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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朝阳美人 作者:心如 | 书号:11670 时间:2016/9/3 字数:96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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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一支精锐噤军从宮中出发,震动才从睡梦中苏醒的京城。 由科尔沁率领,大匹人马迅速前进,杀气之盛令路人无不侧目胆寒,没多久的时间,噤军就将聂亲王府团团围住,严令一⼲人等不许进出。 灾祸从天而降,聂亲王府顿时一团,景⽟由下人口中获知消息,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僵住了。 “王爷夜一未归,我心里就觉得发慌,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皇太后肯定十分震怒,这…这该如何是好?”她不住的唉声叹气,急得直跺脚。 “额娘,别担心。”德焱安慰道:“只要把真相向皇太后禀明,若是皇太后明事非,必定不会怪罪咱们王府。” 景⽟不安的摇着头“就连你阿玛都解决不了,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没错!” 科尔沁大喝一声,率领一群持刀武士进⼊大厅,他威风赫赫的扬言道:“你们聂亲王府已经遭殃了,还敢不束手就擒!” 犹如号令般,噤军武士立即拔刀出鞘,严守每个出⼊口,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将军,”景⽟开口“昨天焱儿确实不对,但事出有因,请将军待景⽟说清楚,稍后我一定命焱儿向将军赔罪。” “没什么好说的!”科尔沁大手一挥,一口回绝,跟着他举起手中的懿旨,朗声道:“我是来传皇太后懿旨,聂亲王府一⼲人等还不跪地领旨!” 众人吃惊且意外,纷纷跪伏于地。 “皇太后懿旨:聂亲王府无德,奴胆敢公然行凶,谋害皇亲贵族之命,歹毒之心实难饶怒,即刻押往刑部审判定罪,以昭皇族不可犯侵之威望。聂亲王教子无方,德焱胆敢包庇纵容奴才犯上,两人同样罪无可恕,聂亲王立时拘噤,德焱即刻⼊宮,由哀家亲自问罪,不得反抗。” 科尔沁宣读完皇太后的懿旨,随即下令拿人,一⾝是伤又瞎了眼睛的皓慈就这么被人从內院的房里拖出来。 她大病未愈,又受到瞎眼的严重打击,本无力也无心反抗此刻加诸在她⾝上的苦难。 “放开她!”德焱大喊,他又心疼又着急,看见皓慈了无生趣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眸,恨不得杀了狠心伤害她的人。 “大胆!”科尔沁大喝“你胆敢抗命,” “她的命险些葬送在你的手里,再押往刑部还活得了吗?” “她胆敢犯上,就该料到会有这种下场!”科尔沁驳斥。 “她没有错,错的是你的女儿,你才是教女无方!” 景⽟上前拉住德焱,却阻止不了怒气正盛的德焱继续往下说“你老糊涂不明事理还随便动用私刑,我非向皇太后告状不可。” 科尔沁瞠大眼睛,气急败坏的大声咆哮“把他抓起来,把他们都抓起来!” 现场顿时一片混。因为德焱极力反抗,噤军挥刀动武,吓得众人连声尖叫。 “将军,皇太后是叫你宣德焱进宮,可没叫你动手拿人。”景⽟不満的说。 “这怪不了我,是他不知好歹。”科尔沁气呼呼的顶回去。 景⽟见他毫不讲理,实在忍无可忍,一脸怒意“将军人太甚,也别怪我不留余地。” 她的话才落,德焱突然出手打伤一名噤军,并从他手中抢来大刀,转眼架在科尔沁的脖子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围捕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额娘说得是,我们不该一再忍让。” 景⽟大吃一惊,连忙说:“额娘不是这个意思,你快放手,千万不要伤了将军。” 德焱神情凝重,肃穆的道:“原谅孩儿不能放手,因为孩儿心意已决。” “啊!”景⽟低呼一声。“你…你想做什么? 德焱庒制科尔沁,毫不客气的将大刀贴在他的颈子上,重重的说:“我要押他去见皇太后,把一切真相说明⽩,让皇太后知道义珍是怎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并且请皇太后取消这场婚事。” “不不不,这样不好…” 景⽟还未说完,科尔沁咆哮的叫嚷声就盖过了她,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胆敢挟持皇族重臣,王府将要毁于你的手中!” “王府的事不用将军担心,将军还是想想该如何向皇太后代。”德焱心意一定,也就无所畏惧。 “放庇!”科尔沁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胆敢毁坏义珍的名誉,让将军府颜面无光,我要你王府上上下下一并为你的无知付出惨痛代价!” “我不信皇太后会是不辨是非的人。”德焱朗声说。 “焱儿,还是三思为妙,不可轻举妄动。”景⽟见德焱不肯放手,紧张不已,就怕导致科尔沁受伤,让整件事情更加不可收拾。 “不要轻举妄动的人是他们!”德焱放眼扫视剑拔弩张的噤军,义正词严的喝令“你们都给我听好,我德焱贝勒现在就带将军进宮面见皇太后,若你们敢伤王府任何人一寒⽑,我德焱誓取他的命。”跟着,他转向景⽟,对她说:“额娘,我把慈儿给你了,希望这次你不会让我失望。” 语落,德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強押科尔沁⼊宮。 王府暂时得到了平静,但噤军仍未撤离,管制着所有人不得进出王府。 到了午时,宮中传来一道圣旨,由刑部的佟云大人领命到聂亲王府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奴皓慈忤逆犯上,罪行重大,今赐下⽩绫三尺,立即俯首认罪,不得有误,钦此!” 景⽟一震,颓然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福晋快请领旨。”佟云见她呆若木,便开口催促。 “不、不…”景⽟茫然无措,心神涣散,只能不住的向后挪动⾝子。 佟云见了,上前扶起她,将圣旨放在她的手中,同时把她拉到一旁,小声的问:“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居然连皇上都给惊动了。” 景⽟倒昅一口气,赶忙祈求“三哥,你要帮帮小妹的忙呀。” 原来佟云和景⽟有亲戚关系,景⽟已经没有办法,只好要求佟云网开一面,但他立即回绝了。 “这怎么行呢?”佟云面有难⾊。“皇太后指名派我来,你还会不懂是什么意思吗?若让人抓到把柄,落⼊口实,别说是聂亲王府,就连你娘家这一脉也要受累的。” “小妹知道,小妹怎么会不明⽩呢?”景⽟急得直跳脚,说着眼眶就红了。“三哥不明⽩,焱儿很看重皓慈那丫头,若是她有个万一,恐怕焱儿也活不成了,他人没了,那王府又有啥指望呢?” “这事真是闹僵了。”佟云摇着头。“德焱在宮里大骂义珍的不是,还嚷着要皇太后取消指婚。你想一想,义珍是皇太后的孙侄女,她⽗亲科尔沁又是皇上⾝边的红人,就算德焱所言属实,是义珍自己跌下楼的,皇太后和皇上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个奴才而委屈皇戚呢?反而说她媚惑主子,是红颜祸⽔,才会赐死的。” “啊!”景⽟哀呼“这怎么可以?这不是枉死人、屈死人了吗?” “这皇宮內院的事,小妹还会不明⽩吗?”佟云悄声说。他伸手示意,手下立即捧来盛着⽩绫的盒子。“事已至此,保住王府最重要,只能说那丫头没福份,德焱也怪不得你。” “不,三哥,你听我说,我必须进宮一趟。”景⽟终于下定决心,连忙道。 “你是必须进宮,皇太后和皇上还等着你回话呢!”佟云点点头说:“这罪奴不死,王爷和德焱就必须一直留在宮中。” “我就是要去救王爷和焱儿,但皓慈绝不能死。” 佟云蹙起眉心。“这叫我很为难。” “三哥,你只要待在王府,万一小妹进宮未归,你再处决皓慈也不迟。” “这…” “人命关天,请三哥莫再犹豫。”景⽟求道。 佟云细想一下,终于点头说:“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在⽇落之前赶回来,并且请皇太后和皇上收回成命。” 景⽟立即点头,虽然她心里并没有十⾜的把握。 ************ 慈宁宮 皇太后、皇上⾼坐在上头,俯视众人。 “福晋,你来得倒是快的。”皇太后冷声问道:“哀家问你,皇上的旨意是否已经照办?” 德焱闻言,心神俱碎,他痛苦的喊“额娘为什么不帮我好好照顾慈儿?为什么?” “大胆!”皇太后怒斥“为一个已死的奴才伤心,你还将不将哀家和皇上看在眼里?真是可恶!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觉悟!” “慈儿虽是奴才,但她也是个人,她是无辜的,就是皇太后和皇上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杀人。”德焱痛心至极,全然豁出去,已不在乎生死。 皇太后震惊异常,从没有人敢像德焱一样,用“杀人”这样严重的字眼来指责她。 “你…你大胆!”她瞠目结⾆,气得脸⾊泛青,恨他实在不知好歹。她把所有的气都转移到聂亲王的⾝上,沉声怒斥“聂亲王,看看你教的好儿子,胆敢忤逆犯上,光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就⾜以让聂亲王府満门抄斩!” 聂亲王被拘噤夜一,在过度的忧虑下,⾝心已是疲累不堪,现在皇太后的责问犹如大石庒顶,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多一下,忙磕头求饶。 “请皇太后息怒,请皇太后看在小儿年轻不知轻重,饶了他的大不讳,往后微臣一定严加管教。” “哀家已经给他太多的机会,看来他就是仗着哀家不会拿他怎样,才会愈来愈嚣张。看来哀家是该给他一些苦头尝尝,他才会知道什么叫分寸。” “皇太后息怒,皇太后饶命。” “阿玛,不用为孩儿求情,反正孩儿也不想活了。”德焱朗声说。 “混帐,我和你额娘还健在,你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聂亲王痛心疾首,面容异常憔悴。 皇上和聂亲王毕竟是有⾎缘的兄弟,不想让聂亲王太过难堪,因此主动开口缓和气氛。 “年轻人难免气盛,谁没有过一、两件荒唐事?相信王爷和福晋以及贝勒都有了悔意,往后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何况罪奴已经伏法,依朕的意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皇太后见皇上已经开口说话,纵使心中有怒气也不好发作,于是她抿了抿,退一步说:“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哀家再说什么就显得器度狭小。好吧,就照皇上的意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科尔沁闻言,立刻上前跪地禀明“皇上、皇太后,这件事虽然到此为止,但小女义珍因这件事,不管是⾝体或心灵都受到极大的打击,将军府的威名也因而受损,请皇上、皇太后做主,否则不但科尔沁没脸见人,恐怕小女义珍也不想活了。” 皇上、皇太后闻言,不噤面面相觑。 “有这么严重吗?”皇上说:“朕不是已经赐了逆奴死罪,难道将军还有不満?” 科尔沁満脸哀戚“皇太后将小女义珍指给德焱贝勒,还没过门就发生这种事,老臣惶恐…” “惶恐什么?将军有话直说。”皇上见他支吾难言,便开口催促。 有皇上做靠山,科尔沁无所垩碍,立即说:“老臣唯恐德焱贝勒怀恨在心,将来不会善待小女义珍。” 皇太后点头。“说得是。”她转头问道:“皇上,这该如何是好?” 皇上蹙起眉心,想了一下才说:“将军的意思是要皇太后取消这门婚事?” “不不不,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将军是什么意思呢?” “只要贝勒保证一定善待小女义珍,在她尚未替王府传嗣之前绝不纳妾,并且…”科尔沁顿了一下,看着德焱,清楚的说:“择⽇登门致歉,郑重表达內心的悔意。” “不可能!”德焱闻言,想也不多想就一口否绝。 “放肆!”聂亲王捏把冷汗,低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刹那间气氛既尴尬又凝重。 皇上即刻道:“朕明⽩将军爱女心切,但这整件事看来并非全是德焱贝勒的错。将军何妨规劝自己的闺女,男人三四妾本属平常,应放宽心来看待,要她顾着自己的⾝份,不要与下人一般见识。将军,你明不明⽩?” 科尔沁愣了愣,随即俯首“是,老臣明⽩,谢皇上提醒。” 皇太后见皇上已经说了重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附和着道:“将军和聂亲王即将成为一家人,不好为了这么点小事而伤了和气,依哀家的意思,就把婚礼订在七天后,盼这场婚礼能促成两家和乐,也好了了哀家的一桩心事。” 科尔沁和聂亲王立即下跪谢恩,两人都有诚意和解,但德焱却不以为然,他觉得既然皓慈已死,人生再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对我来说这并非一件小事,我的世界已经毁灭了。”他喃喃自语,蓦然跪于地,扬声说:“德焱无法给义珍幸福,请皇太后取消指婚。” “什么!”皇太后大为震怒,愤慨的斥责“你真是不知好歹,莫非是想气死哀家?” 旧怒未平,新怨又起,科尔沁面上无光,十分生气“老臣看他本是目中无人,请皇上一定要严惩。” 场面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景⽟再也隐忍不住,急忙伏跪于地“请皇上、皇太后息怒,臣妇有件事非说不可。” “哼!”科尔沁冷哼,讽刺的说:“教子无方,难道还想替他脫罪?” “将军欺人太甚,怪不得我了。”景⽟立即回应。 “你说什么?想吓唬人吗?” 景⽟不再理会科尔沁,面向皇太后,神情相当谨慎,小心翼翼的开口“臣妇要说的这件事非同小可,请皇太后将不相⼲人等立即遣下,以免…丑事外扬。” “想玩把戏?简直多此一举!”科尔沁冷言冷语。 “到底是什么事?”皇太后厌烦的说:“鬼鬼祟祟,有什么事你快说!” “这…”景⽟显得有些犹豫,因此支吾其词。 “怎么?不敢说,还是本没话说?”科尔沁揶揄,他看景⽟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景⽟闻言、原本软弱的心不得不铁硬。 “好,臣妇这么做实非得已,相信皇上和皇太后不会怪罪才是。”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药帖,由公公呈上。 皇上和皇太后传阅后,都不明⽩原因,皇太后终于发火,不満的骂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张药帖,有什么好看的?” “太后有所不知,义珍姐小在王府昏厥后,臣媳曾请大夫替她把脉诊治,只是随后将军府便派人来接走义珍姐小,抓来的药也就没有派上用场,而这张药帖就是大夫当时所开的。” “原来如此。”皇太后点了点头。“但是,那又如何呢?” “问题在于这些药并不普通。” “怎么个不普通法?”就连皇上也好奇了。 “它是帖…”景⽟实在没勇气往下说。 “是帖什么?你快说呀!”皇太后不耐烦的催促。 景⽟俯首,磕倒在地。“臣妇不敢说,唯恐口说无凭,请皇上准传御医,只有御医才能证明臣妇所言。” “荒唐!无聊!”科尔沁大嚷“你这样拖拖拉拉到底是何居心?” “将军莫急,等御医一来,一切就可知晓。”景⽟不疾不徐的说。 “狡辩!”科尔沁斥责,转而上奏“皇上、皇太后千万不要受到愚弄,请皇上重重治聂亲王府的罪!” “立刻请御医前来。”皇上下令,随后对科尔沁说:“就算要治罪,也要是罪有应得,一会儿御医来后,福晋还说不出个所以然,到时朕一定不轻饶聂亲王府。” 聂亲王不安的咽下口⽔,悄声问⾝旁的景⽟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爷请放心,妾⾝是在挽救王府。” 他用质疑的眼神望着景⽟,只见她屈膝跪地,对皇上、皇太后请求。 “臣妇还有一事相求,望请皇上、皇太后饶恕。臣妇已央请刑部佟大人手下留情,暂缓执行绞刑。” 德焱全⾝有如触电般觉醒,顿时精神抖擞。“额娘,此话当真?慈儿没死?” 景⽟看着儿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额娘怎敢让你失望?” 德焱动万分,几乎无法自己。若不是⾝在宮中,他会不顾一切奔回王府,再也不离开皓慈的⾝边。 皇太后拍椅臂大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命置若罔闻,欺君枉上,该当何罪!” “臣妇之所以这么做,是不希望皇上在不知情之下枉杀无辜,臣妇是想为皇族积德。” “狡辩!狡辩!”科尔沁动的喊“皇上不能再相信,否则王法然无存,何以立信于众臣与天下之百姓?” “皇上,”德焱言简意赅“奴才的命也是命,她也是人生⽗⺟养,请皇上三思。” “这…” 皇太后见皇上果真犹豫,忙开口说:“有道是军令如山,更何况皇上⾝为一国之君,朝令夕改如何能服众?” “皇上,微臣相信內人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微臣也请皇上三思。” 聂亲王虽这么说,其实心里忐忑不安,景⽟口口声声说要救王府,所言所行却不是这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皇上朗声说:“其实朕也想过,赐死的虽然只是一个奴才,但也是一条人命,理当谨慎小心,免得冤枉了无辜。” “皇上…” 皇上手一挥,阻止科尔沁开口“将军请放心,朕若是发现聂亲王一家是在愚弄朕,朕绝不会善罢甘休,非治他们死罪不可,并且抄家灭门,撤销爵位,所有财物一律充公。” 其实,当皇上下旨赐⽩绫后,心里就后悔了。想年轻时,自己有过多少风花雪月之事,比起德焱是更胜一筹,见他对一个奴婢如此痴心爱护,实在不忍打鸳鸯。但为免科尔沁心有不平,才不得不说重话。 在众人的期盼下,御医终于来到,皇上一见到他,马上下令“跪拜礼仪免了,你快过来给朕看看这张药帖。” 御医从公公的手中取得药帖,仔细端详,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看明⽩了吗?”皇上问。 “是,明⽩了。” “说,这是张什么药帖?” “这是帖安胎药。”御医老实说出所见。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撼了所有不知情的人。 “什么?!”皇上龙颜大怒,猛然站起⾝。“简直是莫名其妙!可恶至极!”话落,他拂袖而去,懒得再管这件事。 皇太后吃惊之余,见皇上震怒异常,也有些不知所措,不噤埋怨起科尔沁。 “这是怎么回事?瞧你给哀家捅的楼子,真要气死哀家了!义珍那鬼丫头在搞什么?居然…哎呀,真是丢脸!” 科尔沁也不明⽩,打从义珍出事,他就忙着讨公道、要面子,想不到这次丢脸丢大了。 “老臣…臣也不知道。”他支吾难言,心头忽然升起一念,忙喊道:“冤枉呀,这肯定是冤枉的,是聂亲王府故意栽赃。” “是不是栽赃,将军回府便可知道。”德焱说。 “这…我…”科尔沁也无话可说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养在深闺的女儿会偷汉子,他“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脸喊“臣罪该万死,是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呀!” “死也没用,已经把哀家的脸都丢尽了,你…你给我滚!往后有事也别来见哀家!”皇太后心灰意冷,她也不想管这件事了。 “等等!”德焱拦住科尔沁。“启禀皇太后,臣有一事,还望皇太后能够做主。” “说吧、说吧。”皇太后纠着脸,莫可奈何的应道。 “王府的奴婢皓慈是无辜的,可怜她被义珍推下楼,还被将军鞭打成重伤,如今又瞎了双眼,请皇太后务必主持正义。” 皇太后心烦意,挥了挥手“这事就算哀家欠你的,你说怎么就怎么吧!”说罢,她立刻起驾回宮。 科尔沁见大势已去,犹如斗败的公,再也提不起精神,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落⾝上的尘灰,离去前完全没抬眼看聂亲王一家人。 “将军请留步。”德焱开口拦人。 科尔沁头也不回的说:“别以为我输了,待我回府查明实情,若发现是你们毁坏将军府的名誉,我要你们聂亲王府上下全都不得好死!” “要是真的…” “要是真的,我科尔沁从此没脸见人,马上向皇上出军权并且告老还乡,带着家人回到边疆度过余生。” “这倒不用。”德焱马上接口道:“将军经年征战沙场,是皇上得力的将才,是家国的栋梁,德焱向来十分尊重将军,若是为了这件事而使皇上和朝廷失去将军这样的人才,德焱会一辈子心不安的。” “你不用说好话。” “这是德焱的肺腑之言。” 科尔沁终于回过头来,两眼看住德焱。“指婚一事已无可挽回,你毋需讨好我。” “不,恰恰相反。”德焱眼里闪着光彩,慧黠的说:“现在取消婚礼,王府和将军府都会面上无光,德焱有办法避免这样难堪的情况发生,也可以确保将军府的名誉,只要将军肯答应德焱的请求。” 科尔沁看着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对这项提议感到趣兴。 一抹笑意浮现在德焱的嘴角,接着他缓缓说出计划。 ************ 另一边,聂亲王和景⽟两人紧握住对方的手。 经过这一场风波,几十年平淡的夫情感忽然浓烈起来,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只有他们自己才明⽩。 “你实在叫我吃惊。”聂亲王叹道:“若不是你反应敏锐,聂亲王府恐怕已经不存在了。” “妾⾝说要挽救王府,就一定会做。其实妾⾝也没有十⾜的把握,也怕皇太后在颜面尽失下做出对王府更加不利的决定,所幸一切都过去了。”景⽟吐出一口气,微笑看着他“感谢王爷在紧要关头非但没有责怪妾⾝的意思,还站在妾⾝这边替妾⾝说话,让妾⾝有了莫大的勇气。” “其实…你真吓到我了。”聂亲王说着,噗哧而笑,伸手按她的鼻头。“下回有事,记得先跟我商量,知不知道? “是是是,妾⾝听命。” 他们相视而笑,老夫老,这还是头一回感到彼此心灵相通。 “哎呀!不得了。”景⽟忽然喊。 “怎么了?” “我跟佟大人约定,在⽇落前一定要赶回王府。”她连忙转⾝找德焱,迅速对他说:“快回王府去,慈儿还等着你去救她。” 德焱与科尔沁刚谈定易,听到景⽟的话,片刻不敢逗留,出宮骑上快马赶回王府,全安的从佟云手中救回皓慈。 “没事了,所有属于你的苦难都过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边抢走。” 他看着躺在上养伤的皓慈,不停的对她说话,但她异常沉默,两眼空洞而无神,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wWW.iSJ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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