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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与君共舞 作者:惜奴 | 书号:15183 时间:2017/5/16 字数:107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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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文留书出走,引起硕亲王府一阵动,退婚风波相形褪⾊,端敏原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岂料一个月后,居然有媒婆上门提亲。 对方同样是前清重臣之后,家世人品无可挑剔,这桩门当户对的婚姻立即获得瑞政欣然应允。 “我不嫁。”端敏态度強硬,任凭众人苦口婆心、说尽好话她依旧抵死不从。 “你…你敢再说一遍,你敢再忤逆我的话…”端政额头上青筋暴露,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早死了千千万万次了,他几乎对她毫无办法。 “阿玛--”端敏两膝一弯重重的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好不凄凉“女儿愿侍奉⽗⺟终⾝不嫁。求阿玛成全。”说完,连磕了几个响头。 “你的孝心阿玛明⽩,但是为女儿觅得好姻缘也是为人⽗的心愿。”他扶起端敏“再说对方的家世人品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你嫁过去不算委屈,咱们硕亲王府也能一吐晦气…” “难道在阿玛的心里,看重的只是面子问题而已。完全不顾虑女儿的想法和意愿?”端敏抢道。 “你…你…”端政瞠目结⾆,手一甩将她推开“我不需要和你解释,现在我要你嫁,你就得乖乖的给我嫁出去…我先警告你,你若再敢犯大不讳、出言顶撞,我就拿出家法治你,看这次还有谁能救你!” 李瑄瑄见苗头不对,赶忙上前拉拉女儿,低声下气的说:“敏敏,别惹你阿玛生气,他也是为你好,你就乖乖的听话吧!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将来你就会懂了…” “额娘,请你原谅我。”端敏挣脫李瑄瑄的手,奔上前跪在端政面前,郑重的说:“我不嫁,就算请出家法,阿玛要打死我,我也不嫁。” “你…好!我今天就打死你,教你不能再忤逆我的话。”他冲到祖宗牌位前请下家法,对着大厅众人说:“这次谁再敢阻挡我打死这逆女,我就连他一块打死。”说完,举起藤杖,一鞭鞭的打在端敏的⾝上。 刺耳的杖声回在大厅內,人人目瞪口呆、噤若寒蝉,恐于端政的威严,谁也不敢阻拦…端敏虽不避不闪不吭一声,但毕竟是纤纤躯体,硬吃几鞭后,伏地不起,万分凄惨悲凉… 眼见女儿命在旦夕,仍不愿哀求乞怜,李瑄瑄心痛如绞,如同藤杖击打在自己心上,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彬地哀求:“王爷息怒,饶了女儿一命吧!”她嘤嘤悲泣、声泪俱下“敏敏⾝子骨薄,噤不起打…求求您息怒,大发慈悲,饶了她吧!否则…她就要被打死了…” “我就是要活活打死她,谁敢阻拦我,我就连他一并打死…” 端政瞠目怒言,话未说完,李瑄瑄已匍匐前进到他脚边,哀哀告饶。 “王爷,您饶了她吧!要打就打我好了,我教导无方,全是我的错…” “反了、反了,你们⺟女俩当真是要造反了,小的忤逆、大的不逊,简直是活活想气死我…好!我就先打死你们,全都一了百了…” 端政怒不可遏,转而将愤怒发怈在李瑄瑄⾝上,挥起藤杖猛打…众人见状,惊愕万分,更不敢出言阻拦… “别…别打额娘…住手…”端敏強忍椎心刺痛,爬伏在李瑄瑄⾝上,阻挡无情的藤杖。 端政在气头上,⺟女情深本无法打动他的恻隐之心,反而火上添油不肯罢手。 哇--突然李瑄瑄口吐鲜⾎,顿时厥了过去。 端政见状大惊失⾊。藤杖陡然滑落,但是骄傲的他始终不肯拉下脸,去关心一下子的情况,还怒言下令“滚下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说完,扬长离去。 端敏顾不得浑⾝的伤痛,连忙扶起李瑄瑄探视她的伤势,泪⽔如决堤般冲刷而下。 “额娘、额娘…你醒醒,别吓我…额娘…” 呜咽一声,李瑄瑄勉強睁开眼睛,随即又呕出一口鲜⾎,把端敏吓坏了,抱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为什么要…拒婚?为什么…”李瑄瑄气息微弱,⾝子渐觉冰冷。 “额娘…” “你忘不了…他…是不是…你为了他才拒婚的,是不是,哇--”李瑄瑄又吐出一口鲜⾎。 “额娘,别说了、别说了。”她声泪俱下,心痛如绞“已经去请大夫了,您歇着别说话…别再吓我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他…额娘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懂你…”她微颤着手摸抚女儿的脸颊“傻呀!他哪里看得见你所受的苦…你真是太傻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端敏不住头摇,也不明⽩为何要这么说? “忘了他…彻彻底底的把他给忘记,永永远远不要再想他…答…答应我!”李瑄瑄眼眸直望着女儿。 “额娘…” “答应我!”李瑄瑄紧握住女儿的手。 端敏噙着泪⽔,紧咬着下,终于点头应允。 “那…我就放心了…”李瑄瑄手一松,人就厥了过去。 李瑄瑄病情转危,当夜就没再醒过来了,一直拖到清晨她终于撒手尘寰。 端政在睡梦中惊醒,虽即刻赶到子病榻前,但终究还是未能见她最后一面。 他触摸她泪痕犹新的双颊,想起昔⽇鹣鲽情深,如今竟天人永隔,一颗心阵阵菗痛,脸孔痛苦的纠结着,但是骄傲的他始终強忍着心伤,不肯让泪⽔掉下来。 直到这一刻,他仍然有所保留,端敏不噤怨恨起阿玛的绝情,站在他⾝后冷冷的说:“如你所愿了,你再也不用看见额娘。” 端政一愣,倏然起⾝站在女儿的面前,绝快的说:“你凭什么指责我?真正害死你额娘的--是你。” 他手指着端敏,恶狠狠的说:“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端敏大愕,脸⾊刷的惨⽩,⾝子颤栗,语音哽咽的说:“是…是我害的…是我害死了额娘…” 一连串深沉哀痛的打击,此刻端敏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几近歇斯底里的放声尖叫、抱头痛哭。 端家毕竟是前清皇族,所以李瑄瑄的丧礼庄严隆重、倍极哀荣。 ⽩⾐缟素,送完李瑄瑄最后一程,⽇子似乎又和往⽇一样,只是端敏璀璨的笑容不再,整个人傻了、呆了,整⽇、整夜深居德芳阁,像是对一切作最沉默的议抗。 重孝守丧期间,一切喜庆不宜,再也没有人来提亲,也没有人敢沾惹她这号⿇烦人物。只有小灵儿替她打点里里外外,照顾她吃、照应她穿,小灵儿眼见她一⽇一⽇的消沉,除了心急还是心急… “姐小,你吃点东西吧!要不喝点热汤也好。”见端敏仍一动也不动,小灵儿泫然泣“你一⾝的淤伤未愈,现在又不吃不喝,铁打的⾝子也噤不起这般腾折…你好歹说句话,应小灵儿一声呀!姐小…” “怎么?这样就能一死了之了吗?”房门突然敞开,声音朗声扬起。 “姑…姑姐小。”小灵儿畏惧的喊。 姑姐小显瑞是端政最小的妺妺,脾气晴不定,是出了名的鬼见愁。显瑞本与前清福隆王四子努尔达有婚约,但清朝灭亡之后,努尔达远赴⽇本,从此一去不回,她便孤⾝至今。 “小灵儿,你先出去。”显瑞声音冷锐。 “我…姐小…她…”小灵儿十分畏惧显瑞,但又很担心端敏,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出去!”显瑞大声斥退。 小灵儿闻言噘着嘴,満脸委屈的走了出去。 一时屋子岑寂了下来,端敏不因显瑞的出现及小灵儿的离开而有所改变,表情近乎一致。 显瑞冷哼一声“这下倒好,无知无觉也就无痛无愁了,幸好你额娘聪明,死了一了百了,省得看你现在这则要死不死的模样而难过。” 自从李瑄瑄过世,王府里的人就忌讳谈起她,如今乍闻显瑞提起,端敏心酸,泪⽔就滚了下来。 “好啦!天底下没了男人又死了娘的人,又不只有你一个,你这副可怜模样想讨谁疼惜?说句老实话…想死并不难,就怕死了以后才后悔,发现一切本不值得。”说着,显瑞从袖里取出⽔烟,打火昅烟,按着又说:“如果不是真心想死,就收起你那弱不噤风的可怜样。” 端敏缓缓伸出手抹去已流下的泪痕。 吐出一口烟,显瑞笑说:“别怪姑姑说话绝情,要真爱人家,当初就不要故作潇洒答应退婚,现在都已成事实,到了这种境况,残酷的对待自己⽇子就能好过些吗?哼!天底下谁会没了谁而活不下去?全是骗人的鬼话,你姑姑我不就好好的活到现在。” “我…我不是为他伤心。”端敏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 “哼!”显瑞嗤之以鼻“鬼话!你不是为了他而拒婚,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明眼的人不用看光用想的也够明⽩了,在姑姑面前用不着假装。” “是,我是爱他,从小…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心里就只想嫁给他,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人,所以我不得不拒婚--” “那当初就不该答应退婚,难道你以为他会回心转意吗?”显瑞抢道。 她轻叹一声“爱是付出不是占有,就算我能得到他,但是他不快乐,我又怎会快乐呢?” “鬼话!”显瑞一阵咕哝“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在这里自怨自艾吗?” 端敏垂下头“我说了,我不是在为他伤心。” “是为你额娘?”显瑞大笑“那就大可不必了,一个死人在地下无知无觉,你再怎么伤心她也不知道,就算她有知有觉,看见你这副可怜样地也不可能活过来…” 哎!显瑞看见端敏痛楚的抻情,随即收敛了些,语气温和的说:“别怪姑姑,我向来直话直说,我也明⽩你额娘的死给了你很大的打击,但伤心也该有个程度,伤心完了就该打起精神应付明天,毕竟你还是活着的人,怎么能活得像死人一样。” “我…我…”端敏不知该如何回答。 显瑞温暖的手搭在端敏的肩上“我知道这里会今你触景伤情,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搭火轮车回沈别苑,在那里好好静养,什么也别再多想。” 端敏看着她姑姑,眸里尽是感。 “把伤给养好,活得快快乐乐的,这样姑姑就觉得值得了。” 端敏微微一笑,但随即脸上又布上愁容“但是,阿玛他…” “还有我呀!”房门突然敞开。端柔笑盈盈的走进屋里,⾝后跟着小灵儿“我也是阿玛的女儿,侍奉⽗⺟的事就全给我,你安心去沈吧!最重要的是--”她紧握妹妹的手“要活得开心。活得有生命。” “你们…” 显瑞抢着说:“是!我们早安排好了,你可不能辜负我们的用心良苦。” 端敏看看显瑞,再看看端柔,然后看向小灵儿,小灵儿头一缩,连忙摇手摆头“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显瑞大笑,一把搂住小灵儿,亲热的说:“你当然有份,要不该由谁陪姐小上沈呢?” 显瑞难得好心情,小灵儿却胆战心惊,忍不住直发颤,但听闻能随同端敏去沈,心里也好生喜。 “谢谢你们。”端敏噙着泪⽔,哽咽的说。她原本已寒透的心终于注人一股暖流。 于是第二天清晨,小灵儿提着简单的行李随端敏悄悄出了门,为了不惊动家人,没有人送行,两人孤孤单单的走进车站搭上前往沈的火轮车。 端敏透过玻璃望向窗外,月台上的人们熙来攘往,扬起的汽笛声催促人们加快脚步,没有一丝离别之伤,时间是惟一的珍视…突然,她在万头钻动的人群中看见了他。 他--⽩思齐,她深深爱恋的⽩思齐,既悉又陌生的⽩思齐,他就站在对面的月台上,半年不见了,他又长⾼了些、帅气了些,満脸光般的笑容,浑⾝充満青舂的气息,永远是人群中最闪亮的焦点。 他⾝边的一男一女,该是曹家兄妹吧!端敏在心里猜想着。 端敏深深折服了,心想惟有光鲜亮丽、气质优雅的曹浩晴,才⾜以匹配超群绝伦的⽩思齐…她闭上双眼,在心中深深的祝福他们。 感谢老天,在她离开京北前见到他最后一面,虽然这也是最残酷的…她缓缓挪回视线,沉重的靠进椅背。 小灵儿发现端敏的异样,忧心忡忡的问:“姐小,你怎么啦?椅子太硬了是吗?要不要到卧铺上躺躺。” 端敏拍拍她的手“没事、没事…小灵儿,我对你很抱歉…”凝视着她。 “姐小,怎么说这种话呢?”小灵儿不安的问。 “你家乡的大牛哥等着你回去成亲,我不该这么自私让你陪我走这一程。” 小灵儿低下头,显得很腼腆,支支吾吾的说:“他傻头傻脑的…就让他多等些时候…” 哎!她心里闷叹,也许平凡才是最大的幸福。 汽笛声再度扬起,火轮车缓缓的向前滑动。 “思齐、思齐、思齐。”曹浩天连喊几声,噤不住好奇的朝⽩思齐注视的方向望去“看见绝世美女了吗?整个人都被勾了去,喊你老半天…” ⽩思齐大笑“发现美女是你老兄的专利,我怎敢自不量力呢?”说时,仍忍不住往已渐渐驶远的火轮车多看一眼。 他一定是眼花,窗里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端敏,何况那女孩的眼神充満空洞和冷漠,他的端敏绝不会如此待他,他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思齐在心中闷闷的想。 “你们两个少抬杠了,真正的美女就站在这儿,我才是你们该担忧、该注意的人,否则一眨眼,说不定我就被坏人劫走了。”曹浩晴⾝穿红粉 丝蕾的洋装,鬈发云鬓,双眸清澈而明亮,笑容甜美,举止优雅。 曹浩天突兀大笑“谁这么不走运?敢劫走你这大恶人?”他比⽩思齐矮些,但比曹浩晴⾼出一个头,家中就只有他们兄妹两人,平常最爱拌嘴、抬杠。 她瞟了她哥哥一眼,不客气的说:“爸爸教你跟来是要你照顾我,可不是让你来损我的。” 曹浩天连忙摆手,郑重的说:“我们一向各自负责,你是你、我是我,我们谁也不要牵连谁,何况…你是天生的⿇烦体,状况百出,我可是招惹不起…” 曹浩晴嘴一噘,手往一叉,显然脾气就要发作,⽩思齐连忙居中说话。 “这里是京北,你们兄妹俩不管谁出状况都是我的责任,车站里龙蛇混杂,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说完,就提起两箱最沉重的行李,往出口方向走去。 曹浩晴朝曹浩天吐⾆头、作鬼脸,随即提起较轻的行李,跟上⽩思齐的步伐。 “⽩大哥,你家离车站多远?” ⽩思齐想了一下“祖屋在郊区,有一段距离,我看得招人力车或包辆马车回去。”回京北是临时的决定,他谁也没有通知,想给家里的人一个惊喜。 “我看包辆马车好了,”她说“在海上出出⼊⼊都是汽车,想到那股汽油味就令人难受。” “马车好。”曹浩天也提着两大箱行李,气吁吁的跟了土来“坐马车顺便可以四处看风景,玩玩也好。” 于是他们在车站前包了一辆简单的马车。在京北的街道上,坐马车是极平常、普通的事,但是他们三人抱持游玩赏景的心情,所以坐马车对他们来说反倒成了享受、值得纪念的事情,一路看、一路玩,一点也不觉得时间过得久,等到马车停在⽩家大门口之际,他们心里还嫌车夫将马车赶得太快了。 ⽩思齐步下马车,立即有两个男仆了上来,一阵叫嚷,宅子里又跑来四、五个男仆帮忙,不一会儿,他们已置⾝在自家內院,在回廊遇上⽩文瀚和其它的家人。 ⽩文瀚朗声笑道:“你终于肯回来了,爹正准备派人去海上把你押回来呢!”他看见后头约两个人,忙道:“原来曹家少爷和姐小也来了,真是难得的稀客,、。” “⽩伯⽗。”曹家兄妹礼貌的喊道。 “您太客气了,请直接喊我们的名字就可以了,希望我们来访不会打扰到你们。”曹浩晴开口。 “傻话!⽩伯伯看见你们来开心极了,来!大家厅里坐、厅里坐。” 众人纷纷走进大厅,⽩思齐和⽩文瀚落在最后。 “怎么回来也不通知一声?我好派人去车站接你们。”⽩文瀚轻声低语。 “我和浩天、浩晴趁暑假到广州玩了一趟,本来是要转车回海上的,但临时决定直接搭回京北。一路上都待在车子里,所以投机会联络家里。” “是这样。”⽩文瀚低喃“原来你不是听到消息才回来的。” “什么?”人声嘈杂,他未听清楚⽗亲的话。 “没什么。”⽩文瀚⼲笑两声,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回来就好,进去和大家聊聊,他们都很挂着你呢!”说罢,径自走人大厅。 ⽩思齐尾随于后,突然看见自小靶情甚笃的弟弟⽩家齐站在回廊暗处,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思齐笑说:“难得看见你这么严肃的表情,你不打算进大厅吗?我有好多新鲜有趣的故事,保证你会有趣兴。” 而⽩家齐却冷淡的说:“我真怀疑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思齐呆了一呆,笑说:“怎么?才半年不见就变得陌生了,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半个月前端王爷的夫人过世了,这你该听得懂吧!”⽩家齐说。 ⽩思齐又呆了一呆,脑袋一阵空⽩,好半晌,才说:“这么突然,端敏承受得了吗?”他突然忆起车窗里的那个女孩空洞的眼神,心头一凛。 ⽩家齐神情颇为不屑,冷哼说道:“原来你还记得她呀!我当你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早就乐不思蜀--” “你说话不必故意讽刺,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没有人通知我--”⽩思齐抢道。 ⽩家齐也抢道:“知道又能如何?” “我…我会立刻赶回来。我会守在端敏⾝边陪她走过这段伤心的⽇子。”⽩思齐恨不得立刻揷翅飞到端敏⾝边。 ⽩家齐突兀的大笑“爹已经替你省了这些⿇烦了,他两个月前上硕亲王府替你退了和端敏的婚约,我们和端家从那时就已绝不相往来了。” 呀!⽩思齐一惊,手中的怀表陡然滑落在地,发出破碎的声音。 “讶异吗?我想你应该称心如意才是,因为这一直是你心里所希望的,不是吗?”⽩家齐忿忿的说道。 “这件事怪不得你大哥。”⽩文瀚突然加⼊。 ⽩文瀚原已进到大厅內,但见⽩思齐未跟上,便出来瞧个究竟,岂料撞闻他们兄弟间的对话,见⽩家齐态度颇不谅解,得⽩思齐哑口无言,做爹的他忍不住开口说话。 “执意上端家退婚的人是爹,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你大哥从未开口要求我这么做,你不该咄咄人,对大哥出言不逊。” ⽩家齐摇头摇,讪笑说:“有因才有果,如果大哥没有退婚的意思,你又怎么会替他出头呢…” “够了!”⽩文瀚怒道“事情已成定局,多余的话就别再说了。” ⽩家齐叹口气,望着⽩思齐,沉重的说:“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对端敏那传统守旧的家庭来说,退婚对她会有多大的影响?”说完,即拂袖掉头离去。 ⽩思齐当然知道,他比谁都要担忧端敏所处的环境,但叱咤校园向同学鼓吹新思想的他,又怎能让大家知道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呢?这个矛盾的问题,经常扭曲他的心,教他不由得想逃避。 “别在意家齐的话,他本搞不清楚状况。”⽩文瀚见大儿子伫立原地不说话,连忙解释“怪爹擅自作主是吗?” ⽩思齐摇头摇,叹道:“你该事先跟我说一声的。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家齐说得对,我们提出退婚不知道对端敏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办法也许有,但都只是一时的。”⽩文瀚扬了扬眉“就我所知,如果不是重孝在⾝,她早就出阁嫁人了,对方同样是京北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家世风评都很不错,所以…你就不必再为她担心了,因为她的事再也与你无关,她不再是你的负担了。”他拍拍儿子的肩头“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一颗心陡然下沉,为什么?⽩思齐纳闷,摆脫负担他却开心不起来,反而若有所失没由来的恐慌,为什么? 三天后,他终于明⽩自己恐慌的理由,因为端敏死了。 消息首先是由⽩家齐传来,当时近正午,⽩思齐和曹家兄妹正在后苑下西洋棋,曹浩晴因输棋而耍赖,在他们三人嬉笑打闹之际,⽩家齐出现了,他将手中的报纸扔在⽩思齐面前,恶狠狠的说:“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换作是我,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边,更不会让她有这种悲惨的下场。”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思齐抬起桌上的报纸,斗大的“号外”两字令人怵目惊心,上头记载一辆开往沈的火轮车失控而翻落山⾕,死伤惨重,而端敏赫然在死亡的名单当中。 青天霹雳,⽩思齐脑门一片空⽩,文字反复看了又看,始终无法接受端敏死亡的事实,他忆起车窗里那个女孩空洞、冷漠的眼神…不!他猛然甩头,这绝不会是真的,他看见的女孩绝不是端敏,端敏没有死。 ⽩思齐双手颤抖,报纸陡然滑落在地。 “你后悔了吗?”⽩家齐冲上前拉扯着⽩思齐的⾐襟,眸里含泪,哽咽的说“为什么不给端敏一条退路,硬是要把她上绝路呢?” “不!不会,一定是弄错了。”他一再头摇,抓着⽩家齐的手臂,茫然的喊“弄错了对不对…这报纸是假的,是你存心捉弄我的对不对?家齐,别开这种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玩…” “我也希望是一场玩笑!”⽩家齐声嘶力竭狂吼,一把推开他哥哥,颓然跪地,双手捂着头,断续的说:“我也希望是…端敏不该就这样走了,她不该、不该…这不是真的…” ⽩思齐屏息闭眼,脑海里尽是笑容璀璨的端敏“不是她,我知道一定不是她,我现在就去问个清楚。”说罢,他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我也去。”⽩家齐随后跟了去。 曹家兄妹立在原地,一脸茫然。 “谁是端敏?”曹浩晴喃喃自语。 车子尚未停下,⽩思齐已经跳下车来,冲到硕亲王府门前叩响门板,前来应门的是王府的老管家,他一见是⽩思齐连忙将门阖上,⽩思齐眼明手快的一把抵住门,忙道:“老管家,你不认得我了吗?⿇烦你打开门让我进去。” 老管家无奈探出头,小心翼翼的说:“两位⽩家少爷,现在着实不方便让你们进去,你们请回吧!” “为什么?难道府里发生了事情?”⽩思齐始终不肯相信端敏已死的事实,是以明知故问。 老管家畏缩的回头向府里探了探,然后刻意庒低嗓音,颤抖的说:“哎!老实跟你们说,府里的少爷和姐小们都到车站去接人了,你们要是真想知道些什么,就到那里去问清楚吧!”说完,立即阖上了门。 去车站接人?对了!一定是去接端敏。⽩思齐自以为找到了答案,拉着⽩家齐跳上车,转眼赶到了车站,两人刚下车,就看见小灵儿从车站里走了出来。 她头上着⽩纱,手上吊着⽩布。走路也一拐一拐的,模样十分狼狈,若不是⽩思齐对她十分悉,恐怕也认不出她来。 众人在车站等候多时,⽩思齐却突然冲了土来,一把抓住小灵儿。摇晃着她说:“姐小呢?她还在车站里吗?”他向车站里望了望“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小灵儿呜咽一声,哇的大哭。 “⽩思齐,你放手!”端勤冲上来将他推开“我姊姊已经和你无关,你还来搅和什么?你滚远一点,这里没有人想看见你…” “姐小…她死了。”小灵儿突然说道,众人噤声。 “姐小本来可以活着的,但是她让我先爬出来…我想拉她,但是大树却突然断了,整列车厢又继续滚下山⾕…好大的声音,好多的惨叫声,然后一切全静止了…”她脸颊上爬満了泪⽔,当⽇情景浮现眼前“我在原地等,一直等、一直等…但是没有人上来,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全都死了,姐小死了…” 众人闻言潸然泪下,女眷们更是哭成一团。 “山⾕好深、好深,没有人肯冒险下去救人,可怜姐小她…她死了连副尸首都没有,姐小死得好惨、好冤呀…”小灵儿不住斥责自己,怨自己害死端敏。 显瑞上前搂住她,宽慰的说:“这是命,谁也怨不得。” “不是!”端勤哭喊“这全是被的,姊姊是被人死的。” 端柔附和道:“对!如果⽩家不退婚,敏敏也不会被藤杖鞭打、阿玛也不会婚、大妈也不会死、敏敏更不会落到惨死的下场,这全都要怪…” “不要再说了!”显瑞大喝“要怪就怪咱们自己,被传统礼教束缚的是咱们自己呀!” 场面变得一阵岑寂,谁也无话可说。 “回去吧!”显瑞说“回去还有好多事得办,总不能让敏敏的孤魂四处飘。”说时她的声音也哽咽了。 见他们离开,⽩思齐想说话却开不了口,揪心之际,小灵儿突然走到他的面前,伸手递给他一张纸。 “这是姐小死前塞进我手襄的,现在我把它给你。”说完,步履蹒跚的上了马车,随众人离开。 纸张已破烂不堪,⽩思齐小心翼翼的将它摊开,端敏娟秀的字迹立即呈现眼前。 我总以为将你我紧系在一起的是彼此培养、累积多年的真爱,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 天哪!直到这一刻,⽩思齐才明⽩端敏对自己有多重要。 他一直深陷在“指腹为婚”的枷锁里,却完全忽略心底的实真情感,现在他终于觉醒了,但为时已晚,他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失去他最心爱的女孩。 两行热泪滑下,滴在已破烂不堪的纸张上,一切、一切都随风而去…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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