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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幸福花 作者:岑凯伦 | 书号:22992 时间:2017/6/16 字数:224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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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芝芝终于嫁进赵家。因为不能到婚姻注册署举行婚礼,因此,只能盛大宴请亲朋。 赵家除了赵家豪,全部亲友没有到。早几天,赵夫人已经闹“旧病按发。”赵天凤装模作样地说学校在试考,住进学校宿舍没有回家。 天龙是出乎意料之外地平静,由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喝过一口酒,史家的人怎样迫他,他就是一个不理。 后来,连他的影子也不见了! 到送客的时候,芝芝才发觉他不在。 她到处找,又质问赵家豪:“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好好守住他?” 当天晚上,天龙竟然没有进新房。 芝芝守了夜一,越想越气,依照她的子,真想把房內的东西全打个稀烂。可是她刚要动手,忽然,她记起⺟亲的话… “听说翠湖脾气好,对丈夫固然迁就,也很孝顺两个老的。人最怕比人。你到赵家,一定要忍耐,不要给姓丁的比下去。” “姓丁的怎能跟我比?我给了他2000万,还要我受他们气?”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对付两个老的和那铁嘴赵天凤,你慢一点无所谓。但是,你要得到天龙,就要做得比姓丁的更好。你听话,妈教你,绝对没有错。” 芝芝想到这里,也快天亮了。她叹口气,只有忍耐着,上觉睡。 直到有人进来叫她:“新少,吃晚饭!” “别吵我!” “老爷、夫人,少爷都在等你!” 听见少爷的名字,她的眼睛睁开了。一看房间,黑⿇⿇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 “8点正。” 芝芝起更⾐,化妆。花了一个钟头,才到饭厅去。 一看,很意外,赵家豪夫妇,赵天龙兄妹全都在坐。赵夫人的面⾊很难看。 “芝芝,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们等了你一个钟头,菜都冷了!”天凤说。 芝芝瞟了天凤一眼,坐在天龙⾝边,一句话也不说。 “以后晚饭之前,你到厨房打点一下。”赵夫人也开口说话“而且你老爷…” “老爷?” “是的,你要紧记,天龙的爸爸喜媳妇叫他老爷。他一向以媳妇为荣!” “我叫不出口,人家会笑我的!现在是什么时代?还叫老爷?” “那…”家豪本来想叫芝芝不必叫他老爷,可是,都给赵夫人截住了话头:“你老爷吃饭,要许多调味品,你去拿酱油给他!” “叫佣人拿好了?”芝芝动也不动:“我要吃饭!” “他不喜用佣人,他说佣人手耝,他最喜媳妇为他服务。” “那我不用吃饭了?” “以前翠湖也是这样侍候老爷的!” “她怎能够跟我比?她是穷鬼,我是个千金姐小。” “嫁进赵家,都是媳妇。”赵夫人用命令的语气:“去拿酱油!” 芝芝无可奈何的去了!一会,她把一瓶酱油拍的一声,扔在桌上,她回到座位刚坐上,赵夫人又要她为赵家豪拿⿇油。 这样来回跑了几次,芝兰可真气死了,她心里想,对天龙迁就一下无所谓,可是那死老头,向自己借钱还要摆架子,实在忍无可忍。 于是,她一手拿了几个瓶子,走进饭厅,向赵家豪飞掷过去:“全都来了!” 赵家豪不单只一⾝都是辣酱,胡椒和甜鼓油,他的额头,还给瓶子击中,他用手一抚额角,唷!有⾎。他指住芝芝,气呼呼的,老半天才说出口:“你不喜拿算了,⼲吗打穿我的头?真没礼貌!” 芝芝见没有一个人袒护赵家豪,本来有点心慌,如今得理不饶人:“没有礼貌不要紧,有钱就行了!你要我的钱,又不是我的礼貌。”她说完,翻着菜,挑那好的吃。还吃得津津有味。赵家豪差点没给她气死。 芝芝得势不饶人,呼奴喝婢的,要亚香拿这拿那,她比赵家豪更难侍候。 赵天龙很不耐烦,他放下未吃完的半碗饭,对赵夫人说:“妈咪,今晚我要回工厂监工,晚上我不回来睡了。” “天龙,你又要出去,你怎可以出去,昨天晚上,你已经…”芝芝马上提出议抗。 “真对不起,工厂为了依期货⽇夜开班24小时不停,部分工人,已有怨言,假如我们做老板的不亲自去打气,慰劳他们,恐怕工人要罢工。” “他们怨什么?来来去去,还不是为了钱?给他们加薪,担保他们会拼命地⼲。” “芝芝,世界上并非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钱就解决得了。”天凤冷冷地说:“有些人,是钱不能买到的,比如…” “比如你爸爸?我给了他2000万,他就全部依照我的吩咐去办。明天,假如我喜,我可以叫他站在我背后替我拿酱油,姐小,2000万可以买到许多东西。” “能买到我哥哥?” “为什么买不到,他已经和我结婚。” “你买不到他的。你买到的只是一个梦,一个恶梦。” 天龙站起来,亚香替他穿上外⾐,他说:“妈,我上班去了!” “天龙,你不能走。”芝芝拉住他:“我们新婚,你不应该去上班。” 天龙缓缓拉开她的手,他一字一句地说:“好的子,应该体贴丈夫,翠湖向来不赞成我因私忘公。” “你提姓丁的⼲什么?”芝芝脸一变,⾼声嚷着。 “不提算了!再见! “天龙…” 天龙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死人,你们这班死人,”芝芝掷着筷子,菜汁溅起一串:“姓赵的都不是好人!” “你…”赵家豪指住她,很生气。 “你什么?昅⾎鬼,骗了我2000万!” “简直岂有此理…” “跟她吵什么?”赵夫人对丈夫说:“祸是你闯的、工厂也是你管理的。现在儿子都去工厂加班,你还待在这儿跟人吵架?” “对!我应该去上班。” “神经病!发钱狂!”芝芝嘴不停的骂,她受不了天龙的冷落。 赵夫人冷眼看她,觉得她可怜又可笑。 三朝回门天龙没有陪芝芝回娘家。芝芝一看见⽗⺟,就放声大哭。 史夫人心如刀割,连忙问:“孩子,为什么不开心?” “妈咪,赵家的人欺负我,待我…” “他们胆敢待你?”史夫人然大怒:“谁待你?你家姑?还是那天凤?” “全家!妈咪,我结婚三天,天龙还没有跟我洞房。”芝芝哭得更凄凉。 “他?嫌你什么?” “他天天开夜班,晚晚睡在工厂里。” “关于这件事,家豪打过电话给我,因订货单多,货期近,因此,他们实在很忙。天龙一向很负责,很勤力,况且他们⽗子一条心,一定要把事业搞好。宝贝,你就忍耐一下吧!” “你爹的话对!其实,你不应该太快嫁进赵家,现在不是时候,他们连自己的生意都应付不了,又哪儿有时间陪你?听话,你再多忍耐几天吧!” 芝芝由娘家带回来一份秘密武器,那是她的近⾝女佣亚珠。 表面上,亚珠是侍候芝芝的佣人,其实,她暗地里⼲的却是特务工作,专门调查有关天龙的一切秘密。 第二天深夜,她就有所发现,她连忙走进芝芝的房间,向她报告。 芝芝睡如猪,亚珠推着她叫:“姐小,快醒来,醒来啊!”“你作死!”芝芝一个热辣辣的巴掌掴过去:“你不懂规矩,我觉睡,谁敢吵我,给我滚出去,快!” “姐小,少爷回来了!” “天龙,”芝芝跳起来,看见亚珠哭无泪的样子,她在前壁柜里拿出100元,塞进她的手里“算你有功,改天再赏。少爷呢?” “他走进一个房间去了!” “房间?哪一个房间?” “老爷,夫人隔壁的那一个。” “那是什么房间?书房和客房都在楼下,他进去⼲什么?” “我不知道,他一进去就关上了门。” “唔!我想起来了,那房以前是天龙的爷爷住的,整间屋子,要算他爷爷的房间最好,前几年他爷爷去世,房间就空放着,天龙进去⼲什么,难道里面有秘密。” “姐小,用不着胡思想,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明⽩了吗?” “对!去看看。” 芝芝把耳朵贴在房门上,没有声音,她伸手旋一下门球,里面没有下锁,于是,她缓缓旋门球,轻轻地把门打开。 哗!整个红粉⾊的房间,红粉底,金⾊小花的墙纸。红粉⾊厚⽑地毡,红粉⾊的圆,红粉⾊的窗纱和绿绒窗幄,红粉⾊的小壁灯,红粉⾊的软⽪旋转椅,红粉⾊的头排柜,红粉⾊外壳的彩⾊电视机,一切,一切,都是红粉。 “俗死了!” “房间里没有人,我分明看见少爷进来的,难道我看错了!” “你没有听见浴室有⽔声?”芝芝庒低声音;“跟我来,里面还有套房。” 里面除了浴室,还有一个化妆间和一个储物房,两个房间,都是一片红粉。 芝芝打开⾐橱,里面有许多漂亮的晚装,大部分是红粉⾊,全新的。 芝芝和亚珠在在翻查,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你们在这里⼲什么?” 芝芝回头去,看见穿着袍浴的天龙,她吐了一口气:“吓死我!” “放下你手上的照片。” “你和姓丁的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保留她的相片,”芝把手中的相架一扔:“这是谁的房间?” “我的!” “我们的房间不是紫⾊的吗?你知道我一向不喜红粉⾊。” “紫⾊是你的,红粉⾊是我的。” “怎么?我们分房而睡?” “是的,我们无法适应,你喜的,我不喜。”天龙把相片拾起来。 “天龙,我要跟你好好地谈谈。” “我疲倦,现在已经是深夜2点钟。”天龙皱起眉:“请回吧!我要休息。” “亚珠,你出去。”芝芝跟着天龙走进房间,她在旋转椅上坐下:“你欺骗我,这几天,你本没有在工厂留宿。” “你错了!我赶了几个通宵,今晚还是第一晚回家休息。” “既然回家,就应该进我的房间。你不知道我每晚都在等着你?” “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同一个房间。” “我是陌生人?我是你的太太。”芝芝跳起来:“既然娶我回来,就应该好好地对待我。你这样不理不睬的,算什么?” “我的格一向如此!” “一向如此?鬼话,你以前看见我,就象蚂蚁沾上藌糖,着死不肯放。” “史姐小,今非昔比了,以前,我还是个王老五,跟谁都可以。现在,我是个有家室的人,一举一动,都受到限制。” “你的话不错,你是不应该在外面鬼混,但我是你的子,我和你结婚五天,尚未洞房,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史姐小,你和我洞房是犯法的。重婚罪名可不轻。” “那你…你准备怎样处置我?”芝芝跺着⾜,大发娇嗔:“你这笨蛋,你不是一直希望想得到我吗?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 “我无福消受。” “你是小器鬼,我知道你仍然为华伦的事恨我,不过,你虽然恨我,也爱我。” “我承认,最初我和翠湖结婚,对你是又恨又爱,不过,现在我对你只有恨,没有爱!” “骗人,没有爱,怎会有恨?”芝芝软软地靠在边。正想倒下去,天龙马上一手把她抓起来:“你想⼲什么?” “唔!两夫,还能⼲什么呢?” “请你出去,我不会和我不爱的人爱做。” “你有没有和姓丁的爱做?” “当然有!她是我的子。” “你爱不爱她?” “你问得真笨,我们孩子都有了!” “有了孩子就等于有爱?那些女岂不是有许多许多的爱?” “我从来没有找过女,你为什么不去问别一个男人?我本人只和一个女人有⾁体的关系,她就是我的太太。” “喂!我用2000万把你买回来,你怎可以…”芝芝气呼呼,说不下去。 “你花了2000万,已经做了这儿的少,公平易,你并没有吃亏!” “我倒透了霉,谁希罕做这有名无实的少?哼!”“你到底要我怎样?” “履行夫的义务。” “对不起,办不到!” “你不肯和我…” “是的,我不肯和你觉睡。” “你…你…岂有此理,你胆敢侮辱我,”芝芝随手抓起一只玻璃杯掷向天龙。 “姐小,真对不起,我失言了!不过,是你迫我说的,抱歉!” “你…你去死吧!”芝芝到处抓东西扔,乒乒乓乓。 “什么事?什么事?”赵夫人和赵家豪走进来,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儿子。 “哇!哇!”芝芝放声大哭。 “妈,我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觉睡,我很疲倦,请你带她出去。” “芝芝,别哭了,回房间休息吧!”赵夫人和赵家豪分别伸手扶她。 “你们两个老鬼别碰我,”她终于找到发怈对象。“你们没家教,教出这样的坏蛋,恨你们全家…” “你怎么叫我们老鬼?你真没礼貌。”赵家豪非常生气:“我们是你的翁姑。” “翁姑,什么鬼翁姑,你是个老骗子,骗了我2000万。” “谁骗你,我们是公平易,你给我钱,我把大嫂赶走,叫天龙娶你。” “但是他不肯和我洞房。” “那是你们男女间的事。我做⽗亲的可没有办法強迫儿子…” “你们一家都是老千,串通起来骗我的钱,你们会有报应的。” “只要女人有昅引力,没有男人能抗拒的,我的儿子又不是圣人。” “你这老不死,你是说我没有昅引力?” “别吵了!”赵夫人有⾜够的容忍,她用手把芝芝拉出去。天龙乘机扣上了门,下了锁。 “天龙,大龙…”芝芝在外面大吵大嚷,一面大声埋怨赵夫人:“你这老巫婆,老不死的,天罚你!” 天龙由摄影公司把翠湖的巨型相片拿回来,一共有10几幅那么多,他花了半晚的时间把相片挂好,现在,他整个卧室,到处都是翠湖的相片,他坐着,躺着,都可以看见翠湖。 他忙累了,去澡洗,由浴室出来,竟然看见芝芝躺在他的上。 她穿着紫⾊的薄纱睡袍,摆着一个很惑的势姿。 “你怎么可以躺在我的上?起来。”天龙一手把她揪起。 她趁机倒在天龙的怀里,天龙一手把她推到旋转椅內。 他等着她吵,反常地,她并没有半句抱怨,还笑嘻嘻地说:“你这俏郞君,怎么完全不解温柔,你啊!真是金⽟其外,败絮其中。” “是的。希望你后悔!” “后悔什么呢?”芝芝站起来看着翠湖的相片:“我不喜这个女人,你赶紧把她的相片拿下,这哪儿象间卧室?简直象个照片展览会!” “没有人请你看,也没有人要你欣赏,你本就不应该进来。” “我为什么不可以进来。嘿!明天我要把她的相片全部拿下来。” “你敢动她一下,我就揍你!” “你敢?”芝芝又妒又恨:“有什么了不起?圆嘟嘟的一张猪蹄脸。” “你喜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碰她,你听着,我会打你。” “我才不相信呢!” “那你走着瞧!” “好了!别斗嘴了,我今晚来,是要给你看一样美丽的东西。”芝芝一边说一面开解睡裙的钮扣,很快,她把睡裙脫下,站在天龙面前的,是一具洁⽩晶莹的美丽体。 ⾚裸的,毫无保留的。 “有没有看过这样美丽的⾁体。”她的声音是感的,充満惑。 “看过了!PlayBoy里面有很多。” “PlayBoy里的图画是死的,我是活的。” “你说得不错!” “有没有见过这样有⾎有⾁的体?” “见过!” “谁?” “我太太!” “姓丁的?”芝芝笑得花枝颤,那条,象蛇一样“姓丁的怎能跟我比?我比她⽩,比她丰満,比她均匀,比她动人,比她更富弹…” “我相信,翠湖有一样东西比不上你。” “你承认了吧!” “她比不上你的胆量。我和她结婚一年,她从未试过脫⾐服,站在我的面前。” “那是因为她没有本钱,⾝材不好,脫光⾐服,只有自暴其丑。” 芝芝起脯:“我是不是很美?” 天龙认真地看一下她的⾝体,然后点一下头:“不错!比夜总会的脫⾐舞女稍胜一筹。” “我简直可以做世界姐小。天龙,你应该感到幸运,有一个象我这样十全十美的太太。”芝芝抛下睡裙,踢去脚上的⽇式(⽇本)玻璃⾼跟鞋。她翘起脚尖,用美妙的步姿走到天龙的面前,她伸出两只手,拦抱住天龙,并用整个⾝体庒贴在天龙的⾝上:“来吧!天龙,我会令你更快乐更満⾜,你会得到前所未有的一切。” “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感受?” “奋兴?” “作呕!” “你…”芝芝眼一瞪,想发作,终于又忍住了,她耸了耸肩说:“我就不相信⽟人在抱,毫不情动?” “我有没有情动,你应该感觉得到。” “唔!天龙。”芝芝把手伸进天龙的浴抱里:“我爱你,我需要你!” “你真下,千金姐小?嘿!你和一个娃妇有什么分别?”天龙把她的手揪出来,一掌推开她。 “哈,哈…”芝芝仰颈大笑:“你终于抵受不住了!” “笑话,你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在我的眼中,你只不过是一个女。” 芝芝咬一下,眼睛森森的:“你竟然不把我放在眼內,你以前的温柔体贴,情话绵绵,全是假的。” “是真的。”天龙站在翠湖相片的面前,用手指抚着翠湖相片的脸部,用手指着翠湖相片中的嘴“我是个双重格的人,对于我所不爱的女人,我会变得冷酷无情,百分之一百的大男人主义者。但是另一方面我会专一,痴心,永恒…用我整个生命去爱我所爱的人。奇怪吗?我就是这样极端。” “不知道姓丁的给你吃了甚么藥,把你了人。就算她真的把你住,可是她已经走了,永远不能再回来了,男人没有女人,怎能生活下去,总有一天,你还是需要我的,到你求我的时候,哼!…” “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任何女人,因为,我的⾝体里流着翠湖的⾎,我的心,充満她的爱,我的脑海,永远印着她留给我的甜藌的回忆,我有她的相片,満房间都是,我还有许多许多属于她的东西,我的生活很充实。” “⾁⿇!嘿,我看你能熬多久。” 天龙把芝芝的睡袍拿起来,掷向她的⾝上:“穿回你的⾐服,你难看死了!” “哼!疯子,神经不正常…” “请你出去,我要休息!” “我偏不走,你能把我怎样?” “你不走,我就叫贵叔拉你出去,”天龙黑板着面孔:“你不害羞,我也替你感到丢脸。” “太太在丈夫的房间,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敝?你把全屋的男人叫来好了。” “你真下,真不要脸,好,你不走,我走!”天龙拿了西装,衬⾐和⽪鞋,气冲冲地往外跑。芝芝见他要离去,可急了,连忙赶往他:“天龙你不要走…” “下流的女人,”天龙把她推倒在地上:“你简直象只疯⺟狗!” 天龙在店酒住了一晚,第二天,他回家换⾐服,打房开间的门,哗!难道拍完大地震之灾难片乎?房间內得无法形容,最令天龙心痛的,是翠湖的巨型片全部被砸破。他扔下西装,⾼声尖叫:“亚香,亚香!” 亚香面青⽩地走进来。 “这是怎么搞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我的房间是你负责料理的,说,谁⼲的?史芝芝。” “我不敢说少爷,”亚香呜呜咽咽:“新少说,要打破我的嘴。” “什么新少,你这个人真没有义气,少平时待你那么好,她的相片全给别人毁了,你受得了?” “我曾经制止她,她打了我两个巴掌,赶我走,我打不过她们两个人。我对不起少。” “那是史芝芝⼲的了?” “是的!” “她在哪儿?” “在泳池游⽔!” “哼!”天龙直冲出花园,老远的,他看见芝芝穿着黑⾊的比基尼泳⾐,坐在泳池旁一边搽太膏一边哼歌,天龙无名火起三千丈,他奔过去,出其不意的一手揪起芝芝的长发。 “哎!哎!痛死我了!”她挣扎,握着瓶子挥打天龙,天龙一手抢去瓶子,扔进泳池里。 “翠湖的相片是不是你撕破的?” “放开我,我还以为你吃了疯狗藥。那人的相片是我撕破的,你能把我怎样?” “我说过,如果你敢碰一下她的东西,我就揍你!” “你敢?你动一下手,我会令你后悔一生!”芝芝不屑地说:“打吧!有胆的打吧!” 劈,拍,两个辣火辣的巴掌,打得芝芝天旋地转,她站不住脚,掉进泳池里。 天龙怒气未消,蹲下泳池,揪着芝芝的头发,把她由泳池提起来。 芝芝岂是等闲之辈?她稍一定神,马上反攻,象疯子一样,向天龙纠。 天龙反手掴她一掌,把她重重的打在地上。 芝芝又哭又闹:“我控告你,我请一百个律师控告你,控告你谋杀。” “不错!我可能会杀人。”天龙指住她:“这一次是警告,下一次你再敢到我的房间,再敢毁坏翠湖的东西,我开杀死你!” 芝芝想起天龙那枝打猎用的猎,她呆住,再也哭不出来。 天龙吐吐气,回到屋里去。 下午,他请了装饰公司的人回来,把房间重新装修。至于翠湖的相片,当然非要再冲晒不可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饭桌上少了芝芝。 赵夫人问亚香:“新少呢?” “夫人,我不知道。” “叫亚珠来问问。” 不一会,亚珠来了,她站着象一条柱。 “请你们的姐小下楼吃饭,菜凉了!” “姐小今晚不吃饭。” “为什么?” “问少爷吧!”亚珠一昂头,走了! “天龙,要不要去请请她?” “谁喜去自己去!”天龙已经开始吃饭。 “今天芝芝不在,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地吃一顿。”赵家豪表明态度:“她每天一坐下饭桌,就叽叽喳喳地骂个不停,耳烦透了,几乎连饭都吃不下。” 芝芝一连几天没有下楼吃饭,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除了赵夫人例行地去问候她一次,赵家豪和天凤半话不提,至于天龙,他本已经当芝芝不存在。 芝芝可以说是完全孤立,境况比翠湖初为赵家妇时更不堪,以前虽然赵家豪和赵天龙两⽗子对翠湖不好,但是起码还有天凤的支持和赵夫人的怜爱。 天凤为了不愿意和芝芝同住在一间屋子里,她已经决定近期內嫁进王家。 虽然没有人理芝芝,不过,她是很会安排自己的生活,比如吃,别以为她不跟大伙儿一起吃饭就会饿死,她天天炖炖啂鸽,在房间里大吃大喝。 这天晚上,天龙正在写⽇记(这个习惯,是他由翠湖那儿继承过来),他要写下一切,以便将来出一本书纪念翠湖。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 “谁?” “亚珠。” “你来⼲什么?” “是姐小派我来的!” “滚!” “少爷,我不会扰你,我放下东西,马上就会走。” “放下什么?” “。姐小炖了汤,叫我送一碗给你!”亚珠柔声软气。 “还是留给她自己补补⾝吧!打架的时候,也多点气力呀!” “少爷,求你可怜我,开开门。如果我不能完成我的工作,姐小会打我的。”亚珠在外面低声泣叫。 天龙想一想,终于放下笔,站起来,走出去打房开门。 “少爷,你真好,谢谢你!”亚珠拿着一只很精致的托盆,里面盛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这碗汤,除了,还有许多补品,鹿尾巴,人参,冬虫草,淮山,杞子…” “亚珠,你少说两句,我本不懂那些补品,你说了也是⽩说,你把托盆放下吧!” “是的,少爷。” “你可以出去了!” “我侍候少爷把汤喝完,然后把托盆拿回去。” “托盆和碗都很名贵,史家的。怕我喝完汤,连碗都没收?” “啊!不,我只是…” “你出去,我喝完了,会叫亚香把东西通还给你、走呀!” “是的!少爷。不过,汤你一定要喝下,这是姐小一番心意。” “知道了,你⼲嘛和你的主人一样罗嗦?” 亚珠出去,天龙马上把汤倒在另一只杯里。他用纸巾抹着嘴,刚伸头出去,就看见亚珠站在房门口。 她看见天龙,难为情地咬着手指。 “你还没有走,我正想找亚香。你既然还在,那我可以省点气,你把托盘和碗拿回去吧!” “你不肯喝汤?” “喝了!味道不错,就是浓了点。”天龙又抹嘴,装模做样。 “你喝了就好了!”亚珠连忙把托盘拿走。 监视着亚珠离去,天龙开了对讲机,把花王叫进房间来。 年青力壮的花王来到天龙的房间,他感到有点意外。 花王站在天龙的面前,不知所措。因为象他那样的下人难得和主人接近。 “史姐小送来了一杯汤,我不想喝,转赠给你。”天龙把那杯汤递到他的面前。 “少爷,谢谢你,我不敢…” “喝了吧!别让我下不了台。” 花王只好把汤喝下。 “坐会儿,我想跟你谈谈!” “少爷,我站着就可以了!” “那随便你。我想买一些花种回来种,不知道我们园子里有没有空地?” “是什么花?”花王一提起花,人就轻松了:“我们有空地,是土栽还是盆裁?” “这个我可不懂。我只是想种幸福花。”天龙一直留意花王的反应。 “幸福花原产地象是洲非,港香气候不适合,恐怕…很难种…” “花王,你怎样了?” “我好象有点热,想睡,”花王浑⾝不自然,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唔!”天龙打开菗屉,把一套⾐服拿出来:“我新买了一套睡⾐,款式不大好,我想把它送给你,穿起来试试,唔!是大了点,你可以叫贵婶替你修短一下。” “谢谢少爷,我想,我想,回去觉睡。” “在我这儿躺一会吧!”天龙扶他上,让他背向外,替他盖上被,拉上所有的丝绒窗幔,又关上了灯。 他回到化妆间,打了一个电话给天凤。 一会,他听见外面有点声音。 他静止下来,等待着。 “奇怪,门没有下锁。”那是芝芝的声音。 “一定是他喝了汤,晕陀陀的,里面好黑!要不要开灯?” “你作死,黑暗对我才有利呢!亚珠,他已经躺在上,看来藥力生效了!”芝芝很⾼兴:“现在,你可以出去。” “姐小,祝你成功!” “死鬼,快走!”芝芝走到边,坐下来,伸手抱天龙:“天龙,你好难受是不是?我来了!你心爱的芝芝来了!” 花王有強烈的反应,他伸出两只手,用力抱住芝芝,嘴向她脸上印。 芝芝感到不对劲,天龙的⽪肤又⽩又嫰,怎么这个人⽪肤那么耝?⾝那么臭? “你…”房內的灯,突然亮了,天龙由化妆间出来,天凤由房门口进去。 一幅好看的图画,芝芝和花王抱作一团。 “怎么?”天龙冷笑:“偷汉偷到我的上来了?史姐小,太过分了吧!” “我见过很多出墙红杏的女人。”天凤说:“要算你的胆子最大。” “你…你…”芝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自知中计:“是亚珠通知我,天龙叫我来的,谁知道上竟然是这个鬼男人?” “可是你抱着的是花王,花王也抱着你!” “你去死吧!”芝芝用力挣扎,花⽟胡言语,就是不肯放手,芝芝忍无可忍,大大咬了他一口,花王痛极,把手一放,芝芝马上逃了出来,着气,指住天龙和天风:“你们想陷害我,但是,在法律上,理由不成立,如果我要偷汉,应该在我的房间,他的房间,店酒或者公寓,决不会在丈夫监视之下。” 天龙兄妹相对冷笑。 “笑什么?我现在已经和那臭男人无关,你们说我偷汉?我可以说天凤偷汉,反正我们三个人都站着!” “唷!我们真是无凭无据,看样子,她是完全占了上风。”天凤揶揄着:“哥哥,你也太无能,怎么用起代用品来了!” “你…你们卑鄙,下流…”芝芝边骂边逃出房间。 天凤哈哈大笑,直笑到倒进旋转椅子里。 自此以后,芝芝不敢再向天龙打主意,她决定用⺟亲的方法…忍。 她愿意忍。好胜心強的芝芝,发誓要得到天龙,宁愿到手了,再一脚把他踢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秋天。 这天,丁太太在幸福花店计算帐目。 四点钟,小莲和咪咪吃下午茶的时间。顾客最少的时候。 丁太太接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电话。 “是…你…”“请你不要叫我的名字,请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跟你通电话,否则,我马上把电话挂断了!”对方一字一句的说。 丁太太的心情相当动,她忙着说:“我答应不叫你的名字,我答应不告诉任何人,其实这儿只有我一个人,你放心好了!” “两个钟头后,在华记见面。” “那间小餐室?” “那儿最适合,永远不会遇到人,记着,不要告诉第3者,否则,我不会出现。” “我发誓,喂!”对方已挂断了线。 丁太太放下电话,马上⾼叫小莲。 “什么事?老板娘?” “我…我有点不舒服,要回家休息,小莲,帮帮忙,替我看守店铺。” 丁太太拉起手袋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去。“要是天龙来看我,告诉他我有事先走了,我晚上会给他电话。” “要不要请赵先生去探望你?” “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去我家里。”丁太太站住,想了想说:“你不要告诉天龙我⾝体不舒服,为免他担心,告诉他我有事出去了,要是他查问你我去了哪儿,你就说不知道。” “是的!老板娘!” 丁太太匆匆地走了。 “老板娘精神很好,”咪咪说;“她哪儿有病,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说不定是顾老板约她去拍拖。” “绝对不会,顾老板约她五次,她才去一次,她最喜在顾老板面前摆架子,她怎会那样急巴巴,一定是出了事!” “千万别出事,这些⽇子,老板娘已经够苦了…” 下太太提着一个小包箱,来到华记餐室。 餐室很小,人客又不多。丁太太极容易找到坐在卡座里的翠湖。 “孩子!”她冲上前,扔下⽪箱,握着女儿两只手,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妈!” “让妈好好地看看你!”丁太太抹去泪⽔,打量女儿。她穿了一袭浅蓝⾊的孕妇套裙,脸上⼲⼲净净,一头贴服的短发,除了⾝体起了变化,着大肚子,那张娃娃脸,仍然充満着少女的稚气。 “翠湖,这些⽇子,你受苦了!” “生活当然比不上从前,但也很平静。” “你到底躲在哪儿?告诉妈?” “对不起,妈妈,我虽然很想你,但是,我不能把我居留的地方告诉你。因为你知道了,天龙也会知道,我不想他为难,也不想破坏老爷的计划!” “老爷,只有你那么笨,为他而牺牲。” “当时我的境况很困难,老爷存心迫走我,我知道是斗不过他的,因为他坚持不肯出院,天龙的妈妈很担心,你知道,她有心脏病的。” “你老爷不喜你,你可以和天龙搬出来,组织小家庭。天龙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也曾这样想过。不过,我不能这样做,因为老爷虽然对我不好,但是妈咪的确很疼爱我的,她也爱天龙,天龙是赵家的独生子,假如天凤出嫁了,我又把天龙带走,那么,赵家大宅,就只留下两老。老爷可以上班,⽇子还容易过,妈妈孤零零的一个人,叫她如何活下去?我和她之间必须牺牲一个,但是,我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恩将仇报的事我更办不到。再说,妈咪年纪大,有恶疾,她分分钟可以死亡,我不忍心见她受苦。而且,牺牲了妈咪,于事无补,我牺牲了,不单只可以挽救赵家的经济危机,而且可以令妈咪过些定安的⽇子。” “人善被人欺,你太善良,为别人想得太多,你好不容易得到天龙的爱,又双手送回给芝芝,你知道吗?芝芝已嫁进赵家。” “我知道,这是我牺牲的代价。” “给人抢了丈夫,还说有代价?” “芝芝嫁进赵家,证明赵家的经济危机得到解决。老爷也可以逃出死亡关。” “你一点也不妒忌?” “不,因为我信任天龙,芝芝抢到他的人,抢不到他的心。” “唉!孩子,我实在不忍心你在外面过这⽇子,你还是回家跟我一起生活吧!” “不,妈妈,我现在出现,会破坏了一切,我不想这次牺牲落了空,打回原形。” “我把你蔵起来,不让别人知道。” “不,赵家的人会查出来,也瞒不过史家,我不想增加天龙的⿇烦。” “那你是永远不回家了?” “不能说永远,那要看以后的发展,爸爸好吗?他仍然画画?” “他已经离开我了!”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太太摇着头,眼泪如泉涌:“因为你离开赵家,我病了一场,那时候,我心情坏极了,天天和他吵,骂他没出息,不肯好好找事做,有一天,他说要去做事钱赚,他说要赚许多钱给我,那天⻩昏,他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妈,”翠湖紧握⺟亲的手:“我对不起你,我太不孝!” “与你无关。我和你爸爸的婚姻危机,早就存在,只是等候时机暴发!” “不用担心,爸爸一定会回来的。” “我才不为他担心,我只担心你,你⾝体怎样了,孩子什么时候出世?” “可能圣诞节。我的⾝体还算不错。” “你到底住在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让你知道,我有一份工作,有固定的住所,自给自⾜。” “你真的不肯跟我回去?” “对不起,妈妈,希望你体谅。” “唉!算了!这箱子里,有些⾐服,一半是你的,一半是孙子的,都是冬⾐。预产期到了,你一定要通知我,好让我去照顾你,啰!这些人参,一个星期炖三次,这些钱,你留着慢慢用吧!多吃点呀,啂鸽,雪耳…” “妈,东西我全收下。钱不要了。我说过我自己有工作,能自给自⾜!” “啊!我差点忘了,这几瓶藥,是天龙要我给你的。” “天龙知道你来见我?”翠湖惊骇地,到处张望。 “他怎会知道呢!我接到你的电话,回家拿了东西就来了。这些藥,是他放在我那里,他家里也有,他说这种藥对你⾝体有帮助,只要谁知道你的消息,就由谁给你。” “那么多?”松了一口气:“共有6瓶。” “他一个月拿一瓶来,天龙对你真好,每次提起你,眼睛都红了。” 翠湖握着藥瓶,心里充満藌意:“天龙最近怎样了?” “瘦了点。不过人成了。他除了管理自己的公司,还要去工厂帮助他⽗亲,他们⽗子感情不好,但都很合作,没办法。为了生意嘛!”丁太太一提起天龙就开心:“天龙是个最好最好的女婿,他每天下了班一定去花店看看我,然后才回家,星期⽇,他怕我寂寞总会陪我吃一顿午饭,他简直把我当他的⺟亲。” 翠湖感到很安慰,她说:“不知道赵家最近的业务怎样?假如他们一年之內能储蓄2千2百万,两年能储蓄3千4百万,那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 “妈,我有几句话,托你告诉天凤,不过你要叮嘱她,千万要守秘密。” “好的,你说吧!” 翠湖把一切待清楚,就和⺟亲分手。 提起⽪箱离开华记,她马上召了一部计程车,丁太太可不笨,马上开车跟踪。 经过一段路程,翠湖在一间百货公司下车。 丁太太管不了汽车被抄牌,抛下车便连忙跟踪,走进百货公司,左右不见女儿,她上前询问一位售货员:“姐小,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胖胖⽩⽩,有一双大眼睛,穿蓝⾊孕妇装的女人?” “我没有看见。” “那位年青太太,我见过。”另一个售货员走过来。“她匆匆进来,问我后门在哪儿,我想,她已经由后门走了!” “后门?天,我怎么没想到她会走后门!” 芝芝指手划脚,滔滔不绝。 “你们⽗子俩真是妙人,天气一凉,儿子老穿着蓝⾊羊⽑背心,好象没钱买⾐服似的。”芝芝走到赵家豪⾝边:“你呀!你知道你戴着这顶冷帽象什么?象科学怪人,象卡通片里的糟老头,象…” “你怎么管起我的⾐着来了?”赵家豪老大不⾼兴,在这个媳妇的面前,他永远抬不起头来,给她欺庒得好惨。 “我为什么不能管?你是我丈夫的⽗亲,有一个土头土脑的家翁,会丢尽我的颜面。” 穿着蓝⾊羊⽑背心的天龙,刚巧由接上下来,他一看见芝芝就讨厌,他坐在大厅自己看报纸。 “芝芝。”天凤说话了:“你知道哥哥的羊⽑背心是哪儿来的吗?” “鬼才知道!”芝芝翘一下嘴。 “那爸爸的冷帽呢?” “嘿!那个吗?可能是我们赵夫人的杰作吧!” “你猜得一点也不错,是赵夫人。不过,不是这个,是那位年青的。” “啊!原来是那姓丁的!”芝芝一手抓起赵家豪的冷帽,跑出台阶,扔下花园。 “喂,喂!”赵家豪气得半死不活:“你怎么拿掉我的冷帽?” “已经掉了!” “你,替我拾回来。”赵家豪一手抓住芝芝的手腕,叫着。 “爸爸,这叫一山还有一山⾼。”天凤幸灾乐祸:“恶人自有恶人磨。” “对了!”芝芝听见天风这样说,更加意气风发,一掌把赵家豪推进椅里:“你以为我是笨蛋丁翠湖?” “你,你…”赵家豪指住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又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还未报,时辰未到!”天凤冷哼着。 “头风,我的头风!”赵家豪捧着头:“亚贵,替我把冷帽拾回来。” “不准去。”芝芝大喝一声。 亚贵可慌,手⾜无措。因为芝芝会随时动手打人,他也领教过了。 “亚香!”天龙说:“把冷帽拾回来!” “天龙,”芝芝冲到他的面前:“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爸爸吵架,打架,甚至自相残杀,我不管。不过,我已经警告过你,翠湖的东西你不能碰,冷帽是翠湖编织的,算你初犯,下一次有同样事情发生,我揍你!” “你,你们一家人都不得好死!”芝芝一边跑上房间一边骂。 赵家豪已戴上冷帽,叹口气。 “我有话跟大家说!”天凤突然站起⾝来:“妈妈,爸爸,哥哥,请你们跟我到书房。贵叔,亚香,你们在书房外守着…” 天凤走进书房,马上宣布她暂时不和佐治结婚,并已取得王家的同意。 “为什么?”赵夫人又喜又忧,此时此地,她当然不想她离开自己,但又怕耽误了女儿的终⾝大事,更怕她和佐治闹翻了。 “我仍然留在家里,是因为我仍有任务在⾝,芝芝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我不会出嫁,只是,不知道我受不受。” “你能留下来实在太好了,你还年青,迟点结婚,没有关系!”赵夫人非常⾼兴。 “我本不赞成早婚,提前出嫁,是讨厌芝芝。不过现在我要留下来对付她。” 天凤完全依照翠湖的意思去做:“芝芝的嚣张,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人人⾝受其害,我们不能让她留下来。” “唉!如果能把芝芝赶出去。”赵家豪哭无泪:“我愿意短5年命!” “你不是一向很宠她?你不是说,只有芝芝才有资格做赵家媳妇,你说,到底是翠湖好?还是芝芝好?”赵夫人冷笑问。 “哪能比?以前,我回到家里就感到温暖,舒适,如今我天天受罪。”赵家豪哽咽着:“我现在已没有媳妇,没有孙儿,我该死!是我的报应,注定我临老过不了活!” “翠湖!”赵夫人一菗手帕,就哭了起来。 天龙走到窗前,望着天空,眼泪滴在心里,悲痛埋在心中,有谁知他此时情? “你们不要哭好不好?假如你们还想要翠湖,先要把芝芝赶走!” “翠湖不要我们了!”赵夫人仍很哀伤。 “不会的,虽然翠湖离开我们,我深信她仍然关心大家,她的心,是和我们活在一起的。” “天凤,”天龙拉住她:“你想想办法,把芝芝赶走,我需要翠湖。” “我们欠芝芝2千万,欠债还钱,有了钱,就好办。” “对!”赵家豪说:“还钱给她,叫她滚回史家,我们把大嫂找回来!” “我们要有2千2百万,从今天起我们要节省开销,争取分毫,直到把钱储蓄够了,然后和芝芝谈判…” I “喂,喂!我不要吃这些广东菜,我要吃猪扒,牛排,龙虾汤!”芝芝叫着。 “对不起!新少。”亚贵说;“我们的厨子不会做西餐。” “这儿一向有中西厨子。” “煮西餐的厨子,已经把他辞退了!” “为什么?最近司机少了,佣人少了,厨子也少了,又卖了几辆汽车,这算什么?” “为了节省开支。”赵夫人说:“我们钱不够用,没有办法。” “我知道最近公司,工厂都钱赚。” “赚了的钱,要还人家的欠债。” “我给了你们2千万。” “我们一共欠了3千万,2千万是你的,另外还向别人借了1千万。” “哼!你这死老鬼,”芝芝指住赵家豪:“这没有,那没有,娶我回来跟你们捱苦?我可受不了,以后我回娘家吃饭。” “那随便你吧!” “赵公子,时间过得真快,你和尊夫人结婚两周年又到了。”珠宝公司的经理说。 “是的。” “今天想送些什么首饰给尊夫人?” “仍然是去年的别针。” “你设计的别针真美,用翡翠和钻石造成的幸福花,别致又出⾊,假如你肯把图案公开,我愿意收半价。” “对不起!我不喜有人拥有我太太的东西,我不在乎钱,你可以加价!” “噢!对不起,赵公子,刚才我只不过跟你开玩笑,好吧!我会象去年一样,替你做一个幸福花别针。” 是的!仍然象去年一样,蛋糕,烛光,香摈酒,可是却少了一个枕边人。天龙举起酒杯,向翠湖的相片碰了一下:“祝永恒的爱!” 天龙⼲了一杯,他躺在上,翠湖的甜笑,细语,又重现他的眼前,仿佛在昨⽇,仿佛在一小时之前,可是他心爱的子在哪里?那热吻那柔情,那灵之爱…一年了,他忍受了一年,他是个男人,他需要爱,需要慰藉,可是他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空虚,他寂寞,长期抑庒着的情象一把火,燃烧着他,燃烧着他,他好难受,实在熬不住,他把酒杯掷向墙壁,伏在上放声痛哭。 “翠湖,你回来,我需要你,没有你,叫我怎样过?” 他突然跳下,爬在地上,他拾起了一片玻璃,正要向脉门割下去,突然房间灯火通明,天凤瞪着眼站在房门口。 “你要⼲什么?”她斥喝问。 “天凤,我…” “放下它,放下它!” “翠湖!”天龙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想死?你死了,谁去爱翠湖,谁去爱你们的孩子?” “孩子?” “是的,翠湖离家一年,孩子理应出世,你已经做了⽗亲,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天凤一步步走过去:“你应该面对现实,勇敢地活下去,为你,为翠湖,为孩子而努力,你忘了翠湖怎样教导你?” “我没有忘记!” “忍耐点,我们已经接近成功!”天凤扶他一把,柔声说:“为爱你的人而生存,这是最有意义的事,对吗?” “这是什么意思?”芝芝指住那张支票,瞪着眼,哗哗大叫。 “这是2千2百万元支票。”赵夫人代一下:“2千万是本金,2百万是一年的利息,希望你收下。” “奇怪,我又没有叫你们还钱。” “欠债还钱,钱是应该还给你的。” 芝芝用手拿着那张支票,看了看赵家豪、天龙和天凤:“这笔钱,是一种易,你们还钱给我,对我必然有所求。” “我们知道你在赵家生活得很不快乐,天龙对你又不好,我们不想你继续受委屈,所以我们一家四口的意思…” “芝芝,”赵家豪认为事情是由他而起,应该由他自己解决:“我们之间的易。已经取消了!” “你们还钱给我,叫我走?啧啧!你们也太不了解我了,虽然,我的确讨厌这个家,也讨厌你们这班人,不过,我是不可以离开这儿的,因为我一走,就会让姓丁的回来,我绝对不会便宜了她,所以,这张支票我不要!” “芝芝,这又何苦?反正你和天龙的感情又不好,拖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得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这叫一拍两散。” “难道,你就不觉得痛苦?” “痛苦?不会,只要别人痛苦,我就感到快乐,这是我的人生哲学的代⼊感。” “神经病!”天龙一拍桌面站起来:“钱,我们已经还⾜,我们不再欠你什么,所以,你非要马上搬走不可。” “让我进来了,就休想要我出去。”芝芝双手叉,象个泼妇:“你别忘了,我的亲友全吃过我们的结婚喜酒,我们有相片为证,假如你想把我一脚踢开,那你将会惹上许多⿇烦,我的⽗⺟。我的亲友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要怎样?杀了我?好啊!如果要我一辈子对着你,我宁愿死。”天龙动地咆吼。“哥哥,算了!”天凤拉住他:“好男不与女闹,象她这种神经不正常的人,惹不得。” “还是你妹妹聪明,她知道我的厉害。” “我不管,她走也好,不走也好,我一定把翠湖找回来。” “好呀!我正要找她!” 天龙愕然:“你找她⼲什么?” “唔!可能给她喝一碗有毒的汤,也可能买凶杀死她,或者揍她一顿,让她一辈子见不得人,总之,一句话,我不会便宜她!” “你…你这魔鬼,毒蛇!”天龙气急了,另一方面,为了翠湖的全安,他开始软弱下来,语气也不象刚才那样強硬。 “芝芝,港香仍然有法律,杀人要偿命!”天风冷哼着。 “在港香杀人,是不用偿命的,二姐小。” 天凤毫不退让:“虽然不会判死刑,但是,起码也会判个终⾝监噤。史姐小,你被关进监牢,就不可能穿透明睡袍,喝龙虾汤,你不会伟大到为我哥哥在监牢里渡其余生吧!” “你猜呢?” “如果你那么爱哥哥,肯为他牺牲,当初哥哥为你受了伤,你就不会忙着和华伦订婚,翠湖也没有机会嫁进来!” “你…”芝芝的面一阵青,一阵红:“喂!我是你大嫂,你应该尊重我,不应该处处跟我作对!”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又怎么有人尊重你?”天风拉起天龙:“走!我陪你去散心!” 丁太太一看见女儿,马上就埋怨说:“翠湖,超过半年,你没有和我联络。” “因为我怕你跟踪!” “啊!对不起,上一次是我不好,我答应以后再不会跟踪你。”丁太太细心看女儿,她穿了一套米⾊的套装,肢细小,她讶然问:“孩子已经出世了?” “妈,你不是说,我们有半年多没有见面。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你生孩子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能吗?” “是男的还是女的?” “一个男孩子。” “男的?”丁太太叫起来:“我有一个男孙。要是你老爷知道不知道有多开心,我做了外婆,也⾼兴极了!” “是的!老爷一直希望抱男孙。” “翠湖,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小痹孙?” “当然可以!”翠湖拉开手袋,把一张照片拿出来,给丁太太。 丁太太接着照片,⾼兴得直张着嘴,老半天才说:“他好漂亮,象个洋孩子,跟他爸爸一样好看。你瞧,他的手有多胖?真有趣,可爱极了,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孩子。” “他出世的时候,差点九磅重。” “九磅重?超级婴儿。翠湖,能不能把这张相片送给我?” “我是特地拿来送给你的。”翠湖甜甜的笑:“不过,请你答应,千万不要给别人看,包括天凤。” “我不会,我决不会,我把它放在枕头下面,每天一醒来就看看。”丁太太谨慎地把相片放好。她提起一只箱子:“这全是给我的小孙子的礼物。” “不要每次都为我花钱。” “不是为你,是为我的宝贝孙儿。”丁太太开解旗袍的纽扣,把一条项链解下来:“这是我给孙儿的见面礼。” “妈,这条项链,是外婆送给你的,你怎可以把它?…” “一代传一代,这才有意义。对了,孩子叫什么名字?” “暂时叫思龙。” “思龙?这名字很不错,而且有意义,好名字!”丁太太大为欣赏。 “不过,孩子的名字,应该由他祖⽗改的,所以,我刚才说,思龙是他暂时的名字。” “我想,你老爷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 丁太太叹了一口气:“他最近变了!” “变了?” “唔!他和赵夫人请我吃过两次饭,他已经承认我是他的亲家,他不再摆架子,人极随和,他似乎一切都看透了!” “天龙呢?” “他可苦透了,因为芝芝不肯要他们的钱,她仍然赖着不肯走,天龙甚为焦急又烦恼!听说他和芝芝还打架呢!” “芝芝不肯走,那,有更多钱都没有用!” “可不是?所以,天凤托了我几次,她叫我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我也没有办法!” “总得想想啊!”“既然无法赶她走,那末,就要想办法令她自动走。”翠湖垂下眼⽪,很幽怨。 “她肯自动走?绝对不会。我看呀!她是要妄想天龙有一天会再爱她。” “妈,你帮个忙,想个办法,拖下去,天龙受不住的…”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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