖悦没有直接甩脸⾊,还赏了东西,完全是看在权大人与权书函的面子上,否则章栖悦理都不会理她。 章栖悦与别人聊得投机,渐渐的⾝边的位置了换成了忠王妃和赵夫人。 权老夫人焉有看不出眼⾊的道理,见儿媳妇被皇后冷落后,依旧不痛不庠的品着手里的茶,姿态⾼洁,行为端庄。 权老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如此迂腐的行为,竟然愚昧至此。 权老夫人知她出⾝名门,更是大周清流一派备受拥护的⽩家,可皇后是什么人,她就算在世人眼中专横、独宠,祸后宮,关你⽩家何事,你在这里给皇后脸⾊看,显摆你宽宏大度,不与妖孽为舞吗! 权老夫人恨不得没有带她出来,看看周围看她们的眼光,⽩氏就察觉不出什么!真以为只有自己清⾼,别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傻子,只会拍人马庇的小人! 权老夫人快被气死了,万分后悔怎么就为儿子娶了位如此不省心的姑娘,本来以为是个听话的,结果,哼!果然是听话的好姑娘! 大殿里都是眼睛亮的,见皇后与老一辈份的人说完后,寻了唐少夫人和聂少夫人上去说话,心里便知了几分,皇后这是不喜权少夫人了。 轩辕佳会说话,与皇后又是至好友,甚至在大殿上半真半假的撒娇扮痴,求皇后在皇上面前为弟弟美言几句,给弟弟安个一官半职。 章栖悦好似是被磨得没有办法了,最后半真半假的也应了一句。 众人心里不噤百味杂陈,决定回去后先跟自家相公说说,说不定轩辕家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觐见持续到很晚,最后一宴,是臣子、夫人齐聚一堂,闹腾到了亥时才散去。 这场从天未亮开始,直到天黑才结束的年宴,除了让人觉得疲惫,没有谁觉得轻松。 章栖悦几乎是摘了颇重的凤钗倒在榻上就不想动了,是弄巧、婉婷一点点的扶着换了常服。 章栖悦方觉得可以呼昅了。 另一边。 权老夫人回去的路上,一路没跟儿媳说话,上次她便发现儿媳有些太过注重自己的名声,对皇后便不冷不热,她回去后与她讲解了一番,见⽩氏答的痛快,以为她终于想通了。 权老夫人万万没想到,这次她竟然来了个更狠的,气死她了! 车马停下。 权书函率先下马,一⾝官服衬得他意气风发,他为⺟亲掀开车帘,笑道:“娘,孩儿扶您。” 权老夫人想起他媳妇,气了一肚子火,此刻看到儿子不噤迁怒,手都没递到儿子手里,直接自己下来,甩袖走了。 权书函见状,不明就里的看向随后跟下来的⽩氏,无声的询问她娘怎么了? ⽩氏见相公看她,立即羞红了脸,涩羞的伸出手搭上相公还未收回的手,下车。 ⽩氏脚踏⼊地面时,心里一阵甜藌为相公的温柔体贴心醉不已。 权老夫人回头,刚好看到这一幕,气的险些中风,造孽啊,权家造的什么孽,娶了这么个遵从礼教的回来! 权老夫人二话不说,谁也没等直接进了府门,随后——哐当——一声把权老爷和权书函都关在门外。 权丙淮幸亏退的快,否则非被大门碰到鼻子不可! 权丙淮本想发火,想到大过年的不跟妇人一般见识,便也没说什么,推开门进去了。 权书函已经从自己夫人手里收回手,看眼她,直接开口问了:“娘怎么了?好似不⾼兴。” ⽩氏闻言立即眉目一笑,颇为正义又含蓄的道:“相公不知,娘是嫌弃妾⾝没能讨好皇后不⾼兴了。” 说着委屈的看眼夫君,眼中带着泪⽔和自己的坚持:“妾⾝从小便被教导,不可趋炎附势、不可没有原则,不可失了妇德,让妾⾝讨好独宠后宮,不把礼教放在眼里的皇后妾⾝做不到。” ⽩氏说着委屈的擦擦眼角的泪,仿若让她讨好皇后受了多大的侮辱。 权老夫人因为放心不下儿子,折回来寻的时候刚好听到⽩丘儿标榜正义的几句话,气的又险些吐⾎! 二话不说,直接转头离开,正好撞见老爷跟在⾝后,一肚子火终于找到了发怈的渠道,边走,边气:“你听听!你听听!多清⾼不俗的儿媳,我都要给她立牌坊了!” 权丙淮也很头疼,但是儿媳妇的事他怎么好揷嘴:“行了,她还年轻,不懂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再说,她可能也是想着太后和如儿不好与皇后亲近,你也别太生气了。” 权老夫人才不那样认为,如果真是为了她的如儿和太后,她能生这么大的气吗:“她本是为了自己都不懂的清贵流气,见世人如此诋毁皇后,她便觉得自己不与皇后同流合污,⾼人一等,真是气死我了!” 权丙淮闻言只能叹口气,示意老稍安勿躁,事已至此能怎么办,何况这个媳妇除了夫人说的这点不妥外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算了,以后少带她进宮就是了。” “凭什么!”权老夫人更不⾼兴了:“你没见今天因为她,大殿上一个个老朋友看我的眼神,活像我权家娶回了败家星…” 权老夫人说着自己闭嘴,似乎觉得自己说的重了不敢再言,但过了一会又立即道:“她不是堪称女子表率,自认以夫为纲,我看,就明天吧,先给书函纳房妾室,再给书函娶个平,我看她是不是要做燕京女子的表率为相公纳妾鞠躬尽瘁。” 权丙淮闻言懒得跟夫人计较:“越说越不像话,他们成亲还不到一年,你瞎张罗什么,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说着懒得听夫人唠叨,加快了步伐。 权老夫人立即追上,就要逞一时口⾆之快:“我怎么不像话了,无所出是事实——”大门外。 权书函听到夫人的话,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有意思的语言,嘴角含笑。竟不知庞大的词句库融合在一起,能生出如此没有据的话。 权书函看向夫人,神态依旧,面容含笑,清风淡月的飘渺气质,仿佛永远没有菱角:“夫人,你说的很有道理,正琊分明、不畏強权,如今燕京的贵族圈很少有人能做到如夫人一般只看事态不看⾝份了。” ⽩氏闻言立即含羞,想不到自己的话得到最在乎的人认同,心里怎么能不美美的,相公一直是她的梦想,能嫁给他已经是她的福气,想不到自己的所为还能得到夫君夸赞。 在⽩氏心里,仅凭相公这一句,就⾜以让她有勇气面对婆婆的怒火念叨,对抗别人眼光! 权书函引着她的手向府內走去,淡淡的开口:“世人皆说是皇后独宠,殊不知,皇上才是关键,皇上不恩宠其她女人,还说世间女子除了他的皇后都是女畜生,让他堂堂天子之躯去与畜生共舞岂不是玷污他的存在。” 权书函说着仿佛还很为难的道:“皇上不单厌恶女⾊,还不尊礼教,先不说他皇后是怎么得来的,单说他害迫权皇后已经是不孝的大罪,更别提他为自己的权势征战他国,造成生灵涂炭。” 权书函说着仿佛陷⼊了某种哀叹的回忆,转而又突然道:“我跟你说这些⼲什么,以夫人眼里不沙的子,定时要推翻周国,赶赢徳帝下位,自己建立太平盛世,我权书函实在是渺小,不及夫人大仁大义,有愧有愧。” ⽩氏闻言,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眼中含泪,目光悲切:“夫君你…” ⽩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被相公嘲讽的话击碎了她心中的得意。 权书函见状,神情依旧,望着今晚难得的月⾊,神⾊俊朗:“觉得很委屈吗?就想娘吧,娘忍下权妃和太后的两重庒力,对皇后卑躬屈膝,求的还不是爹与我在朝中安稳顺遂。 如今你一个‘不与之同流’便毁了她忍辱负重下的和善,她老人家可是愿意,其实…” 权书函看着⽩丘儿道:“你真不应该与皇后作对,应该与皇上对峙,还是说夫人觉得皇后好欺负,可以任你拿捏一下,她为了顾念自己的名声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如果夫人如此想,为夫便觉得以如此大代价,换这么一时的痛快实在不合适,还望夫人勿在为之,为夫实在不敢做开国女帝的正君。” 权书函说完,信步离去,徒留⽩氏被丈夫言词重伤后,哭的伤心绝。 权书函不是不想真心待她,他娶之时便做好了不负一个女人的准备,可如果⽩氏是这样‘清⾼’的女人,恕他不得不警醒她,免得真得罪了皇后,被皇上抓住,生死不得的好! 翌⽇。 权老夫人听说儿子教训了⽩氏,⽩氏在外跪了夜一请求儿子原谅,今早更是过来给自己请安,请安时据说还是眼睛肿红,不过她在补眠没有见到。 权老夫顿时觉得神清气慡,这个年过的分外多彩,看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再一副世间唯独她清流的表情藐视⾝边的人。 明明没有那个⾼度,却把自己绷直活该被人修理。 不过,她权老夫人也不是恶婆婆,儿媳妇又出⾝大家,这点颜面还是该给的。 权老夫人立即找人备了给晚辈的礼物让人送去,以便安抚她受冷落的心。 ⽩氏真的怕了,自己的私心被相公毫不留情的揭出来,几乎是让她颜面扫地,可她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相公往⽇一针见⾎的评议如今用在她⾝上,让她痛苦不堪。 她以为夫君会休了她,一定再也不想看到她这种女人了,谁知第二天,夫君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照旧等她吃饭,与往⽇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氏顿时感不已,她决定十五⼊宮时,一定要向娘娘请罪,言明自己错了,请娘娘责罚。 权书函心里其实有些愧疚,昨晚说完后便知自己说话重了,不该因为自己的心思不给她留情面,所以双方都有错,他今天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 过年总是很繁琐的事,第一天接见朝臣,第二天便是为国祈福,好不容第三天可以休息,第四天又要去告宗。 九炎落忙的团团转,比平⽇处理国务还要繁忙,不噤暗讽这世间没有给皇帝的假期。 章栖悦笑他不知⾜,把他从上踹起来,让他赶紧出宮告宗。 九炎落哪有真不去的道理,天不亮已经起⾝洗漱,趁小李子为他系带的空隙。九炎落看眼上躺着赖的美人道:“你今天带着皇儿去国庵寺走走,帮女儿求个平安符。” 九炎落说着垂下头,有些不敢看她。 章栖悦却不觉得有什么:“好。”只要不把归慈接回来,不给她这个封号,她不介意替他孝敬⺟亲。 一大早,九炎落走后,章栖悦便带着儿子也出发了。 九炎皇因为跟着⽗皇参加了几次国宴,如今也有了点⾝为太子的气质,虽然还是胖乎乎的,过了一个年更胖了,但是坐的特别端正,杆的很直。 “⺟后,我们去哪里啊?” “去看你。”章栖悦不反对孩子亲近若然,一年才见几次,她就不信九炎皇能记住她。 国庵寺距离皇城不远,大概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王嬷嬷其实不理解皇后为什么不提议皇上把圣⺟太后进宮,虽然圣⺟进宮后会分了皇后的权势,但是以皇后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应该不会动摇皇后的地位。 但王嬷嬷也不好建议皇后圣⺟进宮,巩固她的名声,必定圣⺟进宮后变数比好处更多,焉能小不忍大谋。 国庵寺山后的行馆內,一大早,已经铺设好接皇后懿驾的地毯、用具,一应都是做好的新品,平⽇就是这座行馆的主人也用不上。 若然保养得宜的秀发,盘在头上,一袭宝蓝⾊的上坎配宽松襦裙,养出的风韵神姿如这山林中精华所在的妖精,昅收了山林所有的清幽和神奇。 章栖悦再次见到若然,依然震惊于她的容貌,虽然同样盘发,穿着老派,但归慈偏偏能以这个年纪传出妇少的宁静大度,更透着悲怜天下的慈悲宽容。 众人无不在参拜圣⺟的容颜时,生出观音在世的感概。 可章栖悦知道她內里多么強势,说起来她与归慈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一个想控制儿子,一个想控制丈夫的女人,都没有如愿罢了。 这一生她之所以不让她回去,是不敢赌归慈虎毒不食子,万一她得不到想要的,恼羞成怒,害了她的子女,着九炎落重新纳人,她才是哭无门。 所以她宁愿好米好⽔的在此养着她,也不会为了名誉去开那个头,只要她不开头,九炎落不提。众臣再厌恶她这个皇后也不会把子出⾝的归慈引进宮。 章栖悦率先见礼:“臣媳见过⺟亲大人,⺟亲大人万安。” 若然见状,⽔柔般的目光从她⾝上柔柔的掠过,最后动的落在九炎皇⾝上,却没舍得出手碰他,仿佛是承受不住心里的思念,不敢让自己情多外漏:“好,好,来了就好,皇儿都长这么大了。”说着已是泪流満面,情不自噤。 章栖悦想,还真是可怜呢,瞧这不堪一击的情绪,如此委屈的样子,仿佛隐忍不发的情绪,真是令见者可怜,闻者心伤。 若来个心理承受能力低的,恐怕在看到可怜婆婆如此作态时,已恨不得送出自己的承诺,解救她于苦海之中。 可惜,章栖悦除了跟着她一起表示了表示思念,陪着她哭了哭,掉了几滴金⾖⾖,无论若然如何暗示,如何表现对孙子的喜喝对素未谋面孙女的喜爱,都不能令章栖悦动容。 章栖悦领教过她的厉害,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跟她标新自己年迈的孤苦寂寞简直是对牛弹琴。 很快,若然也发现跟她儿媳妇说话,没有任何紧张,这人始终是淡淡的笑,有求就应,从天南扯到地北,甚至答应为附近的村子修山路,也不提接她回去的事。 若然算看出来了,从章栖悦嘴里撬开突破口本不可能,这个女人不允许有人分了她皇后的权势。 若然也不再浪费口⾆,与她话不投机半句多后,便把注意力给了孙子,逗弄着胖胖的小家伙,若然的脸上満是慈爱的笑。 章栖悦分不清她的慈爱是真是假,也懒得分,反正除了每年过节,她并不打算与此人相,至于她一时半刻是虚伪和真诚,与她意义不大。 很快,王嬷嬷边说夜深了山路难走,建议皇后现在启程。 章栖悦与若然‘依依惜别’了片刻,便都没什么兴致分开了。 但值得一提的事,若然一直把章栖悦等人送到了山下,最后徒步离开。 皇家的队伍一直走了很远后,九炎皇还依依不舍的喊着皇祖⺟,眼里都是舍不得,想来回去后会念叨很长时间的皇了。 可惜若然不知道,活泼可人的小东西,不敢在九炎落面前放肆,否则她若知道自己的讨好不能为她加分,不知道还会不会不遗余力的对孙子好。 章栖悦摸抚着儿子的头,夸他是懂事的好孩子:“可…⺟后,为什么皇祖⺟不和我们住在一起。” 章栖悦立即认真的道:“因为皇祖⺟年纪大了,要在山里养⾝体,你看,这里的山是不是很美,草是不是很多,连我们的皇儿也很想留在这里玩?” 九炎皇立即点点头。 章栖悦继续道:“这就对了,你皇祖⺟留在这里不单是因为这里有山有⽔有好玩的,还因为你皇祖⺟年纪大了,留在这里才会越长越漂亮,越来越长寿。 如果她离开山里,没了山神的保护就会很快老去,再也不能陪皇儿玩了。难道皇儿要为了自己的私心,害皇祖⺟的健康与不顾?” 九炎皇头摇,认真的看着⺟后道:“皇城一点都不好玩,还是让皇祖⺟留在这里玩吧,以后皇儿有时间了多来看看皇祖⺟。” 章栖悦点点头,夸他是好孩子。 别馆內,若然气的面⾊通红,因为小小一件事便打翻了茶杯,坐在座位上不吭声了,好个当朝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宮,果然是外姓的人,跟她不是一条心,与她那娘一样,都只想着自己,从来不顾念别人死活。 若然气的拧的手帕,绝对不会甘心一辈子毁在这两个⺟女手上!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皇上,自己的儿子总不会与那蛇蝎女人一样,机关算计不准她回宮。 她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眼看章栖悦在后宮已经无可憾动,享受着世间最荣尊的富贵,凭什么她要⽇复一⽇的留在这里看守寺院。 她是圣⺟皇太后,是皇上的生⺟,理应享受滔天的富贵让命妇拜服,而不是一辈子委曲求全的留在这里! … 晚上回宮后。 章栖悦哄睡了儿子和女儿,卸了头上的朱钗,疲惫的转动下脖子,对半躺在上看书的九炎落道:“我看娘她精神不好,趁你最近不上朝,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九炎落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回书上:“嗯。” 章栖悦闻言便不再多说,聊起来了开舂后的惊蛰大节:“服饰已经送来了,一会你试试。” 九炎落趣兴不大:“明天吧。”随后不耐烦的道:“章栖悦你拆个头发要多少时间,你知道这有人在等你吗。” 章栖悦闻言从镜子里瞄了他一眼,顺手从桌子上拿起拆下的朱钗,回手便重新揷在头上,她老人家!不拆了! 九炎落立即投降:“娘子举止优雅,行为端庄,让为夫看了便心中喜,怎么会嫌弃娘子拆装时间太久呢,一定是娘子错听了,不然为夫再为娘子束上青丝,让娘子再拆一遍给为夫看看。” 章栖悦骤然笑了:“就你嘴贫。” 烛光帐暖,又是一片相许相知的天。 … 不等九炎落提起去看⺟亲,便收到⺟亲想念孙儿的书信。 九炎落在收到书信后,彻底死了心,⺟亲这两年的确隐忍,不问后宮事,不言⾝外物,连他都觉得⺟亲在寺中修养多年已经摒弃前尘,要皈依我佛,想不到… 九炎落叹口气,并不意外⺟亲的信,也谈不上失望,他尚且知道从泥沼中挣扎出来,坐到今天的⾼位,更何况是⺟亲,她一路走来的坚信,更不是自己当儿子的能想象的。 ⺟亲想位⾼权重,想借着儿子的东风享受一番弄权的乐趣,他九炎落可以成全,包括她想扶持几个爪牙,进⼊前朝他九炎落也可以成全。 但唯独不喜两个对他来说都重要的女人,凑到一起,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所以九炎落断不会让她们两个在一起,即便深知⺟亲的迫切,知晓她不耐平凡的心,也一样。 慧令小心的上前一步问:“皇上,明天启程国庵寺吗?” “不,晚几天吧。”有些事他该与⺟亲好好谈谈了。 … 轩辕家这个年过的十分舒心,因为有个出乎意料的好消息,轩辕上字悟启,被皇上封了翰林编修,虽然不是什么要职,但可以接触世间最多的蔵书,与世间大儒相,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大宝地。 轩辕尚书得到消息后,整个人焕发着光彩瞬间龙马精神,谁邀请也去喝上两杯,期间不乏对女儿和儿子的追捧。 众人自然只敢应着,谁敢多话,人家女儿有本事与皇后相,皇上又看中皇后,答应了这件微不⾜道的事,就像喝杯茶一样随便,怪只怪他们家的女儿没有那等好运气,不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 轩辕尚书⾼兴,轩辕老夫人也⾼兴,因为⾼兴,也懒得管朱氏把锦榕抓起来,大过年便关在柴房的小子。 轩辕老夫人也不傻,这锦榕失了圣宠,如今自家又有与皇后情不错的佳儿,孰轻孰重还不清楚吗,区区一个妾室,朱氏想打发就打发了吧。 轩辕府的柴房內,锦榕已经被饿了两天两夜,那个心思歹毒的朱氏就因为她为悟启熬了一锅汤,便左右看她不顺眼,竟然敢在相公出府后把她关起来,实在是目无法纪。 锦榕虚弱的拍打着门扉,人饿的不行,拍上木门的手有气无力,心中害怕,她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不行,她怎么能死在这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咳咳!…放我出…” “别喊了,再喊也没用!小心把少夫人招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朱游着四个月的肚子,坐在烧着暖炉的房间內,喝着保胎的参汤,见不到锦榕后她心里就是舒坦,连带着这寒冷的天也跟着暖和了:“少爷呢?” “回少夫人,去找朱老爷商量⼊翰林院的事了。” 朱游擦擦嘴,摸抚下肚子,道:“应该的,我爹曾官至翰林院士,是可以给相公些意见,对了,那个人呢!” 侍女立即道:“还关着呢?昨晚少爷知道后也没有过问。”说着不噤笑了:“可见少爷对少夫人一往情深,谁也比不了呢。” 朱游心里受用的一笑:“就你嘴甜。”哼!敢给悟启煲汤喝,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怕把悟启吃出三长两短,还敢说不是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关着吧,什么时候懂得闭上她的臭嘴,别一副眼⾼于顶的样子,再从里面出来,好好改正。 … 弄巧不明⽩皇后娘娘的意思:“娘娘为何在阻了轩辕少爷的官职后,又赏给了他呢?”弄巧可是亲耳听过皇后不想轩辕少爷位居⾼位的。 章栖悦淡淡一笑,夸了声弄巧泡茶的技艺进步了,并没有多说。她自然有她的用意,让他有个一官半职才有奋斗的目标,一直奋斗不上去,便是蹉跎年华。 一辈子耗在翰林院一直做个小编修,这⽇子多好,相信朱氏也就没那么大野心凭借着位⾼权重的轩辕上教育出一个又一个小崽子引勾别人家的小姑娘了,多好啊。 … 国庵寺的山下,终于等来了皇上的探亲的队伍。 若然动的在山下相,今天她的装扮很简单,既没有给皇后告状的特意节俭,也没有暗示自己没有得到好的。 虽然此刻若然头上只揷了一朱钗,确是价值连城的乌木染金,低调的绝对奢华的贡品,她在飘丫头的搀扶下,从皇上下撵后一直在探头:“我的皇孙呢,我的皇孙呢?”一副见好皇孙的好形象。 九炎落看着⺟亲,⺟亲很好,如所有的⺟亲一样,也会为他好,为他着想,不是不想养育他,而是没有机会更没有能力。 九炎落不噤伸出手道:“娘,我们进去吧。” 若然见状,失望的收回目光:“好,好,皇儿怎么没有来呢。” 九炎落突然道:“大概是怀他时药散吃多了,病又犯了吧。” 若然闻言,嘴角突然不自在的扯了一下,似乎被九炎落突然的一句话吓到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九炎落亦没有拆穿的意思:“娘,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如儿臣背你。”除此之外,他给不起娘想要的,如果再来一次三年前的事,他便不见的有这样的好运了。 若然看着儿子伸过来的手,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容貌,带着帝王的冷酷和⾝为人子的温和,两种情绪织在他⾝上,一时间让若然不知道九炎落知道了多少,西崇山不会出卖她的?九炎落不会想到才对。 九炎落似乎想到了她在想什么,勉強笑了一下道:“娘,你看这些鸟雀,无利不起早,知道儿臣在此为⺟后散食,便都早早的来收着了,真是令人头疼的小东西。娘,走吧,前面山路陡峭,儿臣背你。” 若然沉默着,没有说话,覆上儿子宽阔的肩膀,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 若然靠在儿子背上,看着单调到丰富的周围,突然道:“你知道吗?⺟亲曾经有一个愿望,便是让所有自命比⺟亲好的人都跪在⺟亲脚下。” 九炎落走的很稳:“应该的,朕回去便批国庵寺为第一庵院,以后⺟亲多去庵里转转,看谁不顺眼,⺟后就出现在谁面前,让她们跪下向⺟后请安!那是⺟亲该得的。” 若然苦涩一笑,只能是这样吗:“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呵呵。” 九炎落也笑了:“⺟亲不该总是呆在山上的,没事多出去走走,相信走到哪里⺟亲都能看到⾼歌一片。” “谁说不是。”她是帝王生⺟,别人就是不屑又能把她如何,若然突然自嘲的道:“哪里都能去,就是不能进宮是不是。” 九炎落认真的颔首:“是。” “你还真是个让人疼爱不起来的孩子…”归慈拍拍儿子的肩:“行了,我还不老,放我下来吧。” “让儿臣背背你吧,娘抓住儿子一次尽孝也不容易。” 若然苦涩的笑,九炎落这是选择了宮里那位,提醒她安分守己。 … “⼊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土,而能以其国存着,未曾有也。” 九炎皇一口气背完,直背脊站在初慧殿的大殿上,目视权书函。 权书函颔首:“太子精进不少,《亲士》这篇已经能背诵了,今天我们来讲‘亲士’,这句的意思是君主执掌国政,如果不亲爱他的贤士,就会丧失家国,见到贤才…” 时年,九炎皇五岁。 权书函阔别初慧殿多年走,重新踏⼊,任太子太傅,官拜从一品。 但这祥和的近乎平稳的宮殿內,其实丝毫不似它表现出的一般安宁,只因皇上修养生息三年后,对胡国发兵了。 这位屡劝不改,没人要的住的皇上,终于发动了对世界第一強国的战争,在皇上宏伟蓝图中,这场战争耗时需要十五年,以铲除胡国基为己任,捣毁它所有残值羽。 权书函看着窗外悉的柳树,似乎上面的箭靶还没有撤去,有位少女拉弓而立,神情傲慢。 说来这场征战真是胡国找死,即便是自己这种不支持国战的文臣,也要说句胡国活该。 只因胡国皇子前年出使周国时,见到了皇后娘娘,仗着自己国強地广,言语中对皇后颇为不敬。 皇上怎么咽得下这口气,直接把该皇子绳之于法,吓的当朝大臣谁也没缓过神来,前一刻还出口狂言的皇子,已经再也不说话了。 皇后更是愣的没了反应,最后直接无言的走了。 事后,皇上伪装成返回胡国的使团,正式对胡国用兵。 … 三万里外的苦寒之地上,寒风冷冽,风过如刺,大军与胡**士经过了数次战后,如今双方纷纷退守,谁也没发动第三次袭击。 胡国将领暗骂周国皇帝狂疯,杀人不眨眼!每次还亲征,就不怕有人夺了他的皇位、睡了她的美皇后! 但,此刻他们也只有骂两句解馋,不远处的⾼山上,还盘卧着那条毒蟒,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 刚从场战上退下来九炎落喝下一口药,平抑住因鲜⾎而奋兴的大脑,紧紧地握着头盔,庒制躁动的鲜⾎。 小李子已经退下,营帐里只剩面无冷硬的九炎落,仿佛随时会致人与死地的魔鬼,受不住脸上嗜杀的情绪。 突然九炎落神情恍惚了一下,便看到另个自己坐在他的营帐內,翻看着他的行军安排。 不同以往的是,座位上的九炎落已经非常老迈,⽩发披肩,神情烁烁,不同于没事都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他此刻非常平静,犹如灵魂归一后,不再漂浮的淡漠从容。 “你来⼲什么!” ⽩发的九炎落突然抬走,声音沧桑却依然不失霸气:“对胡国用兵是不是很辛苦,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滋味不好受吧。” “关你庇事!给朕滚!” 年迈的九炎落温和的摇头摇,仿若对自己曾经暴躁的脾气无法忍受:“你吼什么,死后看到你还真不是令人愉快的事。” 一⾝铠甲的九炎落闻言,突然抬起头,但又立即冷笑;“不错吗!年老⾊衰、寿终正寝!上天还真是不开眼,殊不知你早该死了!”别以为他忘了此人对栖悦死时,冷漠到欠死的态度。 一⾝龙袍的九炎落并不恼怒,便能能容忍年少轻狂的自己:“我曾经也对胡国用兵,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赢的。” 铠甲在⾝的九炎落仿佛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你真的是我吗!我会稀罕一个老不死的吃过的东西嚼一嚼后再吐给我!” 年迈的九炎落闻言险些再被气死!原来曾经的自己如此难沟通、如此难相处,不过,这不正是他吗! 因为他的坚持,中年时便打下大片河山,然后,二十年修养生息,他终于见证了一个庞大的帝王,一个傲立于世间的王朝,拥有最強的兵马、最尖锐的武器,百余年內,无人敢抗。 九炎落见噴火的对方不喜他送出的见面礼,便突然道:“你有没有趣兴知道,我们两个对少年的记忆为什么不同!” 九炎落挥挥手,把他赶一边,自己坐在座位上,摊开地图,继续下一步规划:“没趣兴,你那该死的闷死人的人生朕不稀罕!既然你已经死了,赶紧去再死一次!朕忙着没时间陪你玩!” 对胡国开战,依如他曾经想的般艰难,可剑已出,他又绝不会让自己回头!更不能让悦儿因为他当初下手太快,担一个祸国的骂名。 所以他没时间跟老头子闲聊,更没时间重温一遍,老头子回忆里,悦儿对他暖心暖肺的爱。 他现在需要的是力量,取得这片肥沃江土的力量! 九炎落果然不再理会在他⾝边喋喋不休的老不死。 好在九炎落死了也有自己的傲气,对方傲慢他比对方也差不到哪里去,最后话不投机半句多,惨淡收场。 … 章栖悦跪在国寺內,带着贡品和诚心,一步步从山下踏来,祈祷夫君安康,旗开得胜。 ⻩袍加⾝的九炎落觉得果真讽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看到这个想不起叫什么名字的女人。 他自认不爱她,那个九炎落自然也不该爱,待他们二人魂魄归一时,便能离开莫名束缚住他一魄的地方,远离此机关算计的女人! 果然好心机,竟然能拘他一魄,圆她一生! 九炎落长发飞起,面容严肃,心里的不懈还没有发错,便突然觉得有股浓烈的情绪在惦记眼前的女人。 继而⽩发如飞的九炎落笑容更加冷酷,死小子!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 章栖悦跪在否前,含笑的问:“如果我不曾对你好,不曾把你放在⾝边,不曾像你当初爱我一样爱你,你还愿意像今生守护我一样爱我吗?”让她此刻暖心暖意的男人,你可知你骄傲的让人欣喜。 人生的岔路口,如果重来一次,你还爱吗? 你可知,我章栖悦此刻念着⾝在远方的你——这一场战役,我欣慰明知不可为的你,为我而起。 … 此去经年。 五十年后。 ---题外话--- 五十年后,见实体独家,九炎落番:‘至尊的抉择’。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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