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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主播未婚凄 作者:唐浣纱 | 书号:20246 时间:2017/6/14 字数:795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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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啾啾、啾啾、啾啾啾—— 闹钟响了,舒适的大上躺着一个⾝材健壮的男人,⾼级丝被覆盖住他的腹,露出一大片宽阔结实的膛,小麦⾊的肌肤闪耀着眩目的光芒。男人全⾝上下的肌理结实,毫无赘⾁,完美得像是尊希腊雕像。无疑地,这是一副会令女人脸红心跳的壮硕⾝躯。 “嗯…”严树伦慵懒地翻个⾝,伸手按掉闹钟,还没睁开眼睛就嗅到被窝里有一缕人的馨香,他感地低笑道:“你好香…”无论何时,筝筝⾝上永远有这股香味,香馥而不浓郁,非常撩人。 満⾜地把手再伸长点,想抱住可爱的未婚,然而,在上摸了半天却一直扑空。咦?筝筝呢?严树伦终于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清⾝旁本空无一人。难道筝筝已经起了? 呵,她一定是到厨房去为他准备早餐了!树伦眉开眼笑地想着。 他这个可爱的未婚真是秀外慧中啊!出得厅堂、人得厨房,不但外型俏丽,工作表现专业出⾊,更可贵的是还拥有一手好厨艺,简直无可挑剔,不枉他辛苦地追了三年才把她追到手。两个月前,两人正式订婚,并一起搬人这处爱的小窝。 伸手捞起一旁的睡袍,树伦翻⾝下,看到散落一地的⾐物,还有筝筝可爱的丝蕾小时,俊逸脸庞又浮起更愉快的笑容。昨天晚上他们又经历甜藌火热的夜一,美热情的筝筝把他得神魂颠倒的,两人热烈纠,差点把都给震翻了。 捡起地上的丝蕾感內⾐,深邃的黑眸闪着琊肆的光芒。筝筝的⾝材真是越来越了,在他悉心的照料下,未婚的⾝体曲线更加凹凸有致,曼妙人。他打算今天再上网多选购几件筝筝最喜的维多利亚內⾐,当作礼物送给她,反正最后“受惠”的都是他这个未婚夫,哈哈! 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树伦悄悄地朝厨房步去。他打算给筝筝一个惊岂不一从背后抱住正忙着准备早餐的她,给她一个辣火辣的晨吻,拉开美好一天的序幕,呵呵! 笑意翩翩地走到厨房,却看到和厨房相连的客厅亦是空无一人,顿时,他的笑容消失了一半。奇怪,筝筝呢?在浴室梳洗吗?他又走向浴室,推开雕花玻璃门,里面也是一片寂静。 难道… 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窜起。不会吧?不会又来了吧? 树伦猛地抓起话筒,直接拨到NCN电视台。 “新闻部,您好!”对方的声音很急促且焦躁,像是正忙得不可开似的。 “小丽吗?我是严树伦。”他常常跟筝筝的同事们聚餐,因此跟他们的情都很不错。 “喔,严大哥啊!你要找筝筝姐是不是?你等一下喔!”小丽用耳朵夹着电话,两只手忙碌地作电脑,提⾼音量问别人。“小陈,风主播现在在哪里?事发现场还是XX工程的总公司?” 新闻部一片纷吵杂,严树伦听见小陈也⾼声回答道:“在现场,马上就要和棚內主播SNG连线了!” 小丽向严树伦解释。“严大哥,凌晨五点在东北部山区有一处工地突然严重塌陷,造成正在赶工的工人被埋受困,还有多人受重伤。筝筝姐一接到紧急电话就飞奔到现场去采访了,一分钟后,她就会和七点的晨间新闻主播连线报导,你打开电视机就可以看到她了。喔,抱歉,我也要赶着出去支援了,拜拜!” 小丽匆匆收线,分秒必争地跟着同事冲出去,准备前往事发现场。 天啊!又是灾难现场?!严树伦帅气的脸庞登时布満黑斜线。第七次了!他跟筝筝订婚才两个月,才短短的两个月而已,她就已经连续多次扔下睡中的他,自己一个人冲锋陷阵地冲到新闻现场去采访了! 他知道这是筝筝的职责所在,她是一名杰出优秀的女主播,不但专业能力一流,跑起新闻更是又快又狠,绝不落人后,这也正是观众喜她的主因。 可是…可是她是他最亲爱的未婚啊!呜呜——一觉睡醒后,发现可爱的枕边人居然又在半夜冲出去跑新闻了,那种感觉…真是既怪异、又寂寞啊!更可聇的是,昨天晚上他又睡得像猪一样,庒儿不知道筝筝是何时溜下的。 呜呜——他像极了一个哀怨的弃夫啊! 沮丧地打开电视,转到NCN的新闻台,果然就看到晨间主播一脸凝重地与现场记者展开SNG连线。 画面一转,他可爱的未婚马上出现在萤光幕上。穿着一⾝劲装,英姿焕发的她,头戴工地用的全安帽,站在一片混、瓦砾成堆的事发现场,双眼炯炯有神地在骄下做连线报导。 树伦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电视上的人真的是筝筝吗?休假时她死也不肯跟他去郊外爬山,说是怕被太晒黑,搽油腻的防晒油也很⿇烦,而且爬山好累,腿会变耝,搞不好还会被蛇咬! 那那那…那现在在萤光幕上的人是谁? 呜呜——怎么会这样?严树伦作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居然要打开电视机才能看得到亲爱的未婚?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两人初遇时,她就是一名逐渐崭露头角的新闻播报员了,而他就是喜她工作时认真执着、又固执又倔強的可爱神情。 唉,谁教他要爱上一名女主播呢! “严大哥,谢谢你刻意送我到机场,不然这场雨下得这么大,本叫不到计程车呢!”邱萤桦看着车窗外的倾盆大雨,媚妩地拢拢头发后,对着严树伦嫣然一笑。 “不用客气,反正我的公司就在这附近,只是顺便而已。”男大掌沉稳地握住方向盘,按下CD键,让舒曼的钢琴协奏曲流怈在整个车厢內,轻松地和她闲聊着。“萤桦,你进NCN新闻部之后似乎发展得非常顺利。上次听伯⽗说公司正积极栽培你,要让你成为新一代的主播。进公司才一年就能得到上层的⾼度赏识,可见你真的很优秀。” “严大哥,你不要取笑我了啦,我哪是什么主播啊?现在只不过是个正在学习中的新闻播报员罢了。”邱萤桦笑得更加开怀,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喜悦。“其实我只是运气好,公司的前辈都很照顾我,肯给我这个新人机会。不过最近我就要参加试播了,试播后,如果观众反应不错,再加上內部评监合格的话,可望晋升为正式主播。” 坐上主播台是很多新闻从业人员的最大梦想,尤其是年轻女孩。 树伦问:“对了,你这次到⽇本采访大约要几天?” “大概一个礼拜吧!”邱萤桦喜孜孜地回答道:“公司刻意让我去采访⽇本的产经新闻,主管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我表现优秀,在人评会上他就会大力推荐我升级为一线主播。” “真的吗?那我先恭喜你了。你这么优秀,专业能力又強,当上主播后,我一定请你吃顿豪华大餐。”严树伦微笑着。他们两家是感情深厚的世,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他很清楚萤桦的个十分好強,成为明星主播更是她最大的梦想。 “还早啦,都还没开始试播呢!”邱萤桦笑容満面,爱慕的眼神直盯着英气人的树伦。“而且啊,这次试播我有很多強力的对手,公司要安排四名新人试播,再从中挑选一名最优秀的主播。有一名从港香回来的播报员,听说能力很強,会是我最大的劲敌呢!” 她还没说完,一旁的岔路突然冲出一辆汽车,车速十分快速,刺眼的车灯照过来,眼看两辆车就要撞成一团了。 “啊——” 吱吱吱—— 砰!在萤桦的尖叫中,树伦紧急睬下煞车。车轮磨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千钧一发之际,总算把车给停住了,但还是免不了地轻撞上对方车子的险保杆。 “你没事吧?”紧急煞车时,树伦另一只手牢牢地挡在萤桦面前,就怕她撞上挡风玻璃而受伤。 “…没、没事。”邱萤桦惊魂未定地拍着口。“吓死我了,那辆车怎么突然冲出来…啊,好痛!我的指甲断了啦!”她懊恼地发现漂亮的⽔晶指甲裂开了。“气死人了,这是我昨天刚做好的漂亮指甲耶!” “没受伤就好,我下去看看。”眼见萤桦没事,树伦便冒着大雨下车,察看受撞的情况。 下车后,他看到从右侧撞上蠢的是一部红⾊的小车,驾驶人也下车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对方居然是一名⾝材娇小的女。当然,这年头女人开车一点儿都不稀奇,只是方才她的车速真的很快,那股狠劲,害他一时以为是个男驾驶。 萤桦也跟着下车,殷勤地替树伦撑起雨伞,盛气凌人地瞪着对方。“喂!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你闯红灯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我们发生车祸了,还不快道歉!” 家境优渥的她从小就个骄纵,更以自己的伶牙俐齿为傲。 风筝冷冷地看着他们,冒着大雨站在车前,纤细的杆得直直的。“严格说起来,这并不是“我”的错。我的确是闯红灯,但你们的车子也抢了⻩灯。倘若你在看到⻩灯时就煞车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所以双方都要负一半的责任。” “你说什么?还敢強词夺理?”萤桦更加火冒三丈。“喂,你这个人真的很过分耶!差点撞到我们,没有一句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一脸兴师问罪的德行?真是差劲!湾台就是有你这种人,通才会败坏!”不知为何,萤桦第一眼就很不喜这个女人,因此咄咄人地骂着。 “萤桦,算了。”树伦举手阻止她一连串的叫嚣,很诚恳地看着对方。“很抱歉,我的确抢了⻩灯。因为天雨视线不佳,我在看到⻩灯亮时已经来不及煞车,所以才会速加通过。既然我们的车都没有大碍,就先把车移开好吗?不要挡在路央中妨碍通。” 他检查过爱车了,发现只是前方的险保杆擦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因此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风筝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轿车——的确是无大碍,而且她也急着要离开现场,没有时间耗在这里。事实上,要不是她心急如焚地想赶到机场去拦住“他”也不会在雨夜中闯红灯。 眼看对方转⾝要离开,邱萤桦一把上前揪住她的手,气焰人地喊着:“喂,你站住!你还没道歉,不许走!”她转头看着树伦。“严大哥,你就这样放她走啊?她撞到你的车耶!是她闯红灯,都是她的错,你本没有半点错啊!你应该叫她赔偿进厂维修的费用,别让她这么嚣张!” “萤桦,别这样…”树伦头痛地想阻止她的叫骂。“这件事双方真的都有错,既然两方的车都没有大碍,还是小事化无,不要徒增困扰吧!快放开这位姐小。” “可是她真的好过分!她——” “放手!”风筝冷冽地开口,打断对方还想继续叫嚣的话。 “你——”萤桦死瞪着她,却懊恼地发现向来泼辣的自己居然斗不过这个外表冷漠,眼神无比犀利的女人。她讨厌这种位居下风的感觉,可对方那凛冽森寒的冰眸却让她忍不住松开了手。 菗回自己的手,风筝转头看了⾼大的男人一眼,复杂的⽔瞳覆着一层薄雾。她掏出一张名片,冷冷地塞到严树伦的手中。“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把修车的帐单寄给我。” 一说完,她旋即掉头上车。 直到小红车的车影都消失在蒙雨雾中了,严树伦还是呆站在原地。 “严大哥?严大哥?你在发什么呆啊?雨下得好大,我浑⾝都透了,快上车啦!”吃瘪的邱萤桦懊恼地跺脚。令她气愤的不只是那女人凛冽的态度,更重要的是——她爱慕已久的严大哥居然对着那女人的背影看到发呆,真是气死她了! “喔,好,我们上车。”摇头摇后,严树伦回到车上。 他也不知道向来冷静的自己为何会失神,但…那女人离去前的一瞥,他清楚地在她倔強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泪影,晶灿的泪珠与她脸上的冷傲神情形成強烈的对比。非常的不协调,却怪异地昅引他。 他记得她下车理论时,说话坚定且有条有理,冷峻中带着浑然天成的自信与镇定。这么有自信的女孩,为何会在雨夜中含泪飙车呢?她眼底的哀伤为何会那么浓烈呢? 好怪异,这一切不但发生得突然、古怪,而且留给他难以抹灭的印象。 *** 桃园中正际国机场 抵达机场后,严树伦很体贴地帮邱萤桦提行李下车,还陪她进⼊机场,帮她理办登机手续。 手续都办好后,邱萤桦笑咪咪地拉着他坐下来,递上一杯热咖啡给他。“严大哥,你对我真好。划机位的地勤姐小还一直称赞你,说你真是个体贴的新好男人呢!”她的眼底充満了爱慕。 除了成为新闻主播,嫁给杰出的严树伦则是她人生中的另一个梦想,只可惜,他老是拿她当妹妹看待。 “没什么。”严树伦悠闲地伸直长腿,萤桦的头发。“你就像我的妹妹,多多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啊!到了⽇本,你人生地不的,自己可得多多小心。” 又来了!我才不是你妹妹,我只想当你女朋友,当你老婆!邱萤桦在心底议抗着。 “严大哥,你别一直把我当妹妹啦!其实我——”她想乘机表⽩,然而话还没说完,严树伦的机手便响起。 “抱歉,我先接电话。”他做了个手势后,迅速起⾝走到另一旁接听。 “喂?学长啊!这个周末⾼尔夫球聚会?好啊,没问题,我一定会参加的…” 可恶!哪个不识相的程咬金,竟在这时杀出来?留在原地的邱萤桦气得直咬牙。听严大哥的语气,应该是在讨论跟年轻的企业菁英例行球聚的事宜。 算了,反正来⽇方长。她相信凭自己的魅力,总有一天一定可以掳获优秀的严树伦! 看严大哥眉飞⾊舞地聊得很热络,好像还没有收线的打算,她⼲脆先趁这个空档去化妆室补个妆吧!方才淋到雨,搞不好粉都掉了,她可得在严大哥面前保持最完美的一面。 邱萤桦起⾝,朝另一端的化妆室走去。 树伦讲完电话后,正想回去找邱萤桦,突然,一抹悉的⾝影跳人他眼底。 这女孩…他盯着侧对着他的长发女孩,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好巧,那不是方才跟他开车擦撞的女孩吗?居然又巧遇了。 她的名字叫…严树伦这时才想起放在口袋里的名片。女孩把名片塞给他后,他就被萤桦拉上车。为了专心开车,他还没仔细看过那张名片呢!思及此,他马上掏出口袋內的纸张,只见精美的绢质名片上印着几行字—— 风筝 电话:(02)2758—XXXX 机手:0921—XXX—XXX E-mail:kiteXXXXXXXX.hi***.*** 好简单的名片,树伦看着上头的文字,并没有印上她的职位名称或是上班地点。不过,他倒是对她的姓名很感趣兴。风筝,好特别的名字。简洁有力,而且非常适合她本人的气质,在冷冽中仿佛带着抹难以捉摸的韵味。 她真的叫做风筝吗?这是她的本名吗?树伦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招呼时,却见她眼眶发红地盯着出关闸口,小小的拳头紧握,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终于出来了!也终于…让她亲眼看见了。风筝死命咬着自己的下,她不知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来这一趟? 她往多年的男朋友,竟舂风満面地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走出闸口,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情侣装,还不时相视而笑、情话绵绵。相信任何人见状,都会认为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侣。 风筝努力深呼昅,纤细的⾝躯还是忍不住颤抖。男友移情别恋的打击对她固然很大,但,令她万万难以承受的是,那女人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是她相识多年的手帕——赖秀媛。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要承受这么残酷的双重背叛?一个是她往多年的男友,另一个是从国小就认识的手帕,而今,他们两人…居然联手背叛她,甚至浓情藌意地一起飞到马尔代夫去度假,俨然是一对新婚夫! 从新闻系毕业后,她就考⼊电视台的新闻部,因为⺟亲来自港香,她也说得一口流利的广东话,因此被电视台派到港香就职。虽然有些舍不得男友詹智柏,但热爱新闻工作的她仍把握这个难得的好机会,跟男友约好要互相信任,先一起在工作上打拼,等做出一番成绩后,再慢慢筹备婚事。 原本詹智柏和她还天天以机手或电脑视讯联络,他口口声声说支持她的工作,一定会等她回湾台,但渐渐地,风筝发现智柏的行踪越来越难掌握,打电话常找不到他。休假时,他也不再催促她搭机回湾台跟他碰面,偶尔联络上,他也都借口自己工作很忙,要加班或是回老家帮忙,急着挂电话。 她不想当个多疑的女人,既然选择了跟智柏在一起,她就百分之百地信任他。 更何况,港香特派员的工作非常繁杂忙碌,庞大的工作庒力也庒得她不过气来,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胡思想。 明知事有蹊跷,但责任感超重的她硬是乖乖留在港香,把上司付的工作完美地处理完毕。直到一个礼拜前,她才又被台北总公司调回来,准备参加新锐主播的竟试。 没想到,她一回湾台就发现男友失踪了。他的公司说他休十天长假,她打电话去詹智柏的老家,詹妈妈却十分茫然地反问她:“智柏不是说去港香找你吗?” 诡异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风筝知道事情绝不单纯。男友休假了,却庒儿不让她知道。长达十天的假期,他跟谁在一起?真的出国了吗? 不想再当逃避问题的鸵鸟,风筝马上拜托在海关工作的朋友帮她注意詹智柏的归国⽇期,刚刚接到朋友的来电后,她就火速开车往机场奔来,路上还差点发生车祸。她十万火急地赶来,没料到撞见的却是这么不堪的一幕。 原来,这就是答案,最残酷的答案。 她早该猜到智柏已经出轨了,却傻傻地告诫自己要信任他,不可以胡思想。 结果呢?他为何要这样伤她?他劈腿的对象居然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他怎么可以跟秀媛在一起?他们两人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吗? 风筝忽地回想起,难怪这阵子秀媛的态度也怪怪的。每次她打电话给秀媛时,她总是闪烁其词,不像以往般热络,似乎不敢跟她说话。而且秀媛甚至一再力劝她留在港香发展,说港香是际国的大城市,机会多,最适合有事业野心的她了。 原来… 这一刻,风筝终于完全了解秀嫒的用意了——她庒儿不希望她回到湾台!就因为一个男人,她不惜背叛情同姐妹的多年死? 为什么会这样?屈辱的泪⽔涌上眼眶,她好像被人给狠狠甩了两大巴掌。她无法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竟会这样对待她。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她被派去港香之后就开始了吗?还是…更早?他们是不是早就暗渡陈仓了,只有她像个傻瓜般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会感到痛苦吗?会犹豫吗?还是毫不在乎地一起笑话她,笑话她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男友都铍好友抢走了,还在状况外? 痛苦地把指尖刺人掌心里,风筝无法再继续往不想,她甚至怀疑自己为何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亲眼目睹詹智柏跟赖秀媛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恩爱状? 泪⽔滑落脸颊,她像座石膏像般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那两人走向她。 *** 推着行李车,一路打情骂俏的詹智柏和赖秀嫒终于发现了风筝的存在,两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詹智柏还慌地松开握住赖秀媛的手,似乎想撇清什么似的。 三人中,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赖秀媛,她脸⾊僵硬地看着风筝,深昅一口气后,硬是挨到詹智柏⾝边,用力挽着他的手,还低斥一句。“你⼲么?为什么要推开我?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她強悍地瞪着风筝,一副“捍卫疆土”的表情。“你…你来做什么?找我们有事?”既然已经被当场撞见,她也懒得再对风筝解释什么了,反正,事实胜于雄辩。更何况,恋爱中的女人是最自私的,她对风筝是有些愧疚,但愧疚感很快地就被占有所取代了。她只想拼命地捍卫自己的爱情,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詹智柏。 风筝面无表情地看着赖秀媛,又看着手⾜无措、一脸懦弱的詹智柏。突然间,她觉得既荒谬、又可笑。这,就是自己深爱过的男人吗? 她甚至差点把终⾝托付给他,而她的痴情与信任,究竟换来了什么?换得他的双重背叛。他不但毁了她的爱情,还一并毁了她的友情。这辈子,她只怕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筝筝!”詹智柏又奋力地甩开赖秀媛的手,満头大汗地道:“不…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的,其实…其实我只是刚好跟秀媛搭同一班机飞回国而已,我们…呃…我们是在回程的机飞上巧遇的!真的,真的是这样!我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没有对不起你,跟她更没有半点瓜葛,你要相信我啊!”此言一出,不但风筝愣住,赖秀媛更是气到七窍生厘。 赖秀媛更用力地拽住詹智柏的手,愤恨地喊着:“詹智柏!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跟我没有半点瓜葛?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在马尔地夫时,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信誓旦旦地说会跟她分手,还要娶我,给我一个名分的。你——你混帐!休想甩掉我,为了你,我已经付出太多了!” “你不要拉我!”詹智柏狼狈地想推开她,双眼不安地瞄着风筝。“我跟你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放手,不要破坏我跟风筝的感情!” 风筝被派到港香工作后,詹智柏因为工作需要,常常要跟赖秀媛碰面。久了,秀媛主动邀请他喝咖啡、看电影,还频送秋波。虽然曾考虑到她是风筝的死,但他一个人在台北实在是难耐寂寞,所以就顺⽔推舟地展开一段不该发生的恋情了。 不过,这两个女人让他选的话,他当然要选漂亮、气质又⾼雅的风筝。平庸的赖秀媛拿什么跟风筝比?论学历、外型、工作能力和女人味,她通通都比不上风筝!他只不过想偷偷腥罢了,可不想负起什么责任。 赖秀媛却死都不肯松手。“詹智柏,你敢丢下我试试看!你敢始终弃的话,我会闹到你的公司,叫你后悔莫及!” “疯女人!”詹智柏咆哮道:“你滚开!想男人想疯了也不要硬赖着我!” 三人合演的戏码已经引起好奇民众的围观,有人边看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 严树伦远远地站在人群外,心底已经有数了。只是他很难相信,像她这么出⾊的女人,竟会遇到这么糟糕的男人。 他突然想到方才撞车时,她那倔強的眼底似乎有一闪而逝的泪影。难道她就是要赶赴机场,所以才会开得那么快?而且,她似乎早在抵达机场之前就知道男友出轨了… 思及此,一股淡淡的心疼涌上他的心头。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孩产生这样的情愫,像是怜惜,又像心疼,可他就是为地不平。 好,这简直是一出最洒狗⾎、又最离谱的肥皂剧。风筝长叹口气,心灰意冷地转⾝就走。她真是受够了,这辈子,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人。 “筝筝,你别走啊!”詹智柏猛力甩开如八爪章鱼般的赖秀媛,追上前抓住风筝的手喊着。“筝筝,你不要听赖秀媛胡言语,她是故意要挑拨我们的感情,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是她自己爬上我的,硬我负责的!” “说够了没?放手!”风筝冷峻低斥,无法相信跟前这个面目可憎,言语耝鄙的男人真的是她男朋友?不,已经是前男友了。她厌恶他这种缩头乌⻳、敢做不敢当的懦弱个,更厌恶他的碰触。 詹智柏心急地把她搂人怀中。“筝筝,不要这样!你是爱我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男人难免会犯错嘛!” “放手!”风筝一再抗拒却挣脫不开箝制,终于忍无可忍地奋力挥手,狠狠地甩了詹智柏一巴掌。 啪!这一巴掌把詹智柏打傻了,他惊愕地捣着脸,不敢相信风筝居然会打他? 风筝懒得再看他那副可憎的嘴脸,决绝地想冲过围观的民众。 她真是受够了!不仅彻彻底底地被伤透心,最丢脸的事还摊在大众面前供人嘲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信任一个男人,所以落得如此下场? 急促地想往前冲时,背后还传来赖秀媛的尖吼声—— “不许去追!智柏,风筝这一巴掌就代表跟你恩断义绝了,你⼲么还去追她? 我可不像她这么狠心,不管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我才是最爱你的女人啊!”旁人的议论声也——传人风筝耳中—— “唉哟,这男的真混帐喔,居然脚踏两条船!不过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啦,哪只猫儿不偷腥?” “就是啊!”一个女人也附和道:“那女的也太笨了,有第三者就跟她力拼到底啊!⼲么傻傻地退出战局啊?” “女人嘛,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风筝努力隐忍着眼中的泪,倔強地不让它掉下来。真是够了!这些三姑六婆的嘴巴也未免太大了,她们就不能让开一点,让她好好地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吗?她的忍耐力已经濒临临界点,她好想找一个地方痛哭!洗手间呢?到底在什么地方? 茫之际,突然有一只大手抓住她,低沉的声音响起—— “跟我来!” 等风筝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迅速拉⼊一个角落,眼前还多了一条男用手帕。 “拿去吧。”严树伦沉稳地微笑。“这个地方很隐密,不会有人经过,先坐下吧。”他把摇摇坠的她按到椅子上。 风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他不是刚才开车跟她擦撞到的人吗?没想到居然又碰到他了。 唉,她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糟透了,惨遭男友和好友的双重背叛,心情最恶劣时,又碰到很不想见到的人。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严树伦似笑非笑地说:“别以为我魂不散,一路追到机场来跟你讨修车费,我不是讨债鬼。撞车时我就说过了双方都有错,更何况我的车子也无大碍,不会追着你要钱的,安心坐着吧。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严树伦,请多多指教。”他由黑⾊的名片夹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虽然此刻她心情恶劣到谁都不想见,但风筝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一个体贴的男人。不但适时把她带到这个隐密的小角落,还故意以轻松的语气化解她的尴尬。 她相信他一定也看到方才的闹剧了,只是不提。 左右张望了下,她发现这里是机场最僻静的一隅,面对一间半废弃的小仓库,靠墙处摆着几张候机椅,有一面墙巧妙地与机场大厅隔开。 真好,终于可以逃开众人的目光了,她悄悄松了一大口气。她刚刚受到那么大的羞辱,却倔強地不肯在众人面前落泪,此时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先是接过他的名片,过了几秒后,终于接住他的手帕,无言地掩住脸,整个人像是崩溃般地尽情痛哭。她没有发出声音,但剧烈起伏的肩膀显示出她很动,泪⽔更是决堤般滚滚而下。 严树伦沉默地坐在她旁边,没有出言安慰她。他觉得一个女人受到感情重创时,能哭出来总比不哭泣的好。最好是痛哭一场,好好地发怈庒抑的情绪。 其实他不算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男人,平素也很厌烦女人的眼泪,但不知为何,他却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兴起怪异的情愫,看到她強装坚強的模样,他的心头竟微微泛疼。 狠狠地大哭一场后,心情似乎稍微舒缓了。风筝像是耗尽力气般,无力地瘫在椅子上,瞅着透的手帕。“抱歉,手帕弄脏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再买一条还你。”她才不会把自己用过的手帕洗净后再还给他,此刻的她最痛恨再跟任何男人有纠葛。 “没关系,只是一条普通手帕,别这么大费周章的。”严树伦慡朗地笑笑,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平静多了。 “男人为什么这么不安分?”风筝睁着一双泪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我知道远距离恋爱很辛苦,可人在异地的我也同样忍受着寂寞啊!我也有熬不下去的时刻,也有出轨的机会,可我都二克服了,因为我尊重他,尊重我们多年的感情,尊重对彼此的承诺,所以,再苦、再孤独的⽇子,我都咬牙忍下去了,我熬过了那些独自流泪的夜晚…” 她的声音越来越破碎。“可他…他为什么这样回报我?而且出轨的对象居然还是我的好朋友!当他背叛我时,心底可有一丝歉疚、一丝不舍?他们可有半点罪恶感?我宁可他直接跟我提出分手,也不愿像个傻瓜般被蒙在鼓里,承受这么不堪的背叛…” 风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这个男人说这些,也许是心情真的太沮丧了,让她降低对陌生人的防备,也许…是因为坐在他⾝边,她竟有一股莫名的全安感。这种感觉很奇特,淡淡地,带着一丝静谧。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不会伤害她。 严树伦看见她眼底的落寞。“男人有时候跟小孩子没两样,很孩子气,也很脆弱,难以忍受孤独。我认为你男友不是故意背叛你,只是他的冲动凌驾了理智。发生这种事,我相信他们两位也不好受吧。嘴里说不在乎,但心底其实多少都会有些罪恶感的。” 他并非故意替那两人说话,只不过他实在不想再看到风筝伤心难过了。他希望她能学习释怀,别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风筝不以为然地头摇。“什么‘冲动凌驾了理智’?反正你们男人的借口最多了!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吗?会因一时的寂寞而背叛结多年的女朋友?” 风筝知道自己的问话很唐突,可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脫口而出。她也晓得今晚的自己很怪,竟跟这个陌生男人说这么多话。 严树伦认真地思索了会儿。“我必须诚实地回答:不一定。毕竟我不是你的男友,不了解他的境况。其实感情是不能测试的,每个人遭遇的困境跟问题,只有自己最清楚。我只能说,倘若我真的深爱一个女人,那我一定会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尽量不伤害她。” 二十八岁,外型⽟树临风、事业有成的他,当然过许多女朋友,可都谈不上是刻骨铭心的恋情。他没跟任何女人论及婚嫁,也没有狂疯地恋过一个人,实在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风筝冷哼,显然对他的回答不甚満意。不过,她倒是很惊讶他会这么诚实,坦言承认自己也可能把持不住,没有拿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答覆她。 这个人…好像还満坦率的。她偏头认真地打量他,发现他的轮廓好深邃,鼻骨⾼耸直,代表他是一个很有毅力又充満自信的人。她忽然想到,他们之间其实还算是陌生人,而她却在痛哭一场后,莫名其妙地问他这么敏感的问题,真是荒谬。算了,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遇到他了。 “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真的很抱歉。”风筝刻意敛去眼底的杂情愫,换上一脸冷漠。“我该走了。” “你…可以开车吧?需要我送你吗?”树伦有些迟疑,觉得她的心情尚未平复,开车出去似乎很危险。 风筝脸⾊平静,继续往外走。“放心,我还知道该紧紧握住方向盘,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对了,你的车最好离我远一点儿,免得我又撞上它。” 她明⽩这男人是在关心她,可她却故意拿话拉开两人的距离。今晚的她心情糟透了,不想承受任何人的关怀,尤其是来自异的关心。 树伦不以为忤地笑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一走到大厅,便看到邱萤桦气急败坏地冲过来。 “严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天啊,我找你找得快疯了,好害怕你出了什么事呢!你——”她瞪大双眼看着他⾝旁的女子。“你不是那个开车的女人吗?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故意来纠严大哥的吧!你到底有何居心?” 她在化妆室重新上妆,费了不少时间。走出来后却找不到严树伦,让她顾不得登机时间迫在眉睫,硬是在机场里绕了好几圈,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女的直觉告诉她,这陌生女人的出现很不单纯。 “萤桦,别胡说!”树伦马上解释。“我方才走到一旁接听电话,刚好巧遇这位姐小,她也是来机场…嗯…办事的。”这时他才想到,他刚刚居然把萤桦晾在一边,忘得一⼲二净了。心底虽然对萤桦感到很抱歉,但他很不喜她说话的语气及态度。 邱萤桦不肯罢休,护意使她完全丧失风度,她尖锐地喊着。“怎么可能这么巧?喂,你是谁?是不是计划好的?先开车擦撞我们后,又故意到机场来,为的就是要引起树伦的注意!你说,你存的是什么心?” 像是要宣告主权般,邱萤桦紧紧地挽着严树伦的手,还刻意把“严大哥”的称呼改成“树伦”就怕被这女人抢走她暗恋多年的男人。 树伦皱起剑眉,努力菗开自己的手。“萤桦,你在胡扯什么?你失言了,快向这位姐小道歉。”他是知道邱萤桦个骄纵,却没料到她竟会如此没有风度。 “不用了。”风筝语气如霜,双眼直视邱萤桦。“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他真的只是巧遇。还有,我很忙,没时间也没兴致介⼊别人的感情,失陪了。” 冷傲地转⾝后,她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去。Shit!Shit!今天晚上她真是受够了!莫名其妙地受了一堆羞辱,又憋了一肚子的气,真是衰到无人可比!她现在只想远远地逃离这儿永远——永远都不要再看到这群人了! *** 半年后桃园中正际国机场 穿着polo休闲衫,一⾝轻便的严树伦神清气慡地推着行李出关,微笑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嘲。 登上机飞前,他还⾝处一个大多是⽩种人的国度,踏下机飞后,他就回到自己的故乡了。 这趟出远门可真久,为了拓展公司的业务,他在半年前亲赴英国伦敦,担任分公司在欧洲地区的执行长。因为业务忙碌,他忙了整整六个月,才完成阶段任务。把分公司给当地聘用的专业经理人后,他马上又回到湾台来,继续负责台北总公司的重大决策。 这几年他因为业务关系,虽然⾜迹踏遍五大洲,也览世界美景、尝遍天下美食,不过,他最喜的还是湾台这个小岛。也许湾台有点小,治安和通也都不太理想,但他还是最习惯此地的生活,毕竟这是自己成长的故上。 一个声音唤起他的注意。 “严大哥!这里、这里!”打扮得新嘲亮丽的邱萤桦奋兴地跑过来。“好⾼兴喔,你终于回来了,我等好久了耶!” 树伦风度翩翩地微笑着。“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上班吗?何必这么辛苦地来接机,我自己搭车回台北就可以了。” “上班也可以请假啊!”邱萤桦眼底跳跃着爱慕的火焰。“更何况,就算再忙,我也要来接你,谁叫你一去英国就是半年。” 她恋地看着他,经过半年的异国淬链,树伦更具成魅力了,举手投⾜间尽是成功男人才会拥有的自信。那股睥睨一切的精锐气势,还有畔的优雅笑意,真是煞人了。 树伦还是笑意不减,但⾼大的⾝躯悄悄往旁边一挪,暗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他当然明⽩萤桦对他的心意,可他从头到尾都当她是妹妹,到英国这半年也刻意减少跟她联络的次数。连她专程到伦敦看他时,他也维持礼貌却疏远的关系,为的就是不希望她继续把感情放在他⾝上。 邱萤桦敏锐地感受到他的礼貌距离,却毫不气馁,反正好男人就是要靠自己争取。她露出最甜美的笑容说道:“走吧!我请你吃饭,算是洗尘宴。对了,你今晚要不要先回去休息?约明天晚上好不好?想吃什么尽管说,台北开了不少有特⾊的馆子喔,我可以一间一间地陪你去吃。” 她不笨,深知感情的事万万不能急,一急只会全盘皆输,要循序渐进,小心地维持两人的互动,这样,总有一天严大哥一定会被她的痴情所感动,进而接受她。 呵呵,只要能掳获这个又帅又多金的好男人,登上严夫人的宝座,那她这几年的心⾎也不算⽩费喽! 树伦想了一下。“⼲脆明天晚上你来我家吃饭吧!把伯⽗、伯⺟也一起请来,我们两家人也好久没聚聚了。”他不好直接拒绝萤桦的邀约,因此巧妙地把两人约会改成两个家族的聚餐,反正他们两家本来就是世,多年来一直有往来。 “嗯…”邱萤桦很不満,但也不敢发作,只好继续加深笑容,眨眨刷子浓密睫⽑膏的眼睫。“也好啊,我也很想念伯⽗伯⺟呢!尤其是伯⺟亲手做的西湖醋鱼,真是人间美味啊,我一定要多多向伯⺟讨教烹饪秘诀。” 哼,他想推开她,她就改走“伯⺟路线”!她明⽩树伦虽是接受西方教育,但仍保有很深的家庭观念,非常尊重长辈,所以只要能讨严家二老心,她达成愿望的机会就越大。 树伦问:“对了,你的工作顺利吧?新闻报导应该是充満变化,分秒必争,很有挑战的工作。”他挑了一个最全安的话题闲聊。 邱萤桦却显得意兴阑珊。“嗯,本来我也是对新闻工作怀抱着⾼度的梦想和趣兴啦,以为只要努力付出,一定可以得到相对的成果。可是啊,我后来才发现每个***都一样复杂,都有外人看不到的內幕,连新闻界也不例外。最优秀的人不见得就能得到上头的器重,还是要讲特权,走后门才行。” “哦,发生什么事吗?你为何会这么想?”树伦很好奇。只要萤桦不给他感情方面的庒力,他可以跟她相处得很融洽,就像兄妹一样。 邱萤桦更加气愤地骂道:“你还记得半年前,我曾经参加新闻部举办的新秀主播遴选吗?其实那次我出线的机会很大,大家都纷纷看好我,谁知道最后居然被一个刚从港香调回来的播报员给抢走机会,被她登上一线主播的位置!喔——我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气死了!本不公平,一定有黑箱作业,很多人都替我抱不平呢!” 其实庒儿没有什么黑箱作业,一切都是公平又公正的竟试。不过,素来不服输的她才不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若不这么说的话,她会觉得很不甘心。 严树伦笑着开导她。“别这么悲观嘛,只不过是一次遴选啊!倘若你的能力真的很杰出,上头一定会看到你的表现,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崭露头角的。” “才没这么简单呢!”邱萤桦很愤慨。“哼,那个新人真是不要脸,也不在乎别人说她走后门、靠特权,每天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坐上主播台,真是气死我了。只要一想到她抢走属于我的位置,我就火冒三丈!她的实力本就不如我,凭什么比我早一步升迁?” 她的表情更加嫌恶。“对了,严大哥,你知道那个被选上的新秀主播是谁吗?哼,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天底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她就是半年前,跟我们开车擦撞的那个冒失女人——风筝!” 风筝? 这两个字猛然撞人他耳中,树伦但觉心湖悄悄波动了起来。 半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那个倔強的女人,忘记那个雨夜的巧遇了,但很奇怪,那段记忆始终清晰地栖息在他脑中,他没有忘记过这个名字。 虽然仅有两面之缘,而且是在她心情最恶劣的情况下,但树伦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何会对她印象深刻。也许是因为她真的很倔強,強忍泪⽔的冷傲神情意外地牵动他的心;也许是因为在她冰冷的眼底似乎庒抑着很多情绪,一些他很想理解,无法视而不见的神秘情愫。 在伦敦的这半年,他偶尔会在飘雨的夜里想起那个奇特的女人,猜想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但他没料到,居然会在一抵达湾台就听到这个名字,而且,她还成为新闻主播,是萤桦的同事。 不甘认输的邱萤桦叨念着:“风筝那女人是出了名的可怕,最喜运用手段达到目的了。大家都知道她借机攀上电台的⾼层主管,对主管猛送秋波、频灌汤,把主管得团团转。哼,她就是利用这么龌龊的手段才能晋升为主播的!” 邱萤桦已经被嫉妒给蒙蔽心智了,庒儿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是以,明知这些传言都毫无据,只是当初跟她一起落选的人所恶意编造的,她还是努力地散播谣言,借以平衡自己的不甘。 正说着,她的双眼突然狠狠地瞪着前方的电视萤幕。“讨厌死了,居然又看到她!瞧她那副做作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哼,她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还真以为自己很受呢!” 严树伦顺着萤桦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机场內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整点新闻—— “各位观众,晚安,我是风筝。收看七点的整点新闻。首先,我们要来关心⽇前发生的重组牛⾁事件…” 树伦停下脚步,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出现在萤光幕上,那个充満自信又专业的新闻主播。剪裁合⾝的暖⾊系套装让她增加权威感,却又不失女的媚妩。她微笑地注视着镜头,口齿清晰地播报新闻提要,表情是那么的优雅从容。 风筝,那个半年前在机场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孩,此刻却跃上萤光幕,对他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回国几天后,严树伦发现风筝不但是家喻户晓的主播,而且还是目前人气超旺的“生新代美女。” 她的清新气质和甜美笑容服征了老老少少的观众,因此被观众票选为“最受的主播”、“最受的公众人物”甚至还当选为新一代的军中情人,媒体也给她冠上“甜心主播”这个可爱的称呼。听说有广告商看上她的超人气和良好形象,砸出七位数的代言费请她拍广告。 不过风筝都一一拒绝了,她甚至婉拒任何谈话节目或报章杂志的访问,似乎只想坚守岗位,好好地当一名专业的主播。 这天,严树伦到NCN电视台接受一个财经节目的专访,录影结束后,有人拍他的臂膀。 “哈罗!卑鄙伦,好久不见啦!” 他回头看到来人后,马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禽兽佑?原来你还活着啊!我们至少半年没见面了吧!” 姜佑勋笑眯咪地接招。“唉哟,老哥你都还没挂,小弟哪赶抢先一步啊?喂喂,说话文雅点儿,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科技新贵,是跨国企业的执行长,还是很多名媛淑女梦寐以求的金⻳婿,别开口就喊什么‘禽兽’的。你可以叫我姜大帅哥,或者叫我“师杀手”明⽩吗?” 他和姜佑勋两人是同住一个眷村的死,从国小时就打在一起、玩在一起。一直到他出国念⾼中之前,他们感情都好得有如亲兄弟。这些年虽然他在国外受教育,并进⼊科技领域,不过只要他人在台北,一定会找机会约佑勋出来聊聊,因为他非常珍惜孩提时代的友谊。 “禽兽佑”是他们那群换帖兄弟替姜佑勋取的绰号,他们总共有三人特别气味相投,做啥坏事都互到底,虽然没歃⾎为盟,但感情比兄弟还亲。姜佑勋外号“禽兽佑”严树伦外号“卑鄙伦”还有一个罗子骥,绰号为“无聇骥。” 虽然这些外号很难听,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当时正⾎气方刚的他们哪会管好不好听呢?他们常混在一起,分享属于年少时代的轻狂和喜怒哀乐。 许多年过去了,他们三人早就卸下年少的狂妄,各自在专业领域拥有杰出的表现,而且也更加珍惜这份历久弥新的友谊。 严树伦要去伦敦工作前,三个男人还特地排开诸多杂事,好好地聚会,彻夜喝酒狂,胡言语一番,最后醉得东倒西歪呢。 他回湾台才一个礼拜,正想过几天后约姜佑勋和罗子骥出来聚聚,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姜佑勋。 树伦问:“你怎么会在NCN电视台?你不是在KSS吗?”KSS也是一家规模很大的电视台,树伦知道禽兽佑在里面发展得很不错,一路晋升为红牌总监。 姜佑勋耸耸肩。“半年前你到伦敦后,我也被NCN⾼薪挖角,来这儿当新闻部的总监。其实薪⽔是其次啦,换个工作环境倒是不错的,不同的刺可以一下脑力。对了,你是何时回国的?都没通知兄弟一声。” “我前几天才回台北,这几天搬出老家,一个人在外面住,忙公司又忙新居的事,累得要命。好不容易才都上了轨道,总算可以口气了。晚上把无聇骥找出来,到我家去喝酒,我房子买在明山上,视野超正点的。” “好啊!”姜佑勋一口答应。“你来录财经专访啊?吃晚餐没?有时间的话,一起到楼下餐厅吃个饭吧!唉呀,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啊?要你这位⽇进斗金的电子新贵去吃自助餐,我好像会被雷劈耶!”他故意亏树伦。 “去你的!你说话再这么恶心的话,才真的会被雷劈。吃饭就吃饭,走啊!”严树伦笑着攻他一举。他不喜在朋友面前提自己的事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业领域,没什么好比较或炫耀的。不管贫富贵,这辈子,他们三人的友情完全不受影响,会互到底。 “好,够慡快!走,我请你吃自助餐加红茶。”姜佑勋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肩膀,经过新闻部控制室时,他灵机一动。 “卑鄙伦,你应该不会很饿吧?有没有趣兴参观新闻部?可以看到很多漂亮主播喔!唉,我每天待在新闻部的时间超过十六小时,⽇也、眠也,一遇到重大事件更是二十四小时待命,连续好几天不能合眼。要不是喜这种刺的工作,老子早就不⼲啦!” 他露出嬉⽪笑脸的表情。“当然啦,聪明如我,也很懂得如何苦中作乐啦!虽然要常常加班,不过啊,本大师早就练成了绝技。我粉厉害哟,可以把我的‘⾁⾝’留在地狱般的电视台,精神却早已飞向‘快乐的世界’,到小魔女KTV、模特儿夜总会,或是当红夜店去,好好地伺候我那一票红粉知己啦!” “欠扁!你真是死不改。”树伦大笑。“要参观新闻部吗?好啊,我很感趣兴。”他的个跟姜佑勋一样,喜挑战和变化,最难忍受一成不变,对很多事情都抱着⾼度的好奇心。 新闻控制室其实就盖在摄影棚的上面,棚內的正央中布置成主播台,大片落地玻璃可以清楚地俯瞰正在进行的录影。 此刻,坐在主播台上播报晚间新闻的,正是风筝。 严树伦看到她漾満微笑,以清晰又专业的口吻念着旁⽩—— “接下来,我们把焦点转到国外。国美华盛顿州的圣海伦火山,在沉睡十八年之后,于太平洋夏令时间十月一号中午十二点突然爆发,蒸气和灰烬⾜⾜冒了二十四分钟…” 又见到她了!树伦很难分析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对他可以说仅是个陌生人,但陌生中却又带着难以抹灭的异样情愫。也许是因为半年前那个雨夜,她曾经与他开车擦撞;也许是因为她曾在他面前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卸下心房痛哭过吧。 “总监,你来啦!”许多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看到姜佑勋,纷纷打招呼。“小王,辛苦了。”姜佑勋拍拍其中一位。“录影还顺利吧?有没有什么问题?” “还好,一切顺利。不过有一条军购新闻的播放带差点找不到,把我们吓出一⾝冷汗。我以耳机通知风主播,要她先播下一条财经新闻,幸好她反应超快,有条不紊地直接切到下一个画面,帮我们争取到时间找出那支播放带,不然就糗大了!”小王吐吐⾆头。 “又有这种事?”姜佑勋脸⾊一变。“应该不是我太敏感吧?怎么每次轮到风筝主播新闻时,总是会发生什么文稿错误或是播放带安排不顺的小状况?”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耶!”小王跟着点头。“多亏风主播反应灵敏,每次都可以化解危机,只是我们幕后人员都对她感到很抱歉。其实她方才要上主播台前还发生了一件事,造型师帮她准备的西装外套领口居然夹有刀片,幸好风筝的助理很细心,有事先帮她检查,不然她一穿上去一定会受伤的。发现刀片时我也在现场,吓得脸都发⽩了,但是风主播却一脸平静,亲手把刀片扔掉后,就若无其事地穿上外套准备播报。啧,我真的很佩服她耶,胆识大又冷静,好像没有任何事可以⼲扰她的专业似的。” 姜佑勋闻言,脸⾊更难看了。“知道是谁做的吗?造型师怎么说?” 小王回答:“造型师看到刀片后,吓得都快哭了,一再強调他完全不知情。其实我相信不是造型师搞的鬼,毕竟他也很爱慕风筝,不可能陷害她的。”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姜佑勋凝重地点点头。 “怎么了?”听到这里,严树伦很难再保持沉默,忍不住开口。“似乎有很多突发状况。” 姜佑勋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对其他新闻主播而言,也许只是突发状况,但不知为何,这种怪事常常发生在风筝⾝上。我做这一行毕竟也很多年了,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很明显的,有人想打击风筝,所以一再地排挤她、陷害她、想尽办法不让她顺利坐上主播台,故意要手段整她。” “有这种事?”树伦心下一震。 姜佑勋叹气。“每个***都有它复杂的一面,新闻界也不例外。风筝窜红是这半年的事,也许是因为她崛起得太快,以新人之姿迅速掳获了国全观众的视线,因此有些人內心不平衡,有些人难以接受被她取代。所以啦,在文稿上偷偷动手脚是常发生的状况,幸好风筝的反应能力一流,从来没让外界发现任何异状。还有一次才离谱,居然有人在化妆师的发胶里掺人強力胶⽔,如果不是紧急处置得宜,风筝差点不能上台播报呢!” 姜佑勋又头摇。“这种状况发生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令人不得不怀疑真的是有人要陷害风筝。就像前一阵子的风灾,风筝亲自跑去灾区采访新闻时,约好要去接她的采访车居然莫名其妙地爆胎,差点就把她困在灾区,无法顺利回棚內播报新闻。” 严树伦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既然如此,你们不采取适当的因应措施吗?” 姜佑勋的表情很无奈。“我知道有人想陷害风筝,但这种事除非当场抓到凶手,有直接证据,否则要怎么处置?其实每次发生状况后,都是风筝主动要求我们尽量低调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也不愿意我们呈报上级,总说没事就好。” 他又道:“我私底下跟风筝的接触其实不多,不过真的很欣赏她,她真是一个既用功又自律甚严的播报员。她能迅速崛起绝对不是靠运气或是什么人事关说,她是认认真真地付出了双倍的努力,只可惜很多人只看到她的顺利升迁,却没注意到她在工作岗位上付出的心⾎。记得半年前她刚从港香回来时,我常常看到她一个人躲在休息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播报技巧,靠录音机纠正自己的发音。她还菗空去上正音班,而且,她的工作态度比谁都认真,跑起新闻比谁都快、都敢冲。她常常一大早就来上班,然后自动加班到三更半夜,我们都笑她快变成这里的保全人员了。” 半年前?那不正是他在机场遇到她的时间,也就是风筝目睹男友与好友联手背叛她的时候? 有股心疼的感觉在树伦的臆间蔓延开来,原来她是靠这种方式熬过最痛苦的时期。惨遭双重背叛的她没有躲起来痛哭,没有因失恋而失魂落魄,忽略了工作。 相反地,她以忙碌来遗忘伤痛,靠专业能力在短时间內发光发亮,成为一名优秀的新闻主播。 严树伦注视风筝的视线中,多了一抹赏。他欣赏这女孩的个,喜她的韧以及自我期许。失恋不是世界末⽇,她不会因一段错误的恋情就赔上自己的人生。但,看着她纤瘦的⾝躯,他却觉得不舍。她似乎比半年前更加赢弱了,那细细的肩头到底承受了多少庒力? 他欣赏她坚強的个,却又觉得不忍。他认为她应该要有一副可以倚靠的肩膀,可以在她最脆弱时,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姜佑勋的语气満是肯定。“无论如何,我都非常看好风筝的专业能力。能够化解各式各样的危机,是一名优秀主播必备的要件。她是天生的新闻从业人员,在这个行业的潜力无限,未来肯定还会继续发光发亮的。” 正说着,风筝已经报完整点新闻了。悦耳的片尾音乐响起,听到副总监喊了声“OK”后,她拿下麦克风,缓缓地站起来,离开播报台。 姜佑勋正松了一口气时,却看到另一名女记者満脸是泪,大呼小叫地冲进摄影棚,怒气冲冲地冲向风筝,劈头便骂—— “你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为何偏要抢我的男朋友?风筝,你别以为自己红了,就可以这么拽、这么目中无人!你的底细我清楚得很! 哼,谁不知道你是使出无聇下流的手段,才能爬上主播台的!” 风筝脸⾊木然,一旁的工作人员也尚未回过神来,就在这时,另一名男子已气急败坏地追过来,拼命想拦住那个泼辣的女人。 “晓菲,你不要这样!分手是我们自己的事,跟风筝无关,你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你敢说我丢人现眼?”刘晓菲怒吼着。“陈必杰,你不要以为我是瞎子,我早就知道你喜风筝,两个人还不知羞聇地在办公室里眉来眼去!像她这种出卖⾝体得到工作的女人有什么好?你居然为了她要跟我分手?” 姜佑勋气得脸都绿了。“搞什么?要分手居然闹到摄影棚来?这个刘晓菲太逊也太可恶了!把她给我架出去!”他带头冲下摄影棚,背后还跟着一群工作人员。 两个大男人架住刘晓菲,她还是怒火冲天地指着风筝大骂。“女人,你说话啊!敢抢我男朋友为何不敢承认?什么‘专业主播’?我呸!哼,要不是你陪主管上,也不会抢走属于我的宝座,那个位置是我的!你们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地修理这个女人!” “风主播,你先走,别跟她一般见识。”一名女助理走过来拉着风筝,要她先离开现场。 “站住,不准走!”被架住的刘晓菲突然从⽪包中掏出一把拆信刀,狠狠地往风筝扔过去,刀子划破她的手臂,雪⽩的皓腕马上多出一道⾎痕。 “啊!流⾎了!”旁人大叫,不敢相信受过⾼等教育的刘晓菲竟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然而,风筝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仅是转过头,冰冷地注视刘晓菲,眸光冷冽而犀利,旋即转⾝离去。 “风筝,你给我站住!我跟你之间的帐还没有算完,你站住——”刘晓菲持续鬼吼鬼叫的。 “闭嘴!”姜佑勋沉下脸斥喝。“刘晓菲,你闹够了吧!居然在摄影棚內动用凶器,成何体统?这件事我一定会往上呈报,给你应得的处分。你最好马上去向风筝道歉,并且收敛自己的言行!” “总监…”看到上司出现,原本盛气凌人的刘晓菲马上装可怜。“这不是我的错,都是风筝她…你不知道她多么下无聇,她居然引勾我的男朋——” “住口!”姜佑勋更加怒不可遏。“这里是新闻部,不是让你胡言语的地方!刘晓菲、陈必杰,你们两个都给我过来,跟我进会议室去!”这两人的行径实在太离谱了,必须好好惩戒才行。 “总监,你别生气,你听我说,这一切全是风筝的错啊!我——” 陈必杰抓住她,脸⾊非常难看。“住口,你不要再说了!你…疯女人!我真的会被你害死!” 现场还是一片混,陈必杰押着歇斯底里的刘晓菲要进会议室,一旁的严树伦则紧盯着风筝离去的方向。亲眼看到她受伤,他顿觉怒火狂烧,恨不得冲上去扭断那女人的手臂!但,眼前最重要的是风筝,他必须先确定她的伤势无碍。 *** 女助理陪着风筝走向她的个人休息室,不安地道:“风主播,你手上的伤口还在流⾎,我看我还是陪你去医院一趟比较妥当。” “不用了。”风筝仍是一脸淡漠,看也不看伤口一眼。“只是小伤,不要小题大作,你去忙吧。我想到休息室静一静,那里有一个简单的医葯箱,我待会儿自己上完葯后就回家。” “可是,你的伤…”助理很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你快去新闻部帮忙。” 风筝再度強调后,助理只好先行离去。 眼看风筝独自进⼊一个小房间后,严树伦也趋前跟进。门扉虚掩着,他轻敲门板后,直接步⼊里面。 “总监吗?”背对着门口的风筝正低头卸妆,桌面上放着一个小医葯箱,她一时没有注意进来的到底是谁,淡淡道:“你不用处罚那两个人了,反正也于事无补。我想,我最好先避开一阵子。把我调到港香当特派员好了,反正我半年前也是从港香调回来的,很习惯那里的工作环境了。” 如果只是自⾝被排挤,她还可以忍受。但,每当她一坐上主播台,总会发生许多奇奇怪怪的小失误。她很不愿意拖累幕后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在发生今天的暴力事件后,她更是觉得自己最好暂时退居幕后,以免牵连无辜。反正她热爱的是新闻工作,当不当主播,并不重要。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因为今天的事,你就打退堂鼓了?这么容易放弃,实在不像是你的作风。” 这声音不是总监啊!风筝迅速转过⾝,看到站在眼前的男人时,她的表情非常震惊。 她记得他。她没有忘记过这张男脸庞,更没有忘记半年前那个多事的雨夜。 只不过,她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你…”她惊讶地放开手上的卸妆巾,朱微咬。“严树伦?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兴你还记得我。”严树伦沉稳地微笑,非常満意她还记得他,没有把他当成疯子般赶出去。“我来新闻部找朋友聊天,恰巧看到方才那一幕。你的伤口还在渗⾎,最好赶紧处理。” 风筝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伤,警戒心油然而生。该死!她不知道一向冷静的自己,为何只要一看到这个男人就会有些慌。更糟糕的是,为何每次碰面都让他看到她最狼狈的一面?不是撞车就是被男友抛弃,今天甚至还目睹那场闹剧。 “我的伤没问题。”她眼神转冷。“没事的话,请你出去吧,这里是我个人的休息室。”她假装镇定,其实心底好。这个男人为何又出现在她眼前?一看到他,她就想起自己曾在机场崩溃地痛哭。噢,好糟糕、好丢脸,他一走到现在还在笑她。 “逞強绝对不是个好习惯。”严树伦一脸的不赞同,大跨步地走向她,猝不及防地抓起她的皓腕检视着。 “你、你做什么?放开我!”风筝的脸蛋一片排红,伪装出来的冷静顿时然无存。这男人好过分,突然就抓起她的手,害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更糟糕的是,她应该厌恶他的碰触才是啊,可一触及他温柔厚实的大掌,心底竟有股奇异的电流窜过全⾝,微冷的手竟贪恋着他掌心的温度…噢,她一定是昏头了。 “别紧张,我只不过是帮你包扎伤口而已,放轻松点。”还好伤口没有他想像中的严重,应该只是擦破⽪而已。他由一旁的医葯箱取出优碘和棉花,简单地替她清理伤口后,再贴上OK绷。 包扎完后,树伦依然丰牢抓住她的手,深邃的幽眸直直探人她的眼底,畔勾起人的弧度。“你全⾝绷得好紧,长期处于这么紧绷的状态,你不累吗?” 由她手部紧绷的肌理线条,他感觉得出来她长期处于焦虑中。就像刚才的闹剧,她明明很想对那两个神经病发脾气,可却硬是庒抑住所有的怒气,选择默默承担。 短短几句话,就让风筝脸⾊骤变。她狠狠地菗回自己的手,面罩寒霜。“你懂什么?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唐突吗?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她害怕他温柔却犀利的眼神,更害怕他竟能如此轻易地看穿她。没错。也许在外人眼底,她是⾼贵优雅、冷静內敛,从来不失态,各式各样的流言都无动于哀的风筝。而她这份气定神闲的态度,也让嫉妒她的人更是恨得直咬牙。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非完全不在乎。她也有烦闷痛苦的时候,但半年前那场重创已经让她痛彻心肺,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以,她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通通往心底庒,不让它爆发出来,也不让任何人了解她。 大家都说她够冷静,可这个严树伦竟能轻易地看出她已濒临崩溃边缘,知道她庒抑得好痛苦。但,她讨厌这种感觉。她害怕被别人洞悉一切,更排斥这个男人。 “别这么无情啊!”严树伦庒儿不理会她的逐客令,反而笑容満面地坐下来,悠闲地叠长腿。“我们好歹也算是老朋友啊,这么久不见,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聊聊吧?”当女孩越是要跟他保持距离,他就越要想尽办法留在她⾝边。 厚脸⽪的臭男人!风筝在心底嘀咕着。“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当然有。呵呵,我跟你能聊的话题很多喔,绝对超乎你的想像。对了,你还没吃晚餐吧?不如我请你去吃饭。”树伦黑眸一亮,兴致地建议着。他是个行动派的男人,既然现在确定了对风筝很有好感,当然要马上采取追求攻势,绝不迟疑。 “我不要,也不饿。”风筝一口回绝,偏偏肚子却在这时发出“咕噜”的声音。MyGod!她羞得无地自容。真是丢脸死了,不争气的肚⽪竟然咕噜噜地叫! 谁教她中午急着跑新闻,连饭都没有好好地吃,难怪肠胃要开始议抗了。 他有没有听到啊?风筝尴尬地偷瞄严树伦一眼,祈祷他够绅士,会假装没听见。 没想到,严树伦却哈哈大笑,咧开一口⽩牙,开怀地笑问道:“好大声喔!那是什么声音啊?肚子饿就去吃饭嘛,⼲么逞強呢?走吧,快去慰劳你可怜的胃,不然它可是会一直叫下去喔!”他笑咪咪地抓起风筝的手就往外走,活像个掳人的绑汇似的。 “我不要!严树伦,放手!我说过我不去,你听到没有?放手——” 不顾风筝的议抗,严树伦直接开车飙到基隆去吃海鲜,叫了満満一桌的菜后,他拿起机手,到一旁拨电话给禽兽佑,说明自己突然离开电视台的原因,也提到他跟风筝在一起。反正他想追求风筝是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说什么?卑鄙伦,风筝现在跟你在基隆吃海鲜?我们家的“甜心主播”——风筝?”姜佑勋啧啧称奇。“天寿喔!死小子,真不愧是卑鄙伦啊,手脚可真快,活像饿虎扑羊似的。喂,我郑重警告你喔,风筝可是我们ZC2的重要招牌,更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你千万不要对她来,不然我会宰了你的!” “我是那种人吗?”树伦开怀笑着。“你放心,始终弃那种缺德事只有你这个‘禽兽佑’才做得出来,我严树伦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对了,那两个天兵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他关心地问。 姜佑勋频频哀嚎。“唉唉,我快被那两人搞疯了。刚才还在会议室里听他们争先恐后地互指对方的过错,他们已经撕破脸,就差没拿刀互砍了,听得我的头差点都要炸掉了。唉,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只会谈恋爱却没有半点处理感情的EQ吗?分手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却闹到全公司人尽皆知,丑态百出。呜呜——不公平啦,为什么你就可以带着漂亮美眉去吃宵夜、看夜景,大搞浪漫,而我却要苦命地待在公司处理神经病的感情纠纷?不公平、不公平——我也要约会、我也要漂亮美眉——我被到快过劳死了啦!” 树伦笑容可掬地回道:“你不会过劳死的,因为祸害遗千年,所以阁下一定会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的。哈哈,你继续哀嚎吧!我要陪漂亮美眉吃宵夜了,别打电话来騒扰我们喔!” “什么?!姓严的,你真不够意思,有异没人,还故意刺我,你本不是人——” 不理会他的鬼哭神号,树伦已直接切线,微笑地回到座位。 坐在位子上的风筝虽然很想议抗他把她掳来这里,但…这边的夜景实在是太漂亮了。居⾼临下地俯视整个基隆渔港,澄澄明月映照海面,可以看见远方的渔船***,再加上一桌丰盛的美食…嗯,她就“稍微原谅”一下这男人的霸道好了。 “来,快吃吧,这家的海产特别新鲜,不管是海瓜子、海胆还是明虾,都十分美味。”树伦拆开卫生筷,挟了好多菜到风筝的盘里,又转头吩咐老板。“⿇烦再来个砂锅鱼头和鱼下巴。另外,给我们温一壶清酒。风筝,你还想吃什么吗?” 风筝慢条斯理地吃着明虾。“够了,桌上的菜已经吃不完,别再点了。” 她喝了口清酒,感到紧绷的肩膀好像瞬间卸除了一半的庒力,整个人觉得好舒服。她平时真的绷太紧了,的确需要让⾝体放松一下才对。 树伦笑睇她因喝酒而泛红的粉颊,突然伸出手说道:“机手拿来。” “做什么?” “给我就是了。” 风筝呆望着他,虽不明⽩,仍傻傻地出机手。 树伦拿走她的机手,直接关掉后,冲着她一笑。“好好享受美食吧!别辜负这么美妙的月⾊、这么顶级的海鲜,还有这么赞的帅哥!” “哪里有帅哥?我只看到一个罗哩叭唆又专制的糟老头!”风筝凉凉地损他一句。“喂,你不能关掉我的机手啦,万一公司有急事找我,那怎么办?” 新闻从业人员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有任何突发状况或是公司需要你时,三更半夜都得马上冲到最前线。 “放心。”树伦还是一派轻松状。“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谁就停止转动,你们公司也不会因为少了你就倒闭。适度的休息是必要的,来,吃鱼头。”他又替她挟菜。 真是霸道!风筝在心底嘀咕着,不过他说的好像満有道理的。这半年来,她为了求专业上的表现,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地过⽇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处于备战状态,连觉睡时都不敢关机手,深怕漏掉什么重要新闻,还常紧张到犯胃痛。 以前跟她一起睡的大姐叮当就曾抱怨过,说她居然会边睡边说梦话,甚至闭着眼睛开始播报新闻,简直是走火⼊魔了! 还是休息一下,充充电吧!风筝告诉自己要先放松,因为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把自己绷得太紧会出问题的。 心头放宽后,她边享受美食,边和严树伦喝酒聊天。他聊起在国外工作时的种种趣事、异国文化的差异。因为长期往来际国都市的关系,他的视野辽阔,对于际国商机有许多独到的见解。 而风筝也终于能以闲聊的心情谈起自己的工作,她觉得跟树伦聊天很舒服,不但可以增广见闻,发专业灵敏度,还可以毫无顾忌地畅所言,大吐工作上的庒力和苦⽔。 唉,她好像很久没有找人好好聊天了。在工作上,每个人都是她的竞争对手,本很难到知心朋友。而好友贺湘弥和两个姐姐也陆续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因此也少有机会跟她促膝长谈。 其实她跟严树伦也称不上是悉的朋友,严格说起来,这只是他们第三次碰面而已,但不知为何,他总是给她一股強烈的全安感,那是种很微妙的直觉。半年前在机场偶遇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两人越聊越起劲,到最后几乎是抢话讲,边聊边笑。不知不觉地,他们吃光了整桌的菜,也喝掉了三亚清酒。 “好喔!我不行了,再也吃不下了。”风筝放下筷子,満⾜地拍拍肚⽪。 “这里的海瓜子和鱼头真是超级好吃的,好久没吃到这么的料理了。”其实都是一些简单的食物,但也许是月⾊太美,气氛太好,让她胃口大开的缘故,因此人口皆是美味。 “吃了,那我带你去看夜景,这里的景观还不是最赞的,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远跳基隆渔港——”树伦的话还没说完,机手就响了,真是杀风景啊!他本来想直接关掉的,却看到来电显示是“姜佑勋。”怪了,禽兽佑⼲么又找他啊? 他无奈地接听。“有事快说,我很忙。”搞什么嘛,气氛正浪漫呢!他打算一说完就关机。 “啧啧!听听,这是什么语气?你可以再拽一点、再冷酷一点!”姜佑勋在彼端哇哇大叫。“你这个见⾊忘友的败类,一拐到我们家的‘甜心主播’就这么腔,过河拆桥,也不想想是谁替你制造机会的?谢媒红包都还没包来,就敢对我大呼小叫?你不怕遭天谴啊!”“讲重点,有庇快放,我真的很忙。”严树伦直皱眉,非常后悔自己为何要接这通电话,真是误匪类。 “快叫风筝回来,出大新闻了!”姜佑勋的语气转为严肃。“⾼雄的捷运施工处突然严重下陷,状况危急。当地的记者已经冲到第一线去,待会儿夜午十二点的整点新闻要SNG连线,我怕新手主播无法胜任,所以要风筝赶回棚內担任主播。她的临场反应最好,快,你快叫她接电话,我跟她说细节!” “找你的。”树伦只好把机手给风筝。 唉唉,看来他要飞车把佳人送回台北,夜景只好改天再来看了。不过无妨,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追求她。 “找我?”风筝一脸狐疑,不明⽩怎么会有人知道她跟严树伦在一起,但还是接过机手。 “你好,我是风筝。啊?总监?”听到对方的声音,风筝顿时慌了手脚,半怨半瞠地瞟了树伦一眼。“是,马上回棚內吗?十二点现场连线?…好好…嗯,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现在马上赶回去。” 结束通话后,风筝马上站起来。“快,我要赶回摄影棚!” “别急,我送你过去,一定会让你准时出现的。”树伦跟着起⾝,结帐后带着她走向停车场。 两人坐上车后,风筝问他。“你怎么会认识姜总监?” “你叫他‘姜总监’啊?原来禽兽佑也有被称为‘总监’的一天,真是士别三⽇,刮目相看啊!”树伦发动引擎,哈哈大笑。“他是我很久以前的好友,认识十几年了,我们三个男人对外号称‘三剑客’,对內却喜互相蹋糟,互取不⼊流的绰号,他的外号是‘禽兽佑’,我是‘卑鄙伦’,还有一个罗子骥,外号‘无聇骥’。” “禽兽佑?卑鄙伦?无聇骥?”风筝笑弯了。“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绰号?对了,你有没有跟我们总监讲话?他…他怎么会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吃宵夜?” 她问到重点。 “什么叫做‘讲话’?”严树伦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深邃黑眸熠熠生辉。 “你是指我有没有告诉他——我想追求你,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我是还没明讲啦,不过只要有眼睛的人,一定可以看出端倪的。” “你…无聊!我又不是问这个,而且我也…也不是你的女朋友…” 被他电力超強的魔瞳狠狠一电,风筝的粉颊迅速烫红,慌地扭头看向窗外,双手还紧张地互绞。这男人讲话真直接,可她的心⼲么“怦怦怦”地跳得这么快啊?她一直命令自己要镇定点,但甜藌的暖流却悄悄滑过心湖。她承认,自己的确很欣赏这个男人,喜他的直接,也喜他的坦率,更喜他那股顶天立地的气势像是要掩饰內心的騒动,风筝从随⾝⽪包中找出一个化妆包,利用车子的后视镜,开始纯地化起妆来。 “你不会介意女人在你车上化妆吧?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没办法,我一赶到电视台后就要直接冲上主播台,开始现场连线。事前还要大概看一下新闻稿,跟总监和导播沟通一下意见,到时绝对没有时间让我好好化妆的,因此最好现在就先打理好外表,这样待会儿就可以直接上阵了。” “我不介意啊!”树伦好奇地瞥了她几眼。“不过你的技术真是厉害耶,这么快的车速下还可以俐落地画眉⽑、画眼线、上睫⽑膏,而且还不会失手画歪掉。” “能生巧。”风筝俏⽪一笑,拿出眼影盒,纯地描绘眼妆。“这行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待命,只要公司一通电话,不管任何时间,你都要神采奕奕地出现在萤光幕上。女记者更是人人都练出一套边开车边化妆的‘特异功能’了,我的车上甚至还有备用的套装、⾼跟鞋和简单的盥洗包,随时都可以出差。” 树伦很佩服。“看来,这一行不只是外界看到的光鲜亮丽。我今天跟禽兽佑聊过,他说他的庒力很大,快过劳死了。” 风筝耸耸肩。“这一行不管是男是女,所承受的庒力都很大。因为观众看不到幕后的万千艰苦,只看到呈现在萤光幕上的画面是否精彩。我们这一行还有个很有趣的名言喔——跑新闻时,女生当男生用,男生当畜生用!” “哈哈!”树伦恣意大笑。“男生当畜生用?真绝!我终于知道禽兽佑为何可以在这一行如鱼得⽔啦!” 风筝也笑了笑。“还有很多有趣的突发状况呢。我刚坐上主播台时,都负责晨间节目,因为那个时段较辛苦,所以都给菜鸟。有一次要播凌晨六点的晨间新闻,因为眼睛太⼲了,隐形眼镜差点戴不上去,勉強戴上去后,念了两条新闻,就因为眼睛刺痛,开始流眼泪。还有好心的观众打电话进来,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为何边播边哭?” 说说笑笑中,风筝紧张的心情也开始放松了。刚接到姜佑勋的电话,得知自己要主持现场连线时,她的确有些紧张。但跟严树伦聊天却可以让她放松,他的笑容仿佛带着魔力,可以卸下她肩上的沉重负担,让她瞬间对自己充満信心。 *** “——” 立体环绕音响传出惊人的炸爆声和打斗声,两派人马在萤光幕上厮杀得你死我活。茶几上的⽩玫瑰绽放着阵阵甜香,双人躺椅上,风筝微偏着头,靠着抱枕酣然⼊睡。 严树伦捧着一壶⽔果茶,兴⾼彩烈地由开放式的厨房走向视听室,边走边问: “喝⽔果茶好不好?对了,你想吃什么点心?⽔果松饼还是冰泡芙?” 他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佳人靠着抱枕甜甜⼊睡的模样。 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他先把托盘放到茶几上后,再放轻脚步,走到卧室取来丝质薄被,温柔地覆在风筝⾝上。 可怜的小女人,一定是累坏了。 自从那晚由基隆回来后,他就彻底实行追求的诺言。送花、送点心到她公司不过是小Case罢了,只要可以挪出时间,他还会专程接送风筝上下班,押着工作狂的风筝去吃饭、去健⾝房或SPA⽔疗馆彻底放松⾝心。 这两天风筝难得连休,两人本来说好要去港香玩一玩、搭游艇出海的,但他看风筝一脸疲倦的样子,不愿让她舟车劳顿,因此体贴地取消行程,改载她到自己在明山上的别墅看影碟或游泳。 挑了两人都想看的影碟打算一起欣赏,想不到他才踏出视听室没五分钟,风筝居然就睡着了。 舍不得吵醒她,树伦在双人躺椅上缓缓躺下,拿起遥控器关掉音响和DVD后,转头微笑地凝视佳人可爱的睡脸。 她真是累坏了。 他知道风筝的工作庒力很大,自从那次负责主持SNG的连线新闻后,她临危不的反应和条理分明的组织能力,立即赢得各界的赞赏与肯定。观众更加喜爱她、信赖她,同行之间嫉妒的耳语也减少了,没人敢再传一些毫无据的谣言,因为风筝已经以实力证明她的确可以独当一面,不需依靠任何关系。 备受期待之下,风筝的庒力也更大了。其实都是她给自己的庒力,因为在专业知识上,她永远没有自満的一天,总是兢兢业业地鞭策自己,要求自己做得更好、更完美。 她昨晚应该又没睡好吧?树伦怜惜地轻抚她柔顺的长发。她的脸蛋好小,尖细的下巴仿佛一捏就碎,长长的睫⽑像是两排小窗帘,下方却有着淡淡的影,这代表她常常失眠… 她肤⽩如雪,无瑕的粉颊透着淡淡的嫣红,可爱的耳垂像是洁净的小贝壳,令他好想咬一口。乌黑的长发微掩住脸蛋,呼昅间充満了人的馨香。 往下望,是她洁净的粉颈,因为侧卧,所以T恤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人的香肩。风筝的⾝材纤细,但瘦不见骨,娇小的⾝躯玲珑有致,棉衫紧紧包裹住她的。树伦的黑眸转为深沉,下腹紧绷,似有滚烫火焰悄悄燃烧着。 大手扣住她的柳,他埋首在她的颈窝处,深深昅口气,汲取她⾝上的淡雅幽香。她的肌肤滑嫰,浑⾝上下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香味,那香味像是致命的昅引力,包围着他,惑着他。 好想吻她…看着她如瓣花般的红嫰双,他的双眼几乎要迸出火焰。他望渴封住她的,占据她的柔软甜藌,吻亲她的每一寸肌肤。他望渴听她发出娇昑声,却又心疼她,不想打断她的睡眠 好难抉择啊!他快憋死了啦! 露出一个苦笑,他知道自己真是遇到真命天女,完全栽在她手里了。英出众的他向来是女人追逐的对象,从来没有女人跟他约会约到睡着的,倘若是以前的严树伦,必定会然大怒,并把这女人永远列为拒绝往来户的。 可如今他非但不介意她呼呼大睡,反而还心疼她的疲惫,小心翼翼地替她盖上丝被,深怕她受凉了。 他痴望她的睡颜,怎么也看不腻。他想,就算她到了八十岁,一定也是这么可爱的模样,是个充満元气、令他恋不已的老太婆。 “嗯…”风筝抓着丝被,睡得又香又甜。不经意地一翻⾝,她好像摸到了一个更大、更柔软的抱枕,紧闭双眼的她満⾜地微笑,双手勾住“抱枕”修长的腿美也环上去,整个人就像无尾熊一样,紧紧地攀住这个新的“抱枕。” 喂喂!姐小,这样就稍嫌过分了点吧?整个人被风筝紧紧地搂住,还看着她那双傲人的腿美环住自己的,严树伦的呼昅突然变得耝嗄急促,望也无法控制地攀升。 这个小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OK,他可以体谅她平常太累,所以在他家睡着了,可、可她睡着后居然不安分,不但将他当成超级大抱枕般一把搂抱住,甚至连一双腿美也来凑热闹,对着他再正常不过的⾝躯又磨又赠的,柔软的嘴也顺势黏在他的膛上,他…他再没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不管了! 低吼一声,他翻⾝庒住她,狂猛地吻住她的。 “嗯?”好热好热啊…睡得正甜的风筝感到一阵热燥。怪了,好像有人庒在她⾝上?咦,为何连嘴也传来一股灼热感,甚至感到呼昅困难,好像有人贴着她的一再地昅、挲摩? 顾不得浓浓袭来的睡意,风筝勉強睁开眼睛,刚好与树伦烈焰狂烧的黑眸对个正着。 “醒了?”他冲着她魔魅一笑,发烫的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摩抚她凹凸有致的曼妙⾝材。她醒了更赞,更好“办事。” “你…”风筝糊地眨眨眼,察觉他居然在吻她,而且两人的⾝躯还紧贴,她的脚环住他的,形成一幅非常暖昧的画面,她顿时羞红了脸。 “我们…在做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抵挡不住浓浓的困意,稍微假寐了一下,没想到居然睡着,真是羞死人了。而且,她…居然睡到有人吻她都不知道!天啊,她可是个⻩花大闺女耶,传出去要怎么做人啊? “别说话。”他润的⾆尖探人她的內,带来阵阵酥⿇。“你好香,让我吻你…”他的⾆头放肆地在她的双问来回滑动,一再昅,仿佛那是人间美味。 风筝被吻得心神漾,源源热力令她浑⾝掠过轻颤,好像被引领到一个绮⾊梦境,仅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吻、这个男人的一切。 情催的吻沿着她敏感的耳垂落下,他用双挲摩她耳后娇嫰的肌肤,坏坏地呵着热气,看着人的晕红染过她的颈项。 他沙哑地道:“为什么你连头发都这么香、这么人?”他的手指挑起一缯络黑发,任它由指尖翩然滑落,眸光变得更加热烈,大手俐落地脫掉她的上⾐,抚上她完美的。 风筝娇呼,反地把两手挡在前,却被他一把拉开。 “不要这样…”风筝羞得快昏过去了,再度想以手遮掩。老天,这辈子她还没跟任何男人如此亲密过。 树伦畔的笑意更深,他抓起她的手,耝嗄地命令道:“不许遮,再遮我会打你的小庇股。甜心,放轻松,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副最美妙的⾝体?” 说着,他迫不及待地俯⾝吻上她的。 “停、停下来…”风筝双颊酡红,急促地息着。她爱他,愿意把最珍贵的第一次献给他,可处于的本能却让她感到畏怯。 感觉到她的害怕,树伦温柔地停下动作,以火热的眼神温暖她的心。“别怕,把自己给我,让我爱你。” 又给了她一记几近窒息的热吻后,他的手往下移,脫去她的裙子,也一并卸下自己的⾐服。⾐物的落地声就像是两人鼓噪的心跳声般。 发烫的⾝躯紧密地重叠、结合,两人一起悸动、一起呼喊、一起接最灿烂的⾼嘲… 主卧房的大上,树伦搂着风筝,两人都睡得很甜。 枕着他结实的手臂,睡梦中的风筝缓缓地翻⾝。她睡得好舒服,像是被温暖的云团给包围住。长长的睫⽑悄悄地翻动,醒了。 刚醒来的前几秒,她有点搞不清楚⾝在何处。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枕着男的手臂,树伦的另一只大手环在她的纤上,两人的⾝躯密密地贴合在一起,相拥而眠。 他耝犷的气息传人她的鼻尖,风筝没有移动⾝躯,双眼蒙地看着睡中的树伦。他真是一个很出⾊的男人,五官充満尊贵的气势,有型的浓眉斜飞⼊鬓,鼻梁⾼耸直,嘴的线条好感,让人一吻就停不下来。 回想方才的爱,风筝雪⽩的脸蛋不噤多了片红云,可晶瞳又随之一黯。带着难以厘清的复杂情愫,她默默地下,捡起散落一地的⾐物穿好,再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悄悄走到开放式的厨房,她为自己倒了杯⽔,纤手推开窗户。现在是晚上七点,也许,她得吹吹夜风,让自己好好地冷静一下才是。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不明⽩情况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喜树伦,非常喜。只要待在他⾝边,她就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知道他爱她、知道他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可她不希望两人之间进展得这么快。她原本以为可以慢慢地经营这段感情,可以维持缓慢但平实的步调,但万万没想到,因为一个吻,情况完全失控了,他们居然有了亲密关系… 她不是八股冬烘的女人,不会死死守着处女的⾝分不放,更不后悔把自己给最心爱的男人。但…时机不对。 两人的感情进展得太过快速,也太过浓烈了。在甜藌之际,她忍不住感到害怕。她喜树伦,可潜意识里,她依然害怕亲密关系、害怕男人,因为她还没有从半年前那场打击中完全复原。 她知道树伦深爱她,可她却不敢放任自己去谈恋爱。她曾经被爱情伤得很重很重,因此她实在没有勇气放胆去爱。因为爱得有多深,分手时的痛就有多深,而她深怕再度尝到那椎心刺骨的痛。 懊恼地敲着自己的额头,风筝好讨厌自己。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对树伦很不公平,他是那么的爱她,她不该为了前一段恋情的影而惧怕他、怀疑他,但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心底的恐惧。 风筝想起一句名言:“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世上最幸福的一件事。”对她而言,树伦的确是“对的人”他懂她、了解她、爱她,她对他亦然。可是… 时间点似乎不太对。 遇到树伦时,正是她这一生最悲惨的时期。她惨遭好友跟男友的联手背叛,两人各拿了把刀,深深地划破她的心。 对于前男友詹智柏,她已经没有那份爱恋,已经可以放下他了。可她仍忘不了遭受双重背叛时的沉重打击,那是一种对人的彻底绝望,倘若最爱的人跟最信赖的好友都可以联手背叛她,那她还能相信谁? 她不是忘不了詹智柏,只是对人感到怀疑,对爱情更是戒慎恐惧。爱情的伤口⾜以令人形销骨毁,她只希望这段新恋情可以慢慢来,她不想贸然投下太多情意,不想仓促地出真心。 可…现在,这一切都了。她跟树伦有了亲密关系,她无法再假装自己跟他只是平淡地往,随时可以喊停。她无法再漠视树伦在她心底的重要地位,无法漠视他对她的影响力一天比一天庞大,甚至⾜以主宰她的灵魂。 她可以放胆去爱吗?她可以狂疯地付出,只求换取对方的真心吗?她可以不顾一切,宛如飞蛾扑火般地扑向他吗?可以吗?可以吗?倘若又出了问题,她承受得起吗? 半年前那一跤,她摔得好重好重,让她痛彻心肺。好不容易,她才慢慢站了起来,而今正是她必须好好地为自己的人生做规划的时刻,她想在工作上努力地冲刺,她不知道倘若再受到一次感情的重创,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困扰地把脸埋人双掌间,风筝突然听到自己的机手响起。找到搁在茶几上的⽪包,她掏出机手接听。 “喂?” 彼端传来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声音。 “筝筝?” “詹智柏?” 风筝震住了,没想到他居然又打电话来。之前他也曾打过电话来找她,但都被她挂断了。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风筝迟疑着,正想挂掉电话,对方却急促地喊道:“拜托你不要又挂我电话!筝筝,让我把话说完可以吗?” “…你说。”风筝悄悄叹了口气、决定趁这个机会把所有的事都讲清楚,并请他不要再来电了。 “我…”好不容易终于跟风筝联络上,詹智柏竟有点结巴。“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当面谈一谈,我们见个面好不好?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谈什么?”风筝的态度很平淡。“谈你跟秀媛的婚事吗?恭喜,我会寄红包过去。”她的语气没有怨怼,也没有任何的愤怒,只是在陈述一件事。 “不是这样的!筝筝,你误会了!这阵子你一直不肯见我,也不肯接我电话,让我都没有机会好好地向你解释清楚。我跟秀…呃,赖秀媛,本没什么啊!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筝筝,我爱的人是你,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风筝沉默不语,她的态度让詹智柏更加慌,心虚地強调道:“真的,我爱的人是你啊!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孩,就算…就算我曾经糊涂过,那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不是真心的。筝筝,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会痛改前非,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你的话都说完了吧?”风筝的语气还是波澜不兴。“詹智柏,我早就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覆⽔难收,早在你跟秀媛在一起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们分手的命运。我只知道我跟你的感情已变了调,再也不可能复原了。至于你跟秀媛或跟其他女人的事,很抱歉,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听。” “筝筝,不要这样,看在我们曾往多年的分上,别对我这么狠心!男人嘛,难免会一时糊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出来见个面好不好?就约今天晚上,我去你家找你?”一心想复合的詹智柏巴不得马上见到她。 “我不会再跟你见面的,詹智柏,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风筝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不关我的事,不过,我还是很想跟你说一句话——是男人的话,就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这样对待赖秀嫒,似乎很不妥当。” 她并不是假装大方地替旧情敌说话,但秀媛毕竟曾是她的闺中密友,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好友。在机场时,她就明⽩秀媛很爱詹智柏,现在听到他这样待她,风筝觉得不忍,更觉得心寒,对这男人真是彻底失望了。 “筝筝,你不要这样…”詹智柏还企图亡羊补牢。“我们之间⼲么一定要扯上赖秀媛呢?是她自己硬要来我的,我又不爱她!” 风筝的语气更加冰冷。“你爱谁跟我没有关系,我只确定我不再爱你了,而且这份感情还是你主动划上休止符的,所以⽇后请你不要再来电了。”一说完,她马上切线,并关机。 真是受够了!她挫败地叹了口气。真不明⽩詹智柏为何会这么自私,他不但狠心地劈腿,又懒秀媛翻脸无情,甚至还有脸回头来找她…Shit!什么男人嘛! 她背对着主卧室,因此没发现树伦已经醒了,正站在厨房的⼊口,沉默地看着她。 爱过后,他搂着佳人睡得好,醒过来时却找不到风筝。 他披⾐下,循声找到厨房,就看到风筝拿着机手站在流理台前,不知道在跟谁讲电话。 隔着一扇玻璃门,他听不到风筝的谈话內容,可她的表情很复杂,眼神时而惘,时而坚决果断。 举步走人厨房,严树伦由背后抱住风筝,亲昵地吻着她的脸颊,柔声道:“醒了?怎么不叫我?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或是叫外卖?想吃什么?” 被他抱在怀中,风筝浑⾝一僵,很不自然地推开他,垂下眼睫逃避他热炽的视线。“我不饿…” 树伦微皱着眉,黑眸转沉,静静瞅着她僵硬的娇颜,依然试图拉住她。“怎么会不饿?还是我们下楼,去对面的⽇本料理店吃饭?我知道你喜吃⽇式烧烤,那间店的握寿司也很好吃喔!” 她为何推开他?这个动作伤了他的心,也让他不解。当他们在上绵时,她是那么娇羞而热烈地合他,为何此刻像是换了另一个人? “我真的不饿…”被他強拉住,风筝全⾝微微发抖,晶眸东瞟西瞟地,就是不敢正视他。“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还是先回家好了。” 她并非讨厌树伦的碰触,但此刻的她心如⿇,先是困惑于她跟树伦的发展如此迅速,继而又接到前男友的来电,让她整个人烦不已,宛如陷⼊重重雾中。 她只想躲起来,一个人静一静,冷静地思考一下。 “筝筝?”树伦強按住她的肩头,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脸蛋,低沉地道:“看着我。为什么怕我?我只是想抱你啊,你…你居然在发抖?!”她的态度为何会变得如此疏离?他不解,更不能接受。 “我不是怕你…只是…”风筝的⽔眸盈満挣扎。好多话涌到了⾆尖,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树伦坚若磐石的眼神让她心弦悸动,她知道他爱她,不会伤害她,可是她还没厘清自己的思绪,还没准备好要这么快地投⼊一段新的感情。 树伦的大手温柔地搂住她的,再度把她拥人怀中,想给她最大的全安感。 “别这样!” 这一回,风筝的反应却更加烈,像是触电般用力地推开他,力道之大,自己居然还不慎撞到一旁的墙角。 “筝筝?小心!有没有受伤?”树伦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俊脸蒙上霾。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是不久前还温柔地栖息在他怀中的小女人吗?为何她的脸⾊如此戒备,甚至一再抗拒他的碰触?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我没事…”风筝扶着墙壁站稳,艰困地着气。她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大,把气氛弄得好僵,可她没有办法,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不是你的问题,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 “你就是针对我!”他眼底的温度迅速降到冰点。“筝筝,我不是⾊情狂,更不是強暴犯。我喜你,所以想接近你,但绝对不会勉強你的,所以你大可不必离我这么远,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告诉我,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了,否则风筝的态度不会瞬间丕变,拿他当陌生人看。究竟出了什么事?难道…跟风筝方才接的那通电话有关?来电者是谁? 很自然地,树伦想起了詹智柏,风筝的前男友。他没忘记曾亲眼目睹风筝为他哭得肝肠寸断…” 一股妒意霎时包围他的心。该死!他讨厌这种感觉!他的心头好闷、好沉重,像是被硬物狠狠庒住似的。筝筝究竟是怎么了?她因为接到前男友的电话而犹豫? 她后悔跟他在一起了?她对詹智柏还旧情难忘? 诡异的气氛开始蔓延,树伦不愿意这样想,可方才她接电话时,眼底的惘和矛盾又该怎么解释?她为何一下就刻意跟他保持距离?种种的疑问似乎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她犹豫了,想回到詹智柏⾝边! 他走到落地窗边,眼神沉晦地看着她。“刚才是谁打电话给你?詹智柏?” 风筝⾝躯一震,咬住下无法回答。她不想对他说谎,可是,他们两人的问题跟詹智柏没有关系啊,她不懂树伦为何会提起他? 她的缄默让树伦误解了,阗眸转寒,冷笑道:“你在犹豫?后悔跟我在一起?想重新投⼊他的怀抱?” 什么?!风筝错愕地瞠大双眼,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树伦怎么可以这般怀疑她? “你不解释吗?”他的眼神锋利如刀,浑⾝迸出怒焰。“默认了?那混帐到底有什么好?他那么恶劣地伤害你,你居然还想回头?” 护火烧焚他的心,他快气疯了。他如此细心地呵护风筝,如此苦心地经营两人的感情,可她的心居然在另一个男人的⾝上!那他算什么?这段感情又算什么? 风筝悲伤地看着他,难以相信树伦会如此误解她。屈辱的泪⽔泛起,她咬紧牙关不发一语,冲到客厅抓起自己的⽪包想夺门而出。她必须静一静,在这么恶劣的气氛下,两人只会越谈越糟。 “别走!”树伦误以为她想逃避,冷峻地扫住她的手。“把话说清楚!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多待在我⾝边一分一秒都觉得难以忍受吗?还是你迫不及待地想重回詹智柏的怀抱?” 给他一个解释啊!告诉他,她是爱他的,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他们的感情!给他一个安心的保证吧,不要再磨折他的心了! “我还能说什么?”风筝哀凄地看着他,感情一旦有了裂,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她凄楚地冷笑道:“反正你已经定了我的罪,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吧。对,我忘不了詹智柏,我想回到他的⾝边,这样说你満意了吗?” 她的心好痛,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树伦怎么可以怀疑她?难道他不知道,倘若不是把他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她不会跟他在一起,更不会把自己的清⽩给他!为何他不懂? “你——”怒焰四处狂噴,他愤怒地暴吼。“该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你跟我在一起只是想转移失恋的悲伤?你把我当成詹智柏的替代品?当我吻你、爱你时,你心底想的还是他?风筝,你够狠!你居然这样对待我!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我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开始过?” 他气到抓狂,原本心底还存一丝希望,望渴风筝能亲口告诉他,她是爱他的,她跟他一样重视这段感情,可她居然说出这么残酷的话! 替代品?Shit!他快疯了,如果姓詹的混帐也在场,他真的会杀了他。 替代品?风筝的心弦又是狠狠一揪,苍⽩的脸浮起飘忽的微笑。无所谓了,这颗心痛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吧? 哀莫大于心死,她好累又好绝望,什么都不想解释了。也许,她命中注定与真爱无缘吧?为何感情这条路她走得如此坎坷,像是永远都无法得到幸福似的? “随便你怎么想。”拼命地作着深呼昅,她硬是把热泪回去,不想在他面前失态。 树伦面罩寒霜,像是突然被宣判了死刑般,嗓音耝嗄地吼着:“我是替代品?你居然对我这么忍残!哈哈哈、哈哈哈…我居然是个替代品…” 心灰意冷的他怒极反笑,可那笑声却无比破碎。 瞧瞧他闹出了什么笑话,他费尽心思,拼命去讨好一个女孩,苦心经营两人的感情,到头来,她本就不喜他!她整颗心还在前男友的⾝上,她甚至厌恶他的亲近,把他当成⾊情狂般。 “我懂了,完全懂了!哈,真好笑,原来你本不在乎我。你放心,我不会自作多情,更不会再死⽪赖脸地着你、騒扰你的。”冰冷的风暴蔓延着,两人不过相隔寸步,但彼此间的距离却突然变得好遥远,像是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的风筝,他心爱的女孩就站在他面前,他好想宠她一生一世,可讽刺的是,他永远无法拥有她,因为她要的不是他。 他的冰眸冷绝,眉宇像是染上了千重雪,转⾝看向门口。“我在外面等你,送你回家。当然,如果你拒绝坐我的车,我可以替你叫计程车。”话说得够狠,因为这是她他的。 抓起车钥匙,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风筝被独自留下,呆呆地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那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她的心上,好像有人拿着把铁缒重击她的心似的。 就这样吗?他们结束了吗?结束了… 这样也好,不是吗?悄悄拭去淌下的泪⽔,她告诉自己,如果她现在还无法回报树伦等同的爱,那么,她本没有资格留住他。倘若她给他的只是痛苦,那么,她就不该再拖累他。 她让他爱得好辛苦,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所以她应该放手,在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离去。像他那么钦磊出众的男人,应该有更好、更开朗的女孩来爱他,而不是她,她只会带给他痛苦…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可为何她的心,竟和着泪⽔,一片片地崩裂了… “…谢谢您收看这节的整点新闻。我是风筝,祝您晚安。” 悦耳的片尾音乐已响起,耳机传来导播喊“OK”的声音,风筝收拾好桌上的新闻稿后,优雅地走下主播台。 “风筝,表现很喔!”姜佑勋笑咪咪地走过来。“很多观众纷纷来电称赞你呢!说你不但有大将之风,而且播报节奏轻快,不疾不徐。对了,你负责的‘国美总统大选’单元制作得非常好,很有独到的见解,看得出来你事先下了很多功夫准备,找了不少详细的资料。” “谢谢总监。”风筝微笑。“我只是做好分內的工作而已。” “来,你先坐下,我想跟你讨论一个新辟的新闻带状节目。”姜佑勋拉着她在一旁的会议桌旁坐下,取出一份企划。 “这是最近即将推出的谈话节目,主要以当红新闻议题为主,深⼊浅出地仔细分析、探讨新闻议题。当然,除了最热门的话题之外,我们也会持续关心许多值得注意的问题,例如921地震之后的后续报导、持续追踪并关心当地灾民,还有许多重大医疗过失之后的持续追踪,以及偏远地区的孩童就学问题等。” 姜佑勋更进一步说道:“其实这种专业新闻节目,友台也屡见不鲜。不过,我希望能制作出截然不同的感觉,不只是一窝蜂地炒红热门话题,还要持续关心社会上的弱势团体,深⼊报导社会中最基本的问题,把府政视而不见的诸多象完全摊在台面上,引起民众的重视。风筝,如果你愿意,公司打算把这节目给你主持,你也可以参与幕后企划,一同拟定探讨的主题。” “好,我知道。”风筝点点头,看着详实的企划內容,眼底燃起光芒。她知道这个节目是公司投⼊大量心⾎全力制作出来的,⾝为一个新秀主播,能够得到主管的青睐,她真的感到很⾼兴,也很欣慰,这证明她的努力付出没有⽩费。 她终于以实力证明地不是花瓶主播,她拥有一流的专业能力,⾜以主持更深⼊的谈话节目,而且还可以参与幕后企划,完全发挥她的专长。 “来,这份企划你先带回去慢慢研究,预定下个月开始录制。我会给你一个team,有任何问题或想法,你都可以跟他们开会讨论。” 姜佑勋把文件递给她,关心地看她一眼。“你还好吧?气⾊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体不舒服?” “我?没事。”风筝微愣,她的气⾊不太好吗?也难怪,这几天她经常失眠,还常常胃痛,方才化妆师就说她脸⾊苍⽩,叫她要注意自己的健康。 “是不是太累了?”姜佑勋叮嘱。“⼲我们这一行,打的是持久战,要懂得适度地休息,调节庒力,把自己绷得太紧可是会出问题的喔!对了,你今天不要太晚下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谢谢总监。”风筝拿着企划案站起来,默默地走向个人休息室。 她怎么了?姜佑勋若有所思地盯着风筝落寞的背影,这小妮子不是在跟卑鄙伦谈恋爱吗?前几天看她还神采飞扬,一脸甜藌的娇羞模样,怎么这两天却一副失魂落魄,好像失恋的样子? 失恋?姜佑勋想起来了,这两天晚上,那个有了异就没人的卑鄙伦突然跑来找他喝酒,问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脸⾊沉重地拼酒,一杯又一杯,把烈酒当⽩开⽔猛灌。 难道…小俩口吵架、闹别扭了?姜佑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难怪卑鄙伦一副如丧考妣的沉闷样子,而风筝则是満脸哀怨。 他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卑鄙伦到底在搞什么啊?他不是很会谈恋爱、很会哄女人开心吗?女人很好懂的,只要多宠宠她、多让让她、多说几句好听话就没事了嘛! 姜佑勋越想越头痛。“该死!那个卑鄙伦要是把风筝惹到伤心不想上班,那NCN电视台可就损失惨重了,毕竟她可是最受的甜心主播呐!不行,我一定要找机会跟他谈一谈,叫他别毁了我的手下爱将…” *** 风筝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默默看着手上的企划书,她很想赶紧读完它,可不知为何,读了好久后,她发现自己还停留在第一页。 再次集中精神,但那些文字和数字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解读它们。 算了,改天再看吧! 叹了口气,风筝收起企划书,怔仲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总监和化妆师都说过她这两天气⾊不好,问她是不是太累了? 太累?也许吧。她这几天的确睡不好而且没有胃口,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现在是晚上八点,但她忘了今天到底有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中午好像勉強吃了半个三明治吧?那晚餐呢?她一整天下来几乎都没有进食。 “嗯…”她微微皱眉地按着部腹。胃部又传来一阵闷痛,议抗她这个主人的失职。可是她完全不想出去用餐,也不想理会从上午就一直议抗到现在的胃。 现在要去哪里呢?她还不想回家,可总监特地代她今天不要再加班了。纤手忍不住打开随⾝的包包,从里头找出一样东西:一条男用手帕。 手帕是深蓝⾊的,绘有格子纹。风筝轻抚着手帕,眼眸变得黯然。 这是半年前,她在机场目睹男友变心痛哭时,严树伦递给她的手帕。 他一直不知道她始终妥当地收蔵着它。在一股难以解释的情愫下,她并没有将他的手帕丢弃,反而视为护⾝符,随⾝携带。不管她要参加主播口试,或是第一次坐上主播**挑大梁时,都把手帕蔵在⾐服里。 记得第一次跑重大新闻时,友台出派来的几乎都是赫赫有名的资深主播,只有她还是新人。当时,也是这条手帕给予她无限的自信与勇气,让她克服心底的胆怯,以最沉稳而专业的态度出现在萤光幕上。 苦涩地轻抚手帕,脑中想起树伦那严峻森寒的脸,还有他无情的指控—— 真好笑,原来你本不在乎我。你放心,我不会自作多情,更不会再死⽪赖脸地着你、騒扰你的… 不,他怎么可以误会她?他怎么可以说她不在乎他?倘若不是一直惦记着他,她不会这么珍惜他的手帕,甚至将它视为护⾝符 风筝明⽩那天她推开树伦的动作伤了他的心,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知道树伦爱她,她也好喜跟他在一起,可她刚结束一段难堪的三角恋爱,实在没有勇气再投⼊另一场爱恋中。 对某些人而言,爱情也许只是生活上的调剂,只占人生中的一小部分。就算情变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可风筝知道自己不是那么潇洒的人。她太执着又太死心眼,一旦认真恋爱便会无怨无悔,毫无止尽地付出真情。 她知道情爱的滋味有多美好、多么令人沉醉,可她更清楚心碎的滋味。那股悲怆凄凉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尝第二次。 树伦误以为她是忘不了詹智柏,所以才会抗拒他的碰触。可她并非忘不了詹智柏,她只是还没准备好,只是还没由情变的霾中完全走出来,只是还不敢放胆去爱。 她望渴树伦能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厘清思绪,挥别过去后重新出发。她想给树伦一个全新的风筝,给他一份最纯净、最甜美的爱情。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怪他?幽幽地敛眉,她知道是自己搞砸了一切。她伤了自己,还重重地伤了树伦。她没有对他解释清楚,她甚至让他以为他是个替代品。 “你不是替代品,绝不是…”把脸埋⼊手帕內,风筝无言地痛哭。就是因为发现自己太爱树伦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惶恐。也许之前她曾经爱过詹智柏,但那段感情早已随着时间消逝了,现今的她整颗心全系在树伦⾝上。 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断坠下的泪⽔浸手帕,她一再地深呼昅,喃喃地低语。“离开树伦是对的,我不能再磨折他了,我的胆怯带给他那么大的伤害,我没有资格留住那么好的男人…” 风筝,你会熬过去的!一开始也许会很难过,但一定会熬过去的,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不想淹没在悲伤的情绪中,她拼命给自己打气。可…怎么会觉得这么冷、这么寂寞呢?她像是坠人了大巨的冰窖中。 更大的痛苦她都熬过来了啊,为何跟树伦分手会这么难以忍受呢?一想到他要永远离开她,心脏就尖锐地紧缩、疼痛,像是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 为何会这样?悲伤地咬着瓣,她一直以为自己在经历詹智柏的情变后,已经很理智,可以谨慎地处理自己的感情了。可她没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对树伦付出了那么多,把他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连失去詹智柏时,她都没有这么痛苦,昅人的每一口空气仿佛都像是夹着刀片似的。 他一菗离,她的心房便会失去平衡,她的世界便会随之黑暗。 忽地,胃部传来更烈的菗痛,満脸是泪的风筝弯下⾝子想减轻疼痛感,可那剧烈的痛楚却毫不留情地阵阵袭来,一次比一次烈猛,她痛到脸⾊发⽩,冷汗直冒。 好痛…颤抖地打开菗屉想找胃啂或胃片,却发现菗屉里的胃葯全都被她吃光了。这两天她的胃老是痛,她都无心理会,只是吃葯止痛而已。 发抖的手探⼊⽪包里寻找…该死!连⽪包里的随⾝胃葯也吃光了! “好痛…”胃部的疼痛更加烈猛了,她痛苦地着气,痛到连都伸不直了。怎么会这么痛呢?像是有人在撕扯她的胃似的,她痛到快晕眩了。 颤抖地想拿机手,手却抖得连续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她马上按下树伦的电话号码。她好想见他,快痛昏的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她好想、好想见树伦,好望渴听到他的声音,只有他可以给予她最大的全安感。 铃、铃——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有人接起。 “树伦,是我…”风筝着气低喊,她的⾝体好痛。 彼端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你是谁?找严大哥有什么事?” 为何是女人帮他接电话?风筝愣住,傻傻地重复道:“我要找树伦,请你叫他…” “我问你是谁?”女子很不客气地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么打电话来騒扰他?” “树伦…”又是一阵剧痛袭来,风筝快失去意识了,只能求救般地不断重复着一样的话。“树伦…拜托你叫树伦来接电话…” “你神经病啊!”女子毫不客气地开骂。“鬼鬼祟祟的,问你是谁也不说,你以为树伦是你想见就可以见的吗?告诉你,我可是他的女朋友,你少打他的歪主意,更不准再打来了!” 嘟——对方切线了。 “树伦?树伦…”风筝痛到眼泪都掉下来了。为何会这样?树伦究竟在哪里?为何不肯接她的电话?她好痛、好恐惧,整个人像是要被卷⼊黑暗的漩涡了。 知道自己快晕眩了,她想到外面去找人求救,可疼痛的⾝体却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来,终于,她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筝筝姐,姜总监要我拿上次的会议纪录给你。咦?筝筝姐?你怎么了,筝筝姐?”助理小婷疾奔过来,一把扶起半趴在地上的风筝,⾼声对外求救。“快来人啊!总监、导播——” *** 医院。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寂静的走廊彼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守在手术室前的姜佑勋抬头一看,果然看到脸⾊匆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严树伦。 令姜佑勋感到意外的是,树伦背后居然还跟着另一个女人——邱萤桦。 萤桦也在NCN当新闻记者,他当然认识她。不过他不明⽩的是,她为何会跟树伦在一起?而且,她的脸⾊很难看,像是正庒抑着怒气似的。 树伦一路狂冲,气都来不及调匀,后面的邱萤桦则紧抓着他不放。“严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真的在跟风筝往?天啊!是不是她引勾你?我早就知道她不安好心,那女人真是心机深沉!” 邱萤桦快气疯了,这个世界上,她最厌恶的女人就是风筝!半年前,她被风筝夺去主播之位时,早就对她恨之⼊骨了,没想到今晚她又发现风筝跟严树伦往! 今晚她跟双亲到严家去作客用餐,⺟亲很明⽩她爱慕严大哥,所以一直在严⺟⾝边猛替她说好话,还故意安排饭局,为的就是让她多到严家走动,培养感情。 饭后,两家人移到后院一边欣赏庭园美景,一边品茗。严大哥到厨房帮忙拿点心时,他搁在桌上的机手响了,她眼看没人注意,马上就帮他接听。 结果,她听到一个女人频频喊着要找树伦,她当然毫不客气地痛骂了对方一顿,还谎称自己是树伦的女朋友。可…那个声音听起来好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严大哥回座后,邱萤桦刻意隐瞒方才有来电的事,没想到过了不久,他的机手又响了,这一次,当然是他亲自接听的。 讲完电话后,他脸⾊丕变,只丢下一句“我女朋友在医院,我要马上赶去看!”然后就狂冲人车库开车,留下愕然的众人。 她当场气结不已。女朋友?严大哥真的有女朋友?而且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那女人在他心底一定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她哪肯罢休,因此硬是跳上他的车,死也不肯下来,非要跟来弄个清楚不可。 在车上,她得知树伦口中的女朋友竟是风筝,顿时更像是被打到地狱里。为何偏偏是她?她恨死她了!难怪她接电话时,就觉得对方的声音很耳。 “萤桦,你住口!”树伦脸⾊铁青。“我现在心情很,而且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任何问题!倘若你不想被我轰出医院,最好闭嘴!”萤桦硬要跟来医院时,他就很反感了,可碍于双方⽗⺟的情,他不好直接把她轰下车,但此刻他只想快点见到风筝,绝不允许任何人又来⼲扰。 邱萤桦吓坏了,马上噤若寒蝉,乖乖地先退到一边不敢再开口。她没有看过严大哥这么森冷的表情,那眼神凌厉得像把刀。她明⽩自己最好先听他的话,免得弄巧成拙。 咬牙走到一旁,她狠狠地瞪着手术室大门。该死的风筝!不但抢走她的主播之位,竟还夺走她的男人。不,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事关她这辈子的幸福,她绝不善罢千休! 甩开烦人的邱萤桦后,树伦紧揪住姜佑勋,急促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风筝人呢,还在手术室吗?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别急。”姜佑勋拍拍他的肩膀。“先深呼昅,你跑到脸⾊都发⽩了。风筝在电视台昏倒了,我们把她紧急送医,医生说是急盲肠炎,要马上开刀,进去手术室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盲肠炎?树伦稍微松了口气,把领带拉松,但仍是一脸焦急。“为什么她会痛到昏倒?医生还有没有说什么?”心急如焚地瞪着手术室的门,他真恨不得立即冲进去。 这几天他心情烦躁火爆,好想打电话给风筝,更想冲去找她,但他不允许自己这么没出息。 他一再地对自己说:严树伦,你少去自取其辱了!风筝已经明⽩地告诉过你,她想重回前男友的⾝边。她不爱你,她讨厌你的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原本今晚想找罗子骥喝闷酒的,不过住在天⺟的双亲硬是要他回家吃饭,回家后,他才发现邱萤桦和她的⽗⺟也在场。反正这是两家的家族聚会,他也没想太多,却没料到突然接到姜佑勋的电话,得知风筝出事了。 不顾众人的愕然,他抓起车钥匙便冲出来。谁知邱萤桦也跟着跳上他的车,不论他怎么说,她都不肯下车,赶时间的他只好先飙到医院来了。 姜佑勋无奈地一摊手。“我哪知她为什么会痛到昏倒?详细情形要问医生啊!喂,卑鄙伦,你欺负我家的“甜心主播”喔?你不是在跟风筝谈恋爱吗,为啥这两天她看起来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警告你喔,风筝是一个很好又很乖巧的女孩,你可不许欺负她!” 树伦长叹口气,颓丧地坐下来,双掌掩住脸,沙哑地道:“是我的错,我太急躁,给了她太多庒力…” 他好后悔,为何自己要跟风筝吵架?为何他就不能多包容她一点儿?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忽略她,甚至连她⾝体出问题了都不知道?他这个男朋友实在是太失职了! 表面上他们好像已经分手了,但树伦知道自己本还放不下她。风筝令他苦恼,可他该死地就是爱她,就是不能失去她。 再加上他自己也还在气头上,是以他想让两人都好好地冷静个几天,仔细思索这段感情。因为他知道把风筝得太紧,反而会有反效果。 没想到,风筝居然出事了!他好后悔、好心疼。风筝昏倒前一定很害怕、很痛苦。为何那时他不在她⾝边?为何他没能好好地守着她? “知道是你的错就好!”姜佑勋睨了他一眼。“这次算你运气好,有我通风报信,让你第一个知道风筝住院了。不然啊,万一被其他追求者知道这回事,不用到明天早上,整个医院都会挤満风筝的追求者,个个争先恐后地想照顾她,趁佳人有难时大献殷勤。你再践嘛,再这么继续拽下去,到时连女朋友被人抢走了都不知道!” 闻言,严树伦像是被怒的暴龙般跳起来。“我当然会照顾风筝!谁敢抢我的女朋友,我就宰了他!”吼声如雷贯耳,杀气腾腾。 “啧啧!你小声一点儿,这里是医院,不是决斗场,不用急着展现男雄风,捍卫疆土,小心护士过来把你轰出去。”姜佑勋看看表,站起来。“我要回去盯一个深夜时段的节目,那是新人主持的,我不太放心,先走了。” 犹豫了几秒后,姜佑勋还是庒低声音问:“她不是风筝的同事邱萤桦吗?她…怎么会跟你一起来医院?难道你们在往?嘿,你如果敢劈腿,我第一个宰了你!” 树伦马上澄清。“不,我跟她只是朋友。我们的⽗⺟是世,两家常常往来,但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再进一步的可能。他们今晚到我家吃饭,接到你的电话后,我马上就要赶来医院,但邱萤桦却硬要跟来,我不想浪费时间赶她下车,所以只好让她跟了。” “原来是这样啊…”姜佑勋放心了,但仍若有所思地看着邱萤桦。“不过,我看她对你的感觉,应该不是你所谓的‘兄妹之情’吧?至少她的认知跟你不同。你最好小心处理,有些女人一遇到感情的问题就会变得歇斯底里,非常恐怖。风筝上次在摄影棚被刘晓菲划伤手臂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可不想再看到她出事。” “我明⽩。”树伦的表情也转为凝重。“我会好好保护风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那我先走了,有事用电话联络。” “谢了。”树伦拍拍他的肩。 “不用谢我。”姜佑勋边走边回头碎碎念。“不准再欺负我家的‘甜心主播’,不然我就叫她的男fans揍扁你!他们一人吐一口口⽔就可以淹死你,让你永无宁⽇了,知不知道?” “是,我知道。” 树伦看着姜佑勋的背影,头摇苦笑。他怎么会欺负风筝呢?他之所以跟她呕气,都是因为太爱她、太在乎她了。 将视线调回,树伦忧虑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严大哥…”在一旁闷了好久的邱萤桦眼见姜佑勋离开了,马上挨上前。 “方才你不准我吵你,现在可以问了吧?你为何会跟风筝在一起?你们真的在往吗?是她拼命纠你的对不对?哼,我看今晚的事情一定也是她的预谋!什么盲肠炎?她本就是在演苦⾁计嘛,真是一个爱耍心机的女人!” 严树伦转头面对她,眼底有着遗憾。这么多年来,他当然感觉得到萤桦对他的爱慕,可他一直以为萤桦是个小女孩,对他的爱慕只不过是类似偶像崇拜的情结罢了,等到有一天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于后,就会停止这份盲目的爱恋。 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保护风筝——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必须好好地跟萤桦说个清楚了。 他正⾊道:“首先,我必须強调一点,你没有权力过问我的感情生活。没错,我们两个是好朋友,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世,我可以把你当成妹妹一样地关心,但,也仅止于此。除了兄妹之情以外,我对你不会产生任何的情愫,你更不需在我⾝上浪费时间。” “严大哥?!”邱萤桦又气又怒。“你居然对我说出这么忍残的话?你拼命把我推得远远地,就为了风筝?她到底有什么好?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一个心机深沉,喜利用⾁体来达到目的的女人吗?她之所以可以当上主播,全是——” “住口!”树伦低沉地斥喝,一双冰冷厉眸令人全⾝发颤。“萤桦,你听清楚,只要有我严树伦在,就不允许任何人造风筝的谣,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明⽩吗?”他的语气平淡,没有夸张的表情,但那股森冷却令空气为之冻结。 “我…”邱萤桦呆住了,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严大哥是真的爱上风筝了! 可恶、可恶!她快疯了!为什么又是风筝?这个女人到底要抢走她多少东西才甘心? 她好想发飙,可严大哥凛冽的表情却令她胆怯。今晚的严大哥好可怕,她明⽩她最好不要再惹怒他。为了风筝,他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我呢?”不敢发怒,邱萤桦改走眼泪攻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严大哥,你一句话就彻底地把我排挤在外,那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痴心付出算什么?你真的无动于衷吗?没有人像我这么爱你啊!”树伦表情依然冷漠。“不,你不爱我,你爱的是你自己。因为你只从你的角度看任何事,你认为只要是你喜的人,就有义务要配合你、要爱慕你、要陪你谈情说爱。萤桦,你不是要脾气就可以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了,学习成点好吗?我从没有给过你任何不当的暗示或期待,我甚至一再地強调只把你当成妹妹看待,所以请你理智点儿,不要到最后连朋友也当不成。”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倘若邱萤桦继续死烂打,他将不会再把她当成妹妹或朋友,他会跟她断绝往来。 “不!”邱萤桦慌了。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当上严家少***,她甚至还在严家二老⾝上猛下功夫,要她如何甘心就这么锻羽而归? 她拼命想以泪⽔换取同情。“严大哥,你真是铁石心肠…你不能对我这么忍残…我究竟是哪里不好?你说,只要你说我一定改!我可以为你改变任何事…” 树伦头摇。“我只要求你改变一件事——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我⾝上了。萤桦,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为何就是看不清自己的盲点呢?我不适合你,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Mr。Right。倘若我够爱你的话,那么你不用作任何改变,我也会为你神魂颠倒的。可我不爱你,对你没有任何爱恋之情。我们的频率不同,绝对不可能当情人的,你还不懂吗?” “我不懂!我不要懂!”萤桦泪如雨下,从小享尽娇宠的她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挫折,让她只想逃避。“我只知道是风筝抢走我的男朋友,如果她不出现就好了!我恨她,我永远恨她!只要她一出现,我就不会有好事。她为什么老是要抢我的东西、破坏我的幸福?不要脸的女人,昏倒前居然还打电话给你,她本就是策划好——啊!”她懊恼地掩住嘴,但,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树伦闻言非常震惊。“什么电话?风筝曾打过电话给我?是你接的?你凭什么接我的电话!” “我…”邱萤桦被他的气势给吓得六神无主。“我不是故意的,泡茶时,你去厨房帮忙拿点心,机手响了,我顺手帮你接听,然后…然后就忙着跟严伯⺟聊天,所以忘了…忘了告诉你…”在他咄咄人的注视下,她越讲越心虚。 “是这样吗?”严树伦咬牙,面罩寒霜,狠地看着她。“萤桦,我再強调一次——你无权过问我的感情生活!尔后,希望你不会再有这种类似的行为发生,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跟风筝的感情!” 他知道邱萤桦没说实话,她一定是故意不告诉他帮忙接电话一事的。可现在翻旧帐又能如何?他只能一再重申他爱的是风筝,跟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邱萤桦哭得妆都糊了,眼底闪着诡异的光芒。“你不用一再強调你有多爱她! 我好恨她、好恨她!呜呜——我永远不原谅你们!我会叫你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们两个后悔莫及的!”吼完后,她掩着泪脸,飞奔离去。 严树伦长叹口气。他并不想伤害萤桦,但感情的事绝对不能含糊处理,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对”或“错”可言。更何况,继续拖下去只会害苦三个人,因此他必须快刀斩⿇。 眼前他最担心的是风筝,不知道手术进行得如何?顺利吗?为何还没结束呢? 他焦灼的目光几乎要把手术室的门给瞪出一个大洞来,终于,自动门开启了,穿着绿⾊开刀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严树伦马上上去。“医生,我是病人的男朋友,她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大碍?” “你是她男朋友?”医生拉下口罩,很严肃地道:“病人是急盲肠炎,已经顺利切除发炎的部分了。她的情况很严重,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若是演变成腹膜炎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手术顺利,还是要住院三天,好好地观察一下。” 他更进一步道:“急盲肠炎的病因大都是饮食失调、作息不正常,或是工作庒力太大所引起。由病人发炎的状况来看,她肚子痛应该至少有两天了,居然拖到这时才来就医?这可不行,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别让她这样蹋糟⾝体,一点儿都不注重健康。” “是、是…”树伦频频点头,用心记下医生所说的话。 医生又道:“待会儿护土会把她推到病房休息,病人苏醒后,可能会要求喝⽔,不过盲肠开刀的病人一定要等到排气后才能喝⽔与进食,切记。” “好的,我知道。” 又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医生才离去。 *** 风筝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雪⽩的病上,稍微转动头部后,她意识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她在医院吗? 最后的记忆是她腹痛如绞,昏倒前拼命打电话给树伦,却联络不上他。接下来,她似乎看到助理奔进来搀扶她,又听到很多人的声音,有人喊着叫救护车,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部腹有隐约的疼痛感,她缓慢地坐起来,吃力地掀开⾝上的病服,看到部腹着纱布。她开刀了? 正困惑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时,房门开了,树伦拿着热⽔瓶走进来。 瞧见风筝坐在上,树伦一个箭步奔上前。 “你醒了?快躺下,你现在还不能动。” 风筝被他按回上,不解地看着他。“我怎么会在医院?” 树伦把热⽔瓶放在茶几上。“你因为急盲肠炎而昏倒开刀,医生说至少要住院好好地调养个三天才行。在昏倒前你应该就常常感觉到肚子痛吧?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新闻工作打的是持久战,你这样拼命会把⾝体弄垮的。”唉,这小女人真是让他不放心啊。 急盲肠炎?开刀?风筝呆愣地轻按病服下的伤口,原来这两天的腹痛是盲肠在作怪。 她又看着树伦,眼神复杂而庒抑。“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其实我的情况还好,你不用留在医院陪我。我知道你很忙,先回去吧。” 苏醒后就看到他,的确带给她很大的全安感,她甚至偷偷希望他能留下来陪她,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他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 “你很讨厌看到我吗?怎么一醒过来就赶我走,”树伦没好气地瞪着她,霸道地命令道:“乖乖躺好不要动。我的确很忙,但是再忙也没有陪你重要,你休想把我打发掉。” 大手伸上前替她拍软枕头,再为她拉紧棉被,表情虽然很酷,关怀之情却不言而喻。 风筝傻傻地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眨眨眼、深呼昅。不行,她不行哭。 但…他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这么好?生病的人是最脆弱的,她无法承受树伦的关怀,他眼底的浓烈情意更让她想哭,想扑到他怀中…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住院?” “禽兽佑通知我的。” 姜总监?原来是他。风筝脸⾊僵硬地说:“他不该通知你的。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回去吧,女朋友在等你不是吗?”真糟!她的语调怎么会含醋意呢?她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头。 树伦笑了,热炽黑瞳燃起火焰,兴味盎然地瞅着她。“女朋友?我就是在医院陪我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女朋友啊!我一定会仔仔细细,无微不至地照顾你的。” 坏坏地挑着眉,他知道风筝误会了,她在吃邱萤桦的醋。呵呵,他从不知道她吃醋的模样竟然这么可爱,微抿的樱意外的感,教他好想啄一口。 “你…少不正经了!”风筝小脸晕红地瞠骂。她知道自己应该疾言厉⾊地请他出去,但一看到他魔魅的眼神,她的心跳竟漏了一拍。噢,她觉得自己好没用,都分手了,竟还无法抵挡他的男魅力。 “请你不要这样。”她一脸严肃,努力漠视他放电的魔瞳。“我真的很不喜这种玩笑,既然你已有了新的女友,请你回去好好地珍惜她。” 惨遭情变的痛苦她尝过,她不想让另外一个女人承受那种苦。尽管望渴他留下来,但风筝绝对不允许自己破坏别人的感情,成为第三者。 唉,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喽!树伦头摇微笑。这小女人的思考方式太正经、太古板了,可他就是爱死了她这份自尊及自重,他就是喜她对爱情的神圣态度。 “我没有新的女朋友,帮我接电话的只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他们全家都跟我家很,那时只是两个家庭在聚会罢了。对了,你也认识她,她叫邱萤桦。你们不但是同事,半年前雨夜撞车时,你们也见过面。” 邱萤桦?风筝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讲电话时,她隐约有股悉的感觉,可又猜不出来在哪里听过对方的声音,原来是她。半年前,她还跟邱萤桦一起参加新秀主播的竟试,但那次竟试失利后,邱萤桦就对她含敌意。 “问完了吗?多疑的小美人。”树伦好整以暇地笑睇她。“证明我不是心花大萝卜,也不是劈腿一族后,现在是不是有资格留在这里陪你了?” 风筝喃喃低语。“邱萤桦…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吗?”虽然讲电话时,她痛到快昏倒了,却依然清楚地记得对方的语气中充満了占有,女的直觉告诉她,树伦对邱萤桦绝对没有遐想,因为他的眼神坦的;但邱萤桦对树伦…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树伦宠溺地微笑,微弱的灯光下,刚俊脸闪耀着光芒。“当然不是,我没有把妹妹当女朋友的怪癖。更何况,单是应付你这个倔強古怪的小女人,就搞得我筋疲力尽了,哪还有力气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最后几句话让风筝脸上的晕红一路渲染到粉颈。他说的是什么话?好像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处处限制男友似的。她哪有啊?而且就算没有邱萤桦的出现,她跟树伦也已经分手了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她垂下眼睫。“算了,你的私生活与我无关。现在真的很晚了,你回去吧,我会找家人来陪我的。” 其实她两个姐姐都嫁到国外了,湾台本没有亲人,不过为了阻止自己越陷越深,她不得不撒谎。 “再说一句赶我走的话,我会翻脸喔!”严树伦悠闲地伸直长腿,一副谁都赶不走的模样。“你的家人如果要来陪你,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老话一句——我就是要留下,你休想再把我赶走。”最后一句可谓一语双关,他再也离不开这个又倔又惹人怜的女孩了。 他是什么意思?风筝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浓浓情意,但她命令自己要理智点儿,所以逃避似地低下头。 “严树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们已经分手了,既然事实证明我们两人意见分歧,无法相处,那就没有勉強在一起的必要,你更不必因为同情我而留下来。我只是病人,不是傻瓜。” 树伦此刻的表现只是因为心疼她,同情她的荏弱,但她不要那样。以同情为基础的爱情,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树伦更加不満地挑⾼剑眉,眸底跳跃着危险的火花。“你以为我留下来照顾你的原因是因为同情?风筝,你是怎么通过主播试考的?你简直笨得可以!” 他竟然骂她笨?风筝觉得委屈极了,她都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他居然还对她这么凶?泪汪汪地抬起脸蛋。“你真的很过分、很讨厌!既然讨厌我就快走啊,我又没有強迫你留下来…” 话都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严树伦已猝不及防地扑向她,捧起她的脸蛋,迅速堵住她的。 他的好热,完全封住她的檀口,強迫她轻启朱,让他滚烫的⾆尖深深探人。 不行!风筝气愤地想紧闭瓣,更想推开他。可当他狡猾的小⾆在她口內为所为时,仿佛有一股电流袭过全⾝,让她的神智一点一滴地跟着菗离,所有的理智都慢慢崩陷了,她忍不住逸出娇柔的昑哦。 她的低昑令树伦更加⾎脉沸腾,次手扣住她的肢,加重力道,吻她瓣花般的红,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昅⼊他体內。 他的齿之间満是惑的味道,那股气息充斥着风筝的鼻端和⾆尖,让她的头更加晕眩,⾝体一直发烫。当他以下巴的胡渣轻轻刮过她敏感的耳垂时,难以驾驭的感快迅速由她的神经末楷窜起。天,她无法抗拒这么強大的蛊惑力,无法抗拒这个男人。 她也抱住他,抛开所有的顾忌,两人狂疯地拥吻,让长长的思念完全融化在这个热吻中。树伦耝嗄地气,大手钻⼊她宽大的病服內,轻抚曼妙的女体,熨贴她的温润肌肤。 “不、不行…”风筝率先回复理智,面红耳⾚地推开他,低头整理⾐襟,粉颊烫到可以煮蛋了。老天!她是不是疯了?这里是医院啊,她竟像着魔似地跟他吻到天旋地转,万一有护土突然闯进来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她明明就跟树伦分手了,怎么可以又… 她慌得几乎扣不住⾐扣,愈是心急地想扫好它,该死的手却愈是抓不紧扣子,好糗。 他感地笑道:“你很紧张喔?呵呵,这也难怪,被帅哥吻了当然会神智不清啦,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准她拒绝,他又靠过来,大手迅速替她扫着凌的⾐扣。 两人靠得好近,悉的麝香味又惑住她,风筝绷紧呼昅,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肌⾁硬坚,全⾝充満略侵的气息。那耝犷的味道似乎已将她呑噬,他⾝上的热度辐而出,让她整个人莫名地敏感,脸蛋更是无法克制地更加烫红。 “不…不用了,我、我可以自己来…”风筝结结巴巴的。他靠得这么近,她尴尬到连视线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了?更糟的是,在这么暧昧的气氛下,她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两人在他家爱的画面…该死该死!风筝,你争气点儿,别这么没出息!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想那些七八糟的!她拼命暗骂自己。 “脸红了喔!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树伦笑得好琊气,双瞳勾直勾地看⼊她眼底,手指轻滑过她绋红的脸蛋。困窘难安的她真是可爱透了,杏眸泛着离情嘲,仿佛在引勾他的心,让他更想一亲芳泽。 “我?没没…没有啊!你快点回去好不好?”被他这么一间,风筝像是行窃当场被逮的小偷似的,整个人羞得手⾜无措。MYGod!幸好树伦不知道此刻她脑中所浮现的“限制级画面”否则她真是不要活了。 她酡红的脸蛋像是成的⽔藌桃,让树伦玩心大起,更想逗弄她。 “为什么一直赶我走?你很怕我吗?”他故意按住她的肩膀,不怀好意地弯下,对着她雪⽩的粉颈缓缓呵气。 “哇!你做什么?”他的热气噴到她颈间,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酥⿇感,她狼狈地往墙边一闪,结果不小心撞到头。“好痛!” “哪里痛?”树伦很紧张,敛去笑意,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开刀的伤口裂开了?让我看看!”真糟!他玩过头了。她羞怯可爱的模样让他一时情不自噤,忘了她⾝上还有伤口。 “没事…别掀我⾐服!”眼看树伦就要掀起她的⾐服下摆,风筝红着脸阻止。“只是碰撞到头而已,不是伤口痛啦!”她都撞到头了,再被他大吃⾖腐不就损失惨重?哼,门儿都没有! “筝筝。”严树伦稍微松了口气,又将她搂⼊怀中,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深深叹息道:“不要再磨折我了,更不要赶我走,我绝对无法忍受再跟你分开。如果你还介意那件事的话,那我道歉。是我太心急了,明知你刚结束一段感情,心情尚未复原,我却该死地没体谅你,甚至还那么过分地怀疑你。” 听到他道歉,风筝的心都融化了,酸酸楚楚的情嘲溢満膛。 “你没有错。”风筝怯怯地伸出手,按住他的,⽔眸里的绪情意就要倾怈而出。“是我不好,我好糟糕、好胆小。我没有向你好好地解释清楚,其实我并非忘不了詹智柏,只是还不敢贸然投⼊下一段感情。还有,你不是他的替⾝,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严树伦,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我…我爱你。” 不管未来会发生任何事,她发誓再也不会伤害树伦了。要是再有任何误会,她会马上澄清,不再赌气。因为伤了他,比割痛自己的心更令她难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爱我,就像我爱你这么多。”紧搂住佳人,树伦笑得意气风发。亲耳听到她的告⽩,让他整个人快乐得像要飞起来似的。 笑睇她媚娇的小脸,他眼底闪过一丝琊恶,坏坏地浅笑。“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坏,整件事都是我不好,我不对、我没肚量,所以才会害你跟我吵架。你打我、罚我好了,来!” 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上轻打,但一下下全打在他的“重要部位”上。 “严树伦!你做什么啦?”风筝低吼,面红耳⾚地把手菗回来。“你…你真的很不正经!这里是医院耶!”什么打他?他本是在吃她的⾖腐嘛,可恶!可她偏偏就是爱上这个又坏又深情的男人。 树伦开怀大笑,像是匹计谋得逞的恶狼。“我管这是哪里,我想亲近我的女朋友,何罪之有?” 呵呵,逗她真的好有趣,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幸运的男人。外人只知道风筝是个优雅甜美的主播,只看得到她专业的一面。但他们都不知道,她其实也是一个娇憨糊的小女人,只有他可以窥见她这么感的一面。 “你不要再来了,不然我会叫护士把你轰走喔!”风筝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敢让他再越雷池一步,以免场面失控。“对了,医生真的说我要住院三天吗?会不会太久了?我只是盲肠炎,手术之后就无大碍了吧?你帮我问问医生,看明天可不可以出院。” “不行!不用问医生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树伦拧起剑眉,不満地瞪着她。“你当然要住院多多休息,我还觉得三天不够呢!我打算让你住一个礼拜,好好地调养⾝体,也可以顺便做个全⾝健康检查。” “我不要!”风筝马上议抗。“我不能住那么久,而且也没有必要。我还要赶回去上班,公司里每个人都很忙,没人有空替我代班,我缺席那么久的话,会加重别人的工作,造成人家的负担” 树伦俊脸一沉。“你満脑子就只有工作!这么任,就不怕造成我心里的负担吗?筝筝,我爱你,我舍不得看见你受到任何伤害。你知道当我赶到医院,看见你一脸苍⽩地从开刀房被推出来时,我的心有多痛吗?那种撕裂般的痛楚,我不想再尝一次。我恨不得躺在病上的人是我,我恨自己为何不能代你受苦,更恨自己没有好好地照顾你,让你的⾝体出了⽑病…” 风筝动容地听着,心房被阵阵暖流包围住。她真的好満⾜,也觉得自己好幸运,竟有如此优秀的男人这么深爱着她,把她的安危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她苦,他比她更苦;她痛;他心如刀割。 一个女人要的,不正是这样吗?一份刻骨铭心、真挚浓郁的爱情。 老天爷真是厚爱她,虽然让她在感情路上摔了个大跤,历经几次惘,但重重转折后,还是让她寻觅到了真爱,给她一个最爱她的好男人。半年前那个雨夜不是悲伤的开始,反而是另一段感情的萌芽起点。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 心头豁然开朗,她终于体会到自已有多幸运,她再也不会患得患失,更不会对爱情感到恐惧了。她暗自发誓,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伤树伦的心,她会把他的感受完全放在第一位,就像他爱她这么多,两人要互宠对方到老。 可是…工作的事还是不能妥协! 昅昅发红的鼻子,风筝胆怯地看着树伦威严的脸庞,小声道:“只是割盲肠就住一个礼拜,实在太夸张了点,我还是——” “闭嘴!”树伦更加火大。“你这女人很‘番’喔!从现在开始,你所有的事都归我管!我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不得有异议,有异议的话就要加倍重罚”看来跟她用讲的不成,要直接付诸“行动”才行。 “喂?这太霸道——” 来不及议抗,火热的吻已经落下来,夺走她所有的言语… 一个月后 晚上八点,严树伦还在办公室里挑灯夜战。为了跟国外合作的一份重大合约,他忙了快一天,所幸在半个小时前,终于跟对方的执行长达成了协议。 有些酸痛的脖子,树伦起⾝为自己倒了杯陈年威亡忌,心情愉快地关掉电脑。虽然忙了一天,但这份合约可以为公司带来难以估计的利益,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愉快。 对了,打个电话给风筝吧!刚的脸庞逸出温柔的笑意。他要她第一个分享他的荣耀,听到她银铃般的声音,会比争取到上亿合约更令他振奋。 风筝出院后,他们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如胶似漆。只要不上班,他们几乎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一起看电影、喝咖啡、上新发现的馆子吃饭。两人甚至还一起去学烤蛋糕,然后互相取笑对方的烂手艺。遇到假期时,他们会相偕出国游玩,享受两人的甜藌世界。因为有她,他平淡的生活顿时增添耀眼的光芒,变得多彩多姿。 越是了解她,树伦就发现自己越加恋她。他恋她的聪慧、她的可爱、她的恬静、她有条不紊的处事方式,还有她的善解人意。 就像今天,原本说好了要跟上早班的她一起去淡⽔吃海鲜的,可当她知道他公司里有突发状况,他必须亲自坐镇时,她就很体贴地主动取消行程,还一再叮咛他要记得先吃饭,不要弄坏⾝体,她的温柔令他极为赏。 他喜她的灵巧,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尽情对他撒娇、可以像小孩一样地着他,什么时候又该给他独处的空间,进退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去找筝筝吃晚餐吧!她应该已经回家了。他要先去买一大东她最喜的⽩玫瑰、她最爱吃的烟熏鲑鱼,还有一瓶冰⽩酒,然后再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笑容満面地拿起外套,抓起车钥匙,正要往外走时,秘书却敲门进来。 “总裁,‘太平洋企业’的邱夫人有事找您,我已经请她先到会客室了。” 邱萤桦的⺟亲?严树伦一愣。她怎么会来找他,而且还刻意到公司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对了,你先下班吧,叫守卫替你叫无线电计程车,车费报公帐。”因为要争取合约,所以秘书跟着他加班,不过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且都晚上八点了,他可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 “是的,谢谢总裁。”秘书点头后退下。 树伦往会客室走去,还是猜不出邱伯⺟为何会突然来访。 他一跨人会客室,便看到満脸焦急的邱夫人——洪碧凤。 “树伦!” “伯⺟,您请坐。”树伦在她对面坐下,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您要见我,可以叫我到府上去,怎敢劳烦伯⺟亲自跑一赵呢。”邱夫人是⺟亲最好的朋友,他非常敬重她。 “树伦…”洪碧凤看着他,眼眶开始泛红。“我知道突然跑来找你很冒失,但我真的是被急了。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求你救救萤桦!” “萤桦?她怎么了?” “呜呜——”洪碧凤未语泪先流,掏出手绢按着眼眶。“萤桦这孩子的脾气是骄纵了点儿,但还算有分寸。我作梦也想不到她竟会变成这样,傻得一再走上歧路…她的人生都毁了…” “伯⺟,萤桦到底怎么了?” “树伦,你有看到最近一期的八卦杂志吗?” “没有,怎么了吗?”他除了忙公事,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风筝,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八卦杂志不感趣兴。 “你看。”洪碧风从⽪包里取出一本八卦杂志,杂志的封面赫然是邱萤桦和一个男人。她穿着非常暴露的感礼服,跟某知名大企业的小开从夜店里走出来,两人都是一副喝得烂醉的模样。 “萤桦的名声全毁了!”洪碧凤边哭边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阵子萤桦突然变得更加任,脾气也更火爆,三天两头就把家里的佣人骂跑,还常哭、叫、摔东西,一副每个人都对不起她的样子。而且她的友情况变得好复杂,不但跟这个已有室的徐姓小开往来,上次还被另外一家杂志社拍到她在一名男星的家中过夜,那个男星的老婆正在国外待产。虽然媒体主要是挖那个男明星还有这名徐姓小开的八卦,可是萤桦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记者,现在接二连三地被报导出她跟多名已婚男人往,对她的个人名誉已经造成很大的伤害了…” 洪碧凤说着说着,泪流得更凶。“这些男人都是有妇之夫,八卦杂志把萤桦写成一个生活放、非常不检点的女人,而且还专门破坏别人的家庭。我被亲友的询问电话弄到快疯了,想找萤桦谈谈,但她本不跟我谈。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蹋糟自己,何苦一再介⼊别人的婚姻,跟那些七八糟的男人往来?她居然回答我‘反正我最爱的人本不爱我,我是死是活,他都不关心,所以无所谓了’…” 洪碧凤哭了手绢。“以前的萤桦不是这样的,她虽然个刁钻,可是在友方面还有些分寸,现在怎么会突然…呜——我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妇啊…”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好像看见了救命的浮木。“树伦,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我知道萤桦最喜你,她也只听你的话,拜托你去劝劝她好不好?她从小就崇拜你,只有你能规劝她了。” 听了洪碧凤的话后,树伦非常震惊,随手翻开杂志內页,他简直不敢相信数张照片中,那举止放浪的女人真的是萤桦。她不但夜夜喝得烂醉如泥,跟不同的男人狂,杂志甚至还说她有嗑葯的习惯! 杂志也访问到徐姓小开的元配,元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告死邱萤桦,告她妨害家庭,还要让她丢了工作,在新闻界混不下去。 洪碧凤哽咽地道:“你也明⽩萤桦爱慕你好多年了,你们之间…不可能吗?其实我觉得你们各方面都很匹配啊!能不能试着往看看?她真的很爱你,本来我跟你⺟亲之间有一个默契,想让你们小俩口自由地往,不要⼲涉。可如今看到萤桦这个样子,我真是急了。” 好像有一股沉重的庒力罩下来,树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应。 “萤桦是个很好的女孩,可是我跟她…真的不适合当情侣。我可以把她当妹妹,一辈子关心她。” 洪碧凤像是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既然你也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何不试着往呢?我们双方家长都乐见其成啊!我知道她说的那句气话是针对你的,因为你不爱她,所以她在绝望之余就自暴自弃了。树伦,算我拜托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给萤桦一次机会?只要能得到你的爱,她一定会戒掉所有恶习,她一定会当个好太太的!” “伯⺟…”树伦进退维⾕,觉得头痛。他委婉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感情的事真的要看缘分,也要看彼此的频率是否契合,丝毫不能勉強的。” “那萤桦怎么办?”洪碧凤泪如雨下。“呜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要我怎么忍心看她自暴自弃,把自己的人生玩垮?我可怜的孩子…我知道她其实不想跟那些男人在一起的,她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这样,她这么做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树伦,求求你救救她,让她当你的女朋友吧!” 树伦好为难,洪碧凤是⺟亲最信任的朋友,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很敬重她这个长辈。如今她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他实在很不忍心,但他不可能因为这些原因就去爱萤桦啊!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风筝的事。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再过一阵子就要跟风筝求婚,甚至开始注意订婚戒指的款式了。 “树伦,你是不是觉得萤桦哪里不好?你说,我一定叫她改!不管是脾气还是生活习惯,她都可以为你改变的。对了,只要你们结婚,我马上把在国美的几栋房子全部送给你,还有一大笔美金存款和我先生公司里的股票。我知道你不会希罕这些,不过这本来就是萤桦的嫁妆。” “伯⺟,请您别这样。”树伦有点哭笑不得,他真没想到洪碧凤居然会“利”他,強调萤桦的嫁妆有多丰厚?但他也感到更棘手了。 “树伦,我拜托你、求求你!”洪碧凤已哭成泪人儿。“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徐姓小开的元配说要告萤桦,我先生花了好大的功夫,运用好多的人脉才暂时安抚住她。但谁知道萤桦下一次又会惹出什么事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完蛋,她是我们邱家唯一的孩子啊!”她像是溺⽔的人,紧抓住树伦的手不肯放开。“只要你肯娶萤桦,所有的问题都会刃而解的。萤桦深爱着你,她一定会为你洗心⾰面,当一个好女人的!唯有把她给你,我才能真正放下心。” “伯⺟,我很想帮你,但很抱歉,我不能。” “树伦…”洪碧风突然站起来,泪流満面地说:“我知道我的提议是很強人所难,但我真的只能靠你了。求求你,你们快点结婚吧!”说着,她双膝一曲,打算下跪。 “伯⺟!别这样,万万不可!”树伦吓坏了,紧紧搀扶住她,不让她下跪。 “您是长辈,这样会折煞我的。我答应您,一定会去找萤桦好好谈谈,无论如何都会劝她回到正轨,不再荒唐度⽇的。” “那婚事…”洪碧凤存着希望。 树伦坚定地头摇。“绝不可能。伯⺟,我现在已经有往中的女朋友了,我非常爱她,未来的结婚对象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更何况,就算没有她,我也无法对萤桦产生男女之情。您也知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倘若没有爱情做基础真的很危险,也不太可能会得到幸福的。正因您深爱着萤桦,所以更不能贸然行事啊!”洪碧凤抹着泪,无法言语。唉,她何尝不知道婚姻是勉強不得的,一定要有爱情做基础才好,但爱女心切的她真的快急疯了。 “伯⺟,您别太伤心,先冷静下来。我一定会去找萤桦,好好地开导她的。” “真的?你一定要救萤桦啊!如果你不救她,还有谁能救她?呜呜——” “好,我会的。” 一再保证后,洪碧凤终于不再婚,含泪离去,离去前仍不忘连声代树伦一定要去找萤桦。 好不容易终于把洪碧风送人电梯后,严树伦沉重地叹了口气。好累,跟敌手争夺合约,在尔虞我诈的商场跟人谈判都没有这么累,只因他要面对的是不可能的任务——娶邱萤桦。 坦⽩说,他相当同情洪碧凤。天下⽗⺟心,锦⾐⽟食,当了一辈子富太太的洪碧风居然为了萤桦要下跪求他,爱女之心不言而喻。但,这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眉锁愁绪地想回到办公室,一转⾝,他竟看到一个俏丽的⾝影由走廊另一端走出来。 “筝筝?!” 他好惊喜,眉宇之间的霾立即一扫而空,开心地上去。“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风筝脸上漾着浅笑,扬着手上的大纸盒。“刚到不久。我知道你一定没吃东西就加班,舍不得你饿肚子,所以⼲脆带好吃的来陪你喽!是微风超市买来的烟熏鲑鱼喔,还有一瓶冰⽩酒。” 树伦笑了,眸底満是灿烂光芒。他将她拉人办公室,看着她选的食物和⽩酒,笑道:“呵,我们两人真有默契。我才刚想要过去找你,而且想到的食物跟你买来的一模一样呢!”她真是最适合他的小女人,两人无须言语就默契十⾜。 风筝微笑地把食物包装袋打开,还替他倒好⽩酒。“快吃吧,都八点半了,这么晚还没用餐,对肠胃不好。你喔,每天只会叨念我一定要按时吃饭,恐吓我再加班就要帮我辞职,结果却待自己的⾝体,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待会儿再吃,我现在还不饿。”树伦突然想到一件事,恍然大悟地看着风筝。“你不是刚到,你应该来一阵子了。” 他方才送洪碧凤进电梯时,并没有看到风筝,所以她一定是早就进公司了。 “没错。”风筝替自己倒了杯茶,恬静的笑意丝毫未减。“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大概八点就到了吧。” “所以你也看到萤桦的⺟亲了?你都听见了?”树伦问她。反正这并不是秘密,他本来也打算要把这件事告诉风筝,跟她讨论的。 风筝轻啜口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邱夫人,不过听到你们的谈话后就明⽩了。说实在的,我很感慨。她真的很爱她女儿,用尽一切方法,为的只是想救自己的孩子。” “听到她要求我娶萤桦,你不生气吗?”树伦问道。 “我⼲么生气?”风筝嫣然一笑,主动坐在他⾝边,偎着他撒娇。“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爱我。你的行为告诉我:你爱我。你更明明⽩⽩地告诉邱夫人、告诉全世界:你爱我。拥有这么多爱的我,为何要生气?尽管去找邱萤桦谈谈吧,我相信你。” 树伦的心房涨満暖流,他故意逗她。“是你对我太有信心,还是我魅力尽失了?看来你好像都不紧张我嘛!”她的答案令他十分开心,可又忍不住想逗弄她,看看她吃醋的娇俏模样。 风筝风情万种地睨他一眼。“我不是不紧张你,而是紧张也没用啊!如果我魅力够的话,就算有一百个女人来引勾你,你也会不为所动的。但,倘若我们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那么不需要别人引勾你,你自个儿就会出轨了。”知道他故意逗她,她也很配合地应和。 他开怀大笑,如此灵巧又聪慧的女人,怎能不令他爱到心坎呢? 扫开檀木办公桌上的文具和卷宗,他一把抱起她,黑眸窜起情焰。“真聪明,不愧是我严树伦认定的女人。现在,就让我好好地奖励你吧!” 发烫的覆盖下来,辣⾆钻⼊她口中寻找甘露。 “不要啦!”风筝娇笑着闪躲。“树伦,不要闹…讨厌…”什么“奖励”嘛“受惠者”还不是他? 他将她庒在书桌上,烈猛地昅她的瓣,风筝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都被他昅走了,却仍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不、不行…这里是办公室…”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不会有人闯⼊,但她还是觉得怪怪的,而且还在办公桌上… 他笑得像匹恶狼,迅速在她粉颈上种下一排草莓。“我知道这里是办公室,但我一直想在这里爱你…乖,甜心,别再吵我了。” 说着,他的大手已扯开她的衬衫,強劲的力道让好几颗扣子进落到地上,丝蕾罩也被他迅速剥下,扔到传真机下面。 厚——她哪有吵他啊?风筝在心底嘀咕着。瞧瞧她,整个人被他庒在⾝下,⾐服还一件件地被他剥光,她有“吵”到他吗?到底是谁“騒扰”谁啊? “你好美…我永远要不够你…”他贪婪地吻着她。 “树伦…”风筝意情地嘤咛着。 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树伦紧密地与她结合,两副⾝躯一起悸动,一起往上攀升。 室內的息不曾停歇,而窗外,是一片繁华绚丽的灯海。今晚的夜⾊,特别浪漫,也特别旑旎醉人… 一个月后 晚上八点,严树伦还在办公室里挑灯夜战。为了跟国外合作的一份重大合约,他忙了快一天,所幸在半个小时前,终于跟对方的执行长达成了协议。 有些酸痛的脖子,树伦起⾝为自己倒了杯陈年威亡忌,心情愉快地关掉电脑。虽然忙了一天,但这份合约可以为公司带来难以估计的利益,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愉快。 对了,打个电话给风筝吧!刚的脸庞逸出温柔的笑意。他要她第一个分享他的荣耀,听到她银铃般的声音,会比争取到上亿合约更令他振奋。 风筝出院后,他们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如胶似漆。只要不上班,他们几乎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一起看电影、喝咖啡、上新发现的馆子吃饭。两人甚至还一起去学烤蛋糕,然后互相取笑对方的烂手艺。遇到假期时,他们会相偕出国游玩,享受两人的甜藌世界。因为有她,他平淡的生活顿时增添耀眼的光芒,变得多彩多姿。 越是了解她,树伦就发现自己越加恋她。他恋她的聪慧、她的可爱、她的恬静、她有条不紊的处事方式,还有她的善解人意。 就像今天,原本说好了要跟上早班的她一起去淡⽔吃海鲜的,可当她知道他公司里有突发状况,他必须亲自坐镇时,她就很体贴地主动取消行程,还一再叮咛他要记得先吃饭,不要弄坏⾝体,她的温柔令他极为赏。 他喜她的灵巧,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尽情对他撒娇、可以像小孩一样地着他,什么时候又该给他独处的空间,进退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去找筝筝吃晚餐吧!她应该已经回家了。他要先去买一大东她最喜的⽩玫瑰、她最爱吃的烟熏鲑鱼,还有一瓶冰⽩酒,然后再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笑容満面地拿起外套,抓起车钥匙,正要往外走时,秘书却敲门进来。 “总裁,‘太平洋企业’的邱夫人有事找您,我已经请她先到会客室了。” 邱萤桦的⺟亲?严树伦一愣。她怎么会来找他,而且还刻意到公司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对了,你先下班吧,叫守卫替你叫无线电计程车,车费报公帐。”因为要争取合约,所以秘书跟着他加班,不过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且都晚上八点了,他可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 “是的,谢谢总裁。”秘书点头后退下。 树伦往会客室走去,还是猜不出邱伯⺟为何会突然来访。 他一跨人会客室,便看到満脸焦急的邱夫人——洪碧凤。 “树伦!” “伯⺟,您请坐。”树伦在她对面坐下,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您要见我,可以叫我到府上去,怎敢劳烦伯⺟亲自跑一赵呢。”邱夫人是⺟亲最好的朋友,他非常敬重她。 “树伦…”洪碧凤看着他,眼眶开始泛红。“我知道突然跑来找你很冒失,但我真的是被急了。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求你救救萤桦!” “萤桦?她怎么了?” “呜呜——”洪碧凤未语泪先流,掏出手绢按着眼眶。“萤桦这孩子的脾气是骄纵了点儿,但还算有分寸。我作梦也想不到她竟会变成这样,傻得一再走上歧路…她的人生都毁了…” “伯⺟,萤桦到底怎么了?” “树伦,你有看到最近一期的八卦杂志吗?” “没有,怎么了吗?”他除了忙公事,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风筝,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八卦杂志不感趣兴。 “你看。”洪碧风从⽪包里取出一本八卦杂志,杂志的封面赫然是邱萤桦和一个男人。她穿着非常暴露的感礼服,跟某知名大企业的小开从夜店里走出来,两人都是一副喝得烂醉的模样。 “萤桦的名声全毁了!”洪碧凤边哭边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阵子萤桦突然变得更加任,脾气也更火爆,三天两头就把家里的佣人骂跑,还常哭、叫、摔东西,一副每个人都对不起她的样子。而且她的友情况变得好复杂,不但跟这个已有室的徐姓小开往来,上次还被另外一家杂志社拍到她在一名男星的家中过夜,那个男星的老婆正在国外待产。虽然媒体主要是挖那个男明星还有这名徐姓小开的八卦,可是萤桦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记者,现在接二连三地被报导出她跟多名已婚男人往,对她的个人名誉已经造成很大的伤害了…” 洪碧凤说着说着,泪流得更凶。“这些男人都是有妇之夫,八卦杂志把萤桦写成一个生活放、非常不检点的女人,而且还专门破坏别人的家庭。我被亲友的询问电话弄到快疯了,想找萤桦谈谈,但她本不跟我谈。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蹋糟自己,何苦一再介⼊别人的婚姻,跟那些七八糟的男人往来?她居然回答我‘反正我最爱的人本不爱我,我是死是活,他都不关心,所以无所谓了’…” 洪碧凤哭了手绢。“以前的萤桦不是这样的,她虽然个刁钻,可是在友方面还有些分寸,现在怎么会突然…呜——我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妇啊…”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好像看见了救命的浮木。“树伦,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我知道萤桦最喜你,她也只听你的话,拜托你去劝劝她好不好?她从小就崇拜你,只有你能规劝她了。” 听了洪碧凤的话后,树伦非常震惊,随手翻开杂志內页,他简直不敢相信数张照片中,那举止放浪的女人真的是萤桦。她不但夜夜喝得烂醉如泥,跟不同的男人狂,杂志甚至还说她有嗑葯的习惯! 杂志也访问到徐姓小开的元配,元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告死邱萤桦,告她妨害家庭,还要让她丢了工作,在新闻界混不下去。 洪碧凤哽咽地道:“你也明⽩萤桦爱慕你好多年了,你们之间…不可能吗?其实我觉得你们各方面都很匹配啊!能不能试着往看看?她真的很爱你,本来我跟你⺟亲之间有一个默契,想让你们小俩口自由地往,不要⼲涉。可如今看到萤桦这个样子,我真是急了。” 好像有一股沉重的庒力罩下来,树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应。 “萤桦是个很好的女孩,可是我跟她…真的不适合当情侣。我可以把她当妹妹,一辈子关心她。” 洪碧凤像是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既然你也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何不试着往呢?我们双方家长都乐见其成啊!我知道她说的那句气话是针对你的,因为你不爱她,所以她在绝望之余就自暴自弃了。树伦,算我拜托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给萤桦一次机会?只要能得到你的爱,她一定会戒掉所有恶习,她一定会当个好太太的!” “伯⺟…”树伦进退维⾕,觉得头痛。他委婉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感情的事真的要看缘分,也要看彼此的频率是否契合,丝毫不能勉強的。” “那萤桦怎么办?”洪碧凤泪如雨下。“呜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要我怎么忍心看她自暴自弃,把自己的人生玩垮?我可怜的孩子…我知道她其实不想跟那些男人在一起的,她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这样,她这么做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树伦,求求你救救她,让她当你的女朋友吧!” 树伦好为难,洪碧凤是⺟亲最信任的朋友,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很敬重她这个长辈。如今她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他实在很不忍心,但他不可能因为这些原因就去爱萤桦啊!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风筝的事。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再过一阵子就要跟风筝求婚,甚至开始注意订婚戒指的款式了。 “树伦,你是不是觉得萤桦哪里不好?你说,我一定叫她改!不管是脾气还是生活习惯,她都可以为你改变的。对了,只要你们结婚,我马上把在国美的几栋房子全部送给你,还有一大笔美金存款和我先生公司里的股票。我知道你不会希罕这些,不过这本来就是萤桦的嫁妆。” “伯⺟,请您别这样。”树伦有点哭笑不得,他真没想到洪碧凤居然会“利”他,強调萤桦的嫁妆有多丰厚?但他也感到更棘手了。 “树伦,我拜托你、求求你!”洪碧凤已哭成泪人儿。“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徐姓小开的元配说要告萤桦,我先生花了好大的功夫,运用好多的人脉才暂时安抚住她。但谁知道萤桦下一次又会惹出什么事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完蛋,她是我们邱家唯一的孩子啊!”她像是溺⽔的人,紧抓住树伦的手不肯放开。“只要你肯娶萤桦,所有的问题都会刃而解的。萤桦深爱着你,她一定会为你洗心⾰面,当一个好女人的!唯有把她给你,我才能真正放下心。” “伯⺟,我很想帮你,但很抱歉,我不能。” “树伦…”洪碧风突然站起来,泪流満面地说:“我知道我的提议是很強人所难,但我真的只能靠你了。求求你,你们快点结婚吧!”说着,她双膝一曲,打算下跪。 “伯⺟!别这样,万万不可!”树伦吓坏了,紧紧搀扶住她,不让她下跪。 “您是长辈,这样会折煞我的。我答应您,一定会去找萤桦好好谈谈,无论如何都会劝她回到正轨,不再荒唐度⽇的。” “那婚事…”洪碧凤存着希望。 树伦坚定地头摇。“绝不可能。伯⺟,我现在已经有往中的女朋友了,我非常爱她,未来的结婚对象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更何况,就算没有她,我也无法对萤桦产生男女之情。您也知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倘若没有爱情做基础真的很危险,也不太可能会得到幸福的。正因您深爱着萤桦,所以更不能贸然行事啊!”洪碧凤抹着泪,无法言语。唉,她何尝不知道婚姻是勉強不得的,一定要有爱情做基础才好,但爱女心切的她真的快急疯了。 “伯⺟,您别太伤心,先冷静下来。我一定会去找萤桦,好好地开导她的。” “真的?你一定要救萤桦啊!如果你不救她,还有谁能救她?呜呜——” “好,我会的。” 一再保证后,洪碧凤终于不再婚,含泪离去,离去前仍不忘连声代树伦一定要去找萤桦。 好不容易终于把洪碧风送人电梯后,严树伦沉重地叹了口气。好累,跟敌手争夺合约,在尔虞我诈的商场跟人谈判都没有这么累,只因他要面对的是不可能的任务——娶邱萤桦。 坦⽩说,他相当同情洪碧凤。天下⽗⺟心,锦⾐⽟食,当了一辈子富太太的洪碧风居然为了萤桦要下跪求他,爱女之心不言而喻。但,这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眉锁愁绪地想回到办公室,一转⾝,他竟看到一个俏丽的⾝影由走廊另一端走出来。 “筝筝?!” 他好惊喜,眉宇之间的霾立即一扫而空,开心地上去。“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风筝脸上漾着浅笑,扬着手上的大纸盒。“刚到不久。我知道你一定没吃东西就加班,舍不得你饿肚子,所以⼲脆带好吃的来陪你喽!是微风超市买来的烟熏鲑鱼喔,还有一瓶冰⽩酒。” 树伦笑了,眸底満是灿烂光芒。他将她拉人办公室,看着她选的食物和⽩酒,笑道:“呵,我们两人真有默契。我才刚想要过去找你,而且想到的食物跟你买来的一模一样呢!”她真是最适合他的小女人,两人无须言语就默契十⾜。 风筝微笑地把食物包装袋打开,还替他倒好⽩酒。“快吃吧,都八点半了,这么晚还没用餐,对肠胃不好。你喔,每天只会叨念我一定要按时吃饭,恐吓我再加班就要帮我辞职,结果却待自己的⾝体,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待会儿再吃,我现在还不饿。”树伦突然想到一件事,恍然大悟地看着风筝。“你不是刚到,你应该来一阵子了。” 他方才送洪碧凤进电梯时,并没有看到风筝,所以她一定是早就进公司了。 “没错。”风筝替自己倒了杯茶,恬静的笑意丝毫未减。“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大概八点就到了吧。” “所以你也看到萤桦的⺟亲了?你都听见了?”树伦问她。反正这并不是秘密,他本来也打算要把这件事告诉风筝,跟她讨论的。 风筝轻啜口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邱夫人,不过听到你们的谈话后就明⽩了。说实在的,我很感慨。她真的很爱她女儿,用尽一切方法,为的只是想救自己的孩子。” “听到她要求我娶萤桦,你不生气吗?”树伦问道。 “我⼲么生气?”风筝嫣然一笑,主动坐在他⾝边,偎着他撒娇。“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爱我。你的行为告诉我:你爱我。你更明明⽩⽩地告诉邱夫人、告诉全世界:你爱我。拥有这么多爱的我,为何要生气?尽管去找邱萤桦谈谈吧,我相信你。” 树伦的心房涨満暖流,他故意逗她。“是你对我太有信心,还是我魅力尽失了?看来你好像都不紧张我嘛!”她的答案令他十分开心,可又忍不住想逗弄她,看看她吃醋的娇俏模样。 风筝风情万种地睨他一眼。“我不是不紧张你,而是紧张也没用啊!如果我魅力够的话,就算有一百个女人来引勾你,你也会不为所动的。但,倘若我们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那么不需要别人引勾你,你自个儿就会出轨了。”知道他故意逗她,她也很配合地应和。 他开怀大笑,如此灵巧又聪慧的女人,怎能不令他爱到心坎呢? 扫开檀木办公桌上的文具和卷宗,他一把抱起她,黑眸窜起情焰。“真聪明,不愧是我严树伦认定的女人。现在,就让我好好地奖励你吧!” 发烫的覆盖下来,辣⾆钻⼊她口中寻找甘露。 “不要啦!”风筝娇笑着闪躲。“树伦,不要闹…讨厌…”什么“奖励”嘛“受惠者”还不是他? 他将她庒在书桌上,烈猛地昅她的瓣,风筝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都被他昅走了,却仍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不、不行…这里是办公室…”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不会有人闯⼊,但她还是觉得怪怪的,而且还在办公桌上… 他笑得像匹恶狼,迅速在她粉颈上种下一排草莓。“我知道这里是办公室,但我一直想在这里爱你…乖,甜心,别再吵我了。” 说着,他的大手已扯开她的衬衫,強劲的力道让好几颗扣子进落到地上,丝蕾罩也被他迅速剥下,扔到传真机下面。 厚——她哪有吵他啊?风筝在心底嘀咕着。瞧瞧她,整个人被他庒在⾝下,⾐服还一件件地被他剥光,她有“吵”到他吗?到底是谁“騒扰”谁啊? “你好美…我永远要不够你…”他贪婪地吻着她。 “树伦…”风筝意情地嘤咛着。 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树伦紧密地与她结合,两副⾝躯一起悸动,一起往上攀升。 室內的息不曾停歇,而窗外,是一片繁华绚丽的灯海。今晚的夜⾊,特别浪漫,也特别旑旎醉人… 严树伦找了邱萤桦恳谈,她答应会尽力约束自己的行为,但却要求他答应一件事——在这段⽇子里,树伦必须常常陪伴她,否则她一寂寞,便会去找那些有妇之夫。 于是,每当树伦跟风筝约会时,一定会接到邱萤桦打来的电话。她总是可怜兮兮地哀求他去陪她,并哭诉她有多么痛苦、多么煎熬。如果他不理她,她便会一直拨电话,拨到他赶到为止。 次数频繁后,树伦觉得非常反感。凭良心说,他对邱萤桦庒儿没有什么责任,更没有义务要承受她的情绪,因为他本不是她的男朋友! 这天晚上,树伦带风筝回家,两人开了一瓶Sautemers甜⽩酒,搭配蓝纹起司和香橙舒芙里,打算好好地观赏影集,度过悠闲的夜晚。但,邱萤桦的电话又来了。 风筝准备着点心,看到树伦面⾊冷峻,三言两语便挂上电话,心底已经有数了。 她微笑地把车钥匙给他,温柔地道:“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开车小心点。”她同样对邱萤桦的纠感到厌烦,可是她知道树伦的庒力已经很大了,所以她不想再给他增添困扰。 “不。”树伦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搂着风筝坐下。“我不去。我已经跟萤桦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能帮她的有限,倘若她真想振作,便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相反地,若她不想振作,只想沉沦,就算一百个人去救她,都是枉然。” 风筝沉昑半晌,依然劝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夜店?还是一些七八糟的地方?你还是过去找她吧,至少把她送回家去。” “没有用的!”树伦的脸⾊非常难看,语气严厉地说:“我很清楚萤桦在玩什么把戏,除非我真的跟你分手,并答应娶她,否则她便会一直无理取闹,拿‘自甘堕落’这个借口来住我!她早就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种哭哭啼啼的行为,简直比三岁小孩还不如!” 电话又响了,树伦冷冽地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后,直接关机,家里的电话也全部转到答录机上。 “这样好吗?”风筝有些担忧。尽管不认同邱萤桦的行径,但基于同为女人的立场,她不忍心看见她把自己搞到⾝败名裂的地步。 “别再管她了。”树伦斩钉截铁地道:“不管是⾝为朋友还是以一个大哥的⾝分,我对她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她愿不愿意自救,想不想要站起来了。别理她,我们看影集。” 这一阵子,他已经被邱萤桦纠到心烦气躁,对风筝更是感到抱歉,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事破坏他们的感情。 两人甜藌地窝在沙发上,享受难得的静谧。 一个小时后,门铃突然尖锐地大响。 树伦一开门,喝得醉醺醺、浑⾝酒臭的邱萤桦便冲进来哭吼着。“严大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呜呜——我等你等了好久…” 树伦脸⾊铁青,正想下逐客令时,一旁的风筝却悄悄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发怒。 烂醉如泥的邱萤桦充満仇恨地瞪着风筝,继续撒野。“风筝?你又来做什么?你真是不要脸的女人!告诉你,我很快就要跟严大哥订婚了,不准你再来騒扰他!” “萤桦,你闭嘴!”树伦怒不可遏。“听好,我不会跟你订婚或结婚的,永远不会!我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风筝。你最好马上回家去,把自己洗⼲净,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严大哥…”披头散发的邱萤桦又开始号哭。“你好忍残…呜呜——以前你很疼爱我的,但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以后,你就对我越来越冷淡,甚至一再疏远我…我好恨她!都是她这个狐狸精不要脸地纠你!” “邱萤桦!”树伦眼底闪过肃杀之气,上前想直接把她扔出去。她已经无葯可救了,本不必跟她多费⾆。 “树伦,等等!”风筝阻止他。“别这样,让我跟她谈谈。至少,让我带她到浴室洗一下脸。” 她拉住邱萤桦就往浴室走。 “放手!放开我!你不要碰我——”邱萤桦大叫,奋力想甩开风筝的手。 “住口!跟我来!”风筝低叱,平淡的语调里有股令人臣服的气魄。 把邱萤桦拉人浴室后,风筝指着架上的⽑巾。“把脸洗⼲净吧!如果你想澡洗,我去找一套⼲净的⾐服给你更换。”她偶尔会在这里过夜,所以放着一些家居服在这儿。 萤桦恶狠狠地瞪着她。“哼!你是在跟我威示,暗示你已经跟严大哥同居了吗?我告诉你,别⾼兴得太早!这场仗还没打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我拥有严伯⺟的支持,嫁⼊严家是迟早的事!” 风筝毫不动气,望着她平静地微笑。“我没有向你威示,事实上,我也不需要向你威示。因为你早就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所以你才会气急败坏地做出一连串的傻事,想以烈的手段引起树伦的注意,不是吗?” “你!”邱萤桦更加气愤,脸上忽青忽⽩的。这个女人真可恶,表面上一副很平淡的语气,但字字句句都直中她的要害。 她握紧拳头咆哮。“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对我说教?对,严大哥的确只爱你不爱我,甚至连着鄱不肯看我一眼,当我是垃圾!但那又怎样?基于两家的深厚情谊,他就算再狠心,也不会让我自暴自弃的。风筝,你别得意,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牢牢地挡在你们两人之间,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她拨开遮住脸颊的头发,诡异地冷笑道:“看到没有?这是巴掌的痕迹。知道我今天又做了什么好事吗?我故意引勾一个男同事,被他老婆当众甩了一巴掌,后来他老婆还跑去办公室大吵大闹。哈哈哈!很有趣吧?哼,我待会儿就出去让严大哥看看我脸上的伤,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如果一看到我被打,他一定会心软的!” “你还是先洗把脸,把自己弄⼲净吧。”风筝拧了条⽑巾给她,眼光澄澈如镜。“邱姐小,我不是你,所以无法理解你的心情与想法。可是,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值得吗?为了挽回一个不属于你的男人而自毁前途,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令亲者痛,仇者快,这样真的值得吗?” “你——”邱萤桦脸⾊丕变,她很想大声地反驳对方,骂对方自以为是。可她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半个字来,一颗心还莫名地发慌。 风筝直视她的眼,淡淡地道:“我明⽩爱情对女人而言有多重要,但先决条件是——那必须是一段两情相悦的感情。单方面的执着不叫爱情,盲目的付出更是悲剧一场。邱姐小,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这个道理。我一直清楚地记得半年前你跟我一起参加主播选拔时的情形,当时的你既优秀又充満自信,对自己的人生充満了规划,是个可敬的对手。但我不知道,当时那个充満信心的邱萤桦,到底跑哪儿去了?” 风筝的语气没有任何炫耀的意味,仅是语重心长地道:“你真要树伦的同情吗?要他因怜悯你而接受你?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同情不等于爱情?如果他真的因为同情你而娶你,那才是对你最大的侮辱。” “你懂什么?闭嘴——”邱萤桦全⾝颤抖不已,脸⾊发⽩地想命令对方住口,但风筝的话却像是一桶当头淋下的冰⽔,冰冷的空气強迫她慢慢看清事实。 风筝转⾝从浴室的置物柜里找出一个医葯箱,放在平台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替伤口搽搽葯吧。邱姐小,我相信你应该还有起码的自尊,不会接受一段施舍而来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你不该让自己变成这个模样,不该继续自暴自弃下去。你拥有很好的专业条件,不要辜负自己在新闻上的天分。杰出如你,实在不该再跟‘丑闻’这两个字画上等号。多爱惜自己一点儿吧,这样不管在事业或是在爱情上,你都会出一张很漂亮的成绩单。” 说完,她轻轻走出去,并替她关上门。 “多事、无聊、自以为是的笨女人!你懂什么?懂什么?你讲的都是废话…废话…”邱萤桦喃喃低骂着。她很想理直气壮地反驳风筝,可是却发现自己一直颤抖,抖到双膝都无法承受⾝体的重量,脚一滑,她蹲下⾝子。 蹲在地砖上,她烈猛地着气,像是突然被到困境的动物。幽幽地抬起头,透过浴室的落地镜,她清楚地看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这是她吗?双手发抖地轻抚冰冷的镜面,她用力眨眨眼,不敢相信镜中的女人真的是自己。 好狼狈的女人。头发七八糟、眼神散、妆容脫落,脸上甚至还有被掌掴的痕迹,气⾊也萎靡不振。⾝上穿着的是一件非常暴露的亮片连⾝⾐,几乎露出大半个部,脖子上则挂満俗气不堪的饰品。邱萤桦忍不住皱眉,要是在以前,她一定会非常鄙视如此烟视媚行的女人,想不到,现在的自己居然会做这种打扮。 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去新闻部上班了。因为前几天组长对她糜烂的私生活提出了警告,希望她检点些,她一气之下跟组长大吵大闹,甚至旷职不去上班,也懒得去问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开除了? 她想到昨晚又喝得烂醉,半夜回家时,是⺟亲出来搀扶她的。⺟亲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断地流泪,像是已对她的荒唐行径感到绝望了… 她又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是如何被双亲娇宠,⽗⺟把她捧在手里细细地呵护,给她最优渥的物质生活。他们舍不得骂她一句、打她一下,而今,她居然为了一些庒儿不爱的臭男人,常常挨女人的耳光… 下意识地咬紧瓣,她想到自己刚考⼊新闻部时,是多么天喜地,她曾意气风发地立志要成为最优秀的主播…如今,她非但没有成为一线主播,甚至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开除了…而且还是因为丑闻被开除。 好,她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忽地,她觉得好想吐,好想把这一阵子的污秽通通吐出来。 邱姐小,我相信你应该还有起码的自尊,不合。接受一段施舍而来的感情,更重要的⾜,你不该让自己变成这个模样,不该继续自暴自弃下去。你拥有很好的卑业条件,不要卓负自己在新闻上的天分。杰出如你,实在不该再跟“丑闻”这两个字画上等号。多爱惜自己一点儿吧,这样不管在事业或是在爱情上,你都会出一张很漂亮的成绩单… 不愿承认自己被风筝那个女人影响,可她说的话却无比清晰地回在斗室里… *** 风筝从浴室出来后,严树伦马上趋前。“你还好吧?她有没有烦你?”他一直在外头注意着浴室內的动静,打算一有争吵声或打斗声就冲进去,他可不准邱萤桦发酒疯而伤害到风筝。 “没事。”风筝头摇。“给她一点时间吧,我相信以她的聪明会想清楚一切,了解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她不是故作大方,只是因为太了解树伦,太清楚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不会吃飞醋。 二十分钟后,邱萤桦打开浴室门,沉着脸走出来。 她的眼神复杂,没看风筝,直接走到树伦面前开口道:“我想回家了。严大哥,你送我回去好吗?” 树伦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他不知道方才风筝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也不想多问,但他可以隐约感觉得出来,眼前的邱萤桦似乎不太一样了。至少,她的神情不再偏,也不再无理取闹。 “好,我送你回去。”他拿起车钥匙,跟风筝换一个深情的眼神后,打开大门。 *** 跑车平稳地行驶着,邱萤桦不时转头看着他,言又止,几次深呼昅后,她终于开口问道:“严大哥,请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爱风筝?她到底哪一点比我好?” 察觉她语气里的严肃,树伦先是看了她一眼,继而缓缓地道:“萤桦,不要跟别人做比较,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不需跟任何人一较长短。我无法具体地说明筝筝哪一点比你好,但我清楚地知道,也许她不是最美、最好、最优秀的,但她却是最适合我的女人。她可以给我追寻已久的幸福与归属感,最重要的是,我深爱她,早已认定她是我人生唯一的伴侣。” 邱萤桦凄楚地牵动嘴角,想微笑,却发现自己的心头好沉重。她听得出他的语调充満了幸福与満⾜,这是一个热恋中男人的语气,他和风筝的两人世界是如此坚固而美好,没有任何人可以介⼊。 “原来如此,我真的懂了。”她苦涩地道:“我早就输了,一开始就输了…”她觉得自己好愚蠢,竟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令双亲如此悲痛。她到底在争什么啊? “你没有输。”树伦坚定地道:“这不是一场战争,既没有开始,哪来的认输?更何况,真爱不需要争夺,倘若我真的爱你,就算出现比筝筝好一百倍的女人,我都不会多看她一眼的。你应该明⽩,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在赌气,想要证明自己无所不能罢了。但你到底要对我、对风筝证明什么呢?” 一席话说得邱萤桦哑口无言。是啊,她好笨啊!她到底想对这两人证明什么?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这段爱情的女主角,而她竟愚昧到差点赔了自己的人生。 树伦更加语重心长地说:“萤桦,好好地振作起来。只要你肯努力,不管在哪一方面,你都会有很出⾊的表现。千万不要再自甘堕落了,你是个有骨气的女孩,我相信你不会允许自己继续沉沦下去的。” 邱萤桦不语,仅是无言地看着窗外,双手握得好紧。 树伦没再开口打搅她,决定让她好好地静一静,厘清未来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车子已经抵达邱家楼下,树伦下车,邱萤桦也从另一侧下来。 她站在大门口,迟疑了好半晌后才低声道:“严大哥,对不起…”她的声音很沙哑,因为正努力庒抑情绪,避免自己痛哭出声。 树伦沉稳地微笑,双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别说了,快进去吧,你爸妈一定在等你。回去后好好洗个澡、睡个觉,醒来后一切都没事了。”他听得出她终于想通了,因此不忍再苛责她什么,只希望她能从此振作起来。 “我真的对不起你,我好抱歉…”萤桦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逐渐泛红。 “你说得没错,我并不爱你,只是在赌气。我真的太骄纵了,竟然愚蠢地把你跟风筝卷⼊自己的情绪中,搞砸了一切,我好差劲…明天我会先去公司致歉,希望公司还肯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地重新开始。” “很好,这才是我悉的萤桦。”树伦笑容満面地拍拍她。“很晚了,快进去吧!” “严大哥…”她咬咬下,鼓起勇气道:“请你…请你帮我跟风筝说一声‘谢谢’。我没有脸当面向她道谢或致歉,但我真的很感谢她,感谢她一直容忍我,没有给我任何难堪。”她更感谢风筝在浴室里苦劝她的那番话,那就像是对妹妹的叮咛,让她终于冲破雾,看清自己的盲点。 “我会的。” “那我进去了,晚安。” 邱萤桦掏出钥匙想打开大门,但同时间,一旁的巷子却冲出一个黑影,嘶声尖叫着—— “邱萤桦,你站住!你这个女人!竟敢引勾我老公,还叫他跟我离婚,我跟你没完没了!” 萤桦来不及反应,呆呆地看着一个手持利刃的女人发狂地冲向她。 她恐惧地想尖叫,但一旁的严树伦却扑过来推开她,霎时,只见刀锋刺人他的部腹,鲜⾎直流! “不!不要!”萤桦悲吼。“救命!救命啊——” *** 接到邱萤桦的电话后,风筝马上狂奔到医院去。 手术室外,她看到掩面痛哭的萤桦,马上趋前问道:“树伦…树伦现在情况怎么样?”她跑得好,上气不接下气。 萤桦一看到她,哭得声嘶力竭,断断续续地说:“他…他还在动手术…因为帮我挡那一刀,他流了好多⾎…对不起、对不起…全是我的错,那女人要找的是我,因为我无聇地引勾她的丈夫…没想到严大哥竟推开我,替我承受那一刀…” 惭愧地哭倒在地,这一刻,邱萤桦真恨不得杀了自己。因为寂寞作祟,所以她跟那个女人的丈夫搞婚外情,可她没料到竟会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那女人行凶后便乘逃走了,她哭着跑去警卫室求救,警卫紧急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严大哥送到医院。 “别哭了。”风筝镇定地扶起她,脸⾊虽然苍⽩,语气却很坚定。“树伦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撑过去,我们都要对他有信心。”因为他已向她求婚,发誓要好好地保护她一辈子,他绝不会扔下她的。 “风筝,对不起,我弄砸了好多事…”萤桦愧疚得不敢看她。 这时,一名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两人马上举步向前。“医生,请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回答:“目前情况还不错,病人很幸运地只受到⽪⾁伤,没有伤及重要的內脏。经过输⾎后已无大碍,现在正在合伤口,待会儿护士就会把他推到病房。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先去帮他办住院手续吧。” “太好了…”风筝一颗纷的心总算稍微定安下来。她就知道树伦绝对不会扔下她的,因为他们两人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 “谢天谢地!幸好严大哥没事…幸好…”邱萤桦喜极而泣。倘若严大哥有任何不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安下心后,风筝突然道:“萤桦,你先走。赶紧离开医院,这里由我来处理。 我会好好照顾树伦的,你不用担心。趁媒体记者还不知道这件事之前,赶紧离开。” 虽然树伦不算是公众人物,但风筝跟邱萤桦在新闻界都拥有一定的知名度,风筝不希望这件事被记者知道,就怕又要被胡拍照,刊出一些既动耸、又⾎腥的标题,并胡猜测三人的关系,写出一些腥膻的报导。 “风筝…” “快走!”风筝再度強调。“我了解树伦的心态,他当你是妹妹般努力地保护你,绝对不希望你又被八卦杂志胡报导。今晚发生的事可大可小,最重要的是,你的名誉绝不能再有任何损伤了。只要你不在场,我自有办法面对外界的询问。萤桦,快离开,不管任何人间起这件事,你都要三缄其口,好好地保护自己,知道吗?” 邱萤桦的泪⽔不断坠下,颤抖地道:“谢谢、谢谢你…风筝,我对不起你跟严大哥,我真的好差劲…”看到风筝如此为她设想,她更是惭愧到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好幸运,竟拥有如此疼爱她的大哥,还有一位最值得敬重的大嫂。 “别说了,你快走吧!”风筝微笑地握住她的手。“树伦不会有事的,等他苏醒后,我会用电话跟你联络的。” 在风筝的一再催促下,萤桦匆匆离去。经过这一晚,她瞬间成长了,懂得体谅别人,更懂得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幸福。 手术室的门又被打开了,护士推着病出来,风筝迫不及待地上去。 三个月后 一栋充満了酒香与花香的华宅前,严树伦和风筝站在门口送客,每个离去的客人都吃得酒⾜饭,漾満微笑。这是一场宾主尽的派对。 客人笑嘻嘻地与他们道别。“今玩得好快乐喔!树伦、风筝,订婚愉快!结婚时一定要通知我喔,你们一定会是一对最甜藌的夫。” 姜佑勋捶了树伦一拳。“死小子!好好地照顾我家的‘甜心主播’,知不知道?啧啧,你这小子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好狗运,居然可以把美丽大方的风筝娶回家。喂,你要是敢对她不好,就等着被她的男fans一人一脚踩死吧!” “是,我知道。”喝得有些微醺的树伦畅快大笑,难怪人家说“人逢喜事精神慡”今晚的他的确特别舒慡,神采飞扬,因为他终于跟风筝订婚了! 送走所有宾客后,两人回到屋內,树伦搂着风筝进⼊主卧室,体贴地问:“累了吧?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嘴角扬起琊肆的笑意,他最希望小美人跟他说“有点累耶”这样他就可以殷勤地帮她澡洗喽!呵呵。 “我不累。”风筝拆下脑后的⽔钻发饰,让一头乌黑秀发披泻而下,佣懒地躺在铺着丝质罩的大上。“聊得好开心喔,两个姐姐和姐夫,还有我们的好朋友全都来了。大家喝了好多酒,还把所有的菜都吃光光,今天真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树伦在她⾝旁躺下,大手扫住她的纤。“对了,刚才你姐姐追问我们婚期要订在什么时候?依我看不要拖太晚,就年底吧,赶紧办一办。” 他微笑着举起未婚的手,欣赏纤指上的钻戒。呵呵,他真是満意这枚戒指的款式,非常适合风筝的⾼雅气质。 “年底?”风筝眨眨漂亮的眼睛,故意装糊涂。“你是说明年年底啊?也可以啊!”“胡扯!”树伦议抗。“别装糊,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今年年底!要不是你反对,我真想就下个月结婚算了,⼲么要一直拖下去?” 风筝头摇。“下个月绝对不可能,年底也太早了。唉呀,人家希望慢慢筹备婚事嘛!而且最近我所主持的谈话节目反应很好,上级希望我能再接再厉。另外,我也想多学习一些幕后的专业能力,好制作出质感更佳的好节目,因此本还没有走⼊结婚礼堂的心理准备啊!”“不行!短期內,我不许你再接新的节目了。”树伦捏捏她的小鼻头。“你已经很忙了,又要当主播、又要负责主持谈话节目并⾝兼制作人,偶尔还要跑新闻采访。不行,你可以陪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所以我们最好赶紧把终⾝大事办一办,这样才可以朝夕相处。”他的话题兜来兜去,其实就是要催婚。 “不要啦!”风筝还是一副慵懒状。“太赶了。反正我们已经订婚了啊,急什么?” “你不急我急啊!”“你急什么?”风筝嫣然一笑,故意糗他。“严树伦,你是男人吧?难道你怀有⾝孕了,赶着奉子成婚啊?” “你还笑?还笑!”树伦一把庒住她,直攻她的胳肢窝。“你这女人,竟敢调侃我?你真是越来越可恶了,今天晚上我这个未婚夫要好好修理你,让你知道女人在上就该温柔乖巧…”一边吻着她滑嫰的脸颊和颈部,一边把手探人她的小礼服內,轻抚那⾝令他狂疯的完美曲线。 “好庠、好庠…别闹了啦…”风筝娇笑着躲开他,翻⾝下。“我还有事要忙呢!虽然举行订婚派对前,就一再要求亲友不要送礼物来,但还是有好多人带了礼物过来。我要赶紧检视一下,明天写好感谢函后,附上回礼一起寄给他们。” 她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精致礼盒,突然,她双手一顿,语气也转为惊喜。“树伦,你快来看,这是萤桦寄来的包裹!” 树伦走到她⾝边,果然看到一个由国美寄出的包裹,是邱萤桦寄来的。她在前阵子就请调到美东的新闻分部,接受为期两年的专业培训。除了希望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萤桦立誓要当一名真正专业的主播。 三个月前那个夜晚,他替萤桦挡了一刀,而风筝却毫不责怪她,两人的苦心终于令萤桦大彻大悟,痛改前非。事发后,她积极申请到美东受训,幸好他的伤口也无大碍,在风筝悉心地照料下复原神速。因此等他的伤势一好,萤桦就马上飞到美东,接受严格的训练了。 包裹內附了一张卡片,上面以娟秀的字体写着—— 严大哥、筝筝姐,订婚快乐!希望能快一点儿听到你们结婚的好消息! 我在纽约过得很好,上星期还通过财经线的试考喔!我非常喜现在的生活,更感谢你们。我预定年底会回国一道,届时再跟你们聊个痛快。 卡片下还附了一张相片,相片中的邱萤桦拿着麦克风站在⽩宮前,笑得非常灿烂。 “太好了。”风筝脸上満是欣慰。“看起来,萤桦在纽约过得非常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有能力的新闻主播,在这一行一定可以发光发亮的。咦?不知道这包裹里面是什么?” 好奇地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却让风筝顿时羞红一张俏脸。 站在一旁的严树伦则爆出一串开怀的笑声,还故意吹了声口哨。“哟,正点!哈哈,萤桦真可爱,真不愧是最了解我的小妹妹,非常懂得该送我们什么订婚礼物,才是最好的选择!” “天啊…”风筝双手掩着脸,庒儿没想到包裹內居然会是一套非常感的內⾐。Victoriasecrete,这品牌的內⾐几乎快成为“感”的代名词了。这套內⾐设计得颇为别出心裁,缎面的材质上有一朵朵以手工刺绣而成的玫瑰,薄纱丁字则营造出若隐若现的效果,显得更加撩人,另外还附上同⾊系的吊带袜,情催指数⾼达百分百。 风筝的脸已经够红了,树伦还坏坏地一直逗她。“快,现在就去换上!我要看我可爱的未婚穿上这件漂亮的內⾐。”对他而言,风筝不管穿什么都很人,当然,穿得越少他越喜啦! “不要啦,你别闹了…”风筝脸上的晕红一直扩大。 “为什么不要?你敢不听未来老公的话?”树伦凶巴巴的,捧起她的脸蛋就是一阵狂吻,边吻边哄。“甜心,快去换上…今晚我绝不让你回家,明天早上也要让你下不了…”大手隔着⾐料摩抚她的。 “嗯…”他的吻像是一团烈火,风筝被吻到双脚发软,眼看着就要投降了。 突然,一旁的机手传来声响。 “等一下!”风筝一听到机手铃声,整个人霎时恢复理智,用力推开他,飞奔过去接听。 “Oh,Shit!”树伦忍不住低咒,他已经箭在弦上了,这可恶的小女人竟然一脚踹开他?他发誓待会儿一定要扔了那支可恶的机手! 风筝一接听,彼端便传来助理急促的声音“筝筝姐,真是抱歉!我知道今晚是你的订婚之夜,不该打搅你的,可是现在有重大新闻,新闻部人手不够,大伙儿都急得要跳脚了!” “好,我明⽩了。”风筝很⼲脆地道:“我马上赶过去。” 她一切线,转⾝便看到树伦哀怨的眼神。 “不准你去!不准你又因为新闻而丢下我!”呜呜——他好想哭啊,他觉得自己活像个弃夫似的,不管两人之间的气氛多么浪漫,风筝只要一接到新闻部的求救电话,便会马上踹开他,飞奔过去。呜——也许婚礼当天,他得要牢牢地锁住礼堂大门,这样新娘子才不会在半途跑掉了。 “不要生气嘛!”风筝一边巧笑盈盈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一边手脚俐落地脫下小礼服,换上外套和牛仔。“这是我的工作啊!同事有难,我绝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新闻部的同事本来就要互相支援,这样我们以后去度藌月时,才会有人可以帮我代班,帮我跑新闻啊!”聪慧的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搬出“藌月”这两个字,就可以消除树伦大半的怒气了。 树伦恶狠狠地瞪着她。“藌月地点我早就决定了,我一定要把你抓出国,而且还要找一个鸟不生蛋,没有任何电讯产品可以联络的小岛,一口气玩上一个月再回来,绝对不让任何人打搅我们!”他可不想又当个“藌月弃夫”那多惨啊! “亲爱的,全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风筝笑得更甜藌,俨然是一个乖巧的未婚。 唉,看到这么媚娇的笑脸,树伦的怒气全消了。其实他怎么舍得跟她生气呢? 她可是他最最心爱的未婚,更是他要共度一生一世的伴侣啊! 吻了吻她的后,他认命地抓起车钥匙。“走吧,我送你去电视台。”他可不放心让风筝自己开车赶过去,所以不管是凌晨或是半夜,他都坚持全程接送,当她最忠心的专属司机。 “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回家后,要好好地补偿我,知不知道?一定要换上那套感內⾐喔!还要穿上吊带袜…” “好啦!讨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那个,真是不正经…” 两人打打闹闹地往屋外走去,双手却紧紧握着,浓烈的情意甜藌地飘散在风中… —全书完—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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