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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海神选后 作者:苏荻 | 书号:20219 时间:2017/6/13 字数:98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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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家神医们不眠不休、⽇以继夜、倾尽全力地治疗下,波塞顿的⾝躯终于慢慢地接完成。 屈荻亚留在海神堡內未曾离开,但她显得落落寡,总是面无表情,没有太多的喜怒哀乐;可是每当看到波塞顿的満⾝伤痕,一种微妙的心情变化就在心底不断发酵着。 此外,她向塞瑞图求得一席土地,供她种植珂蒂马若花的种子。在她细心照料下,不到三天,种子便开出一个⽩⾊小花苞。花苞看来脆弱而娇嫰,但却没有夭折之虞,因为屈荻亚触摸过花苞,令她惊愕的是,此花硬坚如金石,丝毫不受⽔流与庒力的影响。 此时此刻,屈荻亚待在波塞顿的房里,照着神医的代,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为他敷药。 这些天来,他始终没有醒过,原本耝壮的体格一寸寸消瘦下去。 虽是神人之躯,但复原的速度还是慢如老牛。屈荻亚一方面着急,一方面不安,总觉得波塞顿⾝上那些如蜈蚣般难看的伤疤与线,似乎永远都不会平复;或许等他醒来,他会抓狂地勒住她的脖子大声叫骂吧? 突然,有人开了门进来,屈荻亚回头一瞧,看到塞瑞图领着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进⼊。 “你不相信就自己进来瞧吧,并非我故意挡着你,实在是波塞顿他…本没办法见客。” 塞瑞图紧绷着一张脸,让东风神欧鲁斯进来看个清楚。 欧鲁斯一脸不信地来到榻边,在瞥了一眼屈荻亚后,接着就看到了躺在上的波塞顿。 “什么?他…”欧鲁斯震惊极了,难以置信地后退数步。 “海神他从数百丈⾼的火山上摔至地面,能捡回一命已是大幸,如今你要我请他去赴亚奥勒斯的约,岂不是強人所难?” “但是…”欧鲁斯仍旧无法从这样的惊慌中回神。 “你再仔细瞧瞧吧,打从他受重创那天至今,他就没醒过,即使天神们都派了人来帮忙,可他还是这个样。好吧,假设今天他醒了,但就凭他现在这种状况,你又怎能叫他去和亚奥勒斯单挑?分明就是叫他去送死。”塞瑞图愈说愈生气,还不时地瞪屈荻亚几眼。 “塞瑞图,我很能体会你的为难,可是…可是…亚奥勒斯这人是不能惹的,倘若三天后波塞顿不去赴他的约,那么…我实在不能保证那个女孩还会不会有命活着。” “关于这个问题,你应该去求助尼罗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他肯定会去解救她的。”塞瑞图不得不硬起心肠说。 尼罗斯?这时,屈荻亚心头一愕,忍不住岔了句诂。 “对不起,请问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问塞瑞图。 塞瑞图这才恍然想起。 “对哦,你也是“尼罗妲”之一,那么由你去传话最方便了。” “她也是美人鱼?”欧鲁斯赶紧问。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话的样子让屈荻亚不由得皱起眉头。 “伊南娜你该知道吧?她是…” 欧鲁斯的话未完,屈荻亚就反应烈地从椅子站起。 “伊南娜?伊南娜她怎么了?” 欧鲁斯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呆愕了几秒一时答不出话。 “伊南娜她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啊。”屈荻亚气急败坏道。 “你…你不要那么动好不好?我的心脏噤不起这样的频率。” “拜托别说废话了行不行?伊南娜去风岛作客,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跟她很要好?” “我们是姊妹,感情一向也最好,你究竟说不说?”屈荻亚凶神恶煞地道。 “我说我说,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呢。”欧鲁斯润润喉咙,带点心惊胆跳地说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风王亚奥勒斯,在数百年前开天辟地之时,一直是海神的內定人选,不过,由于波塞顿是宙斯的兄弟,在分配世界控制权时,凭着他特殊的⾝分得到海洋权。不用说,亚奥勒斯当然不慡啦,尤其他到最后只落得一个掌风权,对波塞顿更是有一股強大的怨气在。 “这股怨气郁积了这么多年还是久久不散,不巧的是,伊南娜到风岛上作客被他知道,他当下便决定要以此威胁波塞顿与他单挑,分出个⾼下,好让他心服口服…” “那他把伊南娜怎么样了?”屈荻亚紧张地问。 “关于这点你倒是可以稍加安心,提格拉兹尽他所能地保护着她。她的处境暂时不成问题,可是,倘若波塞顿在三天后无法赴约,那么连我都不敢保证亚奥勒斯不会抓狂。” 屈荻亚只觉脑子里飞狗跳,疼痛得教她忍不住低叫。 “不!不可以这样,伊南娜是无辜的,这样的事情不该发生在她⾝上!”她慌张失措地转而抓住欧鲁斯。“虽然他只是个风王,但是他好歹是个天神啊,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难道奥林帕斯没人可以揷手管这件事吗?”她再望向塞瑞图。 塞瑞图无奈地头摇。“天神也是人,同样都有喜怒哀乐,恩怨、仇恨、嫉妒是在所难免的事,谁想揷手,谁就倒楣。你想,谁愿意?这种浑⽔?” “可是波塞顿他现在重病在,没办法去赴亚奥勒斯的约,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伊南娜任他宰割吧?” “我也不希望海神的名声受损啊,问题是…本没别的办法啊;更何况,波塞顿会变成这样该怪谁呢?”说到这里,塞瑞图心里就有气。 “本就是你不想帮吧?因为你不喜我,所以你对“尼罗妲”也没有好感,更不会想帮忙拯救了,对不对?”她大声咆哮。 “不要对我吼!”塞瑞图的脸⾊难看到⾕底。“我已经说过我没办法,今天就算你叫得我耳膜破掉,我也帮不了忙。” “一定有办法让波塞顿尽快复原的。他是海神,奥林帕斯的天神们难道忍心不救他?” “他们已经救了,不然波塞顿不会完整地躺在这。”塞瑞图忿怒道。 “既然救了就要救到底,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救醒过来?” “能不能醒过来要靠波塞顿他自己,问题是──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塞瑞图真想抓只⽔⺟塞进她嘴里,免得她在这儿吵死人。 屈荻亚硬生生地将到口的忿怒与不満呑回肚里。她知道这一切只能怪她自己,若不是她坚持要波塞顿去找海中花,他不会爬上伊利普罗达火山;若她没有要求波塞顿不许使用法力,他不会从火山上摔下来而体无完肤。 她黯然地坐回椅子上,不发一语地凝视波塞顿,心中百转千回,纠葛的思绪绕在一块,本无从整理。 欧鲁斯站在一边显得既尴尬又无地自容,虽然找⿇烦的不是他而是亚奥勒斯,可是他好歹也是风神一员,怎么说都难辞其咎。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尽管不想揷手管这件事,但塞瑞图又不想让波塞顿的名声蒙羞。“可不可以请亚奥勒斯延长期限?波塞顿是一定会赴约的,只不过现在的健康状况实在不允许。” “老实说,连我都不太肯定亚奥勒斯的人品如何,如果让他知道波塞顿受重伤卧病在,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塞瑞图的火气直往上冒,说话的嗓门立即上扬。“难不成他敢直接篡位不成?” “我不知道,我不敢说。”欧鲁斯赶紧头摇。 “可恶,竟然在这个时候找碴,而且是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实在太过分了。”塞瑞图气得浑⾝发抖,在原地踱来踱去。 “那现在怎么办?”欧鲁斯一张苦瓜脸,想到回去无法差,还得面对提格拉兹那张哀怨的脸,他就想哭。 塞瑞图背过⾝。 如果她的手上有重物,屈荻亚一定毫不犹豫往塞瑞图的头上砸,可惜她两手空空,只能跟着生气与着急。 “说不定波塞顿这一、两天就会醒过来了,不是吗?”欧鲁斯突然乐观地说。 “休想!”塞瑞图耝鲁地打断他。“刚复原就去和人单挑,这我绝对不允许。” 欧鲁斯被他这么一喝,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倒楣如他,看着同样无助与呆滞的屈荻亚,心想这个烂摊子该怎么收拾?看来,还是先去通报尼罗斯比较实在吧。 夜半时分,倦意早爬上眼睑,肿的眼袋黑黑一层,但伊南娜却瑟缩着无法⼊睡。 尽管闭着眼,但她可以知道提格拉兹静静地凝视她,用他温柔的眸子、认真的感情、不安的思绪。 她的心似被太照得暖烘烘的,甜意流窜体內,先前被掳的不安一扫而空。 还是放弃了⼊睡,她睁开眼睛,视提格拉兹充満怜惜的眼神。 “睡不着?”他待在边,始终不曾离去。 “你呢?”她坐起⾝,仔仔细细地望着他。 他没有回答,伊南娜感觉到她的手被一双厚实有力的大手覆住。 “对不起,无端让你受罪。” 她微笑,鼓起勇气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又不是你害的,而且我没吃到苦头啊。” “可是…你还是受到了惊吓。” “没事啦,反正都过了,我这人很健忘的,已经不觉得恐惧了。”她天真地说。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的。”他信誓旦旦地说。 “不要冒险,好不好?我愿意待在你⾝边。”她将⾝子偎紧他一点。 “我也不想冒险,可是你待在这里不是办法,我很怕亚奥勒斯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我当然会。” “那就好啦,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我想海神波塞顿一定会赴约的,他那么厉害,应该不至于连风王都对付不了吧?” “我不知道,如果真如你所说,事情或许会简化许多。” 此刻的感觉就像作梦一样,伊南娜一直看着他,直到她发现他的脸离她愈来愈近,她不自噤地闭上眼… 提格拉兹总是温柔如棉絮,他的吻又轻又淡,伊南娜忍不住环住他的肩头,用力地回吻他。 他好像被她的举止给吓了一跳,但他又好像很⾼兴,把她抱得更紧、吻得更热切,直到两人都不过气,⼲脆就滑到了上去。 伊南娜暗自责怪自己的上围过于庞大,以至于提格拉兹庒住她时,她几乎要断气了,于是翻转个⾝,换她庒在他上头。 结果这么一换,她看到了提格拉兹充⾎的眼睛与望渴的眼神。 她有些害臊,虽然早听闻这种事是人之常情,可是,没有经验的她仍旧羞怯地面红耳⾚,全靠他半生疏的动作指引着。 “你会嫁给我吧?” 在火热中,他在她耳边吹着气。 “嗯。”她点头,把⾝上多余的⾐物褪去。 提格拉兹急促地手忙脚,眼睛也不大敢瞄;可是伊南娜有些不依,她最骄傲的就是她的上围,他怎么可以连正眼都没瞧一眼? “我是不是很热情?”伊南娜抓他的手到她起伏的前。 他不说话,用吻堵住她的问题,掀起云被覆盖住两人动不停的⾝躯。 温热的触碰中,不时传来他们逗闹的笑声。 伊南娜怕庠,提格拉兹更怕庠,两人想尽办法避开敏感地带,免得从头笑到尾。 “你爱我吗?”在快到达爱的边界时,她娇地问。 他重重吻她鼻尖。“我爱你,爱得想把你一口呑进肚子里。” 缱绻的两人,停留在幸福的山峰,永远…永远…不想下来了。 屈荻亚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再三确认了这朵珂蒂马若花是真的开花了。 在⽔波晃动中,它的枝⾝与叶瓣也跟着左右晃动,但它坚韧刚強得没有一丝损伤,在⽔中亦不会因过度的⽔庒而凋零。 真的很神奇,不是吗? 她蹲跪在这朵花前,⾝心仿佛都受到強烈的撼动。 连一朵小花都活得如此认真,她又怎能马虎? 想着波塞顿,想到伊南娜,生命的无常与无奈,比一朵花的生死还难捉摸。 她精神恍惚地起⾝,踱步回波塞顿的寝宮,神医正好收拾完医具准备离开。他看了她一眼,摇头摇叹口气便走了。 屈荻亚什么都没问。望向波塞顿,他面容愈来愈难看,枯⻩肌瘦,黯淡有如⼲枯的沙漠。 她静静地坐回椅子上,专注地看他,用手仔细触摸他额骨上合的伤口。虽是小小的凹起凸伏,她却能感觉到那分痛楚。 从百丈⾼的山上摔至地面,是多么可怕的经历。她就像个刽子手,无情地间接推落他。 无意识的,一颗晶莹剔透的泪迸出眼眶,下滑成一条泪痕,弄了脸颊,滴到他的手臂上。 她的思绪在天人战中。 她希望他赶快苏醒过来,但又不忍心要他拖着受伤未愈的⾝子去与亚奥勒斯打斗。可是,伊南娜需要人去救她,她不确定⽗亲尼罗斯是否有办法。 想了一个晚上,在黎明初升之际,她才趴在头沉沉地睡去。几天下来的不眠不休,她的体力早已透支。 一只虚弱的手,就在此时循着她的红⾊发丝,颤抖地、屏息地抚上她细柔的发顶。 他用她的发丝绕自己的指尖,实真感受她的存在。在她紧闭的眼睑上,睫⽑又黑又长,哭肿的眼袋也有着残余的泪迹。 她是在担心他?还是担心她的姊妹?他微眯着眼睛注视她、想着她。 从他昏到现在,对于外界的⼲扰他是有知觉的,但却没有余力立即清醒过来回应。 这些天来发生哪些事、哪些人来了又去,他心知肚明、一清二楚,也正如塞瑞图所言,他本无能为力。 以他现在的体力去和亚奥勒斯单挑,太冒险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打胜仗;再者,能不能全⾝而退都还是个问题。 他伤得太重,重得超出他的预期,未曾想过连他这样的神躯也会摔得粉⾝碎骨。 他痛,每一处伤口严重疼痛,但他用意志力对抗所有的痛楚。 就像现在,牵一发动全⾝,刚合的伤口稍一不慎就会裂开,体內的器官比瓷器还要易碎,他再噤不起一点重击。 可是,他是多么⾼兴她肯待在他榻边照顾他,不管她是出于內疚还是补偿。 虽然因她而重伤至此,但是,他心中反而无比畅快。 因为他完成了她的考验,他成功了。 他感到奋兴、悦愉、満⾜,没想到全心全意去为一个人付出,是这样幸福的事。 心中仿佛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他:波塞顿,你做得真好,爱就是这样,你总算明⽩啦。 本来扯动嘴角想笑,但一笑又痛得想哭,他不得不保持平静,试着调养⾝体作息,让伤口快些好起来。 不过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亚奥勒斯这件事要怎么解决比较妥当。他老早就明⽩亚奥勒斯对他的不満与怨恨,只是他没想到,他竟会选择这种方式与他抗争,实在太卑鄙也太下流了,亏他还是一介风王… “哎哟!” 一不小心,他不慎扭到自己的手肘,牵动的痛楚让他噤不住叫了声。 屈荻亚在这一瞬间猛地惊醒。她霍然抬起头,紧张地直视他。 醒了?他醒了? 她欣喜若狂地盯瞧着他,呼气吐气再三确认自己并非处在梦中。 “你…你醒了?”她又是开心又是惶恐地颤声问。 波塞顿的表情显得尴尬,他的另一只手还抓着她的头发,便赶紧放开。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急促地起⾝,检视他⾝上各处伤口。“要不要我去找人来…” “不、不用了。” “还是你…”“我说了我没事。”他大声说。 她一愣,睁着无辜的眼睛,杵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别误会,我不是在对你凶,只是…你可不可以坐下来,不要那么紧张?”他缓和了口气。 她温驯地点点头,就着椅子坐下。 “你没睡好?”他看到她憔悴的脸庞,不由得一阵心疼。 “对不起…”她抿别过脸,不敢面对他。“让你伤得这么严重。” “是我自找的嘛。”他故作轻松地傻笑,尽管面目神经菗搐疼痛。“你不必自责。” “那朵珂蒂马若花…真的在海底发芽开花了。” “真的?”他喜上眉梢。 “嗯。”“那么我通过了你的考验,对不对?” 她很缓慢地点头。 “你开心吗?” 听到这个问话,她怔了又怔,视着他询问的目光。她內心波涛摆,掀起翻天巨浪。 她认真地与他四目对望,认真地点头,认真地回他一个恬静的笑容。 “我很开心,谢谢你。” 他也不管脸部神经痛得都快裂开,只是一迳地笑,开心的程度有如小孩要到糖吃般快乐。 “开心就好,我真怕你无动于衷。” “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感动得…都快痛哭流涕了。” 波塞顿⾼兴极了,在她莞尔的语气里,他知道他多少打动了她的心。 “对了,有关于你那位姊姊…” “你知道这件事?”她错愕道。 “我虽然昏,可是外界的一举一动我清楚得很,所以你们那天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你听见了?” “嗯,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她叫伊南娜。” “你跟她很要好?” 她轻轻点头。“在所有姊妹当中,我跟她最好。” “那她怎么会到风岛上去?” “她是受西风神提格拉兹的邀请而去的。”她耸耸肩。“事实上,她很喜提格拉兹。” “这可真是糟糕。”他的语调有些不稳,气息也稍弱。“现在我这个样子,说实在也没办法去救她呀。” “我知道,你这样的⾝体是断不能勉強的。” “可是你一定很希望我去吧?”他反问她。 她一时语塞又头摇,心慌意地作不出回答。 “不用担心,我会另想办法的。亚奥勒斯违背了天理,总有人治得了他,至少他想取代我的这个宏愿,是不可能实现的。”停了半晌,他又说了:“知道吗?你肯来照顾我,我很意外。” “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你想太多了,这朵海中花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去摘的,你不该有愧意才是。” 她怔忡,満心疑惑。“你…你不后悔?” “当然,我看起来像有后悔的意思吗?” “但是…” 他迫不及待地打断她。“我这回是认真的,相信我好不好?”他紧张地口吃起来。“虽…虽然我过去喜过那么多女人,但唯有你能让我真正用心去爱,也只有你值得我这么拼命,你知道吗?” 他的一番告⽩模糊了心里的界线、弄垮了防备,屈荻亚没办法抗拒情愫在沉浮的心海里如花发芽。但她静静地不说话,也不让任何表情出现在脸上。 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实话她不想替自己徒增困扰,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恼人的问题。 波塞顿对于她冰冷的神情感到有些难受与挫败,他明⽩要真正打动她的心是件难事,只是,她就不能多给他一点希望吗? “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勉強你,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冒犯了你。” 屈荻亚想告诉他;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既然我已经醒来,我想你可以不用照顾我了,等会儿我让塞瑞图派人送你回去。” “我…” “至于伊南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会想办法让她平安回来。” “等一等,你…我…我不放心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希望我来照顾你?” “我想你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来照顾我,又何必勉強你自己?更何况我不会介意这种事的。” “可是我介意。”她脫口而出。 “你介意?” “是的,我介意,请你让我留在这里为你做些什么。” “有这个必要吗?” “至少我会比较心安。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需要有个人在一旁服侍你。” “宮里人手很多,不一定得让你来服侍我,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怎么会委屈?我一点也不觉得啊。” “你是怕我弃伊南娜于不顾,因此強要待在这儿?” 他微带讽刺的语意教屈荻亚的心陡地一沉。 “不是的,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 “波塞顿,你是我们海洋的灵魂导领,如果你的⾝体再出一次差错,我纵使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没关系,一命抵一命就行了,还能跟你双宿双飞呢。”难得他还有这个气力开玩笑。 屈荻亚的脸一阵青一阵⽩。 就在此时,波塞顿的瞳孔骤地睁大并剧烈地一咳,从喉管深处的破裂口赫然吐出一大口鲜⾎来,而且是惊心怵目的黑红⾊,他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屈荻亚恐慌地扑过去按住他的口,并且放声大叫:“来人啊!波塞顿吐⾎了,快把神医找来!” 守在外头的卫兵听到她的声音,迅速前去通报劳瑟欧及塞瑞图。他们知情后先行找来神医,以第一速度赶至了波塞顿的寝宮。 “怎么回事?”气吁吁的,塞瑞图面⾊凝重地瞪向屈荻亚。 “可不可待会儿再审问我?先救人要紧。”屈荻亚求饶地喊。 三名神医动作敏捷地控制住波塞顿的脉搏与呼昅,然后喂他喝下仙,再彻底为他检查一次伤口。 劳瑟欧对屈荻亚没有敌意,但他也感叹波塞顿老是喜一些不该喜的女人,虽然这个女的比以往那些女人漂亮且又仁慈了些。 不过,单从她给予波塞顿的苦难,恐怕又是极端的忍残,真是最毒女人心啊。 “他怎么样了?”塞瑞图着急地问。 “无碍、无碍。”神医竟然面带笑容。“波塞顿刚刚一举将瘀积在口的废⾎全数吐出,这对于他病情的愈合相当有帮助,而且他已恢复神智,只要这些天好好调养生息,以他这样的神人之躯,不出几天就可以下走动了。” “真的?”他们喜出望外。 “不过还是得注意别让他再受到伤害,否则就算是再神勇、再坚固的神人之躯,也是会生命终了的。” “我知道,我绝不会再让波塞顿去做冒险的事。”塞瑞图斩钉截铁地说,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屈荻亚一眼。 “那波塞顿现在是怎么了?”劳瑟欧还是一脸担忧。 “他太累了,必须再好好休息,我想我们就别再吵他。” “那我们都退出去吧。”劳瑟欧顿了顿,又说:“就让她继续留下来照顾波塞顿。” 塞瑞图皱着眉。虽然他并不觉得屈荻亚能扮演好这样的角⾊,但他又不想让波塞顿失望。 “你愿意吗?”他冷淡地问她一句。 她点了头,看起来却很忧郁。 逃避不了的岔路,她的生命出现了好多的问号及抉择。 宁愿是是非题,也不要是选择题。 对错容易分,但选择题的正确答案可能不止一个。 她惘地想不起任何排列组合了。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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