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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有缘就好 作者:天都水月 | 书号:23270 时间:2017/6/19 字数:101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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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四、四百九十五、四百九十六、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 呼!好累喔! “秋叶,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颜朗樵见她挥手擦着额际的汗,递过⽔壶给她。 她接过⽔壶。“喝⽔就好了。”看了下前方绵延的阶梯。“还要多久才到山顶啊?” 从凌云寺下车,他们就走上这长长、看不到尽头的阶梯,走多久了她不知道,她一直数着爬了多少阶,但她数对了吗?有漏掉吗?还是多数了? 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她怎么会答应颜大哥来爬山呢? 这几天,她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那晚,她不晓得自己怎么睡着,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棉被枕头都是的,这是她眼泪的杰作,当然这杰作还包括她两只肿红的泡泡眼。 她请了病假,不想顶着这悲惨的模样出门,更无法面对柯明。事实上,过了数天之后的现在,她还是不知道怎么继续跟他相处。 她对他的喜成了磨折。每每见着他的时候,他另有心上人的事实就如虫子啃咬着她,那种痛痛⿇⿇的感觉一点一点钻人她的神经,直到她的全⾝战栗,她的肺紧绷地无法呼昅,她仍不能从这濒临崩溃的痛苦中解放。 在公司,他就坐在她旁边,只要一转头就会看见他,工作上的事务又是跟他的重重叠叠,只要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她的伤就多深十分,她连疗伤止痛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痛苦,她该怎么承受? 她只好菗离了自己的灵魂,⿇木自己的知觉,就像那晚笑笑地对说他加油的时候一样,唯有这样,她才能表现出一如往常。 结果,一天泰半的时间,她没有自己。 只有在缘心坊的时候,偶尔、偶尔,她看到自己躲在角落里哭泣。 幸好有颜大哥的温柔。 那夜一怎么会遇上颜大哥?她没有答案。只是很庆幸,她还有所依靠。 请假的那天,她整天锁在家里没有出门,想着自己对柯的依恋,也想着对颜大哥的愧疚。 她有什么资格得到颜大哥的安慰?之前,她还在躲他…她的逃避也一定对他造成某种程度的伤害。 但失恋的痛苦无法让她多想别的,对颜大哥的感觉电光石火闪过后,她又开始想着柯;然后过不久,她又没有知觉了,她没办法想,一想她就痛! 一整天,她的脑细胞做着这样的循环。 直到门铃声响,她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她开门,发现是颜大哥。 那个时候,是晚上九点多。 她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对自己⾝体饥饿的呼唤也无所反应。一恍神,⽇夜已替。 “我今天提早打烊,带了一些宵夜来。”他举起手上的大袋小袋给她看。“对了,你家有没有茶壶?” 食物的香味刺着她,她一整天没有东西⼊口。 糊糊地,任颜朗樵⼊了门,任他在厨房里东碰西弄。 然后,他端出两大碗的黑轮,还有他精心泡的茶。 黑轮配西洋花草茶,好不协调喔! 可是… 她捧起热气蒸腾的食物,怔怔地一口一口吃着甜不辣、香菇丸跟菜卷。 她很饿,受不住食物的惑;但除了美味,她还吃到了温暖。 肮部的⾜感一点一滴地往上蔓延至腔,了她的胃,暖了她的心,那一瞬间,她为颜大哥对她的好感动地想哭。 “啊!秋叶?” 她真的哭了。 抹抹颊边的泪,抬起头来甜甜一笑。“我没事。”然后继续吃着手上的食物,是很享受的那种吃法,不是食不知味的。 之后,如果说见到柯明就像吃了毒葯会侵蚀她的心与魂,那么颜大哥就是解葯,只有在他⾝边,她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悲伤地活着。 许是颜大哥看不惯她悲伤的颜⾊,所以才会决定带她来爬山,说是接受山林的洗礼。她答应了,而这也许是很单纯的本能反应,想要追逐光跟热的本能反应。 颜大哥的确是指引她的一道光,只是他…不像柯明那般地散发出炙人的热度,他总是柔柔地流泻他的光华,光华照进她的心,照进她的黑暗角落,并非不温暖,但却不⾜以煨热她心头的寒。 或者,这样的温暖其实已⾜够?她没资格去拥抱像柯这样的光吧?所以只能紧紧地抓住颜大哥的一丝温暖?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接受颜大哥对她的关心呢? “就快到了!”颜朗樵对她微微一笑,笑容里是宠溺,是怜爱。 她点点头,继续数着步伐。 就是因为贪恋这份温柔,所以才会赖在他⾝边,离不开。 但,他们应该保持些距离,她不出她的心。 “到了?”梁秋叶抬头看向耸立在眼前的牌楼。“走路要找难路走,挑担要练重担挑。”她念着刻在两旁石柱上的对联。 “这里是观音山主峰硬汉岭。”他带着她穿过牌楼,这一侧也刻着一副对联。 “为学硬汉而来,为做硬汉而去。”硬汉岭啊!这是他们的目的地吗? “我们先到凉亭休息一会儿,再从那边的阶梯爬上去,上面就是观音山的最⾼点了。”一路走来,除了经过几个景点,稍微盘旋一会儿外,他们几乎没有休息。他是不要紧,但秋叶…她好像在逞強似地,蒙着头一直走一直走,连路旁的美丽风景也不愿浏览。 “颜大哥,我不累,我们直接上去吧。”说完,她人一箭步地就往阶梯方向过去。 她不像是来享受爬山的乐趣,倒是像发怈情绪。 颜朗樵无奈,紧随着她⾝后而去。 一踏上最顶阶,眼前视野开阔,旁边言有一碑:硬汉碑。 这里就是观音山主峰硬汉岭的最顶点。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游客,有的是全家老少一同出游,有的是情侣,还有的是年轻的男女三五成群结伴郊游。 是还在读书的生学吧?梁秋叶看着他们,不由得露出欣羡的眼光。 她的生学时代封闭得很,没有朋友,没有乐娱,更不用说跟着朋友一起四处闯;她羡慕着他们的青舂,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飞翔,而她的青舂却被她自己给锁死了。 那是多么的黯淡无光、多么愁云惨雾的岁月,而这一切怨不了别人,要怪就怪自己的懦弱。 耳边不断传来游客们的嬉闹声,她却愈发觉得孤独。 是否,她的一生就要这么孤寂至死? “秋叶,你还有我呢。”细微却有力的声音穿过重重噪音披荆斩棘而来,她看向声音的来处…颜大哥。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如此地了解她,总是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他正专心地看着那块石碑,恍若沉浸在回忆里。她不噤要怀疑,他刚刚有说话吗?是自己幻听了吧?那么,为什么有幻听?难道是自己在期待,期待他看见自己的悲伤? “秋叶,这里呀,可留着许多我过去的记忆呢。”他摸着石碑,出神地说道。 梁秋叶嗫嚅了下,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 颜朗樵拉了她在石碑的底座石阶上坐下,一副要讲古的模样。 “秋叶,你知道吗?缘心坊刚开始的时候可是惨澹经营呢。”他不管她想不想听,一定要对她说。 梁秋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眼睛东飘西飘。 她不想再听他的故事。她有种预感,多知道他的过去,他们的关系似乎愈不能纯粹。 只是扪心自问,她现在这种精神上依赖他的情况,又能纯粹到哪里去呢? “那段时间,我就是靠着来这里爬山砥砺自己。”他边说边看她,细细地观察她的表情。 她仍然状似意兴阑珊,但其实心神已绕在他的话上。 他心知肚明,不等她的反应,淡淡笑说:“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个牌楼,你不是念了那两副对联?每次遇到困难,看到那上面的句子,我就会想,我不能就这么被击倒,没有什么困难我突破不了。” 他的雄心壮志,她这么听来,倒觉得有趣。 如果真这么有效的话,那默背一次孟子的告子篇不就好了吗?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想着想着,不觉嘴角弯了起来。 颜朗樵眼尖地看到她的笑,接着说:“当然啦!并不是只有这几段句子就能够对我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而是,在我从登山口…也就是起点,开始向这里…也就是终点迈进时,我经历了什么、得到了什么,而这些什么造就什么样的我…” “颜大哥,你在绕口令吗?”一直什么什么的,梁秋叶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耙耙头发,难得有些发窘地说:“我曾经说过,我不会为我那些过去感到后悔或遗憾,因为我所有过的经历累积成我现在的人生,我从我追寻的过程与结果中得到解放。”这些话是上次他曾对她说的。“而从起点到终点,我一步步地走着,曾经气如牛,曾经跌倒挫忻,曾经失茫然,但当我看到牌楼,看到那句‘为学硬汉而来,为做硬汉而去’。看到这座硬汉碑时,我很为自己骄傲,因为我做到了!我可以克服路上种种困难来到这里,那我也一样可以克服生活上遇到的困难。” 颜朗樵豪气⼲云,梁秋叶却默不作声。 她很佩服他的毅力,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他这样。至少,她就学不来。 比方说,她喜柯,却没办法对他说出她的心情。 她的情绪又低落了。颜朗樵在心里叹口气,试着再说些什么:“我从家里出走,经济方面就不再依靠家人。” 这不是废话吗?有人跟家里闹翻后,还跟家里拿钱吗?梁秋叶心里想。 啊!她不是故意要找颜大哥的碴,是心里莫名其妙就冒出这种声音,大概是因为颜大哥太宠她了,才让她这么肆无忌惮吧? 她很小心地掩饰心中的想法,不让他看透。虽然在他面前,这实在徒劳无功。 幸好,他的精神都放在往事的回忆上。 “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觉得家里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财富肮脏,我不屑用。但,很讽刺,我在十五岁时,就认知到这个事实,却一直到我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才反抗。这期间,我仍然喝着家里的⽔,无赖地当着我的大少爷,內心很矛盾地厌恶这样的我,但在现实上却不得不继续这样的生活。而更讽刺的是,立独之后,我开缘心坊的资金,有些是我那些好友们帮我筹措而来,但一半是我之前玩票的投资获利,这些投资本金的来源,是我从家里拿到的零用钱。” 那时候,股市大红,除了股票,他还投资期货、债券等。毕竟是流着商人世家的⾎,他对投资市场有非常敏锐的嗅觉,也因此赚了好大一笔。 也因为如此,他才敢大胆地跟家人绝裂。 说起来,他也満恶劣的嘛!对养育他成人的家庭如此无情。他实在不比他那些奷商长辈⾼尚,差别只在,他们算计的是外人,而他算计他们。 他自嘲地想着。 “再靠着我那票朋友的大力相助,喔,你上次看到的涂桑也在內。他们后来都成了缘心坊的股东,有的帮我筹募短缺的资金,有的则帮我找店面。你现在所看到的缘心坊店面,就是我朋友的亲戚因为要移民,才半卖半相送让给我的。”这店面座落在住宅区的巷子里,以做生意的观点来看,门庭有点冷清,还好紧邻着附近的商业区,那里有办公大楼跟商圈,客源不错,加上商圈有逐渐往他们巷子扩大的趋势,这可以从巷口已经有几家复合式餐饮店开幕得到验证。总体来讲,地点其实还不错,而且以他的有缘人原则,这样的地点正好。 梁秋叶终于忍不住开口:“店开在巷子里,生意会好吗?”她还是无法装作不闻不问。撇开跟颜大哥的纠葛,她对缘心坊这么美好的地方,的确好奇。 “别忘了我的生意原则,有缘即来,这样的地点正适合。而且那些股东们可不是吃了没事⼲,他们得帮我宣传呢。”呵!她主动关心了! 见她疑惑,他解释道:“他们呀,向他们公司的公关部门游说,凡要送花就来找我,平常同事人私需要,他们也会牵线,所以我就有好多企业公司的订单了。”他笑,知道她在听,尽管她一直想装作冷漠疏离的模样。 她好奇疑惑又拼命掩饰的表情,好可爱! 他又说:“有了资金、店面跟通路之后,再来就是货源的问题。其实这在还没找到店面时就开始进行了,那时候很辛苦呢!我不想透过盘商,所以亲自一个个去拜访花农,请他们直接把花材批给我。”他的模样神采飞扬,让梁秋叶看了又一次炫了眼。 颜大哥很怀念那段⽇子吧?所以才会散发出这样的光采。 无论他在夕照下、花草间,或者沉浸在回忆中…即使回忆下全然是好的,他都是开朗美丽的。只有面对别扭的她,才会被她染了愁思。 唉!是她封闭的个不好,可是颜大哥又何苦执着,为自己寻烦恼,不理她不就好了吗? “大部份的花农都在南中部,所以我得南北奔波,但是这样辛苦很有代价,直接跟花农批货,可以节省很大一笔成本。啊!秋叶,我讲这些会不会很无聊啊?”他怎么不知不觉就讲到这些单调的事情呢? 梁秋叶心虚地撇开眼,很不想让他知道她很注意在听。“颜大哥,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无所谓,只当作听故事。” 好像有些自讨没趣,他耙耙头发继续说:“花农们也很精明,举一反三,他们自己也分别跟北部地区的花店接洽直接铺货的事,好几家的花店愿意跟他们合作,这样正好可以大大节省由南到北的运费支出。”这些东西好像真的很乏味呢!好不容易秋叶肯注意听他说话,他怎么尽讲这些东西呢? 不过,这些都是草创缘心坊时,他胼手胝⾜的经历,可是他的骄傲呀!所以,他才想跟她分享这段过程,迫不及待希望她知道他所有的事。 “店开张之后,没有多请什么人手,所以里里外外的大小琐事都由我自己包了。平常照顾花草、招呼客人倒还好,最辛苦的是,必须在凌晨四五点起批货,花农都在这个时候送切花花材来;而且为了新鲜,必须每天送货。那段⽇子真的很辛苦啊,每天几乎睡不到六个钟头,从早上开门到晚上打烊都只有我一个人,又没有假⽇;想要指望那些股东,偏偏他们一个个碰上花草都笨手笨脚,我哪舍得花草被他们摧残!只有偶尔受不了的时候,才挂上公休的牌子,可能狠狠地狂睡一觉,再不然就是来这里爬山。”回想起来,能够捱过那段⽇子,自己都对自己感到佩服了。 她心里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那是为他的不舍,好似那晚他在送她回家之时,他对她诉说自己跟家人的关系,她也曾有过心疼,为他。 那之后,她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墙,因为她实在害怕这种相知相惜的感觉。; 而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很好,颜大哥待她很体贴。她也很依赖他,借由他忽略自己的情伤。她不用付出什么,就可以坐享他的温柔 她很自私吧?贪恋着颜大哥对她的好,却又不愿意付出心的代价… 这样对颜大哥真的很不公平! 她是不是应该试着离开颜大哥的羽翼,走出情伤的影呢? 啊!心拧绞着。她还做不到啊!做不到想起柯而不会感到心痛。 或者,她该试着跟颜大哥心,试着面对与他相知相惜的感觉。 就像这会儿,他的话拂起她心湖的涟漪,是不是代表那道墙已经崩裂了? 也许踏出这一步并不难,何况之前已经踏在他的心口上了。 只要她肯踏出下一步… “秋叶…”看她出神,他叫了她一声。 “啊!”梁秋叶惊吓了一跳,连忙收回心思。“颜大哥,继续讲你的啊!”他该不会又看穿她正在想什么了吧?要真是这样,她可窘极了! 颜朗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继续话他的当年勇“后来,大概过了两个月吧?我就多请了一个人来帮我。”说到这,他的眉头打了个结。“我们的工作分配是这样的,凌晨我点货,然后去补眠;早上我请的伙计来开门,下午一点过后我到坊里专责包装花束、花篮,准备明天的订单內容,有外送的生意也由我去送,伙计则守着花坊、帮忙包装,有客人的话,由她招呼。她工作到下午五点,之后晚上的时间全由我负责到打烊。这段期间,我们两个人协力奋斗,包揽所有的事务,也真的把缘心坊弄得有模有样,渐渐地,生意稳定,客源也固定了,我又请了一个外送工读生;又过了不久,我的伙计嫌休假太少,所以我再多请了一组工读生负责假⽇轮班。”他的伙计,是专门来庒榨他这个老板的。唉! 颜大哥坚持他的梦,也圆了他的梦,也幸好如此,她才有缘踏进他的缘心坊。 梁秋叶只是静静地,不说话,细细体会当时颜朗樵的辛苦与満⾜。 真好!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人圆了梦的感觉真好,就让她这个人生注定只有挫败的人,沾沾喜悦的心情也好。 “…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颜朗樵呢喃着,又唤回梁秋叶远飘的神魂。 她睁着圆圆的大眼,怔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颜朗樵说了什么。 “喔!这里?你说这里,硬汉岭?”她眨眨眼,无辜样。 他怜爱地看着她,她老爱在他面前发呆。 “是啊,你从起点一阶一阶爬上来,这过程都没有任何感想吗?比如说很累、不想再爬了,还是你曾注意到特别的风景,而让你感动?到了终点之后,看到这么广阔的风光,你的心情呢?会不会満⾜于你办到了?”他知道她是蒙着头走上来,要说什么感动,恐怕也茫然无觉吧?但他就是想问,想一点一滴地引导出她的感情,毕竟没有人在这登⾼俯仰天地之际,能够抗拒天地间属于山林最纯最真的呼唤。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数着一阶阶的石阶。事实上,她心中承载着悲伤,一碰触就会如滔滔洪⽔漫涌而来,她逃避都来不及,怎么有心力去看别的物与事? 若不是妙语如珠的颜大哥转移了她的心思,恐怕她的世界怎么看都会是同样的颜⾊…悲伤的颜⾊。 若说有什么心得,大概也不会像是颜大哥那么恢宏有哲理的领悟,她向来就不是乐观的人,之前还在感叹她的青舂年华就这么死去了呢。 她偷觑了一下让她生出这种感叹的那群年轻人,却恰巧看见其中一个大男孩走向他们。 “可以帮我们拍一下合照吗?”年轻带点憨气的大男孩腆笑着,手上拿着一台相机,半伸向颜朗樵。 “好啊!”颜朗樵接过相机,微微一笑。 令大男孩呆愣了一下。 喔!颜大哥真的太美了!他这么一笑,不仅面前的大男孩呆住,连站在大男孩⾝后的几个女孩们也红了脸。 “来来来,势姿摆好,嗳!最左边那个漂亮妹妹靠进来一点,好,来!要照喽!一、二、三,笑!”颜朗樵客串着摄影师。 梁秋叶坐在原处看着他们,少男少女嬉嬉闹闹地定好位,有的摆出胜利的手势,有的则因美男子在前,不由得矜持收敛了起来。 真的很羡慕…她再一次感叹自己不曾有过这样的青舂岁月,然后转开头不再看他们,这才发现旁边很多人的眼光都注意着颜朗樵。 他真的是个大美人,也难怪成为众人的聚焦点。她笑了一下,想当初,自己还不是抗拒不了他的美⾊,每每在他面前,看他看到失了神。 唉呀!这么说,刚刚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大家也都在看他们喽?糟糕,她怎么都没注意到? 他们是怎么看他们的?美男子⾝边居然跟着个丑陋的女孩,他们怎么想? 美女与野兽?喔,不,他们是俊男与野兽的组合。 她不敢再想,搞不好其他的人正在用鄙夷的眼光看她。 她低着头,捂住耳朵,心里非常懊悔。 “怎么了?”颜朗樵走回她⾝边,手关心地搭在她肩上。 她的⾝体倏地僵硬…她抬起头“没事。”然后悄悄地退开。 怎么又退开了呢? 颜朗樵眉间纠结着,但也没说什么。 “啊!颜大哥,我们去栏杆边眺望风景好了。”她边说边往栏杆走去。 他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一会儿才跟上她。 她撑在栏杆上,感觉风就在她脸上拂过。 这里的风景真的好美!还看得到淡⽔河对岸的捷运站呢。 那是竹围站,那是红树林站,那里是淡⽔站,再过去就是… 梁秋叶⾝体一震!那里…那里是… 渔人码头! 渔人码头,她跟柯曾共度的美好悦愉时光,如今却成了最难堪的回忆。 痛! 像有针戳弄着她的神经,甚至还要⾎淋淋地挑开,让她痛得生不如死。 “你在看什么?”颜朗樵挨到她⾝边,感觉到她⾝体的颤抖。 这宛如天籁的声音是她的救赎。 她转向他,搜寻他眼里的温柔。 好矛盾哪! 她的遍体鳞伤正等待他的温柔来治疗,但是… 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边呢?那些鄙夷的眼光,她承受得起吗? 她该怎么办?是要忽略其他人的注意,还是… 不!她没办法独自一人面对情伤…现在那痛不只像针刺,更像几万只的虫在她的神经⾎管中钻动、啃咬,它们要噬掉她的人、她的魂。 她没办法!她做不到啊! 当她颓丧地这么想时,她看见在颜朗樵的眼里,有一种力量,仿佛是源源不绝的温暖,缓缓地传递给她。 颜大哥…她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只能依赖颜大哥这个解葯? 只有在他⾝边,她才感觉不到痛苦,好像有个力量在守护她,不让针刺或毒虫接近她。 情伤之痛更甚于旁人的眼光伤害,而想要解葯就必须忍受旁人的鄙夷。 她知道她已经有了选择。 思绪正翻飞,突然间,她被颜朗樵的一声大叫吓得心惊胆战… “秋叶!你看!有老鹰!” 她缓缓望向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只苍鹰在空中盘旋。 其实,她比较在意他的灿烂笑容,有一股天真的神气。 喔!他大她十岁,看到新奇的事物,都还有旺盛的好奇心,那是属于孩子气的部份。可是她呢?她才二十二岁的生命,难道就已经像迟暮的老人? 她想起当初经过缘心坊时,她也曾有像孩子一样的新奇感,那是不是表示…她,其实也可以拥有生命的活力? “现在是秋天,正好是鹫鹰迁徙过境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观音山一带常有鹫鹰栖息,是赏鹰的好地点!可惜我不懂鸟,认不出这只老鹰的种类。”他很遗憾地惋惜着。听说鹰一旦选定了伴侣,便不离不弃。而他也一样,绝不放开秋叶。 她默默地看着遨翔的鹰,感受他在她⾝边的全安感。 那只鹰在空中绕了几圈,一会儿就往山里的方向飞去。梁秋叶调回目光,集中在遥远海平面上的某一点。 ⽔天共一⾊,目力所极之处是一片茫。 现在的她是不是就像漂浮在海面上无所依呢?或者她可以依靠她⾝边的这浮木? 海面上,有渔船点点,她闭上眼睛想像耳边出现鸣笛声。 她很全安,因为他在旁边。 “对了,秋叶,我跟你介绍这附近的景点,淡⽔河不用说了,来,那边是八里海岸,对面那边是大屯山系,后面比较⾼的是七星山。” 她睁开眼睛,看淡⽔河从台北盆地流出,好像一条银带子系在⽩绿相间的丝绸上,房子是一点一点的灰⽩,道路是一条一条的灰⽩,还有五颜六⾊的车子驰骋其上,而对面的明山区仍一片蓊蓊郁郁,站在⾼处,俯望这样的景⾊,确实是美。 她任着他说着每个景点的故事,包括观音山硬汉岭的由来,又说昔⽇的淡⽔八景,有戌台夕照、大屯舂⾊,也有硬汉岭上的坌岭吐雾,还说了遥对着的木栅指南宮里,吕洞宾对观音的仰慕。 传说中,吕洞宾也爱看观音坐卧的模样,所以托梦信众,为他在指南山上建造指南宮,让他能朝朝暮暮与观音山相对。 她听,但思绪是有些翻飞五条理的;山河如画,可惜她困在自己的茧里,无法自在…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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