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与苜蓿的天荒地老_《安起微文集》

书号:938 时间:2016/9/23 字数:12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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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很喜

天荒地老这个词，因为我们都是缺乏爱的寂寞孩子。

　　——题记

　　一，[小茶]依夏

　　“乖，不哭，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直到天荒地老。”

　　中医院，眼科。

　　“‮姐小‬，你的眼睛已经是严重近视了，你必须接受治疗，而且，请你远离电脑，至少，一天不超过两个小时…”我望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医生，淡淡地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走下楼去，团起那团配药的纸，扔进了垃圾桶。眼前，真的很模糊，看来我的视力真的是下降了很多。

　　苜蓿在楼下等我“怎么样了？视力是不是下降了？”看的出，她很着急。“没事，下降了一点而已。”我的声音很淡，尽量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叫你少玩一点电脑的拉，怎么这么拼命的写稿…”她很心疼的抚过我的眼睛，柔柔的，软软的，带着温暖，很舒服。“苜蓿…我想去⽇本。”我说的很轻，很轻。“是吗？那你完全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啊。何必…自己那么辛苦。”她的眼神有一些略微的呆泻“一个人去吗？什么时候？”“下周，我一个人。”我知道苜蓿很爱我，从我们认识开始。“为了…依夏？”“是的。”是的，我喜

依夏，那么那么的喜

，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就喜

。

　　第一次见到依夏时，我才6岁，那时我还不认识苜蓿，仍然是那一个天天受人欺负的小女孩。我没有⽗⺟，住在姑姑的家里，姑姑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人，她对我不是打就是骂，因为我是她的包袱，她一直认为我是个煞星，因为有了我后，我的⽗⺟才会离开这个世界，姑⽗才会因为出车祸而永远离开了她。而她一个弱女子却还要辛辛苦苦的抚养我，负担我的生活费和学费。尽管，我一直做的很好，我从很小开始就学会了做家务，我一直保持着校前三名的优异成绩，我甚至去卖报纸，为的就是能讨她开心，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那么讨厌我。当我帮她做家务时，她会冷冷的骂，不要你做！煞星！你不把房子烧了就好了！而当我出去卖报纸时，她会找到我，然后狠狠地把我的报纸撕烂，扔在地上。长此以往，我再也没有去卖过报纸。

　　周围的所有人都拿我当倒霉鬼看待，都只是一味的说我的出生是一个错误，他们总是可怜着姑姑，说她一个人还要养活我这个煞星。从来没有小孩子肯跟我玩我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独自一个人蹲在墙角。

　　“哦！野孩子，你是野孩子！你是煞星煞星！”

　　“我们要消灭煞星！”

　　四周的小男孩都会围着我，边打我边骂我。我一直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紧紧地蜷缩着⾝子，強忍着即将掉下的眼泪，我知道自己无力反抗。

　　“喂！你们几个！欺负小女孩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跟我打！”他就那样的出现了，举起了紧紧握着的小拳头，像一个英雄，虽然最后被那群小孩子打的很惨，但我还是认为他是救我的“英雄”“谢谢你。”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一块红、一块紫的脸，还有被撕的很烂的⾐服“一点很疼，对不对？”毕竟，我经常被打，我当然知道那种被打的滋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眼泪又挂了下来，我知道自己没那么坚強。“没有，我一点也不痛的，真的！”他倔強地咬着下

，忍着疼痛，尽量装作轻松的说。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哭的厉害，我想我也许真的是一个煞星，谁碰到我，谁倒霉。“乖，不哭，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直到天荒地老。”他轻轻地为我擦着眼泪，像是承诺一样，一个8岁的小男孩对一个6岁的小女孩的承诺，或许懵懂，但我却那样的相信着，相信着有一个人，他会一直保护我，保护我直到天荒地老。

　　只是，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光沾満了他的睫⽑，他说，我叫陈依夏。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只是，他似乎不记得了，因为，我看见他的眼中，只有苜蓿，苜蓿的影子。

　　二，[苜蓿]小茶

　　“遇到小茶你是我苜蓿今生最大的幸福。”

　　我看到了她从医院出来时憔悴的脸，我知道她是喜

依夏的，那么那么的喜

，比我对依夏的爱还要深很多很多。她永远是一个另人担心的孩子。

　　九月，⾼一报到，正值初秋，过道中落満了法国梧桐的叶子，一片一片，深橙⾊的，踩上去软绵绵的，有沙沙的响声。然后，我看见了她，拿着钱坐在花坛边上，眼神望着前方，有一些淡淡的

茫。我想她是个缺乏爱的孩子，所以，我要好好好好的照顾她，虽然，我也是一个孩子。于是，我告诉她，我叫苜蓿。

　　她笑了，她说，我叫若茶，安若茶。我想，缘分应该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就像我一看见她，就有一种想好好好好的照顾她的感觉。我说，小茶，是缘分让我们认识的，所以我们都要珍惜彼此。她只是笑，一直笑到眼泪⽔流了満面。

　　我知道小茶的孤独是因为没有爱，只是，她永远不知道，她的⾝边有那么多的人爱她。安姨始终是爱着小茶的，她恨自己没有赚更多的钱，让小茶去卖报纸；恨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好小茶，每次都让她遍体鳞伤的回家，还要傻傻的为她做家务…只是，这一切小茶都不知道，她只是认为自己是个没人爱的煞星，所有的人都在讨厌她。

　　小茶永远是一个另人担心的孩子，她一直一直的躲避着别人的欺负，从来不会反抗，直到自己被人伤的遍体鳞伤后，我给她上药，翘课陪她养病，最后，两个人一起被老班骂的很惨。她说，苜蓿，我真的是个煞星，每次都害你。然后，眼泪⽔又挂了下来。我轻轻地抱着，帮她擦着眼泪，我说，没有，没有，遇到小茶你是我苜蓿今生最大的幸福。

　　我一直感谢着上帝，赐给我这样一个天使。小茶便是我的天使。因为我自幼住在那个没有温暖的家族里，在那里没有人会需要我，我一直是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虽然天天有人在我耳旁大‮姐小‬长，大‮姐小‬短的叫我，但这一切终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遇到小茶你是我苜蓿今生最大的幸福。

　　三，[小茶]苜蓿

　　“请你记住，不管快乐于否，幸福于否，我都会陪着你，一直到天荒地老，即使没有天堂，也让我们一起去地狱猖狂。”

　　我是在⾼一的时候认识苜蓿的，这个今生今世最爱我的人。她说，她叫苜蓿，沈苜蓿。安静而又温暖的名字，从那时侯起，我的生命里就不再是只有当初救我的依夏一个人，而是，有了我的苜蓿，我一直固执的说她是我的苜蓿。

　　我想我天生就是一个害怕孤独与失去的人，而我却偏偏是失去了所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那么那么孤独地生活在黑暗之中。而苜蓿就像是一个天使，给我的黑暗世界带来光明。她永远的说着，我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她会好好好好的照顾我，我还是那样的相信着，就像我相信依夏会保护我一生一世一样。

　　苜蓿说我应该当一个坚強的孩子，她说，我要学会保护自己。我笑着说，不是还有你么？有你就⾜够了。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眼泪开始放肆的流満我的脸。有可能我今生都不能成为一个坚強的孩子，我只会逃避。

　　苜蓿就那样一直的陪着我，我常想，她或许就是一个天使，上帝送给我的天使。直到一天，我又被人欺负，是以前欺负我的那群男孩。他们很猖狂的笑着，手臂上纹着标志

的文⾝。我知道自己还是那样无力反抗的，所以，我还是选择了蜷缩在墙角，等着那雨点般的疼痛来临。但打到一半他们就住手了，因为苜蓿来了。他们是不敢惹苜蓿，因为她⽗亲的势力。

　　那么大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你就不会还手么？打不过人家，你可以跑啊。⼲嘛傻蹲着给人打…苜蓿心疼的为我上药，她的手柔柔的，软软的，带着温暖，很舒服。我说，苜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后来，苜蓿翘了两天的课陪我养伤。我想我真是个煞星，害了苜蓿，上帝是可怜我才让我遇到苜蓿这个这么好的天使，但我好怕有一天她也离开我。我一直想，如果她也离开我，那我会怎么样？天空会不会‮塌倒‬？于是，我说，苜蓿，我真的是一个煞星，每次都会害人，不再会有人爱我。

　　苜蓿轻轻地的抱着我，她说，小茶，请你记住，不管快乐于否，幸福于否，我都会陪着你，一直到天荒地老，即使没有天堂，也让我们一起去地狱猖狂。因为，遇到小茶你是我苜蓿今生最大的幸福。我想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温暖的话。

　　四，[苜蓿]依夏

　　“我沈苜蓿喜

陈依夏，那么那么的喜

。”

　　如果没有依夏，我想或许我和小茶可以一直那样幸福的过下去。但我知道，发生后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毕竟，依夏出现了，像王子一般的出现了。

　　⾼二并不是很好混成绩的时候了，分班时，我和小茶都选了理科，我说，小茶，你应该选文科的，那样会比较好。她说，苜蓿，我不想离开你。我说好，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一起上大学，一起工作，一起在小教堂里结婚。其实我一直很想陪小茶去上文科，因为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她，会好好好好的照顾好她。但我知道他们不会允许，经济管理系将会是我唯一的选择。

　　那天，我和小茶一起去上午自修，就在那时碰到了依夏。

光照的他的⽪肤很亮，他问，教导处在哪？然后我就看见小茶眼中的呆怈，我知道，她爱上依夏了，很爱很爱的那一种。

　　后来，就像许多的故事里一样，依夏成了我和小茶的朋友。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有优越的外表和优异的成绩。我常在依夏请我们吃饭时说：“依夏大帅哥，遇到你真是我和小茶的福气啊！”依夏只是嘿嘿的摸着头傻笑：“哪里，哪里，遇到两位美女才是我陈依夏的荣幸。”小茶一直低着头，拼命的扒饭。

　　我早应该知道，三个人是不会有天堂的，因为小茶和我同时爱上了依夏。呵，多么普通的肥皂剧，我从没有想过这种肥皂剧一样的情节会发生在我和小茶⾝上，但毕竟男主角只有一个。

　　依夏，请你好好的爱小茶。当依夏拿着大束的玫瑰站在我的面前时，我这样说。然后，那束火红的玫瑰掉在了地上，这是我最喜

的花。天开始下雨，我闭着眼睛，任冰冷的雨⽔打在我的脸上，将我淋透。

　　依夏要走了。这是小茶告诉我的。我躺在

上，有气无力的问，去哪里？⽇本东京。我想那样很好，我和小茶都没有得到依夏。而依夏去了东京，离‮国中‬不远的地方，至少，我们还在一个半球。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到我们三个都很老很老，说不定我们会遇见，那我就会告诉拉着他温柔的

子的依夏，我沈苜蓿喜

陈依夏，那么那么的喜

。

　　五，[小茶]再遇•忘记

　　“我喜

苜蓿。”

　　我终于又看见了他，那个曾经救我的“英雄”

光沾満了他的睫⽑，他说：请问教导处在哪？从他陌生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他不记得了，不记得当初那个被人欺负的小女孩了。我呆在一旁，苜蓿回答他：上楼，左拐。他笑了，对着苜蓿笑地那般灿烂，他说，谢谢，我叫依夏，陈依夏。眼睛中満是苜蓿的影子。

　　依夏经常来找我和苜蓿，请我们吃饭。坐在喧闹的食堂的一角，我安静的听着苜蓿和依夏聊天，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离我那么那么的遥远。依夏毕竟是那么优秀的男孩子。而我安若茶又算什么呢？没有苜蓿漂亮，没有苜蓿优秀，有的只是儿时那幼稚的誓言，随时都可以将它忘记。

　　周六的晚上，我一个人在教室上自习，依夏找到我，一个人吗？我点头，笑。苜蓿怎么不在？他的脸上露出失望的表情。

　　她回家了。

　　噢。你怎么没有回家？

　　我还有功课没有做完。我真的很想说我没有家，但我始终没有说，即使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依夏不会给我一个家。

　　我喜

苜蓿，依夏说，我喜

苜蓿。

　　书刹那从我手中掉落，明明是早已知道的结局，但心还是没有来由的痛。我弯⾝拣起书，尽量的扯出一抹笑容，看着依夏満是憧憬的表情说，恭喜恭喜啊，苜蓿是一个好女孩呢。

　　我知道，憧憬刹那又变成的一点

茫，可是，她会喜

我吗？

　　会的，一定会，依夏你是那么优秀。

　　有吗？依夏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带着淡淡的腼腆说，小茶，你帮我追她好不好？

　　好啊，我说好啊，有我安若茶出马，你一定能追到苜蓿的。心开始滴⾎，我告诉依夏苜蓿最喜

玫瑰，红玫瑰。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依夏拿着那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站在苜蓿面前时，苜蓿会拒绝。我只记得，那束玫瑰掉在了地上，然后我看到了依夏从未有过的失落神情。那天晚上下起了很大的雨，苜蓿很晚才回来，⾝上淋透了，然后就病了，病了很久。苜蓿让我不要告诉依夏。

　　依夏走的那天，很多人去送他，惟独少了苜蓿。他在休息室里等了很久，眼睛直直的盯着⼊口处。她不会来了对吗？依夏失望地说。我知道，我只要说苜蓿病了，依夏就会毫不犹豫的放下行李，去守着苜蓿。但我没有说出来，我只是说：放心吧，苜蓿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我想那时的我是自私的。

　　“‮海上‬到东京的旅客请注意了，‮机飞‬马上就要起飞，请尽快登机…”

　　我要走了，依夏提着行李站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请你帮我，好好照顾苜蓿。我说，会的，会的，我一定会的…眼泪开始蔓延，至始至终，他的眼中只有苜蓿。

　　之后的一年，我和苜蓿都很默契的开始努力地学习，不再提起依夏。偶尔，去喧闹的食堂吃饭时，苜蓿会看向前方，眼神中带着一些

离。

　　七月，我和苜蓿双双以优异的成绩考⼊‮京北‬的一所⾼校。苜蓿读的是经济管理系，而我读的是建筑系，天天对着各种各样的图纸和模板发呆。再后就是对依夏深深的思念，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句“乖，不哭，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直到天荒地老。”一直到他走时说的“请你帮我，好好照顾苜蓿。”

　　我开始很拼命的写文，投稿，‮钱赚‬。为的就是能去⽇本找依夏，我要告诉他，我爱他，从五岁时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当然，整天对着电脑屏幕的代价就是近视，很严重的近视。苜蓿很心疼的抱着我，她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何必自己那么辛苦呢？我只是笑，像以前一样一直笑到眼泪放肆的流満我的脸。

　　六，[苜蓿]想起•忘记

　　“好好照顾自己。”

　　没有了依夏的⽇子很平静，我和小茶开始很努力的学习，毕竟已经是⾼三了。偶尔，和小茶去食堂吃饭，在喧闹的食堂里，我会想起依夏，想起他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哪里，哪里，遇到两位美女才是我陈依夏的荣幸。”

　　值得庆幸，我和小茶考⼊了同一所⾼校，是‮京北‬的一所学校，很美，很安静。我喜

牵着小茶的手走在老城区狭窄的胡同里，感受那一种安静的气息。

　　虽然北方不曾有似江南的那种柔绵的

气，但却同样可以那么简单的引起人的伤感。小茶开始很努力的写稿，在深夜里仍听的见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声音。我知道她是为了依夏，她要去⽇本找他。我原以为，过了那么久她应该会忘记，可我错了，小茶始终是忘不了依夏的。

　　我对小茶说长期对着电脑不好，伤害眼睛。小茶笑着说没有关系。从医院验光出来就一直低着头。眼泪从我脸上划落，我说小茶，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何必自己那么辛苦呢？就像很久以前一样，小茶开始笑，笑到流満了她的脸。

　　最终，小茶选择了去⽇本，那个有一个叫陈依夏的美丽男子的国度。在机场，小茶推着行李走在前面，我们一直一直的没有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走地很慢。快登机时我才问，真的要走么？眼泪不争气的流了出来，安若茶呵，我守侯了四年的花朵。对不起，苜蓿…她把头埋在我的肩上眼泪随着声音一起滚落，最后，变的含糊不清。要放弃自己的学业吗？要舍下这里的一切吗？不是的，不是的，苜蓿，我…她伏在我的肩上拼命的摇着头，对不起…对不起…苜蓿…对不起…思绪被带的很远很远，我扶起小茶，安静地说，好好照顾自己。

　　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起以前那个会一直在我⾝旁的小茶，心开始菗痛。‮机飞‬从我头顶飞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蓝⾊的天际留下淡淡的⽩⾊痕迹。天使走了…

　　七，[小茶]宁夏

　　“我不是依夏，我叫宁夏。”

　　我终是选择了去⽇本。东京很繁华，街上是和我语言不通的匆匆行人。我一个人拖着行李，寻找着那个依夏给我的地址。想起苜蓿在机场上的话，真的要走么？要放弃自己的学业吗？要舍下这里的一切吗？我想我只有对不起苜蓿了。

　　走了很久，艰难的问了很多人才找那个地方。一个很大的院落，外面是黑⾊的铁门，里面密密⿇⿇的种着一些植物，再后面就是一栋中式与⽇式结合的建筑。‮姐小‬，请问找谁？⼲净明朗的声音。回头，是依夏，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点黯然的陌生。我说我是若茶啊，依夏。他笑了，笑得那么的清澈，又有人认错了呵…我仰起头，看着他，难道对他来说我就那么卑微么？连记我的名字都会觉得费力么？

　　他过来为我打开铁门，进来吧。你是依夏的朋友吧？我不是依夏，我叫宁夏，依夏的双胞胎哥哥。我们长的很像是不是？经常有人把我们弄错的，呵呵，你也一样。你应该从很远过来找依夏的吧？不过，你来的不巧了…宁夏就这样笑着，说个不停地拎起我的行李，把我推进了屋。

　　口渴吗？他递来一杯柳橙汁。我接过杯子，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的看向窗外的那一棵樱花树。怎么不说话？良久，我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打扰了。没有关系的…你来自‮国中‬吧？一句⽇语都不会说。宁夏再次扯出了那种⼲净的笑容。恩。我轻轻地应声，他和依夏，真的是一模一样。‮国中‬很美对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他眼含深意的看向前方。其实⽇本也很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说那么多的话，即使和苜蓿在一起也没有过，我和宁夏，一直聊天到深夜。无意间看了一下时间后，宁夏才不好意思地把我送去客房。

　　第二天起的很晚，走出房间就看见宁夏在浇花。昨晚睡得好吗？宁夏看见了我，放下⽔壶向我走来。我点头，说，我要回去了。本来就只是为了依夏而已，既然他已经去英国了，那我就只有回去了，或许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的，我终究是与依夏无缘，虽然，心还是那么的痛。才刚来就要回去了吗？宁夏的脸上満是惋惜。我安静的笑，是该回去了，苜蓿还在等我。这样吧，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和你一起回去，反正我也好久没回‮国中‬了。我说好啊。于是我们就这样一起回去了，一切的一切，没有大起大伏，只是一味的平静。

　　八，[苜蓿]离开•遇

　　“好久不见。”

　　小茶回来了，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回来。站在宿舍的楼梯口，依夏在后面帮她提行李，眼神温暖。刹那的心痛后，我开始笑。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结局么？我走过去，和小茶拥抱。然后，看向依夏：好久不见。依夏只是笑：你就是苜蓿吗？若茶经常提起你的。我叫宁夏，依夏的哥哥。

　　小茶不再那么快乐，甚至很少写字。也许，她还爱着依夏吧。尽管，现在有一个叫宁夏的，和依夏同样优秀的男孩对她那么好。宁夏真的对小茶很好，会在晚上请小茶去外面吃饭，然后又体贴的送她回来。用小纸条提醒着她每一件该注意的小事。也许上天怕小茶不幸福，所以又派宁夏来爱她吧。

　　⺟亲从英国打来电话，说已经帮我办好了手续，让我尽快出国。我很快答应了。或许，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小茶，应该由宁夏好好照顾，好好爱。

　　风很大，吹起小茶洁⽩的裙摆。我轻轻地握起小茶的手，把她放到宁夏的手中，我说，宁夏，请你帮我好好好好的爱小茶。宁夏清澈的眼瞳里扬起淡淡的笑意，握紧了小茶的手：会的，我一定会。

　　英国很美，虽不再有‮京北‬古朴的静。我那座如城般的大学，更喜

那条有名的桥——康桥。我和另一个从‮国中‬来的女孩住同一间公寓。那个女孩叫安晓晴。她安静地笑着的样子总会让我想起小茶。

　　“苜蓿啊——苜蓿——”晓晴一路狂奔着过来，撞翻了和她

面走来的一个男生。男生手中的一大叠稿纸散了一地。“苜蓿…”晓晴从那堆纸中爬了出来，很不知死活的吐吐⾆头，要我拉她起来。我伸手把她拉起来，看着⾝旁那个琐着眉捡那些稿纸的黑发男生，一种

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完了，这下我完了拉，苜蓿——”晓晴把眼睛遮着，靠向我的肩膀

　　苜蓿…他抬起头，看向我。这时我才明⽩，原来我并非忘记，只是，那种感觉被蔵到了心底，再次看见他，那种心痛又会如洪⽔般‮滥泛‬。我抬起头，笑：呵，依夏，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还好么？

　　很好啊，我一直很好啊。你呢？我感到眼角有泪流下，曾几何时，我和依夏只剩下了这几句寒暄。

　　你哭了，苜蓿。听到依夏⼲净的声音，然后，被狠狠地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苜蓿，苜蓿，你知道么？我爱你，好爱，好爱你…贴着依夏结实的

膛，我轻轻地呼昅，我知道，什么都知道。因为我沈苜蓿喜

陈依夏，那么那么的喜

。从来没有想过，我会那么早就说出这句话。依夏捧起我早已泪⽔‮滥泛‬的脸庞：真的么？恩，真的…

被柔软的封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想或许那时年轻的愿望可以实现，我和小茶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在小教堂里结婚。一直到…天荒地老。

　　九，[小茶]错误

　　“至始至终我爱的只是你，从十五年前第一次相见一直到在⽇本再次看到你清澈的眼瞳…”

　　苜蓿看到宁夏时只是是安静地笑，她轻轻地抱我一下，然后，她对宁夏说：依夏，好久不见。宁夏依旧那样笑着解释。

　　开始很少的写字，偶尔才会打开电脑，在上面胡

涂鸦一番，至于写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苜蓿打趣着说；已经好久没有在深夜听见小茶⽩皙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声音了。我一直很喜

苜蓿那样的话语，⽩皙还有飞舞。

　　宁夏一直在我的⾝边，他在学校旁租了一间房子。晚上会请我出去吃饭。苜蓿总会笑嘻嘻地把我推给他。我承认宁夏是一个很好，很细心的男孩，但我毕竟爱的是依夏。所以，在宁夏送我回去，风很大，他把⾐服披在我的⾝上时，我安静的说：宁夏，对不起。然后，闭上眼睛，我终究是心软的。良久，他没有说话。感受到手掌心中传来的温度。我睁开眼睛，撞上他清澈的微笑：我知道，你爱依夏。我不会強求的。但是，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么？我只想，好好爱你，一生一世。他说的一字一顿，像宣誓，却没有丝毫的严肃。我说好，好啊，宁夏。然后，感受到脸上的温热，我知道眼泪又掉了下来。

　　苜蓿要走了，去英国。我终于明⽩当⽇我要去⽇本时，苜蓿的心情。在机场，我没有任何的挽留，只是微笑，我说，苜蓿，你要幸福。苜蓿轻轻地执起我的手放到宁夏手中，她说，宁夏，请你帮我好好好好的爱小茶。手被握紧，是另一种温暖。

　　抱着大叠大叠的书穿梭在校园之中，我知道自己又变成一个人了。尽管，宁夏一直都在。若茶，去吃饭。宁夏将车停在校门口。我坐上他的车，宁夏，我想去游泳。那好吧，他略微的停顿后说，我们去游泳馆。

　　进了游泳馆后，我就直奔深⽔区。我没有告诉宁夏，我不会游泳。于是，就这样沉⼊⽔底，感觉⽔呛的我很难受，几乎窒息。我轻轻地飘起又沉下，四周都是⽔流动的声音。若茶，若茶，你醒醒…不会游泳⼲嘛去深⽔区…若茶…听到了焦急的喊声，我微微地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模糊的⽩⾊⾝影，我轻轻地唤他，依夏…

　　醒来时，周围都是刺眼的⽩⾊。醒了？是宁夏，他走进，轻轻地扶我坐起。恩，我应声底下头，对不起，宁夏。没有关系，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自找的而已，呵，什么破誓言…他越说越轻，我听不到后面的话，但我知道，他不再爱我了。我想那样也很好，我终究是给不了他什么。良久，我听到宁夏说：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可以马上出院。我笑笑，费力的爬下

，宁夏来扶我，被我狠狠地推开。宁夏说：若茶，不要这样，你还没有完全复原。是么？我冷冷地说。不明⽩为什么，只是失落，或者说是生气。

　　出院后，就很再见到宁夏。他不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他。整天埋没在各种图纸、定理之中，甚至不知道是⽩天还是黑夜。真正的变成我一个人了呵。

　　停住脚步，我看着前面的宁夏，还是那样清澈的眼瞳，那般⼲净的笑容。但似乎，笑容中带着心痛。我来向你告别的，我要回⽇本了。哦，我尽量的扯出一抹笑容，一路顺风。若茶，他轻轻的唤我，可以让我抱一下吗？然后，他把我拥⼊怀中。感到背上我冰凉的

体滴下，你哭了？我说，不敢抬头看宁夏的脸。是，我哭了。若茶，你知道么？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了你。那时我就承诺要保护一直到天荒地老，但没有想到第二天我们一家就移民去⽇本了。我等了整整十五年，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就在那天出现了。我想那是上天对我的眷顾，让我又遇见了你。但在你的心中却只有依夏一个人。可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直到那一天，他放开我，抬起头看向远处，我把你从⽔中救起，你抓着我的手，叫我：依夏。我想你或许忘记了，或许并没有在意过儿时的那几句誓言。只是我太傻了呵，本来就不该在意的…最后，祝你和依夏幸福。后会无期。看着宁夏走如一辆轿车。汽车启动，在马路上留下一团飞扬的尘土。我追过去，喊他：宁夏！宁夏！汽车已经拐弯，我知道他听不见了。眼泪终于决堤，我哭着倒在了路上。儿时的誓言我又怎么会不记得？至始至终我爱的只是你，从十五年前第一次相见一直到在⽇本再次看到你清澈的眼瞳…只是，只是当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十，[小茶]天荒地老

　　“苜蓿，如果还有下辈子，你会不会记得，我们的天荒地老…”

　　我放弃的学业，回到了南方，那个我和苜蓿还有宁夏相遇的城市。回到那个五年没回的家时，没有人再叫我煞星，因为没有人认识我。原来一直通向我家的那条石板路已经破碎，到处都是砖石。记得我曾经最怕的就是走完这条路。

　　“哎呀，真是个可怜的女人。”

　　“原来就她就孤苦伶仃，没想到连一直和她相依为命的侄女都不见了…”

　　“怪不得她疯了。”

　　“可不是啊，她都疯了很久了。这两年啊就一直坐在家门口等她那个什么侄女。”

　　“那她的侄女怎么不回来呀，好歹也是由她一手带大的…”

　　“这个啊，听说她的侄女是一个煞星啊，谁碰到她，谁倒霉。”

　　“是吗…怪不得她这么惨…”

　　家门口围了很多的人，我隐约听见别人的谈话。拨开人群，看见了姑姑，她坐在门口，⾐服很

，也很脏，嘴里隐约的说着些什么。我哭着冲过去，跪倒在她的面前。我说，姑姑，若茶回来了，你的若茶回来了。若茶，真的是若茶吗？她紧紧抓地抓住我的手，若茶啊，姑姑对不起你，原谅姑姑，姑姑不会骂你了，你不要走啊，不要走…我说不会，若茶不会再离开姑姑了，若茶会永远陪着姑姑的。现在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把姑姑扶回了家。给她擦⾝，换上⼲净的⾐服。我想或许她一直都是爱我的，而我，也同样爱着她，毕竟，我们都是彼此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医生说姑姑得的是胃癌，晚期的，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我一直不相信，但姑姑最终是离开我了。姑姑走的很安静，我扶她上

‮觉睡‬，她就那样静静地抓着我的手睡去了，

边还洋溢着甘甜的笑容。我抱着姑姑冰冷的⾝体，我说姑姑你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求求你，不要走…

　　或许是出于同情，姑姑的葬礼有很多人来帮忙。我一直没有下楼，也没有流一滴泪，只是默然看着他们把姑姑抬了下去。

　　那夜的雨下的很大，我一个人坐在窗前，四周很黑，只有断断续续的闪电带来一些惨⽩的光。我忽然想起苜蓿，想起宁夏，还有那个温暖的词——天荒地老。或许我都失去了，整个世界都再有人爱我，不会再有人给我天荒地老。

　　我爬到了钟楼的‮端顶‬，坐在栏杆上，在这里看天真的很蓝。楼下围了很多的人，他们都在拼命的叫喊着什么，还有那张一直移动着的破网。我开始笑，像以前那样一直笑到眼泪放肆的流満了我的脸。想救我是么？难道在这个世上还会有人记得我么？连最爱我的三个人也已经被我弄丢了。

　　“小茶！小茶！我是苜蓿啊，小茶…”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喊声，那么

悉的声音，苜蓿么？可是，她走了，去英国，那个遥远的‮家国‬，甚至我们连时间都不是同一个。

　　我在栏杆轻轻地站了起来，转过⾝，不理那些叫喊着地人群。⾝体轻轻地向后仰，四周都是风的呼响。这，就是飞翔的感觉么？隐约听见宁夏的声音，他说：若茶，若茶你不要走，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誓言…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我轻轻的念着这个曾经温暖的词，苜蓿，如果还有下辈子，你会不会记得，我们的天荒地老…

　　十一，[苜蓿]天荒地老

　　我对依夏说，我想回去。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茶了。没有我在她⾝旁，她会不会寂寞？宁夏有没有好好爱她？

　　回去？可是我接下来的课程…看得出，依夏很为难。毕竟，他下来的课程很重要。我说：没有关系，我一个人回去好了。那…依夏轻轻地停顿，最后说，好吧。到时候我去接你。恩，我轻轻地应声，

畔扬起淡淡的笑。

　　我回了‮京北‬，去学校。可是听到的消息却是小茶退学。宁夏！我看到了宁夏，他一个人站在马路上。苜蓿？他抬起头来看我，神⾊黯然。宁夏，小茶呢？小茶在哪？为什么她回退学？为什么？我抓住他的肩膀，几乎‮狂疯‬地摇晃着，我明明把小茶

给他的，为什么他没有好好照顾她？为什么她会丢失？

　　对不起，苜蓿。他把头扭向一边，我原以为她会爱上我，可是没有，她始终爱的都是依夏。所以我走了。可我没有想到她会退学，我也是才回来的…我不知道她会去哪，我一直在找她…宁夏的神⾊很痛苦，我放开了他的肩膀，他是那么地爱小茶…

　　家，或许她回家了。我说，我们回去找她。

　　小城的一切都还是那么

悉。我和宁夏一直没有说话。若茶！听到宁夏的喊声，我抬头，是小茶，她坐在钟楼的顶上，神⾊漠然。我叫她：小茶，小茶！可是她仿佛没有听见，轻轻地站了起来，背对着我们。我说我是苜蓿啊，小茶，你的苜蓿啊…

　　宁夏几乎崩溃了，他跌撞着爬上去。可是，来不及了。小茶如落叶般飘下，我看见暗红⾊的⾎从她凌

的头发下流出。我说小茶，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的天荒地老…

　　像四年前的夜晚，那束妖冶的红玫瑰掉在了地上。为什么？苜蓿。现在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我说依夏，对不起。我不可以对不起小茶的，你知道吗？她走了，她爱你…

　　依夏最后是一个人回了英国。我想我们是终无缘在一起的，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小茶，不管她在或者是不在。

　　我放弃了我的学业，开始在我和小茶过的最快乐的⾼中里当老师。偶尔，看见梧桐树下两个谈笑着的女孩时，我便会想起小茶，想起那个温暖的词——天荒地老。

　　宁夏在这里开了一家花店，只卖关于爱情的花朵——玫瑰。

　　“苜蓿，不会再有人爱我。”

　　“小茶，请你记住，不管快乐于否，幸福于否，我都会陪着你，一直到天荒地老，即使没有天堂，也让我们一起去地狱猖狂。因为，遇到小茶你是我苜蓿今生最大的幸福。” 　ｗＷW.ｉＳｊXｓ.ｃＯ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